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自由》章节试读

出版日期:2007-03
作者:[美] E.弗洛姆
页数:200页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14页

良心的统治甚至比外在权威更残酷,因为个人觉得命令是自己的,他怎能反抗自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31页 - 第三章 宗教改革时代的自由

(一)中世纪的背景和文艺复兴
中世纪时社会结构和阶级稳定,鲜有经济活动,"个人"还没有诞生,也没有个人意识,所以社会束缚了人,但是也有了安全感和归属感。
中世纪晚期文艺复兴(意大利),认识自己,强调个人意志和尊严,也带来了孤独,需要与同阶级竞争,并追求名誉(以摆脱孤独)。
现代资本主义根基不在文艺复兴,而在于中西欧经济社会形势和教改。
教改使人拼命从束缚当中挣脱出来,又急于拜托自由的重负,投入其他束缚?
中世纪为经济动机寻找科学理论依据是不道德的。财富为人而存在,而非人为财富而存在随着资本主义开始,个人陷入孤立;任何事情都依赖自己的努力,而非他的传统社会地位的安全保护。.
p46
(二)宗教改革时代
路德和加尔文新宗教为城市中下阶级表达了他们的新自由感和独立感,无能为力感和焦虑感。
作者对政治或宗教学说进行心理分析的研究方法:不判断学说的正确与否,找出隐含的学说创立者和信徒们的心理动机和需求。(#弗洛姆为何吸引我呢?)
路德教与传统天主教的两点区别:人在宗教事务中的独立性,剥夺了教会的权威;传统强调人有自由意志向善,路德(和加尔文都)强调人根本上的邪恶和无能为力感(导致自由的负面效应)
路德教:承认自己的微不足道,放弃自由意志,臣服于上帝的权威,只反抗教会,不反抗君主和其他权威(权威主义典型特征:对权威热爱,对无权者仇恨)
加尔文与路德的教义能在受到资本主义崛起的威胁的社会阶级中引起心理共鸣,自我贬抑,求得新安全。预定论,平息非理性怀疑。个人必须积极活动,以克服他的怀疑感和无能为力感。这种努力和活动并非内在力量和自信的结果,而是绝望地逃避焦虑。极端的谦虚根植于强烈的仇恨,由于某种原因没能向外部发泄,于是转向自己。
甘愿把自己变成实现他人目的的工具以后,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力。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7页

我们看到,人类日渐获得自由的过程,与个人生长的过程有着相似的辩证性质。一方面,这是日益增长力量和统一的过程,这是日益可以控制自然,增长理智,日渐与其他人类团结的过程。在另一方面,这种日益个人化的过程,却意味着日渐的孤独,不安全,和日益怀疑他在宇宙中的地位,生命的意义,以及日益感到自己的无权力和不重要。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4页 - 第五章 逃避机制

心理健康:从功能社会观点,人圆满完成在既定社会所扮演的角色;从个人观点,有一个适合个人成长和幸福的环境。大多数心理学家想当然地认可他们自己所在社会的结构,认为那些与社会不合拍的人就是没有价值的不健康者。另一方面,与社会合拍者则被认为更有价值,更合乎人类的价值尺度。如果我们区分常态与精神病症两个概念,就会得出如下结论:一个所谓能适应社会的正常人远不如一个所谓人类价值角度意义上的精神病症患者健康。前者很好地适应社会,其代价是放弃自我,以便成为别人期望的样子。所有真正的个体性与自发性可能都丧失了。相反,精神病症患者则可以被视为在争夺自我的战斗中不准备彻底投降的人。可以肯定,他挽救个人自我的企图并未成功,他并未良好有效地表达自我,相反,却借精神病症状和遁入幻想生活寻求拯救。不过,从人类的价值角度看,他要比那些完全丧失了个体性的常人更健全些。(这段话会不会有点治愈过头了?=_=|||病人才是世界上最健康的人,但是这样的"健康"带来的却是痛苦)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即使是异化的人类,失去自我的人类不是依旧是未来的人类吗?异化不是人类进化的一部分吗?健康的病人有没有可能选择不适应而努力解放自己?有没有可能只解放自己而不解放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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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06
受虐狂:先孤独,再想通过贬低自我来除掉自己?
个人感受是先孤独,所以贬低自己,然后产生了想要除掉自己的愿望,自我贬低更像起因而非过程。(因为通过臣服,能忘记自己的软弱和微不足道)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渴求权力并不根植于力量而是软弱。它是个人无法独自一人生活下去的体现,是缺乏真正的力量时欲得到额外力量的垂死挣扎。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35页 - 个人之出现与自由之暧昧

兹将十五、十六世纪社会与经济的改变,对个人的影响,总结如下:
我们发现到我们以前曾讨论过的那种自由的暧昧情况。个人解脱了经济与政治关系(ties)的束缚。由于他必须在新的制度中,扮演积极和独立的角色,他也获得了积极的自由。但是,同时他也脱离了以前给予他安全感及相与感的那些关系。他不再生活于一个以人为中心的封闭社会里;世界成为没有边界的,同时也是危险的。由于人失去了他在一个封闭社会中的固定地位,他也失去他生活的意义,其结果是,他对自己和对生活的目的感到怀疑。他遭到威力庞大的超人力量,资本及市场的威胁。由于每一个人都成为一个潜在的竞争者,人与他人的关系变成为敌对的和疏远的;他自由了,但这也就表示,他是孤独的、隔离的,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威胁。他没有文艺复兴时代财主所拥的财富或权力,也失去与人及宇宙的同一感,于是,一种他个人无价值和无可救药的感觉压倒了他。天堂永远地失去了,个人孤独地面对着这个世界——像一个陌生人投入一个无边际而危险的世界。新的自由带来不安、无权力、怀疑、孤独、及焦虑的感觉。如果个人想要成功地发生作用,就必须缓和这些感觉。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4页

对于那些没有财产和社会声望的人来说……除家庭外,民族自豪感也赋予他一种重要之感。即使从个人角度来看他什么也不是,但他仍觉得自豪,因为他属于一个他觉得优于其他竞争群体的群体。
可以让那些总是把“民族自豪感”挂在嘴边的人大发雷霆的一句话,寥寥数语,洞穿本质,“其实他什么也不是”。弗洛姆的犀利可见一斑。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8页

受虐冲动最常见的方式表现为深感自卑、无能为力、个人的微不足道。对受这些情感困扰的人分析表明,虽然他们主观意识上抱怨这些感情并想除掉它们,然而潜意识里有些力量驱使他们感到自卑或觉得微不足道。他们的情感不仅仅是缺点与弱点的现实化(尽管它们常常被理性化了,好像真的一样)。这些人有一种倾向,贬低自己,自甘懦弱,不敢主宰事物。这些人非常有规律地呈现出极度依赖于自身之外的权力、他人、机构组织或自然。他们不敢伸张自我,不去做想做的事,而是臣服于事实上或假想的这些外在力量的命令。他们常常无法体验“我想”或“我是”的情感。总的说来,他们觉得生活整个就是某种务必强大的东西,根本无法主宰或控制。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42页

路德在1524年出版的小册子《论贸易与高利贷》中,深情地表达了小商人对垄断的愤慨与不满。“他们控制了所有的商品,还在光天化日之下玩弄各种阴谋;他们随意抬价、压价,压迫并摧毁所有的小商人,玩弄他们于鼓掌之间,仿佛他们是凌驾于上帝造物之上的主人,不受任何信仰和爱的法律约束。”路德的这些话本应写在现在,15,6世纪的中产阶级对财富垄断者的恐惧和愤怒,在许多方面类似于今天中产阶级对垄断集团及权势资本家的态度。
放到今天,用来描述广大草根阶级对暴富阶层的“仇富”态度,也是十分贴切。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6页

这种由于个人在充满敌意的世界中,处于孤立状态,而产生的不安全感,就说明了文艺复兴时代中个人的特点,即是名誉的渴求---而中世纪社会结构里的人,至少不会如此强烈地渴求名誉。如果生命的意义成为可疑的,如果一个人与他人的关系,不能使他觉得安全,那么名誉就是压抑一个人的怀疑的方法。名誉的功能是一样的,它可以把个人的生活,从生活的有限及不安,提升到不可破坏的程度;如果一个人的名字能为同代人知道,而且如果一个人可以希望,他的名能永垂不朽,那么他的生命便可借着别人的判断对他生命的反应,而获得意义,和重要性。(多悲哀啊!!)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5页 - 第五章 逃避机制

弗洛姆对于个体心理(包括精神病症患者)与社会心理之间关系的看法:
  许多读者会产生疑问,通过对个人的观察所获得的发现是否能够应用于对群体的心理认识。我们的回答是完全肯定的。人和群体都是由个人组成,而且只能由个人组成,因此群体的心理运行机制便只能是个人的心理运行机制。把研究个人心理作为认识理解社会心理的基础,有点类似于在显微镜下研究某个物体,能使我们发现更大规模的社会进程中心理机制的详尽细节。如果社会心理现象不以对个人行为的详细研究为基础,它便缺乏经验特征,因而便无真实性可言了。
  ……人们可能还有疑问,对精神病症患者的个案研究是否有助于思考社会心理问题。我们再次确信答案是肯定的。原则上,我们从精神病症患者身上观察到的现象与从常人身上看到的现象并无不同,只是这些现象在精神病症患者身上表现得更突出、更明显,这些人对这些现象更敏感,一般常人则没意识到。这正是要研究的问题。
弗洛姆对于精神病症和常态即健康的概念的观点:
  常态即健康这个词可用两种方式来定义。首先,从功能社会的观点看,如果一个人圆满完成了他在既定社会中所要扮演的角色,便可称为常人或健康人。……其次,从个人角度看,我们认为健康或常态就是有一个最合适个人成长和幸福的环境。
  如果一个既定社会的结构能够为个人幸福提供可能的环境,这两种角度便相吻合了。但是,包括我们的社会在内的绝大多数社会都不是这样的。虽然它们在促进个人成长目的的程度上有所不同,但在社会确保顺畅的功能目的与个人充分发展的目的之间仍存在着矛盾冲突。正因如此,我们才有必要严格区分这两种健康概念……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0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政治宣传的方法同广告对顾客产生的影响一样,能加深个体投票人的微不足道感。重复口号,强调无关主旨的话题麻痹了他的判断力。政治宣传的规则绝对不是让他有清晰冷静的思维,即使在民主国家里也是如此。面对宣传里展示的政党的权力与规模,个人投票人不禁会觉得渺小而又微不足道。所有这些并不意味着广告与政治宣传过分强调个人的微不足道。恰恰相反,它们奉承个人,让他觉得自己很重要,并假装尊重他的判断力和鉴别力。但是,这些把戏说到底不过是麻痹个人怀疑情绪的一种方法,不但有助于他自欺欺人,而且能使他做出合乎个人性格的决定。几乎用不着指出,我所说的宣传并非完全都是非理性的,党派不同,竞选人各异,其宣传里面的理性成分也就不尽相同。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0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路德和加尔文及康德和弗洛伊德思想的弦外之音都是: 自私与自爱是一回事情。爱他人是美德,自爱是罪恶。不仅如此,爱他人和自爱是相互排斥的。......可以肯定的是,某个人成为爱的“对象”并非偶然。决定这一特殊选择的因素太多太复杂了,这里无法加以探讨。然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某一特殊“对象”的爱只不过是对某人缠绵之爱的实现和集中而已。它并非罗曼蒂克式的爱那样认为一个人在世上能爱的人只有一个,找到那个人是一生中最大的机遇,爱他的结果便是不再爱其他人。该事实恰恰表示,那种只能从一个人身上体验到的爱并非真正的爱,他不过是一种施虐-受虐依恋。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3页

