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川

出版日期:2016-1
ISBN:9789865720884
页数:270页

内容概要

李克世,原名李錫愷,1928年12月6日出生於臺灣二林,畢業於淡水中學、彰化中學。1948年為台灣省公派自費生考入廈門大學政治系,迄至2013年10月底始返鄉省親、祭祖。曾任職於福建省委台委會,軍區、華東軍區敵工部助理員、國家外文局“人民中國”雜誌社日文組副組長,中國社會科學院外事局亞非處副處長。1983年旅居日本,就職於日本湯淺產業株式會社中國室主事,1991年轉任駐廈門代表處首席代表。1999年退休,定居廈門。譯有日本小說《忍川》、 《人的證明》及《復顏》、《黑澤明的世界》等,以及漢譯日文《報海舊聞》;著有紀事長篇小說《台灣蔗農事件外傳》等等,今整理成冊的有《李克世文集》,共計七卷,傾情編撰,以獻後世。

书籍目录

忍川
[日本]三浦哲郎 著
李克世 譯

三浦哲郎(Miura Tetsuro)是日本現代小說家,1931年生於日本青森縣八戶市,是兄弟姊妹六人中最小的一個,幼年就遇到兄姐的自殺、失蹤事件。1949年進入早稻田大學政經系,第二年即因提供學費的二哥失蹤而中途退學,回鄉任中學教師。1953年入早稻田大學文學院法文系,拜井伏鱒二為師,1957年畢業。在學時就發表小說,1960年,短篇小說《忍川》獲芥川文學獎。次年,他開始正式的創作生活。其作品除《忍川》外,還有《初夜》(1961),《結婚》(1966),《海路》(1970),《妻子》、《橋》(1972)等,反映城市貧民生活中的喜怒哀樂和社會矛盾,博得好評。1978年5月作為“日中友好作家代表團”團員來我國訪問。
短篇小說《忍川》是作者的代表作,寫一個大學生由於兄姐的奇死、失蹤而背上了包袱,對自己的血統感到不安。他與忍川菜館的女招待--貧窮卻倔強的志乃相識。後來,大學生獲悉志乃有未婚夫,想要把她奪過來,於是向她求婚。兩人同去志乃成長的東京下層鬧市探望,然後回大學生的故鄉--東北地方結婚。如同樹葉吹到一起似地,孤獨的心靈靠到了一起,燃燒起純真而灼熱的愛情。小說作者的語言優美,刻畫細膩,結構嚴謹靈活,情節不落俗套,在日本現代文學中有其獨特風格,享有眾望。(譯者注)

我帶著志乃到了深川①。那是我們相識以後還沒多久的事情。
深川是志乃出生的地方。她生在深川,在那裡一直生活了十二年,可以稱得起是個深川姑娘,卻要由我這個去年春天才從東北②的角落來到的東京的人帶路去深川,說起來未免滑稽;可是志乃在戰爭結束前一年的夏季疏散到栃木③以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被燒得連昔日的影子也尋找不到的深川街了。與此相反,我這個鄉下佬倒是習慣於每月兩三次,多的時候,每個星期日都到深川去走一走。對我來說,除了上學每天早晚來回的一條路之外,深川街要算是整個東京市內最熟悉的街了。
從錦絲堀經過深川開往東京站的電車,開到洲崎運河再拐個直角,到深川東陽公園站,我們下了車。志乃好像要聞聞附近的空氣似的,探著身子眺望街頭。那是七月晴朗的大熱天。由一片片低矮的棚房連起來的街道,被灼熱的陽光烤著,升起白色塵埃和蒸氣,像蒸籠一樣悶熱。
“啊,全變了!簡直就像來到陌生的街道,能夠認得出來的只剩下那群學校啦。”
志乃沒把握似地說著,指給我看馬路對面的那座被燒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混凝土架曝曬在陽光下的三層樓房。志乃就在那所學校讀過五年書。

