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上、下)》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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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5-1
ISBN:9787532753505
作者:[俄]陀思妥耶夫斯基
页数:929页

像阿辽沙一样纯净

故事梗概如扉页所描述的一样简单,但作者洋洋洒洒地写了近千页。故事既简单又复杂,简单的是事情的经过和情节,复杂的是人物的内心活动的刻画和思想表达。对于菜鸟的我,只能以渺小的视角去仰视这样一篇鸿篇巨著。 虽然是一个时间跨度很小的故事,但却深刻的揭露了复杂的人性。好的小说就在于对人性赤裸裸的认识。这不仅是一部小说,更是一部宗教式宣言。有无上帝之争,理性和信仰之争。米嘉、伊万和阿辽沙三个性格迥异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却代表了作者心中三种声音,其中伊万的理性和阿辽沙的虔诚的矛盾性就代表了作者内心真实的挣扎和痛苦。当理性知道上帝不在了,但精神上却向往之。“我不是不相信上帝,我只是不相信上帝造的这个世界。”他们三个兄弟里面,我最爱阿辽沙,作者肯定也最偏爱他。每一个和他接触的人都会爱上他,爱上他身上的那种纯净、真诚、无防备的爱。作者对阿辽沙完美的描绘就对上帝的示好。结尾阿辽沙在巨石前对孩子们的演讲作为巨著的结尾,激励人心。或许这也是作者相对俄罗斯年轻一代人说的话。“我们首先是善良的,然后是政治的,然后我们将彼此永不相忘。...我们大家都应该宽容和勇敢,像伊柳沙那样;我们大家都应该勇敢、慷慨和聪明,像郭立亚一样;我们大家也应该谦逊、聪明和可爱,像卡尔塔硕夫那样,,,,从今以后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可亲可爱的,我要把你们人人都包容在我的心中,我请求你们也把我包容在你们心中。”(P928)我想像阿辽沙一样纯净、善良,不去曲解别人也不会藐视别人,平等真诚地和每个人相处。精彩的小说离不开爱情故事的描写,这本小说里的爱情故事掺杂着和现实生活中一样多的误解。各种误解:自我对他人的误解、自我对自我的误解,(这有阿辽沙除外,他虽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却可以清晰地判断爱情真相,虽然有很多时候他不能理解。)其他的每个人都有着扭曲分裂的感情,作者形容的那么细致入微。卡嘉开始疯狂地追随着米嘉,也疯狂地折磨着伊万,在阿辽沙捅破一层纸之后才揭露出她内心爱的是伊万,但她是控制欲极强的女人她知道伊万不能满足她的傲慢和控制欲,所以不断地宽恕米嘉并欺骗自己爱的是米嘉。或许真相是最后检察官所总结的她只不过是一个性格刚烈傲慢的女子为了报复米嘉曾经对她的轻视。米嘉疯狂地爱着格露莘卡,为她和自己的父亲闹得全城风雨甚至招来了最终的牢狱之灾。当案件发生的那天晚上,当他疯狂地寻找她并坚信她爱的是自己,父亲是他最大的情敌时。格露莘卡却像孩子一般在阿辽沙面前哭诉着对波兰旧情人的情愫,并且奔向了他。此时,米嘉才知道还有一个旧情人的存在,正如格露莘卡所说她只爱过他一个小时,而他却陷入了深刻的感情漩涡不能自拔。当格露莘卡奔向那个曾经抛弃她的波兰旧情人时,却发现自己十五年来爱的并不是他,只是恨他,来投奔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在最后才发现自己爱的是自己坑害最深的米嘉。多么讽刺的爱情、多么脆弱的真相。隐藏在浮冰之下,除了纯净如他的阿辽沙才能看清。现实生活中的爱情不也是如此吗?现实生活中的描述不也是如此吗?当检察官和辩护员同时用一种分析方法——心理学这把双刃刀分析案件时却得到不同的结论。作者是善良的,最后让辩护员说出的故事是真相。其实更多时候分析出来的是没有真相的。所以,不要用一个凡人的心去揣测真相,要学会相信美好,像阿辽沙一样透明。

一粒麦子落在地里如若不死,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会结出许多子粒来

毛姆在谈到陀氏的这部长篇巨制时说道,《卡拉马佐夫兄弟》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为苦闷的一部小说,他把自己全部的苦闷,彷徨,以及对于生活真谛的急切寻求都倾注到了这本书中,这本巨著从头到尾都能紧扣读者的心弦。书中有极可怕的场景,但也有无可匹敌的美丽画面。没有一本小说能如此奇妙地描绘人类的崇高与丑恶,也没有一本小说能以如此深沉的悲悯之情,如此巨大的力量,叙述人类灵魂可能承受的悲剧;村上春树曾不止一次向读者推荐《卡拉马佐夫兄弟》,而其代表作之一的《海边的卡夫卡》更是借鉴了《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故事和叙事方法,探寻日本式的救赎之路;蒋勋在细说红楼梦时提到:《卡拉马佐夫兄弟》这本小说我一再重读,每一次读都有不一样的体验,直到读了近10遍,才敢把它放下;......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时,初次的震撼实在难以用我那贫乏的语言去描绘,当合上书本结束阅读时发现很难找到下一本书接着读下去(或许是我读书太少的缘故),于是开始了第二遍第三遍的阅读...请关注我的个人订阅号“文字碎片”

