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集

出版社:复旦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3
ISBN:9787309094893
作者:复旦大学历史学系 编
页数:490页

章节摘录

版权页:   然而,朱老师留给我们的学术遗产,现在和将来都是要总结的。我以为:这两个治学关键很重要,它们配得上清代晚期学者讨论的问题,即“贯穿古今,横通汉宋”;它们也应该和王元化(1920-2008,湖北江陵人)先生提倡的“有思想的学问,有学问的思想”一起讨论。顺便说:二十年多里,朱老师和元化先生交往最为相契。有一次,元化先生在衡山路庆余别墅201房间为一件事,特别对我讲:在上海,最喜欢和你们的朱老师谈学问,不但有学问,而且有真思想。 按既定教科书的规定,“中国近代史”从1840年的鸦片战争开始。按朱老师提倡的观点,中国近代历史至少应该连贯整个十九世纪即嘉道年间来讲,透彻一点的话,还应该上推至明末清初。记得朱老师1983年初次给我们一班研究生上课的时候,大家就认真而激烈地讨论过这个问题。“以古代史的眼光看近代史”,十九世纪前后两段历史当然是连贯一致的,中国人的道路,正邪先不论,毕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内中有更多的延续性。这也是朱老师没有办法苟同说中国不能自己走出中世纪,只能被“轰出中世纪”的原因。显然,说朱老师借用“中世纪”概念便是“西方中心论”也不成立,因为朱老师早就提出十九世纪清朝内部有“自改革”的主张。正好是龚自珍本人在《乙丙之际箸议第七》中提出:“与其赠来者以劲改革,孰若自改革!”没有鸦片战争,清朝也已经搞不下去了,必须改革。2000年,朱老师、龙应台合作编辑的《未完成的革命》出版大陆版,易名《维新旧梦录》在北京三联书店出版,线索就是“自改革”。我顺此思路,应命写了书评《历史活着》,得到了朱老师的首肯。 因为这样的历史观,朱老师便不会割断清代的历史,也去弄一部半吊子的近代史。“中国近代学术名著”收入的首部著作便是江藩(1761-1831,江苏甘泉人)在嘉庆二十三年(1818)刻印的《汉学师承记》和道光二年(1823)刻印的《宋学渊源记》,还有方东树(1772-1851,安徽桐城人)在道光年间刊刻的《汉学商兑》。这三本书都为一册,以清代中叶的“汉宋之争”作开端,再以清代末年的“康章之争”(经今古文之争)为结束,这样的一部“中国近代学术史”,已经呈现出一个“经学史”的条贯,比一般外缘式的评论叙述深入许多。这三部“汉学与反汉学”是叙述清代学术的代表作,学者多用作“乾嘉故老”们的谈助资料。

书籍目录

目录

杨玉良 序言

朱维铮教授学术生平
李天纲 旦复旦兮忆吾师

王 尧 纪念谔谔之士朱维铮先生
余子道 忆朱维铮先生青年时代的二三事
傅敏怡 朱先生片忆
汪荣祖 悼念朱维铮教授
刘志琴 特立独行朱维铮
王家范 悼念朱维铮先生
王守常 忆维铮先生
王汎森 记忆中的朱维铮先生
虞云国 书名联挽朱维铮先生
施宣圆 忆朱维铮先生二三事
董秀玉 朱维铮先生与三联书店
邓正来 忆大哥维铮先生
李 零 维铮先生二三事
葛兆光 那一道不曾消失的风景
—在往日书信中怀想朱维铮先生
冯锦荣 朱维铮先生忆拾
茅海建 记朱维铮先生
王庆其 深深水,静静流,悠然远去
—追念朱维铮先生
张建智 追思朱维铮先生
陈麦青 人有个性魅力 书见学问担当
—纪念朱维铮先生
魏承思 亦师亦友朱维铮

