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爱过的人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8-05-01
ISBN:9789866909252
作者:蔡登山

内容概要

蔡登山,一九五四年生。曾任高职教师、电视台编剧,年代及春晖电影公司企划经理、行销部总经理。沉迷于电影及现代文学史料之间。达三十余年。 著作有:《电影问题·问题电影》、《往事已苍老》、《人间四月天》、《许我一个未来》、《人间花草太匆匆》、《人间但有真情在》、《传奇未完——张爱玲》、《百年记忆》、《鲁迅爱过的人》、《另眼看作家》。 编著有:《徐志摩情书集》、《柔情裹着我的心——徐志摩的情诗 ...

作者简介

作者蔡登山漫游在历史的深处,以平常心,“同情的理解”,讲述大师鲁迅爱情的困苦与两难的处境。更讲述鲁迅的兄弟情、父子情、友情、人情……娓娓道来的是鲁迅和许寿裳、台静农、萧红、曹聚仁和内山完造的情谊,将一向予人“睚眦必报”印象的鲁迅,温柔、博大的内心世界呈现给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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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书评

 
 


精彩短评 (总计14条)

  •        《鲁迅爱过的人》,这个书名绝对很八卦,而且作者是来自台湾的电视人,八的对象则是给人的印象一贯是严肃紧张而活泼不足的旗手兼斗士鲁迅。这些元素相加,会吸引很多非鲁迅研究专家和爱好者的“八卦党人”。
       抱着八卦念头读这本书的人,看到序言就该有感觉:难道又遇上传说中的标题党。为蔡著作序的,是大陆著名的鲁迅研究专家王得后,老先生一上来就痛陈当今鲁迅研究的一些“下流化”倾向,然后猛夸作者志存高洁,趣味清醇。直接绝了那些“偷窥的心思”和“猥亵的眼色”。事实上也是如此,这本书不曝内幕,不揭隐私,甚至连婚恋也不是重点。他写的更多的鲁迅的亲情、友情、兄弟情,以此揭示鲁迅横眉冷对之外人情化的一面。所以,此处之“爱”乃友爱之爱,非情爱之爱。
       作者长期涉足影视业,对现代文学家的经历生活也颇有心得,当然也深谙台湾电视的八卦之道。其实这本文章集更确切的书名应该是“亲友眼中的鲁迅”或者是“人情鲁迅”之类,但这样书的吸引力肯定大打折扣。而且这样的主题早已不新鲜了,如王得后先生所言,现在连鲁迅的第一次在何时何地,鲁迅的情爱、性交都有不少人在研究了。
       虽然不是八卦,但这本书更多也是写给对鲁迅了解不多的人读的,也就是一本普及读物吧。因为书中所引都来自公开发表的文献,更无多少创见和发明。按照作者选择的标准,单就“鲁迅爱过的人”而言,又岂止书中所写那几位。其中恐怕更重要的周母鲁瑞、周建人、瞿秋白、许羡苏等人都未涉及,况且写到的各人又显得语焉不详。我猜度作者的本意,更多是写给对鲁迅作品和生活都知之不多的台湾同胞的。而且作为文章集,并非出自系统创作,所以前后多有重复之处,挂一漏万更是在所难免。其中惟一有点新意的是最后一篇《鲁迅也爱北大校花吗》,不过结论似乎更令人泄气,也属于标题党之一例。
       鉴定完毕,得出结论。本书和作者之前的《张爱玲的色戒》等一样,都是作者做电视的副产品,应时应景之作。作为大陆读者,要完整了解鲁迅的世界,还是看看钱理群、朱正、王得后、林贤志哪怕周海婴的著作。但在电视图书横行、快餐文化泛滥的今天,这样的著作已经显得 比较严肃认真了。
  •     喜歡魯迅,因為他的大愛和愛人
  •       很少看到这样的作者,文笔优美而平实,视角独特而细腻,把大家习见的事儿写得如此有声有色,趣味盎然。写这样的题目,绝不捕风捉影,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而是以平常的心,告诉一个真实的鲁迅,且无一事无出处,难能可贵!
      
