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留良诗笺释

出版日期:2015-7-1
ISBN:9787101110622
作者:吕留良
页数:1177页

内容概要

俞国林,浙江桐乡人,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现任中华书局古籍出版中心主任兼文学室主任,中国出版集团十佳编辑。出版有《天盖遗民——吕留良传》、《顾颉刚旧藏签名本图录》、《吕留良全集》等。

作者简介

吕留良(1629—1683),号晚村,浙江省崇德县(今桐乡市)人。明末清初杰出的学者、思想家、诗人和时文评论家、出版家。死后,雍正十年被剖棺戮尸,子孙及门人等或戮尸,或斩首,或流徙为奴,罹难之酷烈,为清代文字狱之首。
吕氏身丁明亡清兴之际,陵谷变易,看东海之扬尘;神州陆沉,睹铜驼于荆棘。世故人情,历之弥多,故其诗风沉郁,寄寓深远,出入百家,自成一体,洵清初文坛一大家。然其著述,遭乾隆朝全面禁毁,流传甚少。此次整理吕留良诗,以上海图书馆藏吕氏钞本《何求老人残稿》为底本,参校十数个存世钞本,去重辑佚,得诗299题544首,编年考订,索隐本事,笺释典故,发覆诗旨。末附生平资料、序跋资料、年谱简编、参考书目等。
本书体例,除对每首诗作校勘、笺释外,另设“资料”一栏,备收与本诗相关之墓志、碑传、序跋、唱和、题署等文献,不仅为读者之深入研究提供便利,同时也使本书兼具文学与史学之双重功能,是明清别集整理的典范之作。
编辑推荐
1.《吕留良诗笺释》搜罗众本,去重辑佚,是目前收集吕留良诗歌较为完善的著作。吕留良一生作诗甚多,内容丰富,版本复杂。本书作者瘁20年心力于此,精加校订,可谓片纸不遗,洵为吕氏诗歌精善之本。
2.按诗作的年代先后编次,对每首诗的写作时间详加考证,**到日,知人论世,裨益非细。并制作有崇祯二年(生年)至康熙二十二年(卒年)精美书签,随书贻赠。
3.《吕留良诗笺释(套装全3册)》笺释,着力索隐本事,笺释典故,发覆诗旨,是目前研究吕留良诗歌较为深入的著作。
4.于常规的校记、笺释之外,又增加有“资料”一项,备收与本诗相关的墓志、碑传、序跋、唱和、题署等文献,为读者提供学习研究之便利,兼具文学与史学的双重功能,文史互证,可为别集整理的新范式。
5.本书前附有大量与吕留良相关的插图,如画像、手迹、信札、画作、版本书影、宗谱等,便于读者更加亲切地了解其人、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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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2条)

