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思集》章节试读

出版日期:2016-10-10
ISBN:9787506391082
作者:周婉京
页数:332页

《清思集》的笔记-第9页 - 写在清思之外(自序)

写在清思之外
每到为自己写序之时,尤感到中文笔力之不逮,藤角纸上大字还未写几个,困意已爬上眉梢。这本有关艺术的访谈录,如有幸的话,此时应置于你股掌之上。请先恕我斗胆借用了魏诗人阮籍的《清思赋》一名,偏要与怀古共冶一炉,取了个“半洋不土”的书名《清思集》。
再饶的恐怕要数文辞中的唠叨。凡事经我一问,由受访人一答,轻者重,缓者急,看似非带出些沧桑感不可。窃以为,因文中多论述古董与现当代艺术的景况、现象、问题,略有沉重的笔触虽不是刻意为之,这好比是耋者的哽咽,裹挟着口述的历史,载入了此书的字里行间。我非耋者,也非智者,好在访谈之人多为睿智之士,沾了他们的光,欣欣然犯下这错。
《汉书·礼乐志》有言:“勿乘青玄,熙事备成。清思眑眑,经纬冥冥。”清思的本意指清雅美好的情思,只不过倘若细数中国文化中的情思,从古董推演到当代艺术,不自觉地被引入胜,直到潜意识里悄然行至“物我两相忘”。常有从事当代艺术的朋友说,古典的东西不敢多看,李唐、范宽的画不敢多看,宋四大家、山谷道人的帖不敢多临。这是一种文艺复兴式的催眠,不到“玩物丧志” 的田地,断然不会回头。其间,斯人不舍昼夜地痴痴吟着“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本书未存囊括天下珍奇的雄心壮志,只求通过古今、中西艺术的并置、比对与冲突,讲一些久遭遗忘或鲜为人知的故事。许多对话在香港发生,因为此地是多间国际拍卖行的兵戎相交之地,但同时藏着颇多“隐士”,这群人纷纷于此建立了自家的堂、斋、楼、阁、馆、房。
前不久,我有幸造访大藏家葛师科先生的藏竇,他的藏品着实令人心有戚戚。这天民楼主人按照瓷器的青花、彩釉、单色釉门类在家中设立三个展区,单是存放青花的一区就有近百件器物,小到酒杯,大到米缸,应有尽有。据葛老说,多年前,香港苏富比拍卖行的专家团队特往家中估价,葛老寻思着“也好,正想知道这批东西总共值什么价位”,可是前后估了三次都没能估完。单是桌台上随意摆着的一个明永乐年间的青花瓷碗,就能成为一季拍卖的焦点。这个外行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碗,在七十年代末被其父葛士翘以150万港元购得,要知道当时港岛浅水湾丽景道的大屋仅需10万。有趣的是,数十载过去,房价飙涨,古董在涨,当代艺术品亦涨。不变的是,彼时的一只碗,今朝依旧可置换几套洋房。
价值的问题在评论机制、参照体系颇为混乱的现代社会,一直是个扰人的问题。当预估价、成交价、售价成为左右人们判断的条条框框,艺术品、艺术史自身因为没有花花绿绿的衣袍,显得无足轻重了,甚至难以和商业模式相提并论,被“简而又减”的内容方才是最需要被关注的东西。
魏晋时的一座佛像、唐宋的高古陶瓷,或抽象到一个线条、一抹笔触,足已。面对它们,我这样的“说书人”左右为难,说缅怀太重,说调侃太轻浮,只因一个念头:想把历史的来龙去脉梳理清楚,纵然时间倏尔而过,总有一点儿什么会被记住,而铭刻的方式毋需和金钱直接产生联系,毋需是沉重的话语。叙述到词穷、争论到面红之时,万千烦恼丝又跑出来,它们绝非“清思”,但“清思不清”可视之为得意之处。
清思不轻,重量来自历史之沉淀,亦与受访者的经历、经验有关。书内三分之一聚焦古董收藏,三分之二关乎现当代艺术赏析,将二十多万字的对话材料进行整理,按照五辑罗列开来。在取舍字句时,每一个选择皆代表着一种态度:倡言古法不等于迷恋骸骨,格物致新不拘泥摭拾皮毛。
在这群收藏家、古董商、艺术家、策展人、博物馆总监中,不乏有人从未接受过采访,生活上“嫉俗如仇”,对媒体更是敬而远之。但是见了我,聊起来竟有些亲切,用他们的话是,“我把他们聊舒服了”。依我看,“舒服”在于彼此之间的信任,他们一旦打开话匣子,就能滔滔不绝地讲上几个钟头,任尔静坐一旁,怎也插不上话。
比起访问者,本人更愿意被唤作“拾遗者”:一路寻找,总有前所未闻的藏家轶事、稀世孤品在路上等候。这好比是画圆,越接近完整完美的圆,便愈发觉察到无法真正取得圆满。故事听得多了,非但耳根痒痒,手也痒痒,偏要提笔写点什么不成,所以便有了书尾的评论部分。临门一脚,偶反而又在“说得与说不得”、“写得与写不得”之间挣扎。直到文稿整理好了,交予出版社校稿,才松下一口气。回头看看,该说的还是说了,想写的并没少写。
最后,再探“清思”之意,《醒世恒言·徐老仆义愤成家》中有这样一个有趣的说法——“有时或烹瓯茶儿,助他清思;或煖杯酒儿,接他辛苦。”且盼这集子并不难看,烹瓯茶儿时能品,煖杯酒儿时能醉。至于辛不辛苦的,说醉就醉,谁还管得了这么多?
婉京
2016年4月18日
于香港西营盘宅

