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书评

出版日期:2016-1
ISBN:9787532158470
作者:[西班牙]胡利奥·亚马萨雷斯
页数:110页

一个人的战争

“一个人,守住一个村子;一个人,对抗一个时代。”封底的一句简介颇为简练地囊括了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黄雨》以老人临终前想象邻村的居民来为他收尸的情景开头,回溯了老人居住一生的村庄在这最后一个居民眼中破败的过程。最初,是村民们陆续搬离,孩子们用死亡或远行在家人间筑起无法逾越的沟壑;后来,不堪寂寞的妻子撒手人寰,留下老人与小狗孤守着风雪与鬼魂,听房屋逐年倒塌;再后来,一切都平静地走向了灭亡……
没有什么情节起伏,不像《阿尔特米奥·克罗斯之死》那样在矛盾与爱欲间纠缠,甚至也没有《老人与海》中的一波三折虽败犹荣,只有临死老人的琐碎回忆。然而,这七万字的书写,却以区区一人的讲述承载了一个时代的重量。在如今现代化高速发展的时代,我们很难想象村庄之间的信息传递只能靠步行,却不难想象村民们如何举家迁离,远走他乡。乡村人口流失是世界共通的问题。因此,在《黄雨》里描绘的上世纪六十年代西班牙农村人口减少的这一剖面,其所反映的深远意义,至今仍未过时。老人的儿子安德烈斯出走到德国后久违的家信,或许正是我们父辈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月是故乡圆,还是他乡圆?这不是一个科学问题,答案却只在各人心中。就像同样的黄雨,可以是“那是杨树的枯叶纷纷飘落,是轻柔和缓的秋雨再一次回到山间,用枯黄的金色覆盖片片田野”,也可以是“我生命中的记忆和风景已满是锈迹”。
《黄雨》让我不由惊叹,马尔克斯和聂鲁达之外,还有文字如此优美的西班牙语作家。老人的絮絮低语,在亚马萨雷斯的笔下成为诗意而精致的文字,构筑出一个无比凄凉又无比孤寂的村庄。村里是寂静和废墟,屋内是黑暗和焦虑,每一年黄雨和白雪擦净生灵的痕迹,仿佛老人早已脱离血肉的桎梏,成为游荡在夜色里孤魂野鬼中的一员。
于是死亡在这样的时刻,几乎成为一种解脱,一种救赎。
老人在最后将枪口朝向跟随自己多年的小狗时,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在这场一个人对抗世界守护家园的战争里,并没有所谓胜方和败方,只有士兵对战场的不离不弃。废墟是他步步为营的最后战场,回忆是他对抗孤独的最后武器,而小狗舔舐他无人温暖的双手,是他的战友亲人,也是死神留给他最后的印信。他无法将小狗独自遗弃在这世界的角落,正因他也无法再忍受世界将他遗弃于此,直至死亡降临。
一个人的战争,一个人的回忆。不由想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千般种种,只为留下我存在过的痕迹,而你却从未记忆,又何来忘记。老人在岁月的风雪里早已忘却了衰老的愁苦,只有无尽的,无尽的回忆,是他生命中唯一的风景,却只能随着他的呼吸而破灭消隐。不复存在,毫无意义。这,就是回忆,是过去风景的全部意义,是遗忘的黄雨洒满天地,唱了又唱的挽歌旋律。
死亡解救了小狗,解救了萨比娜,何时会来解救你,老人?“这些年来,坐在火炉边的人不是我,如同一只孤独的丧家犬般游荡在村子里的人不是我,夜夜躺在这张床上无声听雨直到凌晨的人也不是我。这些年来,游荡在村子里的、坐在火炉边的只是我的回忆;夜夜在此入睡,安静地听雨听自己呼吸的,只是我自己的影子。”你不在那里,不在哀涅野的黑夜里,那床上躺的只是你破碎的驱壳,那在沉默中变冷的只是遗忘的象征,你的救赎又在哪里,老人?
合上书页,我想象我是那长驱直入赶到索雷波多岭进入哀涅野的人群中一员,在最后的回首时画着十字,低声念诵:
“长夜与故人同在。”

死亡是活过的生命

文/夏丽柠在文学爱好者眼里,是智利诗人聂鲁达、哥伦比亚作家马尔克斯和秘鲁作家略萨,三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撑起了西班牙语文学的天空。现在,我想为读者介绍一位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在西班牙大放异彩的本土作家胡里奥•亚马萨雷斯,和他的中篇小说《黄雨》。胡里奥•亚马萨雷斯生于一九五五年,法律专业毕业,却酷爱文学。一九八五年,他的处女作小说《月夜狼影》问世,大获好评。三年后《黄雨》出版,阅读热潮持续不断。他不仅从事小说创作,诗歌、散文和电影剧本也时有涉猎。曾两次获得西班牙“国家文学奖”,是位难得的创作多面手。《黄雨》以第一人称的回忆叙事形式,讲述了一位老人独守村庄直面死神的故事。小说篇幅不长,七万多字而已,却涵盖了其极丰富的内容:一个村庄从有到无; 一个家族由盛至衰;一个人由生赴死。作者以洗炼笔触和优美语言,为读者构建了一个诗意空间。面对书中老人大段的权作死亡独白的呓语,除了为生存之残酷黯然神伤以外,读者并不觉得小说沉闷。小说里的村庄哀涅野是真实存在的,隶属阿拉贡自治大区最北的韦斯卡省。作家幼年时,小村庄在一次水库垮塌事件中被淹没,村里人不得不远赴他乡。由于山村景色优点,民宅废墟颇具沧桑感,如今成了驴友探险的热门之选。“他们赶到索雷波多岭时,大概会是黄昏时分了。”小说以一行人来村里寻找索萨斯家的安德烈斯老人开篇。其实,这是老人自己假想的场景。这些人都是本村的原住民,一场大火烧毁了村落,村民们一户户地陆续离开,只有老人与妻子萨比娜因眷恋故土而执守。可当老妻在六十年代初,因孤寂难忍,又或心生绝望地悬梁自尽之后,老人成了村里唯一的人。对老人而言,孤独、恐惧和疯狂才是死神的帮凶。他感觉到,“对于一个人来说,只有另一个人才会让他如此害怕,尤其是当二者其实本来就是一体。而这恰是我在片片废墟和无数死人中苟延残喘的唯一手段,是撑起孤单和恐惧、不致疯狂的唯一可能。”当活着成为老人的自我搏斗时,回忆变得尤珍贵。女儿因肺病夭折、大儿子战死杀场,小儿子无法忍耐乡村寂寞而一去不复返。去世多年的母亲以及妻子的亡魂时常出没其左右。这样的日子让老人发现靠回忆生存是种负累,“我的回忆无非是回忆自身那巍巍的倒影,长此以后,我对这废墟与迷雾中破碎回忆终将演变成另一种背叛”。而“背叛”的本质,就是无畏死亡。作家余华说,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老人从惧怕妻子自尽用的绳子,到拼命在村子的各个角落寻找死神,与其面对。在精神上,他解脱了,“死亡于我无非一场甜美的安憩,我几乎迫不及待”。未曾独自面对过死亡的人,无法理解老人的心态。最终,他成了世人眼里的疯子,遭到同类的遗弃。与村落的荒芜相比,人性的荒凉才是老人的致命伤。小说的结尾,老人在认认真真地准备死亡……与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和笛福的《鲁宾逊漂流记》不同的是,亚马萨雷斯灵巧地将死亡置于求生本能之上。博尔赫斯说过:死亡是活过的生命,生活是在路上的死亡。这句话真像送给老人的墓志铭。转载请豆邮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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