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泛舟记》书评

出版社:重庆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7.05
ISBN:9787536686168
作者:范福潮
页数:204页

纠正方向,重新上路

11年的年尾,我在圣诞假期两次接客的几天间隙里看完了这本书,给这一年的阅读生活画上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句号。这本书确实不错。看书过程中频繁在想两件事儿:第一,他们家文革的时候没被抄家?怎么什么书都有?第二,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长辈从小指导我读书该多好!古人云,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读过了范福潮先生写的那些幼年与少年时代他爸教他的读书方法和他小时候读的那些书,自惭形秽极了,恨不得回到小时候把那些浪费在看还珠格格上的扯淡日子抓回来,重过一遍,好好读书。里面提到很多他爸给他读来开蒙的书籍,我到今天都还没看过……这对一个常年以读书人自诩的家伙来说,真是件说不出口的丢人事儿。于是年尾一个人坐在屋里琢磨,所谓成长,其实就是个因为了解更多理解更多而最终意识到自己曾经是个无知的傻逼的过程。知识的积累如同画圆,自己的知识量是圆本身面积覆盖的部分,圆外面是广阔的未知世界,而这圈直径就是对自己无知的认识。当圆比较小的时候,直径也小,于是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了;后来圆大起来,直径增长,终于学会尊重这个世界,因为这时候才知道你对它的了解实在太少。读这本书主要收获两点:头一个,“集腋成裘”的积累方法。范先生的父亲是中文系教师,所以范先生从小接受了很独特的语言和写作训练。诸如看戏识字,读《幼学琼林》,《千家诗》开蒙,然后过渡到《唐宋名家词选》,《乐府诗集》,乃至以学《初学记》代替小学教育等等,以我的经验来说都是神奇而不可想象的。其中最为让人印象深刻的当属“集腋成裘”,抄在小纸条放在小纸盒里,定期归类,内容包括:“读书记下的字、词、成语故事、典故出处、寓言笑话、人物逸事、地理交通、历代官职、书目题解、书摘批语……吉光片羽,满目琳琅。”这样的整理应该就是为写作做积累了。值得学习和借鉴。在我这种没有实体书只有电子书查找内容极不方便的时候,更该多用用。第二个,什么才是好的文字?《十三始作百字文》一篇里老范先生批评过范先生,说他的作文写了一千字,噱头颇多,但是汤汤水水淡然无味,罚他写一年一百字以内的文章。于是范先生在那一年集腋成裘了不少百字内的好文,取自世说新语里的最多。《夜行记》里面范老先生给儿子改稿之后,原文仅剩三分之一。他说这叫三分法。“草稿写成,先把繁芜之处删去三分之一,以示儆戒;谋篇布局,斟酌人物、情节、细节,又去三分之一,以图简约;修辞炼句,推敲文字,再去三分之一,以臻完美。如此磨砺十年,或有所得。”这启发了我。好文章应该是语言简洁而且结构紧凑的。我的作文是不是也有一味追求趣味而轻视了结构和简洁的倾向?这是一本看了之后可以帮助反省和调整“如何读书如何作文”的指导类型书籍。作为一个小时候没受过特别好的读书和作文训练的人,在二十岁看到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了。现在改进,应该还来得及吧。