张隆溪 “走出中世纪”的启示
—怀念朱维铮教授
刘梦溪 学之诤友而士之君子
—朱维铮先生其人其学
姚大力 贯通于周秦、晚清之间
—悼念朱维铮教授
罗志田 一位坚持自己独立思想的学者
—纪念朱维铮先生
葛兆光 学“不随术变” 坚持启蒙主义立场
蒋维崧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学术文字了……
金文明 学者风范
—朱维铮教授的一封信

魏达志 追忆恩师朱维铮
—回忆在朱老师身边学习与工作的日子
邹振环 朱维铮先生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化史”
苏 勇 三事忆朱师
马 勇 朱维铮先生对章太炎的解读
闵道安 恪守自己的理念走向世界
—追忆朱老师
李天纲 学术生命仍盎然
—悼朱维铮师
徐洪兴 学术之门的引路人
—忆朱维铮师
杨志刚 从学记
—缅怀朱维铮老师
陈居渊 朱先生的经学史研究
廖 梅 导师朱维铮先生教我念书
王维江 二十年的师生缘
王东杰 以“书”为中心的思想史
吴通福 回忆朱先生给我的教诲和关怀
钱文忠 别样的学人优雅
邓志峰 雪月之静穆与庄严
—怀念朱师维铮先生
刘文楠 朱先生和魏教授
姜 鹏 缅怀恩师
金光耀 为朱维铮先生做口述
傅 杰 八卦碎片
汪堂家 史家的情怀
—记朱维铮先生二、三事
张 化 朱先生带我做研究
潘光哲 从维铮先生游的点滴
黎汉基 拒绝平庸的思想斗士
—怀念朱维铮先生
王 韧 悼念朱维铮先生

秦 敏 徐冠群 朱维铮先生学术编年初稿

附录一
秦 敏 朱维铮先生病中谈话
朱维铮先生的最后一课
傅敏怡 在授予朱维铮先生汉堡大学荣誉博士学位仪式上的祝辞
朱维铮 接受汉堡大学荣誉博士的谢辞
吕 森 在授予朱维铮教授汉堡大学荣誉博士学位仪式上的主题演讲
王维江 真正的对话与理解

附录二
历史学家朱维铮去世 生前曾感叹“假大师满天飞”
不要用习惯的思维和语言再去造神
治古不忘今
—记已故著名学者朱维铮
朱维铮:远去的那一道大学风景
26年后,无人领取的胸牌
三次谈话,永难忘怀
—追忆朱维铮先生
不要把自己变成狭隘的民族主义者
怀念思想者朱维铮
学者朱维铮:是“大师”不是神
和朱维铮教授的最后一面
朱维铮结缘《大师》的背后是担当
朱维铮的学术与人生
朱维铮:“硬骨头”的思想启蒙者
巨星陨落 山河含悲
—怀念文化大师朱维铮先生
朱维铮先生与中西书局
朱维铮的意义
朱维铮:说我“低调”可以,称我“大师”我不认
—聆听朱维铮先生的月旦评
先生之风 山高水长

高 晞 吾师已逝 师德长存(代后记)

