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历史可以观看》章节试读

出版社:广西师大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5-5
ISBN:9787549535590
作者:冯克力
页数:320页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0页

在社会的演进中,芸芸众生不过是随波逐流,随遇而安,他们埋头于自己的生计,以求温饱,实在无力去感知行将改变他们人生命运的一些重大转折或变故。
一介草民与其所处的大时代,在许多时候,其实是很隔膜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与文字的叙述不同,照片所定格的历史,是直观而全息的。说它是直观的,这不难理解,说它“全息”,是借用了“全息论”的说法,即“机体的每一个局部都是整体的缩影,贮存着整个物像的全部信息”,是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所做的一种类比。有时候一幅照片就像是社会机体的一个切片,所承载的信息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35页

照片封面很像梁朝伟,连男朋友看到都说,是一代宗师的书么?
照片选的很好,或者说,不用选,即使是普通的几张,也透露出不少内容。
当我们说到文革,说到国共内战,说到民国初年,都是文字和故事,但当照片呈现在眼前,那份即时的现场感,让历史立体了起来,通过一个个岁月流沙中的小人物,窥见一段段历史的铺叙和生活的改变。苏珊 桑塔格在《论摄影》里谈到安东尼奥尼在中国的遭遇时,曾一阵见血的说“中国人不想让照片意义太丰富,或者太有意思。他们不想从不同寻常的角度来看世界,来发现新的题材。照片被认为应该去展示已经描述过的东西。”在中国,除了政治和道德说教之外就没有为审美感知的表现留下空间了,只有某些东西可以拍摄,也只能以特定方式拍摄“这里谈到新闻摆拍,谈到蒋介石退到台湾,谈到民国、内战到解放到文革时的民众,谈到纪录片《中国》所触发的敏感话题,谈到孙明经的田野调查,谈到中苏的甜蜜关系。正是一张张的照片,让这些史实不再干涩,显得那么具有人情味和加深了伤感,并同时有种微妙的讽刺和温和。
值得收藏的一本小书,却以小见大。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1页 - 家庭合影里的伦理与时代

“文革”结束以后,当一些离散的家庭再度重聚的时候,不少人仍选择了到照相馆合影,以为庆贺与纪念。在那些日子里,从城市到乡镇,几乎每一个照相馆都曾见证过中国人结束浩劫、走出苦难的庆幸与欢欣……而进入80年代,尤其90年代以后,随着照相机的迅速普及,一家人成群结队、扶老携幼到照相馆合影的景象似乎已越来越少见,人们更习惯于在自己家中或到户外的某个景点用自家的相机来完成这项“仪式”。于是,我们不难发现,家庭相簿里后来添加的那些自拍的合影,虽然多了一些随意与率然,却没有了以往在照相馆里或请照相馆的师傅来定格时的那份矜持与庄重。
而导致这一变化的,是摄影方式的改变呢,还是面对照相机的芸芸众生呢?这或许是另一个有趣的问题。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94页 - 曾经的“蜜月”

当1949年中共在内战中胜出,一举夺取全国政权的时候,苏联无形中也跟着成了最大的赢家,就像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中共夺得政权,对苏联而言至少有双重意义:一是创造了“输出革命”的成功范例,社会主义阵营得到空前壮大;二是中国的“改朝换代”,及其“一边倒”的外交政策,使得苏联彻底解除了来自东方的隐患。有了这样一段历史的、政治的、地缘的种种背景,中苏之间的关系在当时想不亲密都不可能。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69页 - 个体生命与时代记忆

个体的抉择与体制的冲突,往往带有普遍性,重要的是如何通过制度性的安排,来协调两者之间的矛盾,这也是多少年来中国人生存与发展中的一个很大的瓶颈。著名政治学者冯克利说过:“你可以认为我没有价值,我也可以认为自己没有价值,但是当一种制度认为个人没有价值时,那是很可怕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05页

在中国,除了政治和道德说教之外就没有为审美感知的表现留下空间了,只有某些东西可以拍摄,也只能以特定方式拍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44页 - 日常民国

在许多时候,时代的变迁与进步,并不体现在轰轰烈烈的运动里,往往是一些琐屑的生活细节,更能反映社会的深刻变化。历史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那些轰轰烈烈的“运动”不过是表面的热闹而已,并且换来的不仅是社会的进步,反而可能是空前的倒退。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61页 - 个体生命与时代记忆