换言之,社会不但有压抑功能,而且有创造功能。
第一章开篇上来,弗洛姆就道出了自己的思想与弗洛伊德的异同,以及他对弗洛伊德理论的继承与合理扬弃,令人眼前一亮。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67页

迄今为止,我们讲的主要是充斥于中产阶级成员的人格中的焦虑与无能为力感。现在我们必须来讨论另外一个只是简单提及的特质:他的敌视与愤怒。中产阶级形成强烈的敌视是不足为怪的。无论什么人,只要他的情感和感觉表达受阻,只要他的生存受到威胁,就自然会产生敌视心里。如我们所见,中产阶级作为一个整体,尤其是那些尚未受益于崛起的资本主义的人,是受到阻碍和严重威胁的。还有另外一个因素激化了他们的敌视心里,即那一小撮资本家,包括教会上层人员的奢华与权力。中产阶级强烈的嫉妒他们,当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但是,虽然中产阶级的敌视和嫉妒增大了,这些人却无法像下层阶级那样找到直接的表达方式。他们仇恨剥削他们的富人,想推翻他们的权力,以解心头之恨。上层阶级在渴求权利时也能直接表达出他们的攻击性。中产阶级成员基本上是保守的;他们想稳定社会,而非推翻它;他们每个人都希望前程更为远大,并参与社会的普遍进步发展。所以,他们的敌视便无法直接表达出来,甚至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它不得不受到压抑。然而,压抑敌视,只能把他从主观意识里赶走,郁积的敌视达到一定程度,便会充斥于人的整个人格,以一种虚假的例行方式影响与他人及与自己的关系。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5页 - 个人的出现及自由的模棱两可

动物发展程度越低,它对自然的适应能力就越强,它的所有活动便越受本能和反射行为机制的控制,某些昆虫的社会化组织都完全是本能使然。相反,动物的发展程度越高,它的行为模式的灵活性就越大,出生时的结构功能就越不完整,人就是这种发展的顶点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7页 - 第一章 自由- 一个心理学问题?

生物化的需求并非人性中惟一强制性的需求。还有另外一种同样刻不容缓的需求,它虽不根植于肉体过程中,但却深植于人类模式的本质和生活实践中:人需要与自身之外的世界相联系,以免孤独。感到完全孤独与孤立会导致精神崩溃,恰如肉体饥饿会导致死亡。这种与他人发生联系并不等同于身体的接触。一个在物质意义上与世隔绝多年的人可能在观念、价值或至少在社会模式上与外界相连,这些东西给他一种共同感和“归属”感。反之,他生活在芸芸众生中,但却完全感到孤独,或者超过一定能够限度,其后果便是患以精神分裂症为典型代表的精神病,我们可以称这种在价值、符号、模式方面缺乏联系为精神孤独。它与物质孤独一样难以忍受,而后者只在意味着精神孤独时才会无法忍受。精神上与世界相连可以有多种方式,斗室中信仰上帝的僧侣,囚牢中与战士同仇敌忾的政治犯在精神上是不孤独的。”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73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我们对摆脱外在于自己的权力,不断获得更大的自由而欣喜若狂,却对内在的束缚,强迫和恐惧置若罔闻,它们会削弱自由战胜传统的敌人获得胜利的意义。比如信仰自由,却丧失了信仰的内在能力,只相信自然科学证实了的东西;言论自由,却没有独立思考和表达的能力;摆脱了外在权威,却忽略了公众舆论之类的无名权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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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为流传的对现代资本主义的传统看法认为人活动的一切目的是为了自己,自利与自我中心主义,实际上个人臣服于经济目的,成为实现它的一种手段。人在主观上却觉得是在为自己服务(新教教义强调大公无私,看似矛盾?实则已做好资本主义的心理铺垫?中国没有新教,心理影响从何而来?)现代人相信自己是受自私驱动......自私根源与缺乏对真实自我的肯定和爱......实际上现代人的自我受到了削弱,成了全部智慧和意志力的一个碎片......人建设了世界,却与自己的劳动果实疏离了,不在是自己所建造的世界真正的主人了虽然这些作家表述了个人的孤立与无能为力感,许多精神病症患者也深有体会,但一般的常人却根本没有意识到它。那样太恐怖了。它被掩盖了,掩盖在日复一日的固定活动中,掩盖在得自于私人或社会关系上的肯定与认可中,掩盖在事业成功中,掩盖在任何一种分散这方面注意力的方式中,掩盖在“娱乐”、“社交”、“升迁”中。但在黑暗中呼喊并不能带来光明。孤独、恐惧及困惑依然存在;人再也支撑不住了。人们无法继续承受“摆脱束缚,获得自由”带来的负担,他们必须全力逃避自由,除非能化被动自由为主动自由。我们这个时代逃避自由的主要社会途径在法西斯国家里是臣服与一位领袖,在我们自己的民主政治里则是强制性的千篇一律。(虽然标题写的是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整章基本上只在写一面)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2页

自我觉醒。十五岁大概才有。朝阳说现在人心理年龄偏小偏幼稚。确实。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10页

从心理学角度看,渴求权力并不值根于力量而是软弱。它是个人自我无法独自一人生活下去的体现,是缺乏真正的力量时欲得到额外力量的垂死挣扎。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9页

大部分现代广告……并不诉诸于理性,而是情感;像其他任何一种催眠暗示一样,它先着力在感情上征服对象,然后再让他们在理智上投降。这类广告用尽各种办法来打动顾客的心:一遍遍地重复同一模式;利用社会名媛或专吸某个牌子香烟的著名拳击手之类的权威形象的影响;用性感女郎既能吸引顾客又能削弱他们的鉴别能力;用“体臭”或“口臭”恐吓顾客;或通过购买某种品牌的衬衫或香皂刺激人的白日梦,让他们幻想生命突然发生变化。所有这些方法基本上都是非理性的,他们根本与商品的质量无关,而像麻醉剂或是直接催眠法那样麻醉扼杀顾客鉴别力。
弗洛姆写下这段话是在1941年,如今已是2011年。70年时间过去了,可我们看到的广告却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6页

一个所谓能适应社会的正常人远不如一个所谓人类价值角度意义上的精神病症患者健康。前者很好地适应社会,其代价就是放弃自我,以便成为别人期望的样子。……相反,精神病症患者则可以被视为在争夺自我的战斗中不准备彻底投降的人……从人类的价值角度来看,他要比那些完全丧失了个体性的常人更健全些。
弗洛姆的著名论断,“在一个病态社会中,精神病人才是更健康的人。”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71页

我们对人在生命活动中摆脱了外在权威,不再唯其马首是瞻而感到自豪。我们却忽略了公众舆论及“常识”之类无名权威的作用。它们的作用非常大,因为我们非常急于与别人对自己的期待保持一致,也同样非常害怕与众不同。换言之,我们对摆脱外在于我们的权利,不断获得更大的自由而欣喜若狂,却对内在的束缚、强迫和恐惧置若罔闻,它们会削弱自由战胜传统的敌人获得胜利的意义。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页 - 第一章 自由——一个心理学问题?

在讨论自由人的人的方面,渴望臣服以及贪图权利时,引人注目的问题便是:总为人类经验的自由是什么?渴求自由是人性中某种与生俱来的东西吗?它是一种无文化差异的共同经验,还是因个人主义在某一特殊社会实现的程度不同而相异?自由仅仅指没有外在压力,还是存在着某种东西——如果这样,是什么?社会中促使人为自由奋斗的社会经济因素有哪些?自由会不会成为沉重负担,使人无法承受,进而竭力逃避它?为什么自由是很多人的夙愿,又是其他人的威胁?在天生的渴望自由之外,是否也可能有一种天生的臣服愿望?否则,我们又如何解释时下那么多人臣服于一个领袖,对他趋之若鹜呢?臣服是否总能指对公然的权威,是否也有对内在权威,诸如责任和良心,对内在的强制,对烦人的舆论之类权威的臣服呢?臣服中是否隐含着满足?其本质又是什么?使人贪得无厌地追求权力里的原动力是什么?使他们旺盛的精力,还是人性的根本弱点及无能,使之无法自觉热切地体验生活?促使这些原动力的心理条件有哪些?这些心理条件又建立在何种社会条件之上呢?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1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普通美国人也充满了同样的恐惧和微不足道感,其程度可以从米老鼠电影的风行中体现出来。这类电影只有一个主题,虽然表现形式变化多端,但总是这样:强壮的巨人迫害威胁小东西,大有将它杀掉吞噬之势。小东西逃命求生,最后获得成功甚至伤害了敌人。人们之所以不厌其烦的品味着这一万变不离其宗的主题,是由于它触动了某些与人的感情生活密切相关的东西。很明显,受强大恶毒敌人威胁的小东西就是观众自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08页

毫无疑问,就其现实结果而言,依赖欲与受苦欲恰恰与统治欲和使别人受苦的欲望相反。然而,从心理角度看,这两种倾向都是同一基本需要的结果,即源于摆脱无法忍受的孤立与自我的软弱之需要。我建议把深含于施虐和受虐基础内部的目的称为共生symbiosis。在这种心理学意义上,共生指一个人自我与另一个自我合为一体(或自身之外的任何一个其他权力),双方都失去自我的完整性,完全相互依靠。施虐者像受虐者一样需要他的对象。只有用被吞噬代替寻求安全,他才能通过吞掉别人获得安全。个人自我的完整在这两种情况下全都丧失了。一种情况是我把自己消解在一个外在的权力中,我失掉了自我。另一种情况是,使别人成为自己的一部分,扩大自我,并获得独立的自我所缺乏的力量。促使自我与他人进入共生关系的动力总是个人自我无法忍受孤独。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65页 - 宗教改革时代的自由

加尔文教义中的“努力”一词还有另一个心理含义。一个人不知疲倦地努力劳动,不仅在道德,而且在世俗劳动方面获得成功,这些事实多少事选民的明确标志。这种强迫性努力的非理性便是活动并不意味着创造一个渴望的目标,而是为了表明某种事情是否会发生,它已事先决定好了,独立于人自己的活动或控制。这个机制正是众所周知的强迫性精神病症的一个典型特征。这种人在担心一个重要事情的结果时,会在期待结果的过程中数房子上的窗户或街道上的数。如果是双数,他会觉得事情会很顺利。如果是单数,便是倒霉的征兆。这种怀疑不只是在某个场合,而常常贯穿人的一生,这种寻找“征兆”的强迫症也将终生存在。
只是莫名被弗洛姆这个奇妙的类比戳中了笑点。。。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8页 - 第二章 个人的出现及自由的模棱两可

解决个体化的人与世界关系的唯一可能的创造性方案是:人积极地与他人发生联系,以及人自发地活动——爱与劳动,借此而不是借始发纽带,把作为自由独立的个体的人重新与世界联系起来。
为什么是爱和劳动?还是仅仅是经验的总结所得出的结论?
爱又是什么?这里的爱和《爱的艺术》中的爱,或者追求的境界一样吗?爱别人的本身就是一种被需要的满足,仅仅如此?那么劳动是什么,本身是被社会需要的满足吗,不仅仅是吧,作者应该是为了净化爱的含义的一种解释吧,劳动本身固然可以理解为是被社会需要的一种满足,但是同等重要的是社会等价地满足自己的需要。劳动是个人与社会的关系纽带,这种关系式比较抽象的而不固定的。爱是个人与他人的纽带,是具体的。比如你饿了,你拿劳动挣来的钞票随便买东西,到任何一家商店都可以。但是如果你孤独了、悲伤了,需要人安慰,即使你是一个博爱的人,但是并不能随便找一个人让他安抚你的心灵。劳动已经社会化,但爱没有。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1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只要仔细观察便可发现,自私的人总对自己焦虑异常,他总是不满足,整天心神不安,害怕所得不足,怕错过什么,更怕被剥夺什么。他对任何可能得到更多的人嫉妒万分。如果我们再进一步观察,尤其是注意潜意识动力,我们发现这类人根本不喜欢自己,而是极其厌恶自己。。。。。我们试图表明,自私根源于缺乏对真实自我的肯定与爱,即,缺乏对整个具体的人及其所有潜能的肯定与爱。现代人的自我是社会的自我,它基本上是由个人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组成的,实际上只是人的客观社会功能的主观伪装。现代自私是贪婪,后者根源于真实自我的受挫。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05页