①深川:東京市江東區西半部的總稱,原為深川區,1947年與城東區合併為江東區。
②東北:指日本本州的東北部。
③栃:日本關東地區北部栃木縣南部的城市。
“不礙事,走走就慢慢地會認出來的。究竟還是您生長的地方嘛。”
我這麼說,志乃就笑了笑說:“是啊,怎麼也不可能連馬路都變了吧。”又把視線轉回到那所被燒過的學校。“不過,我雖也聽說過到處都被燒掉了,可是連那所學校也竟然被燒掉,那是怎麼也想像不到的。混凝土的樓房也被熊熊烈火燃燒起來,實在叫人不相信。可是剛才一看,噯,還是被燒掉了,什麼都明明白白的啦。都怪那些窗戶。混凝土的樓房一燒起來,所有的窗戶就一個不剩地都被燒黑了。”
她好像有了什麼意外地發現似的,直眨巴著那一雙眼梢細長、略微上翹的美麗大眼睛,環視著那些窗框被燒塌、如同蜂窩擠在一起的黑色窗戶。看著她這般情景,我笑了笑說:
“要是盡這麼一處一處地給吸引住,時間再多也看不完啦。”
志乃縮了一下脖子。
“那麼就請您帶路吧。走哪邊近呀?”
“我到木材場。”
“我到洲崎。”
因為一過了運河,那邊的街道就是洲崎,也就決定先到木材場去。我和志乃跨過晃動著熱氣的電車道,沿著落在她母校的建築物腳下和路邊的淡淡細長的陰影,向木材場的蓄水池方向走去。
志乃是想去看看我那已經不會回來的哥哥與我最後分手的地方,另外想順便把她生長的地方介紹給我看。
木材場是木材和運河之街。不論什麼時候去,風都很大,漂浮著木筏的蓄水池也不斷地泛起細浪。風裡吹來木材的香味和臭水溝的臭氣,還混雜著許許多多肉眼看不見的木屑。對於不習慣的人來說,這如同篝火的煙那樣熏人眼睛。所以,在木材場含著淚走路的人就是外來的人了。

