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的安娜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2
ISBN:9787532759002
作者:(英)范斯坦
页数:352页

内容概要

伊莱因·范斯坦(Elaine Feinstein,1930- )英国女诗人、小说家、传记作家和俄语诗歌翻译家。
毕业于剑桥大学英语专业,曾任剑桥大学出版社编辑、埃塞克斯大学文学讲师、英国大使馆驻新加坡和挪威特罗瑟姆作家。一九八○年成为英国皇家文学学会会员,二○○七年入选学会理事会。
伊莱因创作了多部诗集、十四本小说和五本传记,其中包括《普希金传》和《泰德•休斯传》。她还译有三部诗集,多为茨维塔耶娃和阿赫玛托娃作品。

作者简介

本书讲述了俄罗斯文坛最了不起的诗人之一——安娜•阿赫玛托娃不平凡的一生。作者借鉴了大量的一手资料,包括安娜本人的回忆录、信笺和日记,以及对她的朋友和家人的采访记录,力求详细而真实地还原这位二十世纪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之一的一生。
一战前,安娜已经开始写作,那时,正如她所说,“把女人当作诗人是件很可笑的事”。但她天分出众,成绩斐然,不过成功的代价也相当沉重:她的三段婚姻都不快乐,斯大林时期,她的诗歌被禁,她唯一的儿子被关入古拉格集中营当人质以让她保持沉默。在疾病和贫穷的折磨下,在感情需求和艺术追求的矛盾中,她的坚定和毅力让她成为了所有被极权压制的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她创作的优雅而蕴含着源于她的戏剧人生的激情的作品,给人以无限希望与力量。本书不仅是一位艺术家的传记,更是一位伟大女性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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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5条)

  •     1939年,年届五旬的俄罗斯女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因为患有严重的骨膜炎住院治疗。在与朋友闲聊时,她轻描淡写地谈起刚刚结束的手术,“大夫为我的忍耐力感到惊讶。我该在什么时候喊疼呢?术前不觉得疼;做手术时因钳子搁在嘴巴里喊不出声,术后——不值得喊。”这是英国作家伊莱因•范斯坦在《俄罗斯的安娜》一书中提到的一个场景。这番话完美地诠释了阿赫玛托娃一生的际遇,这种因为“钳子搁在嘴巴里喊不出声”的困窘与无奈、隐忍与痛楚,早已是贯穿其终生的关键词了。阿赫玛托娃的故事开始于白银时代的辉煌,这注定了她不会拥有中规中矩的人生。1908到1913年,是她一生的黄金岁月。她流连于社交场中,“独立的姿态和话语体系,没有一个人可以模仿她的手势”。她“奇异、美丽、苍白、永生和神秘”的气质,令包括莫迪利阿尼在内的众多画家、诗人为之倾倒,纷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连同为女性的诗人茨维塔耶娃,也无不羡慕地称她为“俄罗斯的安娜”。阿赫玛托娃的时代正值俄罗斯君主制濒临解体、苏维埃政权日渐崛起之时。不过,在其早年的诗作里,不常见到动荡时局的痕迹。女性的本能使她将目光投向自身,她关注情爱多于社会问题。爱情作为其早年诗歌的一大主题,被她反复书写。