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渡之舟》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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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7-5
ISBN:9787301120965
作者:戴锦华
页数:383页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9页

从某种意义上说,女性写作自身已然构成了对传统禁令的僭越。
“这里从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无论是《红楼梦》里薛宝钗说:“一个女孩儿家,只管拿着诗作正经事讲起来,叫有学问的人听了,反笑话说不守本分的”,或是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房间》里提到的“莎士比亚的妹妹”的隐喻,注意到这一问题者不在少数。然而一旦她们能够开始写作,又遇到了某些严苛的指责,例如囿于女性视角、过分狭隘等等(有趣的是,这种指责往往来自于同性)。当然我们相信对于人性的洞察无所谓性别之分,然而叙述视角是无从摆脱的,所以我倒不认为“什么时候人们不再强调女性写作便是女性主义的胜利”这种观点有何可取之处。文学应当写什么、追求什么这一问题暂且不提,倘若我们认为应当追求永恒的、超脱的东西,鼓励女性跳出客厅厨房的藩篱,也绝不应该强迫她们刻意淡化自身的视角。如果我们本来就具有表达的自由,那么缺乏什么就去挖掘什么,不必特意强调女性;如果我们没有这种自由,冠以女性等等名号,也是无用。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3页

因此,发生在1949年以降的妇女地位的天翻地覆的变化,在相当程度上,是为外力所推动并完成的。换言之,这是赐予中国妇女的一次天大的机遇与幸运。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44页 - 关于爱的话语

正是在这一时期,形成了某种贯串80年代的文化/政治“修辞”方式:“非/反道德”(与性爱相关)的书写被赋予了社会批判的含义,因之具有了一种“民间”反抗与拒绝历史暴力的正义性;道德主义被赋予了与政治保守主义等值或象征着后者的特定意义。然而,也正是在这里,一个重建中的性别秩序渐次显现出其差异性的双重标准。如果说,在针对婚姻的反/非道德书写的同时保持着一种经修订的道德立场,是新时期初年精英知识分子群体共同采取的文化策略,那么,它很快成为一种女作家的特殊策略。藉此,女性的书写者,在其性别书写中剔除了性爱、身体、欲望,使爱情成为一种理想主义的乌托邦所在,成为一份纯净的精神盟约;自律的道德操守成为精神、人格操守的显现。但进而,匿名的双重标准渐次显现为男性知识分子对个性解放、个人自我空间及其行为自由的追求,至少在性爱的意义上,不再涵盖女性于其中,不再与女性分享。相反,女作家关于性别的场景,尤其是关于性爱的书写,开始受到远不仅是“卫道士”或保守主义者的狙击和非议。因此,对那一反/非道德的道德立场的固守,成为女作家们独有的姿态。毫无疑问,我们可以将其视为一种“安全”策略,一种反叛者自认为必须作出的推让与自保;如果参照着法国女星主义者的著名口号:“身体的就是政治的”,女性书写的重要特征,便是书写“我——我的身体——我的自我——我的怪物”,那么,我们无疑可以认定新时期初年女作家创作的文化妥协性质。但在笔者看来,除却作为一种规避,一种不得已而为之的策略,它见或成为别一层面上的突围,成为一种特定的平等意识的表达:一如彼时名传遐迩的舒婷的《致橡树》:“我爱你——/绝不做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放逐了性爱、身体,便剔除了性爱关系中源远流长的权力关系模式,剔除了其中菲勒斯的象征意义,从而在精神伴侣的想象中确认一份平等的心灵伙伴关系;但毫无疑问,放逐了身体与欲望的书写,无疑同时放逐了女性主体的性别身份,在相当程度上削弱了女性主体自我表达的书写空间。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219页 - 第八章 王安忆(二) 话语迷宫内外

对于王安忆来说。这是一次真正的超越与降落,从此,王安忆开始治愈,至少是开始正视她对理想主义无尽的饥渴,以及因理想主义匮乏而产生的深刻的焦虑与自卑;开始以更为清醒而机敏的现实目光解释现实的秘密与性别的秘密;她饱含温馨与梦想的乐观主义开始为某种隐含着幽默的悲观所取代。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0页

