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情少人知

内容概要

时下，常常有不少评论家叹息，中国的作家越来越不会讲故事了。我以为，至少在上海的作家当中，徐蕙照是会讲故事的作家之一。

作家应该是感性的，但徐蕙照还多了不少理性。这种优势使她能跳出个人好恶，成为一个冷静的讲述者，让读者自然而然地、心甘情愿地随着她天衣无缝的布局和流畅的笔触，进入到她的故事中去，在不动声色的讲述中，不着痕迹地把她对人物的臧否传递给读者。她的叙述节奏宛如一条清澈的小溪，总是不疾不徐地潺潺流淌着，即使写到最紧张、最扣人心弦之处，仍然能保持从容不迫的风度。

我和徐蕙照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以我有限的了解，我觉得她是一个大大咧咧丢三拉四的女子，对人对己都没有什么心计。从她的作品当中，我却看到了一个有着敏锐洞察力感悟力的作家。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禀赋，她才能准确地写出人生的无奈和缺憾、甚至残酷，她的作品才会多了一层苍凉和沧桑的色彩，她是一个有足够勇气直面人生的作家。初读徐蕙照的小说，我常常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绝嗣》和《徘徊阴阳界》令人想起苏童那些以江南小镇为背景的、潮湿而又充满霉烂气息的小说，《折桂》和《放逐爱情》使我想起张爱玲的《倾城之恋》。这是一种艺术上的相通，是风格上的神似。

就像一个娴熟的外科医生，徐蕙照长于描摹人物的心理，以铺垫、暗示、烘托、伏笔等手法，准确地剖开人物的“病灶”，挖出“病因”，把人物性格的发展脉络写得清晰可见、合情合理。《绝嗣》中望子成龙却又教子无方的许先生，好吃懒做、从小偷小摸变成职业盗贼的霁昱，《徘徊阴阳界》中向往恋爱自由却没有勇气和封建家庭决裂的慕达，《放逐爱情》里歪打正着嫁得金龟婿的曲聆……她笔下的人物都是鲜明、独特、有血有肉的“这一个”。这些人物很平常，平常得像我们的左邻右舍、同学同事、亲戚朋友。常言说画鬼易、画人难，和明星大款、达官贵人相比，小人物更难写，但徐蕙照写得颇为成功。

徐蕙照笔下的女主人公，家庭背景、文化程度、性格心态各不相同，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对真挚的爱情都有过热烈的向往和追求。在她塑造的女性形象当中，我认为，当以《折桂》中的刘菊芳和《徘徊阴阳界》里的巧珍最成功。生活在社会底层家庭中的大龄未婚女子刘菊芳，对爱情寻寻觅觅的凄凉和苦楚、蓦然回首的满足与安稳；民国时代深受封建意识熏陶的乡村女子巧珍，从敬夫到两次杀夫，既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又是封建礼教的施暴者。刘菊芳和巧珍的曲折的心路历程、心理变化，作者写来丝丝入扣、举重若轻。

徐蕙照的作品大多以爱情婚姻为主题，这就绕不过性描写。但她作品里的性，都是符合人物形象和情节发展的，很干净、很健康，完全在“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底线之上。

最后，我想谈谈徐蕙照小说中的语言。形象生动、细腻深刻是她的特色。比如，在《折桂》中，对三个与刘菊芳产生纠葛的男人，作者用了三种比喻。当何实粉碎刘菊芳的美梦之时，小说这样描写道：“那层刚才还在她眼中的玫瑰色没有了，因为被他重重涂抹过了，早年生活蚀刻上去的东西一时也露不出来了，那玫瑰色便变成了可怕的淤血，一径的紫下去，黑下去，暗下去，沉下去。她一生的希望和梦想在这里完结了。”第二个是许雷，作者用“渔钩上的一尾鱼”来刻画他对刘菊芳的态度：“她一直是挂在他这杆渔钩上的一尾鱼，想到的时候提起来享用一回，想不到了的时候再放下水去任其活着。”最后是徐一新：“17号304室的后窗里有暗红的灯光，像是将熄的炉膛里透出来的一点点残火，是从别的房间漏过来的，在凉丝丝的秋夜里面传达着似有若无的暖意。"我羡慕她能写得如此的形象、真实、冷静。

作为她的忠实读者，我希望徐蕙照能保持旺盛的创作势头，写出更多的好作品。

作者简介

徐蕙照所著的关于市民的恋爱生活的故事，反映社会侧面的人与人之间的纠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值得一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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