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湖帆文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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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1
ISBN:9787810833455
作者:吴湖帆
页数:576页

书籍目录

序一序二醜簃日记 一九三一年 一九三二年 一九三三年 一九三四年 一九三五年 一九三六年 一九三七年 一九三八年 一九三九年梅景书屋随笔梅景书屋书跋私識心语吴氏书后记 第一册 愙*公 第二册 魏唐五代宋金 第三册 明上 第四册 明中一 第五册 明中二 第六册 明下 第七册 清上 第八册 清下 第九册 女史后记

作者简介

这是《吴湖帆文稿》,是我受吴元京先生的委托,根据上海图书馆所收藏的湖帆先生遗稿以及书跋整理而成的。这些手稿,历经岁月沧桑,已残损不全,但它们难能可贵地为我们保留了美术大师吴湖帆生活历程中的一段起初记录,因而弥足珍贵。
  《梅景书屋随笔》和《私識心语》原稿本各存一册。前者为谈书论书的札记,后者是作者在抗战后至解放初这一时期内的词作,多为感慨时事之作,有着舆《佞宋词痕》完全不一样的内容。
  《梅景书屋书跋》则是由整理者以上图馆藏的碑帖、尺版、抄稿本中辑出编成的,这些大部分已被列为国家等级文物的善本,都曾经是梅景书屋收藏的珍品。
  收入本书的《吴氏书后记》则比较特殊,它是湖帆先生手订的一部辑稿,辑録了曾经吴氏收藏的历代名后上的各家题跋,以及湖帆先生自已所作的题跋。考虑到这些书后作品几乎都是中国经后史上的名作钜跡,其题跋也大多出于名家之手,因而对繪书史研究有着相当大的参考作用,所以把它一並编入了这部文集。遗憾的是,这部《书后记》原稿应该有十一册,第一册为吴大澂书作,第二至十一册为《梅景书屋书后记》十卷,现在缺去了第三、第八两册,即《书后记》的第二、七雨卷,只剩下了九册。因为这九同稿本为謄清稿,只有部分出自湖帆先生手筆,故而对其中的错字直接作了校改,不再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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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2条)

  •     在閱讀書時查資料,偶爾查到范景中老師寫的書評,讓我疑惑的是,書評里引用了如下一段(寫於1933年元月29日):“略记评语于后:庞虚斋 有经验,乏学识,自信莫当。叶遐庵 胶柱鼓瑟,于画理不甚明了,完全以理想式鉴别耳。赵叔孺 黏腻而质实,无推测判别。王栩缘 太拘疑。冯超然、宣古愚 偏见自信,强辞夺理,有时精能皆到。何亚农 灵敏,乏真力。蒋榖孙 大处有胆量,小处无真判断力。夏吷庵 直学者之见,无鉴别经验。潘博山 有学识,略少经验。黄公渚 少经验,且自信。[按:此条为作者圈去。]林尔卿 胆小无主张,有时有特见。朱镜波亦如此,魄力较林更小,主意更无矣。袁珏生 一味夸大,刻而不精。吴子深 夸大无学识,好弄颠倒。彭恭甫 嫩极。陈子清、张榖年亦如此。褚松窗 深于世故,不落边际,旁人闻之,真伪莫明。陈小蝶 能而不精,有意识,少经验。徐小圃 好大不懂。徐竹荪 稳练,大胆小。郭和庭 拘腻。郭企庭乏主见,懦极。徐俊卿 精而不辣。高野侯 杂而不精。杭人喜夸。孙伯绳 浮躁,全无意识。[按:此条为作者圈去。]吴仲熊 非大器,只懂得顾鹤逸、陆廉夫而已。白坚亦如此。陈渭泉 无识自信。[按:此条为作者圈去。]孙、陈、白皆不足道,圈去。江紫诚 极有经验,所差自己不能画。馀如孙件渊辈皆小有经验,太缺学识。周湘云等直凭耳食,仅为自豪,一些不懂好歹耳。王伯元较周聪明,然亦不懂,更无主见。”回看書中當日日記,這一段是沒有的。個人感覺這段材料還是很重要的,而且范景中也認為這段資料可能是由張大千和吳湖帆一同改定的。不知為何原書不收入?難道因為涉及人事臧否?另外此書編者自言整理過程也得到了范老師的指教。那麼就不懂了,只是把這段抄回相應位置,足有500字之多。