  •     来源:《 中华读书报 》( 2016年03月02日 15 版)  寒假前承俞国林先生惠赠《吕留良诗笺释》一部,装帧讲究,印刷精美,令人爱不释手。三十多年前我在南大读研,导师指定的研究方向是“唐宋诗歌”,当时尚无《全宋诗》,宋诗小家的别集颇难搜罗,《宋诗钞》与《宋诗纪事》二书便是我阅读宋诗的主要参考书,由此对《宋诗钞》的编者吕留良心存好感。吕留良是清代文字狱中惨遭戮尸的著名人物,但我平生很少涉猎清诗,故对吕留良诗中寄寓故国之思的具体情况一无所知。如今此书入手,又适逢寒假,便带着先睹为快的心情展卷披读。幸运的是我不必参加“春运”,南京对烟花爆竹的禁令也很有效,负郭而居的寓所里异常安静。陈后山说得好,“书当快意读易尽”,一周下来,三巨册的皇皇大著便读至卷末。多谢俞国林先生赠书,使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春节!  《吕留良诗笺释》从立意到成书,历经二十余年。“廿年磨一剑”,真可谓呕心沥血,惨淡经营。全书体例完善,考订精审。最值得称道的有两点:一是广搜众本,竭泽而渔,并在此基础上精心校勘,择善存真。可以说,此书既成,存留于天壤间的吕留良诗作已基本完备。二是“笺释”与“资料”两项的设计极见匠心。“笺释”包括编年、写作背景以及作品旨意的介绍,“资料”的收录范围甚广,既包括与作者相关的墓志、传记,也包括与作品相关的唱和及评论。这两项的内容相辅相成,加上书末附录的资料汇编,为读者解读吕诗提供了很大的方便与启发。正是这些优点使本书成为一部体大思精的清集笺注,不但自身达到了很高的学术水准,而且必将有力地推进学界对吕留良诗的研究与认识。我深信此书是一部传世之作,很希望它能精益求精,故不揣浅陋,试献刍议,以供国林先生修订再版时参考。  《吕留良诗笺释》在“笺释”之外,另设“注释”一栏。撰者在凡例中释其功能曰:“晚村诗用典皆有深意,用语隐晦,为方便理解,稍作考索征引。”从而区别于以“索隐本事”为主旨的“笺释”。借用陈寅恪先生的术语,本书的“笺释”主要处理“今典”,而“注释”则主要处理“古典”。正是在本书的“注释”栏中,尚有千虑一失、百密一疏之处,它们或将影响我们对诗歌字句的解读,并进而影响对诗歌的主旨或艺术构思的理解。  吕留良诗中喜用前人成句,注释有时未能指出。例如卷一《秋日过孙子度》:“榜门谢客蜗添字。”注引段成式《酉阳杂俎》所记唐睿宗事:“上为冀王时,寝斋壁上蜗迹成‘天’字,上惧,遽扫之,经数日如初。”按此诗描写贫居情状,宜补引陈师道《春怀示邻里》:“断墙著雨蜗成字。”更为贴切。卷一《同胡天木孙子度订东庄诗约》:“松根著雨洗龙鳞。”此句未注,宜引王维《春日与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种松皆老作龙鳞。”“龙鳞”指松树皮而言。同诗:“自是泥蟠性未驯。”注引扬雄《法言·问神篇》:“龙蟠于泥蚖其肆矣。”又引杜甫《宴王使君宅题》:“不才甘朽质,高卧岂泥蟠。”然仅注“泥蟠”二字,“性未驯”三字仍无着落。宜补引颜延之《五君咏》之二:“鸾翮有时铩,龙性谁能驯。”卷二《题如此江山图》:“收拾残山与剩水。”此句未注,宜引杜甫《陪郑广文游何将军山林十首》之五:“剩水沧江破,残山碣石开。”卷二《次前韵寄怀晦木》之二:“中虚变暴下。”此句未注,宜引韩愈《病中同张十八》:“中虚得暴下。”卷二《喜高虞尊事解过话》之一:“野田罗网何须密,黄雀今知敛翼飞。”注引《周易·明夷》:“初九,明夷于飞,垂其翼。”然仅注末三字,宜补引曹植《野田黄雀行》:“不见篱间雀,见鹞自投罗。罗家得雀喜,少年见雀悲。拔剑削罗网,黄雀得飞飞。”卷三《游德清名园》:“苦竹丛深出坏篱。”此句未注,宜引郑谷《鹧鸪》:“苦竹丛深春日西。”卷三《沈方平给谏招饮》:“松筠倘许过从惯,难闭城西给事庄。”