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语文读本.第4册》书评

文学的阅读的开始

二零零三年，有“非典”的春暮和初夏，藉着听课的机缘，我开始读这套书。外面的纷乱于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教室里静静地聆听，在宿舍里安稳地反复读一些篇章，不仅有些段落可以成诵，而且确实进入心中，有撕扯之感。今天想来，因为心境不够澄净和资质愚钝之故，我不能说这书沉浸入我的生命了。而这是我所希望的。书的篇目是我们的两位师长选定的，一册到四册的主题是从爱开始，经寂寞、悲哀，终至死亡。是阅读的历程，也是人生的历程。是从第三册、第四册开始读的，最抓住我却也是这后两册，因彼时我处在一个转折点上，而阅读本就是书与脑、心的契合，于是，我便被吸入了金蔷薇、里尔克、五月的鲜花的世界中。帕乌斯托夫斯基在“金蔷薇”里写蒲宁、写安徒生，也写小姑娘、写清洁工，亦是写他自己。刘小枫那一代人的灵魂从这本书再生，学习那怕与爱的生活本身。那么我们呢？我愿意相信，我们的灵魂也会与之靠近终至共鸣。在并不一片光明的世界中，每一个善良的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温情让我们呼吸到了爱。安徒生给了三个农家姑娘幸福的预言，我们能感同身受她们，她们的幸福是触手可及的，安徒生却离开了维罗纳，为了爱的宁静与永恒宁肯守护想象中的的爱，他说，“我的朋友，您要善于驾驭想象，使之用于人们的幸福，切不要用于悲哀。”这是“夜行的驿车”上回荡的声音。里尔克给一位青年诗人回信，不是告诉他你的诗作如何如何，不是以未来躲避现在的问题，而是直视青年生活中的寂寞、悲哀、爱、工作与学习。在其中有一种承担的大勇气，一种认真严肃的生活态度。如果不愿堕入地狱，便这般生活吧。里尔克的寂寞是广大的，是走入内心对自己的扣问，也是与广阔的世界联系着的寂寞，绝非自伤自怜。爱与生活都是艰难的，也许我们还不能，但我们向它们行进着。“爱是两个寂寞相爱护、相区分、相敬重。”第三册中，张爱玲在日常生活的碎片中体会着“趣”，写下了“公寓生活记趣”，水龙头、电车似乎与开电梯的人及张爱玲一样，不仅有生命而且有活力。哪怕是惯走的路，张氏也可当是第一次认路似的来“道路以目”，便是行万里路了。这双眼睛，但愿在喧嚣与骚动中我们还能拥有。轻盈、美好充盈着前两册，是“爱，是暖，是希望，是人间的四月天。”以一颗童心来的读是幸福的，如在爱中成长，连根都是温暖而坚韧的。没有剥开心的成人，需要慢慢地看，一点一点地回去。我，亦需要这种学习。两位师长在每单元的前头都写了或长或短的“阅读提示”，这些文字，有人说过于艰深有人以之浅。我想，当是深者得深浅者得浅。但我绝对没有浅不如深的意思。“浅”未必能覆盖“深”。这也是师长与此书教给我的，而与全部化入我自身尚有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