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匣打开之后》书评

出版社:甘肃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1982
ISBN:SH10096-280
作者:宋宜昌

电子书未遂制作者的《后记》

后记      终于写完了《代前言》。放弃了面面俱到的想法,删去了近一半的内容。下面是我在开始写前言的同时写下的,现在已经无用了。因为是别人而不是我制作了这册电子书。我扫描了全书,识别并校对到《广州战役》,此后前言便陷入困境,再也写不下去,而我的电子书,一定要和这个前言共同诞生。那个时候,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实际上已经不再可能写完那个《代前言》。后来,我向“飞客行”网站(http://www.sfworld.cn)的站长提供了那部分校对过的文档,还有其他朋友给了他全书扫描图片,他完成了全书的识别校对。于是,除了《代前言》,《祸匣打开之后》不再与我有关。我失去了先机,但却感到高兴。因为,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下面是不忍埋葬、栩栩如生的尸体:    据说天上掉不下馅饼,想读书却不想花钱,哪有这样的好事?可是,生在这个网络繁茂的世纪,真的能吃上这样免费的午餐。我看到,一些具有自由精神(虽然可能因此少了点守法精神)的人,聚集在网络上交换着自己制作的电子书;经过他们的不懈劳动,目前网络上的电子书已经有了一定的规模。我在网络上搜求电子书已经有一段时间,颇搜集了一些平时难得或是昂贵的书籍,对那些辛苦执着的人,心中总有感激和敬佩。总是这样受惠于人,仅仅在顶贴的时候说两声谢谢,无论如何让人(包括自己)感觉不够真诚。于是我想,我也要作电子书了。我喜欢的书虽然可能有些冷门,但总会有人受惠于我。  这不是我的第一本电子书(第一册是《丹东之死》),但是,是第一本我带着目的和极大热忱完成的电子书。  为什么选择这一本呢?尤其是,还有许多我热爱的作家,还有许多我热爱的作品,我手中有实体书,网络上却没有电子版,而《祸匣打开之后》出版至今已经有23年,宋宜昌另一部更成熟的作品《燃烧的岛群》在网络上也已随处可得?  我对这本书的感情,在前言中已经说过了。但这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个人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我觉得,一个人应当在少年的时候就读这本书,等到年龄再大些,就没有办法受到它的影响了。当然,《燃烧的岛群》、《北极光下的幽灵》、《北方的孤独女王》也是让人血脉贲张的著作,但是,这些作品更容易让年轻的读者成为军事迷,而忽视了英雄主义的精神方面。我当然知道,在这个习惯于目空一切的年代,《祸匣打开之后》一旦为人所知,就会被迅速解构为无意义的残骸,但是我仍然希望,有一批不失天真的少年人能够接触到一种英雄主义氛围,不至于在长大之后除了没有灵魂的所谓“事业有成”之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其他值得追求的生活方式,而这些生活方式和态度是无论家长、老师、学校、“社会”17,都不能告诉他们的。这样一批“应当受到影响的人”,主要分布在年轻的科幻迷之中,我希望他们能读到这本书。我是一个强迫的给予者,相信“文以载道”的古训,坚持认为,好的作品如果不仅能够娱人性情,也能给人启发、激励,这至少没有什么害处。但凡从我产生的一切东西,我要让它带上我的印记和目的。  可是,《祸匣打开之后》几乎已经被人遗忘——这样被人遗忘的好书太多了,难道我只能看到这本书书页发黄变脆,直到最后,成为“我一个人心中的万神殿”18?  或问佛陀,一滴水怎样才能永不干涸?  我已经知道答案。  2006年×月×日19,我决定将这一滴小小的水珠抛入大海。  