在笔下那些“闪耀着贝壳和碧玉的光芒”的句子里,她以婉转忧伤的调子复制了“既轻佻又不道德”的生活,字里行间充满小女人的闺阁幽怨,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空间来容纳外部世界的风起云涌。这些肆意妄为的任性举动与“狂怒的贵妇人的诗作” 惹恼了傲慢的男性评论家。1914年,被阿赫玛托娃视为“世纪初的丰碑”的诗人亚历山大•勃洛克就她的头两部诗集《黄昏》、《念珠》发表评论,无不轻蔑地断言她不是真正的诗人,因为“她写诗似乎是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而诗人应该是在上帝面前”。32年后,安德列•日丹诺夫老调重弹。在延续前者论调的基础上,他更是将恶毒、刻薄的谩骂发挥到了极点。在他看来,阿赫玛托娃其人其诗一无是处,“不完全是修女,不完全是荡妇,更确切地说,是混合着淫秽和祷告的荡妇与修女。”范斯坦作为俄罗斯文学的研究者,同时也是女诗人、女作家,她大概更能体会女性写作的艰难,尤其是在那个“女人写诗,何等荒谬”的时代。因而,她并无偏见。在她的描述中,阿赫玛托娃“不是一个持不同政见和独力进行抵抗的诗人,而是这残暴的世界中富于女性感情的诗人”。不过,想要系统地描述阿赫玛托娃的一生,自然不能回避她三次失败的婚姻。《俄罗斯的安娜》当然也不能免俗。然而,范斯坦并未将传主妖魔化,也无意效仿坊间的八卦,使写作仅仅流于隐私的揭秘。她从诗人的生活细节入手,以编年体的形式深入探究阿赫玛托娃如何从一个以爱欲情仇为创作题材的闺阁女子,最终成为富有社会责任感的诗人。76年的人生不算漫长,也不算太短,足以见证20世纪俄罗斯文学的命运。从1905年革命、一战、二月革命、十月革命、大清洗运动、卫国战争、二战,直到战后苏维埃政府长达数年的批判和改革,整个国家在动荡中寻求发展,文学也在曲折地迂回辗转。俄罗斯从旧时封闭、腐朽的农奴制国家迈入社会主义的新体制,其中必然伴随着旧制度的摧毁与新制度的重建。在新旧交替带来的巨大阵痛里,文人首当其冲,受到了致命的打击,也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作为白银时代的遗存,阿赫玛托娃更能体尝到政局变动带来的冲击。二月革命后,因为物资匮乏,不谙家事的她也不得不加入了排队购买配给品的人群。随后而来的大清洗运动更将她的生活摧毁殆尽。上世纪30年代末,白银时代风光无限的“阿克梅派”铁三角消于无形:曼德尔施塔姆无端被捕、死于流放;古米廖夫作为人民公敌被处以枪决;阿赫玛托娃本人也被剥夺了“发声”的权利——在其后长达25年的时间里,“诗人”成了有名无实的称谓。她的作品被禁止出版,唯一的儿子列夫也受到牵连,两次被监禁判刑。 革命来临时,同时代的作家、诗人纷纷选择流亡他国。即使在极度恐怖之下,阿赫玛托娃也没有离开满目疮痍的故乡。即使诗作无法出版、诗人身份不被承认,她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声音,并未就此陷入沉寂。譬如,在儿子列夫与第三任丈夫尼古拉•普宁被捕期间,她拖着病体四处周旋,甚至于上书斯大林,直接要求“把我的儿子和丈夫还给我”。如此勇气也正应了以赛亚•伯林的话,“她的尊荣和举止就像悲剧中的女王”。晚年的阿赫玛托娃被贫困、疾病与焦虑一再折磨,发胖、衰老,青春的容颜不复存在。即便如此,她依然高贵如昔。她从“破碎的生活碎片”中提炼出诗句,将时代的黑暗与自己的愤怒、痛苦融入其中。因此,也就有了后期那一首首饱含忧思与愤懑的佳作。抒情组诗《安魂曲》是她为儿子所作,其中流露出的情绪不再是一个母亲的忧郁怨念,而是属于整个俄罗斯的集体悲愤。