照片因其自身所蕴含的丰富信息,有时无需借助更多的文字解读,便可以将人们带入某个特定的时代,即使是那些寻常的家藏照也不乏这样的功能。比起“宏大叙事”来,家藏的老照片,保留了更多的个体生命的温度,这温度既是个体的,也是时代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31页

你可以认为我没有价值,我也可以认为自己没有价值,但是当一种制度认为个人没有价值时,那是很可怕的.
____冯克利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85页 - 时代转换中的上海人文景观

“五反”运动的源头是“三反”,即于1951年12月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反贪污、反浪费、反官僚主义”运动。“三反”运动的对象,是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和国营企业的干部,基本上属于对内部、对自己人的清理整顿。其中最具轰动效果的成果,是将运动中揭露出来的大贪污犯刘青山、张子善两名中共高级干部绳之以法。“三反”运动中,在揭露国家干部贪污浪费,打“老虎”的同时,自然带出了资本家对国家工作人员行贿,以及偷税漏税、偷工减料等问题。于是,中共中央顺势于1952年1月发动了针对资本家“五毒”的“反行贿、反偷税漏税、反盗窃国家资财、反偷工减料、反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五反”运动。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与文字的叙述不同,照片所定格的历史,是直观而全息的。说它是直观的,这不难理解,说它“全息”,是借用了“全息论”的说法,即“机体的每一个局部都是整体的缩影,贮存着整个物象的全部信息”,是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所做的一种类比。有时候一幅照片就像是社会机体的一个切片,所承载的信息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06页 - “不宜发表”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里谈到安东尼奥尼在中国的遭遇时,曾一针见血地说“中国人不想让照片意义太丰富,或者是太有意思。他们不想从不同寻常的角度来看世界,来发现新的题材。照片被认为应该去展示已经描述过的东西”。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8页 - 让“历史成见”尴尬的照片

对于芸芸众生而言,剪辫亦或留辫,既不关立场,也无关文化,更无关政治,只是一种生活习俗的改变而已,当然,还有与这种改变相伴的些许情感的微澜,全然没有“宏大叙事”所赋予、所放大的那些意义。而这两幅照片所呈现的,正是被正史有意无意之间所忽略、所漠视的那些部分。秦风先生说:“那时台湾民间不允许组党,党外参选人只能孤军作战,选举的结果大都是垄断了各种社会资源的国民党参选人当选,虽然如此,这些选举客观上仍然产生了正面的效果,民众有机会听到各种不同的政见,并慢慢习惯这种政治行为,从中得到训练,这对台湾民主政治的进步有着长远的意义,无疑也是台湾社会得以顺利转型的一个重要原因。”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1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有时照片里毫不起眼的一什一物,都有可能成为那个时代经济发展、中外交往和社会变迁的有力佐证。这似乎又印证了苏珊桑塔格那句话:“所有的照片,都会由于年代足够久远而变得有意味和感人。”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22页 - 蔚为大观的“家国”影像

在摄影尚属“奢侈”的年代,合影无疑是一种最“经济”的照相留影的方式,加之合影所遵循的是“一个都不能少”的原则,想被遗漏都不太容易,因此,不少人平生的第一次影像定格,通常也都是在合影里。几乎每个人都不难从自己的影集里找出几张合影照片,或与家人,或与同学,或与同事,或与师长,或与朋友……又因为合影照不同于单人照,通常要按人头洗印、复制,同样一幅照片往往会有若干张乃至十几张、几十张,从而使得这类照片获得了更多的存世机会。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5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摄影术诞生以前,形象记录社会生活场景的功能,多由绘画来承当,但再怎么写实的绘画,也不可能像照相机那样如实地还原眼前的景象。诚然,摄影者对于所拍摄的对象、对于拍什么和不拍什么,也会有所取舍,而快门一旦按下,取景框里的一切,便巨细无遗地被记录下来,这就使得每一张照片都具有了某种特定的“全息”性,观看者则根据自己的偏好看其所看,从中获得自以为有趣的信息。观看者对于照片信息的关注与选择,往往与拍摄者的主观愿望大异其趣,有时候摄影者作为画面的主体呈现给人的,观者却熟视无睹,反而是画面里那些毫不起眼的什物触动了他的神经,引发了他的思想,从而对某件史实、某个人物或某种社会现象获得了新的认识。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14页 - 未被遗忘