      
  •     书名俗,也吸引人。嗯。我要看一下,你说的文内有声有色,趣味盎然吸引了我
  •       很少看到这样的作者,文笔优美而平实,视角独特而细腻,把大家习见的事儿写得如此有声有色,趣味盎然。写这样的题目,绝不捕风捉影,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而是以平常的心,告诉一个真实的鲁迅,且无一事无出处,难能可贵!
  •       大爱无言
      ——读蔡登山著《鲁迅爱过的人》
      解玺璋
      
      年轻时读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不能理解他的“我实在无话可说”;而等到虚长了几岁,有了一些经历,才知道,很多时候,真的是“说不出话”。
      
      但是,没有说出来的爱,就不是爱吗?我们恐怕还不能这么说。譬如这里要纪念的刘和珍君,以及文章里提到的杨德群君、张静淑君,还有那些已死的和未死的学生,鲁迅对于这些青年人的爱,是语言所无法表达的。许多年后,当鲁迅又一次“直面”几个青年的热血时,依然用无言来表达他的挚爱之心,他写下了“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的诗句,悲愤中正蕴涵着他的大爱如渊!
      
      这是一种更深沉、更有力量的爱,一种凝聚着人性情怀的博大的爱!这足以提醒那些以为鲁迅只有恨,没有爱,只有冷,没有热的人,他们或许根本不懂鲁迅的爱。鲁迅的爱是滚动在岩石下面的岩浆,温暖着阴寒的大地。“血沃中原肥劲草,寒凝大地发春华”,这就是爱的力量。譬如鲁迅对萧红的爱,蔡登山先生特意写明是“父女之爱”,有人还发出讪笑,仿佛有什么不能说出的秘密。其实你只要认真地读过萧红,或者鲁迅有关萧红的文字,你都会因为有过这样龌龊的想法而感到无地自容。在现当代文学史上,多少像鲁迅这样,以生命去关爱一个青年作家,并扶助她成长的呢?多的倒是人间的恶俗,还以为自己的真实的,撕去了伪装的。
      
      蔡登山先生写到鲁迅和萧红的情感,是让人感动得流泪的。我不是个很善于流露感情的人,几乎无泪或少泪,但读了蔡先生的文字,眼睛也因发热而有些湿润。萧红是在绝望中给鲁迅写信的,并附上了她刚刚抄就的《生死场》。鲁迅没有拒绝这个陌生女孩的求援。他不仅同意萧红来上海找他,还在信中为她指引了详细的路线。鲁迅对年轻人的关爱常常就表现在这些细小的地方。萧红要到日本去了,“临别之夜,鲁迅望着即将孤身远行的萧红,他怜爱地坐在藤椅上嘱咐萧红:‘每到码头,就有验病的上来,不要怕,中国人就会吓唬中国人,茶房就会说,验病的来啦,来啦……’”而那时,萧红只有25岁。蔡先生的文字是简洁而有情致的,这里没有过分的渲染,一颗仁慈之心已跃然纸上。这是一种父女之情,又不全是父女之情,更多的我以为,还是志同道合者相识相契的同志之情。这些年来,同志之情似乎被什么东西玷污了,总觉得不如说“男女之情”更显得爽快,所谓鲁迅也是人啊!但人和人是有同有不同的,爱也就在这同与不同之间,而不仅仅在男女之间。
      
      我们读鲁迅的文字,知道他很少把爱挂在嘴边上。这在今天是很吃亏的。今天所流行的,是有什么都说出来,不然,就会被人责备为“缺席”。所谓缺席也者,就是你没有在公众面前表现。可是鲁迅,不仅不会四处表白他的爱,更不会把不爱说成爱。他倒是从他的不爱中体会到了他的“爱”。蔡登山先生也写到了这一点,他的《鲁迅爱过的人》首篇,就写了“鲁迅与朱安”。关于朱安,他曾说过:“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这对一个女性来说,固然十分的残酷,但从现实考虑,如果放弃这个婚姻,对朱安来说,可能也是一种牺牲。因为,“在绍兴,被退婚的女人,一辈子要受耻辱的”。在这种考虑当中,恰恰可以体会鲁迅的爱心。所以,朱安过世前曾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
      