泛舟书海,凭吊流年——漫谈范福潮《书海泛舟记》

多年无根而漂泊的生活,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每见报刊上心仪的文章,必剪而存之,其余版面及时处理,以免成为搬家时的负累。每隔一段时间,我翻出剪报,分门别类,将其粘贴在一张张八开大小的牛皮纸上,以方便自己阅读检索。阅历如春雨入夜润物,回头再看那些剪报,许多已再难入眼,只有舍弃——范福潮的“书海泛舟记”,却不在此列。范福潮何许人也?《还书》、《曾伯伯》、《梁老师》……一篇篇美文读下来,惊叹之余,我不由得揣测作者的经历和形象。其行文简洁,沉静,所述乱世中的书人书事,雅致又不乏俏皮,让人钦敬,让人亲近。询问《南方周末》阅读版编辑刘小磊,得知范福潮并非名门之后,也非专业作家,他的正职,却在中国石油(河北)某公司。高手总在文坛外,我再次感叹。从此,追随范福潮“泛舟书海”,成了我每周四必修的功课,哪期《南方周末》上如果没有他的文字,总觉得是一种缺憾。其时,《往事并不如烟》洛阳纸贵,而阅读范福潮的“书海泛舟记”,也总是让我联想到章诒和的文章。二者一样的是,笔下人物的时代背景,经年未忘的细节铺排,以及散淡文字间那醇厚的感情。在这个出版物泛滥的时代,能读到他们的文字,是一种福份。不同也显而易见,相比章诒和的描述对象,“书海泛舟记”里的学人,只能算“小人物”,而且范福潮不求其全,截取三两片段勾勒形象,间或记述读书治学的经验,凸现“从绝地生出的情,从悲苦中生出的美”。“书海泛舟记”系列,发在《南方周末》上的,计四十二篇,各自独立,又互有联系。其大多篇目,以自己的读书生活为线索,勾勒动荡时代里的众生相。学生在课堂上偷看闲书,孟老师没收,并不多言,随后归还,并不据为己有,只为片刻地抚之翻之,感受曾经的风雅;摆弄了一辈子文字的刘伯伯,排字、校对之外,就是买书,晚年却不得不一册册撕之沤之,黯然神伤;因言获罪的周老师,隐忍中又有远见,留存工具书和课本,作为“内部读物”秘不示人,却在每晚教习晚辈……读书求知是天赋权力,然而历史总有黑暗时代,总有“风流人物”认为知识是有罪的。背景如此,读书人颜面顿失,书聚而又散,传统也奄奄一息。范福潮着力描绘的,逾二十人,有的以一文记之,如《还书》写史暮桥大夫,有的却数文提及,参读之下,方见真容——如王梅邨老师,贯穿《吴山夜话》、《捡书》、《踏雪寻梅》三文。作者写法有悬疑之风,层层推进,引人入胜。然而待谜底显露,读者却不得释然,又添沉痛。“梅邨早死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小孩子不懂事,大过年的,你不该来翻搅旧事,扰我的清静。” 王老师长叹之余,拒见惺惺相惜的范老先生,“还是不见的好,天命之年,落魄于此,实在无颜见人。如今书缘已断,心如古井,切莫再提旧事。今晚的事,不要告诉令尊大人。”回头再看其肺腑之言,更让人唏嘘不已——“我自幼天分极好,机缘也好,一生失败,皆因嗜读闲书所致。俗言开卷有益,其实并非如此,开卷有害之处甚多。