此句未注,宜引杜甫《崔氏东山草堂》:“何为西庄王给事,柴门空闭锁松筠。”卷五《访周雪客留饮》之一:“微凹宋砚轻留墨。”此句未注,宜引陆游《书室明暖终日婆娑其间倦则扶杖至小园戏作长句》:“古砚微凹聚墨多。”卷五《过胡山眉》:“亿千峰子亿千身。”注引释道世《法苑珠林》:“若化作身,若二若三,乃至百千万亿身,悉体如来。”然此仅注“亿千身”三字,“峰子”二字仍无着落。宜引柳宗元《与浩初上人同看山寄京华亲故》:“若为化得身千亿,散上峰头望故乡。”卷五《新秋观稼楼成》之二:“万方一概声逾晚。”此句未注,宜引杜甫《秦州杂诗二十首》之四:“万方声一概。”  注明诗人运用前人成句的情形,本是古诗注释的题中应有之义,只有这样才能看清他们对前人诗歌艺术成就的继承和革新,故不宜漏注。例如卷二《同黄九烟陈湘殷陈紫绮吴孟举集东庄分赋五首》之三:“南邻多觅伴,出饮便经年。”二句无注。这两句诗简明易解,仿佛是信手拈来的白描手法,其实却是暗用杜甫的《江上独步寻花七绝句》之一:“走觅南邻爱酒伴,经旬出饮独空床。”如予注明,就能看出吕留良对杜诗艺术的服膺与借鉴。又如卷三《和裁之兄祝襄指六十诗》:“秋旻横瘦影,顿掣绝神锁。一叫落双翮,削出芙蓉朵。”注引严鸿逵《释略》:“《广舆记》:‘江右有某山,云是天上某禽堕翮变成。’‘秋旻’四句,盖用此事,以喻其清高也。”此注甚佳,有助读者理解句意。然宜补引李白《登庐山五老峰》:“庐山东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才能让读者看清吕诗对李白精妙的炼字技巧的继承:一个“削”字,笔力千钧!又如卷三《宿何商隐万苍山楼同张考夫王寅旭》之一:“梦里分明曾海外,醉中奇绝只山南。”二句无注。宜引苏轼《过岭二首》之二:“梦里似曾到海外,醉中不觉到江南。”苏诗用流水对,句法活泼可喜。吕诗肯定对苏诗有所借鉴,但并未亦步亦趋,而是推陈出新。只有注明其出处,才能看清这位《宋诗钞》编纂者对宋诗的精熟。  还有一些特殊的词汇或修辞手法,如果不注出处或所注不确,读者就难得确切的理解。例如卷二《待太冲晦木旦中不至示万贞一黄廉远》:“长须舂粞糠。”注引范成大《冬舂行》:“筛匀箕健无粞糠,百斛只费三日忙。”又引苏轼《吴中田妇叹》:“汗流肩赪载入市,价贱乞与如糠粞。”然此仅注得“粞糠”二字,须补引韩愈《寄卢仝》:“一奴长须不裹头。”方知“长须”是指仆佣,与上句“病妇办鲑菜”中的“病妇”相对。又如卷三《后耦耕诗》之二:“吾生铸错几州铁。”此句未注。宜引《资治通鉴》卷二六五载罗绍威语:“合六洲四十三县铁,不能为此错也!”胡三省注:“错,鑢也,铸为之。又释错为误。”否则难以体会吕诗所蕴含的悔恨之意。又如卷四《次韵和大辛》:“掣禅吹帽难相趁,便是韩云逐孟龙。”注云:“陆佃《埤雅》卷一九《释天》:‘晋天文志曰:韩云如布,赵云如牛……。’孟,孟嘉;龙,龙山。”此处虽有注释,读之仍不得要领。宜改引韩愈《醉留东野》:“吾愿身为云,东野变为龙。四方上下逐东野,虽有离别何由逢。”吕诗用韩诗语意,表示自己对大辛甚为钦佩,且愿始终相逐之意。又如卷二《耦耕诗》之十:“敢道痴儿不了事,笑它解后几成名。”注引熊克《中兴小记》卷三四以注前句云:“绍兴二十年春正月丁亥,左仆射秦桧趣朝,忽有殿前司后军使臣施全者,挟刃于道,遮桧肩舆,欲害之。