在《没有主角的长诗》里,她怀念圣彼得堡逝去的岁月,曼德尔施塔姆、古米廖夫、马雅可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茨维塔耶娃,一个个显赫的名字如电光般照亮夜空,又在黑暗中一一陨落。就像布罗茨基所说,“那词语中,脉搏在撕扯骨骼在爆裂,还有铁锹的敲击;低沉而均匀”。这是她的声音,发自这位被禁锢的女性之口,虽然微弱,却不乏撕裂人心的力量。1912年,在阿赫玛托娃首部诗集《黄昏》出版之际,古米廖夫曾无不兴奋地宣称,他从中找到了迄今以来一直“沉默的声音”——“迷恋、调皮、梦想和狂热的女性,终于用自己真正的同时有艺术说服力的语言开腔了”。终其一生,阿赫玛托娃都在试图发出自己的声音,无论是早期闺阁女子备受压抑的无奈叹息,还是晚年为国家声嘶力竭的疾呼。她做到了。此时,对她而言,搁在嘴里的“钳子”是否取出,已不再重要,因为“倘若我痛苦的嘴巴被掩住,千千万万的人就用它疾呼” 。
  •     多年以后,在生命的尽头,当安娜·阿赫玛托娃(1889—1966年)回顾自己长长的一生时,她能想起的一定是她挚爱的前辈普希金曾经写过的诗句:“没有幸福,只有自由与平静。”与普希金短短的一生相比,安娜·阿赫玛托娃的一生可谓漫长。很难说长寿对于安娜·阿赫玛托娃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经历了一个女人与一个俄罗斯的特定历史时期见证人所能经历的所有苦难,但也同时最终赢得了应该属于她的荣耀。英国女作家、诗人伊莱因·范斯坦的《俄罗斯的安娜—安娜·阿赫玛托娃传》还原的正是这个伟大的女诗人复杂、荣耀而又苦难的一生。伊莱因·范斯坦在书中这样评价作为诗人的安娜·阿赫玛托娃:“对于广大读者,她的简朴使得她的诗易于理解和背诵。自由派视之为斯大林主义的敌人,教徒承认她的上帝之爱,爱国者推许她是真正的俄罗斯人,甚至共产党人也注意到她不是直言不讳的反苏分子。”在安娜·阿赫玛托娃生命的最后,类似这样的溢美之辞还有很多,其实与其说她是个成功的诗人,不如说她是个幸运的幸存者更为准确,她的同时代的朋友中,能活着看到斯大林暴政结束的凤毛麟角,她一生的经历本身就是二十世纪俄罗斯(前苏联)苦难史的一个缩影。很难说安娜·阿赫玛托娃最终成为诗人是因为她天生的诗人气质,还是源于俄罗斯悠久的诗歌传统,抑或是她所经历的苦难。安娜·阿赫玛托娃一生的历史可以分为情史、创作史和苦难史,而这三者之间又彼此难分难舍地纠缠在一起。象所有才貌双重而又多情的女人一样,阿赫玛托娃很小就赢得了无数男人的爱慕,同时自己也不时地春心萌动,这个伟大女诗人的爱情其实与芸芸众生的爱情并无二致,短暂的欢乐之后,是不尽的眼泪与痛苦。1905年,16岁的阿赫玛托娃爱上了一个比她大十岁的彼得堡大学生前因此而失身,而在更早时候,13岁的她就把16岁的男孩尼古拉·古米廖夫弄得神魂颠倒,在漫长的追逐过程中,古米廖夫曾经四次自杀未遂,而当他终于把自己的心人上娶到手时,又很快就厌倦并且开始了新的追逐。与古米廖夫貌合神离之时,阿赫玛托娃与几个优秀的男人先后有过几段恋情,1917年与古米廖夫离婚之后又有过两次婚姻,这三次婚姻给她带来的快乐远远少于给她带来的痛苦。关于婚姻带给她的痛苦,她于1914年留下这样的诗句:我不该渴求些许的幸福我只把丈夫交给他的爱阿赫玛托娃自己在道德上远非贞洁,他的第三任丈夫普宁半是醋意半是怨恨地这样评价阿赫玛托娃:“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人,如此完美和纯洁的天使竟会与如此肮脏和罪恶的肉体合为一体。”他这样的评价对于阿赫玛托娃显然是不平的,也许阿赫玛托娃确实是个不适合婚姻的女人,但决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他的第一、二任丈夫死后她都写下了悲伤的诗句,而她与第二任丈夫,他们分离之后才彼此怜悯起来。