  •        书中两个系列,一个是鲁迅与朱安、与许广平、与萧红、与北大校花马珏,这都由鲁迅所接触的女性构成。另一系列,鲁迅与高长虹、与许寿裳、与台静农、与自己的兄弟、与内山等,构成的都是鲁迅交往密切或一度密切的男性。两个系列的“小叙事”颇能勾勒出鲁迅敢恨敢爱的特点。该书在叙写上,材料翔实,视点持平,既抱同情之理解,亦不为名人讳,读来有益,且唤人寻思。
      
  •       
      
       这两天越发觉得自己是一大瞎眼儿,手上有一套“往日风流书系”,其中有一本是蔡登山写鲁迅的,自己就越读越觉得不对劲儿,怎么里面还讲了许寿裳、台静农、曹聚仁一众男人,书名不是《鲁迅爱过的女人》吗,然后我又睁眼儿瞧瞧封面,看来到底是自己龌龊了,明明是叫《鲁迅爱过的人》,何必只讲男女之事。看来我也真是被娱乐社会毒害的不浅,总愿一窥名人之隐私,恨不得看到他们的脐下三寸。连鲁迅都没放过。我有罪!
      
      
      
       多少怀了点谢罪的心再读,人也就放的更谦卑了,于是不期然是可以看到鲁迅先生的那种大爱的,虽然他的很多爱我是不可以理解的。
      
      
      
       整本书情感的开口就是鲁迅和朱安,那场对于两个人都难以承受的婚姻之重。在关于鲁迅所有的记述中,原配朱安都不过是作为背景立在那里,干瘪仓促。先生自己也讲:“朱安不过是母亲给他的一件礼物,他只能好好的供养,而爱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对于这种差不多是盲目的伟大的母爱,先生算是致孝了,彼时的社会和观念,我们隔了100年望回去,当然是不可以非议的,不过对于朱安的这种“活寡”的日子,对于她也只能活过一回的人生,命运实在是残酷了。虽然讲历史上也不乏这样的“牺牲者”,谁也不必唏嘘。但是朱安几乎存活了70年,何其漫长。她晚年总爱讲:“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她还讲许广平也是待她极好的,懂得他的想法,肯维持她。许先生也的确是个好人。”只是这话讲的未免过于善良了。鲁迅有自己的人生,可惜她又有什么人生,她唯一的人生就是那纸婚约上的几行字,然后就是一个叫人一生都背负不起的名分。书中有一帧朱安的小照,说不上美,但是也应该配有一个日常的命运。偏偏不是。不知拍照片时她是几岁上下,应该不会想到自己日后是那样凄苦无言的一生。看了照片上的女孩儿只能叫人想,她日后真是有罪要受的。只怪人是没有能力看的足够远,不然之前的每一步,就可能都是错的,比如曾经那个下聘书的日子,锣鼓喧天的将她迎进周家的大门,如果知道“婚姻”就是那个样子的话,那所有的喜庆都实在是太刺耳了。
      
      
      
       朱安总会讲到许广平的好,许广平待她也是不错,后来海婴也与她要好,只叫外人看了这场三个人的婚姻里也倒是相安无事。不过每回看她讲的那些感谢的话,也实在是已经将自己看到很低了,完全是无处可去,寄居在周先生现在的婚姻里的样子。这样的气量、让步,承认自己的位置,也许她作为女人的那一部分已经是不存在的了。
      
      
      
       当然许广平在这场三人行里也很难把持。她不是嫁了一个鲁迅这么简单,朱安是一开始就等在那里的,她在情分上也做的极好,可惜鲁迅欠朱安的,只有鲁迅一人可以还回来,许先生给朱安的,终归是怜悯的东西更多一些。感情总是这样一回事,你要的得不到,不相关的人给你再多,也至多就是感激,情感是不可以代替的,这个人做不到就没有人可以做到了。
      
      
      
