《茫茫黑夜》书评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1984
ISBN:SH10317-86
作者:库尔特·冯内古特
页数:264页

。。我的初体验

头一次觉得人死去的场景是那么好笑,乐疯了 %      我指的死人当然不是我们可爱的年轻的蕾西改了一个形容词

不设防的肌体总是要受到病毒的侵害

小霍华德·W·坎贝尔从自由柏林发出广播的那一刻起,他就中毒了。此后他的精彩人生汇成这本书,正是各种毒发症状的可笑集合。最后他实在厌烦了与“拖在后面的一条令人恶心的粘液”的无尽纠缠,从而使全书有了一个结束。因为不设防的肌体总是要受到病毒的侵害,所以小霍华德·W·坎贝尔注定是逃无可逃的。为什么会不设防呢?因为大多数人在那个信念迷失的时代实在不知道要坚守点什么。小霍华德·W·坎贝尔碰巧成为本书的主角,只是因为他的中毒次数比书中的所有人都要多很多,也可以这样说,书中的绝大部分出现的人物都至少中过一次毒的,只是没有小霍华德·W·坎贝尔当主角的“幸运”罢了,他们一起构成了这个中毒的世界:伯纳德·奥黑尔:一次神气的抓捕,却要饱受以后平静生活的失落。亚伯拉罕·爱泼斯泹:奥斯威辛来的孩子,固执地拒绝一切回忆。亚伯拉罕·爱泼斯泹的妈妈:固执地保留一切回忆,外加仇恨。沃特南少校:生活从一场战争转到另一场,这主是职业而无关其他。约纳·波达波夫上校:画家、棋手,职业长期撒谎人兼精神分裂者。《白人基督教民兵》的人们:中毒最深的一群,“令人恶心的粘液”的大尾巴。蕾西·海尔格:痛苦的在争取康复吗?谁也说不清,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蕾西·海尔格的爸爸和阿道夫·艾克曼:从来也不想康复。小霍华德·W·坎贝尔:最精彩的中毒故事,请从第一页读起吧。

这个世界有点乱

故事中有些情节稍稍有点夸张,比如说一个俄国间谍伪装为一个画家,他的一幅画可以卖到几万美元,还有,我觉得,过分夸大了坎贝尔在战争中的作用。例如海格尔的爸爸,一个负责任的德国某城市的警察局长,在战争即将结束时,对女婿说了这样一番话:“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不计较你是不是一个间谍吗……因为你的宣传对我们自己比对敌人更有效……我终于意识到,我现在所抱的所有想法,不是来自希特勒,不是来自戈培尔,不是来自希姆莱——而几乎全是从你那儿来的。由于有了这些想法,我对自己作为一个纳粹的所作所为毫无羞耻之感……只有你才是我不至于作出德国以及发疯的结论。”故事中还有其他几个人也有类似的说法,给我的感觉是,坎贝尔的广播比希特勒的纳粹政策更应该对战争、对集中营的建立负有责任。然而事实上呢?我很怀疑二战中是否真有一个像坎贝尔这样有影响的广播员。不过,小说既然是虚构的,夸张也就无可厚非,何况这夸张是为了整个故事的发展。正是有了坎贝尔在纳粹营中的出色表现,战后的美国不愿意承认这样一位臭名昭著的纳粹分子是他们的间谍,以色列人则花费大量的精力到处搜寻他的踪迹。简单的说,是他伪装的技巧太高超了,以至于真像他岳父说的那样,他对德国的贡献比对美国要大,尽管他是美国人,做的是美国间谍。这算是失败还是成功呢?连坎贝尔自己也十分迷茫。所以,当久别重逢的“妻子”问他有没有再写剧本时,他说没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我所看到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使我几乎再也不能谈论任何事情了。我已经失掉了讲出有意义的话的诀窍。我向文明世界说了莫名其妙的话,文明世界也用同样的话来回答。”到了后来,他也觉得自己有罪了,而且罪孽深重,但这罪,不是他对世界的,而是对自己的。他做了自己并不想做的间谍,说了自己不想说的话,成了纳粹的帮凶,尽管他在说那些话时一直都很清醒,“我很难否认我说了那些话。我所能说的是我并不相信那些话,我完全知道我所说的都是些无知、有害和滑稽得令人感到讨厌的话。”可他还是违心地说了,为了取得纳粹的信任,并且,别人都认为他说得很精彩。他就是这样一步步把自己推上了一座摇摇欲坠的独木桥,进退维谷,并且也“已经丝毫没有向任何方向前进的理由了。”于是,他选择了自杀,以偿赎对自己所犯的罪。小说告诉我们,一个间谍,很容易患上精神分裂症。坎贝尔在广播中大肆侮辱犹太人,抬高雅利安人,甚至绘制侮辱犹太人的图画,便是其精神分裂症的一个表现。这当然是精神压力过大的结果。电视剧《潜伏》中的余则成也常常精神紧张,大概所有的间谍都如此。所幸我不是间谍,这辈子也不打算做一名间谍,这种风险应当是可以避免的了。让我关心的一个问题是,那些间谍们在完成任务后要面临怎样的生活。敌方一旦知道他们是间谍,肯定要追杀,如果他们也像坎贝尔这样,自己效劳的一方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岂不是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即便承认了,也还要隐姓埋名,过一种隐居的生活,以避免追杀,也很可悲,不是所有的间谍都愿意牺牲一切的吧,他们的生活固然刺激,可他们的命运又该有多么悲凉!说到底,这世上就不应该有这么一种职业。