编辑推荐

《怀真集:朱维铮先生纪念文集》由复旦大学历史系编,收入了著名历史学家、复旦大学特聘资深教授朱维铮先生去世之后,他的学生、好友、同行等各界人士书写的纪念文章。

作者简介

序 言

每当有真才实学的学者离开,作为校长的心情是最纠结的。
朱维铮先生逝世转眼已经一年了。朱先生的离世,对复旦、乃至对整个学界都是巨大的损失。先生于复旦大学大力振兴人文学科的关键时期离世,我切实感受到了没有朱先生的复旦多了一丝寂寞和忧愁,复旦的发展太需要以朱先生为代表的老一代学者的建言、献策、指导和批判。
我对朱先生的学问,既没有能力、更没有资格来作任何评述,历史系的同志们要我为朱先生离世一周年的纪念文集写几句话,我只能谈一点我的感受。尽管我和朱先生的学科相距太远,但我和《人民日报》记者姜泓冰女士有着同样的感受:对于一位大师,我们外行“不必读懂他的专业贡献,更不必纠结于他的一言一行;对于一所大学,一个社会来说,这样一位认真读书,认真教书,认真做人的学者、教授的‘气场’,就是最宝贵的‘遗产’。”这种“气场”和“遗产”就是一种久违了的“士人风骨”。我认为,“风骨”至少是知识分子理想的生命存在方式的概括,并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朱先生的“士人风骨”首先体现在讲真话的巨大勇气。我和朱先生原先并不熟悉,论年龄他是我的老师辈,加之我是自然科学家,朱先生的学问对我来说太过深奥。因此,我只能以景仰的心情来阅读他的《走出中世纪》,从而来间接地了解朱先生。9年初,我从国务院学位办回来任复旦大学校长,为向朱先生请教复旦人文学科的发展理念而冒昧登门造访,领略大师风采。后来又在医院聊过数次,内容不外乎关于人文学科的治学之道和复旦的人文学科传统,以及关于中国近代科学史等等。每次谈话都获益匪浅,但感受最深的还是他的率真、求真、认真,乃至有些顶真的态度。他在《走出中世纪》一书中对如我这样外行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任何一种历史研究,那第一步都只能用力于讨论对象‘是什么’,然后才可能追究‘为什么’。”静心想来,我们所有学科的研究的第一步不都是在用力于讨论对象的“真”吗?然而,对于经历过连牛顿、爱因斯坦等的名字都不许提及,对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等物理原理都要猛烈批判的“文革”年代的中国人来说,都会深深体会到作为人文学者要做到这一点的特殊困难。还在“文革”的遗风仍相当盛行的年代,朱先生就大声疾呼:“不可以带着现在的感情,对历史做轻易的价值判断”,“有一种人习惯于红卫兵的思维方式,根本不看重学问,把学问当作一种工具,搞来搞去”,“我们现在有一批教授,就是当年的红卫兵,他们的思维还是当年的红卫兵思维”,……能够如此勇敢、不留情面地斥责学界的“红卫兵”,除了朱先生,恐怕很难找到同类。即便在今天,如此直抒胸臆的人文学者也不再多数。
朱先生说的都是真话,“真话”无非就是把握和传达了实际情况的本质,并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我们需要面对的现实对象(或事件)的属性及其内在的因果关系,但恰恰因为这个简简单单的“真”字的潜在力量,反而使得要想说出真话者面临巨大的压力!其实,真话的逻辑非常简单,许多都是常识性的;在连常识都被广泛忽视的情况下,说些常识性的真话都会被看作是“另类”。难怪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的“一句真话比整个世界的份量还重”的断言会成为名言。因此,编者将纪念朱先生的文集取名为《怀真集》是十分贴切的。
朱先生的“士人风骨”还体现在“为学术而学术”、毫无功利性的治学态度。我感到他唯恐我本能地以工程技术学科的观点来功利地看待人文学科,对我反复强调的观点是,“历史就是历史,它不是其它任何东西,它也不为任何功利的目的服务”,“历史不是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我只是用历史来说历史”。我首次与朱先生面谈时他也表达了要“重拾纯学术大旗”的宏愿。他对我说:“纯学术很重要,它可以弘扬传统,启迪思想。当你讲历史用于功利目的时,那么它和技术一样是把双刃剑。”所以,在0年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我发出了“中国不出大师是因为缺少为学术而学术的人”的感慨。
朱先生的“士人风骨”更表现在他对学术的诚笃,从不为服务于某种目的而“扯淡”。说真话固然很难,不说假话也还过得去,最为可恶的是“扯淡”。按照普林斯顿大学哲学教授哈里·G·法兰克福的阐述,“扯淡”的危害性远大于“撒谎”,因为“撒谎者”的内心还承认一个“真”的存在,而“扯淡者”从根本上漠视“真”的存在;“扯淡”是一种欺骗性的表述,但未到“撒谎”的程度,因而能规避因“撒谎”可能招致的道德上的谴责。在我看来,“扯淡”完全属于毫无道德的“工具理性”范畴;“扯淡”需要高超的技巧,因而“扯淡”在学界常常出现。以我的体会,学界的“扯淡”,表现不外乎“造神”和“造魔”。无论是历史的还是现实的“造神”或“造魔”,都是“历史”为“现实”服务的体现,都是“学界红卫兵”的拿手好戏。
“造神”和“造魔”的目的几乎是完全是一致的,无非就是将“神性”赋予给被捧的一方,将“魔性”赋予被贬的一方,以这种欺骗性的手段来似乎“合情合理”地达到某种目的。朱先生深知其危害性,不仅自己从不“造神”和“造魔”,还不时地呼吁“不要用习惯性的思维和语言去造神”,“造神运动可以休矣”,……。
在我看来,现如今“神话”不断破灭,信者大不如前。因此,当今更要警惕的是“造魔”。因为“造魔”的手法就是在被评论对象的头上先摁上一顶可怕的“帽子”,随后就可以在“政治正确”的保护伞下对被评论对象肆无忌惮地进行批判、贬斥、威胁,从名誉上搞臭,乃至从肉体上加以消灭。依我在和朱先生的闲聊中积累的认识,我相信他会同意我的看法,如若今天他还在世,他一定也会呼吁“也不要用习惯性的思维和语言去造魔”,“造魔运动也可以休矣”!
虽然大师已然远去,朱先生给我们留下的“士人风骨”,就是复旦学术求“真”精神和复旦学术传统的生动写照,我期待朱维铮先生所代表的“复旦学术的一面大旗”永远在复旦高高飘扬!