卡拉马佐夫在中国

每个民族都应该有独自的价值标准,道德观,也就是它的灵魂,否则,民族这个有机的共同体就难以持续生存。——尼采莫言曾说一部长篇小说不应该像一条懒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而应该有多种思想的矛盾冲突。同样一个故事可以写成一篇短小的心灵鸡汤式的文字,也可以写成一部史诗般的鸿篇巨著,前者通常只是简单地叙述一个故事,最后在结尾告诉读者其中的道理,这道理总是很片面。而后者则如一幅长卷徐徐铺展开来,它并不像寓言故事那样图穷匕见,相反,在在作者铺设的矛盾冲突中,我们一点一点地领会作者写这部书的良苦用心。《卡拉马佐夫兄弟》讲的并不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故事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引人注目之处,花边新闻或是杂志《知音》上的随便哪个故事都比它更加劲爆,但如果一部小说光是以情节取胜它就失败了。为《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一个英译普及本写序的曼纽埃尔·科姆洛夫把陀思妥耶夫斯基在自己的全部创作中孜孜矻矻地苦心探索的专题概括为四个R:即揭示人的心灵隐秘(Revelation of Man's Secret Heart),革命(Revolution),俄罗斯(Rusia)和宗教(Religion)。真正使一部小说成功的,应该是这些深层次的东西。这些东西给俄国的读者带来了很深的触动,当然,也引起了其他国家读者的共鸣。但我觉得我们并不必急着为俄罗斯的信仰危机担心,因为这场危机已经在我们国家肆虐了很久。现在关心这个的人并不多,但我们在学校里偶尔会提及这些敏感的话题。我们的政治老师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在一节政治课上,他说:“其实社会主义是反对宗教信仰的。”从讲台前走下来,他又补充道:“从社会主义的讲台上走下来我才跟你们说这话。”的确,这比课本上所写的”使宗教信仰与社会主义相结合“要露骨得多。只有宗教能作为信仰,这种说法是狭隘的,一种学说,一种理念,只要能形成完整的价值体系,都可以作为信仰。现在中国老百姓的信仰状况大致是这样:有人受现代科技的熏陶,相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一切都可以用科学和唯物主义来解释;有人什么都不信,排斥几乎一切,像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一样;还有人十分愚昧,装神弄鬼,但迷信的人们相信有鬼神存在与”信仰“是两码事。他们的鬼神并不像能成为信仰的东西一样能解释人生,解释生死。信仰缺失这个问题时常让我感到迷惘。又一次我同学问我玩不玩塔罗牌,我说我不信这个,他说如果你信了它就很准,我说我唯物思想根深蒂固,信不了啊!我举这个例子并不是想说相信塔罗牌对未来的预测算是有信仰——这很可笑,只是当时说完那些话我就感到迷惘而且悲哀——我希望我能信点什么,除了唯物主义,因为它只让我们面对现实世界,世界没有这么肤浅。但我究竟信什么?每年我爷爷奶奶去人满为患的庙里抢头香,庙里的电子显示屏上还滚动着这样的字幕:“使宗教与社会主义相结合,共建和谐寺庙”,香炉前写着烧香的步骤(烧香其实是有很多讲究的)和“文明烧香”的字样,但烟熏黑了写着这些提醒的纸,他们继续一捆一捆地像烧柴火一样烧香,然后求佛保佑。我常嘲笑他们,因为我不信这一套。但我究竟信什么?我又何尝不是一个毫无信仰的卡拉马佐夫?我相信科学能解释很多现象,但我也坚信科学的能力有限,它到不了人的思想深处。高更有一幅画(我曾一度觉得这幅画很难看),它的名字是三个无比深奥的问题:《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我们到哪里去?》,”信仰“应该能回答这些问题,但是科学并不能。对于这幅画,艺术评论家罗博学写了一段对心灵冲击力很强的话:”也许,在这个越来越世俗化的商品经济时代,思考18世纪法国画家提出来的命题,无疑是一种冒险,所有具备这类思想的人,我们都成了疯子,成了白痴,成了畸形儿。我们也是苍天的宠儿。大多数人在我们看来,只是自我麻醉行尸走肉一般活着。他们的灵与肉从来不肯结合。如此活着,如此死亡;如此开幕,如此谢幕。一切都是了无生趣,一切注定走向虚无和悲哀。”陀氏为人们的信仰危机而感到惶恐,尼采却喜闻乐见,因为这有利于他“超人哲学”中的“超人”的产生,有的人可以陶醉于音乐艺术,陶醉于学术研究,但大多数人像叔本华《凡夫俗子的批判》中的“凡夫俗子”一样,如果失去了上帝,他们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是谁,他们到哪里去,于是就像伊万所说的那样,人们心底的道德根基将动摇,人们的行为将无所不可。没有来世,没有灵魂的救赎,人们都会这么想:我死之后,哪怕洪水泛滥。这种想法在我国老百姓当中见的实在太多太多。根据本书的序言:陀氏认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他在給友人的一封信中写道:“贯穿全书的主要问题,正是我自觉和不自觉地为之苦恼了一辈子的问题:上帝是否存在?”万一上帝不存在了怎么办,那么对于陀氏来说,世界就只能是魔鬼的闹剧,别的什么也不是,倘若如此那就无所不可,干什么都是合法的,甚至包括犯罪。伏尔泰说:如果上帝不存在,必须把它们造出来。足以说明,这里的“上帝”并不仅仅是“背后世界”的造物主,而是一种信仰,一个完整的价值体系,让每个人知道自己的意义,找到那三个问题的答案。藏在人心里的魔鬼会指示人干很多不好的事,这样的事在我国时有发生,就举近一两年的例子:校长带小学生开房,大学生开车撞人以后为了避免麻烦直接把人砍死,还有农民捞到尸体之后挟尸要价等等,不胜枚举。有些事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让那些人受到现世直接的惩罚,而有些事尽管被我们唾弃但并不触犯法律,但这些事不断触碰人的道德底线,活着根本没有底线。跟那些人说什么报应,什么灵魂不能得救,他们才不在乎。一部好的小说要体现多种思想的绞杀,《卡拉马佐夫兄弟》显然是一部好的小说。比如,米嘉的案件在审理的时候,米嘉的辩护人和公诉人的两番话用同样的分析方法得出了完全不同的结论,也对同样的基督教义提出了截然相反的见解,这也是作者脑海中激战的思想。思想给人带来痛苦,一如它给高更带来折磨,对基督教义解释的多样性和其中的矛盾冲突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使作者忧心忡忡的那个问题:上帝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一种理念或是一种价值观由于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解释,再加上具体的时代背景和诠释者的不同意图,它们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就拿尼采的学说在中国受到的前后大相径庭的待遇来说。在20世纪,随着1919年五四运动的爆发,由于尼采否定旧传统,旧道德,重新估定一切价值的思想跟我国反帝反封建的历史要求相吻合,尼采在我国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拥有大批的鼓吹者,比如蔡元培,傅斯年和高长虹,但到了五十年代,由于一边倒一切都唯老大哥的马首是瞻,尼采也变成启示录中的古蛇那样“被扔在无底坑里关起来,用印封上,免得它再迷惑众人。”于是尼采成了反动哲学家,而改革开放后,又掀起了一股尼采热潮。在这大起大落的变化中,并不是这一套学说本身产生了变化,但它的确被演绎成了完全不同的学说,更不必说二战期间被纳粹分子厚颜无耻地加以扭曲再奉为圭臬的尼采学说,这一切都是由于人的解释。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学说,什么样的价值体系,总会被人信仰,被人质疑,被人狂信,被人推翻。出于同样的原因,陀氏对上帝之死忧心忡忡。一个更贴切的例子是儒教在中国的发展,儒教一开始的引人向善,后来成为官方正统哲学用来统一思想,之后逐渐没落以至于新文化运动时否定一切旧事物,连孔庙都不能幸免,被砸得粉碎。前几年却又在天安门广场塑了一尊孔子的青铜像,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宣扬传统文化,更有其他的利益关系。在“破四旧”的时候,宗教信仰被斥为牛鬼蛇神而遭到彻底的摒弃,那时人们的信仰只能有一个就是毛主席,当时的社会环境应该使人生活得十分痛苦,但大多数人并不觉得痛苦,因为他们没有思考,只需要信奉他们唯一的信仰,但有少数人有那样的勇气和清醒的意识去冒险。他们质疑两个凡是的方针,质疑那种绝对正确,没有局限性的理论,于是他们成了异类,但也正如罗博学所说的:“他们却是苍天的宠儿”。阿辽沙·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一生追求真理。刚才提到的他们是中国的阿辽沙。直到现在,虽说仍有余孽,当年的那股红色的狂热劲儿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但人们的精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空虚。现在我国的米嘉·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和伊万很多,他们或者生活放荡奢靡,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毫无信仰,或者学识渊博,有着不错的社会地位同样毫无信仰。我国当下的社会风气还没有那么开放,但这并不影响消费主义甚嚣尘上,而最可怕的莫过于消费主义和极权主义相结合。消费主义让我们听腻了“物欲横流”这个词,而极权主义控制了思想资源,思想资源决定意识,于是大多数人的精神都很空虚,造就了这个毫无信仰,无所不可的局面。生产食品的人毒害消费者,他们也互相喂对方吃毒食,旅游业的发展让当地居民变得越来越刁蛮,官商勾结日渐无法无天,总之人变得越来越没有底线。但是我不会因此就完全绝望,因为阿辽沙还是有一些的,他们追求真理,有献身精神,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断地在思考。中国的米嘉们,伊万们还有阿辽沙们,我看到他们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的挣扎与顺从,迷惘和清醒,延期和热忱,还有他们本身的善良,邪恶,理想,现实,污浊,纯洁,这些兄弟三人集于一身的极端。是否存在一种普适的价值体系让我们去信仰?以我浅陋的学识说不出它是否客观存在,但是人类一直在寻找,又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其他的地域因素,便像尼采说的那样每个国家有不同的灵魂,中国也是,我们也在不停地寻找,而不是在这个世界上焦虑地等待戈多。我想这应该就是我现在所笃信的。

天国在哪

很偶然的机会读到了这本《卡拉马佐夫兄弟》。整个阅读过程伴随着切肤般的痛。陀思妥耶夫斯基引导你像人性最深处探寻。那篇著名的《宗教大法官》中教主与耶稣的对话(虽然耶稣什么也没说,只是最后吻了教主),或许会折磨到每一个灵魂,开启你此生不尽的痛苦之旅。在这痛苦中,你可能会进入天堂,也或许会堕入地狱,但痛苦者总比虚无者更加接近天堂。。爱上陀思妥耶夫斯基。

放不下和不敢继续往下交替

推荐:五星+++ 拖拖拉拉三个月时间终于读完,大部分都是在旅途中,惭愧。同时啄食作者自己和读者灵魂的书,像一把斧子砍向每个人冰封海底的灵魂,心中的魔鬼和上帝被同时投射在眼前。整个阅读过程基本处于两种状态,放不下和不敢继续往下。 真的不敢评论太多,因为不够格。用村上春树的一句话:作为作家的终极目标是写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式的作品。

自我的建立与遗失

历经月余,终于结束这场阅读,火车,公交,地铁或是半夜惊醒无法再入睡的夜,这些场景里,伴着每个人情绪,时针会走地更快一些。卡拉马佐夫父子的故事,不复杂,陀的语言,亦毫不晦涩。但当看完最后一页,彻底掩卷时,依旧有心力交瘁的错觉。阅读时会自动切换游离与代入的状态,或许源于卡拉马佐夫父子所呈现出的一切品质,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完全体现:高尚与卑劣,贪婪与慷慨,恶棍与天使,淫荡与忠贞,所有的一切合为一体时带来的纠结和疯癫。与文友们总试图从更高的神学体系讲述卡拉三兄弟的不同,在我略有执念的意识里,倾向坚持陀所用用理性叙述的思辨都是自己意识的矛盾体现,各自是一种分身,与潜意识里的本我,理性的自我和救赎的超我各自重合又不全然相同。一个相同的本我,在不同的环境里孕育,会有多少个阅历截然不同的自我?这与超我的高度一致不同,自我的建立,需要本我与外界的交流碰撞中建立?可自我恰好又是个人与这时间,与他人与另一个自己相处的纽带。与读完罪与罚后冷静的质疑不同,卡的尾声无关结局,当不同的性格和复杂的情感纠缠结束,依旧要与这个世间相处,可是,如何相处呢?借助宗教,依靠信仰的力量能否足够持久地让人安之若素?还是只是生生割舍掉自我,换取一段平和?