《清思集》的笔记-第3页 - 序二(冯博一)

序二
文|冯博一(著名策展人、评论家)
婉京是我在香港认识的90后作家、艺评人和记者。之所以强调“90后”,是因为存身于每一个时代所依赖的文化背景以及生活状态,决定着这一代人的价值观和思维、行为方式。尽管按时间代际区分一个人的不同活法,有些不甚科学和准确,也不能较为完整地包容复杂多变的特色,相反还会消弥一些既有的现象,但这只是约定俗成地为了方便概括地表述而已。婉京生于北京,就学于香港、瑞典,工作并兼职于香港、台湾等多家媒体。在我看来,她的志趣和文化游牧般的经历,已经不是传统文人或记者身份的单向度、同质化思维的展开,而是一种个人现实生存实在观察经验的主观创作与记述。
其实,我比较感兴趣,抑或诧异于婉京如此年轻,却又如此广泛地涉猎于传统文化、当代文化的不同类别,既有江南士风的趣味,又敏锐于当代文化艺术的混杂,由此构成了她偏于古今、中外的文化提问、采访和叙事的内在基因。而以女性自喻来诉说着文人理想和现实的针对性,婉京是在此文脉上,并对那种旧式生活的精心酝酿出的诗情画意,自然形成了她本身所具有的敏感、细微的写作风格。
古董、收藏或人物,都是在中国文化土壤中的自然演绎。而作为对现实浮躁的“代偿”,当代艺术中诸多的现象,以及活跃的各类关键人物,她毫不避讳地表现出对其中的感性觉知,在这种寻拾的考察、访问中,提示出当代艺术的影响、作用与价值,也因之在更纯粹的意义上成为婉京的自我写照。当然这是我看婉京《清思集》一书的这些文章、采访所生发出的揣度,未必与她的写作主旨相一致。不过主观设想与文章的效果总是存有距离,尤其是最终作为一件文化产品与作者相脱离,任由其读者的社会效果来评说的时候。
现在,年轻人选择一种能够拥有多重职业和多重身份的多元生活,已经开始成为可能,当人的个性不断地被释放,兴趣有可能成为谋生的手段时,其多维的综合能力,对当下文明程度的敏锐,以及创造性地转化和对社会所带来的影响或许更为关键与重要。据我对婉京的了解,她的努力,特别是这本书中所涉及的内容,婉京应该是其中的佼佼者。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投资,可以说是“自我投资”了。因为只要你拥有丰富的知识积累、才华和能力,就可以拥有多重的职业与身份,过上更接近于人类原本自然的生存状态,一种自主的,多元的、有趣的,同时又能经济独立的自由。
相对于我们这一代来说,我认同和艳羡于他\她们无所顾忌的游刃有余,并看他\她们不同于80一代。但我却又多少有些违和之感,所以,我更感慨于作为“90后”的婉京,猛于虎!