如今谋生艰难,少年应以做事为首务,读书次之,书要拿得起,放得下,千万莫要因书误事……你与我少时性情相同,前车之鉴,不可不察。” 当然,范福潮着墨更多的,是自己的父亲。范老先生早年在中学教国文和历史,兼管图书馆,一生与书相伴,读书治学经验颇丰,晚年身逢动荡时代,闲来教子,传道授业解惑。在范福潮笔下,父亲是风趣的。父亲见他沉迷于斗蛐蛐,揶揄道:“瞧,元帅回府了。明日还要杀几阵?”父亲重复买来《带经堂诗话》,题言“新的不去,旧的不回”,送给史暮桥大夫,提醒其归还借书;曾伯伯嗜书如命,仰慕虚名又敝帚自珍,被父亲一语道破:“你把书当女人。”父亲也是睿智的。他针对具体某书,提示阅读的秘诀和要领,也推而广之,指导读书治学的方法。父亲说:“《石头记》博大精深,欲得本旨,读透八十回足矣,续书四十回虚应故事而已,本意求全,致使悬念顿失,反倒不美。记住,一至五回乃红楼锁钥,尤以第五回关键,秦氏卧室、太虚幻境、十二钗判词、十四支曲子,词章华丽,寓意极深,须精读细品,用心勘磨,再经人生历练,方能觉悟,看不懂第五回,《石头记》就算白读了。”父亲说:“凡选本皆有得失,若与其他选本参读,拾遗补阙,自能甄别。”父亲说:“不认识的字,不会用错;认识的字,因为有很多形似、同音、多音字,才容易写错、读错、用错。刚识字,不可贪多,要在辨字上多下工夫。”父亲说:“生有涯,知无涯,书是读不完的。你可根据自己的兴趣和能力,规划一个适当的阅读范围,选少量经典,由浅及深,循序渐进,一卷一册,读熟解透。朱子曰‘学者所患,在于轻浮’,像你现在这种心态,纵读万卷书,也是过眼烟云,到老只是书虫而已。” ——细细读来,受益匪浅。不禁艳羡范福潮,虽处乱世,尚有严父良师教导。想来他今日的文字,也是父亲当年训教的成果,而我们经由他的导引,间接受教,也算不虚此行了。我深信,范福潮是在泛舟书海,更是在凭吊流年,他自然不愿重返那个年代,他怀念的,只是故人而已。“书海泛舟记”当年连载之时,我就企盼能结集成书,以便研读,如今既出,焉能错过?《书海泛舟记》一书,计七十篇文章,除同名专栏文字外,还收入《上海中学生报》“书林童趣”专栏文章,凡二十七篇(《戏说庄子》未发表于两报)。范福潮重新编排文章,舍弃发表次序。按我的理解,《一生能读几多书》为引子,由《还书》至《蒙族大哥》的四十二篇,是作者少年读书经历的摹写,而《众神之舞》往后的二十七篇,是作者成人之后的经验之谈,一受一施,是为传承。我还想以发表(创作)先后为序,看看作者的心路历程,所幸文后均附有原载报名和时间,不如自己编一份细目?我将相关内容录入电脑,制成Excel文档,再按发表先后排序,得以遂愿。忽然记起《辨字》一文里,由于《标准国音学生新字典》没有拼音检字表,范福潮嫌查字费时,不免抱怨,父亲建议他自己动手编,说是字典收入6129个字,“一天一百字,两个月就编成了”——想来他随后应该编了拼音检字表,不禁会心一笑:你看,我这也算学以致用了。(《书海泛舟记》范福潮 著 重庆出版社 2007年4月出版 单价20元 )