会有英雄们去的:电子书未遂制作者的《代前言》

会有英雄们去的:代前言1    这是一本仍然没有读完的书。小学四年级时,我第一次在别人家里看见《祸匣打开之后》,封底和最后一页残缺。书的主人(和我一样是小学生,比我高一年级)知道我喜欢科幻小说,非常大方地把这本“看不懂”的书借给了我。穆齐尔曾经给作者下过定义:“所谓‘作者’,就是写作困难的人。”我找不到更好的表达方式了:我这个“读者”,就是一个阅读困难的人。《祸匣打开之后》是第一本让我感觉到这种“阅读困难”的书。我想用一个来源于西方的词语来概括《祸匣打开之后》:史诗般的。但是,整个西方的史诗传统冥顽不化地纠缠于一人一事,何曾表现过历史波澜壮阔的全景?《伊利亚特》是攻克特洛伊这一件事的史诗,《奥德赛》是奥德修斯一个人的史诗,更不要提那些野蛮无文的日耳曼人、撒克逊人和高卢人的《尼伯龙根》、《贝奥武普》、《罗兰之歌》是多么地让人感到乏味2。当我看见,号称发明了历史哲学的黑格尔断定中国没有史诗,而从来没有授予中国人诺贝尔文学奖的瑞典皇家科学院动辄在授奖词中滥用“史诗(般的)”,我不禁哑然失笑。眼看西夷其鄙若是,哪里还有与他们坐而论道的心情?或许,今天看来,《祸匣打开之后》的内容,无非是如今泛滥好莱坞的“灾难故事”,一个末日寓言,外星人入侵地球的俗套,绝对没有我即将尽情歌颂的那样完美,但是,一方面,在我初读此书的年代,《祸匣打开之后》是一本独一无二的“科幻小说”,场景间蒙太奇式的场景切换让当时还没有接触当代电影的我感到新奇,何况当时还只是科幻小说第二次高潮的前夜,大多数科幻小说还沉浸在对二十一世纪干巴巴的技术展望之中3;另一方面,这是我读的第一本书,它让我感受到了汉语庄重而又丰润的魅力,庄严可以产生雄辩,给人不会畏惧行走于死之幽谷的力量,丰润如此迷人,甚至可以弥补逻辑上的不严密4——当时哪一部小说能有如此深厚的历史意识?书中弥漫着的历史感打动了我,这就是我必须如此困难地阅读这本书的原因。这种“历史感”中的“历史”二字并不是意指某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而是说,《祸匣打开之后》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这部“科幻小说”不是在虚构一个从未发生的故事,而是怀着《史记》般的冷峻和激情,记述一段曾在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留下印记的难忘历史。我在这种幻觉中混淆了现实与虚构,总是觉得,书中描述的即使不是历史,也是某种即将到来、必将到来的现实。孤独的贾杜金老人在海底冥思,不动声色也毫无感情地看着地球上几千年来的杀戮和死亡;石斑人远征地球的飞船在轨道上吞噬着光年,莫名其妙地获得了解放的人类又一次陷入了恐慌;郭京京在南极纪念他失踪的爱妻,他们的爱情如此坎坷,而欧阳琼此时被劫持在寂灭的宇宙中,窥探生与死的秘密……打开书房的窗户,广袤的宇宙就会接纳我,壮丽的星河扑面而来。读上几页,我就会被内心涌起的狂澜击倒,我不得不放下书寻求片刻的宁静。那是一个十来岁孩子的心灵。于是,阅读《祸匣打开之后》的历史成为我与肾上腺素搏杀的历史。当然,书中一些描写如今看起来甚至十分可笑,初次阅读《祸匣打开之后》的经历之所以显得有些夸张,也是因为那时我年纪太小,不更世事,读过的好书也少,课本里又只有些垃圾课文,说些灌菜浇园的事情,却听任幼小的心灵荒芜。如果在今天我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我会说,这是一本好书,但算不上最好的——至少,我们又有了《黄祸》。