……”细味诗句,似乎与施全行刺秦桧之事了不相涉。不如引《晋书·傅咸传》中“生子痴,了官事,官事未易了也”的古代俗语以及黄庭坚《登快阁》中“痴儿了却公家事”的诗句,或有助于寻绎诗意。  更加重要的是,吕留良生当易代之际,心存故国之思,诚如郁震宏先生为此书所撰序中所云:“其发而为歌诗也,伤心犹冬青之泣,寓意同西台之深,辞多晦涩,索解匪易,承学之士每苦其难读。”吕诗难读的一大原因即在用典深密,若不注明,确难理解。试举三例:卷二《甲辰一日》:“廿年不检戊申历。”此句无注。但此诗的“笺释”中云:“此诗大有深意在。盖明朝建国之年,岁次戊申,故此处所谓‘戊申历’者,实指明朝历朔。”其实明人陆深《平胡录》(至正二十七年)明载:“我师北伐中原,十一月,颁《戊申历》。明年戊申,为我太祖……洪武元年。”若补引注之,则诗意昭然若揭。又如卷四《湖天海月楼赋呈商隐》之二:“窗纸旧糊封事裂。”注引《汉书·宣帝纪》及《后汉书·明帝纪》两段长文以注“封事”,其实此处乃暗用宋末爱国诗人林景熙《山窗新糊有故朝封事稿阅之有感》:“何人一纸防秋疏,却与山窗障北风!”字里行间暗寓着追怀故国以及感慨前明朝廷未能有效防止异族入侵等丰富意蕴,正如“笺释”栏引严鸿逵《释略》曰:“时楼上糊窗纸,乃万历间封事云。”若引林景熙诗以注之,则意蕴大明。又如卷五《遥连堂集饮次雪客韵》四首,“笺释”云:“此诗颇难解,余求之数月不得。其用典之多晦,非一一究其底里而不能豁然者。盖此四诗者,不仅述雪客及其尊翁栎园事,更寄晚村私情。酒与诗者,知己事也,外人岂足道哉!”然笔者数番诵读,但觉诗中包蕴着沉郁的黍离麦秀之悲,恐与“晚村私情”无涉。笔者不敢句句落实,但举诗中典故二端以作佐证。第一首:“杜宇冬青愁赑屭。”注引徐应秋《玉芝堂谈荟》“龙生九子”条等材料以释“赑屭”二字,其实宜引林景熙《梦中作四首》之二:“独有春风知此意,年年杜宇泣冬青。”据陈增杰《林景熙诗集校注》,《梦中作》《冬青花》等诗的创作背景是:南宋亡后,元朝的江淮诸路释教都总统杨连真伽率人发掘南宋六帝陵墓,抛弃诸帝骸骨,林景熙等人乃暗中收拾诸帝遗骨葬于越山,遍植冬青以识之。又第三首:“却聘羞称游惰民。”注引《商君书·垦令》:“禄厚而税多,食口众者,败农者也。则以其食口之数贱而重使之,则辟游惰之民无所于食。”云云。其实宜引谢枋得《却聘书》:“世之人有呼我为宋之逋播臣者,亦可。呼我为大元游隋民者,亦可。”林景熙、谢枋得都是宋元之际坚持民族气节的著名遗民,吕留良是他们的异代知己,吕对林景熙的《梦中作》与谢枋得的《却聘书》肯定是于其心有戚戚焉。如果注释中把上述典故均予注明,则对《遥连堂集饮次雪客韵》的解读或能“思过半矣”。  上文虽然举了一些漏注的情形,但并不意味着笔者对《吕留良诗笺释》的“注释”部分意存不满。相反,笔者认为注者的工作做得相当细致,成绩卓著。只是吕留良作诗甚喜运用前人成句,其具体用法又灵活多变,故大幅度地增添了注释的难度。例如卷二《孟举以诗赠山纟由次韵答之》之一:“遑问寒无坐客毡。”此句未注。杜甫《戏简郑广文虔兼呈苏司业源明》:“才名三十年,坐客寒无毡。”陆游《霜风》:“真是寒无坐客毡。”两者显然有相承关系,今检《剑南诗稿校注》卷一,钱仲联先生即引杜诗以注陆诗。吕留良则显然对杜诗、陆诗都有所承袭,故此处恐需对杜诗、陆诗均予注明,才算周全。又如卷二《耦耕诗》之十:“残阳偏傍小窗明。”此句无注。