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中国女性文化的困境之一,联系着个人与个人主义话语的尴尬与匮乏。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5页

“男女都一样”的话语及其社会实践在颠覆性别歧视的社会体制与文化传统的同时,完成了对女性作为一个独立的性别群体的否认。“男女都一样”的表述,强有力地推动并庇护着男女平等的实现,但它同时意味着对男性、女性间深刻的文化的对立与间或存在的、同时被千年男性历史所强化、写就的性别文化差异的抹煞与遮蔽。
于是,这一空前的妇女解放运动,在完成了对女性的精神性别的解放和肉体奴役消除的同时,将“女性”变成一种子虚乌有。女性在挣脱了历史枷锁的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精神性别。女性、女性的话语与女性自我陈述与探究,由于主流意识形态话语中性别差异的消失,而成为非必要的和不可能的。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8页

于是,在所谓"君臣,父子、夫妻"的权力格局中,同一构型的等级排列,固然将女性置于最底层,但男性同样可能在臣、子的地位上,被置于"阴"/女性的文化位置之上。前现代的中国文人以"香草美人"自比的传统间或肇始于斯。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6页

在她们真实地参与历史的同时,女性的主体身份消失在一个非性别化的(确切地说,是男性的)假面背后。新的法律和体制,确乎使中国妇女在相当程度上免遭“秦香莲”的悲剧,但却以另一种方式加剧了“花木兰”式的女性生存困境。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6页 - 秦香莲与花木兰

从某种意义上说,当代中国妇女在她们获准分享社会与话语权力的同时,失去了她们的性别身份与话语的性别身份;在她们真实地参与历史的同时,女性的主体身份消失在一个非性别化的(确切地说,是男性的)假面背后。新的法律和体制,确乎使中国妇女在相当程度上免遭“秦香莲”的悲剧,但却以另一种方式加剧了“花木兰”式的女性生存困境。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4页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现当代中国的思想、文化史上,关于女性和妇女解放的话语或多或少是两幅女性镜像间的徘徊:作为秦香莲-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旧女子与弱者,和花木兰-僭越男权社会的女性规范,和男性一样投身大时代,共赴国难,报效国家的女英雄。••••••而新中国权威的历史断代法无疑强化了为这两幅女性镜像所界定的女性规范。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379页 - 后记

曾在很多地方说起过,女性主义至于我,与其说是一种理论,不如说更多的是生命经验的一部分。女性主义的理论与世界各国女作家的书写,适中是伴随着我个人生命、危急时刻的依托与支撑——尽管作为一个“理论人”,女性主义远非我精神资源与知识谱系的全部。所以,当我尝试再一次的知识更新、再一次自我反省的过程中,我一边从同样支持着我学术生涯的后结构主义中寻找新的资源,尝试从伯明翰学派和文化研究的途径,再度思考、进入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一边继在和老友孟悦合作的《浮出历史地表》之后,重回女作家研究,以期在我自己深感亲切之地,获得休养生息,并尝试自我更新。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6页

一如“花木兰式境遇”是新女性或难逃脱的文化困境,女性写作也仍可能成就某种“花木兰”式写作,某种以男性自居或化装为男人的写作。这里所说的当然不是女性所表达出的对社会、历史、人生的关注,不是女性对传统男性的特权领域的踏入,而是女性写作中间或可能出现的男性(准男性)视点,及以某种超越姿态完成的对性别偏见的重述。因此,“女性文学”又可能成为除却写作者的性别身份的一致外别无意义的称谓。
笔者更倾向于以“女性写作”这一相对明晰的提法,取代歧义丛生的“女性文学”的概念。它标识着对女性创作的作品及女性写作行为的特殊关注,旨在发现未死方生中的女性文化的浮现与困境,发现女作家作品中时隐时现的女性观点与立场的流露,寻找女性写作者在男权文化及其文本中间或显露或刻蚀出的女性印痕,发掘女性体验在有意无意间撕裂男权文化的花衣美服的时刻或瞬间。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3页