也许因为与太多男人的纠葛,阿赫玛托娃早期的诗句都与情感有关,1914年12月有她的同时代的诗人勃洛克在一次著名的谈话中这样评价阿赫玛托娃(这个谈话不时把她与茨维塔相比较):“她写诗似乎站在一个男人的前面,而诗人应该站在上帝的前面。”但他这个结论下得未免过早,因为此时阿赫玛托娃的苦难才刚刚开始,以后她所经历的事件,第一次世界大战、十月革命、斯大林的大清洗、第二次世界大战、东西冷战等都导致了她个人的一次次的不幸,第一任丈夫被处决,第三任丈夫死于古拉格,儿子三次被捕,彼得堡围困时期的饥谨岁月,40年代末对她的批判以及被开除出作协,谁会想到这个当初只会写些情情爱爱的女诗人会在斯大林的大清洗最严峻的时刻会写下这样的诗句:“倘若我痛苦的嘴巴被掩住,千千万万的人就用它疾呼。”她被开除出作协,众多的批评家对她进行攻出之际,她发出了这样的呐喊:“告诉我,何以我的伟大的国家,在它用全部的科学技术撵走希特勒之后,还要用所有的坦克打一个病歪歪的老妇的胸廓上辗过。”阿赫玛托娃虽然发出了这样愤怒的呐喊,但她远不是一个“异己分子”,即使在最残酷的大清洗岁月,她都没有想离开过她的祖国,她其实只是一个自由主义者,一个热爱世界一切美好的诗人,而自由主义者,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天生就是极权主义的敌人。阿赫玛托娃曾说过,普希金的名字,将比他同时代似乎更为人知的那些成员会更长久地存在,其实这句话用在她身上也是一样合适的。=========发表于2013年6月8日《晶报•深港书评》http://jb.sznews.com/html/2013-06/08/content_2510516.htm
  •     1946年8月9日,苏联作家协会在莫斯科召开了一次会议,主要讨论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的创作问题。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斯大林授意列席的作家对女诗人发起了臭名昭著的攻击。他们声称阿赫玛托娃的诗歌与苏联文学格格不入,“局限在非常渺小的范围之内,这是奔走于小客厅和祈祷室之间的狂怒的贵妇人的诗作。它的基础——就是恋爱与色情的曲调,与悲哀,忧郁,死亡,神秘主义和注定灭亡交织在一起……不完全是修女,不完全是荡妇,更确切地说,是混合着淫秽和祷告的荡妇与修女。”这种“半是修女,半是荡妇”的论调其实由来已久,这次不过是老调重弹。早在1922年批评家鲍里斯·艾亨鲍姆对阿赫玛托娃的诗歌进行评价的时候,最先采用了这种揶揄式的口味,说诗人在诗歌与生活中的形象是“双重性的”。其实不止一个人对阿赫玛托娃有这种印象,就连她十分仰慕的诗人亚历山大·勃洛克也曾含蓄地批评过她:“她写诗似乎是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而诗人应该站在上帝面前。”阿赫玛托娃在1914年曾经为勃洛克写下一首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他的那一双眼睛/谁看了都难以忘怀/我最好还是小心点/完全不看它们一眼。”诗歌发表后,浪漫多情的俄罗斯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儿。我们习惯在诗人身上投射一种浪漫情愫,对他们身上发生的一次次美丽的邂逅报以极大的同情,甚至艳羡。这里面有时代的因素,有我们对过往那个世界宽宏而美好的向往,更多的时候,我们会觉得诗人与艺术家的生活可以凌驾于一般道德之上——但是这种貌似的宽容只不过是我们看待历史的一种方式,并无益于了解他们的生活。