       不过我真是不懂前辈人的情怀。郁达夫讲过一个情节:说鲁迅虽在冬天,也不穿棉裤,是抑制性欲,他和他的旧式夫人是不要好的。就是讲鲁迅对朱安是连碰都不碰的,看来我也只能是同情的理解了,人性是很深的东西,曲曲弯弯,于是对谁也就都不必要求过高,美德的实现也不是像说那麽容易的。当然这样事情可以推诿于旧式婚姻制度,毕竟在制度上面算账,总是可以的。而对于鲁迅那样子处理感情,我是不可以理解的,也是不配理解的。
      
      
      
       所以再想朱安讲过的那些话,“过去大先生和我不好,我想,好好的服侍他,一切顺着他,将来总会好的。”还能说什么呢。
      
      
      
       看鲁迅爱过的人,就不可以不讲他和周作人。这两个人也实在是文学史绕不过去的。可惜兄弟是怡怡四十年,终成参商。对于那样的时代,一个是绝望的抗争,几乎到了抉心自食的地步,一个是蒸发出销蚀斗志的冷气。虽然也有人讲周作人其实是铁与温雅并存的,他文字里冲淡平和,儒雅异常,但往往为人上又是泼辣深刻。就像他自己都讲“亦嗜那种掐臂见血的痛感。”可见在打击敌人的稳准狠上,两兄弟果然还是两兄弟。又比如他文章中的那种明智,将世事都看了个透,有苦茶味,但实际世事上,他竟是昏的很,历史的岔路一朝开到他脚下,他彷徨也还是掉了下去,终于在本世纪最大的政治文化舞台上扮演了一个附逆者的尴尬角色。
      
      
      
       不过至于他们后来的失和,我到觉得外人附会的成分更多一些,男人和男人断了往来,又是兄弟之间,肯定不是一个羽太信子这么简单的;还有他晚年狠“吃”了一阵鲁迅,那些等着他忏悔的人就自然会拿这种事情诟病他,讲他是无法直面自己的人生。但其实手足情谊实在是很复杂的东西,两个人谁也不讲,谁也不便真讲,于是后人看到的,也只能是草率的因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可惜了鲁迅的那句诗: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抿恩仇。想来叫人凄然。
      
      
      
       看来往日人的很多爱,很多恨,我都是不会懂的,可以不懂装懂,但是没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感谢这本书,毕竟提供了一个多少有些暧昧的,容易被历史忽略的视角,那些关于先生峻急之外的另一面。毕竟今天,当我们对那些情感中的虚饰成分都多少有些稀松平常的时候,看看鲁迅爱过的人,看看前辈人情感中那些哪怕两厢疼痛的东西,都至少还是觉得真实的。虽然这样一讲,就又有些矫情了。
      
       (for北青)
      
      http://blog.sina.com.cn/tongxinxiaoyu
  •     我与你有同感
    -年轻时读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不能理解他的“我实在无话可说”;而等到虚长了几岁,有了一些经历,才知道,很多时候,真的是“说不出话”。
      
      但是,没有说出来的爱,就不是爱吗?
  •     始终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心中的鲁迅,别人的鲁迅再好,也没法子代替自己的。
  •       刚看完《鲁迅爱过的人》第一章,鼻子就纠结着酸楚,竟然流下眼泪来……
      
      很多年前在书摊上找到一本定价为2元的泛黄《两地书》,收录鲁迅与许广平交往始末的书信,就感动于他们迟来的爱,而后为有情人的相聚感到欣慰。虽然幸福只有十年,但也慰藉了那颗孤苦的心。
      
      而鲁迅先生那之前的十年的无爱婚姻又是怎样呢?看这本书第一章即感辛酸。一段婚姻牵连了几个人的幸福。
  •       这本书是我一位老师买来送我的,如果是我自己买,我是极有可能错过这书的。
      一,因为我很讨厌有书腰的书。尤其是那类畅销书,我是个比较偏执的人,看了几本垃圾书以后,我就坚决不看畅销书,对有书腰的书也是不愿多看两眼的。不过最近买的张大春的《聆听父亲》、《杜拉拉升职记》以及这本书,都是有书腰的,这几本都还是值得一读的。
      二,基本上很多人看到这书名都以为这书是写鲁迅的爱情。朋友看到这书的时候说,“鲁迅爱过的人?不就是许广平嘛”。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最初。
      三,跟老师聊天的时候提到鲁迅,我说自己已经好久不看他老人家的书了。他的犀利,他的深沉,让我觉得太沉重,以至于我一想起他那长相都觉得痛苦。正好那时候在读一本关于胡适和鲁迅的书,虽然感觉作者是偏向于胡适的,但我还是对鲁迅产生些不好的印象。“哦!原来鲁迅是这么没有气度的人!"所以我对胡适更有好感。老师说鲁迅在大学期间对他的影响非常大,然后送了这书给我读。
      
