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所来径》书评

回顾是对生命和这世间一切美好的尊重

歌德在《少年维特之烦恼》中写过，我最喜爱的作家应该是这样的：在他的作品中重新找到我的世界，他作品中描写的事情就像发生在我周围一般，不仅亲切有趣，更像是自己家里的生活。席慕容便是我最爱的女作家之一，我几乎爱着她写下的每一个字，因为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我心中的声音，在她的诗歌和散文中我看到了自己的思想，看到了我所向往的人生和对生活的态度。无疑她的一生是幸福的，虽然有过颠沛流离，但是家庭幸福，婚姻美满，儿女乖顺，自己对于画画和写作也算小有成就，但是她的文字中却总是有着一种掺杂在幸福与喜悦中的忧伤。常常是午夜钟声过后，丈夫看见妻子桌前落泪，便在心里疼惜的叫喊：“老天！这个人又在写诗了！”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她在散文中一直不停的说着一句话：我实在爱极了这个世界。该有多么柔软、多么谦卑、多么热情的心才能始终保持着“热泪盈眶”，她说这个世界对她太仁慈了，朋友们对她太偏袒与纵容，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却在做着一件奢侈的事，家人、朋友都或多或少的为她牺牲了一些自己珍贵的东西，她才能在做好女性这个角色的同时，也给自己另外走出一条路来！幸福并不一定是你拥有多少，而是你的心能够感知到多少。幸福是一种相互感应，你对这个世界有着多少感激，便会体会到多大的幸福。席慕容是一个站在明亮光环下的人，我们所能看到的都是她的辉煌和成功，她的画那么美，她的诗那么动情，她的生活那么和谐美满，她的一生都让人羡慕不已，然而人类的感知能力是这样的不平衡，往往最容易看到别人的快乐和幸福，却不能体会他人的忧伤、彷徨和畏惧。她说，在这世间，没有一件事情是轻松或者潇洒可以换来的。她的幸福背后又有着多少辛酸呢？她那些颠沛流离的乡愁，异国他乡的孤独无助，幼年在众多姐妹之间的自卑和对爱的渴望，画画时的力不从心，人生路上的不断寻找和迷失，对生命逝去的惋惜和怅然。对她而言，这世间的一切都可伤人，改变可以伤人，不变也可以伤人，所有的一切都要怪那颗固执的怎样也不肯忘记的心。然而，这看似忧伤的一切，对她来说或许也全部是一种幸福，她忧伤着，但也享受着。因为，世间的一切都早有安排，时机到了自然能够领会。“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多希望/你能看见现在的我/风霜还不曾来侵蚀/秋雨也未滴落/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这是我最喜爱的一首席慕容的诗，《莲的心事》中的句子，她极爱荷，荷是她对一个古远的时代和古远的爱情的乡愁，是一个似成相识、一见倾心的友人。荷也给她以启示：所有的洁净和美丽的事物，都是值得珍惜的。可是，为了要得到那样的洁净和美丽，只有一条不能害怕也不能躲避的长路可走。只有走过这条路，才能得到真正的洁净与美丽。“每一种树木尽管面貌不同，伸向苍天的热烈的生命力却应该是一样的罢！”我也是一个极其怀旧的人，朋友常说，怀念这种情绪最要不得，因为它会牵绊住你！可我却觉得，人的一生本来就如此虚无，大千宇宙中我们这么渺小，生命消逝的快到还来不及欣赏就青丝变白发，那么如果再不怀念，只顾往前赶路，我们的生命最后会留下什么呢？我们都是一个独立且孤独的生命，所以才要有一颗柔软的心，爱着这世间的万物，假如没有对旧日故事的追忆，没有对亲爱的人的怀念，没有对这无边大地的恋恋不舍，我们的存在是不是就更显得没有意义？回顾，不是止步不前，回顾是爱，是不忘，是对生命和这世间一切美好的尊重，是对所来径的纪念。

