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读中国现当代文学大师与名家丛书.张爱卷》书评

又读张爱玲

假期闲来无事，又把这本研一借的另一专业同学的书读了一遍。最初接触张爱玲是在高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她的散文，她的传奇里面的稀奇的故事和鲜活的笔触。那时候读似懂非懂，只拿她当做一个才女，高人，泠泠地吊起来的高度，不求甚懂，囫囵吞枣，把那有意味、新鲜的话语抄来做笔记。黄卷青灯，美人迟暮，葱绿配桃红，参差的对照，这是记忆深刻的。现在想来，那时做笔记真是个好习惯，不甚懂的句子，只觉得好，读来读去，也就渐渐真懂得了它的，当然可能要等好久之后。想到这里，又想到高中时那旧旧幽静的图书馆，因为旧却有了味道。那时拿本笔记本去看书的心情，连同图书馆后面一栋忘了叫什么名字的楼，在里面暗暗的一楼上美术课，美术老师讲课，间或也放些片子，完全忘了放的什么，因为不是紧要的课，身心就特别的放松，坐在低矮的桌椅上，望着窗外丛生的杂草，虽然不是芳草萋萋的繁荣，衬着这阴阴的幽幽的安静，似有若无的讲课，也别有一番神秘的韵味。循着桌子上看看前人留下的字迹遐想遐想，又让人觉得有趣且满足了那个时期的好奇感，那时真觉得是一处神秘又有趣、完全让人放松的去处。（貌似有点扯远了，不过既然放在括号里面了，倒不得不提那时上音乐课，要搬着自己的凳子沿着一条窄仄的楼梯，排着队伍上到一个高高的阁楼上，有点类似城堡的地方，音乐老师画着浓的妆，脂粉味扑鼻，当然年代久远，或许这脂粉味是我自己的臆想也有可能，老师弹着一架钢琴，教我们唱校歌。。。上美术和音乐课可真是最开心的时候。体育课嘛，就是看帅哥打篮球的日子。。。）以后大学再读，小摊上买过她的文集，三三两两传阅开去，也就渐渐失却了。那时读，只倒是苍凉悲观的基调，她对人生看得太透彻了些，也太冷了些。如今又读，发现她的语言，仍像没读过一样，新鲜奇妙，俯仰皆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真真是有才的人，好句子秒想法多，才句句点到为止。而其中包含的智慧和人生体悟，却还是一时半会体悟不了的。如那篇香港的陷落，是要慢慢体悟的，只记得最后说，我们都是孤独的，中间说，要做什么，要立刻去做（原话完了，大意是这样），不然转眼就会失去了热情和能力，人是最拿不准的，又说，青年人自动限制了自己的活动范围，到底是悲哀的事情。想来，她在悲观苍凉的底子上，倒是积极的生的态度。注意细节，关注音色的体验，从琐事中感到乐趣，倒是积极的不能再积极了。这苍凉之下不过是虚无，倒是要抓住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得到片刻的欢愉和暖。一直对她印象深刻的是散文而不是小说的原因，也是像她自己所说，她所塑造的人物大多不是彻彻底底的人物，都是浮华中有着真实，虚荣中透着素朴的人，不是太好的人，也不至于太坏。那著名的倾城之恋里的白流苏，一直是个面目模糊的，低眉顺眼，隐隐地心里动着思量的月光下的白衣女子。要是细看过去吗，大概应该是眉目细细的，不会给人留下太深的印象的吧。那佟振保，说是留过洋的，脑海里的印象应该是个粗短身材，其貌不扬，在尘世里混生活的俗人罢了。等等。说来说去，所有的小说都是似有若有得无，所有的故事好像也都是窸窸窣窣，来来往往，像留声机里的老唱片，缓缓流过阳光的午后或是晕黄的黄昏，已经渗透在这生活里了。而张的厉害，在于描写时的形象，与对人物的尽量真实的还原，拍电影似得立体呈现，以及独具个人风格的语言，恰当时机的嘲讽与讥诮，以示启示。而这作家，经历过刻骨铭心的感情，孀居国外，客死异乡，也是孤独的。张说，红楼梦每过几年都要读一遍的，而且是要一奉十，每每都有新的体悟和收获。我想，张以后也是要慢慢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