遇到数位好老师

文章短小精悍,各篇之间似无线索,然,娓娓道来,令人耳目一新,恍惚间,那道线索渐次清晰起来。对于历史,作者深得春秋笔法,寥寥数笔,道尽冷暖,让人看罢不止是悲切。

感悟颇深

用简短的文字,精练的语言讲述了两代人关于读书的故事,趣味性强且文字功底令人叹服,读完之后使人对读书的兴趣陡然增加,实乃为一部小品文佳作。

记忆深刻的一篇文章

吴山夜话 (范福潮 ) 雨后的清晨,寒意料峭,一辆解放牌卡车拉着我们这支学生垦荒队,开了一个多小时,来到吴山脚下的新街公社庙川大队。天空泛着水晶般的蓝色,路边的草叶上挂着露珠,群峰竞秀,溪流清澈,草木繁茂,彩蝶飞舞,与喧嚣的城市相比,这里宛如仙境。 汽车停在木桥边,我们背着行李上山。离村子不远的一片核桃林里,有几间破瓦房,原是生产队的仓库,租给我们暂住。廖大哥和打前站的王老师正准备做午饭,我刚放下行李,他就递给我一条扁担,让我跟王老师去挑水。沿林间小路下山,行五六分钟,即到河边。王老师用大桶,我用小桶,一担水约有六十斤,回程坡陡,要歇两次。王老师五十多岁,因解放前在市政府工作,“文革”中挨过批斗,后来不让他教书了,在传达室上班。挑水回来,同学们已分好了住处,铺好了床,我的行李还在树下,廖大哥把我的行李提到厨房的里间,放在王老师床上说:“你在厨房帮灶,每天干什么活儿,听王老师安排。”我铺床的时候,一抖床单,掉出一本《九三年》,廖大哥捡起书说:“你到这儿是劳动来的,不许看书。”他又拉着脸对王老师说:“你看好他,发现他看书你就把书收了给我,你若不管,惟你是问。” 凌晨五点起床,烧火熬粥。早饭后,师生上山开荒,我把水缸挑满,下午,我还要挑水、劈柴、帮王老师洗菜、压面条,晚饭后,涮锅、扫地,干完厨房的活儿,天已黑了。王老师被廖大哥叫去下棋,我点上马灯,从枕套里取出一本苏联小说《山岗上的篝火》,正看的入迷,听见门响,书还未藏好,王老师已进来了,他冲我诡谲一笑:“圣上有旨,岂敢不遵?把书给我吧。”他把书放进箱子,关灯睡觉。 第二天上午,王老师把馒头上了锅,要去供销社买盐,叮嘱我半个钟头下屉。他走后,我从他的箱子里拿出《山岗上的篝火》,一边烧火一边看,主人公奥保林斯基舌战英国海军军官派克尔一节吸引了我,正看得过瘾,闻见一股呛鼻的煳味儿,抬头看表,呀,五十分钟了,干锅了!我赶紧熄火、下屉,竹笼屉已经烧煳了。王老师回来后,见书还在案板上,全明白了,他没埋怨我,把书锁进箱子。 我惴惴不安地跟王老师上山送饭,他挑着一担开水,我背着一背篓蒸馍、咸菜,爬到岭上,已是气喘吁吁。天高云淡,放眼望去,只见镇西峰凌空飞峙,巍峨俊秀,大贤、灵应、望辇、会仙四峰,逶迤环列,层峦叠翠,煞是壮观。王老师是此地人,他指点群峰,自豪、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你知道吗?吴山,古称西岳,为雍州第一名山,历代帝王三年一小祭,五年一大祭,每祭必立石刻旨,山下吴岳庙建于隋代,经历朝帝王降敕增修,殿阁辉煌,颇具规模,可惜屡遭兵燹,十不存一,清康熙帝亲书‘五峰挺秀’碑,为吴山众多碑刻中的珍品。明年暑假,我领你把五峰全爬一遍,但你得答应我,这些日子别看书。”我点头应允。 自此,王老师每晚不再去下棋,洗漱完就催我上床,他熄了灯,坐在床头抽烟、唱戏、讲故事,一直说到我睡着。“我祖父是秀才,乡试不中,后来,朝廷废了科举,断了仕途。我父亲是独子,袭了他的秉性,也是个散淡的人,我自幼受父亲熏陶,嗜书成癖,不思学业,不务农商,守着田产,每日游山戏水,吟诗作对,悠闲自得,神仙一般。中学毕业后,祖父催我去西安念书,想让我将来考大学,当博士,弥补他科举落第的缺憾。我在西安住校念书,无父辈管束,逍遥自在,常逛书肆,以搜购小说词曲为乐事,后又沉迷于秦腔,与一帮票友吹拉弹唱,天天泡戏园子,大学考试两次落榜。抗战胜利那年,我娶了凤翔戏班子里的花旦,当年得子,不幸父亲病重,卖尽田产亦未治愈,从此家道衰落,窘困不堪,常常衣食无着,友人介绍我到税务局当文书,未及三月,因上班时看小说被局长辞退,后来在市政府谋到一个文书的差事,又因熬夜看书、上班迟到三次被开除,从此戒了小说,在小学当了算术教员,得以养家糊口。我自幼天分极好,机缘也好,一生失败,皆因嗜读闲书所致。俗言开卷有益,其实并非如此,开卷有害之处甚多。如今谋生艰难,少年应以做事为首务,读书次之,书要拿得起,放得下,千万莫要因书误事……你与我少时性情相同,前车之鉴,不可不察。”(之十三)南方周末 2004-09-23http://www.china.com.cn/chinese/archive/667200.htm最要紧的是要记住这句话:“俗言开卷有益,其实并非如此,开卷有害之处甚多。如今谋生艰难,少年应以做事为首务,读书次之,书要拿得起,放得下,千万莫要因书误事……”,要之,要之