记忆是一条绵长幽深的小径

席慕容是属于两代人的记忆，她的诗歌优美而朗朗上口，特别是《青春》与《一棵开花的树》被广泛引用，让人久久回味。作为一位高产的艺术家，她的画作与散文同样令人印象深刻，这本散文集《回顾所来径》是席慕蓉经典散文集《成长的痕迹》和《写给幸福》的精选与重编，收录了其六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末的经典作品。书名“回顾所来径”，语出李白的《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中“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充满一派静谧的和谐与安稳。全书共分五辑，分别为《来时路》、《窗内》、《初夏》、《寒夜》与《窗内》，所写皆是极为细腻的生活点滴，淡而有味，平凡却不庸常。席慕容的文字风格，与她的好友、同时代的台湾女作家张晓风颇有异曲同工，她们都是下笔温润而轻盈的女作家，有一种淡淡的雅致。经过时光的沉淀，所写人生不见沉重却深沉。而相比张晓风的引经据典，充满古诗词之风韵，席慕容的语言更具形象感，如诗如画，这与她的绘画经历不无相关。席慕容的文字细密温润，似乎特别适合描摹生活中的回忆点滴。正如她自己所言：“我喜欢回顾，是因为我不喜欢忘记。我总认为，在世间，有些人、有些事、有些时刻似乎都有一种特定的安排，在当时也许不觉得，但是在以后回想起来，却都有一种深意。我有过许多美丽的时刻，实在舍不得将它们忘记。”而这些回忆，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一些生活中极为平常的细节与场景，比如一双外婆洗过的拖鞋，或是门前大树上一根压弯了的枝丫，皆成为了一份难以割舍的回忆；而当家中的那扇小红门缓缓关上，竟成了泪流满面的永诀。有时，一个细小的事物，也许也能唤起更丰富宽广的回忆，在席慕容的眼中，一朵蓝色的鸢尾草，代表了一整个金刚坡。她甚至觉得，细小之处蕴含了更多的人生之真理，譬如感情，特别是爱情，在她看来，婚姻便是“两个人一起保有着所有的记忆，起分享着或者是很重大的沧桑变化，或者，是很小的细微末节，例如一朵小小的花。”在文字中，席慕容没有很大的野心，更多的是一种对于自我内心的书写。在一次访谈中，她如是回答：“大我是我的画，是我对社会负责任，是我教书、做老师的那一面；而诗是不负责任的小我，是我给我自己最后的角落”。所以，她偏爱在文字中描摹有关自然的点滴，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席慕蓉对荷花格外情有独钟，喜其简约而灵动。她的文字也和荷花有几分相似，有种恬淡不争的温柔。席慕蓉做老师时，她的学生以为她之所以如此淡定从容，是因为她一生安稳风平浪静。实际上，她并没有看起来如此一路平川，相反，逃难、颠沛、难产，这些人生中的挫折，她悉数遍尝，虽非甘之若饴，却做到几乎遗忘。“我不必在这里把那些我已经不再在意和已经快要忘记的挫折和忧伤再一一列举出来，我所想的和我所写的都是我愿意留下来的记忆，生活与生命真正的分野也许就在这里了罢：前者只是―种我们经历过的无过的无法逃避的、在有―天终于都会过去的分分秒秒，而后者却是我们执著的不断想要珍惜地记起来的那些人和事的总和。”正是如此，席慕容很少书写悲伤的日常经验，即使涉及，亦能举重若轻。连儿时逃难这样的痛苦回忆，她也能写出浪漫与诗意，当时年轻的母亲执意带上美丽的花边长窗帘，在他乡，窗帘成为了家园的念想，代表了所有远去的回忆。在《一棵开花的树》中，有句诗句令人难忘：“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当读完《回顾来时径》，则会发现：“每一条走过来的路径都有它不得不这样的理由”，“每一条要走上去的前途也有它不得不那样选择的方向。”在记忆这条绵长幽深的小径中，也许处处都是最美好的时光。