如有可能,就去爱吧

《茫茫黑夜》英文原名“Mother Night”,原是《浮士德》中的一个词,孕育光明之黑暗的意思。一个纳粹的宣传专家,明星播音员,一级战犯,谁能想到竟是美国安插到第三帝国心脏里的间谍。他通过广播时音调的抑扬顿挫、起转承合把最为重要的情报送出去,而同时他煽情的广播对无数德国民众进行了有效的洗脑。战败前夕,他的岳父,柏林警察局长,对他说:我猜出你是盟国间谍,但你的广播使我对帝国的事业深信不疑。战后,由于臭名昭著,美国无意以真实身份还他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他被秘密安排逃离德国,在纽约隐居起来。慢慢地,他的身份暴露出来,各种势力接踵而至,他被置于载浮载沉、大喜大悲的漩涡中心。他深信的唯一的朋友是苏联间谍,要把他弄到莫斯科,好向世界宣布美国的无耻阴谋;多年后突然“死而复生”的爱人竟是他妻子的妹妹,也是苏联特工人员;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美国人没有几个,没有人愿意帮他;以色列的死亡通牒依然有效;义愤填膺的公众把他的房子砸得稀巴烂;而狂热的北美新纳粹以及种族主义者却要保护和援助他......一个美军前中尉,现实生活中的落魄者,自我意识中的圣乔治,不远千里赶来要杀掉他,以匡扶人间正义。在两个人的对决中,在将前中尉打得落荒而逃之前,他以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的身份,满含勇气和彻悟地说了一番话:“......但是从来没有充分的理由去无节制地恨别人,去想象万能的上帝本人也会和你一起恨。罪恶在哪里?正是每个人心中无限制的仇恨,那种自己认为得到上帝支持的仇恨。正是每个人心中的这一部分觉得各种各样的丑恶那么有诱惑力。”恨,不解决问题,只有爱才能化解这一切的烦恼。冯尼格在小说序言的最后写道:如有可能,就去爱吧,它对你有好处。爱,就是黑暗中的光明。