深邃的思想,激昂的文字,宗教的情怀

翻译家荣如德先生的功力令人敬仰。陀氏的书我是第一次读,“不惑之年”读俄罗斯文学与意气风发的少年的心情和体悟是完全不同的,对基督教的熟悉有幸使我读此书轻松很多,不像很多当代中国人那么雾里看花。陀氏本人经历非凡而又充满苦难。他那句名言“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意味悠长。大概正因为如此,他的著作中有对人性的深刻洞察和思考。这本书中所呈现的主人公内心的大量自我剖白,不仅没有让读者疲倦,反而为之震撼。作为一个有独立思想和尊严的华人,很惭愧中国几千年的文学中找不到有这样人文深度的作品。我们对人性的认识还自满于孔夫子的“食色”动物等级。这也大概应验民国初期仁人志士如胡适说的““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自己百事不如人,不但物质机械上不如人,不但政治制度不如人,并且道德不如人,知识不如人,文学不如人,音乐不如人,艺术不如人,身体不如人”(胡适《介绍我自己的思想》)。古人说知耻而后勇,不抱残守缺方成智慧,现在所缺的不是应声的奴才和犬儒,而是清朝龚自珍说的”不拘一格”的人才。陶醉于自我催眠的中国特色的大国崛起复兴之梦只能让我们离世界文明的距离比民国更远。

有关《卡拉马佐夫兄弟》

有关《卡拉马佐夫兄弟》我不太相信意识是可以量化的,但是为方便表达,我决定画一个坐标轴。假设这是一条横向坐标轴,假设这条坐标轴有左右两个端点,右侧端点象征对于信仰的极度虔诚,而左侧端点则象征着信仰的极度缺失,费尧多尔•巴弗洛维奇•卡拉马佐夫(以下简称“老卡拉马佐夫”)和他的小儿子阿列克塞•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以下简称“阿廖沙”)自然会被毫无争议的摆在坐标轴的左右两边,而被至于这条坐标轴中心位置的,自然是老卡拉马佐夫的次子,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以下简称“伊万”)。其实伊万是本书中相关情节较少的一个人,老卡拉马佐夫以及他离奇的死亡是一切故事的开端和导火索;其长子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以下简称“米加”)在争夺遗产,花天酒地,以及与两个女子之间的左摇右摆中忙的不亦乐乎,更被设定为“弑父凶手”;阿廖沙除了在父兄紧张的关系与帮助兄长摆脱罪名奔走外,还不厌其烦,满怀憧憬的向所有人传播所谓“基督大爱”与“信仰得救”。唯独伊万是以一个冷眼旁观的姿态被卷入到这场凶杀案中的,可偏偏这个外表冷漠的角色倾注了作者最核心的理念。这里直接涉及到了作者本人对于信仰的看法。阿廖沙的信仰是纯粹而坚定的,所以他做的一切事都被坚定的动力支撑,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老卡拉马佐夫虽然对于一切信仰都不以为然,却有着一套自成体系的价值观(被伊万概括为“卡拉马佐夫家族想做就做的疯狂力量”。)因此,父子二人都有着明确的生活目标,阿廖沙追求灵魂的修为与博爱的传播,老卡拉马佐夫则向往俗世中一切美好,当然其获取的手段是卑劣不堪的,但是无论如何阿廖沙与老卡拉马佐夫在行动上没有任何犹豫,这也是笔者将这两个人置于上述坐标轴两端的原因。反观伊万,情况就复杂的得多了。一方面,伊万对外界宣城自己是“无神论者”,可另一方面,他的内心中始终不敢确定上帝是否存在,这种疑惑最终演变为后期的精神分裂。在小说第五章,伊万滔滔不绝的向弟弟阿廖沙,一位虔诚的基督徒,讲述了自己对于信仰的质疑。有意思的是,伊万并未反对信仰(当然这里指基督教)对于人类的重要作用,但是他在质疑这种作用是否具有普遍性。首先,信仰的基础在于相信,智者通过信仰得到救赎的例子不胜枚举,可问题是,这世上除了智者还有愚民,而他们坚定的信仰最终演变为让统治者奴役自己的工具,中世纪欧洲正是这一现象的代表。再往前一步,伊万提出了这个质疑中的本质问题:多数人根本不会运用通过信仰获得的权利,在基督教发展的早期,信仰是苦难中的人们对于生活的唯一寄托,但是一旦这种寄托化为现实,碍于知识与能力的限制,他们却无法驾驭这样的现实。换言之,奴役他们的不合理制度被打破了,人们却没有能力建立一个新的,合理的制度,说的偏激一些,人们渴望被统治。所以,有些人就钻了宗教与制度之间的空子,于是当信仰把人们从奴役中拯救出来后,只能成为另一道奴役人民的枷锁。但是在伊万看来,人们是需要这把枷锁的,因为这把枷锁可以换来面包,而在多数人看来,面包比所谓灵魂的救赎重要得多。更具戏剧性的的事,面对伊万这番骇人听闻的演讲,阿廖沙的“反击”却是苍白无力的,他宣城以信仰的奴役人民的统治者大有人在,可是以自己的恩师为佐证,依旧可以证明信仰的必要和伟大。可是要强调的是,伊万质疑的不是“信仰坚定的人”和“信仰的作用”,而是所谓的“信仰”是否有必要,换言之,伊万认为信仰的前提是“相信”,而渊博的学识与独到的思索使伊万无法向阿廖沙那样,笃定的“相信”。至于他“无所不可”的座右铭,在一定程度上是指一种对于自己困惑的托词,因为在伊万心里,他要么想做一个坚定的基督徒,要么想做一个老卡拉马佐夫那样的,真正的“无所不可”的人,可是偏偏这两者他都做不到,只能以所谓理性的思维对自己头脑中狂热激荡的宗教质疑进行压制,于是,随着这种精神压力不断增长,最终造成了伊万的精神分裂。因为伊万对手其实是自己,这场战斗信奉上帝的伊万与无神论者伊万之间的角逐,对于伊万来说,谁胜谁负都一样,只要这场耗神耗力的战斗结束就好。其实伊万的困惑,可以代表很多人对于信仰的疑惑,尤其在现代科学突飞猛进芝士,有太多的例证可以质疑上帝的存在与信仰的意义,相信的基础就这样被动摇了,在伊万看来,如果没法相信,就不可能存在信仰,但是绝对不信,他又无论如何做不到,这种复杂的心态在本书的第十一章,伊万与“魔鬼”的对话中被展现的淋漓尽致:一方面,伊万有充足的理由论证神学的荒谬,可是“魔鬼”就坐在自己对面,孜孜不倦的说服自己相信丧失信仰的悲惨后果。于是,冷眼旁观的“理性”成为了伊万掩饰自己脆弱内心的唯一屏障。但是理性在一定程度上造就了他的冷酷,他以一种绝对理性的姿态看待一切,而渊博的学识则为自己的冷酷找到了充足的论据,就这样,这种冷酷向外延伸,发展,最终汇聚到了真正的杀人凶手帕维尔•费尧多罗维奇•斯麦尔加科夫(以下简称“斯乜尔加科夫”)身上。斯乜尔加科夫的情况很奇特,出身卑微的他有着很明确的“理想”,他渴望上流社会的雍容华贵,渴望摆脱笼罩在自己身上的,卡拉马佐夫家族的阴影。但是可悲的是,他并没有摆脱这种困境的能力。因此,他发自内心的崇拜伊万,伊万脱口而出的冷言冷语被他当做是金科玉律,而当他发现伊万和自己一样,对于老卡拉马佐夫与米加心怀鄙视的时候,更加把伊万视作自己的知己,更甚者,他把伊万对于家族事务的漠不关心,希望早早逃离这一切的急不可待,当做是伊万对于自己行凶的“默许”。某种程度上,伊万意识到了愚民缺乏驾驭信仰与自由的能力,却毫无意识的把这种居高临下,“无所不可”的思维灌输给了斯乜尔加科夫这样的,对信仰、自由有着一知半解的愚民。所以,“弑父”的罪恶感成为了压垮伊万精神的最后一棵稻草,在三次到访斯乜尔加科夫之后,伊万看到了自己身上邪恶的一面在这个癫痫病人身上的投影,终于直面自己内心中最不堪的一面,隐藏在潜意识的千丝万缕(对待父亲仇恨,对于仆人的放纵)汇成内心的魔鬼,击垮了伊万的精神。纠结与伊万内心的信仰之战结束,不出意外,伊万全线溃败,因为他一直在和自己交战,出手越狠,受伤自然也就越重。可悲的是,伊万似乎什么都没做,却承担了最严重的后果,即便已经躺在病床上,也早就高瞻远瞩的为米加制定了出逃计划,为那个他从不在意的兄长,是负罪感也罢,是所谓亲情也罢,理性和知识强制着伊万在正邪间挣扎,直至精神崩溃。追根溯源,伊万的困惑来自于思考,在他这里是“知难行易”,有关信仰的论争在伊万这里以毁灭结束,那么推广开来,信仰的意义究竟在于什么,束缚究竟是否有必要?自由是否有必要?作者通过伊万提出来问题,却给不出答案,而在中国这样一个缺乏信仰的国家来看待这个问题,陀思妥耶夫斯基似乎有些杞人忧天了。但在笔者看来,伊万的思考是有现实意义的,当我们追逐人类的本源,有太多的例证可以证明我们与花草树木一样,无非是这个星球上上的,单纯的生命体,但是在宇宙的最深处究竟隐藏着什么,却是谁也说不清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所谓的“价值”、“生命”、“信仰”很大程度上是人类给予自己的一个“交代”,而就个人对于宗教浅显的理解,只能说,对于很多无力掌控自我的人来说,信仰是有必要的,但是很多人(包括笔者)同伊万,一样,无法让自己“相信”上帝,既然无法相信,何谈信仰?所以,有关信仰的讨论,笔者也只能就此打住了,阿廖沙似的对于上帝无条件的信奉我是做不到的,但是若完全否定信仰,笔者又觉得是有失偏颇的,伊万个人功成名就,衣食无忧,因此这样的困惑成为了他生活的全部,但是多数人的生活远非这样,有太多的事情要去考虑,去做。即便有些许困惑,亦早被生活的困顿扼杀在萌芽里面了。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是一个卡拉马佐夫