【柒书坊】一个写散文的席慕蓉

高中时代我开始读席慕蓉的诗，深深被她文字的唯美与纯洁所吸引，对她的印象就一直停留在那个青春的时辰。读她的散文精选集《回顾所来径》，却完全是不一样的风情，同样的美，但多了点自在，多了分真实，如果说读她的诗是少女情怀，那读她的散文就是了解她细微心思背后的人生，或说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部散文集，也是她的细微心思，有关友情、亲情、师生情，或者爱情。有旅途中见闻所感，也有日常生活一些想法分享。淡淡温温的散文体，但却常有触及我内心同类经历的共鸣，读来心有所感，时而会心，时而感伤。她简净的文字，细细品味却涌动着丰沛动人的情感。干净透明的直白用语，但带点诗意，且极其近人，将细微、抽象的情感一一精致描摹。 席慕蓉细腻又庄重的文字，有一种受过历练之后的平静澹美。如《那串葡萄》一文中，席慕蓉在印度新德里的国家博物馆里，偶然与一千多年前的葡萄美丽邂逅，那已干枯皱缩的葡萄，呈现了当年的往事，也带出实与空的问题。出征的古人似乎虚妄地存在于过去，但每当我们吟咏着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之类诗词时，他们便如此真实的重现眼前，好像“不停地饮，不停地醉，不停地弹着琵琶，不停地上马”。反观今日的我们，看似实际，但在未来将会留下什么，证明自己实际存在过呢。后来，因为展览馆中的葡萄，席慕蓉对于那个运走敦煌遗迹的英国人斯坦因，也有了新的看法，认为也许他也只是想让世人都能看见敦煌遗迹的大美。文章由一串葡萄引出的联想与思索，不但加深了历史的厚重感，也让读者对未来将留下什么产生沉思。席慕蓉极擅写生活的经验与点滴，那透过词语所流露出来深刻情思，往往触发我们心灵深处不自觉的认同感以及对生命的深思。她热爱生命，从她的文字中可以看出她对人生的热忱，看见温柔和美。那些看起来平平淡淡的一字一句，读来却心头酸酸，像是施了魔法，在抒情中让人安定和留恋。她的散文紧紧贴合着她的生活，喜、怒、哀、乐，不同的感受在她的文笔下自然浮现，发人深省。从一本书一段文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而从这本书，我开始认识一个新的席慕蓉，在她的文字里和她一起欢笑或流泪。

请记得来时路

文/文小妖记得前年去香格里拉普达措公园的时候，藏族导游对我们说，“大家好好拍照，好好看风景，因为我们不走来时路了。”因而那段路程的时光，我格外珍惜，见山拍山，见水拍水，生怕一个不小心的疏忽，就错过这段路的点点滴滴，与那些美景擦肩而过。翻看席慕蓉的《回顾所来径》时，再次想起导游说的那句“不走来时路”。我们的人生路就是一条来时路，向前走着走着，却再也不能重走了……我一直钟情于席慕蓉笔下的文字，活泼灵动，带着诗意且梦幻的美，她的文字满足了我对世间一切美好的幻想。这本《回顾所来径》是她早年（1982年）的两本书的合集，摘选了最经典的精华，让读者再次重温这份文字的同时，也对未来的人生更多一份思索。席慕蓉说她喜欢回顾，是因为不喜欢忘记。她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存在都是上天的冥冥安排，有着不同风格的深意。她不停地画画，不停地写，游历每一个想去的地方，用自己的方式与世界上所能观、所能听、所能嗅、所能感的万物而结缘，她用一颗谦卑低调的心感恩生活，感谢上天赐予的一切。记得初读席慕蓉是在少女时代，第一次读她的一首小诗《茉莉》：“想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分别/在日里在夜里/在每一个/恍惚的刹那间”，一语击中我羞涩的心，少女心事全部抖落在那洁白的芬芳之间，小小的灵魂为之震撼。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上席慕蓉，在她细腻的文笔中寻找自己，寻找一种与知己共同分享一个小秘密的心情。时隔多年，我已不再是那个容易脸红的少女，已然多年不读席慕蓉了。而今，重新再读席慕蓉时，我依旧能获得满心欢喜，她的文字依然带着灵性，总能让我浮躁的心在阅读她的文章时，慢慢静下来，然后变得通透……《回顾所来径》里的每一篇都充满着浓浓的回忆味儿，就像边角泛黄的老照片，悠长而隽永。笔下她回忆童年、回忆学生生涯、回忆海外留学，回忆外婆，甚至回忆没有见过的故乡。而那没有见过的故乡都是从父母和外婆的口中得知，她为之痴迷。直至1989年以后，席慕蓉真正的踏足蒙古大草原时，那一刻，她真正地明白了父母的乡愁，明白了自己多年来痴恋的故乡是怎样的美得惊心动魄，此后多年，她一直活在自己的乡愁里，诚如，她一直对荷花的痴爱，无从解释，直至某天才惊悟，这份痴爱结缘与五岁那年在南京玄武湖的惊鸿一瞥，从此，再也忘不掉，漂洋过海，环游世界，那淡淡的荷已在她心中烙上了深深的痕迹。她说，“这也许是另一种乡愁罢！”因而多次出现在她文中的荷花也有了一层更深广的意义。这本书很适合任何一个年龄段的读者，不同年龄段能读出不同的味道，书中她对生命的思考，对人生的顿悟都带着或轻或浅的禅学哲思，她用清丽流畅的笔调写出生命的平凡，以及与人、或物的一种奇妙的缘分。所来径里，她在成长，文字也在成长，她把成长经历中的哀婉、怀念、祈盼种种感情细腻地用文字体现出来，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字句中带着透彻。她使劲地写，拼命地画，是因为不舍得，不舍得自己所经历的种种情感，她要记住那一瞬间的感觉，记住那一刻的喜欢。这不由让我想起曾经在丽江一家酒吧墙上看到的一句话，“把你的影子加点盐，腌起来，风干，等老的时候，拿来下酒。” 席慕蓉何尝不是把往昔的所有的人或事、物用另一种形式风干，等到在某个时间段的时候再慢慢回味，慢慢怀念……我想，要是世间真有一碗“孟婆汤”摆在席慕蓉面前，她肯定会摔碗绝尘而去，因为她不喜欢忘记。ps.文字皆为原创，若转载或另作他用，请豆邮告知！