  •     一个文人画家的日常生活——吴湖帆1933年元月的日记范景中一吴湖帆先生是二十世纪杰出的画家、书法家、收藏家和诗人。他生活在中国社会和中国画坛发生剧变的时代,但却依然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旧式文人的特征,不论是在绘画上,还是在生活上,如果不是抗日战争和五十年代的政治风暴震动过他的心灵的话,那么外面的疾风骤雨都好像与他无关。就此而言,他堪称是一个保守派的典型。这种人物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排除在二十世纪的中国绘画史之外,过去,我们所关注更多的往往是那些在变革中叱咤风云的人物,或是在传统的基础上极力创新的人物,对于像吴湖帆这样的保守派或者说国粹派即使述及,也大都强调了他们创新的一面,而他们本人是否真心情愿地接受这种赞美,则还是一个疑问。本文的目的是想从吴湖帆的日记中抽出一些日常生活的片断,来说明在三十年代一个著名画家及其友人的日常生活情况,以便增进我们对中国画史的一些重要方面的理解,这些方面包括文人画家的生活方式,他们接受和延续传统的方式,他们作为诗人、书法家、画家、鉴定家、收藏家等等的活动方式。因此本文所用的材料是非常具体也较为细碎的,然而本文的假设却是带有主观性的,那就是把吴湖帆当作一个文人画画家来处理,尽管用准文人画画家来称呼他或许更为恰当。当然,这样来看待他的身份也仅仅限于上个世纪50年代之前。本文所用的材料选自吴湖帆1933年元月的日记,为了说明问题,有时也旁涉出去。但始终是以这一个月的活动为中心的。所引用的材料均录自稿本,其时吴湖帆将届不惑之年。下面我们将讨论他这一个月的日记,为了行文的方便,先看他第一天日记中的几句话:“一年来未有盛况,不料报传日军据山海关,秦皇岛又告危急。”这是他本月日记中仅有的几句关于时局的话,引在这里,作为背景的概述。二1933年元月的日记除14日未记、2日和5日分别简单地写上一句“往大姊处贺年”和“供祖先礼拜”之外,其馀二十多天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和朋友交往。即使是第一天拜祖先、贺年的日子,所来往的朋友也有10位之多。以下是本月所交游的朋友名单:潘子义、彭恭甫、邹百耐、陈子清、吴初诗、陆云伯、梁众异、黄公渚、袁帅南、李桂芳、张大千、程云岑、谢玉岑、刘定之、盛秉筠、叶遐庵、褚礼堂、徐彦若、宗子戴、邓孝先、夏剑丞、姚虞琴、何亚农、陈淮生、陈巨来、庞虚斋、江小鹣、吴璧城、蒋榖孙、陈小蝶、徐竹荪、朱镜波、张善子、冯超然、穆藕初、张亚庸和谢绳祖。这些人中,有大名鼎鼎的收藏家和大名鼎鼎的诗人。有篆刻巨匠陈巨来,有刻竹名家盛秉筠,有装裱高手刘定之。吴湖帆本人的活动以及与朋友的交往活动,现据日记所载分述如下。一、作画、临画3日:“晚在恭甫处宴。大千、亚农合作仿石涛画,大千画水仙及瓶座,亚农画松,玉岑画梅,子清画柏,恭甫画竹,余画兰及瓶。”4日:“在恭甫处为百耐画梅扇面,又为佩芬画梅扇面。”13日:“作画册一叶,为干济。”15日:“假大千董香光仿荆关山水,临一角。”互借名画,以为临摹,是吴湖帆和朋友们交往中常事,这也是他们学习绘画和鉴定的主要途径之一。甚至宋画、宋刻本的古书也在出借之例。事隔半个世纪之后,这在我们听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匪夷所思。当然,借画也有分人的时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满足自己的要求的。