      这书从方方面面,包括鲁迅对母亲的尊敬,对朱安虽无爱但也是尽职尽责,与许广平的爱情,与周作人的恩恩怨怨,与周海婴的父子情深,与许寿裳的友情等等。这书从小处着眼,全方位的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立体的鲁迅。
      
      给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鲁迅和周海婴那段,鲁迅说常常为调皮的儿子感到恼。海婴问他,“爸爸能吃吗?”,鲁迅说“爸爸当然是可以吃的,但自然还是不吃的好”。看得我哈哈大笑,一向严肃的鲁迅也是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还有便是被他与许寿裳之间的友谊所打动。读到许寿裳先生被害那段,我也几欲流泪。他们的友谊是很符合我的价值观的,不是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就称得上是朋友的。朋友还是要有共同的价值观才能长久的,夫妻也是如此。记得高中的地理老师,也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位老师。在课堂上,他曾经说过,“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价值观的统一。”他讲的地理知识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这句话我倒是记得很牢。夫妻、朋友间虽说应该互相包容,但再没有原则的人总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小事情好商量,但牵扯到原则问题,彼此就很难妥协。
      
      我那位地理老师和师母感情非常好,一想到他们俩,我脑子里马上蹦出来的就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类词语。哎呀,偏题了。
      
      总之,这书不错。
      
      
  •       朱安是旧式婚姻的牺牲者,她无辜,她不幸,她的生命可说是灰暗而寂寞,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一只默默的艰难爬行的蜗牛,它不知道何时可以爬行到顶端,或许从来就没有那么一天。她在孤独中度过了凄苦的一生,寒日无言,斜晖脉脉,是那么样的苍凉。
      
      曾经有人这么质疑:鲁迅、胡适等一些号称是“五四”时期反封建的旗手,在他们人生的旅途上,却成为封建礼教的屈从者。尤其是他们的婚姻,几乎无一不是接受传统礼教的包办婚姻,以他们对礼教的反叛,再加上他们留日、留美,受异邦文明思潮的洗礼,却接受教育程度极低、甚至目不识丁的女子为妻,岂不是可怪也欤?
      
      殊不知,鲁迅诸人,其强烈反传统主义者,终成为传统之奴隶,其根源在于他们几乎无一不是“寡母”抚育有成之孤儿。父亲的早逝,孤儿寡母的困苦生活,使他们对母亲产生了一种任何情感都无法取代的“寡母抚孤”情结。而尽管他们从理智上清醒地意识到母亲为他们所做的事不合道理、不近人情,但往日生活中对母亲不幸命运的同情和对母亲抚孤的艰辛,令他们产生对母亲意愿的无力反抗。
      
      鲁迅曾说过,“母爱差不多是伟大而盲目的”,这是凝聚多少生命体验的肺腑之言。而胡适更形容,母亲犹如“放高利债的债主”,他们这些孤儿终其一生都无法偿还这笔债务。于是尽管有百般地不愿意,他们也只能听凭老人家的安排了。胡适曾于婚后不久向好友胡近仁透露心中的话:“吾之就此婚事,全为吾母起见,故从不曾挑剔为难。(若不为此,吾决不就此婚,此意但可为足下道,不足为外人言也)今既婚矣,吾力求迁就,以博吾母欢心。吾之所以极力表示闺房之爱者,亦正欲令吾母欢喜耳。”而鲁迅对于母亲一手安排的婚姻,也没有半点反抗。后来他曾对好友许寿裳说:“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我只能好好地供养它,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
      