精神病症症状类似于恐慌中的非理性行为。就像一个被大火围困的人,站在自己的房子的窗前大呼救命,却完全忘了没人听得见他的呼喊,而他却可以在楼梯为大火吞没之前的几分钟,顺楼梯逃出。他呼叫是因为他想让别人来救他,那一刻这种行为似乎是被救道路上的一步,但其结果确实不折不扣的灾害。同样,受虐冲动也是由除掉个人自我连同其所有缺点、冲突、风险、怀疑和难以忍受的孤独的欲望引起的。但是,它只能驱走最引人注目的痛苦,甚至导致更大的痛苦。桐所有其他精神病症症状一样,受虐冲动的非理性在于采用的解决难以忍受之情感困境的办法根本无用。<原文开始></原文结束>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14页

良心的统治甚至比外在权威更残酷,因为个人觉得命令是自己的,他怎么能反抗自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页 - 。

埃里希·弗罗姆一直致力于研究现代人的性格结构及有关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相互作用的问题。这本《逃避自由》是这项研究的一部分。目前的政治发展及其对现代化最伟大的成就——个性及人格的独一无二性的潜在威胁,使他决定中断大范围的研究,集中精力专门研究对现代文和社会危机最要紧的一个方面,即,自由对现代人的含义。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5页 - 个人的出现及自由的模棱两可

换言之,人的存在与自由自始便是密不可分的。这里所说的自由并非积极意义上的“自由地发展”,而是消极意义上的“摆脱束缚,获得自由”,即在行为上摆脱本能决定的控制。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3页

在中世纪,人性意识的两个方面---对内和对外---都是像做梦似的或半醒状态地卧在一张共同的面纱下。这个面纱是用信仰,幻觉和幼稚的先入之见所编织成的。透过这具面纱,世界和历史看起来都是披着奇怪的色彩。人只能意识到他自己是一个种族。民族,党派,家族或社会集团的一份子---人只有透过某普通的种类,来认识自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79页

但是,工人除直接在人身上依附于雇主外,还像整个社会一样具有我们所说的资本家性格,即,强烈的禁欲精神及臣服于自身之外的目的。这并不足为怪。任何一个社会的整个文化精神都是受社会中势力最强大的那些集团的精神所决定的。之所以如此,部分原因在于这些集团握有权力,能控制教育制度、学校、教会、新闻出版、剧院,并能将自己的观念灌输给所有人。不仅如此,这些权势集团声望如此之大,以至于低层阶级急于接受并模仿他们的价值观,并在心理上向他们看齐。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页 - 逃避自由