尤其是,阿赫玛托娃私人感情世界的混乱程度,确实超出了我们平时的想象,某种程度上而言,斯大林能用这么羞辱的言辞批判她,恰好也是她自身糟糕的感情生活给人留下的话柄。英国传记作家伊莱因·范斯坦著的《俄罗斯的安娜》,在同类的传记当中并不算突出,中规中距的写法,印证了诗歌与生活之间纠缠不断的关系。但是,这本传记对诗人生活的梳理确实下了很大的功夫。阿赫玛托娃一生经历了三段失败的婚姻,同时还跟一大把的男人有着暧昧关系,除了向勃洛克表达过爱慕之意,还有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帕斯捷尔纳克、以赛亚·伯林都甘心臣服于她傲立群芳的气质,雍容华贵如女王的气场之下。1945年伯林得知她还活在人世的消息去拜访时,阿赫玛托娃已经五十六岁了。三十多岁的伯林见到她:“安娜·阿赫玛托娃极为雍容华贵。她举止从容,道德高尚,容貌端庄而又略显严肃,而且表情总是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忧郁。我向她鞠躬致意。看起来我做得非常得体,因为她的尊荣和举止就像悲剧中的女王。”他们一夜倾谈,伯林早晨回到住处,辗转反侧,翻来覆去只有这句话:“我爱上了,我爱上了。”阿赫玛托娃的第一段婚姻持续了八年。在拒绝了多次之后,1910年,她接受了热衷于探险与文学的尼古拉·古米廖夫的求婚。这桩婚姻注定是个悲剧,因为“她不爱他,但他代表了她所渴望的文学世界”。古米廖夫早在结婚之前已经开始厌恶被婚姻所束缚,他与其他女人都有着亲密的关系。伊莱因从他当时的诗歌中揣摩这种奇特的婚姻关系:“也许,他的不忠无非是贵族常规的行为,他被阿赫玛托娃迷住已有七年,苦苦痴缠着直到她放软了心肠。现在他占有了有血有肉的女人,其热情便冷却了下来。”他们两人之间的冷漠婚后不久就表露无疑。1911年,正是为了躲避开疏远的丈夫,她远去了巴黎,邂逅了穷困潦倒的意大利画家阿梅代奥·莫迪利阿,后者曾为其画了不少裸体画,他们的亲密关系可想而知。尽管他们从不承认是情人关系,但是他们之间的友情显然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界限。1914年,阿赫玛托娃先后遇到了几个在她的感情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的男人,他们中的第一位,阿图尔·卢里耶,先锋派的艺术家与音乐家,1921年夏天,在她的第二段婚姻同样不幸时,卢里耶邀请她去家里与另外一个女人同住。阿赫玛托娃也承认,卢里耶是她的丈夫之一。她与另外一个女人共享一个情人,在阿赫玛托娃的生活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的朋友就曾认为,卢里耶是“无比伦比的后宫占有者”。她还在1914年结识了艺术史家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普宁——这个同样要求两个女人共享一个情人的男人,占据了她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另外还有两位男人是她的情人,他们是诗人、批评家尼古拉·涅多布洛沃,以及他的好友鲍里斯·安列普。涅多布洛沃是个富有修养的贵族,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女诗人优雅倦怠的背后有着铁一般的脊梁,他了解她的道路和未来。阿赫玛托娃受到了同类欣赏的吸引,接受他作为情人,对他的妻子进行了无情的嘲讽。尽管她欣赏他的文雅和书卷气,但是她最钟情的还是他的朋友安列普:他们一度相爱。