古典家风逍遥游

七号那天,摸到学而优去。遍寻财经、旅游、文学等书架,独独买了一本《书海泛舟记》。好久不曾当场买书(都是回去上网买),这次却破了例。为何?第一篇翻到的是《秋水》,不读则已,一读倾心:宣统元年秋,贝子庙住着四位山西商人。某夜吃酒,一人先醉,三人闲聊。甲是布商,酒至酣处,抻出一块布头说:“这块布三尺三寸五。”乙不信,拿尺子一量,真是三尺三寸五。丙说:“你们听说过‘手是秤’吗?”他随手端起茶壶:“三斤七两九。”这时,醉酒者嚷嚷着要喝茶,丙给他倒了一杯,放下茶壶说:“还剩二斤八两六。”甲取秤一约,果然不差。二人喜形于色,乙不屑道:“听说过‘一口清’吗?你们说尺寸、斤两和单价,我随口报价。”甲问:“白绸十七个钱一尺,两丈八尺三多少钱?”乙应声答道:“四吊八十一。”骄矜之态溢于言表,三人痛饮一夜,大醉。  80年后,我在阿尔善油田工作。每次去锡林,都去贝子庙,看喇嘛念经、做法事。日久生熟,一位老喇嘛,给我讲了这段故事。我告诉他:那位先醉者要茶水时,递给甲一样东西,一根头发拴着两只虼蚤;天不亮,他的骆驼队就动身南行;那三人盘桓两日才走,途中遭遇暴风雪,冻死在浑善达克沙地。老喇嘛惊愕地打量我:“你怎么知道?”我说,那位先醉的人,是我祖父。他捻着佛珠,闭目不语。  我常常躺在草地上,望看变幻莫测的白云,怀念父亲,回味他给我讲的祖父的故事。  一天,我读《庄子集释》,上午《秋水》,下午《达生》,晚上《知北游》。父亲说:“你给我读一遍《秋水》。”父亲边听,边拿一支铅笔在纸上记着,我读完后,他说:“你把‘?、薒、劬、?、鸱、畛、、兕、絓\、、’这几个字给我念一遍。”我念过后,他直摇头:“一篇就有11个字不会念,一天看6篇,起码有上百个字念不出来,更别说字意了。我问你,‘笥’是何物?‘?饂’是何物?‘尾闾’怎么讲?”我答不出。父亲正色道:“如此读书,不如不读。不读,或许不敢与外人道也,像你这样囫囵吞枣,将来若与人说庄子,可真要贻笑大方了。”  父亲教我读《秋水》:“经史子集,各有读法。庄子更奇,每篇都有不同的读法。最基本的读法有八种:一注音,二解字,三句读,四释意,五连篇,六涵泳,七辩论,八开讲。当年我教书时,《秋水》一篇,光是注音、解字,就准备了一个礼拜。”  父亲取一本格纸,让我隔五行抄一行。抄完一页,先把不会念的字用铅笔圈起来,查字典,在生字上注音。再把不懂的字词圈起来,在字下解义。一遍下来,注音、解字就完成了。句读之后,在下一行简释句意。另取一纸,逐段归纳大意,然后概述全篇宗旨,谓之连篇。每有会意,便作批注,如是者三,谓之涵泳。玩索数日,父亲问我:“准备好了吗?咱俩辩论一番如何?你问三题,我问三题。”辩论后,父亲说:“你可以开讲了。”  我讲了两段,父亲不满意。他说:“宋真宗在宫中宴请近臣,席间听人说起庄子,便命内侍唤‘秋水’,来者竟是一位翠鬓绿衣的女孩,她口诵秋水,一字不差,众臣皆惊。一篇《秋水》,各有各的读法,这是宋真宗的读法。你比那位名叫‘秋水’的女孩也强不了多少,鹦鹉学舌而已,离悟出《秋水》的真谛,还差的远呢!”  数年后,我在华山西峰过夜。踞崖临壑,沐月听松,目望云起,心随星移,恍惚之间,堕入云海,天地莫辩,归于混沌。“世人大抵重官荣,见我西归夹路迎,应被华山高士笑,天真丧尽得浮名。”想起张乖崖过华山时寄陈抟的这首诗,豁然开悟:  独占莲花自在心,河伯海若幻道身,清风一过知秋水,浮名散尽是天真。我不太懂庄子,也没看懂文末作者到底悟到了什么。但我知道,庄子是逍遥派掌门人,而这篇的行文天马行空、神游四方,应该是得了逍遥游的真传的。忽而说故事,忽而讲读书,忽而谈悟道,乍一看实在是乱得可以。而就在形散神不散的叙述中,范家三代的群像悄悄树立——祖父深谙江湖风雨,父亲掌握读书真谛,儿子悟得玄妙心经。他们有着精准、低调、低调的家风,却在精神的国度获得了逍遥的自由。或许,这就是这篇文章给人惊艳之感,又能久久回味的原因吧。再翻下去,看严格的父亲把读书方法倾囊相授。而儿子亦非等闲之辈,悟性与记性皆佳。父亲焚掉了读书笔记,只因对文字的敬畏。他还劝儿子也把文集烧掉。他的道理语重心长,发人深省“格弱乃是绝症”,“悔其少作,是文人最大的痛苦”。看到这里,想想自己,急于发表,敝帚自珍,不禁脸红。名师不止父亲一位。作者笔下的老师,个个都有点石成金、字字珠玑的魔力。见解无不超凡脱尘,词句无不隽永优雅,颇有阅读的快感。如在看上文所提到的读书八法,感受近乎于在《笑傲江湖》里听到的“天底下,老夫最佩服三个半人,最不佩服三个半人”的奇论。而老诗人数落少年作者缺乏诗歌修养,一连串的质问美不胜收,可当散文来看。作者听了教诲之后,果真去了塞北江南游历两年,亦是一奇,非我辈所能效仿也。

