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记》书评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日期:1985-5
ISBN:9787100017923
作者:色诺芬
页数:216页

感叹:是这样的希腊人

以前只是听说过色氏是希腊著名将领,只是奇怪他又怎样和苏格拉底挂上了关系。读完这本书才知道了他是一个崇拜斯巴达的希腊人,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加入军中,参与和领导了一场本不是他应该参与的一万希腊雇佣兵从敌人的腹地撤退的长征。在这场艰苦卓绝的征战中,表现了他处处过人的战略眼光,以及雄辩和以理服人的能力(全书有数不清的当众辩论和公开演说),坚忍和顽强的胆魄,必要时迂回和灵活的政治手腕。他小心翼翼地处理内部的关系,化解一个个信任危机,把各个利益团体紧密团结和发挥最大作用。他对外软硬兼施,在满怀敌意的敌我未明的国家和地区中的夹缝中获取生存的必需给养,最终以仅折损两成的代价把这支本应在一年前敌军阵前就因主帅阵亡而缴械投降及遭到随后屠宰的军队带回祖国。当然,对于这支军队经过的地区来说并不是福音,而是遭了一场场顽固的瘟疫。所感叹的是希腊人的民主程度,以色氏并不是当然最高领导人的身份,可以不用玩弄太多的政治手腕,在军队集议制中通过沟通共识把大家带到正确的战略方向。也感叹希腊人的士气和顽强的战斗力,也许比斯巴达人的死嗑稍有不及,但他们的恢复能力是首屈一指的,猜或是他们的民主所支持:即使是最卑微的士兵,为他‘所信’焕发出的生命力远大于为他‘所忠’。从这个意义上说,色诺芬是一个恰当的(希腊)人,领导了一支恰当的(希腊)军队,赢了一场恰当的(百战不挠的撤退)战争。

两个伟人,两次远征—亚历山大与色诺芬

色诺芬,公元前430年出生于雅典,古希腊作家,军事家,佣军战士。全才学者,苏格拉底的学生,柏拉图的同学。公元前400年左右,色诺芬带着自己的理想,怀着探索世界的志气,加入了由1万名来自希腊各个城邦的精锐战士组成的远征军。这支军队受雇于当时的波斯王子小居鲁士,却不知目的地是哪里。这1万人背井离乡踏上未知的征程。后来他们才知道,小居鲁士计划武力夺权,将波斯皇位从哥哥阿尔泰薛西斯二世手中抢来。公元前401年,两支军队在巴比伦地区的库纳萨展开决战。希腊战士勇猛的向敌人进攻,敌军已逐渐抵挡不住了,但就在胜利唾手可得的时候,雇主小居鲁士率领数百骑兵冲锋,在混战中被敌方骑兵的长矛刺中身亡。希腊人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却失去了任何战斗的意义。战斗结束后,这1万人群龙无首,怀念远隔万里的故土,面前是波斯的大军。这个时候,色诺芬主动站出来,激励希腊人,让他们鼓起勇气,凭借自己的能力返回家乡,于是开始了路途艰险的万人撤退。色诺芬带领着希腊人,克服无数困难,最终回到了家乡。后来,色诺芬根据这段经历,写出了一部不朽的著作,《远征记》。这里有一段十分形象的叙述。“夜已经很深了,色诺芬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从简陋的床上立起身来,只见周围点点篝火苟延残喘般地燃烧着,横七竖八躺着的战友在睡梦中还不时发出恐怖的喊叫。色诺芬面对着这凄惨的景象,陷入了深思。本来在家过得好好的,但是,不甘寂寞的他却糊里糊涂地接受了友人的邀请,来到了美索不达米亚的撒狄,做了波斯皇帝薛西斯的弟弟小居鲁士帐下的一名雇佣骑士。当时,已有一万多名希腊雇佣兵聚集到了这里。他们起先并不知道小居鲁士雇佣他们的真正意图,直到他们抵达撒狄才知道真相。原来,波斯帝国发生了内讧,小居鲁士要夺取皇位。经过六个月的长途跋涉,小居鲁士率领的大军终于与薛西斯的军队相遇。希腊雇佣兵齐声高唱阿波罗颂歌冲向敌阵,小居鲁士也亲率六百骑兵直奔皇帝而去。杀红了眼的小居鲁士在激战中一枪便刺中他哥哥的手臂,眼看胜利的天平倾向小居鲁士一方,不料,一只长矛又刺中了小居鲁士的眼睛,他落马倒地而死。波斯皇帝的大军乘胜追击,希腊雇佣兵仓皇逃回大营。狡猾的波斯皇帝诱使希腊雇佣兵的五位司令官前去谈判,幸好有一个被刺中肚子但没有死去的士兵乘夜色逃回希腊营地,报告了实情。希腊雇佣兵们顿时陷入惊恐与绝望之中。色诺芬回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惆怅万分。难道就这样无奈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吗?不甘心受命运摆布的色诺芬终于下定了决心:“与敌人拚战到底!”色诺芬主意已定。天色渐明,他召集幸存下来的将官,接受他们的拥戴,出任全军统帅。他面对全体将士高声说道:“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们应当振作精神!波斯人表面上威风凛凛,但在战斗中却胆小如鼠。他们有一格言曰:‘无希腊援军相助,且勿与希腊人作战。’他们在内心中也是惧怕我们的。波斯帝国虽富饶无比,但我们还是要回到希腊去的。若我们团结一心,勇敢且遵守纪律,我们就可以带着丰厚的战利品,胜利回到我们的故土!”于是,色诺芬带领1万多希腊将士,踏上漫长且充满艰难险阻的归乡之路。面对波斯大军的围追堵截,色诺芬审时度势,率军从亚美尼亚境内穿过。亚美尼亚地区高山林立,地势崎岖不平,又正值隆冬时节,大雪封山,连当地居民都不敢贸然出行。但是逃命的希腊人却顾不得这么多了。在最艰难的一段山路上,厚厚的积雪可以把人畜都掩埋掉。将领们每天早晨都要劝说甚至殴打那些疲惫不堪的士兵,催他们起来赶路。凛烈的刺骨寒风袭击着他们,冻伤者不计其数,大批牲畜相继倒下,粮食断绝……当他们终于见到蔚蓝色的大海时,一万多人的远征军只剩下八千多人了。这次远征后来被色诺芬记载下来,书名《万人远征记》。这部著作文笔流畅,对人物的刻画与景物的描绘尤为精当,因而被称为“叙事史的杰作”。该书不仅开创了古希腊个人回忆录的先河,而且书中对波斯帝国腐朽性的揭露,也启发与鼓舞了后来亚历山大大帝东征。据阿里安所言,亚历山大大帝在伊苏会战前夕,便以色诺芬的万人远征军为例,向将士们作动员,以鼓舞士气。”的确,在近133年后,又有一个希腊人,率领一支希腊军队,来到了波斯与波斯军队交战。他的名字叫亚历山大,是马其顿国王,科林斯同盟领袖,他指挥着一支4-5万人的远征军。大帝在伊苏斯战役的战前鼓舞士气,就引用了这部《远征记》,向他的同胞绘声绘色的演讲先人的事迹。阿里安在他的《亚历山大远征记》里是这样记叙的:“亚历山大随即把各军司令、中队长和联军指挥官都召集起来,要他们鼓起勇气,因为过去遇到的艰难险阻他们都胜利地克服了。而且,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交战的一方是已经证明了的胜利者——他们自己,另一方则是一度当过他们手下败将的波斯人。尤其重要的是,老天这个更好的战略家,已经站在他们一边,因为它已经把这一败局放进大流士的脑袋里:他把自己的兵力禁闭在一个狭窄不利的地形中,却把后面的开阔地留给了马其顿部队,这片地方正好够他们的方阵调度之用。反之,波军人数虽多,却不见得有利,因为他们的士兵,他们的士气,都不是希腊人的对手。他接着说:“我们马其顿人就要跟波斯人和米地亚人打仗了。他们长期以来沉浸在舒适享乐之中;我们却在长期的战斗和无数的艰难险阻中锻练得更加坚强了。最重要的是,这一仗将是自由人和奴隶之间的大搏斗。战争只要是在希腊人内部进行的,我们就缺少这一条正义的道理。跟着大流士打仗的人是为拿钱而卖命,而拿到的钱也少得可怜;我们的部队却都是为希腊而战的志愿军。至于我们的外籍部队——由色雷斯人、培欧尼亚人、伊利瑞亚人、阿格瑞安人组成的部队,则又都是欧洲最勇猛善战的战士,他们的对手却是亚洲最软弱无能的乌合之众。而且,在战略上,你们有亚历山大和大流士决一雌雄。”就这样,他把他们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那些有利条件都列举出来。但他也谈到他们面临的巨大难题。他们现在要制服的不再是大流士那些督办,不再是沿格拉尼卡斯河列阵的那些骑兵,也不再是那两万外籍部队;而是波斯、米地亚和他们的亚洲各附属国的精锐部队。还有波斯大王御驾亲征。这是最后一场大战。这一仗打完之后,剩下的只是在全亚洲称霸,把大家作出的许多英雄业绩作一结束。此外,亚历山大还追述了大家为了共同事业已经取得的那些辉煌的胜利。对每件英勇崇高的个人功绩,他都一一列举;对人和事都讲得一清二楚。他还含蓄地提到他自己在历次战役中亲身经受的危险。据说他还间接地提到塞诺芬和他那一万人,数量比他们现在少得多,威望比他们低得多,也没有骑兵,不论是包欧提亚的、伯罗奔尼撒的、马其顿的、还是色雷斯的或其他骑兵,一概都没有,远远不如他们现在强;而且,塞诺芬既无弓箭手又无使用投石器的人,只有少数克里特人和罗德岛人有弓箭和投石器,但这些只不过是塞诺芬在陷入困境时仓促搜罗的。尽管如此,这一万人还是就在巴比仑城门口把大王本人 [ 译者注:指Aniaxerxes二世。 ] 赶跑了;而且还在他们向攸克塞因海进军途中,把企图阻拦他们的那些部族都打垮了。亚历山大把这些事都给他们讲了,还讲了一些别的,都是在面临危急关头,一个英明的统帅应当向勇敢的战士们讲述的鼓舞士气的话。讲完后,将领们把他围起来,紧紧地握住国王的手,向他高声欢呼,要他率领他们前进。”万人远征的一个世纪以后,古希腊人又回到了波斯,这次他们并没有为别国人卖命,也没有狼狈的撤退,而是摧枯拉朽般的将波斯人击溃,将古希腊文明一直传到印度。

