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奇人》书评

历史后花园的隐秘小径

关于好书，塞林格曾在《麦田守望者》中借老霍尔顿之口说，真正有意思的是那样一种书，你读完后，很希望写这书的作家是你极要好的朋友，你只要高兴，随时都可以打电话给他。那么，四川作家李浩的这册《巴蜀奇人》算是一种，在阅读的整个夜晚，都弥漫在传奇故事中，那些人物好像就在身边，他们演绎的与其说是传奇故事，不如说是有着不同常人的识见，所以做事总出常规。《巴蜀奇人》是一本记述巴蜀一地奇人异事的短篇小说集，类似于唐传奇、《聊斋志异》等，集纳稗官野史、民间逸闻，颇有古代笔记体小说之神韵，读来既有痛快之感，也有回味的余地。那故事的精彩处并不在于故事多么奇特，而是人物的古怪精灵，虽然这其中所涉人物，上至明代，下及清末，有三六九等各色人物，他们关乎江湖也关乎官场，关乎匪事也关乎情事，身份虽不同，为人做事总有令人轻易记住的地方。如《四爷》本是保一方平安的人物，但在饥荒年，却可能会饿死周边的饥民，而四爷的最后不知所终，不如看作是拯救平民的一次行动。《义仆》中的哑巴原来是黑社会中的卧底，不过在危急关头，还是舍身求仁去救主人，这一种精神却也是难得之举。这样的传奇故事在书中比比皆是，虽然那人物多是小人物，放在历史长河里，也算不上是伟大的人，但因为他们的出现，让平淡的生活多了传奇。李浩记录这些人物，其实并不仅仅在于记下这些传奇故事，而是在寻求一种古道热肠，不管是发生多大的灾难，人家正道是沧桑也好，社会转型多流变也罢，总有些为人坚守的东西，称之为“道”或精神，太高深了些，对平头百姓来说，更多的是追求一种精气神吧，在社会学家看来或许是在坚守正义的理念。不过，这一种人生风格，让这些小人物活得自在、轻松，在是非面前，是不能颠倒的，也正因这样，小说读来有味之余，还能让人回味再三：大有江水缥缈，空山寂寥之感。如果把《巴蜀奇人》里的众多小人物看成人物传记也无不可。故事多短小精悍，却又极富特色，人物塑造形象生动，个性鲜明；语言上文白相杂，且多用蜀地方言，凸显了地域色彩。值得一提的是，很多篇章寥寥数笔，就能够传达出很强的画面感；情节构思精巧，结局往往出乎意料；人物形象并非扁平，而具有复杂多面性。简单地拿好人或坏人来评判并不符合这些小人物的性格。不过，这巴山蜀水孕育出的人物虽然在世界舞台上扮演的角色不同，由此演绎出了双重性格，认真的一面和散淡的方式。而这，亦如作家舒国治所言：世道再难，也要呼吸顺畅。可见，做个自在人是多么地重要。李浩在这历史后花园的隐秘小径上行走，就像行走江湖的高手一般，奇人奇事在他看来，或许只是人生旅程中的一段，那一种古典精神，在今天可能是孤独的，但那一种光芒却同样是稀缺的。从历史的深处映照到现实，空旷、耐品，不仅是在回味过去，更在于追寻业已消失的精气神，那正是社会滋长的营养品，也是一剂清凉剂，让这个炎炎的夏日多了一重厚重感，确实，有什么比美好的未来更值得我们期待的呢。《巴蜀奇人》 李浩著 天地出版社2012年5月出版 定价：2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