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终于将这套上下册《卡拉马佐夫兄弟》的书看完了。卖者关子吊着胃口讲故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洋洋洒洒的辩护演说高潮后,以给人想象的几个兄弟的未来和孩子们的温情里结束。谋杀案并不重要。谋杀案只是整个故事的一条线索,是作者吊人胃口的一个工具。前期做了那么多铺垫,都是为了展示最后审判的那个高潮。最精彩的莫过于辩护律师的演说。以至于后来,结局变得不是那么重要。虽然我一直被吊着悬着去猜想或者期待故事的结局。可是最后结局出来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没有感觉。就像很长时间去期待得到一件东西,但是等最后得到的时候,却反而心情平静。我承认基本上大部分内容我已经忘记。我承认我没有记住一个完整的名字。那么就让我说说我的心得。名字暂且以简称代之。在没有得到父母之爱的几个卡拉马佐夫兄弟,在有着同一个极度吝啬即使自己的孩子也不例外蝇营狗苟活着的父亲的影响下,在复杂的社会体系中长大的几个卡拉马佐夫兄弟,经历了和正在经历着怎样的人生。老大米嘉。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醉酒,打架,骂人。可其实心里是善良的。他有很多次曾经想“改邪归正”,可最后总是失败。他控制不了自己,每次想彻底变“好”的时候却总是把事情搞得更糟。结局是人们对他的印象更差。等到最后一次,他想带自己的心上人彻底“远走高飞”的时候,却无奈染上了官司。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被判“有罪”似乎是众望所归,似乎是命中注定。他说,他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那么就去矿上服20年苦役吧。可是小说还是给了人们以希望。就像辩护人说的: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承担那难以想象的痛苦。他对生活抱有希望。所以他同意了老二安排的出逃计划。可是他还是热爱祖国的热土。最终他还是要回来的。小说没有拖沓叙述他的未来。那么就让我们祝愿,祝愿他过上他想象的生活吧。老二伊万。受过教育的知识分子。表面看上去是人们印象中的“精英”。可是他心底里的自私自利却是最强烈的。他想以良心和自己的自私自利做斗争,想控制自己内心的欲望。可是命案发生前,欲望占了上风。他那个时候希望命案发生,这样可以借别人之手干违法之事而自己却得到更多的遗产。等命案真的发生,他的良心却无时无刻都遭受道德的谴责和良心的折磨,他谴责自己在明知道会发生的情况下没有阻止,并且纵容了命案的发生。他希望与命案自己无关。实际上从表面来看,命案真的和他无关。他甚至希望以帮助大哥出逃来稍稍抚慰自己的良心。最终当良心打败了欲望。他决定说出事实真正面对自己面对大家的时候,无意间给自己的衣冠楚楚的表面抛了一层光,这时他已经彻底崩溃。。。老三阿辽沙。博爱,善良。也许归于宗教上的心灵熏陶。我不多说。 私生子老四。斯乜尔加科夫。真正的凶手。极度聪明,妒忌。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出身。他看透了每一个人的心理。他向往有钱人的生活。或许他觉得他自己应该和那几个兄弟一样。他才是真正的谋财害命。可是真的拿到钱之后,命案已经变得全国皆知。他也许就算拿到了钱,也不能真的找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绝望之下,也为了报复,他选择了自杀。郭立亚和几个孩子。早熟却始终是孩子的郭立亚。单亲生活使他早熟和独立,却也不乏善良。孩子总是单纯和善良的。他们渴望爱,对社会充满畏惧,渴望被保护。所以孩子总是希望快快长大。长大后可以不受欺负,长大后可以保护家人。。。所以我希望,社会,请给孩子们多一点爱吧。。。道德和制度是在制约人们的欲望,可是欲望无穷。我们每个人都在和欲望做斗争。每个人,也许都是一个复杂的卡拉马佐夫。

《卡拉马佐夫兄弟》简评

因为快出门了,拿着两部小说上路未免过于沉重,所以还是腾出了时间把《卡拉马佐夫兄弟》看完,这样剩下的日子就可以交付给《尤利西斯》了。作为俄国文学的代表性作品(请区分俄国文学和俄罗斯文学),《卡拉马佐夫兄弟》并没有辱没人们对它的评价,这的确是一部接近完美的文学作品,哪怕是匆匆掠过也能闻到书页里散发的厚重的气息。也许里面还有能更加完美的地方,比如说加上一个结尾,但是刻意追求完美反而会不完美,这也是所有文学爱好者的共同认识。俄国文学一向承担着很多任务,在北部的那片广阔的土地上,沙皇、农奴、官僚、妓女,再加上逐步走向末落的君主制、奴隶制,还有让人又恨又爱的基督教,俄国人看起来总是满脸的苦难。《复活》和《卡拉马佐夫兄弟》都准确的描述了整个俄国社会,尽管两部作品的着眼点不一样,但是两部作品都惟妙惟肖地,用艺术的美妙手法真实地记录下了那个年代的社会百态。因此两部作品都获得的极高的评价。之前简单思考了一下《复活》,贵族军官聂赫留朵夫自身的变化主导的小说的走向,完全可以认为托尔斯泰仍然对这片痛苦的大地充满的希望。《卡拉马佐夫兄弟》中,陀思妥耶夫斯基虽然深深地为俄国感到悲伤,他也仍然创造了几个充满希望的人物:阿列克塞•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伊柳沙。从卡拉马佐夫一家的组成来看,如果把这个小集体放在整个俄国社会的角度去模拟,那么费尧多尔•巴甫洛维奇•卡拉马佐夫可以看作是沙皇所代表的统治阶层,德米特里•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是没落的贵族阶层,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代表着知识分子,阿列克塞•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那么只能是宗教集团了。当然这里还有其他的各种成分,比如说卡拉马佐夫一家的仆人们。老头子的腐朽、粗暴、低俗、下流,还有那副不知廉耻的表现,一直在小说里表现的淋漓尽致。小说前面的教会中的那场闹剧,无疑是老头子最好的一部作品。这样一个人物必然会受到身边的所有人的憎恨,最后他死在了奴仆的手下。但是再回头看看小说中的情节,除了最后动手的帕维尔•费尧多罗维奇•斯乜尔加科夫,想要杀死这个满是罪恶的人的人,还有米嘉和伊万。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让老头子死在自己的儿子的手中,而是让他死在了仆人的手里,但是他的两个儿子在他的死亡中,同样占据重要的位置。或许可以这么理解,陀思妥耶夫斯基认为没落的贵族和知识分子们都可以为这个腐朽的社会的毁灭做出些什么,但是最后执行的人,一定是会斯乜尔加科夫所代表的普通俄国人。阿辽沙代表了宗教集团,他和他的父亲以及两个哥哥,还有所有人,都一直处于一个良好的关系之中。的确在俄国,基督教的位置非常特殊,它从它所接触的所有阶层那里获得支持,同时它也从不偏向于任何阶层。没错,陀思妥耶夫斯基就是这样看待宗教,而且他自己本身也对宗教非常的沉迷。小说中那些大段的对话,尤其是伊万在饭店里和最后自己房间里的自白,都弥漫着浓厚的宗教气息。这是两段精彩的大段独白,很长很长的独白,看起来杂乱无章。但是这些表面上的散乱,始终被一条摸不着的主线所支配着,从没有偏离过正确的轨道。伊柳沙的死伴随着小说的结尾。作者在文中也提到过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结局,但是我们也不需要那个结局了。伊柳沙的生命并不长,而且他的生命还时刻伴随着责任、贫穷、屈辱。最后他死了,但是在他死之前,他还是摆脱了那些缠绕着他的痛苦,他的父亲终于得到补偿,他也得到了同学的爱,他得到了阿辽沙的祝福,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那条吞下别针的狗的原谅。作者在小说里到底在追寻着什么?从开始到结尾,那一大片看似枯燥的对白,还有那个一眼就能看明白的案件,作者好像一直在迷雾中漂浮。但是把那些俄国小说放在一起来看的话,穿过文字中的厚重和矛盾,在底下的往往是对整个俄国社会的反思和审判。或许,每个大师,都是一个充满痛苦的思考者。