内容概要

《长征记》记叙的是色诺芬亲身经历的一次远征。全书共七卷,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包括第一卷,讲述的是在公元前401年,居鲁士从弗里几亚远征至巴比伦讨伐其兄王并战死的过程;第二部分包括第二卷,讲述的是居鲁士死后休战期间,希军与波军之间建立盟约与盟约的破裂;第三部分包括第三卷至第七卷,讲述希军在色诺芬的带领下,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小亚细亚西部的过程。全书文采斐然,涉及地理、民俗、军政外交,在军事细节方面着墨尤多,而政治外交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很难粗略地概括,本文试图在最大程度保留史料价值的基础上梳理出一个情节纲要:第一卷讲述的是居鲁士从弗里几亚远征讨伐巴比伦其兄王的过程,具体叙述了其谋反的背景、佂军与行军的细节、以及最终战争的胜利与居鲁士的战死。居鲁士作为大流士和帕莉萨蒂斯的幼子,深得母后偏爱,但大流士驾崩后立长子阿尔特塔泽西斯为波斯国王,不久居鲁士被蒂萨弗尼斯诬告谋反,在母后的求情下,居鲁士被免除死罪,派回原省,并且开始密谋造反。居鲁士通过各种方式 征集了伯罗奔尼撒、刻尔索尼斯、塞萨利各地的秘密武装力量,由于其扬言攻打蒂萨弗尼斯,国王未被惊动,直到各地军队在萨尔迪斯报到之时,国王和蒂萨弗尼斯才有所察觉,而居鲁士对军队声称的目的是为了把庇西狄亚人赶出辖境。远征从弗里几亚开始,经过若干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的大城市,在塞莱尼进行了一次军队检阅,抵达斯特汝佩蒂安的时候在西里西亚王后的帮助下解决了拖欠饷银的问题,在出境后公开处理了一次波斯贵族的谋反。居鲁士在拉西第蒙人的帮助下顺利进入了西里西亚的关口,抵达塔尔苏斯后,为处理梅浓之前对宫殿的劫掠,普鲁士与西里西亚王叙涅西斯互通有无,达成友好,与此同时军队开始疑心居鲁士的谋反之意,将领克利尔库斯对军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站在雇佣军的角度陈清利害,而居鲁士仍然否认其谋反的意图,并且增发了五成薪饷,暂时稳定了军心。直到抵达叙利亚的塔波萨库斯时,居鲁士才向军队明言此行的目的是去巴比伦造反国王,为了安抚雇佣军的不满,他答应额外赠予金钱,并且承诺带领他们返回爱奥尼亚时发全饷。在进入阿拉伯之后,军队深入到荒漠之地,其间平定了将领之间的争执和一次谋逆行动。最后抵达巴比伦境内,在居鲁士鼓舞人心的演讲之后,和国王军队的战争爆发,居鲁士的军队以多胜少,战局之初便乘胜追击,居鲁士在刺伤国王的同时,自己的眼睛下部被刺,重伤身亡。希军在战胜国王军队后返回一片狼藉的营地,但却不知居鲁士已死的事实。第二卷讲述了居鲁士死后休战时,希军随蒂萨弗尼斯回程的前因后果,以及希、波两军之间的盟誓破裂。战争结束后的第二天,普罗克利斯为希军带来了居鲁士已死,阿里柔斯逃阵的消息。其后国王派来使者法利努斯,传达令希军放下武器,求取波斯国王恩典的旨意。然以普罗克西努斯和克利尔库斯为代表的希军将领表示必须保有武器,表示不愿遵从波斯王的旨意。与此同时阿里柔斯的使者到达,表达会合军队的意图。克利尔库斯在祭神后,认为进攻国王不祥,恰当的做法是去和居鲁士的友人阿里柔斯进行会合。在两军会合后,希军和波军在双方将领的代表下结成盟友。在返程的路线上,阿里柔斯提议不走原路,而寻求一条漫长但补给丰富的路线,得到了肯定。军队启程后不久,在巴比伦境内的一处村庄遭遇了国王军队,克利尔库斯谨慎行军,但敌人却仓皇失措,弃营而逃。翌日,国王派使者讲和,表达休战的意愿,而克利尔库斯表示必须先满足军队的给养。后国王又派蒂萨弗尼斯前去,并询问希军当初谋反的缘由。克利尔库斯表示当时对于普鲁士心怀恩遇,不忍背弃,而此刻只想回转家园,再无所图。蒂萨弗尔斯表示愿意救援希军,为他们提供补给的市场,带领他们回转希腊,但同时要求希军对途经之地友好相待,不得破坏。双方达成休战约定。此后的回程中希军和波军的矛盾却逐渐显现,双方单独行动,各有自己的向导,彼此防备,甚至为补给产生争执殴打,直到底格里斯河畔。希军在河岸附近的西塔斯城驻扎,波军则渡河驻扎。然翌日波军派人谎报敌情,害怕希军炸毁桥梁,独自据守给养丰富的地带,被希军识破。抵达扎帕塔斯河后,双方猜疑盛行,为了消除不信任,克利尔库斯与蒂萨弗尼斯开会,表达了自己友好的意图与对方友好的必要,得到了蒂萨弗尼斯的认同。双方最后敲定要惩罚诬告者,蒂萨弗尼斯建议隔天面见希军长官,公开指出密谋者。翌日,克利尔库斯带领希军各长官前往蒂萨弗尼斯府邸,然遭到伏击,或死或被擒。阿里柔斯倒戈国王,向希军宣读国王旨意,指控克利尔库斯破坏休战,普罗克西努斯和梅浓因为告发阴谋得到礼遇。第三卷回到了色诺芬的角度,首先讲述了色诺芬从军的缘由,然后讲述了在色诺芬的领导下,希军一路在敌人的追击下行军至底格里斯河和卡杜客亚山之间的过程。在希军各长官被蒂萨弗尼斯设计杀害后,希军的士气大为受挫,在这种失落情绪中,色诺芬回忆了自己的从军历程:他收到好友普罗克西努斯的邀请,希望能够追随普鲁士的荣光,为此特地征询苏格拉底的意见,苏格拉底担忧色诺芬因此招致雅典政府的控诉,建议他去德尔菲神庙请神谕。色诺芬向阿波罗神询问自己为了平安抵达必须供奉的神明,向指定的神明祭献后启航,行军途中被引见给居鲁士,但随后就陷入如此困境中。色诺芬得了一梦,梦中雷鸣击中了他父亲的房子。随后他召集普罗克西努斯的队长们,发表了演讲,指出当务之急是想办法不落入他人势力,希军拥有诸神的支持,并提出自己愿意承担领导军队的职责。随后大多数军官表示赞同让他当首领。色诺芬进一步向各将官提出要指派首领、填补缺额、保证几率,同时鼓舞士气。在各将官选定个级别首领后,召开了全军大会。会上士兵们表达了被欺骗的沮丧。色诺芬通过对希腊人英雄祖先抗击波斯人和讨伐波斯国王的胜利鼓舞士兵的士气,并且提出敌人的背弃、骑兵和渡河的困难都不足为惧。在此基础之上,色诺芬提出为了安全地进军,要烧掉车辆和营帐,舍弃大部分辎重,严格纪律,明确行军的队形编排,翌日,忠于居鲁士的弥特拉达特前来要求同行,其谎言被识破。希军决定不再理睬任何谈判。在渡过扎帕塔斯河后,遭到弥特拉达特的伏击,弓箭手和投石手让希军损失严重,色诺芬追击,但由于无骑兵最终转为退守。此战暴露了希军的缺点,色诺芬指派罗德斯人,一夜之间组建了二百投石手和五十骑兵,交由由吕修斯带领。翌日,在穿越山峡之后再遇波军,波军惨败。之后抵达底格里斯河沿岸,在梅斯波拉遭遇蒂萨福尼斯,他对希军采取远距离投石射箭,希军予以回击,蒂萨福尼斯退兵。此后希军一面行军,波军一面追击,与此同时希军改良方阵编排,以适应灵活的行军作战。抵达山岭地带后,希军从第一座山顶下去时遭到袭击,下第二座山时情形相同,于是登上第三座后按兵不动,派一支轻装盾兵绕到山上另一个位置,两大队以平行路线前进,波军不敢动。在到达村庄后,希军开始医治伤员,并攫取大量给养。再次行军开始后,希军发现波军占领了支岭的高地。同克里索普斯商议后,色诺芬带领轻盾兵全速赶往山顶,克里索普斯殿后。在希波两军的竞赛中,希军比敌军先到达并占领了山顶,波军随之逃跑。与此同时克里索普斯进入平原地区,在村庄驻扎,蒂萨弗尼斯企图放火烧村。希军一面是高山一面是深水,在听取俘虏对各方道路的陈述后,将官们决定要通过山地往北,抵达卡杜客亚人地带,由之前往亚美尼亚。第四卷讲述了希军穿越卡杜客亚人地区,渡过肯特里特河,行经亚美尼亚地带,经过一系列艰难困苦最终抵达攸克星海沿岸城市的过程。在抵达卡杜客亚人村庄之后,大部分居民退避山中,希军表现地尽量友好,但在晚上遇到当地人的反抗,随后希军放弃不必要的辎重,寻求给养。在行军过程中,克里索普斯带领先头部队,色诺芬殿后,然而遭遇敌人攻击,克里索普斯迅速前进,试图占据出山的关口。在审问俘虏后得知另外一条出路,但必须先夺占一处高地。于是阿里斯顿尼穆斯、阿加西亚、卡利马库斯和阿里司提斯等人组成志愿军承担夺占高地的任务,并且约定吹号为信。两千名志愿军出发后,色诺芬带领后卫部队吸引敌人注意,卡杜客亚人滚投圆石攻击。志愿军在目标高地下的位置驻扎,企图攻击敌军,从明路去往高地,卡迪客亚人不战而逃。克里索普斯听到约定的信号冲上山去。与此同时色诺芬按照向导的指示,到了敌军夺占路上的山岭,赶走了敌军,并连续占据了两座山岭,登上了最高的高地。两千名志愿军出发,同时色诺芬带领后卫部队吸引敌人注意。卡杜客亚人滚投圆石攻击。志愿军在目标高地下位置驻扎,企图攻击敌军,从明路去高地。卡杜客亚人没有迎战,逃走。克里索普斯听到约定的信号冲上去。色诺芬走向导的路,到了敌军多占路上的山岭,赶走敌军,占据了两座山岭,登上了最高的高地。此时色诺芬得知第一座被占据的山岭的驻军遭到敌军重创并失掉阵地,敌军正在色诺芬对面的山岭上。两军对话后,达成休战的协定,卡杜客亚人要求希军不得焚烧他们的房屋,同时他们交还被杀士兵的尸体。希军在下山时再度遭到攻击,击退后,大部队连在了一起。翌日,希军抵达肯特里特河附近的村庄,天亮后,河对岸出现奥戎塔斯和阿图卡斯的骑兵队伍,身后则有卡杜客亚人伺机而动,同时水深无法过河,希军陷入困境。色诺芬又得一梦:被枷锁所缚,但枷锁自动脱落。在得知好兆头的同时,两个年轻人报告发现河流的浅水区,克里索普斯带领一半军队先行渡河,色诺芬佯装要切断沿河骑兵,敌军溃逃。与此同时卡杜客亚人要攻击后面军队,色诺芬一面渡河一面让克里索普斯佯装攻击,卡杜客亚人后退,希军顺利完成渡河行动。之后希军进入亚美尼亚地带,在穿越平原和丘陵后,抵达了底格里斯河沿岸的村庄。副总督提里巴组斯要求和希军谈判,双方达成协约,他们不加害希军,同时要求希军勿焚房舍,然后可以尽取所需。希军在此地扎营后,遇天降大雪。与此同时,德莫克拉提斯带回消息称提里巴组斯准备占据山中要害位置攻击希军。轻装部队前往迎击,敌人溃逃。翌日希军全速前进,在山顶扎营。大雪连降,在深雪中行军抵达一村庄。寒冷和饥馑造成了许多士兵的伤病,病号落在队伍后面,同时拒绝继续行军,与此同时敌军在后追踪。色诺芬愤怒地命令军队起来,与大部队会合后住进村庄。色诺芬热情招呼了村长,七天之后,色诺芬将村长交付给客里索普斯作为向导,途中村长不堪虐待偷偷逃走,色诺芬与客里索普斯在此事上表现了唯一一次意见不合。希军抵达法细斯河后,遇到敌军,摆开战阵。色诺芬主张一面偷袭,一面佯攻,占领无人占据的高地。阿里司提斯和尼科马库斯成为该任务的志愿者,并且约定占据高地后点燃火光。夜间高地被占领,天亮后大部队沿路前进,山地上的队伍率先开战,希军得胜,主力部队上山后,敌人逃奔。