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寅初传》书评

百年马寅初：不朽的胆识与风骨

百年马寅初：不朽的胆识与风骨□ 林强2009年中国作家莫言的长篇小说《蛙》出版，小说通过讲述从事妇产科工作50多年的乡村女医生——“姑姑”的人生经历，反映新中国近60年波澜起伏的农村生育史，描述国家为了控制人口剧烈增长、实施计划生育国策所走过的艰巨而复杂的历史过程。2012年莫言凭借《蛙》获得诺贝尔文学奖。2015年10月，全面二孩政策落地，即“全面实施一对夫妇可生育两个孩子政策”。计划生育政策实施前后，争议从未间断。被誉为“中国人口学第一人”的马寅初，也因提出与计划生育政策相关的《新人口论》而饱受争议60年，直至今天争议与误解似乎也没有完全消除。因此，当我手拿这本杨建业批阅数载，增删多次的《马寅初传》，有一种历史的沉重感。那不仅是一个忧国忧民、铁骨铮铮的知识分子的人生，也是一个国家发展过程中几代人的血泪。一字一句读来，百岁学者马寅初的胆识与风骨越来越清晰。《马寅初传》一书以生动的语言，详实地描写梳理了学者马寅初的一生。马寅初跨越百年岁月，历经三个时代，充满了传奇色彩。青年时代的马寅初，勤奋与天赋并存。1906年，26岁的马寅初以官派留学生的身份留学美国耶鲁大学，以优异成绩获得经济学硕士学位，1910年继续学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取得经济学博士学位。《马寅初传》书中提到的一则马寅初的轶事值得今天的我们玩味与反思。当时中国留美学生喜欢选择中国问题做博士毕业论文，因为导师对中国问题大多比较生疏，毕业论文容易过关。马寅初做毕业论文时，却偏偏选择了一个美国学生也未必敢尝试的题目《纽约市的财政》。这是马寅初自信的表现，同时又可以从中看出马寅初做学问的扎实与诚实。更难能可贵的是，马寅初的毕业论文由于水平高超，见解独到，轰动了当时的美国经济界和财政界，随即出版发行，成为当时的畅销书，并用于哥伦比亚大学一年级新生的教材。马寅初时刻没有忘记多灾多难的祖国，赤忱的爱国之心让他不贪恋美国的繁华，拒绝了美国友人的挽留和高薪工作。1916年，马寅初毅然回国。此时距马寅初初来美国已是10年光景，其间马寅初一次也没有回国，清廷断绝学费之后，马寅初以清苦的生活和美国老师的资助才完成学业。受中国官本位思想的影响，许多留学生回国之后主动向官方靠拢，谋得一官半职。而《马寅初传》给我们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马寅初，他身上散发出的是铁骨铮铮的爱国情怀，是不畏权贵的高尚气节。归国的马寅初谢绝了一批又一批说客的邀请，最后不胜其烦，马寅初公开发表声明：一不做官，二不发财。1916年底，马寅初受北京大学蔡元培校长之邀，就职北大，走上了治学救国之路。抗日战争时期，马寅初曾对蒋介石政府官员大发战争财的无耻行径公开揭露，在公开演讲中多次对蒋介石、孔祥熙、宋子文等高层官员的贪腐行为进行批判，成为蒋介石的眼中钉，多次威逼利诱无效之后，马寅初受到迫害，失去人身自由，一度有性命之忧。但是马寅初没有屈服，继续自己的奋斗，正是“不屈不淫征气性，敢言敢怒见精神”的体现。新中国成立后，马寅初先后出任浙江大学、北京大学的校长，并于1957年提出《新人口论》，阐发了其“控制人口数量，提高人口素质”的计划生育思想，受当时“极左”思潮的影响，马寅初很快受到批判，并因此受到不公正的待遇，直至“文革”结束才得以平反。此时马寅初已逾90岁高龄。历史的车轮不会倒退，但是对于历史的反思却时刻不能停止。对于小说《蛙》中沉甸甸的人类生育的血泪和马寅初一生的起起落落，都是历史留给我们反思的素材。掩卷沉思，《马寅初传》给我们展示的是一个具有胆识和风骨的知识分子的形象。不论是民国时期，还是新中国成立后，马寅初都能够坚持真理，不屈服于权力，这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中难得的品质。任何一个民族都需要这样敢于说话的知识分子。马寅初的人格光辉至今仍值得我们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