哲学上高度不明显

这本书号称传统文学中最艰深的一本,但是读完之后虽感艰深,也佩服作者,却不敢苟同前述评论。举例证明:1、作品的开篇引用圣经John12:24“Truly,Truly, I say to you, unless a grain of wheat falls into earth and dies, it remains alone; but if it dies, it bears much fruit."接下去的一句作品没有引用的是”Whoever loves his life loses it, and whoever hates his life in this world will keep it for eternal life." 从crossway版的圣经正文和注解中,我们其实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这些话想要传达的信息,其实就是《老子》第七的“以其不自生,故能得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2、小说末尾(第十二卷13),引用的圣经“Fathers,do not provoke your children to anger, but bring them up in the discipline and instruction of the lord",要传达的意思:”被杀的老卡拉马佐夫这样做父亲的,就不能、也不配称为父亲。……你自己怎样对待别人,别人也会怎样对待你。如果孩子用你的办法对待你,怎么能责怪孩子呢?……生了儿女的还算不得父亲,生了儿女而又尽到责任的才算是父亲。“其实和《论语》中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意思是完全相同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中国人说话的习惯都是说半句留半句,所以孔子想说的是,”父慈子孝,父不慈子不孝“,所以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讲的也是完全想通的。书中还有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子,可见普世价值这个东西确实存在,伟人们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相似的。从哲学的角度上来说,我并不赞同把坨氏捧得太高,理由已经很明显了。但是从文学的角度,这本书依然值得浓墨重彩得推荐,其中的表达方式,审视问题的视角,对我们中文语境下成长起来的人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

精彩

曾听过这样一句话“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流淌的是整个俄国”在我看来却不止如此,我在这本书中看到了一整个世界,人性在这被完美的展现出来,往常的文学作品中随着笔下的人物数量的增多往往呈现出另一个极端,就是单一情绪化,而卡拉马佐夫一家却不是这样,都细腻的令人惊叹,这本书中所有人都有所谓的灵性,无论是未受教育的中年妇女还是半身入土的耄耋老人,都能被长老一句点醒,明悟些许道理。在四个兄弟与老卡拉马佐夫间的冲突,却不仅仅是单纯的家庭纠纷而已,是神灵与凡人对峙,是感性与理性间的碰撞,却也不只如此,可要我说的再多点,却也道不出所以然来。

总感觉老坨是非人类

老陀在卡氏兄弟中展现了多种不同的宗教观和价值观,他的高明之处在于对每种观点的解析和论述都到达了不可思议的深度应该说是极致了。这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书中人物和他们的灵魂是由不同的人塑造出来的,因为把这些不同的甚至是对立的思想剖析和表述的深刻程度,即便是本身持有这种观点的人也是很难达到的。

长成阿辽沙那样人格最健全的人

书中所有的人,大人小孩中,人格最健全的就是阿辽沙了(小朋友中的伊柳沙也算是有望长成这样的人,可惜夭折,所以才有最后阿辽沙在石头旁边的那段话)。陀豪塑造的阿辽沙是一个真诚、善良、单纯、谦逊、富有同情心的人。他确实算得上是一位完人了。每个人在孩提时代都具有这样的品质,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改变,不记得原来的自己。所以阿辽沙让他们一定记住他说的话和他们参加伊柳沙的葬礼,记得他们那时的自己模样,使以后的自己可能走偏时能突然警醒。我不知道自己未来会长成啥样,但愿不忘初心,以得始终。

《卡拉马佐夫兄弟》读后感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不是一个好的小说家我不知道,因为只看过《卡拉马佐夫兄弟》,但他一定是个好的演说家,整本小说更像一场舞台剧,人物一一出场,既对彼此说话又仿佛走向台前对观众说话。在内容上,宗教大法官和辩护人的演说写的尤为精彩。原本听说陀是想通过这本书颂扬俄罗斯基督教文化,还在期待对于“宗教大法官”的逆转,才发现陀心中的基督教文化根本不是神秘主义的盲目宗教崇拜,这一点体现在辩护人演说里孩子问父亲,“父亲,告诉我,为什么我应当爱你?”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本书主题依然是关于人的解救之道——不是爱上帝,而是爱世人,是彼此间善良而美好的感情联系。书中我最喜欢两句对白:“爱生活甚于爱生活的意义?”“一定得这样,像你所说的超越逻辑去爱,一定得超越逻辑,那时我才理解其涵意。”这对话里有着某种存在主义的味道。虽然老陀一再痛斥虚无主义,但我认为他所痛斥的是“既然一切虚无则凡事都可为”的逻辑。而在我的认知里虚无是一种生活氛围,是一种理不清因果,找不出方向的混沌处境。一直拒绝承认“生活毫无意义”,也是怕滑入“凡事可为”的不复之地。借伊万之口老陀感叹:重要的不是上帝是否存在,而是它“必须”存在,人们会为此造出一个“上帝”。老陀在卡拉马佐夫兄弟三人身上分别突显了人性的某一面,米嘉的欲望,伊万的理智,阿辽沙的笃信。他也赋予他们一个共同的特质——坦诚,这坦诚尤其指对自己,借由这一特性,即便最惹人厌的米嘉也是让人喜欢的。如果非要对比,最不坦诚的大概是伊万,但我真的好喜欢他,也许是他那种想要笃信“爱”而不能的挣扎让我倍感熟悉。理智从不轻信,当他对阿辽沙慷慨激昂地讲完关于宗教叛逃的长诗,绝望而悲凉,阿辽沙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觉得伊万是羡慕阿辽沙的,因为阿辽沙不必经由撕裂的自我辩论,凭着善良纯真引导而去笃信。老陀似乎并不认同三兄弟中任何一个,但似乎隐隐的承认了三者存在的合理性。欲望,理智,笃信是人性的一体三面,套用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话,和谐才是根本,但前提依然是坦诚。虽然老陀抵制虚无主义,但无疑他的世界也是虚无之地,在对米嘉弑父案件的审理过程中,检察长和辩护人对于心理学的奇思妙用连环抛出“什么是真实”的问题。虽然都是学以致用,却引起我厌恶和赞赏截然不同的两种感受。这并不是因为我知道真相,而是他们对连串发生的事件分别做了“恶”意和“善”意的联想。这种对立性便是虚无之地的一个表现,事件的前后关系远比因果关系来的明晰。至于什么是真实?不是你眼中的别人,也不是别人眼中的你,所以何苦为了“你希望自己觉得过的好,还是希望别人觉得你过的好?”这种问题大伤脑筋。书的最后一章是伊柳沙的葬礼,在巨石旁,阿辽沙对守护伊柳沙的孩子们说,“记住这一刻,永远不要忘记,当年我们被一种善良而美好的感情联结在一起……关于你们的教育问题人们经常向你们谈起,而某一段从童年时代保留下来的美好而神圣的回忆或许正是最好的教育。……不管我们会变得多么狠毒……我这样说只是唯恐我们变成坏人,可我们为什么一定会变成坏人……。”米嘉的案件引起全国性的关注,法庭里坐满了看戏般冷漠好奇的人们。