希军于山顶树立胜标后,下山进入村庄,补充给养。之后进入了陶基亚人地带。此地居民居住于城堡之中,以滚石抵御,希军久攻不下,后借树木遮掩,勇士们攻破城堡。此时城堡中人,男女老少皆纷纷坠城,景象骇人。希军进入城堡后,得到大量补给。之后进入卡卢比亚人地带,此地人民勇武,且居于城堡,没有获得补给。行军抵达哈帕苏斯河河,在叙特尼亚人的村庄中停留三天,收集物资。之后行军至吉尼亚斯的繁荣大城市,长官派来向导,指引希军通过敌对领土并沿途破坏,约定五日之内抵达可见海洋之处。希军在抵达底刻斯山后,群情激动——攸克星海出现在眼前。之后继续行军至马克罗尼亚地带,为了渡河,希军不得不砍伐过密的树木,遭到当地人攻击。与马克罗尼亚人说明来意后,双方交换信约,当地人帮助砍树修路,提供市场,并将希军带到科尔科斯人地带。而科尔科斯人已经摆好了战阵,希军使连队成为纵队,大破敌军,顺利完成上山行动。抵达村庄后,由于食蜜产生了狂晕等麻醉症状。离开此地后,到达了特拉佩组斯城海边,在劫掠了科尔科斯人村庄后,特拉佩组斯人主动提供市场,并与希军谈判,双方达成协议。之后希军在山边扎营举办运动会,包括短跑、摔跤、拳击、掼拳等项目,竞争激烈,气氛欢愉。第五卷讲述了希军在攸克星海畔决议走海路,派客里索普斯去寻找船只。在迟迟没有回音的情况下,色诺芬率众继续走陆路,行经赛拉苏斯、麦叙诺基亚人地区、提巴壬尼亚人邦土,并在西诺波人殖民地科提拉城停留四十五天的历程。希军抵达攸克星海后商议接下来行程的结果是走海路,客里索普斯启程去找安那克西布斯寻求船只。色诺芬留在营地,指示军队要从敌方获取给养,并且所有的人要参与掠夺,在营地周围设置岗哨,与此同时设法找到船只,给水手以公款佣金。假使无法获得船只的话就走陆路。此后军队按照命令俘获战船和商船,并采取突袭,劫掠各地。为了寻求补给,色诺芬率领一半军队进攻德里莱人,由于他们退入首城城堡,有宽壕、壁垒、木楼为御,希军轻装部队久攻不下。色诺芬后派重甲士兵在前,排好战阵,呐喊攻击,敌人放弃壁垒和塔楼。轻兵由后冲出,入城劫掠,然遭遇城内的卫城攻击。色诺芬认为攻不下卫城,准备撤退,同时卫城内的敌军攻出来,希军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最后通过放火烧堡垒,才勉强从城堡退下来,次日回到营地。然后客里索普斯久行未归,同时军队的船只和给养都不足,色诺芬决定从陆路离开。在把老幼妇孺和伤病人员送上船只后,军队启程,在第三天到达希腊的一个海上殖民地赛拉苏斯,在此地检阅军队,共计士兵八千六百名,并且卖掉战利品,色诺芬从中拨出一部分给阿波罗神还愿。离开赛拉苏斯行军至麦叙诺基亚人边界,他们最初据于城堡,有恃无恐,不许希军过境,在谈判后,与希军结成联盟,并同意帮助希军谋求船只并且引路。翌日,他们由轻舟带来六百人的军队,列阵、行军、歌唱,与希军一同去攻打麦叙诺基亚人的卫城(现时的占有者不合法),然有许多希军临阵脱逃。色诺芬发表演讲鼓舞士气,并且训诫军队。之后把连队编成纵队,顺利击垮敌军并焚毁堡垒。入城劫掠后,将堡垒移交给麦叙诺基亚人——这些人被描述为不开化的民族,公开做许多只在私下做的事。之后希军行军八站,到达以制铁为生的卡卢比亚人地区,再之后抵达提巴壬尼亚人邦土,并接受了他们的东道礼物,此后抵达西诺波人的殖民地科提拉,并在此停留了四十五日。最初几天希军向诸神向诸神致祭供献,举行欢宴游行和运动竞技,后西诺波人派来使节。演说家赫卡托尼木斯对希军的劫掠和伤害表达不满,并且以和科律拉斯和帕弗拉戈尼亚组成军事联盟相威胁。色诺芬表示希军之所以实施劫掠是因为科提拉不提供市场,并对威胁予以反击。赫卡托尼木斯随之表示友好,并派科提拉人送来东道礼物。翌日,色诺芬与西诺波人一起研究行程。赫卡托尼木斯表示,由于险峻的山峰和优质的骑兵,以及河流的障碍,走陆路是不可能的,而海路则更为可行。于是希军决议走海路。与此同时,色诺芬意图在此建立一个大城市,但预卜官希拉努斯为了尽快回希腊,在得知色诺芬意图后在军中散布谣言,引起士兵们的不安和当地人的恐慌。达达尼亚人提马宋受当地商人委托,和彼奥提亚人托拉克斯向士兵们许诺,由当地人提供船只,走海路之后会取得大片沃土,并且途中正常发饷银。在此情形下,色诺芬被迫澄清自己并非刻意隐瞒建城计划,并且表示弃绝了建城计划,支持启航回希腊的计划,但强调团结一致才有力量。而提马宋在得知饷银实为商人的虚言后,转而提倡渡过法细斯河,夺取法西亚人领土,并且要求由各队首领分别传达,导致军中谣言四起。色诺芬举行士兵大会,澄清他要将军队骗去法细斯河的谣言,并且针对此期军队中出现的“个人随意带领军队”,“使节被随意杀害”等问题,对希军在此地的恶行展开了严厉的训诫。事后,他着手整饬军队风纪,但自己过去的行为也遭到指控。第六卷讲述了希军离开科提拉,前往赫拉克里亚,在此地军队发生分裂,后又在卡尔佩港恢复编制,并与克里安德化解误会,最终启程行军至克里索波利斯之间的经历。希军在科提拉停留后期,劫掠当地的弗拉戈尼亚人,其长官科律拉斯派使者前来讲和,希军设宴款待,并表演武装歌舞,之后双方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希军在得到足够船只后离开科提拉,航行至西诺波,在哈尔梅涅停泊。当地米图人送来补给作为东道礼物,与此同时,客里索普斯带着一只战船归队。士兵此时提议选出一名军队指挥,色诺芬被推举出来,但他请教诸神后得知不适合担此重任,便劝说军队应该选举一位拉西第蒙人,并表达了自己服从配合的态度。军队在得知神的旨意后改为选举客里索普斯。翌日希军启航,到达麦加拉人殖民地赫拉克里亚,当地人送来补给礼物后,仍不能满足军队需要,阿加亚人派使者前去索要补给,结果赫拉克利人关闭城门,转移市场,并准备武装。希军对于这次动乱的指责导致内部发生分裂,分裂后的三部军队之后各自行动:一部分是阿卡狄人和阿加亚人,他们选举出十员将领做指挥官;第二部分是客里索普斯率领的军队;第三部分是色诺芬的部下。阿卡狄人从赫拉克利人那里夺取船只后,在卡尔佩港着陆,攻打比太尼亚人;而克里索普斯则从赫拉克利城由陆路横穿这一地区;色诺芬则乘船,在色雷斯和赫拉克利的分界下船走陆路。阿卡狄人在劫掠村庄后遭遇色雷斯人,死伤惨重,并被围困山头。色诺芬听说后呼吁自己的军队前去救助,夜晚行军至战地,命令军队点火,阵势慑人,色雷斯人闻风而逃,色诺芬与阿卡狄人会合。之后克里索普斯也安全抵达了卡尔佩港,三部人马齐聚于此。希军在卡尔佩港希军厚葬了阵亡将士,并且士兵达成对于分裂军队者应处死的共识,同时恢复了军队原来的编制和指挥官。客里索普斯由于已经病死,阿西那人涅昂接管了他的指挥官职责。由于给养不足,色诺芬希图继续行军,但连续几次祭献奉神的兆头都不吉利,只好原地等待,但部分希军怀疑其动机,便自己踏上了寻求劫物之途,却遭到严重攻击。翌日,色诺芬得到了吉利的兆头,于是出发寻找给养,同时涅昂看管营地。在掠夺补给后希军遭遇了斯庇特里达忒斯和剌提涅斯的军队。色诺芬命令军队在战阵后方派驻预备连队,之后希军士气高昂地穿越峡谷,击败敌军。几日后,克里安德带领两只三排桨战舰抵达卡尔佩港,但他受小人德克西普斯的蒙骗,以为希军企图抢劫并要求处置色诺芬的朋友阿加西亚。阿加西亚与诸将官到克里安德那里澄清误会,色诺芬也前去说情,这才化解了矛盾,与克里安德达成了友好的关系。克里安德离开后,希军继续由陆路前进至克里索普利斯。第七卷讲述了希军被运到抵达拜占庭,之后加入赛特斯的军队,跟随他抵达色雷斯的三角洲,最后被移交给提布戎,与其他希腊军队合并的过程。在法尔那巴组斯的说服下,安那克西部斯以发饷为名,让希军从亚细亚行军至拜占庭。抵达拜占庭后,安那克西部斯却拒不发饷,并且命令他们离开,与此同时,色诺芬想启程回乡,被克里安德说服先带领军队出城。希军出城后得知安那克西部斯让他们去色雷斯人的村庄获取给养,冲回城内,与拜占庭人发生冲突,色诺芬发表演讲使他们冷静,并派出使者澄清误会。此时底比斯人科拉塔达斯表示愿意带领军队去往色雷斯人地区并退出城外,军队在他的带领下出城,而色诺芬则跟克里安德回到拜占庭城内。但之后由于给养不足,科拉塔达斯放弃将职逃走。希军在距拜占庭不远的色雷斯村庄里扎营,对于接下来是去赛特斯处还是去刻尔索尼斯处意见不合,同时军队开始解体。安那克西部斯召回色诺芬,让他组织军队进入亚细亚,色诺芬在士兵的欢迎中归来,并打算从色雷斯穿过去亚细亚。此时赛特斯派使者前来说服希军加入他的军队,同时阿里斯塔卡斯让希军不要去亚细亚。色诺芬在祭献神灵后决定带领军队去赛特斯处。赛特斯表达了恢复故邦统治的愿望,并且允诺给士兵发饷,给将官额外的土地奖赏,还愿意把女儿嫁给色诺芬。色诺芬回去向军队说明了情况,军队表示先补充给养再行决断。赛特斯此时引导军队去物资丰富的村庄,同时发表讲话说服军队跟从他,希军欣然应允。于是他们在驻地附近的村庄中设宴,将领们纷纷向赛特斯献上自己的礼物。事后,赛特斯表示要偷袭敌军,色诺芬建议在夜行中将重甲步兵安排在前方。中午时分军队抵达高地,骑兵冲下山,收集到俘虏千名,并露营扎下。赛特斯将村庄烧光以儆效尤,又派人卖掉劫获之物以支付军饷。色雷斯人要谈判休战,但夜里却从山里出来攻击,纵火烧房,最终被赶出村去,希军无一人死亡。于是赛特斯和色诺芬准备去山中讨伐,此时军队不断壮大,奥德里西人听闻赛特斯的威名也加入进来,蒂尼亚人看见军队的庞大,无条件投降。行军抵达三角洲后,赫拉克里德出售之前的掠物,给希军发饷,但仅仅是前一个月二十天的数量,被色诺芬痛斥。在此之后赫拉克里德在赛特斯面前中伤色诺芬,色诺芬同时遭到士兵的埋怨。两个月后,拉西第蒙人要讨伐蒂萨弗尼斯,提布戎派使者前来表示需要色诺芬这支希军,并提出了发饷银的承诺。赛特斯同意后,集合军队,但众人开始指控色诺芬,色诺芬发表了一篇长演讲重申了自己一路以来的贡献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失望,拉西第蒙人转变对他的态度,军队也转而指责赫拉克里德。赛特斯促请色诺芬留下,但色诺芬祭献宙斯后决定离去。与此同时,米多萨德不满希军掠夺自己属地的给养,希军和他一同去向赛特斯索取军饷。在色诺芬的争取下,希军得到了一定数量的军饷,并请求他把军队交给提布戎后再离开。希军经特罗阿德,越过伊达山,先到安坦德鲁斯,然后沿海岸抵达提勃平原,再经由阿德拉米图和赛托努斯抵达凯库斯平原,最后抵达波尔加姆斯。在那里受到当地人的款待,并被引导袭击阿西达提斯所带领的波斯军队。午夜时分抵达阵地,但久攻不下,在挖通堡墙后波军的大批援军抵达,希军只好艰难退军。次日祭献后,希军准备绕过波军行径吕底亚,但沿途遭遇阿西提达斯,并且将其俘获,此后又返回波尔加姆斯。提布戎到来后,接收了军队,并和其他希腊队伍合并,前去对蒂萨弗尼斯和法尔那巴组斯交战。