(此书几乎讨论了我一直以来关注思考的全部主题:自由,爱,和平,sm,政治性金钱,理性感性,工作,信仰,哲学&科学&宗教,死亡,民主,动态平衡,etc.)
【心理上,信仰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意义。它可能是表达与人类的内在关系,以及肯定生命;也可能是对基本的疑虑感的反应组成(reaction formation),这种疑虑是由个人的孤立及其对生命的消极态度所形成。】
【怀疑乃是现代哲学的起点;想要压抑怀疑的需要,是促使发展现代哲学与科学的一项最有力的刺激因素。】
【只要人一天不能从消极的自由演变到积极的自由,非理性的怀疑便一天不会消失】
【只要人一天不能克服他的孤立,只要他在世界的地位一天不能成为有意义,怀疑的本身便一天不会消失】
【路德虽然使人摆脱教会的权威,却使人屈服于一个更暴虐的权威之下,即是上帝的权威,因为上帝要个人完全的屈服,要个人完全抹杀自己,这是人获救的基本条件】(神学=哲学+心理学+?)
【路德的人格以及他的教义都显示出,他对权威有种矛盾的情感。】(不矛盾,他憎恨的只是自己的无权威,摆脱教会崇拜上帝憎恶权贵厌恶暴民这一切对他有威胁的力量,更甚者,他潜意识最终想要摆脱神,只不过他可用一些逻辑来保持顺从)
【这种对权威的自发喜爱,及对无权力者的憎恨,乃是“权威个性”的典型特点】
【如今,这种趋势已发展到高峰,法西斯主义强调,生命的目的就是为“较高的”权力,为种族社会或为领袖牺牲。】
【加尔文教义中表达了个人的自由感,也表达了个人的无意义与无权力。它提供一项解决之策,教个人完全地屈服与自我贬抑,然后才能希望发现新的安全。 】
【根据路德、加尔文、康德及弗洛伊德的说法:“自私就是爱自己”,爱别人是美德,而爱自己是一种罪行,同时,“爱别人”与“爱自己”是互相冲突的。】
【实际上,由理论上来分析爱的本质,则“爱”并非起于对某一特定的事物的钟爱,而是一种由内心的直觉反应,认为符合自己的意趣而产生的。而“恨”则含有“毁坏”所恨之事物的心理作用。故“爱”与“恨”在本质上根本不同。】
【爱的本身,含有愿意看到被爱的人、事、物能快乐、成长、自由。】
【对于某一人或某一物之独特偏爱则又不同,这种爱,是因为我们觉得惟有此人或此物才是值得爱的,而爱了“他”,其他的人显然都不重要了。我认为,这种爱不可称为“爱”,而是一种摒除一切,只想占有接近的一种心理作用。】
【因此,“爱自己”,就是这种心理作用,他乃尽力使自己快乐、成长、自由,而且除了爱自己,谁都不爱了! 】
【自私乃产生于一种对生命缺乏目标以及不知如何去爱真正的自我所造成】
【一般人之所谓“自我”只是广义的,属于社会的“自我”,是一个被社会所固定后而不得不依样去扮演的“自我”,而毫无自主的余地,因而,人往往会在这种呆滞的社会形态下去找寻漏洞,企图寻求利己的事物,“自私”心理遂乃产生。】(自私是一种下意识的自我弥补,可这类行为通常无济于事,造成恶性循环)
【人类之自由,若从它的积极意义看来,是在获得人性尊严及个人力量。 】(一个真正温柔的人,就是有力量的,有尊严的,自由的。因其是完整的,不缺乏,也就不必向外苛求来自我弥补)
【当个人一旦失去了原始的关联,并因而感到不安全时,立刻即会产生无能为力与孤独之感之双重现象,必须克服这种感觉的方法有二:一个自然就是靠自己与世间的爱去工作,很真诚的去表现情绪、感觉与智能,他可以无须放弃其个体的独立与完整而再度恢复其本来面目 】
【另外,就只有后退,放弃其自由,并努力去克服其与外界隔离而造成的孤独现象,但后者却因个体已与世界分开,很难再与世界合而为一。这是一种企图逃避无法忍受情况的行为】
【不论虐待狂或被虐待狂都想使某些个体从孤独及无权的情况下获得解脱,心理分析及经验论者都能列举无数例证说明这类人内心中实存有孤独与无意义的恐惧感,常常这种感觉是非意识的,但也常常被卓越与完美的感觉所掩饰】
【被虐待狂者其目的就在于此,虽然方法不同但目的则一:就是除去自己。换句话说:即消除自由的负担,因此他们不断地寻求,期能找到其他的人或权利足以庇荫于其下。】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么?)
【各种不同形式的虐待狂都归结于一主要推动力,那就是想完全主宰别人,使别人在我的意志下完全屈服,使自己成为真神,甚至于做到与其同乐的地步】
【屈辱他们,奴役他们的最终目的无非是使他们痛苦,因为控制他人的权力越大就越使别人增加痛苦,虐待狂动力的本质便是由完全主宰他人而得到的快感。】
【就心理上的意识,权力的欲望并非根源于力量而是来自懦弱,它表示了人不能靠自己独自生存。因为丧失了此真正的能力而翼求于其它的力量。】(自制才是真强者)
【“权力”这个字包含两重意义,一个是超越他人而具有的力量,亦即主宰别人的能力,另一个是具有做某一事情的力量,后者的意思没有主宰的意味,它只不过是感觉能力上的主宰而已】
【权威并不一定要有人或组织存在,如同“你可以做这个,你不可以做那个”,此种形态之权威应属于外在的,另外一种如良心,责任感等属内在型的,其实,自基督教以至康德哲学,已经就是内在权威的时代了,】
【近几十年所谓“良知”已渐失其重要性,对个人的生活,无论外在抑内在的权威都渐失其重要的地位,只要不涉及他人的正常活动,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实际上我们发现,权威并非消失了,而只是转变为看不到的。我们叫他“匿名”的权威,他伪装成一般常识,科学,心理健康,正常状态,公众舆论等等,再也发现不了命令与压迫,代之而起的是温和的说服 】
【生命有其自己的内在动力;生命有生长及表现自己的倾向。如果这种倾向受到阻碍,以发展生命为目的的精力,便会走上分解的过程,并且转变为以破坏为目的的精力。】
【 “破坏行为是生命受阻的结果”。压抑生命的种种个人的及社会环境,产生了想要破坏的欲望。】
【为了克服自己不重要的感觉,有的人放弃其个人人格的完整性,有的人则摧毁他人。   此外,还有几种逃避现实的心理机构,一种是全面地退出世界,以至于世界便不再成为一种威胁;一种是在心理上,扩大自己,以致相形之下,外面的世界变得渺小了。】
【另外一种,具有极大社会意义重要性的逃避现实心理机构。   这个逃避现实的心理机构,是大多数正常人在现代社会中所发现的解决办法。简而言以,就是:个人不再是他自己,他完全承袭了文化模式所给予他的那种人格】
【他完全承袭了文化模式所给予他的那种人格。因此他就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样,并且变得就和他人所期望的一样。这样,“我”与世界之间的矛盾就消失了,然后,对孤立与无权力的恐惧感也消失了。】
【在上述这些虚伪思想的例证中,我们要知道,问题在于这个思想,是否是一个人自己的思考结果,而不在于这个问题的内容,是否是正确。】(我思故我在,复读机无生命)
【凡是由积极的思考所产生出的思想,永远是创新的;所谓创新,不一定是指前人未曾想到的,而是指思想的人,把思考当作为一种工具,用以发现在外界或内心中的一些新鲜事情】 (每个有机生命体的内在外在环境等都是独一无二的,自发产生的思想就一定是独特的创新的,很多人事物都有可能相似,那是因为我们最基本的特征相同,但都是不同的)
【“强词夺理”的合理化行为在本质上便缺少这种“发现”的本质;这种“强词夺理”的合理化行为不过是想要肯定他本人的情感上的偏见而已。这种“强词夺理”的合理化行为,不是一种藉以洞悉事实真相的工具,而是一种事后想要把一个人的愿望与现实情况加以协调的企图。】(自警。不用刻意强迫自己合理化一切,要积极观察发现,消除偏见虚妄,求真)
【我们自己的民主制度的最大威胁,不是来自外在的压力,而是产生于我们自己社会中某一种现象,这种现象是独裁主义发展的温床。笔者所指的这个观象就是:个人觉得不重要和无权力。】 (法西斯,文革,巨大剥削之后的反弹,自我弥补)
【惟有当内在的心理情况能使我们可以确定我们自己的个人地位时, 不受外在权威控制的自由,才能成为一项永恒的收获。我们是否已达到这个目标,或者,我们是否至少已快接近这个目标?本书的工作便是想分析这个问题。】(真正的自私就是自由,也是对外界的解放,因为不需要剥削攻击外界,是真正的和平。不知道安兰德的自私是否此意?)
【由于情感不能完全的予以扼杀,人们就必须把情感与人格的知识一面加以分开;其结果是产生低级而不真实的多愁善感的情绪,电影与流行音乐便用这种情绪,来满足情感饥渴的顾客。】(流行音乐充斥着节奏真爱放松,反映我们的真实状态:混乱、无力)
【犹太人现实地承认死亡这一事实,他们相信,人在世间可以达到幸福与正义的境界,有这种信念,他们才能安于生命终将毁灭的这个观念。】 (犹太人的死亡信念来源?)
【我们这一代根本否认有死亡这回事,认为死亡是生命的基本一面。现在,非但不让人发觉到死亡这一事实,反而强迫个人,去压制它。但是,被压制的因素,虽然看不到了,却仍继续存在。因此,对死亡的恐惧仍潜在地存在着。】 (恐惧不必消除,而必须去面对,或许能面对时自然就不恐惧了,恐惧的本质也许只是面对恐惧的无力感?)
【出于无心的虚伪是一般成年人对儿童的典型行为。虚伪的形态之一是以虚构的事情告诉儿童。此外,有时成人为了各种原因,不愿让儿童知道真相,而撒谎想要隐瞒事实】
【另外一种打击创造性思考的方法,就是认为一切真理都是相对的。】
【此种相对主义——或者称之为经验主义,或实证主义——的结果是,思考失去了其基本的刺激因素——即是:思考者的希望与利益(或兴趣);相反地,思考变成了记载“事实”的机器。】
【讥诮与天真两者结合为一体,成为标准的现代人的典型。其结果是,使人没勇气自己去思考,自己做决定。】
【另外一种使人们失去批评性思考能力的方法,则是对世界任何一种事实真相的破坏】
【我们已成为一种新的权威的牺牲者。我们已成为机械人,在以为自由意志动物的幻想下生活着。这种幻觉帮助使我们没有发觉到我们的不安全,但是,这正是这种幻觉能给予我们的惟一帮助。】
【自我的丧失使得人们更迫切想要与别人一样;这表示说,惟有一个人能符合他的期望,他就是可以确知他自己的身分;如果我们不能这样地生活,我们不仅会遭到别人的不赞同,和日益地孤立,我们将会失去自我意识,而这对精神的健全是有妨碍的。】
【靠着符合他人的期望,靠着和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一个人就把对自己身分的怀疑压制下去,同时,得到了一种安全感。然而,他所付的代价也是很高的。放弃自发能力与个人的特性,其结果是生命的挫折。就心理的意义而言,生理的机械作用仍然活跃着,而情绪及心智的机械作用则息止了】(安稳生活的压抑会慢慢浮现,造成未知的暴力)
【由于人成了机器,不能自发地经验生活,他像是代表别人来追求兴奋与刺激。】 (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 并无绝对好坏之分。 再优秀,做第二个xxx也没意义, 就算再无能, 做最真的自己就不白活。)
【发自文化人性基础的,威胁到我们文化的危险,即是:愿意接受任何理念,和任何领袖,只要他能令人兴奋,只要他能和给予一种表面似乎能使人的生命有意义及有秩序的政治结构与象征。人类失去了自动行为的能力,是法西斯主义可以实现其政治目的的根本原因。】(我们被剥削的对快感的满足特别迷恋,如今的文化现象正说明了人类中的危机)