我第一次由哥哥帶著著走過木材場的時候,就流下淚,惹得哥哥笑了。我因為兄弟倆能並肩走而歡喜萬分,但眼睛卻禁不住流下了淚水,都怪那種風。去年春天,闊別三年之後再來東京,走過木材場的頭一天,當時哥哥已經是不可能回來的人了,我的心中本來燃燒著一種怒火,但一雙眼睛卻一直朦朧不清,也是因為風的緣故。我的眼睛畢竟還是適應不了木材場上的風,或許因為我在木材場裡經常走的路線上,木屑特別濃的緣故吧。看來,讓我適應它已經是不可能了。
可是這一天,木材場的情景卻和往常不同。街上的狀態使我覺得異常生疏。木材堆,蓄水池,不知道為什麼都發出令人目眩的光芒,干擾著我的視線。就連鋸木材的鋸聲也總有一點刺耳。過去我經常在深川走時認識了好些人:香煙鋪的老大娘、面鋪裡往外頭送面的夥計、挨著門的木材加工廠的門崗、卡車司機,當我再也不能見到哥哥,為了想知道他最後的哪怕是一點點的情況,手裡拿著哥哥遺留下來的記事本,到處去探問的時候,他們都把我誤認為便衣警察,後來才釋然一笑,可是這些善意的人們這一天不知為什麼,卻用奇妙的目光對我和志乃端詳著,有的人還背過臉去不理睬,或者發出怪聲。並且,就連那風也像在躲著我似的,我的眼睛一直都是乾乾的。
看來,在我心情舒暢的時候,木材場好像對我是個沒有緣分的集鎮。
我和志乃並肩站在木材場邊的一個蓄水池畔。迎面吹來了一陣風,陽光照在水面上,碎成點點銀花,閃個不停。在遠處,兩三張木筏遊動著。再往遠處看去,垃圾遍野,白茫茫的一片,從那邊傳來了不知是什麼機器的響聲,就像牛虻拍打翅膀發出的聲音一樣。
“這就是終點啦。唉,木材場就是這麼個地方,一點也沒什麼可看的。”我向著水面上吐了吐口水說道。
“多好的風!這才有了回到深川的意境。”
志乃雖然在灼熱的陽光下,被我帶著在連我自己都覺得無緣的街上東遊西蕩地走了一陣,她那被風吹亂的頭髮被汗水粘在額角和面頰上,但她仍然天真地讓她的小臉任憑風來吹撫。
“走吧,沒有什麼意思。”
我這麼說,後悔不該帶她來。可是,志乃卻好像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
“來得好不容易啊,再呆一會兒吧,”她好像要抱住胸口似地蹲了下來,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是這裡嗎?”
“嗯,”我答道。
是最後見到哥哥的地方。我哥哥從高等工業學校應用化學系畢業後,戰爭年代裡,到海軍部火藥研究所製造魚雷。戰爭結束後,不知是怎麼打算的,進了擁有這口蓄水池的木材公司。拿到名片一看,突如其來地已經是常務董事的頭銜。哥哥在這個公司任職了五年。在第四年,我從東北村裡的高中畢業來京,依靠哥哥的資助上了大學,因為我是六兄弟中的末了一個,而且農村的父親已經衰老了。但是,對於哥哥來說,我似乎並沒有成為他過分的負擔。每當我去要錢的時候,他總是很爽快地給了我,有時還請我吃“柳川砂鍋”。過了一年,也就是三年前的初春,久別之後我去探望哥哥,空蕩蕩的辦公室裡有個老大爺圍著火盆在烤火,他說常務董事不在,可能在蓄水池那裡。於是我穿過寂靜的工廠,走到蓄水池邊一看,雖說是初春,但還殘留著冬意的冷風吹著清澈見底的蓄水池,水面上波漪漣漣,哥哥獨自一人正拿著鷹嘴篙,但也並不真要用它似的,忙忙碌碌地從這張竹筏跳到那張竹筏上。他脫下了大衣只穿著一件襯衫,那副樣子看起來非常刺眼。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子感到不安,禁不住大聲喚了哥哥的名字。他好險乎地站住了,然後開始慢慢地往更靠近岸邊的木筏上過來。我沿著蓄水池的水泥圍堰,向著那木筏頭部跑去。我們中間相隔著還有十幾米,哥哥晃晃悠悠地站在木筏邊上,大聲問有什麼事。我也放大嗓門說,不過像往常那樣來討點錢。他深深地點了點頭,說在辦公桌的抽屜裡有儲蓄存摺和圖章,拿去要多少取出來用好了。並說今天有別的事情,改天再見。我們面面相覷,沉默了一陣子。夕陽從哥哥的背後照射著,使他顯得比往常更高了些。那張臉,由於眼窩凹陷構成暗暗的影子,活像一具骷髏。告別時,我謝謝他給的錢,哥哥忽然擦臉一沉,說:“不要多用啦。”然後高高舉起了鷹嘴篙。
那次竟成了和哥哥的永別。
時過三年了。如今更換了主人的那口蓄水池,就在志乃和我的眼前。
“打那以後,和哥哥就再沒見過了?”志乃說。
“再沒見過了。”
“後來哥哥怎麼樣啦?”
“死了。”我不假思索地說了,
這是我從小就說慣了的一句話。姐姐呢?死了。哥哥呢?死了。我認為這是一句恰當的話。死了,就到此完結啦。後面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什麼也不用說就了事啦。
“哦,走吧。唉,就這麼個水池子。再看下去也沒用。”
我催促著志乃,想走了,可是志乃卻蹲著不動,向著水面合掌默禱起來。從縐綢的衣襟裡可以窺見她那皓皓細頸,令人目眩。我的皮鞋發出如同敲打著木梆的聲音,在水面上蕩起迴響。
接著我們到了洲崎。
洲崎是我在深川唯一沒有留下足跡的地方,因為哥哥不肯帶我去那裡。有一次,哥哥那家公司的經理一家人,因為房屋被燒了,暫住在志乃那所母校的教室裡。我去尋找在那裡搭夥的哥哥時,曾一起從屋頂上眺望過洲崎的街道。

作者简介

《忍川》一書收錄了李克世的三篇日中譯稿。分別是三浦哲郎的短篇小說《忍川》、草野唯雄的短篇小說《復顏》及佐藤忠男的《黑澤明的世界》。李克世先生的譯著做到“信達雅”,翻譯準確到位,又独具風采,為向國內介紹日本優秀文學及電影著作提供了巨大方便,完全可作金石玉髓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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