茫茫黑夜,烟花绽放

冯内古特参加过二战,在对德战役中被俘,关在小城德累顿的一个屠宰场地下冰库做苦役,又赶上了盟军的大轰炸,十三万五千德国平民葬身火海,爬出地下以后,被分派了挖尸体的工作。那些尸体被烤得像姜饼一样。姜饼是一种历史悠久的圣诞节小点心,用蜂蜜、红糖、杏仁、蜜饯、丁香等烘焙,成品焦黄色,装饰有彩色的糖霜,经常会被做成人形。所以这个比喻还是蛮形象的,从军经历并没有什么好吹嘘的,那个时代,没上过战场的年轻男人是少数,而无论怎么样悲惨的经历后,只要没有死,生活都将继续。战争,动乱,暴政,现代史是钢铁的洪流,渺小的个人,还能妄想着怎样不随波沉浮?所以,冯内古特说,“如果我过去生在德国,我想我会成为一名纳粹分子,到处殴打犹太人、吉卜赛人和波兰人,穿长靴踩遍雪堤,暗地里用良知使自己振作起来,事情就是这样。”事情就是这样,在作家生涯里,这个家伙用的总是这样心平气和的语气,像苦涩的微笑,和淡淡的自嘲。被残酷事件折磨过又在现有生活中继续默默体验着悲伤的人,所共有的那种表情。一个马上就要被吃掉的人形姜饼,如果也有感情的话,它大概也会有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而点缀的糖霜,就是它偶尔说出口的几句笑话。那位沦为纳粹狂热宣传机器的剧作家,臭名昭著被通辑着的战犯,另一个身份是美国间谍,通过广播将密码向盟军泄露出去。这个事实如此隐秘,直到生命的最后,才侥幸得到了一纸无罪的证明。这个故事,是讲述得悲壮还是悲惨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小说的主角用自寻死路,证明了他的悲剧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面前,其实无关紧要。经历过战争的人们,都在到底是仇恨还是遗忘之间徘徊。他们的悲剧已经形成了,像人类历史一样既然刻下就无法更改。而历史总是循环的。持着悲观宿命论的老人们终将死去,连同他们曾经用来抵抗世界的爱情之床一起消失。年轻的一代仍在迷惑着求解:这个世界究竟出现了什么么毛病?是某种化学物质在作怪么?才使得人们互相残杀?主角把一位追捕他的前军官、现在的酒鬼奥黑尔揍了一顿,此人把向纳粹余党复仇作为毕生唯一事业,却愚蠢到赤手空拳,以为仅凭正义感就必能胜利,结果被打得差点连胃都吐出来。主角对着那摊呕吐物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罪恶在哪里?正是每个人心中无限制的仇恨,那种自己认为得到上帝支持的仇恨。正是每个人心中的这一部分觉得各种各样的丑恶那么有诱惑力。”很不幸,主角就曾经从事着一个向世界宣扬着仇恨的职业,尽管从另一个角度,他同时是个可敬的地下英雄。用当间谍可以合理地精神分裂,可以尽情表现演艺天赋来做理由,并不能抹灭他内心的罪恶感,抵销所有过往生命中珍贵之物的丧失。于是,他在自由到来的前夕,把自己绞死了。有人说这是出于对丑恶世界的绝望,我觉得不是,死亡也并非绝对是终结。冯内古特小说中最珍贵的地方,真正的关键词,恰恰是希望。而这本小说里的希望,存在于主角的绝然一死中。恰如他所自我鉴定的那样:“一个非常完美的我、真正的我、上苍创造的我深深地隐藏在我的内心。”这最后的时刻,我愿意称呼他为真正的英雄——不惮直面自我犯下的恶,那才是人类战胜恶的希望所在。在序言中,作者写道,关于本书的寓意之一:“如果你死了,那就不能复生了。”之二,“如果可能,就去爱吧,它对你有好处。”看到这一句的时候,我想要流泪。想起了在一次夜航中,在高空中面对机窗外的茫茫黑夜,凝望沉浸在洪荒中的莽莽大地,那些小小的灯火聚焦的所在,是一个个不知名城市,忽然之间,有一朵烟花,从城市深处升起,在飞机上看下去,是这样孤独,又是这样灿烂。那是谁的隐密希望在夜空中绽放了呢?地面上仰着头的人,不会想到,在天空中,有另一个人会看到它,并为此衷心欣悦。事情就是这样,未必看到转机。但是,如果可能,就去爱吧。它有好处。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

