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之戀》书评

波希米亞的經典

《夏日之戀》(Jules et Jim)是波希米亞的經典，比亨利繆熱Henri Murger的《波希米亞人生》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故事入微而輕靈，連講故事的筆觸也深情而通透，智慧無法冒充，呈現出一種誠實的酒脫人生觀。書的主線是兩位主人翁Jules與Jim的友情，他們一同追求人生、追求女人，一起遇上了兩人心中的女神，之後延綿半世的緣份，就以Catherine她為主軸。這位女子的價值觀不落俗套，實行起來也但求率性，精神的自由自主令肉體的重重限制更顯沉重，注定與世相違，唯有在消耗式愛情之中實驗自我。隨著青春漸去，人生露出真面目，她更無法處理，最後以毀滅重奪主權。由始至終，三人都抱著坦然的心態待人待己，心中幾無鬱結，矛盾只在於各人的流體動力學，或曰timing，一切皆緣，也就沒甚麼好怨的了。作者的眉批不喜亦不哀矜，而是慈悲地洞察生命的無情旋渦，乃無情天地有情筆。愛情在這裡與生命最純粹的本質合而為一，愛情故事同時寫了人生，也就無所謂沉溺。「電報體」（多麼令人浮想聯翩的名字！）的風格，暗合海明威著名的「冰山理論」，文字僅需精準地點明故事的骨節眼就足夠了，餘下的讓讀者領會，意與文同在，文約而意深。在此書之前讀了村上春樹的《挪威的森林》，愛情的角色要核心多了。主人公們對慾望遠為無力，外在的壓抑內化為自我以至肉體的壓抑或者失重，很多時候無能為力而只能百無聊賴地發愁，充滿虛無的氣氛，難怪不少篇幅花在描寫氣氛和感喟式的對白之上，精句也往往在對白中出現，相反《夏日之戀》則在「農夫插秧般」的旁述中閃現神采。當然如此相提並論並不能比較兩書之高低，因為《挪威的森林》寫的是成長哀愁的無底幽谷，而《夏日之戀》則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藝術家看透了最激情最真切無遺的人生，洗淨荷爾蒙後寫出來的處女作，是見山又是山的詠嘆，所欲表達的心態不可以同日而語。沈溺也有其階段性意義，只要是盡情的、不是躲在comfort zone內的，都不會白費，自然也可產生偉大之文學，最經典的例子莫如令歌德一炮而紅的《少年維特的煩惱》。波希米亞就是以生活作為最大的藝術品。不是以整個生命供養一件藝術品。陰鬱必需穿透，虛無必需提升，痛苦必需擁抱，才能成就完整的藝術，不是自憐自戀的self help藝術品。真正的醫治是治標而治本，到最後我們只能如電影《祖與占》（《夏日之戀》）那樣：J: 我們與生命競技而輸了。　We played with life and lost.J: 就這樣吧。　So be it.

最精彩處確是命門之處

居樂和雋有關前幾個女人的章節 文字清麗 但閱讀時有 就只是這樣 的感覺不會想放下書 但若有急時也可以斷然中段閱讀然而亞歷山大凱茨出場後一切卻不同了同樣精簡清麗的文字卻把愛情暴力不穩定的一面透入紙背 深深吸引著我不得不說 七時年的生活歷練造就這本懺情錄(?) 作者實在是活得好 活得充實 也不往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