      “事母至孝”,成就他们的传统美名,但换来的却是他们在爱情上的悲剧———两个毫无感情的人的终身厮守。胡适还算不错,还生儿育女;而鲁迅与朱安则过着徒有夫妻之名的无爱日子。鲁迅明知无爱,却又不得不接受,究其原因,他日后说,一是为尽孝道,他甘愿放弃个人幸福;二是不忍让朱安作牺牲,在绍兴,被退婚的女人,一辈子要受耻辱的;三是他当时有个错觉,在反清斗争中,他大概活不久,因此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就这样他和朱安过着“无爱”的夫妻生活达20个春秋。
      
      鲁迅“无爱”的婚姻背后,却是他甘愿过着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达20年(这也显示出他惊人的意志力),但在潜意识深处,他并没有放弃对真正的爱情理想的渴求。因此到了1925年在许广平明显占主动的情况下,他们终于自由地结合了。虽然这是鲁迅生命的最后10年,但“十年携手共艰危”,相濡以沫见真情,不能不说是迟来的幸福。
      
      “寡母抚孤”,母亲为儿子做出巨大的牺牲,她们把自己的全部生命投入到对儿子的爱中,她们认为儿子的命运,该完全掌握在她们自己的手中,因为她们要给孩子的是最好的。于是就像鲁迅的三弟周建人回忆的:“母亲极爱我大哥!也了解我大哥,为什么不给他找一个好媳妇呢?为什么要使他终身不幸呢?———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认为朱安一定胜过她所有的侄女、甥女。”于是她们的“爱之,适足以害之”,这恐怕是这些挚爱子女的母亲们,所始料未及的。
      
      1936年10月19日,鲁迅去世了。次日在北京的《世界日报》上题为《周夫人述悲怀》的报道说:“鲁迅除有爱人许景宋女士(按:许广平)及一子,随同在沪外,北平西三条二十一号寓所,尚有八十余岁老母,及妻朱女士。此处周家已寄寓十余年,鲁迅生前在北平时,即寓于斯。其寓所为一小四合房,记者投刺后,即承朱女士延入当年鲁迅之书斋接见,室中环列书箱书橱甚多,东壁是鲁迅速写像一帧,陈设朴素。朱女士年已届58岁,老态龙钟,发髻已结白绳,眼泪盈眶,哀痛之情,流露无遗。记者略事寒暄后,朱女士即操绍兴语谈前两周接其(指鲁迅)由沪来信,索取书籍,并谓近来身体渐趋痊复,热度亦退,已停止注射,前四日又来信谓体气益好。不料吾人正欣慰间,今晨突接噩耗,万分悲痛。本人本拟即日南下奔丧,但因阿姑(按:指鲁瑞)年逾八旬,残年风烛,聆此消息,当更伤心,扶持之役,责无旁贷,事实上又难成行,真使人莫知所措也。记者以朱女士伤感过度,精神不佳,不敢过事长谈,遂即告辞。”次日《北平晨报》介夫写了《中国名作家鲁迅夫人访问记》报道了朱安在北平为鲁迅设灵堂,另周作人谈鲁迅的“个性偏强”,并说不拟赴沪奔丧。
      
      1937年7月2日,朱安请鲁迅的学生、挚友宋琳代笔写一封全权委托书给许广平———
      
      景宋女士:闻先夫鲁迅遗全集全部归商务印书馆出版,姊甚赞成,所有一切进行及订约等事宜,即请女士就近与该书馆直接全权办理为要。女士回平如有定期,祈先示知,以免老太太悬念。其余一切统俟面谈。
      
      此颂时祺并祝婴儿健康!
      