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具包容性的生命体。善与恶,软弱与刚强,坚定与迷惘,统统在人身上并行不悖,单纯的评价一个人的好坏是极其不郑重不负责任的幼稚行为。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做事实判断而不是价值判断。特别是将渺小的人类抛掷到战争的大背景下,一切平时深隐于内里的脆弱与丑恶轻易的被挖掘出来陈列于众。若不是战争这不期的灾难,绝大多数人应该会过着顺应而平和的生活终此一生,只是存在幸与不幸形式差别。正是战争给予一切荒谬得以逞凶的不是理由的理由,而可悲的人们,皆是被其挟持的弱小人质。小霍华德是典型的悲剧性人物。战前他有着幸福美满的家庭,受人尊敬的职业,美丽可人的妻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令人钦羡的生活。战争的到来无疑将这一切打得粉碎,被迫成为美国间谍加入纳粹组织,成为一名纳粹宣传人员。德国战败,流亡到美国,与妻子离散,开始长达十多年的躲避复仇的隐居落魄生活。可上天终究没有放过他,被狂热的纳粹余党发现,卷入另一场荒诞的玩笑中…人如草芥,命若浮萍。战争使生命,人格,尊严,自由,正义都潦草的难以辨认。在战争中是没有真正的正义可言的,以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了其践踏生命践踏文明的残暴本质。战争中亦没有全然正义的人,一些人发起了一个错误的开始,另一些人将这个错误继续延续并牵连更多的无辜的人。小霍华德作为间谍通过广播向盟军传递信息,可与此同时,他的另一重身份却是个宣扬种族优劣说的纳粹。他那察觉他间谍身份纳粹岳父对他说“你的宣传对我们自己比对敌人更有力,因你的宣传,我对自己作为一个纳粹的所作所为毫无羞耻之感。”敌对的双重身份不仅迷失他自己,同时也在助纣为虐。我十分同情小霍华德这个人物,他其实是个内心无比纯真的文艺家,对于这突然降至无妄之灾他只有无奈与疲惫,当他的良心受到拷问时,除了自欺的将为了祖国为了人民的宏远信念麻醉自己别无他法。而那些逼迫他的幕后操纵者,却根本不会对他这种背弃自我成全所谓的“大业”的行为有丝毫的感激,他们甚至并不信任他,原因竟是他能很好的完成被任命的间谍工作说明他是个不可信任的人,这是多么讽刺而可笑。在那个荒唐的时代,没有人作为独立的个体存在,人人都是一些符号一些标签,犹太人是他们衣服左胸上的黄色六芒星,纳粹是卐字袖章,党卫军是两道闪电的勋章。人人面孔模糊,人人都像是工厂成批复制出来产品,损坏了一个,便找一个代替。如果不能发挥功效,那么便失去存在的意义,人已经沦为机器部件的可悲境地。更令人痛心的是,这些远远未触及无望深渊的底部。比战争更令人恐慌的是战争结束。正如电影《黑皮书》中产生爱情的抵抗组织女成员和德国军官的对话,“战争真令人恐惧。”“战争马上要结束了。”“那更令人恐惧。”那些积蓄的仇恨,屈辱,并不会随着战争的结束而一并消亡。相反,它们成倍的反噬着,开启新的灾难之门。如果说战争本身带来的伤害是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那么它造成的后续影响便是隐匿于海面下的浩瀚冰凌,你无法想象它有多么坚硬且冰冷。胜利者们极尽所能羞辱战败者及与之有瓜葛的人,以卑劣下作毫无人性可言的残忍方式。小霍华德在流亡的数十年间,只能一直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为了避免报复及逮捕。 《辛德勒名单》中救了1200人犹太人的辛德勒先生在战争结束也只能无奈的选择逃亡,因为他曾背负着纳粹的恶名。相比战败者的落魄,胜利者难道就获得无限荣光与欢愉了么?事实上并没有,迎接他们的除却短暂的追捧则是漫长的迷失。书中那个抓捕到小霍华德的犹太士兵奥尔黑,认为战后迎接他的是荣耀的生活,可是现实呢?他成为了一个冰冻牛奶蛋糊的冷藏卡车送货员。失望与不甘令他疯狂的找寻霍华德,将对另一个人的迫害视作自己的价值体现,多么可悲。看过电影《父辈的旗帜》的人一定不会忘记那些曾在琉璜岛上插上美国国旗,被视为英雄的人凄凉的晚景。“医生”买下一座殡仪馆并了此一生,他一辈子都没有和家人说起自己就是当年的举旗人。瑞纳的后半辈子坎坷,他最后的工作竟然是一座工厂的门卫。而“酋长”在战后因为没有正式的工作,最后死于酒精中毒。任谁又是真正的胜者呢?都是被愚弄,被离弃,被伤害的无知无辜的可怜民众罢了。冯尼古特在人物的塑型以及情节发展的节奏上都处理得不错。嵌于书内的巧妙讽刺也十分有趣。而且他善于突然抛掷的一句极有力度的句子,使人为之一震。这个结局我也很是喜欢,并不是消极意味浓重,而是,有些时候,真正的绝望,唯有死亡才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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