唯有石窟里的石佛很忠实,从早到晚陪伴着这些护国将士。
读了鼻子有点一酸,读到这份上,应该才算刚起味。情不知所起…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67页 - 个体生命与时代记忆

“英雄”情结的弥漫,曾使几代人的心灵被扭曲,其负面影响,至今犹在。以往的经验告诉我们,一个社会能否进步、进步得快慢,并不在于这个社会产生了多少英雄,而在于生活在这个社会里的人享有多少发展与选择的自由,以及这个社会里有多少以正常的、理智的心态生活的普通人。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17页 - 曾入“敌档”

巴特说的或许不错,但世俗身份的遗传性也是根深蒂固的,尤其在中国这样延续了两千多年的中央集权体制里,古往今来,官员们的从政生态有着惊人的相似,浸润其间,其身为官员的心理、举止,潜移默化,也像基因一样,代代相袭。更可怕的是,这种东西还会传染,传染给社会的其他阶层。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与文字的叙述不同,照片所定格的历史,是直观而全息的。说它是直观的,这不难理解,说它“全息”,是借用了“全息论”的说法,即“机体的每一个局部都是整体的缩影,贮存着整个物像的全部信息”,是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所做的一种类比。有时候一幅照片就像是社会机体的一个切片,所承载的信息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社会切片,关注的重点不同,所反映出的细节也不尽相同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33页 - 北京的气候

种种的迹象表明,从政在中国似乎是一种很危险的职业,今天还在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就下了地狱。不过想想张春桥这些人对待政敌的为所欲为,他们有后来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这使我想起了不久前从《南方周末》上读到的刘军宁的一篇文章,其中谈道,宪政体制是驯服统治者的最有效的工具,他说,“值得强调的是对统治者的成功驯化,受益者固然是普通的民众,因为他们不再遭受专横权力的涂炭,但是,统治者们也同样能从中得到利益,首先是大大提高了政治这一行业的安全系数。在宪政体制下,统治者们虽然要忍受公众的挑剔和对手的责难,去不再会因为追逐权力而被竞争对手投入监狱或送上绞架,也无坐在火山口上之忧”。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05页 - “不宜发表”

苏珊·桑塔格在《论摄影》里谈到安东尼奥尼在中国的遭遇时,曾一针见血地说“中国人不想让照片意义太丰富,或者是太有意思。他们不想从不同寻常的角度来看世界,来发现新的题材。照片被认为应该去展示已经描述过的东西”。在中国,除了政治和道德说教之外 就没有为审美感知的表现留下空间了,只有某些东西可以拍摄,也只能以特定方式拍摄。”新闻的生命在于客观与自由,而在所谓“主题先行”的支配下,当年中国的新闻摄影,难免要自缚手脚,走入歧途了。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78页 - 家庭合影里的伦理与时代

虽然如此,摄影很快便在我们这个崇尚宗族与家庭观念的国度里担负起了自己特有的功能,成了强化家族认同的重要手段。每逢节庆或难得的团聚之时,有条件的家庭,往往要么到照相馆、要么请摄影师到家里来留下一张合影。此时,合影俨然是“一个都不能少”的家庭仪式,与中国人大团圆的传统期待恰好契合,几乎是每个家庭都乐此不疲的事情。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86页 - 田间地头的“政治”

那是一个排斥理性的年代,批判会的目的只在于煽起与会者对被批判对象的愤怒与憎恨,而理性思考的缺席则恰好有助于这一目的的实现。“讲用会”是“文革”中最为流行的一种群众间进行自我教育并进而统一认识、统一思想的方法。此外,“讲用会”还是那时的人们展示“才华”的机会和谋求上进的阶梯,那些年里,通过“讲用”脱颖而出、骤得富贵的,大有人在。可见,实在是先有了听凭摆布的“政治”,才有了各种摆拍的“新闻照片”。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6页 - 褴褛的记忆