一个读书人

这个人不是所谓文坛的的谁,他好象在石油公司上班但他太厉害,不对,更厉害的是他老爸象这样的文字培养和阅读训练,几成绝响他写的文章都隽永深厚,有很多奇人隐事然而最感人的还是这本书的后记,写母亲的,我看哭了

有这样的父亲才有童年

曾经有一段时间痴迷书话,于是大量的购买,后来发现自己这个爱好可以理解,但是发生的有些不是时候,因为前几年是书话泛滥的年代,大量稂莠不齐的书话涌进市场,甚至无法根据作者声名来判断书的质量,因为名家的速成品不见得有路人甲精雕细琢一生的东西好,但是还是弄到了不少好书书话最为经典的自然是知堂书话,晦庵书话,但是,唯一一本让我读了超过三遍,而且爱不释手的书话,就是今天介绍这部,书海泛舟记这本书作者是范福潮先生,一个不算知名的文化人,这本书是他在南方周末03-04年间所开专栏文章的结集,当年正是南周鼎盛之时,这也可以说明文章质量的上乘这本书不厚,但是极为耐读,读过之后最大的感觉就是,如果我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就好了,文中作者用深情而细致的笔调记述了父亲,一个民国时期的普通读书人给予他儿子的开蒙教育,从治学态度到治学内容,都属于那种已成追忆的美好,让人羡慕进而心生敬意暂且摘录一下范先生幼年的读书安排七岁时,开蒙日课有《千家诗》十首,熟读三遍,读《幼学琼林》一页,继而诵读《古诗源》、《唐宋名家词选》、《唐宋诗举要》、《乐府诗集》等;十岁时,父亲以《初学记》作为国文教材,“以此书为日课,先把子目背下,两个礼拜读一卷,随手记下生字、词语,过后查字典,注音、释义,依叙事、事对、赋、诗、赞,循序诵读,不懂即问,一年读完,捎带把《幼学琼林》和《古诗源》再读一遍,学有余力,再看闲书”;十一岁时,每天读上八页《四部精华》,经史子集各读一篇;十七岁时,父亲给“我”开“父子大学”,头两周是预备课,讲“朱子读书治学法”和“文史书目举要”,第三周正式上课,一周讲历史,课本用《史记》,参考书是崔适的《史记探源》和翦伯赞的《中外历史年表》,一周讲中文,课本用《诗经》,参考书是许慎的《说文解字》和王力的《古代汉语》……这就是我们今天日益浮躁而浅薄的缘由,这就是我们文化的断层给我们整个国家和民众所带来的伤害,虽然今时今日我们国家的识字率是历史最高水平,但是我们这个时代接受过高等教育之人的人文素养平均值却恐怕是历史最低,这并不可怕,古时乱世杀伐礼崩乐坏,博学鸿儒走死荒郊书生博士徒填沟壑之事数十年一次从不间断,但是一旦天下平定,立刻又是欣欣向荣一片生机但是现在不会了你和你身边的人已经习惯化的认为中国古典文化是不需要学习的东西了,大家习惯性的无视了它,中断了几千年的传承,历史中无论情况坏到什么状态,总是有人知道,多学一点是好的,是对的,也总是有人呕心沥血的把文明的火种传下去,伏生抱书出逃,曲阜孔壁藏书,那个时候总有人愿意学,也总有人愿意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们还能做什么?现在我们生活在被立心被立命被开太平的时代,究竟怎样听领导的就是了,可是谁来继绝学呢?这个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啊,将来去到地下,万一不凑巧遇到横渠先生,说什么呢?难道说,继绝学的任务给了那个把论语当心灵鸡汤讲的励志大妈于丹或者读了二十几遍五百多万字的清史稿然后把宫锁心玉拍成了"哔......"令SB这个形容词苍白无力的于妈为啥这种缺德事都是姓于的干的啊?有属性加成吗?我们的文化传承不绝如缕,于是,更加想念那样的文化人,那样的父亲,那样的年代,那样的骨气想起wg时,熊十力先生穿着脏兮兮的长衫,跛着脚走在街头,老泪纵横的低声反复念叨着“中国文化完了,中国文化完了”,想起双眼皆盲,叹道“我现在譬如在死囚牢中”的陈寅恪先生我们生活在一个物质生活发达而精神阳痿的年代,我们崇拜的大师是从前的书童水平,而我们自己,是当年的文盲水平那些认为中国传统文化是过时的东西,可以收起来的人,我承认,的确有一些吧,就像英文也从丰赡华美变得越来越口语化一样,随着高速发展的一切,一切不利于高速的东西都是有碍时代发展的良币,都应该被收起,被替代但是,你们不妨问问自己,外国的没过时的人文知识,你们知道多少我读书越多越觉惶恐,越觉应当谦逊,因此我好久没骂人菜B了好怀念啊我吐槽了过去的整个时代,但是,请不要认为,你我今天的浅薄完全是时代把弄,身不由己的结果再去读读这本书吧作者工楷抄书,日日不辍,还仿照世说新语的形式,把自己喜爱的古书中的短篇故事抄在卡片上做成扑克牌随身携带,还努力的尝试,用百字之内的篇幅叙述自己要记述的事情,这些没人逼他,都是他自己做的我还是认为,一个不平凡的人,无论周遭是什么样的环境,都可以出人头地,在自己没放弃之前,没人打得垮你所以,这世界没有命中注定,只有自甘堕落当然,要是有个这样的父亲,肯定做什么,都会好很多这是对一个时代的缅怀,和对一种美好的向往