她在1915年写的诗歌大都是围绕着这段感情而写,甚至说她会等他一辈子,说她即使知道安列普有妻子以外的姑娘,她仍然忠实于他,直到晚年还对其念念不忘。安列普是个镶嵌画家,肤浅、轻佻、有着俊俏的模样、贵族的风度。阿赫玛托娃的很多朋友对这段感情不甚了解,都不知道诗人喜欢上他的什么优点。看到诗人这么多风流韵事也该知道,她的第一段婚姻结束了。阿赫玛托娃与古米廖夫于1918年八月离婚,同年十二月,她嫁给了弗拉基米尔·希列伊科,这是一位言必称埃及、巴比伦和亚述的考古学学者。阿赫玛托娃把自己选择希列伊科形容为一种近乎宗教皈依的形式:“我走向他,感觉自己是这样肮脏,我想净化自己。”但是这种净化结果证明是一个“悲惨的误会”。她决心过一种一夫一妻制的生活,但事后证明,这并不是一个她理想中的丈夫。因为她最终发现,希列伊科需要的是一个老婆而不是诗人。她曾在诗歌中写到这位丈夫“黑色的嫉妒”,写到这段时期的生活,“丈夫是屠夫,家庭如监狱”。而且他们的生活越来越糟糕,不仅是精神默契上,更多的是物质上,整个俄国都陷入了贫困状态,有朋友记得当时看到阿赫玛托娃像“可怕的骷髅”。他们结婚后,阿赫玛托娃既与阿图尔·卢里耶、又与剧院经理米哈伊尔·齐默尔曼来往。传记作家伊莱因忍不住评论她:“事实上,阿赫玛托娃这两年的生活过得既轻佻又不道德,她业已厌弃专注于某一特定的男性……她诗歌的名声再次成为她的自尊最持久的支柱。”1914年结识的几个情人之间,还有一个人没有详细叙说:普宁。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是一个冷酷的自我中心主义者和被性欲轻而易举征服的男人。他们早就相识,却直到1922年9月才真正开始一段长达十三年“不忠”之恋,有信件表明主动的一方是阿赫玛托娃。值得一提的是,就在他们成为情人之时,他们都与别人有着亲密的关系。普宁有自己的妻子,同时与几个女人有染。这是一段纠缠不清的关系,互相不忠,互相嫉妒和猜疑,但是却用一种互相折磨的方式相爱。普宁嫉妒她的美貌、才华以及身边从不间断的爱慕者,他在日记中曾经写道:“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人,如此完美和纯洁的天使竟会与如此肮脏和罪恶的肉体合为一体。”但是他的指责从未停止过他的性冒险,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一种奇异的坚守。1925年11月,阿赫玛托娃开始搬进了普宁的住宅,带着自己的孩子列夫·古米廖夫,与后者的妻女生活在一起。在此之前,她签订了一份婚约:“我同意尼·尼·普宁与别的女人生孩子。”这段畸形的感情,充满了非人的密切,也充满了非人的暴虐和痛苦。我们可以通过阿赫玛托娃混乱的感情生活隐约察觉到一种不安,这种不断地追逐情人,抛弃情人,重新追逐的游戏预示了一个更为严苛的清洗时代的到来。当我们无法察觉到未来,多少会对现在的生活产生一种得过且过醉生梦死的想法。不断地有诗人自杀、被枪毙、被消失、被拘禁、被流亡,其中有她的爱慕者勃洛克、她的丈夫古米廖夫、她的朋友曼德尔施塔姆、她的儿子列夫、她曾经的情人卢里耶和安普列。她生命中看重的一个人,既是朋友又是敌人的诗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也面临着一系列的窘况,她的死亡即将来临。生活中愈加清贫与困苦的生活只能让这位固执独立的女诗人展现出她女王一般的高贵姿态。1937年秋天,她又爱上了另一个人,弗拉基米尔·加尔洵大夫,这也是一个有着非凡的个人魅力的男人。但是直到1938年她还无法离开普宁,“她与普宁过得这样痛苦,只是在她离开以后才意识到,她太消沉以致不能及早分手”。这些年的生活碾碎了她的精神。