这是一份持续遗失而遭贬值的记忆,《老照片》使之不断扩展、传递,默默增值,有如人找回了家族的遗物。它因此超越了摄影,如它征集的文字,超越文章,是人在目睹照片之际的喃喃自语,是当一切接近消陨,濒于失忆,于是有迟到的告白。但《老照片》的基调很少流于伤感,甚而是温馨的,没有一位叙述者自觉是在谈论摄影,而是与读者相对,说起往事和故人。有谁在讲述家人家事时,还须可以伪饰么?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44页 - 日常民国

在许多时候,时代的变迁与进步,并不体现在轰轰烈烈的运动里,往往是一些琐屑的生活细节,更能反映社会的深刻变化。
P.S个人的进步也可以这样来形容~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6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观看者对于照片信息的关注与选择,往往与拍摄者的主观愿望大异其趣,有时候摄影者作为画面的主体呈献给人的,观者却熟视无睹,反而是画面里那些毫不起眼的什物触动了他的神经,引发了他的思绪,从而对某件史实、某个人物或某种社会现象获得了新的认识。
P.S不过一副好的摄影作品,主题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42页

新政权的理想不是要延续和发展中国社会已有的现代化成果,而是要打碎旧世界,建设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社会。于是,悲剧发生了。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3页

早先独对老照片的凝视,这经验的前提是,须得是别人的照片,还有:消失的景观很好的一篇序,喜欢陈丹青娓娓道来又富含感情,也很想看看他提到的欧洲古董原版的中国风景影集,那些已经消失在旅游扎堆或者破坏下的中国风景,原先的样子。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4页 - 序

老百姓爱看什么照片?在乡下,家家户户至少有一枚镜框挤满数十张照片,上及祖宗,下有儿孙;城镇的市民,则哪家没有几本塞满亲友照片的影集?——如今,单是女孩一次性的装扮照,“影楼”就给做成花枝招展的集册——除了自己、自家和亲友的照片,“老百姓”未必爱看他人的照片,更别说历史影像:其实,在我们叫做严肃摄影的那类照片里,都是你不认识的人。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页 - 目录

■ 凝视记忆 / 陈丹青
……在中国,影像文化尚未养成普遍的知识立场,稳定的政治态度,并借以维系一种不假借文字的历史眼光、历史感——虽然今日中国到处充斥影像与照片。
■ 当历史可以观看……
……观看者对于照片信息的关注与选择,往往与拍摄者的主观愿望大异其趣,有时候摄影者作为画面的主体呈现给人的,观者却熟视无睹,反而是画面里那些毫不起眼的什物触动了他的神经,引发了他的思绪,从而对某件史实、某个人物或某种社会现象获得了新的认识。
■ 让“历史成见”尴尬的照片
……如果说上面这张照片,是以极具张力的视觉效果冲击了我们的历史成见的话,那么接下来这幅照片,却不动声色地向我们讲述了平民庶众面对时代变迁的另一种态度—— 一种有别于“宏大叙事”给定的态度。
■ 日常民国
……这张记录民国首都民众寻常生活的照片,以及画面本身所透露出的安宁与祥和,正是那个时代的某种写照。与通常印象里的“万恶旧社会”,至少是大相径庭。
■ 老照片的“价值”
……我们通常说,经过了岁月积淀的照片才有意思,而这“意思”不是别的,正是后来历史的演变所赋予、所附加于照片的那些价值。
■ 照片“遭遇”之种种
……从晚清到北洋,到民国,到日本侵略,到国共内战,到新中国建立,再到接踵而至一波一波的政治运动,政局变换之不测,社会动荡之剧烈,为数千年来所罕见,而沉浮其间的国人则往往昨是今非,今是昨非,天上地下,不堪其忧。于是,为了使作为“证据”的瞬间定格能够达成或避免某种后果,无数的照片便难逃被抄检、被藏匿、被销毁、被涂改的种种命运。
■ 家庭合影里的伦理与时代
……这些不同时期的家庭合影,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折射出了不同时代的伦理与风貌,为后人研究中国家庭乃至社会的变迁,提供了十分宝贵的资料。这里,笔者依据照片拍摄时间的顺序介绍几幅,从中或可窥见中国人在过去一个世纪里,曾经有过的伦理倾向与生存状态。
■ “不宜发表”
……就是这样一幅极富现场感与时代意味的新闻照片,却因领袖是背对镜头,而被归入“不宜发表”之列,在通讯社的资料库里沉睡了几十年,直到《老照片》刊布后,始以“历史照片”的面目得见天日。
■ 曾入“敌档”
……中国传统正史的叙事,只专注于朝代更替之类的“经国大事”,往往忽略百姓日常生活的细节,殊不知,正是这些司空见惯的细微末节,在默默生聚并传递着更深层的时代消息。
■ 蔚为大观的“家国”影像
2010年5月,星散海内外的蒋氏后人再度聚首,故地重游,缅怀先祖。抚今追昔之余,他们在七十六年前家族合影的同一幢建筑前,拍下了又一张全家福,续写了一个百年家族的影像记录,给人留下无尽的回味。
■ 进城
……这真是一张发人深思的照片!以其丰富而微妙的画面语言,道尽了进城一刻之种种。
■ 田间地头的“政治”
……那时的新闻照片,十有八九是摆拍而来的。不过又想想,那年月田间地头的“政治”又何尝不是听凭摆布的结果呢?可见,实在是先有了听凭摆布的“政治”,才有了各种摆拍的“新闻照片”。
■ 北京的气候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面对这张照片,我和他们一样感到羞愧,为他们,也为自己,为曾经被无常的命运捉弄过的每一个人。
■ 个体生命与时代记忆
……照片因其自身所蕴含的丰富信息,有时无需借助更多的文字解读,便可以将人们带入某个特定的时代,即使是那些寻常的家藏照也不乏这样的功能。比起“宏大叙事”来,家藏的老照片,保留了更多的个体生命的温度,这温度既是个体的,也是时代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1967年:定格在地质部大院 - 1967年:定格在地质部大院