例如本月30日所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江小鹣来,赏识文衡山《石壁飞虹图》,欲假临。余以彼尚未完全入门,未与,彼颇懊恼。然小鹣画出笔不俗,能真用功数月即好,惜聪明易误,不肯着力也。近年小鹣于国画颇孟晋,究竟关于气种,不致弄僵,性情亦极和。余所不甚满意者,只其对夫人无调度,反以一荡妇为活宝,百劝不解,此其大病,好友中否之者甚多。”16日:“为徐悲鸿画夏圭小幅。”17日:“为礼南画《仿唐六如秋林飞瀑》条幅,此画颇自得意也。”21日:“晚间学董香光《仿高房山秋林烟峦图轴》。”27日:“下午临杨龙友手卷遣时。”28日:“归后访朱镜波,为之补完小卷。此卷余五六年所画未竟者也。”这个月正是冬日的严寒季节,就像12日、13日、18日和27日的日记中所说的那样:“大雪”、“风雪交加”、“天奇寒”,因此,日记中出现的临画记载并不是很多,现据下月的日记再补一则,以见在吴湖帆的生活中临画对绘画和鉴赏的重要性。2月13日:“临恽南田《茂林石壁图》,此为余所见恽画第一品,笔墨恣放,睥睨一世,洵为奇迹。去年余得于泗州杨氏者,旋为蒋榖孙激赏易去,至今惜之,乃重假归临一本,聊存梗概而已。恽画传世多纤弱,当时谓见石谷甘自退让,此语窃有疑焉。恽之为何等潇洒旷达,岂其画如弱女子哉!今获此图,始信恽画之真面,其纤弱一种盖皆赝鼎耳。此画归蒋氏后不一月,复于津上得为石谷父子作小卷二,亦绝品也。余自云于恽画所鉴不失,未知世间巨眼肯余言否”。恽南田的这件作品,吴湖帆极为看重,在一个星期后又在日记中写道:“又为恽南田《茂林石壁图》题‘天下第一恽南田画’八大字于首。此真南田杰作,就余所见真迹,此山水论,七八轴、四五卷、五六册,皆不逮云。昔为余物,去年举以易米,归榖孙矣。”(2月20日)二、品题16日:“陈巨来携褚礼堂处所题《李靖碑》来。”这是吴湖帆请碑帖鉴定名家褚德彝所跋的两碑之一,另一件《姜遐碑》已于13日冒雪取回。17日:“假两峰《鬼趣图》卷归,大千属题。”25日:“题《凤笙明月图卷》,张元春为王瞻美画也,后有弇州昆仲及王文肃、戚少保题。戚氏书绝佳,外间从未见过,并刻本亦无之,真宝物也。”有时品题会涉及真假。26日记:“夜饭后晤穆藕初、张亚庸于超然处。归后为陈小蝶题宋仲温《书谱》卷子、唐六如《竹林七贤图》卷子。宋卷去年已见过。为一湘人携至沪上,咸目以赝鼎,遂无问津者,至岁暮方为小蝶购之。今重熟玩此书,颇佳,非伪也。物有显晦,理或然与。唐卷似不可信。”有时即使真品也会使品题者无法措手。23日:“朱镜波携赵子云画五册索题,千篇一律,无词可措,真苦事耳,但索者实太无意义矣。”遇到这种情况,品题者很像我们现在的批评家,碰到无话好说的作品,只好东拉西扯。这些画册不知最终是否予以品题,在本月30日的日记中只这样写道:“朱镜波来,取赵子云画册去。子云画太无根柢,使题者亦无从措辞,索题五册,未免太馋也,其实彼直不知动笔之甘苦耳。”三、聚会结社聚会,是闲暇文人主动要求所过的有约束的生活方式之一,似乎在这种约束中,他们的价值得到了体现。6日:“博山来作正社画会,与者博山、恭甫、子清、诗初、乐卿、梅邨及余七人。拟加入书家,如王栩缘、邓孝先、吴瞿安、张紫东、潘子义、邹百耐、叶誉虎。须分头接洽。”9日:“消寒画会第二集,假美术欣赏社,因胃病未去。”19日:“晚在江小鹣处作消寒第三集画会。”29日:“今晚为消寒画会第四期,在中国画会。”四、娱乐消遣文人的娱乐,自然是用艺术品去会朋友为最高雅的韵事,此项已专条写出。在其它的各种娱乐中,互相宴请已是家常便饭,此处不赘。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其它的消闲方式,也见于这一月的日记。21日:“内子携大儿及恭甫二官去看电影。”25日:“诸事罢,聚穆藕初前年所贻雪茄吸半枝而睡。此烟藕初仅赠十枝,据云为吕宋某人所馈,约每枝值贰元许。余藏已三年,仅吸三枝,此第四枝也。