这时候的阿赫玛托娃像个普通而认命的女人:“这就是我的生命,我的传说。有谁能拒绝自己的生活呢?”生活又一次折磨了她。经历了大清洗、战争、贫困、儿子的被捕、朋友自杀,她在莫斯科与列宁格勒两地的奔波,熬过了1944年,她接受了加尔洵的求婚。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列宁格勒,一切都是废墟,而她带着满腹对共同生活的希望去见加尔洵。然后悲剧得到了证实:她又选错了人,她最终只能自己过。有人说在长时间的围困中,加尔洵目睹了饥饿和同类相啮,已经患了神经病;另外一种说法是他有了其他的女人;还有一种说法是,他去世的前妻托梦给他阻止他们在一起……阿赫玛托娃的最后一段激情之恋,应该是1945年伯林的到访,但是这种感情更多的是出于一种精神上的相互吸引。伯林曾经在后来的回忆中,1965年他们在牛津再次相会时,她告诉他,她确信她与伯林的相见惹得斯大林暴跳如雷,这个事实某程度上加剧了冷战的爆发。她改变了历史,她就如此确信。也正是在他们那次著名的倾夜长谈中,伯林问她是否有给《没有主角的长诗》作注的打算。她回答说,当那些了解她说的那个世界的人行将就木之时,就是这首组诗的生命到达终点时刻:“它不是写给永恒的未来,甚至不是写给子孙后代:唯有过去对诗人才有意义——尤其是童年——那是他们渴望重生、渴望复活的情结”。在生命的最后时日,她回顾她的一生,说她不希望被怜悯。她已经面对了各种恐怖,也体会过最让人悲痛欲绝的不幸。她要求她的朋友们允诺不准对她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怜悯:仇恨、侮辱、轻蔑、误解、迫害,她都能忍受,但无法忍受掺杂着怜悯的同情。她仍然是那个一半是修女,一半是荡妇的女王。思郁2013-3-20书俄罗斯的安娜:安娜·阿赫玛托娃传,【英】伊莱因·范斯坦著,马海甸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年3月第一版,定价:40.00元

精彩短评 (总计38条)

  •     “爱情不再给我以平和 只给我光荣和痛苦” 阿赫玛托娃与俄罗斯紧密相连、跌宕起伏的一生。一生用诗歌串起来,每首诗也更丰满起来,不仅仅是文字游戏,而是情感最真实的表露。也可以通过诗人的生活了解到沙俄后期、二战还有苏联恐怖镇压时期的俄罗斯。
  •     我很少吐槽别人的翻译,译事不易。但是这本实在是让我读得很痛苦,完全靠对阿赫玛托娃的喜爱才能读完。
  •     原来阿赫玛托娃的私生活跟茨维塔耶娃的比起来,毫不逊色嘛
  •     稍显琐碎,译文让人痛苦。平心而论,译文不算差,但我不喜欢这种啰嗦的直译式的汉语,读到半截常常卡壳。也不喜欢一些生僻成语的使用
  •     阿赫玛托娃回忆曼德尔施塔姆的朗诵犹如“白天鹅在滑翔”
  •     不好意思。没有感动我。平铺直叙的叙述,毫无激情。普通平庸的传记。聊做资料可以。翻译的诗也没有感动我,这个不强求,毕竟怪自己没那水平去阅读。人物本身我很感兴趣,真是复杂的性格和经历,活的真不容易。希望能看见她的好的译诗。那段历史更是给人类以巨大的启示,有类于中国的文化大革命。可悲的是,人类的苦难并不会自动转化成人类进步的文明,而是更容易忘记。所以理智的人类有责任了解、探寻和揭露、传承这些历史,寻找和思考人类进步理智的思想和方向,寻找文明的力量,对抗野蛮的本性和欲望。
  •     非常之好看。。。相对于时代的沉痛,生命本身还要更沉痛。相对于人世的强烈,生命本身还要更强烈。这一些都被尽量无遗记录下来。这是什么呢?
  •     她提供了一种在混乱龃龉的年代如何高贵走完一生的活法。
  •     译者翻译完后难道没有再仔细阅读和校对自己的作品吗?