秀才带兵

色诺芬同志其实不是职业军人,他是一名来自雅典的知识分子,据说年轻的时候骑马,吧唧,摔了,让苏格拉底捡回家,就当了苏格拉底的陪聊兼弟子。色诺芬同志是一个很喜欢凑热闹的家伙,人家居鲁士家窝里斗本来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可是居鲁士的雇佣军里有个叫普罗克西努斯的,是色诺芬的哥们,撺掇色诺芬说,哥们你跟我一起去吧,路上陪我唠嗑,居鲁士那小子也是个大白话,你俩跟定谈得来。色诺芬想想了,回家问苏格拉底,我是去啊,去啊,还是去啊?苏格拉底心想,你走了,谁陪我唠嗑,没答应,但是色诺芬还是跟去了。而且真的,跟居鲁士很聊得来,整本书中,都没说居鲁士一句坏话。居鲁士同志,小的那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当然了,我们要说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是那位“万王之王”居鲁士的后裔,色诺芬对他家的敬仰简直涮涮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还写过《居鲁士传》。这位波斯国的王子,家里状况和郑庄公差不多,就是《东周》里掘地见母那位爷。妈妈不喜欢大儿子,可是王位偏偏传了大儿子,小居鲁士和共叔段一样,成天琢磨着怎么把他哥哥废了,于是连蒙带虎的搞了一帮希腊雇佣军去杀他哥哥阿尔塔泽西斯,结果自己死在库纳克萨,扔下一帮“蝗虫”,蝗虫不是我说的,是卡尔维诺说的。雇主死后,几个雇佣军头目也被波斯军方将领蒂萨弗尼斯鸿门宴了,色诺芬的那个哥们普罗克努西斯就是其中之一。这个人,按照色诺芬的描述,从小就削减了脑袋想要出名,出名了以后掌大权,积大富。但总是想不清楚问题,声称赚钱也要赚的光明磊落,于是,没得罪多少君子,光得罪小人了,所以,三十多岁就死了,整一个装逼犯。一起拖出去砍的还有居鲁士的副手,克利尔库斯,整本书中除了色诺芬,就他最能侃,很牛逼,为什么能侃就牛逼,我一会说。这个人不但能侃,打仗也挺有两下子。克利尔库斯是个打仗狂,一天不打仗就浑身刺挠,他本来是个色雷斯人,成天怂恿国家去打希腊人,打完了以后又跑到斯巴达人那里,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斯巴达人去打色雷斯人,斯巴达人心想,你脑子有问题吧,没理他。他又跑到居鲁士那里,拿了居鲁士的钱,把色雷斯一顿揍,揍完以后,听说居鲁士又要打仗,也不怕希腊人记不记仇,领着希腊雇佣军又颠颠的跟着波斯王子去打波斯王。。。希腊雇佣军不太喜欢他们的这个头头,不是因为他没立场,因为雇佣军自己也没啥立场,因为克利尔库斯太严厉了,士兵们怕他怕的就像小学生怕校长,这也不是我说的,是色诺芬自己说的。这个人,死的时候五十多岁。出卖了居鲁士和克利尔库斯的那个王八犊子叫梅农。跟普罗克努西斯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小子做人也极其有原则:从来不带损害敌人一点利益的,专门捡朋友祸害。这个人年青的时候据说长得不错,曾经是阿里柔斯家养的娈童,蒂萨弗尼斯砍了居鲁士手下几元大将后,没奖赏他,也没直接杀了,据说是活活折磨了他一年才弄死,怎么折磨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色诺芬爱凑热闹呢,其实那次鸿门宴没他的事,他非要去,去了,人家叮咣一顿砍,把去的雇佣军将领全杀了,一看,哦,这人是来打酱油的,就把他放了。估计蒂萨弗尼斯后来肠子都悔青了,这位知识分子感情比那帮职业的还会带兵,顺带着,色诺芬还为自己的写作积累了一手资料。回到部队上,不对群龙无首,一天晚上,色诺芬做梦,一个雷把他爸家房子给劈了,色诺芬觉得这是个好兆头(靠!这什么儿子啊)跑到部队开大会,让大家选他当头,几乎全票通过,只有一个不服的,但是大家发现这家伙扎耳朵眼,就把他撵走了,看来娘娘腔在哪里都不受欢迎。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知识分子能够成为军事领袖捏?我国有句话叫“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这个话放到人家那里不好使,因为人家的士兵都很有文化,最爱讲道理,谁最能白话,大伙就听谁的,这是多么文明啊,不像天朝,当兵的几乎都是文盲半文盲。色诺芬的那一套用在这批打了败仗的雇佣军身上相当好使,比方说,他要求部队扔掉辎重轻装逃命,那时候部队行军都不带军饷,走到哪里卖到哪里,色诺芬的理论是,有钱就买,没钱就吃霸王餐。但是他严令杜绝士兵携带过多战利品。例如,每次“三光”过后,他都弄个检查站,大家到时都没夹带什么战利品,不过看上的大姑娘小媳妇,乃至美貌正太没少夹带进队伍,导致雇佣军队伍人数直线上升。还有美貌正太?没错,这不是我说的,还是色诺芬自己说的,那年头男风盛啊。。。话说赛特斯去一个村子“三光”,一个叫埃皮忒尼斯的将官看见了以漂漂的正太要被砍头,就去找色诺芬求情,色诺芬于是去找赛特斯说好话,赛特斯就跟埃皮忒尼斯说,那你替他死好了,这位痴情基佬居然真就把脖子一伸,可是正太死活不答应,搞得赛特斯没招,只能把人放了。这位埃皮忒尼斯手下,有个“美男营”,战斗力极强!就这样,色诺芬,以及这些搞笑的雇佣军弟兄们,浩浩荡荡,历时一年半,从科纳克萨返回了波尔加姆斯,行程1150帕拉桑。这段距离,短的在今天的世界地图上几乎看不到,但是这段长征却几乎是世界战争史上最有名的,一切都因为色诺芬。色诺芬后来因为参与了这次长征,被雅典人流放了。抛开八卦,《长征记》仍然是一部伟大的著作,无论从何种角度去衡量。看看雅典人公元前四世纪写的东西,再看看英国人公元十四世纪写的东西,你就知道什么叫伟大的文明了。

沉默的演说家

无疑,色诺芬给人的印象是一位极冷静的作者,而且能够持久地保持冷静,这不仅是因为他采用第三人称(一个热情的作者,什么人称也救不了),而且他一贯的纪事原则、演说风格也时刻向读者证实着这一点。在演说辞以外的部分,作者倾向于以最简要的笔致交代最有必要说明的状况,当然,一些域外的习俗和风物也没被忽略,但是,作者似乎从来不认为自己负有向读者表明自己心理状态的义务,而这一点甚至在演说辞里也别无二致,于是,读者所见的就是,复杂的思考,简单的执行,思考,执行,如此往复,以至终篇。如果说记叙部分所予人的冷静感受或许仅仅得自于一种惨淡经营的写作原则,那么演说辞的冷静则是不折不扣的冷静,哪怕其中有再创作的成分,当稳定的冷静思考与完备的修辞训练拘役于不确定而交关性命的境况中时,作者发展出了一种极精简的雄辩风格:一句话如果仅仅能宣示情绪作者是不说的,作者所说的几乎又都有现实的需要,而对演说者的需要又在简单的假设和直接的推理中演变成听众采取某种且仅此一种的行动之需要,当作者思虑之周至把每种可能都逐一穷尽、排除,需要便成为必要。其实,冷静一旦持久,它更确切的称呼就该是冷淡了,我不认为读者有什么理由该对一个冷淡的作者抱以不相称的热情,何况色诺芬的演说对于现实利害的关注太热切了,以至于我想如果我是他的真正听众,我肯定会一边缄默、一边恼火,然后不意外地发现最明智的做法如果和他所说的不尽相同,也很难背道而驰。关于翻译,我的猜测是,我国的希腊或拉丁作品翻译者们似乎始终在孜孜不倦地给每种专名搜求一种新的译名来折磨读者,更让我怀疑的是,如果译名的统一在上个世纪都不能厉行,又怎么能指望这项事务能在本世纪完成呢?关于这本书的译文,我的唯一感受是,如果取文言用法,文句绝不因此显得雅隽、精炼,如果用语体,也并不给人明白、流畅的感觉,而如果这本书给过我任何享受,那么这绝对与文辞的选用无关。