不过我在小学四年级时的这种宿命感,为在我大学时阅读《黄祸》做好了准备,我在面对更加强烈的感情冲击时不至于“在六千英尺的高空无法呼吸”。5“一个半世纪后,肯雅按伊斯”……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祸匣打开之后》就这样结束。我曾经殚思竭虑地推测那已经残缺的最后一页纸上会有怎样的故事,会发生什么奇迹,是否来得及为欧阳琼和郭京京来之不易的爱情安排一个不那么让人遗憾的结局。但是对于年少的我,最后一页对书中诸多人物大战后命运的交代(从幸存的倒数第二页可以猜出端倪),更像是童话俗气的结尾“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可以忽略不计,我早已度过了把卡尔维诺的《意大利童话》放在枕边的阶段6;这首波澜壮阔的史诗其实已经在“命运”的安排下结束:“他(贾杜金老人——蕤冰按)浑浊的目光,有种令人信服的压力:‘会有英雄们去的。’”英雄。然而90年代以后,市场经济裹胁着早已丧失“新教伦理”的工具合理性从美国汹涌而来,在中国这个向来对“资本”毫无免疫力的地方开出了一朵娇艳夺目、恶臭扑鼻的“恶之花”。国家垄断了政治和知识,任凭人民忘形地投身到一场经济发展的节庆中去。可是财富是什么呢?财富什么也不是,不过是贫穷的反义词罢了。而在谈到布匿战争时,孟德斯鸠语不惊人死不休:“迦太基凭借自己的财富与罗马的贫穷作战,但是正因为如此,却有他不利的一面:金银有一天是会用完的,至于德行、坚忍、力量和贫困,却永远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罗马人,踏平骄奢淫逸的迦太基!可是,中国人在第一次拥有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庶几乎具有的罗马人的德性,竟然在一夜间丧失殆尽。一声号令,人们的欲望被释放出来,这种欲望造就了当今的经济繁荣,但是,最多的人口与最贪婪的欲望之乘积怎么用最少的资源满足?这到底是一个繁荣的时代,还是一个贫乏的时代?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那么可否在一夜间毁灭?人们有时还会突然不安地感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这种感觉就像一阵风,一掠而过,风过了无痕7。就好像诗歌带给我们的短暂快感——和不安。"待至英雄们在铁铸的摇篮中长成/勇敢的心灵像从前一样/去造访万能的神祗/而在这之前,我却常感到/与其孤身独涉,不如安然沉睡。/何苦如此等待,沉默无言,茫然失措。/在这贫乏的时代,诗人何为?/可是,你却说,诗人是酒神的神圣祭司/在神圣的黑夜中,他走遍大地。"  就这样在异乡寻找乡愁吧。可是,热爱荷尔德林的海子在80年代末年自杀身死。难道我们必须一位身前籍没无名,弃世160年的德国诗人告诉我们,什么是英雄?什么是英雄——“在这贫乏的时代”?在那声号令之后诞生和成长起来的新新人类们组成了这个时代,“他们想要的一切都能得到即刻的满足,不必为经济生存担心,……由于在这方面可以无所忧虑,他们的想象力和智力便用于可观但无实用价值的活动方面。他们喜好讲究排场,爱好沽名钓誉、高谈阔论、寻欢作乐、尤其是愿意悠闲自在。8”(林国荣《君主之鉴》P223-224,“经济学的终结”)。雅克·巴尔赞在《从黎明到衰落》中描写的欧洲社会从兴起到衰落的500年历史,在我们这里15年就完成了。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阅读刘亚洲、王力雄、河清、强世功、何新、李零的著作,分明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焦急,弦断无人听。他们对文化、历史和国家的态度并不一致,但是那种焦急,却如出一辙。