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大一的时候和一位生物学教授聊天,同时在场的还有几位同学,老师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人之于其他生物最伟大的地方是什么?我被要求首先回答这个问题,几秒中的思考时间里,我在脑海中把高中学过的关于进化论的知识、以及中学教科书上所有的图片都回忆了一遍,想到的场景从海洋里的蓝藻到山洞里钻木取火的野人,大概是因为小时候看过什么动物世界之类的节目,眼前浮现一只大又笨重的海龟在努力的一点一点爬上沙滩的画面,忽然的心里一酸,就说出了这个现在回味依旧觉得热血的答案——是人可以改造环境!结果是这个答案完全不对老师的胃口,ta开始批评我这是一种“人定胜天”的毛zd思想,一通批评让我觉得云里雾里,接着老师又给出了ta所认定的正确的答案,是人可以适应环境,适者生存,并且得到了在场其他同学的认同,事实上,这个观点已经被我所认识的50后、60后、70后们灌输了无数次。那时候我觉得很郁闷,因为我无法接受这种和长得一点也不帅的毛zd归为一类的定性,也无法放弃那时候因为初入大学觉得很不爽希望靠努力改造身边环境的志气。后来的我也果断放弃了最初的对生物学的一点兴趣,开始投奔在这个世纪风起水涌、全民修习的某学科。(此处省略10000字⋯⋯)在这本书里,米瑟斯写道:“禽兽是被迫调整自己来适应自然环境:如果调整得不成功,他就得消灭。人是能够——在一定限度以内——调整环境,使其较适合于己意得唯一动物。”在读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忽然的就满怀忧伤的想起了那只努力的一点点爬上沙滩的又大又笨重的海龟。米瑟斯继续说:“我们可以想象人类的演化过程使由非人的祖先,经过数百万年渐渐的演化成人。但是我们不能想象行为元范会在其中只以不完全的形式而呈现的「心」。(But we cannot think of a mind in which the categary of action would have been present only in an incomplete form)人与禽兽之间,没有过渡性的存在。禽兽完全使受本能与生理冲动的驱使,而人会选择目的以及选取达成目的的手段。我们无法想象一个行为人不会明确地辩明目的是什么,手段是什么;成功是什么,失败是什么;比较喜欢的是什么,比较不喜欢的是什么;行为所招致的利得或损失是什么,成本是什么。自然,有了这些辨别之后,他也会对于「外在的事物与物质在他的行为过程中所发生的作用」判断错误。“一个明确的行动方式,只有在上述那些辨别呈现于当事人的心中时,才是行为。”今天想写这个书评,纯粹是因为米瑟斯的这个回答打动了我,把那时候的自己想说的却没能力表达的话全说了出来,因为如果没有那样的「心」,大概我们今天都还在沙滩上。人的行为本来就是目的性的,至于历史事件的连续中也许隐藏着“更高的”或“更深的”意义。但就寿命有限的“人”而言,我们没有办法懂得那么多。我无法更多的表达我对米瑟斯的爱,如果要有一点点的建议或补充,也许是他对于禽兽的断言过于残酷,海龟也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即使它不拥有人伟大的理性。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教人默默忍受、一再委屈自己的思想更为害人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