因甚名贵,故记于此。”注意,本月的25日乃是除夕之日。27日:“张亚庸来,同至泰康□作樗蒲戏,胜七元归。……天奇寒,干雪霏霏。”28日:“晚间在谢绳祖处夜饭,与藕初、超然骰子戏,胜六元,归已夜半三时矣。”27、28两日赢钱,都在日记中体现出来,这说明当时吴先生的确手头紧迫,就像25日日记中所说的,已到了“几于无法应付”的程度了,赌博虽也是消遣,但此时恐怕与往常不同。30日:“晚观杨小楼《落马湖》,偕静淑、欧儿同去。”吴先生很爱看戏,梅兰芳、周信芳都是他的好友。他是否经常听古琴,不得而知,但他在其后不久的3月8日的日记中记述过古琴,他写道:“兰荪携宋周必大题霞庭清韵古琴来,弹一曲,殊佳兴也。”五、理书与校书这是旧式文人的日常功课之一,即使他鬻画为生,也要经常把卷细读的。8日:“晚属小儿等整理乱书,沤社未去。”10日:“晨起校《箓斐轩词韵》十叶。”19日:“晚归,编董文敏《摹古法帖》十卷目录。”此月校书事不多,《箓斐轩词韵》在四天后由吴夫人潘静淑校毕,所校之本系旧钞本。六、收藏书画古董吴湖帆的收藏,其来源大致分为这样几个方面:一是继承家藏,这包括潘静淑从娘家带来的藏品;一是交换,这包括用自己的藏品和自己的作品去进行交换;一是接受馈赠;当然更主要的是通过阅肆购买。这些来源在他的日记中均有记载,就一个月之内的记录而言,我们只能略见一斑。7日:“百耐来,贻余《铁网珊瑚》初印本一部。”按《铁网珊瑚》刻本有赵琦美辑本,有伪讹都穆本,此应是前者。惜不知明刊本抑清刊本,此初印本当为罕见之物。吴湖帆亦为藏书大家,就在此前一年,他曾到蒋榖孙处观宋刻本《草窗韵语》及宋本《公羊疏》、宋本《新定续志》,这些都是密韵楼的至精之品。赵万里也到他家观看过宋刻孤本《梅花喜神谱》和《淮海词》。几天之后,吴湖帆还和蒋榖孙作了交换,后者以唐伯虎的《骑驴归兴图》及毛钞《盘州乐章集》换他的宋板书《道德经》。8日:“刘定之携王烟客画(七十五岁仿子久)来,是吾家旧物,有先尚书公题签,素值六千,未免太昂,亟录出题字,备辑入吾家书画录中。”刘定之以装潢著名,其艺绝佳,吴湖帆先生对其人品和技艺均评价很高,因此是吴湖帆家的业务常客。11日:“午叶誉虎、梁众异来,同至中国通艺馆。见倪鸿宝画松石轴,绝佳。又先尚书公与陆廉夫合画轴两帧,索值贰百四十元,又至交通路一肆,见商荷见祖癸角(?),似与艺海楼顾氏一角同文同式。又见一罍、三爵、一商尊、一康熙美人霁印盒,索值十金。”此则为逛古董店,但未云购买与否。21日:“为恭甫购得香光仿云林荆关山水,系六十九岁作,题均不钤印,墨笔,绝佳,此香光画中至精妙者也。向为黄莘田物,张大千兄得自故家者,今恭甫以金冬心画佛轴又出九百金易之。据大千云,其师曾髯翁向藏一轴,与此一稿,系赝迹,后售于姚虞琴,曾乞吴昌硕题之。”此为朋友代购藏品,系从张大千手半买半换而得。庞莱臣曾说:董画无印者为最得意之作。吴湖帆不但赞成这种看法而且曾经孙伯渊之介买过董其昌小幅,上有陈继儒题字,董书二题则俱无钤印。23日:“下午访小蝶,议妥以文伯仁《观泉诗意图轴》、新罗《墨花册》、朱令和册、仿古十家册三事壹仟元。令和为西庐、湘碧门下,画甚似二王,略小样耳,颇精,可玩。据题者吴鳞起诗云:当代丹青数二王,那知半出朱生手。则当时令和代作者,今日藏家不知贮护多少也。而令和之名反不传,并《画史汇传》亦失之,可惜可惜。”吴湖帆买画,不弃名声不显的艺术家的佳作,真可谓独具慧眼。他还在日记中记载过另外二位类似的艺术家:“吴渔山之友金造士,字民誉,嘉定人,其画法与渔山神似,可乱真。林尔卿处有一六尺山水。恽南田弟子范廷镇,字趾安,画法花卉与南田亦能乱真。各书俱不载,无从查考其家世。以年代笔法论,当是南田弟子也。二人俱无名而画均佳,一吴一恽,皆能神似,可叹传名之有幸有不幸也。且吴恽皆无弟子著名,故持记出。”(1937年5月6日)按,金造士见《瓯钵罗室书画过目考》、范廷镇见于《清画家史诗》,但都可归入被埋没的艺术家之类。24日:“购得阮文达为吴荷屋书联,绝佳。联云:散此湘编,爰还芳札;偶有佳酒,乃抚素琴。