西方古典名著

这本书也是THE LOEB CLASSICAL LIBRARY的一种。一直以来,这本书都是被人们作为西方的古典名著来看的。记得以前看过一本传记,说一名美国外交官闲暇就读这本书。读本这本书,我有以下看法。首先,这本书是一本西方军事名著。书里面关于阵法、士兵装备等等的说明,很有意义。其次、这是一本希腊历史名著。他记载的历史很重要。是四世纪希腊史、波斯史的最重要参考读物。再次、这是一本地理学名著。这本书也可以作为地理志、民族志来读,其中的资料很丰富。人类学、社会学家都能从中找到自己需要的材料。最后,这本书里记载着大量的辩论和对话。对于我们了解古希腊人的思维方式和语言特点很有帮助。

那个夜晚

他既非将官,也非队长或士兵。——色诺芬《长征记》那个夜晚,希腊人陷入巨大的恐慌。他们在战场上失去了国王,现在又失去了将官和队长。他们身处波斯的腹地,没有盟友,没有给养。他们顾虑重重,精神沮丧,无心生火,也不返回营地。他们饥饿,却吃不下;他们困顿,却睡不着。他们在悲伤,思念自己的故土和亲人。那个夜晚,他和别人一样痛苦。后来他终于堕入梦乡,却立刻惊醒。他不明白梦的含义。这梦也许是一个预兆;吉或是凶,他不知道。但他意识到自己再不能等待。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儿什么。http://spaces.msn.com/richardfang/

在挽歌中前进

文/May《长征记》被誉为是色诺芬最美的一部著作, 记叙了波斯王子小居鲁士为了夺取其兄阿尔塔泽西斯的王位进行远征但战死沙场,其属下的希腊军队历经艰难困苦回到小亚细亚西部的故事。色诺芬是这个故事的叙述者,也是这场悲壮远征的亲历者,同时是归途中的领导者,他以严谨的细节刻画和朴质动人的文风记载了一路的山川地理与风土人情、最残酷的战争与最孤绝的处境,因而《长征记》在具有极高史料价值的同时,也被誉为希腊古典文体的典范。作为一本历史学著作,《长征记》不同于《历史》、《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乃至色诺芬的另一本史学著作《希腊史》,作者并无一种明显的考证、编排乃至分析史实的意图,在这个意义上,比起一本严肃的历史学著作,它更贴近一个将士的军事日记,但却没有日记的强烈主观色彩——色诺芬采取了第三人称的视角,作为叙事者的色诺芬完全消泯于文字之中,但作为亲历者的色诺芬又在整个征程与人们同在。其次,必须注意到的另一大特点是它的英雄传奇色彩,虽然《长征记》显然不是一部英雄传奇,但在它的各部分叙事当中,总有一个类似英雄的主角,在第一卷中是小居鲁士,第二卷中主要是克利尔库斯,在接下来的五卷中,很显然突出的是色诺芬本人。全书的叙事中很少插入作者的评论,但在第一卷和第二卷最后都对主角人物进行了传记式的点评,但全书的结尾却似乎有些草草了事,这使得读者的思路转向史实的深处,探寻某些被隐藏了的部分。同样的矛盾也体现在书名上,《长征记》的准确译法是“小居鲁士的上行” ,但这部分严格来说只是第一卷的内容,其后的大半部分都是那场上行之后的归程,这让人们疑惑所谓的“远征”到底指的是去往波斯的路程,还是返回希腊的历程?远征的主角到底是小居鲁士,还是色诺芬?最后,正如卡尔维诺所言,阅读这本书“不能错过任何细节” ,它有一条鲜明而简单的主脉,和细致乃至于琐碎的纷繁经络,以至于当你试图概括全书时,要么只言片语即可,要么就必须言辞浩繁。初读时如同在沉闷乏味的细节中漠然行走,再读却于同样的细节中感受到一种苍茫天地间的悲戚,以及美之所以为美的原因。为了更深入地理解文本,必须回到它所记叙的那个时代。小居鲁士发动的这场征战是在公元前401年,也就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结束后第三年。这场战争使得提洛同盟瓦解,雅典的荣光一去不返,斯巴达虽夺回了其霸主地位终究是两败俱伤,希腊世界由于常年战争的消耗江河日下。对于城邦内部而言,战争结束了雅典民主制的辉煌,公元前339年,色诺芬远征归来,同年苏格拉底被处死,而他本人也被雅典放逐,理由不幸为《长征记》中苏格拉底所言中:他投靠过小居鲁士,但后者曾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支持过斯巴达人。希腊世界内部的分裂与衰落在《长征记》中以一种冰冷而克制的语调被叙述出来,既体现于城邦之间的敌视心理,也暗藏在军士们绝望而不断瓦解的信心之中。然而往昔的荣光毕竟没有走得太远,希波战争的辉煌与替居鲁士对阵波斯军队的胜利、乃至古典的美德与纪律使得这趟艰难的征程始终保有一种奇特的向上的力量,这力量一直支撑叙事到最后,但没能在历史中抵挡住马其顿人的铁蹄。考察写作方式与历史背景的结合如何影响并产生了《长征记》所载历史背后的意蕴,就必须深入到文本当中,雇佣军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有趣的是,汉译本的序言和英译本的序言对于这支雇佣军的所作所为评价截然相反,前者几乎就是贬义的,它称这些“雇佣军的一个基本性格就是缺乏民族性格” ,其抢掠与无耻丝毫没有仁爱和理性可言;而后者则是完全的赞美,它认为《长征记》中的雇佣军“勇敢而坚忍,虔诚而仁爱,自主而理智” ,甚至是雅典民主和民族性格的缩影。这样的冲突不是偶然的,不得不说,在这支雇佣军身上,最无耻的恶行与最崇高的纪律并行不悖,而正是在这样的一种矛盾中显现出这部作品一种类似于在挽歌中前进的悲壮感。这支雇佣军的暴戾与狼狈是无可置疑的。他们怀着发财致富的梦想参加这次异邦人的征战,但却对将要面临的敌人一无所知,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唯利是图:哪里有军饷,他们就去向哪方,在贪婪面前恐惧都无处容身,忠诚也随之瓦解,在西里西亚,半个达利克就可以打消他们对小居鲁士谋逆之事的疑虑,在色雷斯人的三角洲,军饷的欠缺让他们控诉一路不曾离弃的色诺芬。 然而他们的境地又是那样的绝望与落魄,整个世界都成为敌人:在底格里斯河畔,自己人出卖信义,波斯人撕毁盟约,一场鸿门宴后将领悉数被杀;在肯特里特河,对岸是波斯骑兵严阵以待,身后是卡杜客亚人伺机而动,面前是难以横渡的深流险滩;在亚美尼亚的山区,风雪连日,寸步难行,严寒侵蚀军心,士兵在深雪中拥成一团;在攸克星海,队伍分裂成三;在卡尔佩港,他们一面行军,一面埋葬战友的尸体;在小亚细亚,在自己的土地上,他们被推搡于城池间,是令人避之不及的祸害,又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焦点。在这样的处境下,他们确实是斯文扫地,厚颜无耻,他们如过境的蝗虫,劫掠沿途的所有补给,村庄被蹂躏,堡垒被烧毁,卡杜客亚人躲进深山,陶基亚人坠楼自绝,他们劫掠妇女,绑架少年,甚至跟随赛特斯屠杀俘虏——这一切都是为了回到家园,然而当他们距故土咫尺之遥的时候,却被卷入另一场与波斯军队的战争中去,“提布戎到来后,接收了军队,并和其他希腊队伍合并,前去对蒂萨弗尼斯和法尔那巴组斯交战。” 这是故事的结尾,却像是最不合衬的结局。这一支雇佣军在如蝼蚁般的处境中施行罪恶,在罪恶中愈发卑微渺小,但若仅仅如此,这一次远征只能说是一场悲剧,何来悲壮可言?悲壮来自于一个深刻的矛盾:“一边是堕落为蝗虫般寄生者的希腊佣兵,一边是古典美德的训练。” 这一支军队固然如蝗虫般无恶不作,毫无尊严可言,但却又处处以极为崇高的态度维护着自己在绝望的处境中有限的尊严。首先这一绝望的处境在第三卷的开头被充分地表达出来:“他们身处国王的门户;四面八方都是许多敌对的部族和城市;无人再为他们提供市场;他们远离希腊不下一万司塔迪;没有向导引路;在回家乡的路上横断着无法渡过的河流;跟随居鲁士进行此次长征的波人也背弃出卖了他们;他们被困此地,连一个骑兵支持都没有;很显然,如果他们胜利,不能杀伤任何人,而如果战败则无一人得活。” 然而之后的卷帙以纷繁的细节强化了这样一个事实:他们身处国王门户,但以少胜多打败了国王的军队;他们四周都是敌人,但却在许多时候展现出了谈判的友好;他们难寻市场,但以武力逼迫别人提供市场;他们没有向导,就以俘虏为向导;没有骑兵,他们就组建骑兵;没有射手,他们就训练射手;面对河流天险,他们以智慧渡过;面对背叛,他们坚守着信义与虔诚。古典美德在一个四面临敌,并且全然被城邦遗弃和放逐的处境下,似乎只能在军事的纪律中能够保持它的尊严:军队的将领往往由选举产生,而将领的重大决策都经过全军的举手表决;对于与任何敌人达成的盟约,即使对方背弃信义也绝不食言;无论战局如何,索要和厚葬战友的尸体都是一件必须完成的责任;即使军队分裂成三,也绝不离弃一支被围困山头的队伍,并且最终要找回彼此;勇士在滚石与流矢中奋勇向前,智慧化解了一次又一次的困境危局;对希腊的忠诚始终与队伍同在,对神祗的虔诚在每一次祭献中显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英译版序言中的表述才能得到出于民族自尊心以外的理解,古典世界的秩序与崇高在一种极端的军事纪律中流露出来,然而这种在纪律之内的流露却必然伴随着军事本身的残酷与罪恶,对残存秩序的悲壮坚守意味着更大秩序体系的崩解。因而在冰冷的军事纪律与军事札记的叙事之下,是一条洋溢着悲壮与激情的心流:这些士兵们因一场与自己无关的战争背井离乡,深入陌生之境,却失去了领袖与将士,此时他们离家万里,但回家的炽热信念在荆棘之境中硬生生开出一条血与火的道路。他们一起在这片蛮荒之地上颠沛流离,四面临敌,即使四分五裂也要找回彼此,“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他们就将国家放在心中。” 回乡的信念,以及它所意味的对故土的热爱与企盼,其实是军事纪律的深层支撑。在这个意义上,《长征记》中所记叙的这样一场返乡之旅,似乎构成了某种宏大的象征。伯罗奔尼撒战争后希腊世界的衰落同时伴随着城邦秩序的解体,神话与习俗所维持的古典美德在新世界里摇摇欲坠,虽然昔日的荣光似乎仍旧触手可及,但历史的巨轮已将天地偷换。《长征记》据推测在色诺芬晚年时才发表,似乎是因为它能代表他的写作意图。 这不能不让我们觉得,雅典城邦对他的放逐是对这一次返乡之旅巨大的讽刺。在这个意义上,似乎这场远征也是一场类似的放逐——不仅是身在异国,而且是心无所依。色诺芬似乎在调和这种蝗虫般的处境与崇高的尊严之间的关系:当心灵难以找到曾经皈依的故土,那个抽象的家园仍然有一点落日前的余晖,是行旅中一直往西的方向。在惨淡的现实处境与对理想的祈求之间,色诺芬可以“不直接讨论人们身为蝗虫的事实,而讨论成为蝗虫的最佳方式” ,为无义之师寻求到一种接近“正义”的秩序。《长征记》中大段呈现的激动人心的演讲充斥着一种崇高的诉求,色诺芬组织军队,指挥战斗,宽容为怀,守护团结,坚持对希腊的忠诚和对神祗的信仰,并且反复强调希腊往日的荣光。在无限琐碎和平常的灰色细节中,这些信念如同英雄凯歌的金色旋律,在苍茫的大地上回荡,但却激发出一种悲戚的回响。悲戚的极致在我看来并不在于那些为战事所困的最绝望的时刻,而是在于故事的结尾,在回到小亚细亚西部以后,军队开始逐渐解体,色诺芬在绝境中所维系的军事美德在这里似乎戛然告终,士兵杀掉使者,个人迷惑军队,在与其他希腊军队合并之前,军士们甚至愤然指控色诺芬,而这个在各种时刻都对他们不离不弃的领导者,以叙事中罕见的激动情绪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与失望。在《长征记》草草结尾的那一瞬间,悲凉压过了金色的凯歌。在《长征记》写作的那个年代,历史还没有完全成为实证意义上的历史,它尚未完全摆脱文学的母体。然而《长征记》却在一种几乎是史料的客观记叙中营造了一种宏大的悲壮氛围,这与它的叙述主题、结构与手法是密不可分的。此时再让我们回到长征记的写作本身,第三人称的疏离感造成了叙述中相当的克制,那些最残酷和最绝望的镜头都变成和其他细节一样的平铺直叙,但就是在这样的行文中,在没顶的无休止的接近重复的战争细节中,一种让人屏息的绝望感沁入骨髓,然而另一支极力抵抗这种彻底的蝗虫般处境的声音,极力在贫瘠的流沙中挣扎着不被湮没的声音,甚至是雄浑嘹亮的声音支撑着前进的步伐——向不可即的故土前进。然后我才觉得,那声音是一曲挽歌,是一曲饱含热爱与坚守的挽歌,但终究只是挽歌,歌声无法粘合破碎的世界。在一种以有限尊严背负整个世界废墟的敌意的长征深处,是一种巨大的空虚与执拗,在古典世界中这是一种慷慨的悲壮,但在今天的现代世界中,这只是一种萦绕不散的痛苦。