图二绝对是太极拳,不是忠字舞。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64页 - 照片“遭遇”之种种

摄影传到中国的一百多年间,从晚清到北洋,到民国初创,到日本侵略,到国共内战,到新中国成立,再到接踵而至一波一波的政治运动,政局变幻之不测,社会动荡之剧烈,为数千年来所罕见,而沉浮其间的国人则往往昨是今非,今是昨非,天上地下,不堪其忧。于是,为了使作为“证据”的瞬间定格能够达成或避免某种后果,无数的照片便难逃被抄检、被藏匿、被销毁、被涂改的种种命运。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94页 - 北京的气候

在中国,领导人的出场次序一向是最大的政治,许多国外的政治观察家往往从中国领导人出场次序的微妙变化中去推测中国政坛的蛛丝马迹。而且,只是因在报纸的版面中颠倒了地方领导人的出场次序而丢官的社长、总编,并不在少数。除了“与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保持一致”的信念在起作用外,人们无条件地拥护中央任何一个决议的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消息总被严密地封锁,譬如,人们,尤其是北京以外的人们并不知道清明节那天天安门广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被剥夺了知情权的老百姓,除了“无条件拥护”以外,也实在难有别的什么选择。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223页 - 个体生命与时代记忆

照片因其自身所蕴含的丰富信息,有时无需借助更多的文字解读,便可以将人们带入某个特定的时代,即使是那些寻常的家藏照也不乏这样的功能。比起“宏大叙事”来,家藏的老照片,保留了更多的个体生命的温度,这温度即是个体的,也是时代的。诚如作者所言,那是一个“英雄辈出”且以“英雄辈出”为自豪的时代。全社会都沉浸啊树英雄、学英雄、做英雄的氛围里,各种文艺作品里也到处充斥着“高大全”的人物。“见贤思齐”在古人那里,还只是一种提倡,而到了那个特殊的年代,则变成了一种强制,一种大家必须遵循的人生模式。但是,任何事情到了极端便走向反面,“英雄情结”的膨胀也不例外。……在那个年代里,伴随“英雄情结”无限膨胀的,是个体生命的贬值与被轻忽。“英雄”情节的弥漫,曾使几代人的心灵被扭曲,其负面影响,至今犹在。个体的抉择和体制的冲突,往往带有普遍性,重要的是如何通过制度性的安排,来协调两者之间的矛盾……著名政治学者冯克利说过:“你可以认为我没有价值,我也可以认为自己没有价值,但是当一种制度认为个人没有价值时,那是很可怕的。”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17页 - 曾入“敌档”

