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的游戏2：决战虫族》章节试读

《安德的游戏2：决战虫族》的笔记-第1页 - 飞龙战对

　　现在？”
“我想是的。”
“必须得有道命令，格拉夫上校。部队是不会因为指挥官说了一句‘我想现在该攻击了’就采取行动的。”
“我不是指挥官，我是小孩子的老师。”
“上校，长官，我承认我干扰过您，我承认我之前给您添了麻烦。但您的方法奏效了，一切发展正如您所料。最近几个星期里，安德甚至很，很——”
“快乐。”
“满足。他做得很好。他思维敏锐，战绩出色。虽然他年纪这么小，但我们从没见过比他更适合指挥的人。通常他们要到十一岁才行，但他在九岁半就出类拔萃了。”
“呃，是的。有那么一会儿，我在想，什么样的人会治愈一个孩子受伤的心灵，仅仅是为了将他再次投入战斗。一点小小的个人道德困境。请别介意。我很累了。”
“拯救世界，记得吗？”
“叫他进来。”
“我们做的是必须做的事，格拉夫上校。”
“得了吧，恩德森，你是巴不得想看到他怎么应付我让你搞出来的那些作弊的游戏。”
“您这么说可太——”
“我就是个卑鄙的家伙。还是承认吧，少校，咱们俩都是坏蛋，我也很想看看他下面的表现。毕竟，只有他表现非常出色，我们大家才能保全性命。呐？”
“您这不是在用孩子们的黑话吧。”
“叫他进来，少校。我会把士兵花名册转储进他的档案，让他建立自己的电脑安全系统。知道吗，我们正在对他做的也不全是坏事。他又能拥有自己的隐私了。”
“您的意思是孤立吧。”
“手握权力的人都是孤独的。去叫他吧。”
“遵命，长官。我十五分钟后带他进来。”
“再见。遵命长官。遵命长官。我希望你享受到了乐趣，希望你快乐地度过了一段时光，安德。这可能是你一生中的最后一次了。欢迎你，小男孩。你亲爱的格拉夫叔叔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他们把他带进来的那一刻，安德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人人知道他很早就会当上战队长。也许没有这么早，但他在战绩排行榜上几乎连续三年名列第一，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分数能够接近他，他的晚间训练也已经成为学校里最有声望的训练小组。有些人甚至在琢磨教官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他想知道他们会把哪支战队交给他。有三名战队长快毕业了，包括佩查，但他们不可能把凤凰战队给他——没有人能够成功指挥自己晋升前待过的战队。
恩德森首先把他带到他新的私人宿舍。这样一来就确定了——只有战长才有私人宿舍。接着他又让安德试了新的制服和急冻训练服。他看着表格，发现了自己战队的名字。
表格上写着“飞龙”。根本没有飞龙战队。
“我从来没听说过飞龙战队。”安德说。
“那是因为飞龙战队已经有四年没有组建了。我们停用了这个名字，因为关于这个名字有种迷信的观点。历史上从来没有一支飞龙战队赢过超过三分之一的战斗游戏。这肯定是个笑话。”
“嗯，那为什么现在要重新组建这支战队？”
“我们有很多富裕的制服要用掉。”
格拉夫坐在他的办公桌旁，比安德上次见到他时更胖，更疲倦。他把“钩子”递给安德，它是个小盒子，有了它，战队长在训练时就能在战斗室里自由移动。有人说它有磁性，还有人觉得是靠重力。晚间训练时，安德多次希望自己能有个钩子，想去什么地方时就不至于只能在墙上反弹了。现在他不需要钩子也能非常灵活地自由移动，可这时它却来了。恩德森向他指出：“钩子只在正常训练里才有效果。”但安德早就计划好要安排额外训练，这意味着钩子只有部分时间才有用。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么多战队长从来不安排额外训练。他们依赖钩子，而它在额外训练时却派不上用场。如果他们把钩子当作权威，当作凌驾于其他队员之上的力量，就更不愿意训练时没有它。这就是我优于某些敌人的地方，安德想。