【无助与怀疑麻痹了生命;为了求生,人试图逃避自由。他不由自主地又套进新的枷锁。】
【我们深信,一定是有一种积极自由的状态存在,自由发展的过程不会构成恶性的循环,人可以是自由而不孤独的,可以具有批评能力,而不会充满怀疑,可以独立,而仍然是全人类的完整的一部分。获得这种自由的方法,是自我的实现,是发挥自己的个性。】(每个人的自由,就是人类的自由)
【我们相信,单靠思想行为是不能实现自我,还必须靠着突现人的整个人格,靠积极地表现人的情感与心智潜能,才能实现自我。每一个人都有这些潜能;惟有把它们表现出来,它们才能成为真实有用的。换句话说,“积极性的自由在于整个而完整的人格的自发活动”。 】(人的各个部分的和谐配合展现的自然=自发)
【自发性活动则是自我的自由活动,在心理上表示说,出于自由意志的活动。所谓“活动”,并不是指“做某件事”而言,乃是指创造性活动的能力,表现在一个人感情、心智、感官等的经验方面以及意志方面。】
【达到此种自发性的一个前提要素是:须使人格是整体而不能分割的,须消除“理智”与“天性”之间的划分;因为,唯有人不抑制他自我的若干基本要素,惟有他对自己了如指掌,惟有生命的各个不同角度都能获致基本的完整自发性的活动才是可能的。】 (认识你自己,理智情感才能互相配合,才能没有矛盾冲突,自然自发)
【首先,我们知道有些人是自发的,他们的思想、感觉及作为是他们自我的表现,而不是一种机械的表现。我们最熟悉的这些人就是艺术家。事实上,我们可以给艺术家下个定义。即是:可以自发地表现自己的人】(这就是为什么艺术家总是那么迷人的原因,他们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是斗争过、洗练过的、自发自然的个体。我的理想工作:艺术家+哲学家,不用多深刻,但一定真实。)
【消极性的自由,使个人成为孤立的,他与世界时关系是远不可及的和不可信任的,他自己也是脆弱,和不断受到威胁的。】
【自发性的活动则可使人克服孤独的恐惧,而同时不会使一个人和自我的完整性,受到损害;因为在自发的自我实现过程中,人再度与世界与人类,自然及他自己,结合起来 】
【爱心是此种自发行为的最主要因素;笔者所指的爱心不是把自己融化在另外一个人里也不是占有他人而是自发地肯定他人。以保留自己为根据来把自己与他人合为一体。这种爱心的动态性质是由于它具有两个极相反的要素:一方面有铲除分离趋向合一的需要而另一方面则又不可毁灭个人的个性】(真爱参考。爱是陪伴成长)
【除了爱心,另外一种要素则是工作;所谓工作,并不是指为了逃避孤独,而强迫自己工作;也不是为了统治主宰自然而做的工作。笔者所指的工作是一种创造,藉着创造的行为,人与自然合而为一。】
【同样地,一切自发性行为均不例外,无论是感官愉快的实现,或参加社会的政治生活,一个人都必须肯定自我,而同时又与人类及自然,合而为一。藉着人类的自发行为,自由所带来的两个现象——个人之诞生及孤独的痛苦——便化为乌有了。】
【惟有藉着我们的创造活动,使我们与某件事情(或目的物)发生真正的关系,然后,那些事情(或目的物)才是属于我们的。惟有这些从自发活动产生的特性,才能给自我一种力量,才能构成自我完整的基础】
【不能自发地作为,不能表达一个人真正的感觉与想法,以及因此而必须做作虚伪,这些都是感到自卑与懦弱的根本致因。】
【现在人们所重视的,不是对创造活动的满足,而是制成的产品的价格。因此,人失去惟一可以给他真正快乐的满足感——即是当时活动的经验——而去追求幻象,可是当他以为捕捉到它时,他便会立即感到失望了。人们把这种幻觉似的快乐,称作为成功。】(对“成功”的追求就如同吸毒,最后还是一阵空虚)
【如果人能藉着自发性活动,来实现他自己,并使自己与世界,建立关系,他便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微尘了。】(与全宇宙做爱)
【他与世界化成为一个有组织的整体的一部分;他有其适当的地位,因而,他对自己及生命意义的怀疑,也一扫而空。他发现自己是活泼而有创造性个人,也体验到,“生命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自发自动地生活。”】
【这种新的安全感是动态的;它不是依靠保护,而是以人的自发活动为根本。这种安全感是人从事自发活动而得到的这种安全惟有自由才能给予,这种自由不需要幻觉,因为它消除了需要幻觉的那些条件。】
【惟有在极端尊重他人及我们自己的特性的情况下,有机的成长才是可能的。这种对自我的独有特性的尊敬与培养,乃是人类文化的最有价值的成就,而现在,就是这种成就处于危险之中。 】
【人类生而平等的这个命题的涵义是,他们有相同的基本人性,他们都具有人类的基本命运,他们对获得自由与幸福,都具有同样不可让与的权利。这个命题更进一步地表示说,他们的关系是共同负责的联带关系,而不是主从的关系。平等的观念并不是说,所有的人是一样的 】
【积极性的自由也含有以下这个原则,即是:在此一独特的个人自我之上,没有更高的权力,人就是他的生活的中心与目的;人类特有个性的成长与实现是惟一的目的,决不可拿其它假定更具尊敬的目的,来取代此一目的。 】
【所有真正的理想都有一共同之处:“它们表示出于对某件事的欲望,这件事尚未完成,可是,这件事对达到个人成长与幸福的目的,是值得想望的。”】
【我们知道,贫穷、威胁、孤立,对生活是有害的;我们也知道,任何有益于自由,和给予勇气及力量,使人可以实现自我的是对生活有益的。】
【什么对人是有益的,或有害的,并不是形而上学的问题,而是以经验为根据的问题;根据对人性的分析,及对某种环境之于人的影响的分析,便可以解答这个问题。】
【我们可以给真正的理想下一定义:任何可以促进自我生长、自由与幸福的目标就是真正的理想。而那些主观上是快乐的(例如想要屈于他人之下),但实际上对生命是有害的强迫性和非理性的目标,则是虚伪的理想,】
【真正的理想决不是某种高于个人的神秘力量,真正的理想明白地表示出,对自我的无上肯定。凡是与此原则相反的任何理想,都不能称之为理想,而只是一种病态的目标。】
【法西斯主义所说的牺牲,不是人们为了肖定自我,而可能必须付出的最高代价,相反地,牺牲本身就是一个目的。这种被虐待狂似的牺牲是否定生命,是消灭自我。这种牺牲与真正的牺牲是相反,正如同自杀是违反生活目的的。】
【真正的牺牲的先决条件:是为了追求精神的完整,那些已失去精神完整的牺牲,不过是掩饰他们精神的瓦解。 】
【人无所谓好坏;生命有想要生长、扩展、表现潜在力的倾向;如果生命受到阻碍,如果个人被孤立了,同时充满怀疑与孤独无力的感觉,那么,他将不由自己地喜欢破坏,渴望权力或屈服于他人。】
【如果确认人类自由是“有所作为的自由”,如果人能充分地实行自我,促使人们利己的力量的基本致因将会消失,而只有病人和变态的人才是危险的。】(所谓的坏人是可怜的,好人是值得羡慕的。)
【理性的权威——和真正的理想一样——代表个人生长与发展的目标。因此,在原则上,它决不会与个人及个人的真正目的,发生冲突。】(而非假借权威之名来发动看得见的或者看不见的战争)
【本书讨论的主题是,自由对现代人有双重意义。一方面,他脱离了传统权威,获得了自由,成为“独立的个人”;可同时他也变得孤立、无权力,为别人达到目的的工具,以及,他与自己及与他人都成了陌路人;而且,这种状态伤害了他本人,削弱了和威胁了他,使人想要屈服于新的种种枷锁】
【另一方面,积极性自由就是充分地实现个人的潜能,以及使个人有能力可以积极而自发地生活。自由已发展到危急关头,受到它自己动力论必然发展的驱策,自由有发展到极权的危险趋势。民主的未来,完全要靠个人主义的实现,因为个人主义是文艺复兴以来,现代思想的目的。】(西方的个人主义是否有些个体主义的倾向?即注重独立的形式而非本质,独立不是隔离。有待了解西方具体文化具体行为。)
【惟有在一个社会中,当个人——他的生长与幸福——是文化的目标;个人不必屈服外在的权威,也不必受外在权威的利用;以及,他的良知和理想是真正属于他的。惟有在这样的一个民主社会中,自由才会真正地实现。】 (部分北欧国家人们的生活方式算不算目前的典范?)
【我们今日所遭遇到的问题是,组织社会与经济力量的问题,解决了这问题,作为有组织社会的一份子的人类,可以成为这些力量的主人,而不再是它们的奴隶。】
【朝此方向发展,笔者认为,可以解决当前的经济问题。首先,笔者必须指出:我们不可丢掉现代民主制度的基本成就中的任何一项——例如,代议政府的基本成就之一,亦即,由人民选出并向人民负责的政府,以及“人权清单”(Bill of Rights)中所开列的每一项权利。 】
【我们也不可以使那些较新的民主原则受到破坏,这些原则包括有:免饥饿之权,社会须对社会中的所有份子负责,任何人不可因受恐吓而屈服外在权威,或因害怕失业和饥饿而丧失他的人类尊严。我们不仅要保留,而且应加强和扩大这些基本成就。】
【民主的进步在于提高个人的实际自由,创造能力及自发性,不仅在于某些私人性和精神方面的事物,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于每一个人之生存极为重要的活动——亦即是他的工作。】 (教育是根本手段)
【我们必须以主动而理智的合作,来取代对人的利用,并且必须把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原则,由政治的领域,扩大至经济的范围。】
【判断自由之实现的惟一标准是,个人是否主动而积极地参预决定其生活和社会生活的事务。而且,这不仅是指投票而已,还得在他的日常活动、他的工作,及他与其他人关系方面,予以表现。 】(看看微博,有几个人热爱并享受自己的工作?对比twitter)
【为了隐瞒事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地误用文字。出卖友邦称之为绥靖,军事侵略叫做防止攻击;假藉友好协定的名义,来征服小国;以及,拿“国家社会主义”的美名来残酷地压迫人民。民主、自由、及个人主义这些字眼都成为滥用的对象。 】(参看中共各种“学说”)
【确定民主制度与法西斯主义之间区别的真正意义,只有一个方法。民主制度是一种创造经济、政治、及文化的条件,以便可以充分发展个人的制度。法西斯主义则是要使个人服从外在的目标,和减弱个人个性的发展。】
【正义表示每个人应该得到他应得的,而不是表示,个人应该有一种无条件的权利,可以实现其固有的和不可让干的权利;勇气表示准备承受痛苦,而不是表示肯定个人人格,来反对权威。】
【虽然两个不同人格的人,都使用一个字——例如爱情——,但是由于两个人的人格构造不同,同样的一个字,就具有两种不同的意义,事实上,如果能对这种观念的意义,作正确的心理分析,可能会避免很多知识上的混淆,因为企图做纯粹的逻辑分类,是绝对做不到的。 】
【对一个正常人而言,人格的主观功能就是:引导他从事他自己认为实际上需要做的事精,并且由于他做了这些事,使他在心理上得到满足。】
(end)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04页