乌云中的阳光

三天的时间读完了两卷本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又用两天静静回味。它并未如张克博士所言,让我心中充满黑暗和痛苦,而是如乌云间隙透射出一缕阳光,希望,仍在人间。本书的故事围绕一桩轰动全俄的杀父案展开,作者用独特的笔触,深入分析了案发前后死者三个儿子和私生子的内心活动。其他的相关人物也都活灵活现跃然纸上,被公认为深入地刻画了俄罗斯的民族性格。死者是一个老恶棍。他一生欺骗,酗酒,放荡,不信上帝,对亲人吝啬而残忍,最后被私生子所杀。长子德米特里游手好闲,生活放荡,但又真诚热情,心中有自己的道德标准。用他的话说“我是个混蛋,但绝不是个贼!”次子伊万博学多才,把对父亲的仇恨隐藏在内心而饱受折磨,却在法庭上对公众坦白而终得解脱。三子阿辽沙诚实坦白,虔信上帝,是作者极力塑造的形象。私生子斯乜尔加科夫内心痛苦而阴暗,充满仇恨,杀人后却仍摆脱不了痛苦的折磨自杀而死。作者有浓厚的宗教情怀,全书围绕信仰而展开。到底有没有上帝?如果没有上帝?没有了罪与罚,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干了?这是作者提出的问题,面对这一问题,书中每个人物都在痛苦的思索与琢磨。这是十九世纪欧洲宗教信仰危机的一个文学反映。在作者看来,每一个人都是善与恶的结合体,即使纯洁如阿廖沙,也不讳言自己内心中曾闪过的恶念。但最终,大部分人的内心里善念占据了上风。你可以说这是宗教的力量,也可以否认。在《宗教大法官》那一章里,作者对于宗教的剖析可谓是他思想的另一面吧!经典的力量是永恒的。说到信仰危机,今天的中国人正在经受这一痛苦的过程,我们身边所发生的,其震撼要远远超过作者书中所描写的故事!我们的底线和想象力被不断的突破,我相信,每一个中国人都在不断的问自己,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在世界文坛中,俄罗斯作家是独特的一群,他们关心人类的终极走向和生命的价值,他们是用文学语言写作的哲学家,而陀斯妥耶夫斯基是其中的代表。也许茨威格的这段论述切中了要义,“狄更斯笔下的主人公所追求的目的,是一所处在大自然怀抱中的好看的住房和膝下一群欢乐的孩子,巴尔扎克笔下的主人公,追求的是带有贵族爵位的城堡,再加上百万家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人公之中,有谁追求这些呢?一个也没有。他们不想停留在任何地方,甚至也不想停留在幸福之中。他们永远往前奔去……他们对这个世界一无所求……‘’

梦魇

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们:一粒麦子落在地里如若不死,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会结出许多子粒来。     ——《新约·约翰福音》第12章第二十四节回到最初,犹如一场噩梦醒来,梦魇不断地拷问着心灵,审判着道德,究竟何为道德底线,每个人都给予个人的框架准则,犹如福音书,向上帝这样的创世主祈祷自己的罪责,不假,每个人都有自身的缺陷,都在反复中自责,试问自己究竟赎罪,像醉酒般呓语,心中都有撒旦,住着另一个魔鬼的影子,做着心力交瘁的自责,从万丈深渊中把自己彻头彻尾数落,欲摆脱肉体的桎梏。然而,心却向着善,憎恨恶。痛苦才是生活本源,毫无修饰,也无力修饰,从生开始,便带着痛苦的眼泪落地,小孩总是最本真的,天使般的心灵,是造物主的宠儿,没人能夺走这一切,即便在上帝那里。现实的钟响敲打着心灵,每敲一次,每受一次拷问,心却向着美好,直至心灵憔悴,乏力,在枷锁中度日,用最初的那点向善之心,汲取着仅有的喘息,无望便是本真,用梦想对抗本真,为活着而自我牺牲,在这里,爱情就是一颗救命稻草,抓住了米嘉的心,这个卡拉马佐夫家族中的大儿子,牢狱之灾的无辜儿,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奴隶,躁狂的野性身躯,大起大落的生活,并不触底,自甘堕落,却隐藏不了他一颗向善之心,正直,对谁都不撒谎,心底里善良,知恩图报,他父亲就是老卡拉马佐夫,并不是神一样的人物为我们所祭拜,反倒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丑般的老头,没有信仰,没有任何道德,没有精神世界,一切只为寻欢作乐,把自己的儿子们弃于住在后屋的那个老实巴交的仆人那里,不管死活,仿佛不是亲骨肉一般,自然长大后的孩子们,并不爱他,恨他,唯钱如命,甚至独吞儿子的遗产,然而却疯狂地为一个女子宁愿不要钱,米嘉的情人,这个并不是如何高贵的女子,只是一个杨花般的女子,把愤世的情绪加诸到玩弄这对父子身上,然而却成为父子间的导火索,命运仿佛故意在安排这一出闹剧,又仿佛一切都是既定的,正因如此,道德又一次受到践踏,从属与无穷尽的欲望,这一次其实也是爱情在作祟,爱情是美好的,米嘉为了爱,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紧紧抓住她,放弃了高贵的未婚妻。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女子,表面上一个水性杨花,另一个高贵,实则相反,高傲,另一个则甘于耻辱,贬低自己。原来人人如此,抨击着现实的枷锁,想必有爱就有光明,只是希望。想必这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环境孕育着这一切。看着这一切。其中第二儿子伊万是最像他父亲,无神论者,自我主义者,一切皆可,漠视一切,然而不同的是他也有好的一面,学识渊博,自省,最后心灵交悴,与自我对话,拷问审视自己,厌恶镜中另一个自己,最终魔鬼消失了,想必心里的道德占据了脚跟,不至落向深渊,在炼狱中焚烧永恒之火,小儿子阿辽沙,则代表着光明使者,为世界带去光明,乖,向善,真诚,为人们所喜欢,打小就追求真理,曾经的世外修士,宗教在这里并不是控制人,不假,有时宗教带去了痛苦,血流,却同样它带来了光明,道德准则,假如没有宗教,这心灵寄托,试想这本已污浊的世界,会如何的逝去最后一道曙光,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然而,上帝并不是你心灵的最后一块救赎,唯有实现每个人都是上帝,自己的上帝,才真正的成了一个人,才离真理不远了,永远没有真理。真理便是无我。这些人物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当然还有很多人物的灵魂,拼凑出这么一出未完的篇章,人物也在继续下去,这也确实是未完的一篇,命运之神再次降临,夺取了作者这颗向善之心,命运之神仿佛在有意安排,倒下了,却成为了永恒,故事到这里并没有完结,未完的话语太多了,只是他永远倒下了,去了另一个世界,写下他继续未完的旅程。他笔下的人物栩栩如生,心灵刻画的如此深刻,他死死抓住灵魂,暴露在太阳底下,拷问着这一切,瞬时一切荡然无存,连最后一点体面也消失殆尽,以致梦魇重生,被自己所折磨纠缠,所抛弃,跑向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在另一个世界里重生。磨难不难。活着就是天堂,死了便是永恒。在梦中找回自己,诉说自己忘了自己原来做了一个梦,有时清晰,有时浑浊,我只把本真写下来,我怕在以后的日子里忘记那最初的本真

