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书评

镜花水月

这是蔡澜杂文系列中很小的一部份，开头就是金庸作的序，金庸说，除妻子外，蔡澜兄是他一生中结伴同游，行过最长旅途的人。你知道，要寻找一个好的旅伴有多难吗？很多情感类小贴士会提醒我们：要看一个人的品行，和他旅行吧。不分男女。金庸就非常得意，他说：蔡老澜不抱怨食物不可口，不抱怨汽车太颠簸，不抱怨女导游太不美貌，还会教他许多绝招，始终开怀大笑。高手过招，永远是虚虚实实一通乱打，然后哈哈大笑，绝尘离去。所以，蔡澜无论写什么，永远有一幅大笑的情怀。记得早前看过他写的一小段关于电影的文字，他有点皱眉的写到：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拿电影当作一辈子的事业，太沉重。我非常同意他的观点，一辈子是什么呢？是生命的全部，拿生命的全部来做一件事情，未免可惜。看杂文最大好处是，不用想，写什么看什么。蔡澜的，倪匡的，村上的，都好看。主要是有内容，就算是感悟的东西，也有禅意。女性作者的随笔，几乎离不开情字，但世间光有情怎么行，还需好多趣味。比如蔡澜说，他一定会保持三样东西：抽烟。喝酒。不运动。光光是不运动，就把我吓个半死，肚腩肉怎么办？大象腿可以爱吗？但他老人家不管，他只爱美女，唠唠叨叨的一律归为八婆，还讨厌留指甲的男生，这本书简直就是他写着玩的嘛，我看到一半，觉得很逗。可是，他立刻就开始深情，有一篇名字叫做《做过的事》，关于一部电影，一个70多岁的乡下老头决意穿州越岭去看他的弟弟，老头双脚不灵，眼睛有毛病，跌在地上不能动弹，但仍然坐着电动割草机出发。路途中许多事物，你当然可以想象，一直到达终点，老头见到了弟弟，两人年轻时因口角而分开，见面时，大家一语不发。弟弟的眼光移动到割草机上。情绪在这里，已经不能控制了。蔡澜说，映像最深的对白，是老头被人不礼貌的问：人老了，最坏的是什么事。老头回答：是想起年轻时做过的事。年轻时的事情，像镜花水月一般，看的见，摸不着。映衬着他的满头白发，和时常在微博中骂粉丝的冲劲，显得那么真实，可爱。而他，也有寂寞的时候。做才子，怎么会寂寞呢。彼时，香江三张名嘴正红，和黄霑、倪匡主持今夜不设防，据说什么都能聊。这类节目形式在现在看来没有太大引力，但当时个个腕儿大的可以，张国荣，林青霞，讲真话吗？当然！所以，讲真话大约是他的一个特点。他说，花百多块钱买牡丹，插在花瓶中，早开的花瓣落满地板，不规则地像抽象画，是为另一番美态，晚开的花瓣像丝绒，美不胜收。催着读者，一定要进花店帮衬，不然花店不进货，他要寂寞的。不超过800字，说花的美丽，说路边摊卖疳积散的老先生，说倪匡的八卦，与吃有关，与生活有关。就好像一个很老的朋友，和你聊一些没见过的场景，说他的人生中，这些物件像个老伴，不容易抛弃。那么，祝所有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老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