个人发现自己在消极意义上是“自由的”,也就是说,孤独一人面对一个被异化了敌对世界。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索夫兄弟》中的一句话来说,在这种形势下,“最迫切的需要是找到一个可以投降的人,尽快地把他这个不幸的受造物与生俱来的自由交给那个人”。惊恐的个人寻求某人或某物,将自己与之相连,他再也无法忍受他的个人自我,企图疯狂地除掉它,通过除掉这个负担——自我,重新感到安全。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页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页

现代资本主义的根本,其构造与其精神,并不存在于中世纪后期的意大利文化中,而是产生于中欧及西欧的经济与社会情况中,和产生于路德与加尔文的理论中。
塔尼关于中世纪经济状况的假说:一个是,经济利益是受日常生活支配,第二个是,经济行为是个人行为的一面,道德的规则便是要约束这一面,正如同也要约束个人行为的其它方面一样。
中世纪末行会资本的发展和垄断成为的独占公司任意欺压小商人和消费者。时间观念开始形成,假期减少,工作价值日增。效率的观念成为最高德行的一种。同对,追求财富与物质成功的欲望,成为最吸引人的一种热望。-----
中世纪末期资本主义的发展对每一个阶级的影响方式是各不相同的。对城市的穷人、工人及学徒而言,此种发展表示他们日益受到剥削,和越来越贫穷;对农人而言,此种发展则意味着,日益增加的经济与个人压力;较低的贵族则面临没落的命运。虽然对这些阶级而言,这种新发展在本质上是一种恶化的改变,但是对城市的中产阶级而言,这种情势则较为复杂。我们曾谈到发生在其阶级中的逐渐分化。大部分的城市中产阶级的地位日渐地恶劣,许多艺术者及小商人不得不面对独占者及其他拥有较多的资本的竞争的优越权力,而且他们越来越难以维持独立。他们常常要反抗不可抵抗的强大势力,对许多人而言,这是一场拼命的,无望的奋斗。中产阶级的其他方面则日渐繁荣,并且加入了普遍上扬的资本主义的潮流中,但是,即使对这些比较幸运的人而言,资本、市场及竞争的日形重要,也使他们的个人处境,变成为不安全、孤立和焦虑的。
资本主义使人解脱了全体制度的统制,使人自立和自谋发展。人的命运操在自己手中,命运的好坏在乎自己的作为。金钱成为衡量人的地位的东西,较出身与门第更为有力量。
第一章总结兹将十五、十六世纪社会与经济的改变,对个人的影响,总结如下:
我们发现到我们以前曾讨论过的那种自由的暧昧情况。个人解脱了经济与政治关系(ties)的束缚。由于他必须在新的制度中,扮演积极和独立的角色,他也获得了积极的自由。但是,同时他也脱离了以前给予他安全感及相与感的那些关系。他不再生活于一个以人为中心的封闭社会里;世界成为没有边界的,同时也是危险的。由于人失去了他在一个封闭社会中的固定地位,他也失去他生活的意义,其结果是,他对自己和对生活的目的感到怀疑。他遭到威力庞大的超人力量,资本及市场的威胁。由于每一个人都成为一个潜在的竞争者,人与他人的关系变成为敌对的和疏远的;他自由了,但这也就表示,他是孤独的、隔离的,受到来自各方面的威胁。他没有文艺复兴时代财主所拥的财富或权力,也失去与人及宇宙的同一感,于是,一种他个人无价值和无可救药的感觉压倒了他。天堂永远地失去了,个人孤独地面对着这个世界——像一个陌生人投入一个无边际而危险的世界。新的自由带来不安、无权力、怀疑、孤独、及焦虑的感觉。如果个人想要成功地发生作用,就必须缓和这些感觉。
一些心理观点:一个人即使在主观上是很诚心的,也经常可能下意识地受到一种动机的驱使,而此种动机完全不同于他自信受驱使的那个动机;同时,他会使用某一观念,而此观念必然地隐含某一意义,且此观念非意识地对他而言,表示某种不同于此一“正式”意义的事物。而且,他可能会试图以一种理念的建构,来协调在他自己感觉中的某些矛盾,或者试图掩饰一个他用理性来压抑的观念。了解了非意识因素的活动之后,我们便知道,应该对言辞存怀疑态度。而且不可以其表面价值来评断一事。
总结而言,中世纪教会强调人的尊严,意志自由,以及,人的努力是有助于他的获救,中世纪教会也强调,上帝与人的相似,以及人有权利相信能得到上帝的爱,由于人与上帝相似,人觉得是平等的,是如同手足的。在中世纪后期,由于资本主义的萌长,迷惘与不安的感觉开始产生了;而同时,强调意志的重要与人类的努力的趋势,也日形强壮。我们可以假定,文艺复兴的哲学,与中世纪末期的天主教教义都反映了某些社会团体中盛行的精神,而这些社会团体就是指经济地位使其得到权力感与独立感的社会团体。在另一方面,路德的神学也说明了中产阶级的感觉,中产阶级反抗教会的权威,憎恨新的有钱阶级,感觉受到日益重要的资本主义的威胁,并且觉得无权力和个人的不足轻重。
路德的体系可分两方面而言,一个是路德使人类在宗教事务上得到独立;他使教会失去的权威,使个人得到了权威;同时,路德的信仰与拯救的观念,是一种主观的个人经验的观念,在这种观念中,个人负有一切责任,权威是与责任无关系的。
路德认为,人性本恶,使人想做坏事,使人不可能靠本性从善。人有邪恶的本性。人性的堕落及人性之不能自由地从善去恶,就是路德整个思想的基本观念之一。
了解怀疑的意义,及想要压抑这种怀疑的企图,是特别重要的,因为这不仅是路德与加尔文的神学问题,也是现代人的基本问题,怀疑乃是现代哲学的起点;想要压抑怀疑的需要,是促使发展现代哲学与科学的一项最有力的刺激因素。但是虽然合理的答案已解决了合理的怀疑,可是,只要人一天不能从消极的自由演变到积极的自由,非理性的怀疑便一天不会消失。
路德对权威有种矛盾的情感。一方面,他畏惧世俗的权威和专横的上帝的权威,另一方面,他又反抗教会的权威。在他对广大群众的态度方面,他也显示出同样的这种矛盾情感。只要他们的暴动不超出他所规定的范围,他是同情他们的。但是,当他们攻击他所赞许的那些权威时,他便对这些群众,显出强烈的憎恨与轻视。
路德使个人感到无价值与不重要,使人觉得好像是上帝手中的一件无权力的工具,他这样做,使人失去自信与人类尊严感,而自信与人类尊严正是反对世俗的专制权威的要素。个人一旦失去了他的骄傲与尊严感,在心理上,他便会失去中世纪思想中特有的一种感觉,质言之,就是:人,他的精神解脱,以及他的精神目标,是生命的目的;他准备接受一个角色,即是:他的生命成为达到别人的目的一个手段,这个目的就是经济生产与资本累积的目标。
固然加尔文也反对教会的权威,和反对有目的接受教会的教义,可是,宗教对他而言,也是建立在人的无权力上;自辱和摧残人的尊严,是他整个思想的主旨。惟有蔑视世间的人,才能献身于准备来世的工作。
加尔文传教的对象是保守的中产阶级,是觉得非常孤独与害怕的人;他的教义认为人是无意义和无权力的,人的努力是无用的,因此,在他的教义中,道出了那些觉得孤独与害怕的心情。
加尔文教义中表达了个人的自由感,也表达了个人的无意义与无权力。它提供一项解决之策,教个人完全地屈服与自我贬抑,然后才能希望发现新的安全。
加尔文命定说:他假定,上帝不仅先已注定某人要蒙受恩宠,而且决定另外的一些人要注定永受诅咒。上帝不再是仁慈和正义公平的,而带点暴君的性质。命定说心理上意义其一是它表达和提高了个人不重要与无权力的感觉。另外一个意义是,像路德的命定说一样,加尔文的命定说的作用是想要压抑非理性的怀疑。该命定说一个含义是人类是不平等的,人类无法团结,因为团结的基石之一是人类命运是平等的。该教派在心理上表示了对其他人类的仇视。
加尔文教义更强调道德努力和道德生活(谦虚、中庸、正义、和笃信上帝)。这与之前人的努力与自己的命无关,命是先前注定的这一教义想矛盾。但在心理上不矛盾:焦虑的状态,无权力的感觉,尤其是对死后命运的怀疑,造成一种使任何人无法忍受的精神状态。任何受到这种恐惧打击的人,几乎都不能放心地享受生命,和对以后的事漠不关心。为了想要逃避此种无法忍受的不可靠的状态及这种个人无价值的感觉,加尔文教派提出的一种办法就是:疯狂的活动,拼命的做事。在这种意义下,活动是强迫性质的:个人为了克服他的怀疑与无权力感,必须活动。这种努力与活动不是内在力量与自信的结果;它只是拼命地想逃避焦虑而已。另外一个心理意义是:一个人不休止地努力,而不感到厌倦,和在道德及世俗工作方面获致成功,这就表示他属于上帝选民的一类。
另外一项特征就是:仇恨与债怨。路德和加尔文极具代表:认为上帝不公正,专横、残忍。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以及对待自己上,都充满敌意和憎恨。
第二章总结 中世纪封建社会制度的瓦解,对社会各阶层,都具有一项重要的意义:个人受到冷落和孤立。他自由了。这种自由具有双重的结果。人失去了他以前曾享受到的安全感,失去了所属感,感到孤独与焦虑。但是,同时他也可以自由的作为和独立地思考,他成为自己的主人,可以按自己的能力来过生活——不必听命于他人。
可是,照各不同社会阶级的份子的真实生活情况来看,这两种自由的分量是不平均的。惟有最成功的社会阶级才得到资本主义的好处,获得了真正的财富与权力。由于他们自己的活动与合理的打算的结果,他们可以扩展,和聚集财富,这种有了钱而成为新贵的人,和出身门阀的贵族,可以享受新自由的成果,可以得到统治与个人主动的新感觉。在另一方面,由于他们必须统治群众,而且必须彼此作战,因此,他们也不能免除不安全感和焦虑感。可是,整体而论,自由的这种积极性意义,对新的资本主义者是显著的。在新贵族的环境中生长的文化,亦即是文艺复兴的文化,表现出自由的这种积极性意义。在文艺复兴的文化中,表现出人类尊严、意志、与自主的新精神,虽然,也表现出失望和怀疑的态度。中世纪晚期天主教神学教义中,便强调个人活动与意志的力量。那一时期的烦琐派学者并不反抗权威,相反地,他们接受权威的指导;但是,他们强调自由的积极性意义,人也有决定其自己命运的一份。他们并且强调人的力量、尊严、及意志的自由。
在另外一方面,较低的阶级,城市中的穷人,尤其是农夫,渴求自由,切望不再受到经济与人的压迫,他们对教条的细微区别不感兴趣,而对圣经的基本原则感到兴趣,这个基本的原则是:友爱与正义。他们希望积极参加政治革命及宗教运动方面。
但是,我们关心的还是中产阶级的反应。日益兴起的资本主义,固然提高了他们的独立性与主动性,但却也对他们构成一项很大的威胁。在十六世纪初期,中产阶级的个人还不能由于获得自由,而得到权力及安全感。自由带来的是孤立与个人的不重要,而没有带来力量和信心。此外,他对有钱阶级的奢侈及权力,充满了憎恨。新教教义便表示出这种不重要性与憎恨的情绪;新教教义摧毁了人对上帝之无条件慈悲的信心;它教人轻视和不信任自己与他人;它使人成为工具,而不是目的。
于是,新教的教义非但表示出一般中产阶级的感觉,而且,由于把这种态度合理化和系统化了,更加强了这种感觉。不仅如此,新教教义还为个人指出一种克服他的焦虑的办法。新教教义告诉人们,要完全地承认自己的无权力和本性的邪恶,要认为他的整个生命是为赎罪而有的,要羞侮自己,而且还要不停地努力——藉着这种种做法,人才能克服他的怀疑与焦虑;必须完全地屈服,才能得到上帝的宠爱,或者至少可以希望能属于获救的一类人物中。新教教义解答了受恐吓的、孤立的、没有根的个人的人性需要。这种由经济与社会的改变,和受到宗教理论的强化的新个性结构,反过来。又成为塑造社会与经济更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因素。此种个性结构的一些属性——强迫自己去工作,喜爱俭约,把一个人的生活成为达到别人权力之目的的工具。苦行禁欲,以及一种强制的责任感——成为资本社会的生产性力量,没有这些属性,现代的经济与社会发展是不可能的。
上项分析的重点在于自由的双重意义,这就是说,这种自由一方面表示已挣脱了中古社会的束缚,走上一个新的境界,另一方面,个人虽然得到了不受牵制的一种新的生活自由,却也同时感到孤独彷徨,内心充满焦急忧虑,必使他一再屈服于新的环境,而终至作出冲动及不理智的事情来。
第三章
虽有了信仰的自由,却无所适从,结果虽然得到了争取自由的胜利,却无法去利用它。他根本没有独创我见而不受外界影响的能力。我们只注重争取抵制外在牵制的自由,而没有注意到人类内心的束缚,内在的冲动与畏惧。
个人已不再受一个为传统所束缚的社会制度的约束,而从事于事业前途的进展的奋斗了。只要他能耐劳,有智慧,有勇气而机会好的话,每一个人都能有良好的经济基础,在这个残酷无情的经济竞赛中,上述的个人因素是其成败的关键。反观中古世纪,人们的等级在一出世即已决定,个人的一生命运已非自己所能掌握。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虽然限制很多,但个人的努力和所作所为,是成功的惟一要素,特别是中产阶级的人,成功的机会更多。但他发现他的目标时。可以努力以赴,成功的比率往往很高。他知道如何依靠自己,如何下定决心,并摒弃一切怀疑和迷信。人类日渐打破了大自然的束缚,而能利用古人从未梦想到的许多大自然的力量,为自己作奋斗努力的利器。人类已相互平等,对于人类团结成为阻力的所谓宗教区分,种族区分,则已完全消失,使人类能互以人的尊严相对待。世界已不再受许多神奇鬼怪所控制,使彼此能客观地认清自己,不为幻觉所迷惑。
政治上的自由也已成长,新兴的中产阶级因其经济地位的升高,已日渐掌握政治力量,并已运用其政治力量增加了许多经济上进步成长的机会。例如英国及法国的革命,和美国的独立等,都是此一发展的里程牌。在政治方面的自由,以民主制度为其巅峰突出之处。其宗旨为以人类平等为原则,人人有同等的权利来选举代表以参与政府之事。每一个人都能以自己的旨意行事,并能以全国人的共同利益为基准。
总之,资本主义不仅使人不再受传统之束缚,并且对于增加人类更多的自由以及如何训练人们进取,有鉴赏力和负责任等方面,都有很大的贡献。
然而,资本主义虽在自由成长的过程中产生了上述的效果,但同时也使个人在社会中感到孤独,无意义和无权力。
广义的说:增加资本对于全人类的进展有许多裨益,而狭义的看,则个人永远是他所建造的这个大机体中的奴仆,毫无个人利益,因而使个人感到生活空虚,无力可施。
无论受雇者的权力如何增加,正如前面所说他也像一个大机器中的小零件一样,永远在为一个“不为己”的目标在殷勤奋斗。
几百年来,人类由于受到路德及加尔文教义的影响,在心理上的各种反映,就构成了现代社会的形态——,对于自己感到生命无意义。二、为本身以外的一切奉献自己。今天的人类,只是把过去一直是侍奉上帝的观念,转而为侍奉现代的经济制度而已,永远成为这个大机械的奴隶。
现代的人容易养成一种狂妄自大的个性,并且追求自我利益。对于这种一面牺牲自我为整个社会的机器献身及一方面趋于追求自我利益的矛盾,我们如何去协调呢?我们只有从心理上的基本因素才能寻得解答。
究竟是什么因素促成这种自私的心理呢?“人”处于这个社会之中,时有矛盾之感。一方面要为自己的利益奋斗。一方面又在为社会作永无止境的献身。加尔文的教义亦复如此,要人类不为自己活,而为神的荣耀活。我们觉得,自私乃产生于一种对生命缺乏目标以及不知如何去爱真正的自我所造成,一般人之所谓“自我”只是广义的,属于社会的“自我”,是一个被社会所固定后而不得不依样去扮演的“自我”,而毫无自主的余地,因而,人往往会在这种呆滞的社会形态下去找寻漏洞,企图寻求利己的事物,“自私”心理遂乃产生。
人如何才能在这种社会现象之下感到有安全感呢?第一,他必须要有财产,其次是权位及声望.
