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血》书评

拥抱死亡——读苏童《游泳池》与《仪式的完成》

在《游泳池》里，对于老朱的死，可以有两种解释。第一，老朱该死。第二，死亡只是一个象征。老朱在达生和表哥第一次去游泳池时并没有说什么，到后来的突然变脸，突出显示了这么一个脾气古怪，刻意刁难人的老头的形象。少年与老人的矛盾冲突，从两者的脾气碰撞开始。老人盛气凌人，少年血气方刚。矛盾上升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造成伤害。少年最看重的是自由，老年最看重的是尊严。达生以为自己拥有了去游泳池游泳的自由。然而老朱却随随便便就剥夺了他这种自由。这让达生怒不可遏。于是他破口大骂，老朱感觉到了尊严被践踏，冲突变成了仇恨。至于老朱说“本来砍你可怜想放你进去了”，那只是他保持尊严的一套说辞而已。达生对游泳池的热爱，促使了最后一次致命冲突的发生。他在游泳池关门前的最后一天摸了进去，一个人兴奋地游起了蝶泳。这一次他使老朱用强权保持尊严的愿望完全绝望，老朱说什么也要把它赶出来。而达生用妥协换取自由的愿望同样在老朱的“冥顽不化”下变得绝望。至此，要么是少年的复仇，要么是老人践踏少年自由同时也是磨灭少年尊严的惩罚，用竿子把他打上来，“把他带到保卫处”。我们先考虑这样一种情况，达生由畅通无阻而被拒之门外，是由于老人尽忠职守吗？不是，是老人的怪脾气。规矩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他的价值，主宰一切的是人性。达生最终心里起了杀机，这是两者矛盾无法调和的必然结果。所以老朱的死是必然的。如果说老朱的死只是一个象征，也说得过去。首先，死亡在苏童看来是如此具有吸引力（现在甚至也吸引了我）。其次，歪脖老朱代表了少年眼中老人们最可恨的一面，他们脾气乖戾，在所有的少年面前把规矩看得比命重要，但是又可耻地通融，他们对不守规矩的少年有着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这畏惧演变成恨。苏童和所有的少年一样希望这样可恶的老头去死，正如少年的我。于是死亡便降临到了老朱的身上。也许在现实中这一类事件中，老朱并没有死。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就是现实中的事件。游泳池的看门老头在游泳池里淹死了。血气方刚的少年，躁动的社会。在一个死亡并不怎么出奇的环境下，老朱的死甚至是水到渠成的。达生就像那些打架斗殴的少年一样，由于血液的沸腾淹死了老朱。鲜血和死亡是一种仪式，老朱的死亡是少年最渴望的一件事。是仪式的完成。而在《仪式的完成》里，苏童毫不遮掩地表现出了他对死亡的着迷。为此，民俗学家甚至模仿了一次死亡的仪式，即拈人鬼。在这个故事的叙述中，借民俗学家的感觉和思想，苏童实际上表达出了他对死亡的看法。他认为人实际上都对死亡抱有一种潜在的狂热，这狂热来自于死亡本身的神秘，和死亡的一系列象征。如鲜血，鬼（或者魂灵）……甚至生命本身，也是代表着死亡的，而且生命越热烈，离死亡就越接近。民俗学家像小孩子一样突发奇想，想“再现昔日拈人鬼的场景”，他的好奇心，求知欲，想象力，都是生命热烈的表现，然而越是热烈的生命，越想弄明白死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这个神秘而充满死亡气息的风俗，民俗学家的态度就像调皮的孩子听到招鬼的游戏一样想要效仿。虽然恐惧，然而更多的是激动，因为自己似乎马上就要破解最神秘也是最终极的谜题。在苏童看来，我们每个人，更准确的说，每个少年和青年，都是对死亡趋之若鹜的。而死亡迷人的地方就在于，你越是接近他，你就越能感觉到生命的活力，人性里真诚的善恶都在它的刺激下展露无遗。后面，民俗学家的死亡只是对整个仪式的补充，或者叫“完成”，或者叫“循环”。而这里重复出现的“五林”似乎是在暗示民俗学家就是被五林的鬼附了身，前面也说到民俗学家被包进白幔之后就觉得“喉管被堵住似的”。也许这个时候他已经真的成了“鬼”。由此推断，之前的“拈人鬼”风俗也就是上一个被乱棍打死的人的鬼附到下一个被抽出来的“鬼”身上的“循环”。既然民俗学家是“鬼”无疑，那仪式自然要完成。对神秘的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鬼的恐惧，对黑暗的恐惧，对封闭空间的恐惧，都是对死亡的恐惧的低级形态。如果人能弄清楚死亡是怎么回事，这些恐惧马上都会化为乌有。我相信这就是苏童痴迷于描述死亡的原因。而想要了解死亡，就要先拥抱死亡，让好奇与热爱的力量大于恐惧。

