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舍之死》书评

移植的记忆

就像谎话说多了一样，说着说着，别人信了，自己也信了。'他'说是他打捞老舍的尸体，'她'说她才是女八中的那个她...还有他们她们...口述的历史就是如此，嫁接了移植了淡漠了忘却了。这个世上没有神，也没有接近神的人。被共产党捧到天上的鲁迅，解放后毛泽东也说如若他这样，在新中国也要进牢房；郭沫若才情甚高，在现代只不过有余秋雨做垫背。玩不了政治，作不起历史。对不起，后来人。

也说知识分子的妻子 by 吴营洲

也说知识分子的妻子　　五谷先生在其《知识分子的妻子》（载《杂文月刊·选刊版》2005年1月）一文中，讴歌了任敏（贾植芳先生的妻子）、殷蓉仙（冀汸先生的妻子）等女性的高尚情操，并称“像任敏、殷蓉仙这样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妻子，在中华大地上成千上万不计其数，她们既平凡又伟大，默默无闻地支撑着丈夫、支撑着家庭、支撑着社会”。　　平心而论，这样的评述有失偏颇。我们知道，在现实生活当中，像任敏、殷蓉仙这样的知识分子的妻子，的确“成千上万不计其数”，然而，在特定的环境中，表现得不那么“高尚”的知识分子的妻子，恐也不在少数，只是我们不便指责她们。譬如说：　　顾准的妻子，是个数十年忠心耿耿的中共党员，就因为受到了顾准的株连，转眼间便成为财政部的重点批斗对象，不仅被斗得死去活来，还被开除了党籍。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态度，她和顾准离婚也罢，她和顾准划清界限也罢，均是可以理解的。在那个人人自危的年代，纵然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子女们考虑考虑呀！　　聂绀弩的妻子，是个南征北战的老革命，可她在聂绀弩被关进山西监狱期间，竟然投进了他人的怀抱，以至于若干年后，聂绀弩谈及此事时依旧说：我的右派帽子、反革命分子的帽子都被摘掉了，但还有一顶帽子永远也无法摘掉。我们知道，聂绀弩一向豁达幽默，据说他在临终前，还模仿《儒林外史》中的严监生，伸出了两个手指头，问身边的亲友：“你们说中国最可恶的东西是什么？”最后人们依稀听到了两个字：“祖制！”如此通透的一个人，竟一直对自己的妻子耿耿于怀。他说：“她要是美人，闭月羞花，也行。英雄爱美人嘛！她要是少女，青春二八，也行，春心难抑嘛！可她什么都不是，是又老又丑。”话虽如此，可聂绀弩也不想想，他当时判的是“无期”呀！面对着一个“生还无望”的丈夫，面对着自己未来的漫漫岁月，即便不想“守活寡”，似乎也其情可宥。　　路遥的妻子，是个下乡知青，她与路遥谈恋爱时，路遥只是个高家林式的临时工，路遥成为专业作家后，他们也一直生活在一起；看得出，他们夫妻间的感情基础感情生活都不错。然而路遥在写作《平凡的世界》期间，终日栖居在一家煤矿的招待所里，长达三年。路遥自然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他的《平凡的世界》也自然是不朽的。我不止一次地听人讲：倘若自己能写出《平凡的世界》来，宁可早死！可是，世人为路遥的妻子着想过吗？若路遥是个单身，为了他心中的梦想去过一种苦行僧生活自然是任谁都干涉不得，可他毕竟是个为人夫为人父的一家之主呀！作为路遥的妻子，倘若能为路遥牺牲一切，那当然好；倘若做不到，恐也不能算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任何一位已婚妇女都当有的正当诉求！作为路遥的妻子，她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家那样过柴米油盐的日子，这有错吗？她因此而和路遥离婚，身为局外人，恐是不便说三道四的！　　老舍的妻子，是位著名画家，在“文 革”期间，因受老舍的牵连，总是抬不起头来。在当时的那个氛围，身为妻子，纵然对老舍产生些不满情绪，恐怕也属正常。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知道，老舍先生的凄然离世，自然是因为他受到了诸多不堪忍受的凌辱，甚至有人诬陷他是文化特务。但是，老舍先生被“批斗”后，并不是直接去的太平湖，而是深夜回到家中的。回到家后，不仅连口饭都没有，甚至连口热水都没有。那种幻灭感，可能痛彻心肺。老舍的公子极不愿意回忆当时的情形，他曾含含糊糊地对人说：当时的那个气氛，不好。当然，家人的冷漠虽然可能是那根将骆驼最终压死的稻草，但我们决不能把老舍的辞世归结于此。　　在我看来，知识分子的妻子也是人，她们未必都具备超人的“高尚情操”；而普通百姓的妻子，虽然青史无名，但也未必都不具备“高尚情操”，因此，单单拿个“知识分子的妻子”来说事儿，恐怕说不出什么道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