英雄难觅!不论这种英雄是——神明英雄、先知英雄、诗人英雄、哲人英雄、教士英雄、文人英雄9、君主英雄10、革命英雄、战斗英雄、科学英雄,他们从此不但从生活中悄然隐退,甚至在文学作品中也不见踪迹11。期间只有一星微弱的闪光(又是宋宜昌!)——宋宜昌在科幻小说《抉择》中描写了一位“商人英雄”12了,而这星星之火没有燎原。市场经济大潮中拍浮的人们谁也不知道这篇记述市场经济英雄的小说。可是你却说,会有英雄们去的。  人们已经不再渴望成为英雄,样板戏一般的宏大叙事神话破灭后,英雄气概早已像舞台上年久失修的道具月亮一样失去光彩。英雄的伟业能有多大意义?哦,在《祸匣打开之后》,那些在地球保卫战中被拯救的人们在干什么呢?  "……地球保卫战已经过去五年了。人们渐渐忘掉了那场战争。死去的树重栽了。死去的人被新生的人代替了。失去妻子的汉子重新讨了老婆。在饥荒年代饿死孩子的父母又领了试管婴儿或无性繁殖的孩子。""有人在谈论天气,有人在打桥牌,有人打开了罐装果子露,有人在厕所的抽水马桶上撕卫生纸……"  生活又变得像战前一样庸俗和无聊,就像从来没有受到战斗和死亡的熏陶和教育;人们忘记了战争,也忘记了战士,战士的死亡,换来的是一成不变的无聊和遗忘。或许是这种“是非成败转头空”的虚无宿命在我们这个时代最终被揭示了,或者说终于被相信了,这才无可奈何,英雄末路?宋宜昌的英雄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的聚集起来。军人郭京京,科学家欧阳琼、宗焕先,政治家杨恒珏,商人肯雅;还有——普通人德赛。印度人德赛确实再普通不过。他一个商场保安,没有受过多少教育,本该平淡地过完此生。我们周围有多少这种人?我们自己也不过如此!但是,他遇见了“那件大事”。他“要以普通人的智慧来干一件千秋永垂的丰功伟业。因为,他得到了机会。”没有人知道德赛的名字,他的丰功伟业注定不为人知——除了高高在上的作者,他创造了自己的人物,为他们安排了命运;除了我们这些作壁上观的读者,目睹他们死去,恬不知耻地议论他们。而那些被拯救的人们只知道,斐济岛上的外星人基地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爆炸,彻底毁灭,他们哪里知道,这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用自己微不足道的躯体13成就了这项伟业?德赛知道永远不会有人了解真相。但是,他得到了机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与他人无关。正是这样一个决定,使他“从一个平庸的人变成了毁灭一切恶的神王湿婆”。  "德赛已经做出了生命的一跃。  他还在空中时,便被杀死了。或许,是他用光了生命的能,使他的灵魂再也无法使用他年轻的躯体。   然而生命的伟大一跃终于完成了。   德赛的躯体飞起来,划了条短直弧线触到电容的内壁上。高压立刻通过躯体尖端放电,一条蓝白色的闪电向外壁击去。   巨大的电容短路了。   电容器的大爆炸破坏了磁流体电站,磁流体电站的爆炸将加热等离子气体的热核炉也打穿了。热核爆炸在大气中引起强烈的电磁爆。电磁爆又使得其他岛上的电容器短路爆炸德赛的躯体触倒了一连串的电—磁—核的循环多米诺骨牌,它们在几秒钟内通统倒下。猩红、深紫、孔雀蓝色的光云从恩加本岛、恩高岛、欧伐劳岛和纳维提岛上陆续腾起。   核云急剧上升,直达同温层。高温气化了海水,远在萨摩亚和赫布里底群岛上的人都能看到通天的雾化云柱。强烈的冲击波掀起了三十米高的海啸,使中太平洋诸岛、大洋洲和太平洋沿岸各国都遭到很大损失。偏居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瑞典乌普萨拉地震研究中心和苏格兰爱丁堡国际地震中心,测出它的震级为里氏8.9级,烈度11级。   