罗兰·巴特在述及肖像照片的神情相貌时,似乎更强调“血统”的影响,他认为“血统透露出来的身份比世俗身份更鲜明,更引人注目,也更可靠”。他还引用普鲁斯特评价波利尼亚克王子(查理十世的首相之子)死后相貌的话,说:“他的脸依然是他那个家族的脸,家族先于他个人的生命。”巴特说的或许不错,但世俗身份的遗传性也是根深蒂固的,尤其在中国这样延续了两千多年的中央集权体制里,古往今来,官员们的从政生态有着惊人的相似,浸润其间,其身为官员的心理、举止,潜移默化,也像基因一样,代代相袭。更可怕的,这种东西还会传染,传染给社会的其他阶层。十多年前,陈丹青在山东赴过一个饭局,虽然席间一个正经八百的官员也没有,但事后谈起那次聚餐的感受,陈丹青却感慨说:“那天见了几乎一桌子体制的脸。”在高度官本位的社会里,有时见一张体制外的脸,比见个稀有动物都难。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59页 - 老照片的“价值”

苏珊桑塔格在论及照片与绘画的不同时,曾经说道:“一张照片所拥有的灵气和一幅绘画所所拥有的灵气之间的真正区别在于与时间的不同关系。时间的破坏性对绘画有不利作用。但是部分照片的内在意味,以及它们的主要审美价值源泉恰恰在于时间作用于它们所发生的变化,在于它们脱离原作者意图的方式。在时限足够的情况下,许多照片确实获致了一种灵气。”正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上面这张照片“脱离原作者的意图”,呈现了另外一种价值。
……
我们通常说,经过了岁月积淀的照片才有意思,而这“意思”不是别的,正是后来历史的演变所赋予、所附加于照片的那些价值。
当然,如果这些有“意思”的影像,又恰好附着在了收藏家们所钟情的那张“承载了诸多光学、化学工艺的老相纸”上面,则就再好不过了。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页 - 当历史可以观看……

与文字的叙述不同,照片所定格的历史,是直观而全息的。说它是直观的,这不难理解,说它“全息”,是借用了“全息论”的说法,即“机体的每一个局部都是整体的缩影,贮存着整个物象的全部信息”,是从社会学的意义上所做的一种类比。有时候一幅照片就像是社会机体的一个切片,所承载的信息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59页 - 老照片的“价值”

苏珊 桑塔格在论及照片与绘画的不同时,曾经说到:“一张照片所拥有的灵气和一幅绘画所所拥有的灵气之间的真正区别在于与时间的不同关系。时间的破坏性对绘画有不利作用。但是部分照片的内在意味,以及它们的主要审美价值源泉恰恰在于时间作用于它们所发生的变化,在于它们脱离原作者意图的方式。在时间足够的情况下,许多照片确实获致了一种灵气。”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99页 - “不宜发表”

罗兰巴特说,摄影家“凯尔泰什科1937年抵达美国时,《生活》(Life)杂志的编辑们拒绝刊登他拍的照片。他们说,因为他的照片‘透露出来的东西太多’,发人深省,使人联想到某种意思——表象以外的意思”。巴特进而指出:“总之,照片具有颠覆性,不是在照片吓人、让人看了容颜失色的时候,甚至不是在照片上谴责了什么的时候,而是在照片发人深思的时候。”

《当历史可以观看》的笔记-第127页 - 蔚为大观的“家国”影像

图二 1934年5月,杭州蒋氏家族五世同堂的合影。 再来说另一张合影。

  中国人每以“几世”、“几世”同堂而自豪,而夸耀,因为积世越多,家族规模越大,家族的凝聚力相对也就越强。一般情况下,三世同堂很常见,四世同堂也不太难,而要实现五世同堂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五世同堂”几乎成了过去年代里许多中国人梦寐以求的理想。这张拍摄于1934年的“蒋氏家族五世同堂的合影”,是《老照片》迄今为止所发表的规模最大的一张家族合影照片,上面老老少少加起来,总计七十六人,实属难得之观。