      姊朱氏裣衽七月二日
      
      这其间许广平虽处艰难困厄中,仍全力筹措,按月供给北平的婆婆和朱安夫人一百元,从未间断,如鲁迅生前一般。尤其是后来全集印出,许广平总共得到四千多元版税,她马上拿出一千三百多元,作为周老太太和朱安夫人的生活费,剩下的还了鲁迅的药费和治丧费,再剩下的,才是她和海婴的生活费。
      
      1944年8月25日《新中国报》刊出一则消息说:“鲁迅先生在平家属拟将其藏书出售,且有携带目录向人接洽。”许广平十分震惊,马上在9月10日的《申报》上发表《许广平关于鲁迅藏书出售问题启事》,郑重指出:“鲁迅先生终生从事文化事业,死后举国哀悼,故其一切遗物,应由我全体家属妥为保存,以备国人纪念。况就法律言,遗产在未分割前为公同共有物,不得单独处分,否则不能生效,法律有明文规定。如鲁迅先生在平家属确有私擅出售遗产事实,广平等绝不承认。”但此事对朱安而言,确实有苦衷,9月23日,她请人代笔,给内山先生写了一封信中说:“到了日暮途穷的现在,我也仍旧知道名誉和信用是很可宝贵的。无奈一天一天的生活压迫,比信用名誉更要严重。迫不得已,才急其所急,卖书还债,维持生命。倘有一筹可展,自然是求之不得,又何苦出这种下策呢!”
      
      1945年12月19日,北平《世界日报》刊登了署名为“海生”的一篇文章,呼吁人们“为鲁迅先生的遗族和藏书尽一点力”。同月29日《世界日报》编辑部,派出记者去拜访朱安,并转达读者的慰问及转交因云先生的捐款。在31日刊出的采访报道如下———
      
      一盏昏黄的电灯,先让我看清楚的是桌子上的饭食。有多半个小米面的窝头摆在那里,一碗白菜汤,汤里有小手指粗的白面做的短面条(有人管这叫“拨鱼”),另外是一碟虾油小黄瓜,碟子边还放著虾油醃的尖辣椒,一碟醃白菜,一碟霉豆腐。这就是鲁迅夫人当天的晚餐,没有肉也没有油,没有一个老年人足够的营养!
      
      夫人的个头很矮,一身黑色的棉裤袄,在短棉袄上罩著蓝布褂,褂外是一件黑布面的羊皮背心。头发已经苍白,梳著一个小头,面色黄黄的;但两只眼,在说话的时候,却还带著一闪一闪的光芒。
      
      我先说明了来意,鲁迅夫人连说了好几个“不敢当”,并叫我向一切同情关切鲁迅先生和她本人的人们道谢。以后,我就把因云先生的那封信和所附的法币四百元拿出来。夫人把信接过去,到房外找同院的一位先生给看了看,回来说可惜没有姓,同时好像也不是真名。对那四百元,却始终不肯拿,只说盛意是可感的,但钱却不能收,因为生活一向是靠上海的许先生(按即许景宋女士)给她带钱,没有上海方面的同意,另外的资助是不好接取的。据说:由于前几天朱、徐两先生的好意,夫人已经给上海写信去了。
      
      鲁迅夫人又说,最近曾收到沈兼士先生送来的一笔款子,是国币五万元。这笔钱,本来是上海的许先生托沈先生带的,但沈先生当时并没有拿那笔钱,只说到北平一定给鲁迅夫人送一点款子去;结果,钱是送到了,然而并不是许先生托带的,而是沈先生自己跟几位老朋友凑起来送的。
      
      ……夫人说,这间屋子还保持原来的样子,一点没有动,一切都跟鲁迅先生生前布置一样。我看了看,不禁想起:就在这套间之内的北窗下,鲁迅先生的为人类的笔墨辛劳。
      
      夫人今年六十七岁,比鲁迅先生大两岁。海婴,鲁迅先生的遗孤,据说已经十七岁了。夫人说的是绍兴话,略带一点所谓京腔;我是靠了别人的翻译,才能完全听懂的。
      
      同鲁迅夫人,谈了大约有一个钟头。夫人谈到交通的不便,谈到物价的飞腾……她说:“八年了,老百姓受得也尽够了,然而现在,见到的还是不大太平!”说完了,冷酷地笑了笑,接著又有几声咳嗽。夫人说:这些天身体总不大好,常常喘,可是血已经不吐了。想到夫人的身体,想到夫人的年纪,再想到那没有足够营养的饭食,我好像没有话可以说了。
      