《清思集》的笔记-第6页 - 序三(春妮作序)

序三
文|春妮(著名主持人)
我是古董、艺术的“门外汉”,然而,将这本《清思集》捧在手上,几天下来就看完了,青铜器、陶瓷、古玉、现当代艺术家作品的描写并不难懂,作者由浅入深,分析的有理有据。
我常常逛书店,这类涵盖古今艺术类别的书籍很少看到,市面上比较常见的畅销书总和成功学、经济管理有关,哲学思想的偶尔见到一些好书,但艺术门类的很少出现在畅销书的行列。读《清思集》,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常将艺术和人生摆在一起思考,人人都想有一个诗意的“艺术人生”,谁知这二者的关系并没有想像中那么亲近。
文中提及木心,让我想起说过的话“文集是一栋房子,序言是扇门”,我一边看婉京的访谈文章,一边想如何才能打开这道夹在艺术与人之间的门。陈丹青在此书收录的对谈中提及读者与木心之间的鸿沟,我认为这是由时代造成,同时也是交流造成的。人与人,正是因为产生了想了解彼此的欲望,才有了进一步的交流。
现当代艺术部分,提到了荒木经惟、李禹焕等日韩知名的国际艺术家,访谈中收入了希客、小汉斯等国际策展人的中文采访。这些人在很早以前已经蜚声海外,他们是欧美重要博物馆的常客,可放在中国就相对不那么知名。我对当代艺术了解不多,只是喜欢逛博物馆,尚能够感受到这种艺术普及教育上存在的“时差”,“时差”作用下造成了“鸿沟”。
对于此类“鸿沟”,交流将成为核心的解决办法。文化向来没有优劣、高低、好坏之分,在面对文化输出、冲击和碰撞的时候,怀揣一颗包容的心更显得重要。将西方文化引入的同时,不断反思中国传统文化与之相呼应的地方,寻找独特性的一面。
《清思集》有一个有趣的出发点,在于它呈现“矛盾”的方式。东方与西方美学、古代与现代艺术、艺术品的商业价值与历史价值,这类对比鲜活地交错,透过收藏一事指出藏家的心态与目的。每个时代免不了有一些投机分子,但真正嗜古好古的人数量绝不会因为投机行为而减少。其次,伴随着“矛盾”而来的还有作者的笔下用意,她没有刻意吹嘘、迎合某个人或事情,反而将刻画的重点落在解决受访者与其收藏史的关系中。例如,在明式家具那一篇写有一段“误将珍宝养家禽”的故事,在南宋公道杯一篇讲述文人行酒猜枚的趣味,均展现了对比背后的思考——旧的东西何以更新?过去的事何以为现代人所用?
且看收藏,这是一件私人的事,有的藏品由几代人经手,藏家家中设有暗阁,外人恐怕连见识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古时读书人都是喜欢藏些东西的,闲来无事可与挚友分享,久而久之形成一种生活、处世的态度。
当然,收藏离不开“痴”的成分,这有点像小时候分糖果、桃酥,一块要掰成几块,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拿出来,不舍得吃,闻闻香味,然后放回原处。
这种“痴”是要慢慢汲养、消化而成,直到将手中器物当成自己的亲人,为它着想、为它寻觅新的主人,这一辈子的相处才算画上了句号。把藏品让渡给下任,依我看并非坏事,人短短数十载的生命不比古董字画千百年的经历,相互陪伴就是最好的相守。这也是我推荐《清思集》的原因,如书中写道:“收藏是风雅之事,亦讲缘分,聚散有时,强求不得。收藏一时也终有转让的一刻,修炼的是藏家识物知天的心性。”