唐人方木或《失题》:“夕阳如有意,长傍小窗明。”(见《全唐诗》卷七七五)陆游《长歌行》:“落日偏傍僧窗明。”此处亦恐需对方诗、陆诗都予注明。又如卷二《甲辰一日》:“草仍旧发烧痕青。”注引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若论诗思之启迪,则此注大致可取。但若论字句之精确,则还可补引宋代诗僧惠崇的《访杨云卿淮上别墅》:“春入烧痕青。”又如卷二《同德冰晦木孟举自牧官村看菊》之一:“一日须看一百回。”注引黄庭坚《题刘氏所藏子虔感应观音》:“常恐花飞蝴蝶散,明窗一日百回看。”若无其他出处,则此注可算准确。但此处似可补引杜甫《三绝句》之二:“自今已后知人意,一日须来一百回。”又如卷四《赠丘将军维正》:“南山射虎短衣随。”注引《史记·李将军列传》所载李广射虎之事,又引杜甫《送舍弟颖赴齐州》:“短衣防战地,匹马逐秋风。”表面上似乎周匝,但不如改引杜甫《曲江三章章五句》之三:“短衣匹马随李广,看射猛虎终残年。”凡此等等,皆需反复推求,方能尽善尽美。近人余嘉锡在《四库提要辨证》的序录中云:“易地以处,纪氏必优于作辨证,而余之不能为提要决也。”笔者与《吕留良诗笺释》注者的关系也是如此,上文所举诸例,不过偶然见及而已。正因笔者对此书深为赏爱,故直陈己见,愿其剔除瑕疵,刮垢磨光,以成全璧。
  •     二十年磨一剑 辛苦为善鸣者作注——读俞国林先生《吕留良诗笺释》文:戴伟华来源:《 中华读书报 》 2015年11月04日 10 版吕留良是明未清初的诗人,有个性,有思想。其自题画像云:“僧乎不僧,而不得不谓之僧;俗乎不俗,亦原不可概谓之俗。不参宗门,不讲义录。既科呗之茫然,亦戒律之难缚。有妻有子,吃酒吃肉。奈何衲裰领方,短发顶秃。儒者曰‘是殆异端’,释者曰‘非吾眷属’。咦,东不到家,西不巴宿。何不袒裳以游祼乡,无乃下乔而入幽谷?然虽如是,且看末后一幅。竖起拂子,一喝曰:‘咄!唠叨个甚么?都是画蛇添足!’”不仅形象,而且准确。吕留良属于那种“不平则鸣”中的善鸣者,其习性异于同侪,而诗作亦较晦涩,“观其诗,率为故国发愤,时若犷厉,要非可以饰为者”(章太炎《书吕用晦事》)。吕留良之诗是明清之际士人心态的写照,关涉政事,故通解不易。俞国林先生感晚村之气节,以二十年之力研治其诗,成《吕留良诗笺释》,皇皇三册,蔚然大观。其书之优长,可概括而言之:首先在于资料收集,搜罗众本,去重辑佚,洵为目前收集吕留良诗歌最为完善的著作;其次在于以时代编次作品,对每首诗的写作时间详加考证,甚至精确到日,知人论世,裨益非细;复次在于体例改善,于常规的校记、笺释之外,又增加有“资料”一项,备收与本诗相关的墓志、碑传、序跋、唱和、题署等文献,为读者提供学习研究之便利,兼具文学与史学的双重功能,文史互证,可为别集整理的新范式。又于书前附有大量与吕留良相关的插图,如画像、手迹、信札、画作、版本书影、宗谱等,便于读者更加亲切地了解其人、其诗。此书之优点,凡读此书者皆能受惠致用。此书插图于书首,有九十余帧。读书先读其图,尤易发思古之幽情。吕留良之小影、遗像置于前,睹像思人,令人肃然。此书图录多访自公私藏书,亦有拍卖图录,更为难得的是,俞先生笺注吕诗二十年,其间广泛搜求版本遗迹,仰顾山房(俞先生之书斋)藏品就有《大义觉迷录》雍正内府刻本、《唐荆川先生传稿》康煕天盖楼刻本、《二程全书》康煕御儿吕氏宝诰堂刻本、《晚村先生八家古文精选》康煕四十三年吕氏家塾刻本、《吕晚村墨迹》民国六年影印本。