  •     翻译很差。但阿赫玛托娃的魅力居然能透过这样蹩脚的文字透露出来。2014年11月21日-25日。
  •     女诗人的练造。或许在生活方面一个女人应该做的更好
  •     格局不太大,才气有一点。影响力和知名度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生活的时代 译本四星
  •     翻译有的地方不通顺;有些地方很感人;这样的传记感觉对于阿赫玛托娃的了解还是比较浮皮潦草,但是阿赫玛托娃在脑海中已经大致有了一个轮廓;书中很少谈及“为什么”,对阿赫玛托娃的解释性不足。
  •     传记本身一般,诗人太传奇。书评整理中。
  •     考证翔实。以及有点把茨维塔耶娃作为平行主线的意思。
  •     “我该在什么时候喊疼呢?术前不觉得疼;做手术时因钳子搁在嘴巴里喊不出声,术后——不值得喊。”她的生活很沉重,非常沉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牺牲品。安娜,俄罗斯的骄傲——传记本身并不算出色,就像在雾中远远的看着一个陌生人
  •     勃洛克对阿赫玛托娃的前两部诗集相当轻蔑:她写诗好像总是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而诗人应该站在上帝面前。----可年轻时谁不是如此呢?经历了斯大林高压统治的年代,阿赫玛托娃最终站在了全人类面前。。。
  •     好文笔
  •     克制又热烈,安娜的一生,安娜的恋情。译文破坏了文章的整体性,对恋情的关注大于对时代背景的关注。那个时代的俄罗斯文学圈,也和整个俄罗斯民族一样动荡辗转,交织着民族感和忧郁感。
  •     80%的笔墨用来描述阿赫玛托娃的各种恋情,关于时代背景的交代聊聊无几。安娜内心世界的变化如浓雾遮掩,而她的画像几乎只见一个轮廓。唯一令人眼花缭乱的就是二十世纪初俄罗斯文化圈异常复杂的情感关系。
  •     阿赫玛托娃给我的教育,抒情和具体的平衡。
  •     值得读。
  •     很好看的传记,只是美好的细节太多感觉有点麻木。
  •     阿赫玛托娃传。
  •     最惊讶的是她曾跟普宁有过漫长又纠缠的感情史
  •     马海甸译布罗茨基诗歌: 为阿赫玛托娃百年诞辰而作    书页和火焰,麦粒和磨石,   尖锐的斧钺和截断的头发──上帝   保存一切;特别是爱和饶恕的   话儿,有如他自己的话语。   在话语中,脉搏被扯断骨头咯咯响,   铁锹在话语中敲打;平缓而低沉   因为生命仅一次,死者的唇发出的   话语比超自然的棉絮更加清晰。   伟大的灵魂,你找到了话语,   跨越大海的鞠躬,向你和熟睡於   祖国的大地上易朽的部分,只因你   在聋哑的宇宙找到语言的禀赋。   一九八九年六月
  •     开篇的时代背景尚且开阔,后文却越来越介入阿赫玛托娃的感情纠葛,俨然成了街头的八卦小报,捕风捉影,猎人眼球,实在觉得荒废了时间,无趣。
  •     完全不记读过 还是角落里的借书单上显示的 这么一想 当时还发出过贵圈真乱的感慨呢
  •     或许是翻译的原因,这本书的文献性大于可读性。失望
  •     完全落实在私生活上,这种私人记录只是写作一部真正意义的诗人传记的前期工作而已。
  •     什么时候国内能有一本翻译靠谱的阿赫玛托娃诗集,以及茨维塔耶娃诗集呢?一定要翻译靠谱,不然只是浪费了资源啊!@楚尘
  •     这本书写得很差,作者似乎对安娜的一些私密之事特感兴趣!
  •     看了一半,实在读不下去,后半本略略翻过。纯流水账。
  •     唉。译得不怎么样。第一页就不容易看下去。
  •     发现很多与萧红相似的地方,当然也有许多不同。
  •     诗人多悲剧。何况多情的女诗人。何况多情又美貌的女诗人。
  •     总的来说这书对阿赫玛托娃的感情生活着墨较多。“挺住意味着一切”可以诠释她的一生,没有幸福,只有痛苦和痛苦赋予的尊严。
  •     始终不曾告诉我们安娜何以成了安娜。又或者,一切都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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