恩本加岛分裂为三,沉入太平洋中。   所有斐济群岛上的西米设施、电站、武器、实验室,都在链锁爆炸中焚于一炬。   在大火炬的十亿度高温中心,德赛的灵魂同若方根、肯倩白的灵魂一同飞升,飞升……   尽管他们生前知识差距非常悬殊,可无论从哪一种教义上来讲,德赛的灵魂都应该进入天堂,而那两个西米的灵魂只配下地狱。"  ——德赛用义无反顾的举动向我们表明,英雄是一项自我完成的伟业,与一切他人无关,甚至与对手无关。英雄无需流芳百世,英雄的伟业也不需要别人的纪念。吴岩曾经将《祸匣打开之后》与乔良的《末日之门》相比,指出前者写作时间早于后者十余年,而水准丝毫不让后者。在《末日之门》中,主人公李汉虽然拯救了世界,但是挚爱的女友婵却被敌人杀害,他痛彻心扉,面对荣誉和鲜花,生出一种万事皆空的幻灭感:他问自己,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有何意义?    "李汉毫无表情地对笔立于他身旁的维雄说这话时,两眼始终目视着前方。维雄发现,他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只是把目光投在了远处某个不知所终的地方。“世界上没有任何勋章能够抵偿他们生命的价值。现在人们毫不吝啬地把勋章和鲜花捧给你,可十年后,不,也许连五年都用不了,谁还会记得你?可是婵:我的婵……” "  他的朋友这样回答他:    "“我原先也这么认为。”维雄说,“可我觉得我父亲那老家伙说过的一段话也许更有道理。”   李汉望着维雄。   “他说,你们知道什么叫军人的价值?你们以为军人的价值就体现在是否永远被人们铭记和感激?如果有一天,他们的墓碑前没有了鲜花,他们的价值也就随着消失了。要知道,人们可以遗忘你的牺牲,但这遗忘并不改变你的价值。因为军人价值不是存在于人们不可靠的记忆中,而是取决于你的牺牲是否推动了国家和民族的进程。就拿二十年前那场边境战争来说,硝烟散去不到五年,边境上早已是一片和平。烈士陵园里半人高的荒草代替了鲜花,但历史就在那些藉藉无名的士兵倒下的地方开始了最初的启动。你们必须看到,正是那场战争,正是那些士兵的牺牲,打破了这个国家与西方世界几十年对立的僵局,这一打破最终导致了我们国家在国际社会中形象的改变,从而使我们搞经济建设最迫切需要的资金源源不断地涌进了这个国家。我们的现代化进程,就这样开始了。追溯起来,它正是开始于二十年前的那个大军越过界河的早晨。二十年后,不管人们是否还记得那些牺牲者,他们都可以问心无愧的对后人说,是他们用自己的血和生命政写了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历史;这就是军人的价值。” "  他们这样交谈的时候,《末日之门》已经接近尾声:这就是作者提供给我们的结论。然而,在《末日之门》结束的地方,《祸匣打开之后》刚刚开始。它站在巨人肩上14。《祸匣打开之后》从来没有将“纪念”“铭记”或者“感激”作为德赛英雄主义行动的前提,作者也从来没有想到提问:“为什么要像英雄那样行动?”《祸匣打开之后》表达了一种世界观:英雄并不仅仅是那些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人,他们更有可能是那些平时庸庸碌碌,却能在关键时刻听从召唤15的人们;英雄以其伟业、甚至生命馈赠世界和人们,但却不向人们索取感激和纪念,而任何人的忘却,也并不能撼动英雄伟业的价值。英雄主义不是用来交换的,它没有价格,因此无价。英雄,他只需要机会。  小学五年级,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记忆中那些年发生的事情已经模糊,涣漫不可识。但是,我至少已经知道,“会有英雄们去的”并不是结束。一本书在这样庄严的宣告之后,还有一个更加精彩的结尾16。