色诺芬的《远征记》——卡尔维诺

色诺芬的《远征记》[i]卡尔维诺 DJ 译在今天来阅读色诺芬的《远征记》是件非常特殊的事,就好像我们观看电视或者电影中不断重播的古老战争记录片一样。当我们观看一部黑白的褪色老片,那刺眼的光影对比和加速的动作令人着迷,这种体验也同样在阅读下面这样的段落时出现:三天里,他们又走完了15帕[ii]的路程,每天都要穿越厚厚的积雪。第三天的情况特别恶劣,他们在行军时北风迎面袭来。北风在整个区域肆虐,摧毁一切,冻僵他们的身体……为了防止被白雪耀伤眼睛,士兵们在行进中把黑色东西放在前面;为了避免被冻伤,最有效的方法是不断移动双脚,绝不能静止不动,尤其是在晚上要除去靴子睡觉……一队士兵因种种困难而落在了后面,他们看到不远处,在积雪覆盖的平原的谷地里有一块黑色的区域。他们以为那是融化的积雪。事实上,积雪确实在那里融化,因为近处有一汪天然泉水,散发出的水汽袅袅升空。然而我们很难引述色诺芬:真正重要的是绵延不断的视觉细节和行动。要找出一个能概括整部作品那令人愉悦的多样性的段落是困难的,或许下面这段可以,这引自上面那段的前两页:有几个刚离开营地的希腊人报告说,不远处有许多火光在夜间闪烁,看起来像是大规模的军队。听到这个消息,指挥官认为分散扎营不安全,于是令将士们再次集结。天气好像将要好转,于是所有的将士都驻扎到一起,不幸的是,夜里又下起了大雪,积雪覆盖了他们的盔甲和牲口,士兵们在地上挤作一团。牲口的四肢因为寒冷而冻僵了以至无法站起来;而士兵们因为盖在他们身上的积雪可以保温,也迟迟不肯站起来。于是色诺芬勇敢地站起来,没有穿外衣,拿起斧头开始砍柴。看到他这么做,另一个人也起来了,接过他手中的斧头继续砍,其他的人也起来点了一堆火。所有的人都在身上涂脂,但不是用的油,而是在附近的村子找到的药膏,由芝麻油、松脂、苦杏仁和猪油制成。还用了同样成分制成的香油。从一个视觉形象到另一个的迅速转换,再从这些形象转至轶事趣闻,接着又转到对异国习俗的描述:这构成了不断闪现的刺激冒险的背景,不可预见的险阻为远征军前进制造着障碍。每个障碍通常都会被色诺芬的妙计化解:每座有待征服而又戒备森严的城镇;野战中的每个准备抗击希腊的敌人;每道将被穿越的峡湾;每一个恶劣的天气——所有的这些都需要这位既是叙述者又是主角兼佣兵首领的机敏才智和考虑周密的过人策略。有时,色诺芬就像是来自孩子们连环画中的英雄,能战胜在每个篇章中不可能渡过的磨难;实际上,正像在那些孩子们的漫画中那样,每个篇章中总有两个主角:两位对立的官员,色诺芬和彻里索弗斯(Cheirisophus),一个雅典人和一个斯巴达人,色诺芬的解决之道总是更为机敏、仁厚而具有决定性。《远征记》本身的题材非常适合流浪汉小说或仿英雄传奇:一万的希腊佣兵经过伪装,深入小亚细亚腹地,他们受雇于波斯王子小居鲁士[iii],他的真正目的是要逼宫其兄长阿尔塔薛西斯二世[iv]。但是他们在库纳克撒(Cunaxa)战役中被击败,现在群龙无首并且离乡背井,他们必须从满是敌意的人群中辟出一条回乡之路。所有的人都想回家,然而所有他们的行为都对公众构成威胁。他们有一万人,全副武装,但缺乏食物,因此他们就像一群蝗虫般在所到之处肆虐,且顺道掳掠了大量的妇女。然而,色诺芬并不是一位为英雄史诗风格吸引或是嗜好这种残酷而怪异情境的作者。他的作品是一个军官的精确记录,类似于行军日志,其中囊括了所有他们走过的距离、地理上的参照点、动植物资源的细节,以及对于各种外交问题、策略、后勤难题和解决妙方的回顾。这部著述遍布着最高统帅的“官方声明”,以及色诺芬对军队以及对外国使节的演说。在学校阅读这些辞藻华丽的章节时,我感到乏味之至,然而我想我错了。阅读《远征记》的秘诀在于不跳过任何段落,要一点一滴地循序渐进。每段演说都包含一个政治问题,或是关于外交的(欲与希腊军队穿过的地区的国王或者首领建交的尝试),或是关于内政的(希腊首领间的讨论,内容是雅典人与斯巴达人可能会出现的敌对状态,诸如此类)。由于色诺芬写这部著作是为与其他将领讨论这次撤退中每个人须担负的责任,因此,我们只能从那些华丽的段落中推敲出这些争论公开或者隐秘的背景。色诺芬是描写行动的典范。如果我们拿与他最相近的现代作家劳伦斯上校[v]和他进行比较的话,我们会发现,这位英语作家运用美学甚至是伦理奇迹的光晕来构建周围的事件与形象,就像是已被复刻多次、表面是言之凿凿的散文的羊皮卷;而在这个希腊人的作品里,精确与严肃的叙事下别无他物:严苛的军事美德就只意味着严苛的军事美德。当然,在《远征记》中有一种悲戚的感染力:士卒们归乡的渴望,身处异乡的狼狈,以及不掉队的努力,因为只要他们还在一起,他们就能把自己的国家放在心中。一支军队被领进一场并非他们的过错而败北的战争,任凭自生自灭后挣扎着想要返乡,仅仅是挣扎着开出一条路返回故乡,远离他们的盟军和敌人。《远征记》中的所有这些与近代意大利文学中的一个主题十分相似:即意大利的阿尔卑斯山地部队从俄国撤离时写的回忆录。这个类比并不是最近才得出的,早在1953年维托里尼[vi]就推出了这类作品的经典,马里奥·利格尼·斯特恩[vii]的《雪中的中士》(Il sergente nella neve),将之誉为“用方言写成的小《远征记》”。而事实上,色诺芬的《远征记》中充满了雪地撤退的章节(上述引述段落的来源),完全可能都是从利格尼·斯特恩的的书中摘抄下来的。叙事者——主角是一个优秀的战士,是利格尼·斯特恩以及那些写从俄国前线撤退的最好的意大利作品的特点之一。就像色诺芬那样,他有这个能力和责任来探讨军事行动。对他们及色诺芬而言,在被过分夸大的抱负雄心崩溃之后,他们回归到了求实与团结一致的军人品质上,而不是以每个人不仅要能自助且能助人的标准来衡量。(在此值得一提的是努托·雷维利[viii]的《穷人的宣战》(La Guerra dei poveri),其描述了幻灭军官的激情与疯狂,还有另一本被不公正地遗忘的好书《长步枪》(I lunghi fucili),作者是克里斯多佛罗·M·内格利[ix])不过类比仅止于此,阿尔卑斯山地部队的回忆录来自于一种冲突,一边是现在已经走向谦卑和理性的意大利,一边是全面战争时的疯狂与大屠杀。而公元前5世纪的这位将军的回忆录中,矛盾来自于,一边是堕落为蝗虫般寄生者的希腊佣兵,一边是古典美德的训练——哲学上的、公民的、军人的品德,色诺芬与他的士兵试图让这些都能适应新的环境。因此最终这组矛盾并未能产生利格尼书中的那种摧人心肺的悲剧效果。似乎色诺芬确信自己已成功地使调和了两个极端。人可以堕落为蝗虫,但是可以将礼仪与纪律适用于这种状态——简言之为“风格”——并且感到满意。人们不仅能够讨论他们成为蝗虫的事实,还可以讨论成为蝗虫的最佳方式。在色诺芬那里,我们可以发现他已经描绘出了现代伦理的轮廓:完美的技术效率,‘胜任工作”,“做好你的工作”,这一切都独立于凌驾我们行为的普世道德。我不断地称这种伦理是现代的,是因为当我年轻时它就很现代。这是我们从许多美国电影以及海明威的小说中学到的。我想要坚持这种“技术性”的、“实用性”的伦理,同时也意识到了这种伦理之下的虚空,这让我进退两难。今天,尽管它看似与我们那个时代的精神迥然不同,但我认为它还是有其正面意义的。就道德层面而言,色诺芬有着了不起的优点,那就是从不将他与他的将士们的立场神秘化或理想化。如果他经常对“野蛮人”的习俗表现出疏远或者厌恶,那么我们也必须指出,那种“殖民者”的伪善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的。他意识到了自己是一群寄生虫的头儿,而他们侵入的“野蛮人”的领地完全不属于他的手下。他在训诫自己的士卒时,一直不忘向他们提醒敌人的权利:你们必须记住这些,我们的敌人也有一天可能对我们进行掠夺,我们正在侵占他们的财产,这使他们有正当的理由来伏击我们。”在安纳托利亚[x](Anatolia)山脉和平原间,色诺芬试图给这群贪婪暴戾之徒的寄生行为制定一种“风格”或者法则,这寄寓了他所有的人格尊严:一种并非崇高的,而是有限的,具有中产阶级本质的尊严。我们知道人们可以轻易赋予最卑劣的行为以风格或者尊严,即使根本没有这样的必要。这支希腊军队在高山与峡湾间缓缓行进,不断地遭到伏击与进攻,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难以辨别他们究竟是受害者还是迫害者,甚至在最令人胆寒的大屠杀中,他们也为极端敌意的时运与冷漠所缠绕着。这引发了读者一种几近象征的痛苦,这种痛苦或许只有今时的我们能够体会。1978[i] Xenophon,(前434~前335)。希腊历史学家、诗人、苏格拉底的学生。他曾参加希腊雇佣军远征波斯的战争,《远征记》记录了希腊雇佣军从波斯腹地穿过美索不达米亚、亚美尼亚抵达黑海,返回希腊的冒险经历。[ii] Parasang,古波斯的长度单位,一帕约为5.6公里。[iii] Cyrus the Younger(前427~401)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的王子,吕底亚总督,策划了希腊雇佣军远征波斯争夺王位,在战斗中被杀,使得远征军深陷异乡,最后艰难地返回希腊。[iv] Artaxerxes II Mnemon(前404-358)小居鲁士的兄长,统治长达46 年,期间政局稳定,人民安定,缔造了波斯帝国的繁荣。[v] T. E. Lawrence(1888~1935),英国作家、冒险家、军人,一战时帮助阿拉伯义军反抗奥斯曼帝国,被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著有《智慧的7柱石》等。[vi] Elio Vittorini(1908~1966)意大利小说家,参加过抵抗运动,《梅纳波》杂志主编,著有《墨西拿的妇女》、《人与非人》等。[vii] Mario Rigoni Stern(1921~)意大利作家,二战时已经是个老兵了,是纳粹集中营的幸存者之一,《雪中的中士》出版于1953年,描写的是阿尔卑斯山地小组从俄国撤退时一个中士的经历。1999年获得意大利PEN笔会奖。[viii] Nuto Revelli(1919~2004),意大利作家。军校毕业后加入阿尔卑斯山地小组,指挥过多次战斗,也经历过从俄国的撤退,战后开始写作,他的许多作品都是以抵抗运动,阿尔卑斯山地小组,农民为主题的。[ix] Cristoforo. Moscioni. Negri(1918~2000)意大利作家,也经历过从俄国的撤退。[x]土耳其地处欧亚之间,境内位于亚洲的部分约97%,安纳托利亚指这部分区域。----转自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3e4f2b80100lxoq.html