格拉夫的官样欢迎辞听上去挺烦人的，而且太做作。只有在最后，他的话听起来才开始有点意思。“我们为飞龙战队做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安排。我希望你不会介意。我们提前晋升了一批刚刚入伍的学员，同时延迟了一些高年级学员的毕业时间，将他们混编成一支全新的战队。我想你会对自己的士兵的质量感到满意的。我希望你会满意，因为你不允许把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换走。”
“不准交换？”安德问。战队长通常用来弥补队伍弱点的办法就是交换队员。
“一个都不准。你看，你领导你的额外训练已经三年了。你拥有一批追随者。很多优秀的士兵为了把自己换到你的战队可能会故意给他们的战队长捣乱。我们已经给了你一支假以时日会很有竞争力的队伍。我们不希望你取得不公平的优势。”
“如果我碰上一个根本合不来的队员怎么办？”
“让他变得合得来。”格拉夫闭上眼睛。恩德森站了起来，会见结束了。
分配给飞龙战队的颜色代码是灰橙灰。安德换上了急冻服，沿着指示灯来到自己新战队的集体宿舍。大家都已经等在那里，在门口挤成一团。安德当即接管局面。“床位按级别高低安排，老兵睡在房间里面，新兵睡在前面！”
这种安排与通常的做法刚好相反，这一点安德很清楚。他还清楚自己不会像某些战队长那样甚至从没见过新兵，就因为他们总在房间深处。
士兵们按照入伍的先后顺序安顿下来，安德沿着过道巡视。士兵里有将近三十个是新兵，是直接从各新兵队抽调上来的，一点战斗经验都没有。有些人甚至比平均年龄还小——最靠近门口的那个队员个头小得可怜。安德提醒自己，他刚到火蜥战队时邦佐·马利德肯定也是这么看他的。可那时邦佐要应付的只有一个小于平均年龄的队员。
老兵中没有一个参加过安德的晚间训练。没有一个当过战斗小组的组长。实际上，他们的年龄没有一个比安德大，这意味着老兵最多也只有不过十八个月的战斗经验。有些人甚至他都不认识，可见他们平时有多不起眼。
他们认识安德，这是当然的，他是学校里最出名的学员。而有的队员，安德可以看出来，对他满怀嫉恨。至少他们还是帮了我一个忙的——队员中没有一个年龄比我大。
士兵们都找好床位后，安德立即命令他们穿上急冻服参加训练。“晨训安排，吃完早饭后立即训练。学校的安排是早餐和训练之间应该有一小时自由活动时间。这个，等我看完你们的表现再说。”三分钟后，虽然很多人仍未着装完毕，他还是命令他们离开宿舍。
“可我还光着身子呢！”有个队员叫道。
“下次动作快点。在我发出命令三分钟后，你们必须离开宿舍——这是这个星期的规定。下星期改为两分钟。快点！”很快学校里就流传开这样一个笑话：飞龙战队的人笨得连穿衣服也要训练。
有五个队员完全赤裸，只好拿着急冻服跑出走廊。没几个人完全穿好了。通过几个打开的教室门口时，他们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所有人以后都会想尽法子让自己动作快一点了。
安德命令大家在通向战斗室的走廊里来回快跑，等那几个光着身子的队员穿好衣服，士兵们跑得都有点出汗了。他把他们领到上方大门口，这扇门开在战斗室中部，与真实游戏中要攻破的大门一样。他让手下向上跃起，利用天花板上的扶手荡进房间。“在远处那堵墙集合，”他说，“就像要冲向敌人大门一样。”
四人一组跃进大门，队员们的实际能力暴露无遗。几乎没人知道怎么设定一条直抵目标的路线，而到达对面那堵墙时，新兵里也没什么人知道如何控制反弹，更别说稳住身体了。
最后一个冲出来的是个小不点，明显小于平均年龄。他根本碰不到天花板的扶手。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使用侧壁的扶手。”安德说。
“去你妈的。”小男孩说。他猛地一个飞跃，但只有一根指尖触到了天花板的扶手，身体于是完全不受控制地冲进大门，大转特转起来。安德真不知是该对他拒绝照顾感到欣慰，还是该对他桀骜不驯的顽劣态度感到生气。
最后，他们终于集合在墙边.安德留意到了他们的站立方向仍和在走廊里一样，毫无例外。于是安德故意来了个头下脚上，把大家当作地板的方向当天花板，倒立悬浮着。“你们为什么头下脚上拿大顶，士兵？”他喝问道。