杨玉良
3年2月21日

作者简介
杨玉良,复旦大学教授,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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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3条)

  •     本書所收之《朱維錚先生學術編年初稿》「1992年,五十六歲」條下:「11月至次年1月,受聘香港城市大學中國文化中心客座教授,在該中心『中國文化講座』作系列講演。11月17日的演講題爲『清修《明史》的再考察』;11月19日的演講題爲『清末民初的“清史”論』。」此一則當系錯排而入,香港城市大學中國文化中心成立於1998年7月(http://www.cciv.cityu.edu.hk/content.php?p=about),而該中心有詳細之視頻資料,根據該中心網站之記錄,朱公此二講作於2003年(日期一致,http://www.cciv.cityu.edu.hk/talk/videosearch.php)。《學術編年初稿》「2003」之條目下亦收錄此二場講演之事,唯行文略簡單。
  •     朱维铮,1936年生于江苏无锡医生世家,1960年毕业于复旦大学历史系,留校任教。学校安排他跟随陈守实先生、周予同先生,学习中国古代史和中国经学史。文革中参与上海罗思鼎,八十年代后承担复旦大学历史系中国经学史、中国思想文化是、中国学术史、中国史学史、中西文化交流史和中国近代史等多个领域的教学科研工作。撰写有《走出中世纪》、《走出中世纪二集》、《探索新文明——晚清学术史论》、《音调未定的传统》、《近代学术导论》、《中国经学史十讲》、《重读近代史》、《壶里春秋》等多部作品,还有《中国经学史》、《中国史学史》等多部遗著待刊。另主编丛书有中国文化史丛书、中国近代学术名著等多套丛书。在这么多学术论著中,最令人耳目一新的是他的经学史研究,以至于他死后纪念文章皆称其为经学史家、经学家,甚至有不明里就的报纸称他为经济学家。当然,也有年轻学者称其为不过是反经学学者而已,不论怎样讲朱先生都与经学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这当然是继承周予同经学史研究的成果,不过我到是觉得从行文上,其实朱维铮并非接受的是周先生的学术脉络,反而是因为文革后期,他研读章太炎三部《訄书》的结果。由于,他曾经做过周先生的学生和助手,所以下意识地就认为朱先生继承了周先生的学术传统。从朱维铮的自述上,明显感觉到他受到陈守实的影响会更大一些,特别是在南方周末介绍读书经验的文章中,朱维铮强调了阅读马克思《资本论》,对于他产生的巨大影响,就可以看出他的学术核心,并非源自于经学,而是受到马克思所代表启蒙主义哲学的浸染,经学史不过是他研究的领域而已,并非受到经学研究的传承。虽然,他的弟子在回忆朱先生的教学方法时,或明或暗将其与乾嘉汉学联系在一起,但是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这与陈垣先生的史源学方法其实是异曲同工,很明显是现代史学的研究方法。当然,这对近代学术已经疏离的现代学者而言,很明显是搞不明白的。回到经学史研究这个话题,朱维铮最重要的贡献究竟是什么呢?葛兆光做出了如下的评论:朱先生有一个很著名的论述:经学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是“学随术变”的,也就是说,学问不是一种纯粹的学术立场,而是根据政治形势、统治术的变化在不断地变化、适应。其弟子李天纲对此则有更加详细的说明:在学术和政治的关系上,朱老师断然地拒绝“学随术变”,他为“清中叶的汉学家”们辩护,一直“强调学与政的疏离”。正是这样的反复强调,加上他擅长用考据发微否证各种各样的陈词滥调,有人称他是“汉学家”。被人间到历史研究有什么用时,他也都会没好气地说:“没有用!”说说也就算了,还负气地填在表格上,无怪乎他从来拿不到什么“重大项目”。“文革”以后,朱老师再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学问和政治绑在一起。任何趋炎附势的“学问”,都会被他识别出来,斥为“政术”。把“学间”和“政术”区别开来,正是他在1990年代特别强调的。