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失敗者》章节试读

《美麗失敗者》的笔记-第9页

有时，当我高潮来临，或者即将沉入梦乡，我的大脑似乎踏上了一条羊肠小径，那小径黑如夜，窄如线，却漫无尽头。滑行，我的大脑沿着那狭窄的路向前滑行，似乎要寻求惊喜；一路毫无阻挡，就像饰有羽毛的鱼钩用力一甩，掷在溪水的阳光之中，漂到某个我抚摸不着控制不住的地方，那鱼钩越伸越直，直成一支长矛，长矛越变越细，细成一根小针，小针把世界缝在一起。它给骨架缝上了皮肤，给嘴唇缝上了口红，给伊迪丝缝上了油膏，让她蹲在——只要我，这本书，或一只永恒的眼睛还记得——轻飘飘的下层地下室，它给山脉缝上了围巾，将永不停息的血流向前奔涌，血管里则溢满了令人欣慰的消息，那种知识美丽而和谐。全世界所有不同的东西，驳论的两端，问题的两面，花瓣型的难题，剪刀状的良知，一切的极端，有映像的事物和不留踪迹的事物，以及街上日日耳闻的爆炸声，这张脸和那张脸，房子和牙痛，仅仅换个名字称呼的爆炸，等等等等，我的小针通通穿过，包括我自己，我贪婪的幻觉，已经存在和正在存在的一切，有根项链美不可比却毫无意义，我们只是那根项链的一部分。别把东西连在一起！

《美麗失敗者》的笔记-第1页

凯瑟琳特卡奎萨，你是谁？你是不是（1656—1680）？这样说够了吗？你是易洛魁的贞女？
你是莫霍克河岸上的百合花？我可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爱你？我是个上了年纪的学者，比年
轻时要体面些了，那时我穷困潦倒，不修边幅。我一直在追求你，凯瑟琳特卡奎萨。我想知
道那块粉红地毯下有什么事儿。我有权这么做吗？我爱上了一幅宗教画里的你：你站在桦树
丛中，那时我最最钟情的树。上帝才知道你那鹿皮鞋边镶的有多高。你身后有一条河，那无
疑就是莫霍克河了。画面左前方有两只鸟儿，如果你搔体面喉咙，他们会婉转歌唱；如果你
派他们用场，他们会乐意在寓言里充当某个角色。我尘封的头脑充斥着五千册废书，这样的
人可有资格追你？我甚至常常足不出户。可不可以请你教我有关树叶的知识？你知不知道那
些麻醉人的蘑菇？玛丽莲女士几年前刚去世。我可不可以这样说，四百年后将有一位老学者，
也许与我同一血缘，他会追求她一如我追求你那样？然而眼下你一定对天堂知道的更多，我
像不像黑暗中闪烁的那种小塑料圣坛？如果真像那样，我发誓也不会在意。那么，星星是不
是都很小？老学者能不能最终找到爱情，从此不再彻夜逆转难眠？我甚至不再讨厌书本。读
过的东西，我大多忘记了，说老实话，那些东西在于我，于这个世界，好像并不十分重要。
我的朋友F 常常兴奋地说：我们得学会勇敢的停留在表面。我们得学会爱外表。F 死在一间
墙上装有软垫的精神病院，他烂淫无度，以致神经错乱无常。他脸色变黑，这是我亲眼所见，
人们还说他那玩意儿烂的都不成样子了，一位护士告诉我，烂的像蠕虫的内脏。祝你健康，
F 老弟，爱出风头的老朋友！我不知道人们会不会长久的记住你。而你，凯瑟琳特卡奎萨，
你若定要我交底，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为便秘所苦，那是伏案久坐的奖赏。我对着桦树倾述
衷肠，这有什么奇怪吗？一个穷愁潦倒的老学者想爬进藏有你的色彩鲜艳的明信片，这有什
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