人类之自由,若从它的积极意义看来,是在获得人性尊严及个人力量。但由于近数十年来资本主义猛速振兴,使得人类追求人性尊严及个人力量的两种自由观念不得不随而消失。人类的孤寂感与彷徨感与日俱增,所谓“自由”,已受限制,个人经济成长亦被削弱,环境与许许多多外在的力量时时给予严重的威胁。但以上所述有关个人的孤寂感及无力可施的苦闷并不是社会中每一个人都能明确地感受到或细心地去体验的。一般人工作之余,尽量参加社团活动,与外界建立各种社会关系,不断接触,尽情享乐,到处游历,而孤寂感暂时不会产生。然而,在心灵的深处,仍充满了空虚,恐惧,与孤寂感,迫使我们时时企图挣脱这种精神上的压力。而去争取新自由。
第四章 逃避的心理机构
当个人一旦失去了原始的关联,并因而感到不安全时,立刻即会产生无能为力与孤独之感之双重现象,必须克服这种感觉的方法有二:一个自然就是靠自己与世间的爱去工作,很真诚的去表现情绪、感觉与智能,他可以无须放弃其个体的独立与完整而再度恢复其本来面目。另外,就只有后退,放弃其自由,并努力去克服其与外界隔离而造成的孤独现象,但后者却因个体已与世界分开,很难再与世界合而为一。
一 极权主义
换句话说,也就是寻求新的第二个束缚,来代替其已失去的原始约束。通常这种逃避心理机构最显明的表现是企图服从与支配他人。
对于被虐待狂的一般现象是他们有着内在的自卑,无能及无意义的感觉。对有此类感觉的人,所作的分析,发现这些人在意识上一直在抱怨并时时想除去这种感觉,但在非意识下,其内存的某种力量正驱使他们感到自卑与无意义。他们的感觉并非是发现其真正的缺点与弱点;这类人想要轻视自己,使自己软弱而不愿去主宰一切,他们有一种显著的象征,就是愿意倚靠别人,组织,大自然或自身以外的任何力量。他们不愿固执己见,也不愿做他们想做的事,但愿委诸外力,听其主张。他们常常不想体会“我要”或“我是”的这种感觉。在他们看来生活犹如一个不可抗拒的力量,既无法主宰亦无法去控制。
弗洛伊德认为两种本能(虐待与被虐待)不能并存时,不是毁灭自己,就是毁灭别人,这种说法与他最初的性的现象说法迥然不同。他认为这是一种生理上的趋向,其目的有时是指向自己有时是指向别人。弗氏并认为被虐待狂主要是死亡本能的产物,他更进一步解释,死亡本能是不易被直接发现的,它经常与性的本能同时出现,如果这项结果是以自己为对象时就是被虐待狂的现象,如以他人为对象则是虐待狂。他更认为只有这两种本能混合时才能避免人们的危机。
不论虐待狂或被虐待狂都想使某些个体从孤独及无权的情况下获得解脱,心理分析及经验论者都能列举无数例证说明这类人内心中实存有孤独与无意义的恐惧感,常常这种感觉是非意识的,但也常常被卓越与完美的感觉所掩饰。
想要主宰他人的行为与想要被虐待的行为正好相反,但实际是密切关联的。从心理学的观点研究,两者有一共同的来源,即不能忍受自己的孤独及懦弱,为“共生体”,共生体本为一心理学上的解释,意即两者必须共存,因此必须丧失其个别独立的完整性,而成为互相依赖的现象,只是两者寻求安全的方法不同,一为主动的,另一为被动的,一为失去自己,使自己溶化于外界的权力中,另一为扩大自己,使他人变成自己的一部分,虽然得到外力,但丧失独立,就是因为不能忍受自己的孤独,因此才必须依赖他人。
真正的“爱”正好和被虐待的“爱”相反,因为“爱”的基础在平等与自由。
霍布士认为权力是人类行为的基本动机,近世纪来,由于法律与道德对权力的遏制,使得这种说法更加有分量。
“权力”这个字包含两重意义,一个是超越他人而具有的力量,亦即主宰别人的能力,另一个是具有做某一事情的力量,后者的意思没有主宰的意味,它只不过是感觉能力上的主宰而已。
人人都有虐待和被虐待的心理倾向。一个人有时有虐待狂的倾向及行为,但他却认为是责任感所驱使的行为。
权威并非每一个人所具有的内在特质,而是人与人间的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当某一人自视高于他人时即存在着,这种权威感与所谓优越感及自卑感之间的关系比较上有显著的不同,前者称为合理的权威,后者则为抑制性的权威。
权威并非消失了,而只是转变为看不到的。我们叫他“匿名”的权威,他伪装成一般常识,科学,心理健康,正常状态,公众舆论等等,再也发现不了命令与压迫,代之而起的是温和的说服。外在的权威让人看到是谁在下命令及命令本身的存在,因之容易招致对权威的反抗。即或内在的权威,其命令也可以被发现,惟有这匿名式的权威,两者都是看不到的、
权力可自动地使人们产生“爱意”。羡慕之情,和使人心甘情愿地服从它,权力迷惑了他们,并非权力有什么特殊价值,只因为它就是权力而己。
二 破坏性
破坏性的不同是因为他的目的不在于主动的或被动的共生,而在于想消灭它的目的物。可是,它也是产生于个人无法忍受的无权力感及孤独感。由于我把外在的东西摧毁了,因为,我可以免除了我自己无权力的感觉。当然,如果我成功地消灭了外在的目的物,我还是孤独的和孤立的,可是,我这种孤独是一种绝佳的孤立状态,在这种孤立状态中,外在的目的物之力量,不能再压服我了。毁灭世界是想使自己不再受外界力量摧毁的最后一种,几乎是奋不顾身的企图。虐待狂是欲借统治他来增强自己的力量;破坏则是欲借消除外界的威胁,来增强自己的力量。
破坏的另一个原因是在孤立与无权力的情况下,产生了焦虑和使生命受到挫折;而焦虑与生命的受挫折,是促使发生破坏行为的另外两个原因。原理:任何对攸关生命的利益的威胁,都会引起焦虑.而破坏的癖性则是对此种焦虑的最普通的一种反应行为。有时,这种威胁是来自某些人。在这种情况下,破坏行为便会以这种人为对象。有时候,由于不断地有受到外界威胁的感觉,也可能产生一种持久的焦虑。这种持久的焦虑是因处于孤立和无权力的状态中而产生的,也是引起破坏行为的致因之一。
弗洛伊德曾触及生命受阻与破坏性行为两者之间关系的问题。弗洛伊德在晚年发现,除了性冲动及自卫冲动以外,还有破坏的癖性,也是人类行为中的一个动机。
三 舍己的自动适应
个人不再是他自己,他完全承袭了文化模式所给予他的那种人格。因此他就和所有其他的人一样,并且变得就和他人所期望的一样。一个人放弃了他独有的个性,变得和周围的人一模一样,便不再感到孤独和焦虑。 我们可以有许许多多的思想、感觉、希望以及甚至于感官的感觉,而这些思想、感觉等等是我们主观地认为是我们自己的,其实是外面加诸于我们的。
For example有某甲破产了,向他的亲戚某乙借钱,某乙不愿借钱,于是说,他不借钱是因为借钱给他,无异于助使他更不负责任,和依靠别人的帮助。这个理由可能很有道理,但是这是种:“强词夺理”的行为,因为某乙根本就不愿借钱给某甲,所以,虽然他自以为,他不借钱的动机是出于对某甲的关怀,而实际上,他的动机是出于自己的吝啬。结论:我们仅靠一个人的话是否合逻辑,是不能判断他的话是出于衷心,我们必须还要考虑到这个人的心理动机。
这种丧失自我,和由一个虚伪的自我来取代真实的我的现象,使个人陷于极端不安的状态。因为,由于他不过是反映了别人对他的期望,他已失去了自己的个性,他时刻在怀疑中。为了克服这种由失去自己个性而产生的恐慌,他被迫要显得和别人一样,想要不断地靠着得到别人的赞许,来寻求他自己。由于他不知道他是谁。至少他人会知道——如果他的作为能符合他人的期望;如果他们知道他是谁,他也就会知道了——只要他能相信他们的话。 在现代社会中,个人自动与他人同一化的这种行为,使得个人益加觉得无助和不安。因此,他准备服从新的权威,因为新的权威给予他安全感,和使他解除怀疑。
第五章 自由与民主
笔者的这种说法与传统的看法不同,传统的看法是相信,只要使个人不受外在的约束,现代的民主制度便实现了真正的个人主义。我们骄傲的是,我们不受任何外在权威的管制,我们可以自由地表达我们的思想与感觉,同时我们认为,这种自由几乎自动地保障了我们的个人地位。“可是,惟有当我们有能力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时,表达我们想法的权力才有价值”;惟有当内在的心理情况能使我们可以确定我们自己的个人地位时, 不受外在权威控制的自由,才能成为一项永恒的收获。我们是否已达到这个目标,或者,我们是否至少已快接近这个目标?
讥诮与天真两者结合为一体,成为标准的现代人的典型。其结果是,使人没勇气自己去思考,自己做决定。
这种情形说明了一项事实——这个事实就是:现代人在幻觉下过活,他以为他知道需要什么,而他实际上想要的,是他以为应该要的东西。其实,我们必须了解的是,知道一个人真正需要什么,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而是件人们必须解决的最困难的问题之一。我们极力设法避免解决这个问题,而接受现成的目标,好像这些目标就是我们自己的。当代人想要达到那些“假定是他的”目标时,他便准备接受若干很大的危险,但是他又深深地害怕冒险,害怕肩起使他自己有自己的目标的这份责任。
在现代史的过程中,教会的权威由国家的权威取而代之,国家的权威又由良知的权威取而代之,如今,良知的权威又由普通常识及舆论的匿名权威取而代之。
我们已成为机械人,在以为自由意志动物的幻想下生活着。这种幻觉帮助使我们没有发觉到我们的不安全,但是,这正是这种幻觉能给予我们的惟一帮助。本质上,个人的自我已受到削弱,因此他觉得无权 力和极度的不安全,他生活在一个与他已失去关联的世界中,在这个世界里,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都成为工具,他成为他双手建造的机器的一部分。他以为他的思想、感觉、和意志,是属于自己的;在这种过程中,他失去了自我,而一个自由人的真正安全却必须以自我为根据。
靠着符合他人的期望,靠着和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一个人就把对自己身分的怀疑压制下去,同时,得到了一种安全感。 使这些东西“人格化”所有这一切行为无非表示人们渴望“有所不同”;然而,这些几乎是留下来的个人个性的最后遗迹了。
他已经解脱了使他不能随心所欲地行动和思想的外在约束。如果他们知道想些什么,爱些什么,他将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志来作为。但是,他不知道他顺从无名的权威,他失去了自己。他越是这样做,他越加觉得无权力,也越加地被迫去顺从权威。尽管现代人表面上看来是乐观和进取的,实际上,无底深渊的无权力感觉压倒了他,使他木然地凝视着即将发生的灾祸,而无力应付。
表面上看来,人们在经济及社会生活方面,似乎过得不错,然而,忽视了这舒适的外表的后面,根深蒂固的不愉快,则将是万分危险的。如果生命失去了生命的意义,那么,人便无可救药了。如果我们不能看出一般人的未经发觉的痛苦遭遇,那么,我们便不能发觉,发自文化人性基础的,威胁到我们文化的危险,即是:愿意接受任何理念,和任何领袖,只要他能令人兴奋,只要他能和给予一种表面似乎能使人的生命有意义及有秩序的政治结构与象征。人类失去了自动行为的能力,是法西斯主义可以实现其政目的的根本原因。
到此为止,本书所讨论的,一直是自由的一方面:个人在现代社会中的孤立、无权力与不安全;个人解脱了一度使生命有意义及安全的所有束缚。我们也已发现,个人不能忍受这种孤立;孤立的人与外界相形之下,变得完全无助,因此,非常害怕外界;由于他的孤立处境,对他而言,世界已失去了统一性。他不知如何适应这个世界。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生命的意义,最后,怀疑任何行为的原则。无助与怀疑麻痹了生命;为了求生,人试图逃避自由。他不由自主地又套进新的枷锁。这种枷锁与原始的约束不同,原始的约束还能给他一种安全感,而逃避自由并不能使人们复得已失去的安全感,而仅能帮助他忘记他是独立的个体。他牺牲了他个人的自我的完整性,所得到的不过是不堪一击的安全感。因为他忍受不了孤独的滋味,他宁愿失去自我。因此,自由又使人再度套入新的枷锁中。
一定是有一种积极自由的状态存在, 获得这种自由的方法,是自我的实现,是发挥自己的个性。 只要靠理性的内省,便可以获致自我的实现。他们坚持主张要分割人格,这样人性才能受理智的节制与引导。可是,这种分割的结果是:人的情感生活与智力都受到损害。于是,人格的两方面——理智与情感——都残缺不全了。我们相信,单靠思想行为是不能实现自我,还必须靠着突现人的整个人格,靠积极地表现人的情感与心智潜能。积极性的自由在于整个而完整的人格的自发活动。
自发性活动则是自我的自由活动,在心理上表示说,出于自由意志的活动。所谓“活动”,并不是指“做某件事”而言,乃是指创造性活动的能力,
人类生而平等的这个命题的涵义是,他们有相同的基本人性,他们都具有人类的基本命运,他们对获得自由与幸福,都具有同样不可让与的权利。
真正的理想下一定义:任何可以促进自我生长、自由与幸福的目标就是真正的理想。而那些主观上是快乐的(例如想要屈于他人之下),但实际上对生命是有害的强迫性和非理性的目标,则是虚伪的理想。
是对我们个人人格的至高肯定。这种牺牲与法西斯主义所宣扬的“牺牲”是根本不同的,法西斯主义所说的牺牲,不是人们为了肖定自我,而可能必须付出的最高代价,相反地,牺牲本身就是一个目的。这种被虐待狂似的牺牲是否定生命,是消灭自我。这种牺牲与真正的牺牲是相反,正如同自杀是违反生活目的的。真正的牺牲的先决条件:是为了追求精神的完整,那些已失去精神完整的牺牲,不过是掩饰他们精神的瓦解。
决定的因素要视一个人对人性的了解而定了。笔者想指出的是,人无所谓好坏; 生命受到阻碍,如果个人被孤立了,同时充满怀疑与孤独无力的感觉,那么,他将不由自己地喜欢破坏,渴望权力或屈服于他人。 如果确认人类自由是“有所作为的自由”,如果人能充分地实行自我,促使人们利己的力量的基本致因将会消失,而只有病人和变态的人才是危险的。
 作者对自由的认识:
一方面,他脱离了传统权威,获得了自由,和成为“独立的个人”;可是同时他也变得孤立、无权力,为别人达到目的的工具,以及,他与自己及与他人都成了陌路人;而且,这种状态伤害了他本人,削弱了和威胁了他,使人想要屈服于新的种种枷锁。可是,在另一方面,积极性自由就是充分地实现个人的潜能,以及使个人有能力可以积极而自发地生活。自由已发展到危急关头,受到它自己动力论必然发展的驱策,自由有发展到极权对危险趋势。民主的未来,完全要靠个人主义的实现,因为个人主义是文艺复兴以来,现代思想的目的。
 自由实现的途径:
我们今天文化与政治的危机,并不是由于有太多的个人主义,而是由于我们所以为是个人主义的,已成为一个空壳。惟有在一个社会中,当个人——他的生长与幸福——是文化的目标;个人不必屈服外在的权威,也不必受外在权威的利用;以及,他的良知和理想是真正属于他的。惟有在这样的一个民主社会中,自由才会真正地实现。
民主的进步在于提高个人的实际自由,创造能力及自发性,不仅在于某些私人性和精神方面的事物,而且,更重要的是在于每一个人之生存极为重要的活动——亦即是他的工作。
促使民主进步的一般条件是什么?社会中的非理性和无计划的情形必须予以消除,而代之以有计划的经济。社会必须合理地处理社会问题,就好像它处理自然的情形那样。达到此种境界的一个条件是,消除少数操经济大权而对那些命运决诸于他们的人毫不负责任者的神秘统制。我们可以称这种新秩序为民主社会主义,可是名称是无关宏旨的;重要的是,我们建立一个可以达到人民目的的合理经济制度。
今天,大多数的人民非但不能控制整个的经济组织,而且也没有机会在他们的工作方面,发展真正的创造能力及自发性。他们是“受雇的”,因此,只希望他们尽本分就可以了。
民主制度是一种创造经济、政治、及文化的条件,以便可以充分发展个人的制度。法西斯主义则是要使个人服从外在的目标,和减弱个人个性的发展。
是计划经济与每个人的主动合作之间的矛盾。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99页