      六点多钟,向夫人告别。夫人送到房门,还不断地叫我代她向一切关切鲁迅先生和她本人的人们道谢。在寒风凛冽中,走著黑暗的西三条,天边好像有一颗大星在闪耀。同行者没有言语,我也沉默著。
      
      对于许广平从不间断地接济她的生活费用,朱安是十分感激的,在她给海婴的信中就说:“值兹上海百物高涨,生活维艰之秋,还得堂上设筹接济我,受之虽饥寒无虞,而心中感愧,实难名宣。”
      
      1947年6月29日晨,朱安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那是在她婆婆去世(1943年4月22日)的4年后。许广平当日收到丧电,即汇一百万元法币,以作丧葬费用。次日接三念经。第三日安葬,葬在北京她婆婆鲁瑞的墓旁。没有墓碑。没有行状。不知她的父母。不知她具体的生辰。一年之后,许广平在一篇文章里这样写道:“鲁迅原先有一位夫人朱氏……她名‘安’,她的母家长辈叫她‘安姑’……”世事茫茫,人间沧桑,许广平是第一个为朱安女士留下真名字的人。
      
      而朱安在过世前曾说过她和鲁迅及许广平的关系,她说:“周先生对我并不算坏,彼此间并没有争吵,各有各的人生,我应该原谅他。……许先生待我极好,她懂得我的想法,她肯维持我……她的确是个好人。”
      
      朱安是旧式婚姻的牺牲者,她无辜,她不幸,她的生命可说是灰暗而寂寞,用她自己的话说,就像一只默默的艰难爬行的蜗牛,它不知道何时可以爬行到顶端,或许从来就没有那么一天。她在孤独中度过了凄苦的一生,寒日无言,斜晖脉脉,是那么样的苍凉。
      
      摘自《鲁迅爱过的人》,蔡登山著,文汇出版社2008年5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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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着近些年来矫枉过正的“走下神坛”的鲁迅“研究”,蔡登山所著《鲁迅爱过的人》一书名字大约也可供有窥探之嗜者遐想一番,从“柏拉图”直至“脐下三寸”。但只要展卷扫过目录,势必有人要被“榨出皮袍下的小”来。
       “无情未必真豪杰”,鲁迅的爱给予了他的家人、友人、学生,此书仅言个体而略去了一个以群体为单位的对象——中国人,支配他那“哀其不幸,怨其不争”的,何尝不是一份沉郁之爱?
       无论是对朱安的周而不全、与许广平的志同道合、对周海婴的舔犊情深,还是与周作人的兄弟失和、得许寿裳的士为知己、与台静农的文人不相轻、对曹聚仁的亦师亦友,又或者予萧红的关护、对马珏的喜爱,以及与内山完造的长年情谊、对须藤五百三医术的一味信赖、……,鲁迅的爱里不乏盲点与“悬案”,却也因种种执著、细致乃至拘谨而愈显生气。
       忍不住将此书与朱正那本《一个人的呐喊》对照来读,却原来,于“涓生的手记”那段“会馆里的被遗忘在偏僻里的破屋是这样的寂静和空虚。……”的景物描写中,于《〈坟〉的题记》那句“倒不尽是为了我的爱人,大大半乃是为了我的敌人”中,无不藏了鲁迅“爱”的莫尔斯电码,前者,是对与周作人陌路的“伤逝”,后者,是望向许广平的脉脉。
       不夸饰不媚俗,求平正求理解,是《鲁迅爱过的人》一书值得称道处。或爱或恨,一旦自彼情彼境中孤立而出,都只是平面化、变形乃至篡改,林语堂、陈西滢、杨荫榆等一干我们自中学语文课本里熟知的“鲁迅恨过的人”即是如此。蔡登山就史料而作文章,在“藤野先生”之外再排出一串“鲁迅爱过的人”,教我们遇见一位体温37º的鲁迅先生。而此名单其实还大可开列下去,譬如那位让鲁迅哀叹“故人云散尽,我亦然等轻尘”的范爱农,譬如那群让鲁迅悲挽“吟罢低眉无写处,月光如水照缁衣”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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