句书两绝,纸(暗花、满地小寿字)亦洁净可爱。又沈石田金扇面一张,最老年之作,虽不工细,却苍劲有致,且沈画便面,较唐、仇、文更难得,可喜也。二物贾八十四元,不为贵,然岁暮涩囊,亦可为癖好之深亦。囊中仅余百番度岁,此去其八十四,仅馀十馀羊而已,可笑可笑,可怜可怜。忆赌徒嗜樗蒲,登徒好女色,或亦若是耳。”此则日记写于除夕前一日,作者之所以窘迫,是因为两项主要收入均不佳,一为画价因时局的影响而减色,一为田租所收不够理想。在无可奈何时,也只好出售或抵押宝物。本年11月有记回苏州老家办理租事,附记于此,以供参考。11月15日:“到苏料理王氏押款,计出旧长田三百卅六亩,一万六千八百元,还去本利一万五千八百元,余一千元收交母亲。”31日:“程云岑索《大泉五千室画册》,贻余吴泉真拓本,大为奇货。据云此泉前后只拓四本,一在罗叔韫,一在方药雨处,自存一本而已。此其一也,馀所传送者皆翻本拓出耳。属画册叶,去年重阳已画,至今方为设[色]竣事。大泉真拓余以此画要挟得之。不然,云岑终靳而不予也。”此则记以物易物,也露出了文人狡狯的一面。但这大概是偶而为之,因对方有些吝啬的关系。吴先生在5月份的日记中记和张大千互赠藏品的事就极为大方。先是5月3日:“大千送余董文敏潞水册次所作山水轴,因与余旧藏《山村清霁》一图同时所作,尺寸纸色亦均相等。余颇欣快,但无适当报酬耳。”很快我们就在12日的日记中读到:“以石涛《清湘感旧图卷》答大千赠董画。”这种应酬方式,大概是旧式文人的常规。如果是在今日,恐怕便是特例。七、观画我们现在看画,主要是通过展览会和博物馆,如果想看到好画就尤其如此,而在私家看藏品的机会已成了稀有之事。但在吴湖帆的日记中,这种记录却俯拾皆是。3日:“在亚农处午饭,晤大千、玉岑,观王觉斯画一件、书四五件。”9日:“访叶遐庵,同至湖社书画会,俱不佳。在叶处见程芳书卷,甚好,考为王觉斯儿女亲家。”17日:“观展览会。旋访大千,获见邹臣虎书画各一帧,绝佳。”19日:“访庞虚斋,观渔山古木竹石册,凡八帧,廉州仿古册十帧,为孝翁作,后有梅邨、烟客二题,笔甚懒,恐系当时代笔。又见程孟阳册八叶,不甚佳。戴文进《春山图》、仇十州《竹梧高士》,俱精绝。文衡山、休承二幅,不真。访叶遐庵,观黄山谷书卷,有吴文定、李西涯两跋,隔水绫有王觉斯一跋,极佳,惜前半失去耳。”20日:“晨,吴璧城携王叔明《松壑秋云图卷》(《宝绘录》之赝作也)、又石田画扇来,欵云:水落溪桥出岸高,乱峰残叶晚萧骚。独吟独步夕阳在,一路秋风吹鬓毛。沈周。绝佳。”22日:“徐竹荪携董邦达小幅,真迹也。”23日:“吴璧城来,约余观樊樊山家恽南田、戴文节两画轴。驱车而往,扫兴而归,皆赝鼎也。画则尚好,应出高手所摹。”30日:“大千处观新罗《白猿图》,精绝。”31日:“大千携示郭河阳《幽谷图》绢本真迹,笔墨生动,百读不厌。载入安仪周《墨缘汇观》中,今在庐山蔡金台家。”“又见宋元人集册一本,中高宗、宁宗字二叶绝佳,画中以《疏柳鸳鸯》及夏圭一幅又无名者一幅为佳,无名者类似戴文进笔。吴仲圭《渔父图卷》,仿荆浩本,笔墨极雅,有吴瓘、陆子临、黄 、释如璬诸跋,皆元季明初人。去年在庞虚斋丈处见一卷,与此相同,题跋则不同,庞卷精神较佳,但余则疑之。今见此本,益信庞本非真迹矣。人咸以画不及庞氏本,然其秀在骨,雅俗迥异,余定为真迹,大千亦以为然。甚矣,鉴画之难也。徐幼文《石涧书隐图》,郑元佑等跋皆真迹,赵文敏题字及徐幼文画皆后人造者。此卷昔年为樊云门物,余亦见过,以非真弃之。大千以归去时晚,遂将卷轴留吾斋,余得饱看一霄,深幸眼福。”“深幸眼福”,这是文人画家的常用语,也是他们对极乐至福的一种表达。这种体验不是人人都能享受、都能得到的。那些一心想摆脱传统的创新者有时会忽视:在一些古老陈旧的绢素或纸卷中竟然会散发出如此令人着迷、令人忘我的一种历史气息。三以上我们几乎述及了吴湖帆在1933年元月的每一天活动内容,但有一项活动我还是认为有必要专门列出一节来予以讨论,这就是鉴定,尽管它和买画与观画密不可分,并在前面已有不少的引述。