《清思集》的笔记-第1页 - 序一(翟健民)

序一
文|翟健民(著名收藏家、古董经纪人)
不知不觉已经从业四十多年,四十多年,让我从一个懵懂的少年开始,见证了中外艺术品市场的发展历程。作为一名较为资深的艺术品经纪人,我深感逢时,借为《清思集》作序,有些许感悟,说出来,权当交流。
买家买东西,卖家卖东西,好像艺术经纪人的职责只有买卖,其实不然。就我自身而言,我从未把古玩交易只当作一场买卖,我相信每一件物品都是有生命的。一件物品,流传百年、千年,它要经过多少人手,饱含多少历史信息,又隐藏着多少故事,太值得我们品味了。把一件艺术品“递到”懂得欣赏它的人的手上,既是我的荣幸,也给予我莫大的满足感。在香港,我常为一位老收藏家淘宝,每当买到一件好东西,他都会在告别的时候,鞠躬以示感谢帮他找到一件心爱之物,每每此时都会令我十分感动。
收藏者和经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二字。我常形容艺术品经纪人应该有“卖花的姑娘插竹叶”的精神,也要有“是什么就说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诚信,要对得起藏家的信任,为其买到心爱的有价值的藏品。俗话说“与人方便,手有余香”,“为他人作嫁衣裳”在这里应作褒义解,反映的是一种品格。同时经纪人也肩负着一份责任,那就是引导收藏爱好者有个良好的心态,走上正确的收藏道路。所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收藏者也应该对经纪人有足够的信任,不应该盲目的听从他人的建议。有一些买家,不停的询问别人的意见,十个八个不在话下,以至于最后不知道该听谁的,错失良机。
就收藏而言,收藏品所带来的乐趣与其本身价值不一定成正比。收藏的乐趣不一定非是买到了稀世奇珍才能获得,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物件也可以。香港有条摩罗街,像是缩小的北京潘家园。我曾经只花了500块,在一个地摊买了一只紫檀木鱼。最令我开心的并不是捡到了漏,而是每当嗒嗒的敲它,全家人就知道开饭了。物以致用,收获的是开心,更是幸福。
真正的收藏不应是带有功利目的的。一旦把古玩艺术品作为投资,尤其是炫富的手段,其本身意义就小得多了。如果真的是投资,也要将眼光放长远,不要投机,也不要跟风,我个人的收藏理念更重视国际化的艺术品。过去翻看拍卖图录会给人莫大的新鲜感和满足感,现如今则大打折扣。我见过很多人,刚买的东西,还没捂热,转手又拿去拍卖了。更有甚者连东西的名字都记不住,只记得花了多少钱,或是赚了多少钱。虽说在古代艺术品中,我们都只不过是匆匆的过客。但这样的曾经“拥有”,还不如真正懂得欣赏它的人驻足在玻璃柜前十分钟。所以我建议收藏爱好者多花时间学习相关知识,博物馆、拍卖预展、古玩市场都是很好的学习机会,在还不是很了解的时候,多看少买是明智的选择。
收藏的乐趣也在于分享。大收藏家张伯驹先生曾将稀世珍宝《平复帖》借与王世襄先生拿回家中研究一月有余,被视为美谈,这样的气魄和胸怀是值得我们钦佩和学习的。
一个人不可能永恒的拥有某件东西,盖棺尚且未必是“定论”,这一点在婉京的这本访谈集中处处可见。得到了一件好东西,能够与人分享,其快乐必然大于独赏,秘不示人不利于交流和进步。几十年的经验告诉我,收藏者的心胸越开阔,越可能收到好东西。这很像金庸先生笔下的“扫地僧”,佛法越高深,越可能修炼到更多的绝世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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