将经学视作“学随术变”,那么任何为政治服务的学术,自然都成为朱维铮抨击的对象,他所尊重的恰恰是那种独立于政治之外的学者,对于那些为政治服务的学者学术,则不免破口大骂,认为是”政术“,是御用学者。因此,朱维铮在学术界的坏脾气,有口皆碑,这也是学者们对于朱先生一致的印象。王汎森回忆道:只记得朱先生善骂,往往骂得异常激奋,骂某人前后不一致、骂欺世盗名等等。王先生是厚道人,只是说朱维铮骂人,并不点出人名。李零就不免明指或暗指国内学界了:朱先生跟他那位老同学说:蒋介石,无耻;吹捧蒋介石,更无耻。朱先生治经学史和近代思想史,和我的学术方向不太一样,但有件事,我们心灵相通。我们都看不惯1989年后风起云涌的保守主义:传统文化热和尊孔读经风,以及肉麻吹捧大师,有如大师转世、附体显灵的所谓学术史,被人视为欺师灭祖。李零因为出版《丧家狗》,遭到学界文化界的联合剿杀,对于朱维铮的骂声自然于心有戚戚焉,故能道出朱先生骂的精彩。称朱维铮大哥的邓正来,虽然也承认他爱骂人,但是立刻对朱先生所骂的人进行了解释。很多人说朱先生骂人,是要指着人骂的,今天在会上,我还听到许多这样说。但我觉得这是不了解他究竟骂什么人,他第一个骂的是什么人呢?就是他经学史研究当中三句话中的一句话,“学随术变”。他特讨厌的就是你跟风走,跟着政治走。今天主张这个,明天又突然变了的那种人。比如,原来完全根本不懂自由主义的一个人,明天他就成了自由主义者,再过两天他就变成反自由主义者、要跟你脱离干系的人。他说的不只是在他身边的事和人,而是指整个中国的学术界,对于这样的人他是非常痛恨的。他要骂,你在场不在场他都骂。他骂的第二种是什么人呢?就是不懂装懂的人。有一次,朱先生在我们高研院做讲座,有个学者做点评,点评的时候给一个史料出处。坐在下面的朱先生就说,你错了,你都没认真看,这里是你搞错?你还很堂而皇之地当真的给大家讲。这是第二种他要骂的人。第三种他骂的人是,现今推行数量而不讲质量的体制,对此,他厌恶得不得了,他就跟我数落哪些杂志是绝不投稿的,绝对不给他们稿子;哪些出版社永远不给他们稿子。为什么?他认为这不是做学问。朱维铮的经学史研究,他的骂人,留给学术界的是怎样的遗产呢?我想主要有以下数端:其一,他继承了章太炎古文经研究,要求政治与学术分离,学术独立于政治的学术传统;其次,在学术界渐已形成“不聋不哑,不做名流学者”的局面(罗志田语),朱维铮能够做到自己宣称的“ 讲到历史,如果你乱说,我就说你乱说,我可不管你是谁。你有乱说的自由,我有纠正的自由”。最后,我还是要谈一些自己的想法,过于因为读朱维铮的《走出中世纪》,曾经想要报考他经学史方向的研究生,不过阴差阳错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不过幸亏没有这样的机会,像我这样对于传统文化极端保守的立场,恐怕很难在朱先生门下存活下来。这样一位经学史研究学者,另一方面也是极端仇视传统,将其视作为政治服务,这当然是受到近代学者们的影响,但是接受这样观点,岂不也是一种矛盾和扭曲吗?他曾不止一次批评钱穆,虽然晚年对于钱穆的评价稍有缓和,但总体上是否定其学术大师的地位,只承认他在史学方面的贡献。这恰恰说明,钱穆就像朱维铮的一面镜子,强调的并不是政治与学术的分离,而是强调了“六经皆史”、“经世致用”,而这恰恰是朱维铮提出“历史无用”论的反面。他痛恨钱穆、顾颉刚,不良有以也吗?1971年,朱维铮刚刚三十五岁,经过五年的文革斗争,他突然醒悟到“我应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头脑,我可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头脑“。因此,他走上了将政治与学术分离的道路,在那个黑暗的年代,这样做是要保全学术和精神的尊严。但是,当文革结束后,他并没有走出文革,而是依然生活在那个“极端的年代”,继续他一个人的抗争。他一生的成就源于此,而一生的悲剧也源于此。
  •     文汇网读书视频访谈#读家视点#【朱维铮逝世一周年,弟子高晞忆先生:常识不等于真理】朱维铮先生是位有腔调的先生,一生有风骨有性情。风骨,用复旦大学校长杨玉良的话说,是知识分子理想的生命存在方式的概括。人们如今用一本《怀真集》怀念朱先生,高晞、陈麦青讲述“常识不等于真理”http://comment.whb.cn/reping_art/view/30059