少年、猫、十四岁的小婊子

“冒险的女孩无须大人告诉，自己就懂了。未经大人允许，自己就做了。所以妖邪，所以可疑，所以可恶。她袭取了大人的特权。”>>>>1992年的苏童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似乎有一点儿超前，或许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在他第一次描写一个名为红朵的女孩的二十多年后，萝莉们开始流行起来。我始终无法摆脱对那些年少的危险的姑娘们的偏爱，那种不自知的诱惑与邪恶恰恰是她们最迷人的地方。比如<水果硬糖>里逼男人自杀的海莉，比如<杀死比尔>里的粟山千明，再比如<孽缘杀机>里勾引前科少年犯为自己谋杀父母的詹妮弗……她们都冷峻、利落、步步为营。再回过头来说<西窗>里的红朵，这个十四岁的小骗子可以淡定地对邻居说出：“老邱不是好人，他偷看我洗澡。我祖母从他那里收钱，每次收一块钱。”这种惊骇世俗的诽谤。还可以孤身一人跳上陌生男人们的渔船。这些其实都与勇气无关。这本文集里我最喜欢的故事就是<西窗>，其次是<舒家兄弟>，其中有很多惊心动魄的描写，比如偷看父亲和有夫之妇偷情的少年、被淹死的女孩、纵火犯、还有因为贪吃而被糖果店老板强奸的女孩……这些色彩缤纷的小故事几乎都发生在一条拥挤的香椿街上，这里潮湿，粘稠，似乎永远都是夏天。我时常认为自己生错了年代，我应该属于二战时的德国，属于十八世纪的凡尔赛，哪怕属于1989年的香椿街。有一些东西是科技和和平所不能给的，而这恰恰是我所匮乏的。或许我真的会像红朵一样，蹲在水边洗那些洗不完的纱，变成一个小骗子，然后搭上一艘陌生的船去远方。很多年后再回来，才会发现家门前的海不过是小时候望不到对岸的河罢了。

初中就看过

初中看的，后来再也没看过。依稀记得某少男弟弟在箱子里看着箱子外哥哥拿出那“火红的”（模糊是这样写）……那根东西，初中的我，一点也不觉得脸红。

甜美的时光

南方的某条叫香椿树的小街上，梅雨一样的文字轻轻流淌着，空气里泛起蔓延的除了石板缝隙泥土的青涩香气，还有一种淡淡的血的甜香，丝丝入扣的，挠人心肺的，娓娓道来的，让你不去在乎它到底存在不存在，只是沉醉在那样的味道和一张张少年的脸孔里，勾勒起那些曾经的痕迹。。。 青春的困扰是难以言喻的，它仿佛一根刺硌得你做痛，甚至想大声叫喊，但你却不好意思开口，这种创痛使青春多愁善感起来，同样的，这种无处倾诉的寂寞与迷茫更加深了这种惆怅。成长往往伴随着轻轻的隐痛，就好像明明很痛却开不了口或者不好意思地将脸红成了一片，所以高傲和孤独就是一个绝佳的堡垒，它们可以使那个时候的我们刀枪不入，高贵而神秘。这种惆怅和高傲，尽管它有多麽微不足道，但它足以波及少年的整个世界，他们认为他们闭上眼时，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与生俱来的强烈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以及不惜一切代价的诡异的攀比心理，使少年们更接近深渊，也更接近天堂，他们简单而又极易错乱的思维，仿佛一块暴露在阳光下的锐利玻璃碎片，光亮夺目，可一碰就划开了口子，沾上了鲜血。 这样充满了离奇情节的少年时光，在我们记忆里蠢蠢欲动，当翻开这本图书馆里磨黄穿了线的书时，那些筛选过的过往便懒懒的觉醒了。。。

汩汩的血

小学我自认为是文学爱好者，并且认为书都是好的。某年在一位爷爷家借得此书。那时我大概是小学五年级。读了几页之后有了觉悟，千万不能让老妈知道我在看这种书，于是东躲西藏。当然一直到高中看《挪威的森林》，我都不敢跟老妈分享书里到底写的啥。现在醒悟过来，原来我的初期性教育来自这本书。汗。苏童的作品总有那种南方的潮湿的暧昧的糜烂的感觉，像皮肤病一样蔓延全身经久不褪。也许真的是挺好的作品。但是太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