这样做,首先是因为我手中有一则重要材料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它是帮助我们理解文人是如何生活在传统之中,而传统又是如何充满生命的关键。不了解这一点,就很难理解为什么到了二十世纪还有些人如此留恋传统,疾声反对变革,就可能意识不到一旦我们失去了鉴定的眼光,不是经常去摸摸古画,尤其是那些堪称重器的名画,我们的创作就会失去什么。一言以蔽之,如果我们体会不到古人所谓的“眼福”,我们就很难理解二十世纪中国绘画史的另一个世界。而在半个世纪以前,那个世界却是由一批所谓的精英组成的。下面就让我引述手中的这则重要材料,它出自29日的日记:“张大千来,谈论观古画海上几无可谈之人,收藏家之眼光以名之大小为标准,一画以题跋之多寡、著录之家数为断,往往重纸轻绢,画之好坏不论也;骨董伙之眼光以纸本之洁白、名字之时否为标准,画之有意义无意义不懂也;书画家之眼光以合己意为标准,附合买画者以耳熟否闻为标准,此画之有无价值不识也。略记评语于后:庞虚斋 有经验,乏学识,自信莫当。叶遐庵 胶柱鼓瑟,于画理不甚明了,完全以理想式鉴别耳。赵叔孺 黏腻而质实,无推测判别。王栩缘 太拘疑。冯超然、宣古愚 偏见自信,强辞夺理,有时精能皆到。何亚农 灵敏,乏真力。蒋榖孙 大处有胆量,小处无真判断力。夏吷庵 直学者之见,无鉴别经验。潘博山 有学识,略少经验。黄公渚 少经验,且自信。[按:此条为作者圈去。]林尔卿 胆小无主张,有时有特见。朱镜波亦如此,魄力较林更小,主意更无矣。袁珏生 一味夸大,刻而不精。吴子深 夸大无学识,好弄颠倒。彭恭甫 嫩极。陈子清、张榖年亦如此。褚松窗 深于世故,不落边际,旁人闻之,真伪莫明。陈小蝶 能而不精,有意识,少经验。徐小圃 好大不懂。徐竹荪 稳练,大胆小。郭和庭 拘腻。郭企庭乏主见,懦极。徐俊卿 精而不辣。高野侯 杂而不精。杭人喜夸。孙伯绳 浮躁,全无意识。[按:此条为作者圈去。]吴仲熊 非大器,只懂得顾鹤逸、陆廉夫而已。白坚亦如此。陈渭泉 无识自信。[按:此条为作者圈去。]孙、陈、白皆不足道,圈去。江紫诚 极有经验,所差自己不能画。馀如孙件渊辈皆小有经验,太缺学识。周湘云等直凭耳食,仅为自豪,一些不懂好歹耳。王伯元较周聪明,然亦不懂,更无主见。”从这则日记的行文看,似是张大千评语的记录。但我怀疑,它是否系张、吴二家意见的合成。因为在吴湖帆日记中有可以印证以上一些评语的段落。先看吴湖帆的密友,大名鼎鼎的叶遐庵。2月2日:“程云岑、叶遐庵来,长谈。遐庵见郭熙《幽谷图》,不以为然,因□金□旧藏无妙品,此成见也。”再看大名鼎鼎的收藏家庞虚斋。2月4日:“今与竹荪谈前年庞虚斋欲购王叔明《乐志图卷》,被顾西津阻罢。《乐志图》画甚板滞,非真迹也,但题者如王百榖、程穆倩等皆真迹。虚斋但知题跋,不明画理,于此可见。”10月26日:“访庞虚斋,获见南田绢本大册,……又见石田《马嵬八景》大册,有姚云东题字,非真迹也。虚翁乐此数十年,于石田仍不能深刻,故旧作伪品往往欣受之。”再看另一位大藏家蒋榖孙。4月29日:“蒋榖孙携来苏东坡书《满庭芳》词卷一段,福山王氏家藏。榖孙欲购之,余以为非真迹,力劝勿购,不知肯听余言否。”再看另一位大画家冯超然。4月1日:“晚榖孙约至会宾楼饭。榖孙属题董文敏榜书‘君明臣良国之福,父慈子孝家之福(肥字之误)’十四大字卷,余制《散馀霞》词云……冯超然见此卷大字,认为不真,冤哉![眉注]超然鉴别尚不差,而对于董香光书画完全背道不识,奇极。”下面是另外两位小藏家,先看孙伯绳。3月19日:“程听渊交来石涛画卷,托王栩丈题字者。孙伯绳来观画,此君实一些不懂也。”再看彭恭甫。5月12日:“恭甫来申,余为代购潘王合壁《烟云阁图》,极佳。”恭甫藏画,吴湖帆已为之代购多次,正因其嫩也。以上这些片断的记述,我们不妨把他们和名单中相关人物的评语加以并观比照,不难发现,它们正是一些很好的注脚。下面是对海上藏家的笼统看法。4月14日:“访叶遐庵,未值。