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头》书评

因为人们讨厌幻想

如果你喜欢作者的意大利同胞卡尔维诺，也喜欢擅长制造恶趣味的凯特雷（他的《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同样也收录于这套短经典系列中），那么这本短篇故事集《银头》也不会让你失望。二十八个故事，有借魔幻的外壳写两性间紧张的关系（如《恺撒之梦》《新罗马的海豚》），也有借元小说的套路表达写作的焦虑（如《一个真实的故事》《剽窃——以噩梦形式写的故事》），其余的则为脑洞大开的有趣故事。《凯撒之梦》写的是一个神经质的男人，梦见自己成为凯撒大帝被行刺，恰好自己也叫凯撒，于是疑心自己会被妻子和情夫所杀。结局则是这个男人的日记所写，“今天是三月二十三日，离月底只有一星期了（附带说明的是，二十三就是当年凯撒身上被匕首所刺的数目）。我决定这个星期每天晚上天一黑都出去做一次短距离的散步，回来就把我的怀疑、惧怕和发现的小小线索。都在日记的新的一页上记载下来，自然，要在没有人向我行刺的话。不然的话，日记也就到此为止了。”故事戛然而止，巧妙地透露男人已经被杀掉，让人明白这个故事并不是男人的多疑臆想，他确实死了，就在这天，让日记不能继续。《新罗马的海豚》写一个有妄想症的男人，他认为“每个人都是先知”“想象过的东西肯定会发生”，只是预言得到论证的时间长短不一而已。他的正常工作和生活都被他的妄想破坏。他妻子明白到休假也不能帮助他恢复原状，就索性像一名护士一样看护他。直到一天早上，在街边魔术师的邀请下，丈夫参与进刀剑箱子的魔术，当魔术师拔出插进箱子里的三把剑打开箱子时，丈夫凭空消失了。这不是魔术师希望发生的，魔术师希望呈现一个没有被剑插死的丈夫，而不是现在那样消失了。魔术师落荒而逃，妻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是魔术师使用错了魔法而把他变走，还是妻子想摆脱掉这个已经完全改变了自己幸福生活的丈夫的强烈愿望成真了？如果是后者，丈夫的先知理论是对的，“想象的总会发生”。整本故事集都是弥漫着这种魔幻，神秘，略带诙谐的气氛。正如在《猴子标本》里作者写到：“人们不喜欢幻想，对违背自然规律的东西总是抱怀疑态度。”然而，作者在每个故事中都从真实出发，故事的开头都是像土地一样真实，随着情节的发展作者像一个狡黠的带路人，把读者从真实引到虚幻然后就消失不见，藏在暗处嘲笑讨厌幻想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