这不是一本简单读完就可以放下的书

本小说出场人物名字好复杂,有时还真对不上号;几乎每个人物都有点神经质,有点歇斯底里,说话都喜欢又快又急又大声,除了主角阿廖沙一个人稍微淡定点;每个人物的感情都很纠结,脑子几乎都是充斥情感纠葛而理性丧失得很彻底,总之人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或许是真实世界的常态);女人倾向于寻求别人的认同来肯定自己,几乎每个女人都有被害妄想症或者是歇斯底里的神经衰弱或者是SM变态倾向;男人也是有受虐倾向和精神分裂倾向,喜好胡思乱想自说呓语,总之,所有人物都喜欢胡思乱想折磨自己,作者加给人物太多的illusion,人性恶的普遍性被反复强调;小说情节其实很简单,人物对话极其琐碎,人物的思想也非常欠缺逻辑性,听他们说话难受得很;虚伪、做作、自私、自作聪明、势利……在几乎所有人物身上都体现得淋漓尽致,连主角也不例外;女人们都是私心重、控制欲强、脾气乖戾;文中充斥多篇长篇大论言语繁琐的宗教说教,其中不乏作者借人物角色之口表达的对基督教的种种困惑,不过,困惑就仅仅是困惑,并无多大真知灼见;作者按耐不住想要表达自己关于宗教、革命、启蒙思想等观点,甚至很突兀地在下半部分插入一个小孩郭立亚,用几十页篇幅借他之口说话,这里我看得很快;最后的审判一节精彩异常,不知当时的俄罗斯审判制度是否是小说中那样真实,控辩双方都可以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以极富煽动性的语言演讲,观众也没有审判的严肃性仿佛看一场好戏,不过这也许正是作者想要表现的,而审判结果,也猜到了。这篇小说作者的隐喻太多太多,人物表现太过丰富,当然,好人太少,也许阿廖沙一个,大多数都是好坏参半的普通人,有着无知、麻木、自以为是等多种局限性的一般人。除了语言方面太过神经质的啰嗦,有点让人反胃,人物内心的刻画和人物性格的描写都非常丰满,情节方面也是 平淡无奇的,但是读后给人留下诸多疑问,比如,那个狡诈的仆人嫁祸大少爷后为何不拿着钱远走高飞?后来他又为何自杀?伊万对兄弟的情感又是怎样的,有什么区别和变化,以至于他自己都备受折磨?两个关键的女老虎又是怎样的人?为何对待爱情有如此极端的态度?这不是一本简单读完就可以放下的书,里面人性的讨论,就是现在也极具现实意义。

在最后的审判中,只有眼泪会被称量

拉斯科尔尼科夫的形象直接衍生出伊万和斯乜尔加科夫,即无论在思想上还是行动上无法合理解释的杀人动机(包括自杀),这不仅因为人的某种暴虐本质还因为道德解释欺骗性(宗教大法官),在这个意义上,对拉的真正的惩罚是圣母般索尼娅的爱情,即基督教。伊万认为社会法律仅仅是剪去威胁社会的罪犯,回避了而没有正视罪的问题。而此后几本书的主题“上帝是否存在?”——陀氏是以神义论的方式提出的,若上帝不存在,那老卡拉马佐夫膨胀的欲望不仅没错而且应该如此,为此为那些无辜的人,伊万在神义论中走向无神论,渴望超道德意义上的新人重建人类健康社会(问题不是无解而是要颠覆并重构整个人类的存在)。而阿廖沙,一个天使,他流泪是为了整个生成着的宇宙万物的无辜而流泪,在《卡》开头陀氏就说,阿廖沙要么在修道院终身侍奉上帝,要么成为社会主义者在人间实现天堂。 “陀氏是最后一个试图挽救天国的人,但他只不过成功加深了对堕落的嗜好。他就这样给天国,以及给我们对天国的热望,以最终一击。”(齐奥朗)。可以说,此后世纪就是在伊万的影子笼罩下——伦理的无能,行动的无能,思想的无能,有的仅仅是灵魂的痉挛和不眠的枕头。

无限的美丽

村上把此书看上三四遍,不是没有道理,在某种意义上,这本书教会一个徘徊不定的灵魂如何寻找到心灵的归宿,让本是迷惘的思绪得以镇定下来。仅此,它就应该被我奉为圣典,我愿意做微不足道的圣徒,虔诚而热烈地吸收当中的营养,即使不得已成为他人的哈士奇,只要不违背初衷,它带给世界的思考总是无穷无尽,可以让我一生受用。通过卡拉马佐夫的一家,反馈出的是整个俄国社会当初的真实现状,无神与有神的交锋,无神的肆无忌惮,有神的虔诚昄依,无神的无所不可,有神的谨小慎微,他们的斗争在陀氏最初的设计中其实就已经分出胜负,这是个毫无悬念的战局。再在经历上百年,只是更为笃定的证实了陀氏的先见之明而已。人类当然可以相信无神,但是,不要因为无神就膨胀自我的狂妄,那些人造的神的诞生正是内心空虚的无神论者的另一个寄托,要明白,人造的神往往比那些寄存在幻想中的上帝更为可恶——历史已有明证。我喜欢阿辽沙,他并不完美,也有自己的不足,但正是这样的不足令他整个人显得活灵活现,真诚自然,不矫揉造作。至始自终以道德和良善为第一考量点的性格特征是神学院的神父给他的宝贵财富,他得以继承。自我意识下的私利,不可不有,但如何加以控制,就显得尤为关键,彼时的俄国社会,西欧思想东渐,造成了对上流社会固有传统的冲击。而白令海峡的另一端,美国的工业已经开始蓬勃发展,对比下的颓唐,让俄国社会人人感觉岌岌可危,大家都在寻找出路。文中特地塑造的阿辽沙,是陀氏精心塑造的人物,他的不可或缺正在于他具有中坚力量的意义,他得以令俄罗斯健康成长,而不至于出现意识混乱与社会动荡下的疯狂。俄国的确不缺少疯狂,比如老卡拉马佐夫的疯疯癫癫,以及伊万、米嘉等的怪异性格,都是这种疯狂的集中体现。他们有时安静默默无闻,有时却劲爆且有出格的轨迹。无疑,从读《罪与罚》开始,就喜欢上陀氏的人物刻画,清爽而自然,篇幅虽长,却不觉拖沓,情节转换微妙顺畅,读罢可以凉透心底,又令人无比痛快。以记事者的角度,感受他的谦虚谨慎,而又落落大方。不轻言他的美,因为不配,只感觉有不尽的未知想让自己去探险,在深邃的天然洞穴内,即使扶趴坐卧爬,也不感泄气,好似无限的希望等着自己。我应该继续启程,去探寻那深邃而悠远的美丽。