图录有助人们更多地了解吕留良其人其诗,如《吕留良评点杜工部全集》,浙江大学图书馆藏明万历四十年刻本,不仅保留了吕留良的评点,而且有其子吕葆中跋,跋语云:“忆自丱角时,家君子手批工部诗,朝夕讲解,且训学诗宜从老杜入手,谓是浑然元气,大吕黄钟,不作铮铮细响,五言七言当于此求其三昧。”于此,大致可以了解吕留良的学诗主张。体例在很大程度上决定古籍整理的质量。一首诗笺注由校记、笺释、资料、注释几个部分组成,这大大方便了读者。如《衡阳周令公同孟举过村庄小饮赠句次韵奉酬》二首,“校记”引管庭芬钞本注出异文,诗中“老拳争健手谁毒,苛政行觞尾亦婪”,一作“老拳毒手谁当健,卿去吾眠亦大婪”。这类异文主要是作者修改诗作的结果,在讨论诗作技法和内容时,对异文作比较分析会丰富人们对诗歌的理解。“笺注”体现出作者的考据功力,诗歌系年及重要说明都在这一部分出现。此诗说明部分如下:按,晚村此诗用典深奥,今稍作钩稽,差可解读。然尤有两处需更为考证与辨析者,方能不误解其意。第一处,第一首“故宫遗事夜深谭”句,此是周氏为编纂《明纪野获》而询问于遗民故老者,所深谭者不外乎明纪遗闻,据王船山《明纪野获序》:“藿园周子摭遗文,攟稗说,广诹咨,叙一代之典,成《明纪野获》二十卷,示夫子而俾述其指。……藿园之惩此而博采,以资论定也,其情贞,其志远,其学不倦,诚有弗获已者,故曰洵哉可以俟来哲矣。……藿园以渊涵霞建之才,谢世荣以孤游,历燕、赵、吴、越,访故家之藏书,问遗民之记忆,以起二百八十余年九京之先进相为挹注。”(《船山遗书》第一五册)第二处,第二首“不爱轻肥犹失脚”两句,前句晚村自指,后句盖喻周氏,所喻之事不详,或即严氏所谓“欲购致周”者耶?这样的笺注需要对大量资料的阅读、梳理才能做到准确,而不能确定处,笺注者在存疑后也提出理解的思路。“资料”则列出吴之振《同令公过用晦》诗二首,这不能仅作资料看,对理解吕诗亦多有帮助。“注释”沿袭旧注体式。多征引旧典,而不轻易出己注,但有些句子即使引用旧籍,并不容易让读者明白诗意,如“三食神仙性避芸”,只引旧籍指出“三食神仙”的出处,而“性避芸”未必人人都明白,芸,香草也,古人藏书辟蠹用芸草。性避芸,意为生性不喜芸草之味,故避之。这样做会方便读者。有关笺释的部分,考辨精细,尤当注意,如《送别令公再次元韵》诗,笺释详考晚村与周藿园往还之事,指出晚村与吴三桂有书信往返、周藿园为吴三桂说客云云,皆未有之事。晚村《送周令公》数诗,显为挽留之辞,末言“但存篱菊性,好忍落英餐”云者,亦遗民独善其身之意。篇幅较长,其考析内容,有理有据,可为确论。从读者使用此书角度看,大量的图片和资料可以提供进一步研究的可能和空间。如吕留良《耦耕诗》墨迹,上海博物馆藏,载《中国古代书画图目(四)》,文物出版社1990年版。“夏盖攒室未可留”,而俞本(俞国林《吕留良诗笺注》)作“石镜铜垆未可留”;“生来不带看山眼”,俞本作“生来不带看花眼”。攒室,暂时置放灵柩之所。而石镜铜垆为晚村避乱所居之地。诗作于康熙四年,晚村三十七岁。诗言“夏盖攒室”,以备后事,当为一时之意,且“室”为仄声。从格律和内容分析,“夏盖攒室未可留”不及“石镜铜垆未可留”稳妥。而“看山眼”改为“看花眼”,不是平仄问题,应是内容方面的要求。