力荐啊力荐

今早读完《书海泛舟记》。应该说许多篇章受益匪浅。虽然很多文章都在南周同名专栏读过,但毕竟没有连续买南周,也就没有连续读这个专栏,但是那个时候每次买,“书海泛舟”专栏是必读的。现在读完结集而成的这本书,独立成篇的故事也有连续性,一气呵成读下来的情感衔接是不能和当时读专栏相比的。作者文章的内容和文章的写法都值得学习。说句见笑和不孝的话,有时候我都想,怎么自己没有赶上这样一位良师益友般的父亲?!而作者又是多么幸福——不是指他成长的时代,那是何其不幸的时代——而是指作者良师益友的父亲形象和读书写作的涵养都是传承自曾为教师的父亲,作者“赶上”一位传道授业解惑的好父亲啊!当初迟迟没有买这本书是怕买来后觉得大多是读过的文章,读起来会味同嚼蜡。可能有不少人也如我一样,我要大力推荐这本书,千万要买来读。在现在我们已不能像作者一样通读古典经史,遍览中外名著,但是看看作者的心得,看看作者的读法,对我可以说是醍醐灌顶,如果能有时间精力如此这般读下来学下来,必能长进不少!

爱看范福潮的文章

爱看范福潮的文章爱看范福潮的文章,但不知道范先生的生平,除在南方周末发表文章外,还有其他文章、专著吗? 在那个不读书的年代,这对父子似乎与世隔绝(主要是心态上的),自管自地读书,还有范先生的父亲的朋友们。真难得,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素心人”,不禁让人好奇,这是怎样的人物,他现在在干什么,他的父亲又是怎样的世外高人。

乱世之中一张书桌

《书海泛舟记》讲的不是民国而是六七十年代的事情,但若是不读此书,对民国读书人的了解便不完全。这里说的不完全,指的是只看到民国读书人前面的自得其适,看不到后来的困窘与无奈。当然,许多高级知识分子和大学者在建国后的跌宕命运我们多有了解,但那些受过传统教育的普通读书人,他们的经历没那么惊心动魄,反倒更能反映出传统文化在截然不同的政治环境下的失落过程,这种第一手的资料是不多见的。读《书海泛舟记》,印象最深的当属父亲这一形象。在作者的笔下,这是一个在建国前度过青年时代、完成教育的中年男子,自称“生不逢时,饱经战乱,半辈子为生计奔波”,文革时入过牛棚,做过“牛鬼蛇神”,结交的朋友有大夫、店员、小学教师、商人等,可知乃是隐没民间的畸零之人;在读书一事上涉猎极广,用力亦深,学得其法,识见不凡,在做人一事上平和宽厚,豁达大度,是典型的旧式知识分子。书中文章,讲的全是父亲教“我”读书的故事。“我”则生于五十年代。这一代的中国人,在教育上是最被耽误了的,祖辈父辈所接受的传统教育被彻底否定,社会崇尚的是粗鄙浅陋的反文化之文化,一句话说完,就是没有书读。