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萬象

作者简介

森羅萬象」最能準確地描述我多年來在亞洲各地旅行的體驗,歐洲近代文明演進是一個「理性化」的過程,廣場、教堂、城市道路規劃,全部彰顯出理性,由中心一直幅射出去。歐洲文藝復興、科學革命、宗教改革,在顯示出人類理性地位上升,宗教神權地位下降。文藝復興三巨頭達芬奇、米高安哲羅及拉斐爾,其畫作充分顯示出理性透視角度,是從人的觀點看世界。相反亞洲的壁畫、浮雕,充滿宗教象徴主義元素,在吳哥窟大型浮雕中,堆滿各式各樣印度史詩神話 Ramayana 的人物,密密麻麻,而且各自佔據位置並列,沒有西方式理性透視。而這些造型,在傳播過程中與不同文化結合,又變出新的造型來,如 Ramayana 內的猴神哈奴曼,在高棉、尼泊爾、斯里蘭卡、泰國、中國的文化中均呈現出不同形象、故事。這就是杉浦康平所說的重疊層累、盤根錯節,互為紐結而又有共通精神。

西方現代工業文明來到亞洲,開啟了亞洲近代化,也改變了我們對自己傳說的觀感,我們對中國的、亞洲的都愈來愈疏離,漸行漸遠,今天在亞洲旅行,剩下只有消費,對滿天神佛的世界,既陌生又不感興趣。廿多年前我在敦煌帶回了一個菩薩泥塑頭像,一直保存至今,他樣子非男非女,筆直的鼻樑及細小嘴唇,神秘中又帶有西方色彩,應該是犍陀羅風格,受希臘風影響。

如果一切皆是因緣,這個廿多年前的泥塑頭像,就是我對森羅萬象的亞洲圖像追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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