世界是一团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尺度上熄灭,就必然会在一定的尺度上燃烧。我知道,有许多人,未必有勇敢者的幸运。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代表自己财富的阿拉伯数字是否在不断增长,如果1+1=2,并且不断“=”,他们会从心中由衷地产生自豪感和成就感。这些成功者即便知道了英雄的生活,也未必向往。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入经济学世界,我们斤斤计较自己的收益,精打细算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和精力,用四则运算计算你我之间关系的远近……在这种思维方式看来,活得最长就是成功,如果有钱当然锦上添花,能够活上100岁,而且活得衣食无忧,这比其他任何生活方式都有价值。多么邪恶!竟然不再有人能够看出,这是一种想要以亲眼目睹别人死亡的方式,证明并庆幸自己依然苟活的幸灾乐祸阴暗心理?如果没有那些挣扎着的人们,我们的幸福又在哪里呢?据说维特根斯坦遗言:“告诉他们,我度过了幸福的一生。”成功者哈哈大笑,他们有加长凯迪拉克和私人飞机可以当作证据。韦伯曾经为“新教伦理”而感慨:经济思维和信仰居然可以这样结合——信仰本来是一种非功利性的行为。我不知道,韦伯的新教伦理理论是不是为了从虚无主义中挽救他的同胞?那些让尼采痛心疾首的同胞,在30年代选择了希特勒带领他们走出虚无。人宁可追求虚无,也不能无所追求。如果他们真的不再愿意向往彼岸,那么就想办法让他们“居住在纯粹手段的桥梁上”吧。让伟业和成功成为可以精确计算和加减的数字吧。经济人公民们会再次选择一个精通算术的元首。对于这个问题,那个写出了《祸匣打开之后》的人,早已给出了回答:“当你算计积攒的钱数有多少时,最好还是先数数你活的日子有多久。”  吕蕤冰 二○○五年十一月至二○○六年十二月于庐阳虎变堂    注释:1.我是一个强迫的给予者,而且总也无法控制自己阐释的欲望。前言如此冗长,但是,我觉得,您最好还是看下去!2.当然,荷马史诗决不乏味,相反,非常引人入胜;《失乐园》、《神曲》都是如此。日耳曼人和罗曼人的史诗是在他们发现希腊之前写下的。国内最好的荷马史诗译本是陈中梅诗体新译本,译林出版社出版。3.有的时候这种展望可以是很浪漫的,比如叶永烈的《小灵通漫游未来》,乌兰齐日格的《孙大圣海空斗法》。但是多数情况下,当时的科幻小说满足于告诉我们,到了二十一世纪,我们烧饭做菜都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咯!4.冯象在《不上书架的书》一文中谈到了语言文字的力量。这种力量与时代有关。汉朝以后,任何一种文体、任何一位文学家都不能够复兴汉赋波澜壮阔的气象。如今这种力量被一位血统源自西亚的中国人和一位早逝的赤子所秉承,张承志和海子。尤其海子,他对汉语言的把握简直无人能及。可惜的是,他没有写完《太阳·七部书》。而张承志,在《西省暗杀考》、《心灵史》之后再也没有如此激动人心的文字。开拓的时代是短暂的,因为人的生命是短暂的。在这个追求新奇的时代,怎么可能让几代人都保持一种旺盛的斗志呢?5.王力雄是否读过《祸匣打开之后》,这只是我的无端猜测;抑或两者的相似来源于我的心理感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正是由于《祸匣打开之后》作下的铺垫,我才能在阅读《黄祸》时被一种更加强烈的“真实感”所震动。6.小学毕业后我几乎就把那套上海译文版的《意大利童话》忘光了。2002年,我开始阅读卡尔维诺,这才惊讶的发现,《意大利童话》的收集整理就是这位可爱的老先生的一项杰作。我唯恐当年把童话当作童话阅读会遗漏了什么,于是苦苦搜寻,居然在旧书店里找到了一套八成品相上海译文版《意大利童话》。