发生在1949年以降的妇女地位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为外力所推动并完成的。换言之,这是赐予中国妇女一次天大的机遇与幸运。社会主义实践与50年代中国的工业革命的需求,造就了这一“姐姐妹妹站起来”的伟大时刻。中国妇女以空前的规模和深度加入了当代中国的历史进程。诸多的历史文献与统计图表可以印证这一基本事实。
然后一旦解放妇女劳动力、改善妇女的政治经济地位,以法律的形式确认并保护这一变革的任务完成,在当代中国的主流话语系统中,妇女的解放便成为以完成时态写就的篇章。<原文开始></原文结束>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9页

在现代中国文化史上,女性的/妇女解放的主题是一个不断为大时代凸现、又为大时代遮蔽的社会文化命题。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6页

当代中国妇女在她们获准分享社会与话语权力的同时,失去了她们的性别身份与其话语的性别身份;在她们真实地参与历史的同时,女性的主体身份消失在一个非性别化的(确切地说,是男性的)假面背后。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页 - 绪论

2,悄然失落的绣花针:五四之后艰难浮出历史地表的女性,却……失落了其确认、表达或质疑自己性别的权力与可能。作为解放的妇女加入历史进程,却作为性别的群体再度失落于历史的视域之外。
外力所推动的女性解放-女性意识的匮乏混乱-女性文化革命的缺失
*女性(不是社会角色或功能性定义),在反叛的瞬间显影,而后便是再度的无言/湮没。(3)
新中国的建立,政治经济地位的确立,法律形式的确认,妇女解放成为写就篇章-女性叙事的黑白分置-象喻,并非女性的特殊命运,而是共同命运-遮蔽了新中国妇女的问题,女性文化传统的隔绝
男人式的女人(因为这话说得太多我就有点警惕。样板戏作为分析对象?线条,同质)-对女性作为独立性别群体的否认-推动与庇护,抹煞与遮蔽
新女性、解放的妇女失落在一个乌有的历史缝隙与瞬间之中。(5)
女性文化革命被无限地延宕了。
第一道瞬间:五四。父权与夫权之间的罅隙。一个悬浮于历史的舞台。[就这一瞬,展现出某种决绝]
第二道瞬间:建国。女奴到女战士。[性别化的视点成为一种歧视,下流的邪恶的欲望。
真实参与历史的背后,女性的主体身份消失在一个非性别化的(戴爷认为即是男性的,但我觉得这里应该还是有商榷?均质的,与男性还是有区别。男性需要建立对立的女性主体确立自身,强者需要弱者的存在,但事实上新中国本身的努力是一个均质化的,彻底的公正与平等的理想目标。这个努力方向是不同的。)
这个僭越性别秩序的故事,在中国文化秩序的意义上,获得特许和恩准。花木兰故事的合理性。女性服从于家国。女性解放服从于民族解放。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女性是力量的一部分。女性是一半的人口。
“女人以英雄的身份出演于历史的唯一可能,仍是父权、男权衰亡、崩塌之际。”(8)
少年中国之子与五四之女构成的联盟,随着女性文化在大时代缝隙的悄然成熟,必然破裂。
启蒙与救亡,这个叙事对女性的遮蔽:启蒙(旧女性的尸体,女性的牺牲被勾勒为一个象喻。assert nothing,女性经验的断裂)救亡(女性整合于民族国家的认同);
————————
孤独的个人,怯者/丑角
女性叙述与个人话语合谋的策略(10)-却无法成为获得指认
女性:话语的迷宫。
茫然的女性与孱弱的个人。
他们的病弱、自恋与绝望,不仅是文化上的匮乏、暧昧与迷惘感的外化,也是一份无力的反抗与固守。
11页:一如不堪一击的个人,女人-新女性在完成了一个反叛的姿态的同时,成为社会文化的放逐者,而非自我放逐者。女性写作更多地被读解为一种社会文化的症候,用以指称弱者、畸零人与迷失客。同时,必然地用以指称民族或阶级的命运。女人和个人,似乎是一个寓言,一处低矮的天空。
——————
出现了对我前面观点的反驳:十七年看似是无性别的,实际上是男性话语。男性叙事人、男性英雄,领路人。
并且,女性作为注定被弃置、被改写的“品质”与特征,开始成为某种必须而有效的“神话”符码。
*革命的前史
*革命的场景
对爱情和婚姻的寻求-对女性的超越和弃置
文化的压抑行为,不仅是建构手段,而且将被逐者构造为文化重要的内在元素。
女性成为空位。
女奴-女人-女战士:
*女性,隐匿的特征
*母爱,革命经典叙事的肌理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2页