结合书中所集资料,原作似作“夏盖攒室”,柯崇朴《吕晚村先生行状》云:“至丙午岁,学使者以课士按禾,试朝传唱,竟不复入,遂以学法除名。一郡大骇,亲知为之短气,而先生方怡然自快。”陈祖法《祭吕晚村先生文》云:“岁癸卯,学使者来,君先一日,盛服整容,再拜而告曰:‘予从此不复为诸生矣,敢辞。’予愕然。随出示《耦耕诗》,予读竟,曰:‘谨如命。’”当为叙同一件事,时间或有误。“随出示《耦耕诗》,予读竟,曰:‘谨如命。’”当以“夏盖攒室”明以死相决,故“谨如命”。吕留良《和种菜诗》,载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2012春季拍卖种菜图录。原诗题下小序曰:“自牧示和种菜诗戏用其韵。”俞本《和种菜诗》小序云:“自牧出示时辈和《种菜诗》甚夥,皆不堪置目,不觉失笑,走笔和之。”二者比较,手迹诗册措辞温和,不似俞本诗序锋芒锐利,批评毫无掩饰。由此可见,吕留良虽然高傲,甚至目中无人,但册页当为赠人之作,还是留有余地。俞本笺释云:吕序所谓“不堪置目”者,当有所指,故吴之振《自和种菜诗》谓“论担街心买大瓜”,吕反诘曰“此间那有故侯瓜”。并辨析“种菜”与“种瓜”之别:“‘故侯瓜’指召平,召平乃秦之遗民,‘种菜’与‘种瓜’实有本质之区别,前者为‘隐士’之生活方式,后者为‘遗民’之精神操守。”此处解读甚为透彻。诗册和俞本对比,甚有意味,诗册云“自牧示和种菜诗戏用其韵”,而俞本序“自牧出示时辈种菜诗甚伙,皆不堪置目,不觉失笑,走笔和之”。诗册题目回避对和菜诗的评品,只是“戏用其韵”而已,俞本诗序的字面意思是,和吴之振《种菜》诗甚多,“皆不堪置目”。吴之振诗云“闲人休作东陵看,只种菘葵不种瓜”“年来百事多求益,论担街心买大瓜”,显然,吴之振没有说自己种“东陵瓜”,自己买的也不是“故侯瓜”。那么,吕留良“燕麦兔葵争一笑,此间那有故侯瓜”是针对谁呢?当时《和种菜》诗者众,确有人用了东陵瓜或故侯瓜自喻的,如宋实颖《再和》云:“挑灯读尽残书卷,只喜东陵看蔓瓜。”“带甲满天云水畔,何人能识故侯瓜。”传吕留良曾有自题居室联:“囊中半卷书,惟有虞廷十六字;目空天下士,只让尼山一个人。”见其狂傲之性。他评众人《和种菜诗》“皆不堪置目”,未免刻薄。黄宗羲亦有和诗,同载北京匡时国际拍卖有限公司2012春季拍卖种菜图录,其中诗序云“示以唱和之作,珠玑满目”,与吕评截然不同,此为性格使然,与诗高下无关。因有俞先生所收集的图片和资料,才有上述思考。图片及资料丰富确实为本书一大特色,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只是太费时费力,甚至费钱。俞国林先生编务之余,着力于此,其前言叙及成书过程:“予自丁丑负笈京师,即录钞晚村《惭书》,后亦陆续收集相关著作。甲申春,始起校订晚村诗集,并作笺释,纂辑体例几易其稿。及今成帙,十数年矣。”时在甲午岁。郁震宏先生序云:“每归里,必要予聚,聚必谈晚村诗。”所谓“是心苟真,金石为开”。历时二十年,成此巨帙,其间辛苦,何足言哉!陆机云“每自属文,尤见其情”,能不感慨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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