翻开书,那时对幸福和爱情的幼稚想象,立刻又涌上心头——唉,多么美好的感觉!还是忘了罢!7.针砭时弊而又能一针见血的文章目前一如高瞻远瞩少见。请看李零《花间一壶酒·且教儿诵花间集》。李零这本文集有一个相当文人气的名字,猛看像是如今无病呻吟的小资散文,董桥一类的文字,但是,明眼人立刻就能看出来,他的意思是“独酌无相亲”,以中国之大,居然找不到可以刮刮蛋、聊聊天、唠唠嗑、拉拉呱、摆摆龙门阵、发发牢骚的人了,只好一个人喝喝闷酒,聊以销忧。据说,现在的法语早已不是大革命时期的法语,倒是在加拿大的蒙特利尔,还可以听见卢梭的乡音。如今,少有中国人依然秉有周人先祖一脉相承的忧患意识(王力雄可以说是少有的例外),倒是远在偏僻美洲大陆的谢选骏和郑义没有忘记古人的伟大政治智慧。或许河清的《现代,太现代了,中国!》可以算作近年出版的一部振聋发聩的著作,但是,这本书是作者在法国写成,而且完成的时间是1990年,初版于1998年——仍然是另一个时代的产物。8.我不得不指出,这样的一代人未必是没有爱国热情、没有远大理想的一代人,甚至,他们也未必没有敏锐的眼光和独到的见解;但是,正是由于上述的种种症状,他们绝非“新的神话的担纲者”。请参看韩松在《热血东归序》中对在航母焦虑中成长起来的“这一代人”的批评。9.虽然并没有舍生取义,但是,王小波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少见的文人英雄。他本人如果在世,一定会反对我的说法,而这也是他不愧为英雄的一个例证。10.先知英雄、诗人英雄、君主英雄,大概只有为现在人所不齿——如果还没有遗忘——的何新曾为他们作传;请看他的《圣与雄》。11.有谁还记得刘亚洲的《攻击、攻击、再攻击》?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或者,《高山下的花环》?12.不是我们如今虚情假意恭维的那些白手起家的暴发户,他真的献出了年轻的生命。13.宋宜昌在这一段小说中着力衬托德赛的躯体与西米巨大的基地设施相比是多么渺小。阅读这一段会让人感到面对自己无法撼动的困难时的无力感。但是,德赛有智慧和意志。14.前面已经说明,《末日之门》写作于《祸匣打开之后》之后,所以《末日之门》对英雄主义的辩护恰恰说明——至少是暗示了——英雄主义的日渐式微,从不言而喻降格为需要辩护。因而《末日之门》的教育意义远逊于《祸匣打开之后》。德尔图良说,惟其荒谬,所以我坚信。马丁路德问:“若可以证明,则要信仰何用?”15.Calling,韦伯用过的这个词被译成中文的“天职”。16.初中的时候,我在旧书摊上买到了完整的《祸匣打开之后》。随后又买了一册。我遇到好书不贵就买两本的习惯是那个时候养成的,自己留一册,另一册随时准备送人。我想我是一个强迫的给予者。后来,先买的一册送给了一个朋友,是他开口向我索要的。但是,他辜负了我的希望,如今过着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幸福生活。17.关于“国家与社会”,请参考强世功《法制与治理·自序》,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3。18.语引图尼埃《桤木王》。19.当时,前言的完成遥遥无期。附:在线阅读地址:http://bbs.chinasf.com/2006/main/articleshow.php?ArticleID=5732&Page=1

会有英雄们去的

我无法表达对这本书的感激和尊重。有两本书,在我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塑造了我的世界观。这丰盈的馈赠于我,如同将沧海倒进杯子。一册是《群星,我的归宿》,另一册正是《祸匣打开之后》。

谁还记得宋宜昌?——谁还记得《祸匣打开之后》?