因此此书最令人称奇的,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下,“我”居然还能接受到那样的教育:七岁时,开蒙日课有《千家诗》十首,熟读三遍,读《幼学琼林》一页,继而诵读《古诗源》、《唐宋名家词选》、《唐宋诗举要》、《乐府诗集》等;十岁时,父亲以《初学记》作为国文教材,“以此书为日课,先把子目背下,两个礼拜读一卷,随手记下生字、词语,过后查字典,注音、释义,依叙事、事对、赋、诗、赞,循序诵读,不懂即问,一年读完,捎带把《幼学琼林》和《古诗源》再读一遍,学有余力,再看闲书”;十一岁时,每天读上八页《四部精华》,经史子集各读一篇;十七岁时,父亲给“我”开“父子大学”,头两周是预备课,讲“朱子读书治学法”和“文史书目举要”,第三周正式上课,一周讲历史,课本用《史记》,参考书是崔适的《史记探源》和翦伯赞的《中外历史年表》,一周讲中文,课本用《诗经》,参考书是许慎的《说文解字》和王力的《古代汉语》……现代人看到这个进程表,是不免瞠目结舌的了,但这正是民国与之前数千年中国读书人的标准课程。也是因为打下这样的底子,作者范福潮先生才能有今天这样的笔墨与智慧。范先生说过,他在四十岁之前终于把二十四史读完了。范先生没有吃上学术这口饭,可是试看今日中国,能安安静静、老老实实把书读通的学者又有几个?中国教育倒退之严重,实在令人愧对祖先。书中提到的各色人物,社会阶层有别,受教育程度亦不同,但都是爱读书的人,来往之间也离不开书,可见读书之风气。可随着时间渐转,书中屡见弃书、毁书、轻视书之事,不由叹息人事变迁。作者受父亲教诲“身处乱世心不可乱”,但乱世之中容不下一张书桌的事实,任谁也改变不了的。

林中小径风光好

不知有多少人,和我一样期待范福潮先生在《南方周末》上的专栏?大概不会少!拿到书,重新读过,在那个革传统文化的命的狂暴风雨中,父亲和少年,闭起门来,点起等来,拿起老书,把传承千年的知识,传给幼子。不仅在家,少年他所交接的人,他所经历的事,验证了这话:斯文丧尽非秦火。我生也晚,爷爷只来得及给我打下《论语》和《孟子》的底子,教我习《九成宫醴泉铭》,就这点,已经让我受益匪浅。羡慕而且庆幸我们国家还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人,可以把我们的传统一代代的传递下去。看看这书,看看这传统,不是死读书,而是那种精神,那种气质。在人海中,鹤立鸡群。

一生能读几多书?

买书时最喜欢将序跋作为判断依据,这本书的后记让我深为所动,而书中所载每人每事,皆可让如我这样朝九晚五之人重找到读书之乐,学得读书之法.虽天涯之上有文论作者品性不堪,且不论其可信多少,即便真如此,不因人废文,好书依旧是好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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