精彩短评 (总计14条)

  •     大部分的八卦都是在自我拔高,少部分的八卦是在吐槽;不八卦的好像更值得去八卦一下。另外,最后一课很有高度。想当年我也曾羞涩地打过电话去复旦历史系问朱先生还招不招研究生啊…
  •     在朱先生去世一周年的座谈会上翻了翻
  •     非常海派。傅杰的八卦好看。
  •     各種八卦真好玩!超好看超好看!昨天花了一下午讀完,竟然都忘了吃晚飯。而且,朱公原來也是巨蟹座啊!
  •     个人以为,朱维铮先生的学问不是一流的,但是他的脾性是超一流的。
  •     朱先生生平之概论
  •     怀人忆事,呜呼哀哉!
  •     真感情,真八卦!
  •     能从文字中看出哪些人动了真感情。
  •     总算借到一册,先看了傅杰先生的一篇,写得真好~
  •     很遗憾没有听过朱先生的课,但是朱先生的轶事常常听人说起。今天翻翻这本纪念集,真是很感慨。傅杰老师的这篇真是很好。
  •     我是來看傅杰先生的回憶文章的
  •     真性情,有八卦,看运动会时读完的
  •     “纪念史学”这个词最早是从少傅大人那听来的,能从集子里看到他的一个小故事,就不枉读此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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