受虐倾向很明显常常是病态的非理性的,但却更经常地以理性化的方式表现出来。受虐依赖被视为爱或者忠诚。
想起了《天龙八部》里的游坦之,曾经就他对阿紫是受虐依赖还是伟大无比的爱这一点跟人争论过。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8页 - 第二章 个人的出现及自由的模棱两可

人的自由增长过程与个人的成长过程一样具有辩证特征。一方面,它是一个力量不断增强,人日趋完善,对自然的支配越来越得心应手的过程,是理性能力,与他人的联系日益紧密的过程;但另一方面,这个日益加剧的个体化进程又意味着孤独感和不安全感日益增加,也意味着个人对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对生命的怀疑增大,个人的无能为力感和微不足道感也日益加深。
这里的解释似乎比较笼统,个体化进程为什么意味着孤独感和不安全感日益增加?孤独感又是如何定义的?对生命的怀疑是什么?是自己的生命的价值?还是自己生命所能实现的价值?
孤独是一个人对自己唯一存在的担心吗?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2页

现代人的自我是社会的自我,它基本上是由个人在社会上所扮演的角色组成的,实际上只是人的客观社会功能的主观伪装。……虽然现代人的特征是完全主张自我,但实际上他的自我受到了削弱,成为全部自我——智慧和意志力的一个碎片,整个人格中的所有其他部分全部都被排除掉了。
弗洛姆的重要观点,现代人的自我,是被社会“超我”所压迫而被排除出意识层面,压抑在了无意识的深处。留下的,只是一个碎片化的,被社会同化的虚假“自我”。这也是现代人精神撕裂的根源。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9页 - 第四章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这类广告用尽各种办法来打动顾客的心:一遍遍地重复同一模式:利用社会名媛或专吸某个牌子香烟的著名拳击手之类的权威形象的影响;用性感女郎既能吸引客户又能削弱他们的鉴别能力;用“体臭”或“口臭”恐吓顾客;或通过购买某种皮那批的衬衫或香皂刺激人的白日梦,让他们幻想生命突然发生变化。所有这些方法基本上都是非理性的,它们根本与商品的质量无关,而像麻醉剂或者直接催眠法那样麻醉扼杀顾客的鉴别力。它们像电影那样具有白日梦的特点,能满足顾客的某种需求,但同时又增加了他们渺小感与无能为力感。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68页 - 宗教改革时代的自由

路德和加尔文描绘了这种四处弥漫的敌视。其原因不仅在于,从个人品格来看,他们二人都属于历史上最具仇恨心理的领袖之列,尤其在宗教领袖中;而且在于,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的教义透着这种敌视色彩,只能吸引那些个满怀强烈敌视又压抑敌视的集团。他们在对上帝的概念中找到了表达这种敌视的最激烈方式,尤其在加尔文的教义中。虽然我们对这种概念异常熟悉,但我们却常常没能充分意识到把上帝想象成加尔文式的专横无情的上帝的真正意义所在,他无端地把一部分人定在永罚者之列,唯一的理由便是。这个行为体现了上帝的权力。当然,加尔文本人曾反对将上帝想象成这个样子,但他着力塑造并维护的正义与慈爱的上帝之形象并非那么令人信服。这个欲对人行使无限权力,要求人臣服并贬抑自己的专制上帝的形象,正是中产阶级自己的敌视与嫉妒的映射。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10页

渴求权利并不根植于力量,而是软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7页 - 第二章 个人的出现及自由的模棱两可

这些始发纽带屏蔽了人的全面发展,是人的理性及批判能力发展的绊脚石。它们让他或他们作为一个部落、一个社会或宗教共同体的一分子,而非作为一个个人,来认识自己,也就是说,它们妨碍他发展成一个自由、自决、有创造力的个人。
这倒是可以解释人在社会中慢慢通话一直变成一个平庸的人的原因,假设自己没有足够的内心力量,与社会的联系是一种让我们变得平庸的一种引力。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8页

对我们民主的严重威胁,并不在于外部的集权国家,而在于我们自己的个人态度和环境的法律习俗,它们使外在权威、戒律、整齐划一及依赖外国‘领袖’得逞。战场也正在这里——在我们自己心中,在我们的法律习俗中。
——约翰·杜威
P13
人的倾向,最美好亦或最丑恶的,并非人性固定的生物部分,而是创造人的社会进程的产物。换言之,社会不但具有压抑功能,而且有创造功能。人的天性、激情和焦虑都是一种文化产物;实际上,人自身就是人类不断奋斗的最重要的创造物和成就,其记录便称之为历史。
P17
正如经济制度的特定性决定了人的生活模式,生活模式便成为决定整个性格解构的首要因,因为急切的自我保存需求迫使人接受他生存的环境。
一个在物质意义上与世隔绝多年的个人可能在观念、价值或至少在社会模式上与外界相连,这些东西给他一种共同感和“归属”感。反之,他或许生活在芸芸众生中,但却完全感到孤独,如果超过一定限度,其后果便是患以精神分裂症为典型代表的精神病,我们可以称这种在价值、符号、模式方面缺乏联系为精神孤独。
与世界联系的种类或显或微,但即便与最卑微的模式相联系,也远胜于孤独。
人为什么那么强烈地惧怕孤独的企图:
一,人只有同他人进行某些合作,才能生存。
二,主观自觉意识,即人借以认识到自己是个异于自然及他人的个体的思维能力。
尽管这种意识的程度各异,它的存在还是使人面临一个本质上的人为问题:由于意识到自己与自然及他人不同,意识到——哪怕非常朦胧地,死亡、疾病、衰老。与宇宙及其他所有非“他”的人相比,他必然备感自己的微不足道(insignificance)与渺小。除非他有所归依,除非他的生命有某种意义和方向,否则,他就会感到自己像一粒尘埃,被个人的微不足道感所压垮。他将无法同任何能赋予其生命以意义,并指导其方向的制度相联系,他将疑虑重重,并最终使他行动的能力——生命,丧失殆尽。
P19
人从人与自然的原始一体状态中获得的自由越多,愈成为一个“个人”,他就越别无选择,只有在自发之爱与生产劳动中与世界相连,或者寻求一种破坏其自由及个人自我完整之类的纽带,与社会相连,以确保安全。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27页

人的自由增长过程与人的成长过程一样具有辩证特征。一方面,它是一个力量不断增强,人日趋完善,对自然的支配越来越得心应手的过程,是理性能力与他人的联系日益紧密的过程。但另一方面,这个日益加剧的个体化进程又意味着孤独感和不安全感日益增加,也意味着个人对自己在宇宙中的地位,对生命的怀疑增大,个人的无能为力感和微不足道感也日益加深。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114页

近几十年来,“良心”的重要性大减。似乎外在权威和内在权威在个人的生活中都不再扮演重要角色。人人都彻底“自由”了,只要不干涉他人的合法要求。但是,我们发现,权威并未消失,而是使自己隐而不现。“匿名”权威取代了公开权威,实行统治。它装扮成常识、科学、心理健康、道德与舆论。
现在也依然如此,抨击一个人“没良心”,杀伤力不如说他“没常识”。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37页 - 宗教改革时代的自由

它可以解释如布克哈特所指出的文艺复兴时期特有的疯狂追逐名声的个人性格特征之起源,这种现象不会发生在中世纪结构的成员中,至少不会那么强烈。如果生命的意义有了疑问,如果与他人及自己的关系不再提供安全,那么名声便是消除疑问的一种方式。它与埃及的人金字塔及基督徒的永生信仰具有相同的功能:它把个人的生命从受束缚和不稳定的状态提升到坚不可摧的状态。

《逃避自由》的笔记-第73页 - 现代人自由的两个方面

现代社会结构在两个方面同时影响了人。它使人越来越独立、自主,越富有批判精神,同时又使他越来越孤立、孤独、恐惧。要理解整个自由问题,就必须全面把握这个过程的两个方面,不能顾此失彼。
  自由的消极面,即它给人带来的负担,通常很难为人所认识……因为现代史上争取自由的斗争大都着眼于反对旧式权威和束缚。人们自然会觉得传统的束缚消灭得越多,获得的自由也就越大。然而,我们没有真正认识到,虽然除掉了自由的旧敌,但性质不同的新敌又出现了。这些新敌基本不是外在束缚,而是妨碍人格自由充分实现的内在因素。例如,我们相信信仰自由是自由最后的胜利之一。我们却未充分认识到,它虽然是对不允许人按自己良心信仰的教会及国家权力的胜利,但是,现代人在很大程度上却丧失了信仰的内在能力,他们只相信由自然科学方法证实了的东西。再如,我们觉得言论自由是自由胜利征途中的最后一步。我们却忘了,虽然言论自由式反对旧束缚斗争的重要胜利环节,但现代人却处在一种“他”所想所说的东西都是任何一个人所想所说的境地,他并未获得不受他人干扰独立思考表达自己思想的能力。还有,我们对人在生命活动中摆脱了外在权威,不再为其马首是瞻而感到自豪。我们却忽略了公众舆论及“常识”之类无名权威的作用,它们的作用非常大,因为我们非常急于与别人对自己的期望保持一致,也同样非常害怕与众不同。换言之,我们对摆脱外在于自己的权力,不断获得更大的自由而欣喜若狂,却对内在的束缚、强迫和恐惧置若罔闻,它们会削弱自由战胜传统的敌人获得胜利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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