中国仍是妇女解放程度最高、女性享有最多的权力与自由的国度之一。
一个在“五四”文化革命之后艰难地浮出历史地表的性别,却在她们终于和男人共同拥有了辽阔的天空和伸延的地平线之后,失落了其确认、表达或质疑自己性别的权力和可能。当她们作为解放的妇女而加入历史进程的同时,其作为一个性别的群体却再度悄然地失落于历史的视域之外。
于是,一个颇为怪诞的事实是,当代中国妇女尽管在政治、法律、经济上享有相当多的权利,但与之相适应的女性意识及女性性别群体意识却处在匮乏、混乱、至少是迷惘当中。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页

以1949年新中国的建立为标志,中国妇女获得了一次空前的历史机遇。毋庸置疑,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的确立,作为一代人的艰难选择、作为半个世纪的血与剑的记录,给中国妇女带来了难于估量的变化和影响。
中国共产党推行了一系列解放妇女的社会变革措施:废除包办、买卖婚姻,取缔、关闭妓院、改造妓女,鼓励、组织妇女走出家庭,参与社会事务及就业,废除形形色色的性别歧视与性别禁令,有计划地组织、大规模地宣传妇女进入任何领域、涉足任何职业——尤其是那些成为传统男性特权及特许的领域。政府制定、颁布一系列的法律,以确保实现社会现实意义上的男女平等。当然中国妇女享有与男人平等的公民权、选举权,全面实行男女同工同酬,妇女享有缔结或解除婚约、生育和抚养孩子、堕胎的权力,及相对于男人的优先权。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3页

一个以民族国家之名出现的父权形象取代了零散化而又无所不在的男权,再度成了女性至高无上的权威。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2页

而意味着她们应无保留地将这自由之心、自由之身贡献给她们的拯救者、解放者——共产党人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事业。她们唯一的、必然的道路是有奴隶而为人(女人)、而为战士。她们将不是作为女人,而是作为战士与男人享有平等的、无差别的地位。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4页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现当代中国的思想、文化史上,关于女性和妇女解放的话语或多或少是两幅女性镜像间的徘徊:作为秦香莲——被侮辱与被损害的旧女子和弱者,和花木兰——僭越男权社会的女性规范,和男人一样投身大时代,共赴国难,报效国家的女英雄。除了娜拉的形象及其反叛封建家庭而“出走”的瞬间,女性除了作为旧女人——秦香莲遭到伤害与“掩埋”,便是作为花木兰式的新女性,以男人的形象与方式投身社会生活。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10页

几代中国知识分子••••••决定了是"科学与民主"-对强大的民族国家的憧憬和构想,而不是所谓"自由、平等、博爱"的旗帜,成了中国启蒙文化与人文精神的精髓。因此,在现代文化史上,孤独的个人始终未曾成为任何意义上的文化英雄。

《涉渡之舟》的笔记-第99页

论文居然能写得这么有文采,用字之精准,比喻之精当,立论之深刻,实在是大师!书很厚,看了快一周了也没看完,特别喜欢写宗璞那章,主要是因为我个人很喜欢宗璞,相对书中专门分章写到的张洁、戴厚英、张抗抗等人,她的书我看得比较多。书中说得好,一个女性成长的心路,始终必须面对着文化的洪荒,始终处于形影相吊的无名之境。尽管她可以在行为方式上“化装”为男人,但对于男性|主流社会的理想镜像的追随,却会深刻地加剧女性主体的成长困境。本书对新时期主要的女性作家进行分章论述,深刻分析了女性写作的突破与困境,也如书后的评论所说,戴锦华走出了学院,把视野投向了广阔的社会中间。所以她对女性生存现状的定位才那么直击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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