蕤冰按:下面的文章《谁还记得宋宜昌》是我在西祠胡同找到的一贴,原作者署名“ 住在海边的星期三”。其实宋宜昌完全没有被人遗忘;他还在写,只不过不再写科幻,他在军事爱好者中威望极高。下面的文章里,作者谈到了《祸匣打开之后》给他的感受:“那是八十年代中期,当时的我惊叹于作者的脑袋里竟然能装下那么多的知识和那么多的奇思妙想”,“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那是壮美——如同一个人在一个分外晴朗的夏夜看到的星空的壮美”。当我看到这两句话,尤其是后面一句,我有一种神秘主义般的狂喜,又像卡尔维诺在小说《宇宙奇趣》中的短篇《恐龙》中描写的那样,外形已经与人类无异的恐龙后代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同类。许多年了,我对《祸匣打开之后》几乎怀有一种宗教般的感情。【谁还记得宋宜昌这是一个六十年代生人的记忆 从中学的时候开始迷科幻。有两部小说是我到现在也非常喜欢的——《星球大战》和《祸匣打开之后》。前者是1983年买的,大家应该都很熟悉了,后者是八十年代末买的。这两本书我都一直保存到现在,都看过很多遍。 宋宜昌在八十年代也算一个比较响的名字,不过,那时他是以二战战史小说闻名的,比如写美日太平洋战争的《燃烧的岛群》,写德国潜艇战的《北极光下的幽灵》,写纳粹王牌战舰“提尔皮茨”号战斗历程的《北方的孤独女王》。那是中国人写的最好的二战战史小说。 据我所知,宋宜昌写过两部科幻小说《V的贬值》、《祸匣打开之后》。我只看过后者。但是,那给我的震撼是别的科幻小说所不能比拟的——这里别的小说是指《珊瑚岛上的死光》、《飞向人马座》还有叶永烈的那些当时能看到的国产科幻,当时引进的国外科幻凤毛麟角。 《祸匣打开之后》写的是地球上的一次大地震,无意中激活了深埋海底的外星“西米”种子,他们来自大麦哲伦星系,因为本星系太阳的毁灭而向其他星系派出了庞大的移民舰队,其中的一个分支在几万年前选中了地球。于是,地球人与外星人争夺生存权的战争开始了。即便以现在的眼光看来,那仍然是一幅无人超越的波澜壮阔的全景式战争画卷——从南极到斐济,从海参崴到广州,从复活节岛到科罗拉多大峡谷;元首、军官、科学家、商人、战士、平民、土著的个人际遇与地球的命运关联;从直接摧毁物质文明的定向能武器,到针对人体免疫力的病毒武器、针对农作物的生物武器,到摧毁人类意志的思维波,双方斗法的高潮一浪高过一浪,而每一次应对失误都意味着人类的灭绝。在抗争中,人类开始对自身和自己的文明作出反思——人类该向何处发展? 那是八十年代中期,当时的我惊叹于作者的脑袋里竟然能装下那么多的知识和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可是过了20年,今天看来,这个看起来很俗套的外星人入侵的故事依然让我能一口气读下去,毫不过时。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那是壮美——如同一个人在一个分外晴朗的夏夜看到的星空的壮美。 我一直认为,在中国科幻界,依然没有人能够超越这本书。如果宋宜昌一直写科幻的话,绝对可以达到金庸在武侠小说界的地位。 那之后,我一直在找他的另一部小说《V的贬值》,可惜,未能如愿。 原以为再也看不到那么好的国产科幻小说了,直到有次无意中在一个军事网站看到了大刘的小说,突然有种“陌上花开蝴蝶飞,江山犹是昔人非”的感觉。 很多年以后,在够够上搜索,看见宋宜昌的名字与军事专家、战略专家的名字连在一起,分析伊拉克战争什么的。最新的一篇文章是发在人民网强国论坛的《三线建设的回顾与反思》。】

80年代初的炫学科幻

在80年代初,没有网络搜索的条件,能写出这样的炫学科幻挺不容易的。以下一例,作者沿用了德法的经典形象,工科男和文艺女。夏尔·戴高乐航空港那灰不溜秋的水泥建筑缺少美感。但当候机大厅玻璃后面出现一顶火焰样鲜红的女帽时,威特曼对机场的评价就完全变了。他整整衣服,活动着腰身。那是他太太路易莎·吕西安,丽舍田园大街后面玛丽·安东尼特高级美容院的美容师。她本人足够一个美容模特。一个德国官员娶一位入时的巴黎女郎算不上一回事。用威特曼的话说:他们“是性格互补的一对。”问题在于:从刚结婚两人就决定分居。威特曼害怕自己“残酷无情”的工作伤害了新嫁娘的“家庭感”,而路易莎也嫌波恩“太俗气。”当时,女的问男的:“你不怕我在协和广场上被人勾搭走?”男的告诉女的:“德国在历史上就是女多于男的国家。你放心,我更放心。德国历史上的男女比例失调,估计很大程度上源自战争所导致的男性死亡过多。比较有意思的是,柏林墙倒后,东德的女性比例下降。一种说法是自由的人口迁徙中,原东德地区的女性更容易在原西德地区开始新生活。不过现在好像德国男女比例已经很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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