几个队员开始倒过身来。
“立正！”大家站住不动了。“我在问你们为什么头下脚上拿大顶！”
没有人回答。他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的脚都伸向空中，而头却冲着地板！”
终于有人说话了。“长官，我们进来时就是这个方向。”
“进来时的样子很重要吗！走廊里的重力方向很重要吗！我们是要在走廊里战斗吗？这里有一丝一毫的重力吗？”
没有，长官。没有，长官。
“从现在开始，进入那扇门之前先给我忘掉重力。原来的重力已经不在了，消失了。明白吗？不管进门前的重力如何，记住——把敌方大门的方向看作下。你们的脚要朝向敌人的大门。向上是你自己的大门。北是那边，南是那边，东是那边，西是——哪边？”
他们一起指着西面。
“我就知道你们只有这点本事。你们只懂排除法。之所以懂排除法，只因为你们会在厕所排出大便。简直是个马戏班子！你们这就叫列队吗？这就叫飞行吗？全体听我命令，蹬墙发力，在天花板集合！快！走！”
不出安德所料，很多人本能地弹了出去，不是冲向大门所在的那面墙，而是弹向刚才安德称为北的那面。在走廊里时，这个方向是他们的上方。当然，他们很快便意识到了错误，但已经太迟了——他们只能等从北墙反弹后才能改变方向。
与此同时，安德暗暗将他们分成学得快和学得慢的两类。最后进门的那个最小的孩子第一个到达了正确的那堵墙，并且灵活地稳住身体。他们让他晋级是对的。他做得很好。他还是个骄傲和叛逆的家伙，可能还会对安德心怀怨恨，因为他是被迫光着身子穿过走廊的队员中的一个。
“你！”安德指着这个小不点说，“哪边是下？”
“敌人大门的方向。”回答很迅速，而且很不耐烦，好像在说：得了吧，得了吧，赶紧说要紧事吧。
“小不点，名字？”
“我是个士兵，名叫豆子，长官。”
“起这个名字是因为身高还是脑子大小？”其他队员发出些笑声。“好吧，豆子，你学得不错。现在好好听着，这很重要。进入大门的时候都有很高的风险被击中。以前，在你移动之前，你还有十到二十秒的时间。而现在。如果你没有先于敌人冲进房间，你就会被冻住。如果这时你被冻住，会发生什么事？”
“动不了了。”其中一个队员说。
“‘冻住’不就是这意思吗。”安德说，“但你会发生什么事？”
这次回答的是豆子，他一点儿也没被吓住，回答得有条有理：“会沿着初始方向以被冻住时的速度继续前进。”
“正确。你们，后面那五个，行动！”那几个学员吃惊地彼此对视。
安德将他们全部冻住。“下面五个，行动！”
他们动起来，安德同样冻住他们。但他们继续保持着运动状态，朝着墙壁飘去。第一拨的五个队员只能在大部队附近无助地飘荡着。
“看看这几个所谓的士兵，”安德说，“指挥官命令他们行动，却慢慢吞吞。好好看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仅仅是被冻住，而且被冻在了这个地方，挡住了大家的去路。而另五个队员听到命令立即行动，他们被冻住的地点就在下方，堵住了敌人的路径，挡住了敌人的视线。我想你们当中明白其中道理的不会超过五个人，毫无疑问豆子是其中一个。对吗，豆子？”
他起初没有回答。安德看着他，直到他回答说：“是，长官。”
“那么其中的道理是什么？”
“接到行动命令时应当立即行动，这样如果被冻住，也能弹开，而不会妨碍自己战队的行动。”
“非常好。至少我还有一个士兵能明白点。”安德可以看到其他的队员变换着重心，互相交换着眼神，却不朝豆子看，他们的怨恨正在增长。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让一个孩子成为众矢之的，这跟做好战队长有什么关系？他们从前就是这样对我的，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安德很想收回刚才嘲讽豆子的话，想告诉其他队员，这个小不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他们的帮助和友谊。但是安德当然不能这么做，至少不能在第一天这么做。在第一天里，甚至错误也必须被掩饰成他天才计划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