向后转,前进!

1,把跑路称为“长征”不是TG的发明,希腊人几千年前就这么说了......2,希腊军团之所以民主不是啥传统的结果,而是能独裁的都被波斯人摆鸿门宴全灭了3,色诺芬并不是民主的灯塔,而是他缺乏统治的合法性基础,所以只能以军心民意来压其他将领4,色诺芬只有在民主对他有利的情况下才民主的,当他觉得自己的议案通不过时,就不付诸表决5,说希腊军的万里大跑路证明波斯军的无能纯粹鬼扯,王师还是很能打的6,小居鲁士太悲催了,开篇写的牛逼闪闪,俨然就是居鲁士大帝灵魂附体了,结果和王师交战只一合就败下阵来,定睛一看,tmd纯粹就是潘凤上将军灵魂附体啊7,希腊远征军的最大贡献在于,发现大波波远不是铁板一块,内中无数部落心怀异志啊8,孔二教出个冉求带兵打仗给力无边,苏格拉底教出个色诺芬打酱油都那么给力,tmd难道说哲学这玩意儿学好了真的一通百通万通,痛痛痛,贴贴贴,早贴找轻松

战争游记也还算欢乐

被枯燥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略有小伤,正好看到汉密尔顿对色诺芬的评价,说他的文章给人欢乐和幸福感,与修昔底德截然不同,会记录一般历史著作中不会出现的愉快小事,那还想什么当然是果断买来一读了。但可能是翻译著作,并没有觉得与盛名之下的“文体优美”很契合,但也还算有趣,称作战争中的探险著作或者游记更为相符。虽然那么多的地名和人名让你磕磕拌拌,但还是愿意连滚带爬越过那些陌生的地名看下去看下去,好像是满足自己未曾经历过战事或者冒险的猎奇心理。色诺芬还真是有意思。读之前就知道这是以他作为雇佣兵的亲身经历,去写帮助小居鲁士进攻作为兄长的波斯国王,未料小居鲁士一交战就身死,留下未酬壮志和眼盼着战争胜利能进爵得赏的万名希腊雇佣兵,连军饷都拿不到,这对军人是何等的耻辱和悲哀,可天性自由和乐观的希腊雇佣兵并未乞求或者降服,当然他们大多参加过伯罗奔尼撒战争可谓骁勇善战,因此在被欺骗被背信弃义后,仍然决定退军攸克星海,并一路烧杀劫掠经小亚细亚西部回家的故事,当然作为雇佣兵皆为利来,本来就没有正义可言,偶尔被异邦利用攻城略地赚取回家经费也自然少不了的。由此也就展开了这部长征记的故事。我当然好奇色诺芬是如何出场的。也真是好笑,他竟然在第一卷快要结束时才安排自己出场,在对小居鲁士做了大篇赞美 后,小居鲁士和兄长两军对垒,战事一触即发时,小居鲁士骑马巡视检阅,“一个雅典人叫色诺芬的从希军队伍中看见他,便走上前来迎会,问有什么吩咐。”真是笑到要躺下打滚,此后在这本书中他总是以第三人称“色诺芬”出现。后来才知,色诺芬写了不少书,还有回忆苏格拉底。据说,他曾在战争中坠马,被苏格拉底救下,后来就成了苏格拉底的门徒。色诺芬和那时候的希腊人一样,逢有事情必祭献求问诸神的指示,“以诸神的名义,让我们不要发疯”。他被一名希腊军官邀请前去波斯做雇佣军,先问了苏格拉底的意见,好像苏格拉底的答案并未让他满意,求助诸神后神示应去,他就开始了这段征程。一旦启程,前往陌生的波斯,当然是道路漫长,充满奇迹,充满发现。荒漠之地,茵陈之地,那树上的鸟,奔跑的驴子,盛产的农田,喝了使人似病似醉晕沉了三四天的蜂蜜,都自然随意的进入这实则艰苦的长征途中。也因此,这以战争为主体的叙事,多了一些好玩。色诺芬也极简的点评了很多将官和士兵,而在一般的战争史中想要留名并不容易吧。即便是勇猛智慧的希腊军士,动不动就搞个表决,对犯有错误的人公开审讯,也并不都是公正无私和富有智慧的。没有钱时,他们一样去村庄劫掠,“烧光村庄,一房不留”,他们也会时不时闹个猜忌或者诽谤,小派系之争也不会少,自私逃跑的人也有。还能看到,即便在战时,将官还保持喜爱俊美男童的风气,在劫掠一个村庄时,有人要将一个手持盾牌的俊美少年杀死,一个将官立马上前求情,并说如果要杀那少年,自己愿意代之,那少年也表示不能让他替自己死,两人真是一见钟情互有侠义的气势啊,而据说这个带兵之人因此选的队伍也很是合其眼,但甚是勇猛善战。当然这只是小八卦了,这部长征记的最重要意义是给希腊/马其顿人极大的启发,原来波斯帝国是那么外强中干,虽有十几万人军队又如何,一支希腊来的散兵游勇可长驱直入且尚能全身而退,何不攻打之?

读色诺芬《长征记》

读完了色诺芬《长征记》 商务学术名著83版这样的书往往被解读为一种寓言,如同奥德赛,尤其是当其时间上更为接近于我们,记述更为翔实,而且其的所赴范围更远。至少可以解读出以下这些:1.统治的技巧,包括雄辩与修辞术,以及不断地审视敌友和巧妙地周旋;2.民主的希腊精神下灌注出的战士,这也是一个前提;3.雇佣军团与马基雅维利时期的相似性。p32 在居鲁士被杀后的一段关于美德的叙述,是重要的关于美德的论述。p61 色诺芬与苏格拉底的商议。苏格拉底建议色诺芬到德尔菲求神对此行予以指点。。。。“可是既然你已是这样提问了,那就只得完全按神的指示行事了。”p75 色诺芬的演说,以及在危机面前的应变是一种政治家的典范,同时希腊士兵也表现出了很高的素质。p97 部落与正规兵士。最经典袭击者和游击者的战术之一。p131 如果色诺芬成功的建立了一座城市,是否将会改变历史?没有想到曾经见过两次的一个读书人可能自杀了,看了看他的博客,里面都是自圆其说的预言。虽然说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太难舍弃,但我觉得这样的沉浸的状态并不算是很清楚的做法。确实,世俗是人所必需的,对于任何一个伟大的思想者也不例外。当然,一说到这些,便觉得踏在了虚无的边缘之上。。。