《卡拉马佐夫兄弟》

音乐有助于遐想和灵感,带着崇敬读完《卡拉马佐夫兄弟》,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崇敬其来有自:《维特根斯坦传》身处第一次世界大战奥匈帝国东线战场上的维特根斯坦在读《卡拉马佐夫兄弟》,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在这位天才哲学家由数学哲学到精神哲学的转变产生了深远影响;《文学回忆录》从文革中死生后的木心最为推重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马斯.哈代,为陀思妥耶夫斯基折服在于他深谙道德的重要而从未试图在作品中做道德说教,而是依靠作品中的人物不断挣扎不断诘问不断思考,这一点在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身上体现最为深刻;南非诺奖作家J.M.库切深受陀思妥耶夫斯基影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风格深刻影响了整个二十世纪的作家,举库切是因为他甚至写了晦涩的小说《彼得堡的大师》,主角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讲述了他返回彼得堡调查儿子巴维尔的死因,发现巴维尔与俄国著名的激进主义者涅恰耶夫过从甚密(涅恰耶夫也是小说的主要人物,现实中巴维尔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服完四年苦役在伊尔库茨克与一位寡妇成婚时的继子,两人关系很差);我喜欢的一位文风果断的专栏作家尹珊珊也最为推重陀思妥耶夫斯基、托尔斯泰和詹姆斯.乔伊斯,这令之前每天抬头就能望见书架上摆着的两本绿色封皮的《卡拉马佐夫兄弟》的我心潮起伏,既切又怯,八月完全属于我自己,于是决定除去背单词全心阅读它,最好的时间都要留给最好的作品,每个暑假都是我最宝贵的时间段。在一周的阅读过程中,我从未看过哪怕一页的其他书,为的是纯粹地只从《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汲取,然后让这七天的梦对进入记忆中的书页融汇锻造抽取,让我的清醒和梦境完全为其占据,这是我所做的准备。《卡拉马佐夫兄弟》整整九百多页,却每一页都精彩,我毫无夸大,不论是在描述情节,环境还是大论。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厉害有好几点,我尝试总结。第一,人的复杂能用语言表达出少的可怜,这复杂意思是人的思考和本性不全能为自己捕捉和理解和承认,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此方面算是做到作家所能做到的极致了,这在伊万谈及自己思想的《宗教大法官》一部分淋漓尽致,事实上书的每一个部分无不是这一类型的令人惊叹的自述。第二,我想稍有书写经验或者论述经验的人都会相信文字会走到尽头,即不管你论述什么想法,你总有描述完成和你认为完善了的时刻,或者说至少到了你的语言可以描述它的极限,在读陀思妥耶夫斯基文字的时刻,这种“这应该没什么新的提法和解释出现了吧”的想法我时常出现,然而令人惊叹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总能进行下去,不论是接着解释还是再就此论述,都会让我感到新的获得,第十二章《错案》正是这样让我高山仰止,因为《错案》一章的素材全部在前十一章中出现并且有的已经多次引用了,我曾在一种相似的情景中锻炼过,我试过自己与自己下象棋,我在一方的想法,另一方也完全领悟,因而每一招棋都是一次毫不留情的要置自己于死地,而下一招棋则是必须在此情况下后生,并再次置自己于死地,但我从未进行下去过,这正是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令我不可思议的地方。第三,是单就《宗教大法官》提的,这是伊万构思的一部剧作,梗概是耶稣在十五个世纪后重化为人身到西班牙塞维利亚走访,却被教会大法官立即捕捉,并告知他他不该再来打扰业已形成的宗教形式和宗教教义,理由大致是耶稣为其后世教徒开了太高的道德苦行标准,大法官说绝大多数人会因无法达成而背离基督,而他所做的就是用管教来降低标准。令我印象深刻的是耶稣对于真正的自由的坚持,这自由是不受面包和神迹影响的,如果教徒因耶稣将满地的石头点成面包而跟随他,他不要,如果教徒因对奇迹、秘密和权威的迷恋而跟随耶稣,他也不要,他所要求的教徒所有的自由是完全的自由,当年民众疯狂支持社会主义者并非真正向往自由,相反只是向往面包和权威(民众相信社会主义者获得政权之后可以得到面包并且“当家做主”,这便是他们所追求的自由,而实际上他们只是把主宰自己命运的权柄交给了另一群人,大法官诘问耶稣的一点根据正是普通人对于自由根本无法自己掌握好!)。中国人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应该会更易汲取智慧,因为十九世纪的俄国也正是十九世纪晚期和二十世纪早期的中国,用果戈里的说法,那时的俄国由三匹马拉着狂奔,这三匹马都是从西方匆忙学来,俄国奔进了列宁与斯大林的激进社会主义,伊万所说的“一条狗咬死另一条狗”不少制度角逐时都是适用的,最凶狠的制度取得狂奔时的胜利。第四,是就佐西马长老和阿辽沙所说,他们是陀思妥耶夫斯基静静请出的道德标准,同时又是最为虔信上帝的两人,佐西马长老是维特根斯坦唯一提到过的小说人物,作为小说的《卡拉马佐夫兄弟》对于非小说家产生影响多半是由于佐西马长老,但我坦诚,佐西马长老恰恰是我对其存在感到信心较弱的角色,这其实也多半说明我自己肯定不是那几万能跟随耶稣在荒原苦行的门徒之一。陀思妥耶夫斯基经历过刑场死生,经历过四年西伯利亚苦役,经历过无休止的癫痫,经历过与无数罪犯和变态共同生活,他原本应该是火气最大的人,为什么经历这些之后他反而笃信宗教和道德才能拯救俄国呢?我想说像别林斯基这样的火气是假火气,如果车尔尼雪夫斯基有火气才是真火气,没有受过痛苦折磨的制度抨击者在我看来都是轻佻者。一个人会不会仅仅为了使读者重新对道德和宗教产生信心而塑造佐西马长老和阿辽沙呢,而他自己却并不确定这样的人存在呢?也许我应该放下这个问题,也许陀思妥耶夫斯基只是借佐西马长老表达宗教正教思想,如果我纠缠于佐西马长老是否存在是不是又陷入了虚假的自由呢,是在迷恋权威还是奇迹。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甚至是因佐西马长老而让我确信的,那就是耶稣的出现,完全靠仁爱和智慧是可以让众人围在他身旁,皈依于他的,也就是,人类终究是愿意和能够皈依仁爱和智慧的,只要看看村民对佐西马长老的敬爱,只要看看伊万、德米特里、卡捷琳娜、格露莘卡、郭立亚、莉扎们那样在意阿辽沙的想法,那么愿意只向阿辽沙倾诉就让我十足感动。现实中只要稍微接近两者的,即便没有宗教,就足够得到朋友的信任了,没有佐西马长老和阿辽沙的《卡拉马佐夫兄弟》世界是不可想象的。总之,对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服膺在整本书中页页存在。除去佐西马长老和阿列克塞,我想谈谈我除他们最喜欢的两个人物,一个是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卡拉马佐夫,另一位是阿格拉菲娜.亚历山德罗夫娜.斯维特洛娃(格露莘卡)。伊万是最敢面对困惑苦苦思索的人,这困惑是高度很高的,《宗教大法官》即使单独被写出也是伟大的作品。为什么斯乜尔加科夫会对伊万形成这么大的困扰,仿佛斯乜尔加科夫就像活着的那个伊万的魔鬼一般,陀思妥耶夫斯基令人赞叹的是他写恶从不避讳,却最终令读者向往道德力量。斯乜尔加科夫死是因为伊万开始认可传统的道德价值,斯乜尔加科夫宣称他受伊万那句“没有上帝也就无所不可”影响很深,伊万是按照他的理性精神思考所得以上的观点,经过理性思考过的宗教精神在最后的律师菲久科维奇那儿也是认为可取的,这其中,伊万到底哪里错了或者疏忽了我到现在也不能确信,遗憾的是阿辽沙当时还不能就伊万的思想予以令人信服的回应,如果佐西马长老可以回答就好了,不过我相信在佐西马长老的遗言中是可以找到答案的。伊万最终并未如斯乜尔加科夫所言不敢作证,相反,他几乎是又一次强忍谵妄症带着钱去作证了,打破了魔鬼的语言,就是新生。我大胆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正是新生了的伊万.费尧多罗维奇,又也许可以说,阿辽沙.费尧多罗维奇是新生了的伊万.费尧多罗维奇,每一种思想,经过最严苛的自我拷问才能形成,然后便是一生不渝,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服役前后的转变不断反映在几乎每个人的前后蜕变中,《卡拉马佐夫兄弟》中明显可以看到经过精神转折的有阿辽沙(佐西马长老死后几日内)、佐西马长老(年轻时在军营打了服务兵耳光及决斗前后)、伊万(三次见斯乜尔加科夫)、德米特里(审判前后)、卡嘉(伊万作证后)、格露莘卡(第二次莫克罗耶之夜)、郭立亚(伊柳沙病死前后及与阿辽沙交谈后)。我其实很想了解车尔尼雪夫斯基在服苦役之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遗憾的是,车尔尼雪夫斯基死在西伯利亚,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唯一一块有过四年服苦役经历活着活到彼得堡再次从事写作的瑰宝。斯大林后时代,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唯一一位未被作为国宝宣传的俄国最伟大作家。格露莘卡令我想起部分的诺拉.朗厄,那便是对爱情的歇斯底里,并且是真的为了爱情,而不做任何冠冕堂皇的姿态。正是如此,诺拉.朗厄即使伤透了博尔赫斯,我依然喜欢这位女性,因为她同样曾不知多少年的忍受了吉龙铎的伤透。那次在莫克罗耶格露莘卡才发现自己爱米嘉几小时后米嘉被捕很让我怅然,难道是五年的轮回,好在最后米嘉和格露莘卡大概会逃到美国去的,祝福他们。莉扎也是我同样怜爱的,我盼望阿辽沙和她会成婚,我相信她的故事才刚开始,在未来作为主人公阿辽沙妻子的故事中,她必然会有更多更多的施展,虽然对还小的莉扎微微担心,在故事的延伸中,阿辽沙应该快去看看莉扎。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这本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只是他要写得一部小说的上半部分,而下半部分的主人公是阿辽沙,这上半部分是因为不得不有的背景交代而出现的。可是,《卡拉马佐夫兄弟》已经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后的作品,我们再也见不到后面的故事,在《尾声》中我们知道阿辽沙将要离开故乡,而米嘉和格露莘卡将要逃亡到美国,卡嘉将会一直照顾伊万直到他康复,故事没能继续真的让我怅然若失。有的时候,虽然说留下了想象的空间,可是人啊,总希望知道结局,这大概就是人为什么不配得到真正自由的缘故吧,即使给了人完全的自由,他也会找一位陀思妥耶夫斯基,恳求他带他走到故事结尾,他愿意把自由交给作家,我肯定就会这么做,好在,这也仅止于想往了。十九世纪的俄国文豪辈出,中国在类似的时代则火光微弱得多,清末民初,有接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中国作家出现吗,似乎没有,不过,我们总算还有一位曹雪芹先生。《卡拉马佐夫兄弟》,我的圣作。如果你读完了,我们聊聊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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