她把生活过成了一首诗

这注定是一篇赞美的文字，因为读着席慕容的文字，感觉像是一条河流平稳、清澈、畅快、自由、舒适，了解了她的生活，感受到了她的心态，也是这些文字让我更加爱台湾，更加爱她所描述的生活。在我的理想中，最美的生活环境应当有山有海，有山的话可以随时爬到山上看日出日落，有海的话可以在静静的月夜里身披月光，一个人坐在沙滩上想心事，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大自然的呼吸。在作者的文字里我看到了这种生活，让本来就很喜欢台湾的我，更是忍不住想去台湾长久居住，钟灵毓秀应是没错的。想想静谧清澈的月光，想想云雾缭绕的山丘，想想漫山遍野的花朵，一幅幅充满诗意的画面在作者的文字中慢慢展开，我早已经沉醉其中。喜欢作者的生活，是因为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得也非常出色，虽然她经常说自己只是一个妇人，但是她依旧可以画自己想画的画，观赏自己喜欢的花，用文字记录自己的心事，用花草、书画、文字扮靓了自己的生活，这简直就是我的理想。当然我没有想取得像作者那样高的成就，只是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深深的沉浸其中，不理俗世的纷扰，仅此而已。作者说她的散文只是自己的生活笔记，的确如此。文章总是用轻描淡写的笔触写着那些让作者怦然心动的细节。我想爱思考，敏感的人肯定都有这样的时刻，读这本书应该会找到一种“于我心有戚戚焉”的感觉。在我的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小感触，可是我懒于动笔，让它们在我的脑中、手中流逝了。生命中有很多值得我们铭记的时刻，为了让我们在头发花白的年纪还能回想起青春烂漫的岁月，为了更深刻的感受“昨天”，走好“明天”，我们应该像作者学习，拿起手中的笔，记录那些让你心动的时刻，可以是人，可以是物，可以是自己的感受……我想这也是“回顾所来径”的意义所在吧！作者写母亲对海棠的情节，写自己亲手种荷花，写因为没有时间去画春天盛开的花而有的紧迫感，写自己感觉累了就去自己熟悉而安静的地方走一走，写莫老师对妻子的爱意，这些都是作者生活的“河流”中不愿忘却的记忆，充满了满满的暖意，只要我们稍加留心就能够在自己的生活中体验到，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像首诗一样清丽、温婉，愿从此我们不再吝惜自己的观察和笔墨，让自己的生活多一些诗意和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