归为榖孙题董香光临率更正楷《千文》卷,此卷董书中无上之品,而海上自鸣鉴家者数人咸不识,曰伪本也,抑何可笑。噫,书画之难鉴如此耶!”以上均为同一年所记,在此之前亦有类似的看法。1931年5月14日:“下午刘定之携来徐涧上仿吴仲圭轴,笔墨生动,与王烟客仿佛,与普通落滞相者不同。定之云徐画市价高下以印章多寡为别,可笑也。此画有七印之多,验之果然。但涧上翁喜盖印可证也。一辈妄人居然以此为别,不问画笔好歹,真是怪事。若近日海上诸大收藏家津津乐道印章多寡,自夸鉴别之精,问以如何好处,古书古画何以可贵,皆瞠目不能语,皆凭得价之贵贱为标准,直可玩钞票为愈耳。大腹贾好谈风雅,其实目不识丁,何足以语书画妙处。”这些是就海上收藏鉴定的整个气氛而发的感慨。我想如果请吴先生开列具体的名单,大概和上面所引证的那串名字也不会相差多远。在那串贬多于褒的名单中,也许有一位是值得注意的,这就是潘博山先生。评语说他,“有学识,略少经验”,这因为其时他还未满三十岁。我们知道,尽管吴湖帆的主要收藏是字画,但他对碑帖却极为重视,从他的堂号和他对儿子的命名,就不难看出他的这种倾向。而这一方面正是潘博山的独到之处。我们先看5月31日的日记:榖孙来,为余购得宋拓《九成宫》,栉风沐雨之栉字犹完好未损,可宝也。前后有乾隆御览之宝六字腰圆印、懋勤殿鉴赏印,价易毛诗一部。近日商市凋敝,碑帖一门玩者又极少,故价值较前十年仅及四分之一,较前卅年仅折半耳,可叹可叹。想乾嘉时翁覃溪、王梦楼等遇此亦需百金也。”这是对当时碑帖收藏的整体气氛的概述。再看6月11日的日记:“阅王着模本宋拓阁帖,存五册,三、五、六、七、十;眉公藏本。墨色甚佳,每本有眉公自题及香光秘记小印。后有周亮工、庄冋生、潘亦隽等跋,行款中有刻工名字王着模三字,在帖前标题下,确与他本不同。精神奕奕,颇可宝玩,但纸墨绝无少损为异,且无银锭痕迹。据眉公跋为未裂时所拓,余终疑其非木本也。帖学浅陋,不敢谬断。又见武氏画象题字拓本,中有小马一页,为自来画象题字中所未见,据云为黄小松携去琢研,但潘博山所藏黄小松手拓满校本自无此拓,则琢研之说亦自破矣。又武氏石阙题名一册,亦黄氏物,后归川沙沈氏,有外祖题字,今皆归博山矣。”此处提到潘博山所收的阁帖在一个月以后再次详记。7月23日:“得潘博山来信,云新得《淳化帖》五册,第三、五、六、七、十卷,并董文敏临阁帖十册,即从此本所出,帖首每册有王着模欵,凡与覆本异处皆有香光印记、眉公印记,每册之后眉公题字,另有庄冋生、周元亮二跋分题于二册后页,末册有潘三松题,帖中有明人朱笔校字。沈仲复制军鲽砚庐旧藏,后归扬州某氏,记得某氏失火,去其半,归天上矣,为之可惜不置,不知世间尚有此祖刻完璧否。帖中善处较覆本甚多,行间往往存刻工姓名,第五卷(是否第五卷已忘)某帖有添注十馀字,凡覆本俱已排挤入行,惟此本犹填注在旁,足证为祖本无疑。又董氏临本屡云眉公藏本之佳,此帖每本后有眉公题,可证丰氏所激赏者即此帖也。墨色黑而匀静,于朱时毡蜡工艺大有研究价值。余三年前曾见蒋榖孙藏有三册,孙退谷旧物,逊此远甚,今知蒋氏本亦出明刻,犹非祖本。乃肃府初刻者,明时已毁,重刻之。故世亦不多覯,退谷收得赐毕文简本上之宋人题字三则,分装于后,故多为之惑过。今观此帖,始恍然悟真宋本精神非凡本所及也。博山以六千馀金得之,亦足自豪,近世讲求帖学者绝无其人,博山当可为发一线曙光矣。”称博山为一线曙光,这的确是最高的赞词,可惜,天不使其永年,未及不惑便与世长辞了。下面再以蒋榖孙和吴湖帆本人所藏的拓本《七姬权厝志》为例,以便从另一个角度来帮助我们探查一下吴湖帆所希望的一线曙光。2月14日:“榖孙携示《七姬权厝志》,有翁覃溪跋,黄小松旧藏之物,杨升庵翻本也。后半翁跋已易赝鼎矣,仅存第一页小楷两行耳。”2月20日:“夜饭后与恭甫同访榖孙,观其新得《七姬志》,此志原拓世间仅存三本,此本拓之较精,字略漫漶,首尾完整,有苏斋、秋盦等题。馀一本亦榖孙物,今存余处。拓墨较重,且缺题款一行,而字画完整无损,墨采黝黑如漆,真初拓也。二本各有短长,仿佛《华山碑》中山史本与四明本之别耳。