  拍摄这张合影,是为了志庆蒋氏家族的“双喜临门”,照片的提供者、蒋氏后人蒋世承先生在文中写道:

  1934年新宅落成,适逢海筹先生九十华诞,为避繁缛的世俗礼节,5月,居家亲属前往莫干山,在新宅北侧小花坪前拍下此照。由徐行恭先生题额以志纪念。中坐者为海筹先生,左首边着黑马褂坐者为抑卮先生,余皆亲属子孙辈,少长咸集计七十有六人,最幼者年仅一岁,已属五世同堂之庆。蒋氏家人除年老病故者外,于1949年全国解放前夕,有一人去了解放区,六人去了台湾,一人去了日本,余皆经受艰苦的思想改造,逐步融入社会主义新中国。时至今日(2007年10月),照片中的七十六人,仅剩下海筹先生的孙辈三人,重孙辈二十人,玄孙辈三人,各自成家立业,星散四海矣。
  前些年,有论者高度评价近代以来像义宁陈氏等一些家族对中国文化的传承所做的贡献,其实在其他一些领域,也不乏这样的家族,像无锡荣氏之于纺织业,而杭州蒋氏一族在金融业方面的贡献,也足可称道。当年,蒋海筹先生从店铺学徒做起,后自制木质织绸机,自产自销,逐步壮大,经过几十年的艰苦奋斗,其开设在杭州的蒋广昌绸庄逐渐成了闻名全国的丝绸织造企业。后在其子蒋抑卮先生主导下投资金融业,控股杭州兴业银行,一度在国内金融界呼风唤雨,举足轻重。

  然而,让蒋氏族人没有想到的是,莫干山上这幢豪华别墅的落成,竟成了蒋氏所经营金融业由盛而衰的分水岭。对此,蒋世承先生在另一篇文章《忆抑卮公》中写道:“1930年以后,抑卮先生眼疾复发,胃病缠累不堪,居家日多,每逢银行有重大事故,决策层会议往往移到抑卮先生在范园得寓所召开……而抑卮本人则将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追求个人生活的安逸享受,养病纳福。继在杭州购入胡雪岩故居,1931年前后又在莫干山购入德侨别墅一宅,买下周边山坡地五十余亩,遍植松竹,请陈植先生另行设计,在山坡中部新建豪宅别墅一幢,内置圈形楼梯,安暖气设备,尤为人乐道。抑卮先生于是整年在山上养病,深居简出,不复视理浙兴业务。”

  实际上,在中国,家族实业的没落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即使蒋氏一族的经营没有因抑卮公的病累与耽于安逸而走下坡路,也无法逃脱接踵而至的日本侵华、国共内战以及后来时代变迁的种种冲击与不测。这也是近代以来,几乎所有的中国家族实业都无法摆脱的宿命。

  至于蒋氏后人,后来并没有因家族实业的没落而没落。盖因蒋氏家族一向注重教育,在对社会的文教事业多所捐助的同时,对自己后代的培养也是不惜钱财。虽然家族的实业一落再落,而蒋氏后人却是人才辈出,及至遍布教育、科技、医疗、文化、政界等诸多领域。像蒋海筹先生重孙辈的蒋彦永,是国内著名的外科大夫,当年他挺身而出,铁肩道义,为遏制“非典”的蔓延所做的非凡贡献,已为世人所熟知,所钦佩(这是大家熟知的,彦永先生还有一些世人所不知的壮为,同样感天动地)。最近所谓“共和国脊梁”的评比,爆出某些影视明星不惜花钱买名的丑闻,贻笑大方。窃以为,果若认真地推选“共和国脊梁”,彦永先生的所为倒庶乎近之。蒋氏后人中还有一位同为重孙辈的蒋彦士,早年留学美国,获博士学位,归国后先从教,后从政,累居津要。照片上的众多后人,虽曰“星散”,却不乏“俊彦”,这自然与家族的孕育也是分不开的。
去年5月,星散海内外的蒋氏后人再度聚首,故地重游,缅怀先祖。抚今追昔之余,他们在七十六年前家族合影的同一幢建筑前,拍下了又一张全家福,续写了一个百年家族的影像记录,给人留下无尽的回味。图三 2010年5月,相隔七十六年之后,蒋氏后人在莫干山昔日别墅前再度合影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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