居鲁士之死

下面是《长征记》这个希腊名篇中的一段,因为作者色诺芬的文采非常出色,所以本书写得非常耐读,这也是他之所以能流传百世并且不仅让人当作是一本历史书来看也当作一个非凡的文学故事来看的原因。在卡尔维诺的《我们为什么读经典》也有单列一篇予以称赞。波斯人居住在另一四大文明古国之巴比伦(即现伊朗),彼邻希腊,在它们的交界处居民混杂常发争端,希腊人与波斯人在历史上发生过多年争战,那个持续多年的希波战争(其中的马拉松战役非常著名)在希罗多德的《历史》中有记载,后面提到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则发生希腊的两个城邦雅典和斯巴达之间,那由另一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所记述。而《长征记》写得是公元前401-400看发生在波斯内部的一场兄弟之战。这三篇在历史地位同等。本书作者“色诺芬早年曾受教于苏格拉底,可能曾在雅典骑兵部队服役。公元前401—400年,他参加本书所说的“长征”。公元前399年,色诺芬离开这一支希腊雇佣军队伍。同年他的老师苏格拉底在雅典被判处死刑。随后雅典也宣布了对色诺芬的放逐令。其理由大概是,色诺芬投靠过小居鲁士,而小居鲁士正是支持斯巴达人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打败了雅典的人。” ——摘录。色诺芬曾是苏格拉底的学生,与柏拉图是同学(而亚里斯多德则是柏拉图的学生)。该书的开头部分先交代了战争发生的原因,波斯国王的兄弟小居鲁士因为受人谗告而被他的兄长判罪,后又被他们的母亲解救而获释。但他此后却决意报复,于是在暗中招兵买马聚积了许多流亡在波斯境内的希腊人,色诺芬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希腊人由于身处他乡所以参加战争的目的就是为了钱和其它居鲁士的封赏,因而他们被称为希腊雇佣军。雇佣军的本质就是为了钱而作战,不是为了民族或国家。随后色诺芬开始精致记述这次战争中细枝末节,色诺芬在本书对战争中的征伐的描写与我国的《三国演义》有很大的不同,他虽然也写将领们在行军之前和之中的谋划但是更多的是描写部队中的军容和行军途中所发生的各种遭遇。也就是说它更注重行军和战争的细节部分。比如:如何获取大军的给养,如何渡过溢口和河流,如何处决判徒和解决雇佣军内部的争执,以及如何尽力渲染军纪军容等等。色诺芬把这支希腊雇佣军的雇主也是判军的首领居鲁士被写得很伟大,一个优秀的将领所具有的品质几乎全都具备,比如威望,宽容,赏罚分明,魄力,超人的意志等等。同时也把这支雇佣军描绘的庄严勇猛。每次在长途征伐行军的途中路遇困难,这支判军也都能随后遇到幸运的事。因而读这个开头部会的时候,一切迹象都在表明他们会取胜,但是,当他们经过长途拔涉和许多困难以及帮助他们渡过困难的幸运来到了开战地点后的第一战,读到了这一段,这个当时让我半晌没有回过气来。不得对这战争下面的情节读了又读:“当天晌午前,快要到达居鲁士打算停歇的地方。居鲁士帐下一名亲信波斯人帕提基亚斯骑着一匹汗流不止的战马风驰电掣飞奔而来,以波斯语和希腊语逢人便喊道国王带领大军准备前来交战了。这时一阵大乱,因为希兵和其余全部人马实际上以为王军要马上对他们在措手不及的散乱情况下发起突袭。这时居鲁士从战车上跳下来,佩上胸甲,便上马,执枪传话让大家武装好,一律马上各就各位。于是他们便急忙就位,克利尔库斯占居希腊军翼右端,靠近幼发拉底斯河;普罗克西努斯紧靠着他。其他的人在普罗克西努斯的外边排下去。梅浓率军占居在希军左首。至于波军,帕弗拉戈尼亚骑兵为数一千列在克利尔库斯旁边右翼,和希腊轻盾一起;“左边是居鲁士的副官阿里柔斯和其余波军。中央是居鲁士及其骑兵约计六百。这些部队全都佩带胸甲和护胫,而且除居鲁士外都顶戴铜盔——居鲁士则免盔出战——所有战马都有额甲和披胸,而战士们除其兵器外还佩带希腊军刀。“时至中午,敌军仍未出现。但到了下午便见到升起一阵烟尘,起初象是一团白云,但过了一阵便象是平原上漫长地伸展起一道黑烟。敌人越来越近,立刻便各处闪耀着武器寒光,这时枪矛、敌阵士兵便可见到。有佩带重骑胸甲的马队在敌军左翼,据报由蒂萨弗尼斯指挥;接着是带有藤盾的士兵,再接着是手执长及足部的木盾的重甲步兵,这些据说是埃及人。接着有更多的马兵和更多的弓兵。所有这些队伍都按民族分队列阵前进,各自成一紧密方阵。在他们前面是所谓滚刀战车,彼此之间有一些间隔;所带的滚刀从中轴往两旁伸出,也装在车身下,指向地面,以便能把所碰到的一切切割碎裂开来,其意图是直驱插入希军兵阵,将队伍捣烂。居鲁士以前召集希军说让他们要面对波军吼叫坚韧不动,这一点他错了;因为他们走近前来,并不喊叫,而是无声无响、极度寂静,步法缓慢而匀整。“这时节居鲁士乘骑沿队前进,只带着他的译官庇格瑞斯和其他三、四个人。他喊令克利尔库斯带领所部向敌军中央进击,因为国王守阵在那儿,并说,“如果在这儿得胜我们的全部任务就完成啦。”但是克利尔库斯,因为他看到敌军中央列队坚实,并听居鲁士说国王在他的左翼之外(因为国王军队数量比他们多得多,以至虽然位居本队中央,他也超过居鲁士的左翼),不愿把右翼从河边引开,怕的是他会两侧受敌。他回答居鲁士说,他将会安排一切顺利进行。“ 在这紧急关头,国王的军队匀整前进。而希腊部队仍原地不动,还在等待后面上来的人整队。这时居鲁士骑马沿着离他的队伍一段距离顺道巡视,往敌、友两方观望。一个雅典人叫色诺芬的从希军队伍中看见他,便走上前来迎会,问有没有什么吩咐。居鲁士停下马来,嘱咐色诺芬告诉大家祭牲和征兆都好。说这话时,他听见列队中间传来喊声,便问是怎么回事。色诺芬答说这是在复传口令。居鲁士不知是谁传出来的,问口令是什么。色诺芬答说是“宙斯救主和胜利”。居鲁士听了之后说,“好啦,我同意,就算是这个吧。”说完这话之后他便驰马回到他的本位。“最后敌对双方兵列相距不到三、四司塔迪。这时希军响起颂歌,开始向敌人进击。当他们行进时,方阵的一部分冲出,落在后面的人们便开始奔跑。同时他们都发出了对战神的呐喊声,全军都一齐开跑。据说其中也有些人以矛击盾作响来吓唬敌军马匹。这样一来,一箭未发波军便败阵而逃。希军随即全力追击,但同时彼此呼喊相告,不要匆急乱跑而要在追击中保持阵容行列。至于敌军方面的战车,有的冲过自己的队列,可是另外一些也闯入希军行列,但是却没碰上御手。每当希军看到敌队前来,便摆开一个缺口让他们通过。不错,有一个人被捉住了,象个在赛跑跑道上晕头转向的汉子,但据说连这个人也没受一点伤。希军队伍中,除左翼有个人被射中一筋外,另外没有一个人在这场战斗中受伤。“居鲁士看到希军战胜对方师旋,并在追击;虽然他高兴,并且侍从宫这时已向他称王致敬,但他却不想参加追击。这时他只是将他的六百轻骑严守阵式,在观望国王动静。他知道国王镇踞波军中央。实际上所有波军将宫在指战时都各自踞于所部中央,因为他们认为这是最安全的地位,即把兵力布在他们两旁,如果要传令时也可节省一半的时间便可传遍。这时国王据守所部军队中央,但是他本人还在居鲁士左翼之外。那么,既然他自己和列阵在他面前的队伍所向无人交锋,他便把队列迂回起来想包抄敌军。“这时居鲁士生怕他会迂回到希军背后把他们分割断开,便向国王冲上前去迎战。以他的六百兵力战胜了国王前面所列队伍,并使其六千兵力溃逃,据说还亲手杀了指挥官阿尔塔革赛斯。但当敌军溃逃时,居鲁士。他身边只留下很少的人,大部分是他的所谓同桌陪伴亲信。这时他看见国王及其周围密阵,立时便不能自控,大喝一声“你在这儿”,便冲上前去向他的胸膛猛击,穿其胸甲,刺伤了他——医官克台西亚这样讲,并说他本人亲自为其治疗创伤。“可是,当居鲁士发出这一冲击时,有人用投枪重重地击中了他的眼睛下部。这时国王和居鲁士各自的随从和支持者之间展开了一场争斗。国王这边阵亡的人数由当时的随从医官克台西亚点清;另方,居鲁士本人被杀,他的最高侍从当中,有八名战死在他的身上。据说居鲁士的最忠诚的追随者内侍大臣之一的阿尔塔帕特斯,当他看到居鲁士阵亡,便从马上跳下来投身把居鲁士抱住。有的说国王命人把他杀死在居鲁士身上,也有另外的人说他拔出匕首亲手杀死自己。他有一把金匕首,他也佩戴项链、腕镯和最高贵的波斯人所佩戴的其它饰品;由于他的忠诚、友情,居鲁士对他备加尊崇。”这里居鲁士之死被色诺芬写得非常轻淡,但“居鲁士本人被杀”七个字却是个重锤一样锤击了我好几下,几乎读一下就锤一下。这个判军统率死的太轻易了,而且这个经过长途跋涉,动用了那样多的人力物力财力所要进行了一场战争,就这样一下子就结束了,双方的确是进行了战斗,但是这连一个局部的小战争都算不上,只是一个小小的冲锋,而且还被对方简单地避让了过去,随后,又发生了一个局部的极小规模的简真是微缩了的遭遇战,但是这个遭遇战却发生在两支大军的统帅本人之间,因面在这个伟大的战争中,除了居鲁士和他的几个随从被杀之外,雇佣军中只有一人被捉,一人被射中一根筋,其它则几乎没有伤亡!一场只有统帅被杀的战争真的是很搞,而且这还是发生在战争的开端。其实本书中虽然没有写国王一方人的战争的谋划,但是这里还是能看得出来的。那就是不与希腊人对抗,尽量避开他们的冲锋,只与小居鲁士本人和他的随从那些波斯人交战。在随后的战争结束以后国王的军队也是对这支雇佣军随之任之不予以对抗,先是劝降他们,劝降不成又派兵护送他们回乡。这里其实也说明了国王本人也不是昏庸之人,他也知道这些雇佣军的特点,雇主已死,他们肯定也就无心恋战,只求回乡了,所以不必要再花费战争徼灭他们。小居鲁士之死的情节倒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我想并不是色诺芬新眼所见,虽然他当时是在战争中。但是这个情节我想他是看不到的,这个应该是他事后听到的,所以在这个情节中居鲁士的心理描写就有点可疑了。其实这书里有许多描述都是可疑的,特别是在他在其中对希腊人和波斯人的不同的描摹态度上,扬此抑彼。这让我能看得到色诺芬在对待这个情节和其它的情节上的精心的构造,这书虽是历史,但是色诺芬的个人主观性却又显示的很突出,这种个人的主观性其实就是所谓的文学性了,而文学性本身其实可以说就是个人的主观性即独创性。下面再看一下这个居鲁士之死的情节:“但当敌军溃逃时,居鲁士的六百兵力前去追击也散开了。他身边只留下很少的人,大部分是他的所谓同桌陪伴亲信。这时他看见国王及其周围密阵,立时便不能自控,大喝一声“你在这儿”,便冲上前去向他的胸膛猛击,穿其胸甲,刺伤了他····”其实到这里时我还以为他必胜,但是后一节就来了一个“可是”,这可真是我所看过的文学作品中最历害的一个转折。这个也许就是色诺芬用了前面好长一段篇幅刻意而为得到的,这一点让我非常钦佩。随后的故事写的就是那些雇主已被杀却还不知道的希腊人如何比来时更加艰苦地返途过程的描写的。非常精采,但很悲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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