余与榖孙皆非富人,而书城坐拥,亦足自豪。虽非孤本独赏,而二难并观,天不薄吾此生矣。”这次在蒋氏家所观的《七姬志》不同于上则日记中蒋氏所携示的本子,那一本子即本记中所说的“今存余处”者,但吴先生对这次所观本子的赞赏很快就被否定了。3月3日:“蒋榖孙携《七姬志》来,乞栩丈题。午后栩丈来,与余藏本细校,知蒋藏黄小松本犹非原石,所拓亦旧翻旧拓之精者耳,翁覃溪、黄小松俱被矇过。细校后方识两本有自然、牵强之别,浑厚、逼仄之分,余之藏本殆真天壤间孤本欤。”吴先生对蒋氏藏本鉴别失当,但却得到了意外惊人的收获。王栩缘先生自是鉴别碑帖的高手,可惜前面的名单中没有对他碑帖方面鉴赏水平的评价。在吴湖帆的眼中,海上可推崇者甚少,倒是有两位外国人在他的日记中得到了较高的推赏。第一位是法国的大使馆秘书,第二位是德国的学者。1937年3月3日:“得北平杜博思来函,法国人,为大使馆秘书,通中文、懂书画。约来观书画。外国人观画,多讲皮貌,大半从古董商人处学来。杜则不然,确究笔墨,其最爱王麓台,即其一证也。麓台画在中国人中已非真正在行者不知其妙,况外国人乎!”十日后即时3月13日,吴湖帆又记到:“蒋榖孙偕法国杜博思来,是前日约观余藏画也。法国大使馆华文秘书,华语甚流利,对古画颇有根柢,与其他徒藉皮貌之外国商人完全不同,究竟是学者,伯希和弟子,非商人可比也。最爱王麓台画,此亦恐外国人中所仅见者。盖麓台画就国内画家尚不识其妙者居大半,况国外人乎,其根柢见解可想像矣。”又过了二十天后,记另一位德国学者。4月3日:“德国孔达女士携《故宫书画集》全部四十五册来,索余标记真伪甲乙,以之一一圈点,彼此甚欣快。现在外国女子能研究中国画者,当以孔女士为最矣,即中国女生亦未必有如此能耐也。”其时,吴先生大概还未见到高罗佩,倘若相遇,真不知先生该作何评论。信笔到此,已经超出了1933年一个月日记的范围,我们还是返回头来,稍稍计算一下,与古人的不停交流和对话,究竟在吴先生的生活中占据了多大的位置。其实,稍加思忖就不难发现,在他的身上,历史从来都不是往昔,它是一直在活跃的。然而如果我们因此而忽略了吴先生的绘画,只是更多地把他看作一个鉴赏家、收藏家,那就完全错了。我们还是听听一位大师对他绘画的评价吧:“吾昔日游京师,见溥心畲,作画出入古今,以为平生所见一人。及至上海,识湖帆先生,其人渊博宏肆,作画熔铸宋、元而自成一家,甚服我心,乃知天下画人未易量也。”这些话出自张大千先生之口,它足以抵销本文可能引起的某种误导。如果我们想再回看上引日记的话,我们也不要忘记,这些日记是写于国难当头的时局,写于风雪交加的冬日,写于作者经济最拮据的时候。

精彩短评 (总计14条)

  •     富N代你们好!
  •     首次在网上购书,书品和价格都很满意
  •     八卦很多!很厚一本,内容蛮多,涉及不少方面。尤其是很多他自己收藏的书画的一些小典故。不过讲得不多,日记的形式为主。
  •     如果沒記錯,正在讀第五遍。這是西泠印社張女士所贈。
  •     对我感触最深不是文人与书画的往来,而是日战期间国破家亡的天天的忧虑。
  •     不期遇小人,小人出現了。真相是或許的,小人是果然的。 與某些文人日記一樣,吳湖帆先生的日記於讀人讀事讀舊日風氣頗有歷史價值。
  •     是研究民国书画史、吴氏前半生极有价值的资料。日记尤其精彩,书画题跋也很耐读。
  •     吴湖帆对王原祁评价很高
  •     很有用。流觀一過。
  •     信息量太大了让我一时半会很难回过神诶
  •     内容很好,印刷极差,堪比地摊货。
  •     雖然不少錯字,内容還是極好的,可以吃好幾年
  •     编校质量差
  •     日积月累,可知,行家里手的基本功,来自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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