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智探奇》书评

《心智探奇》：行為不會演化，真正演化的是我們的心智

一隻從西伯利亞來台灣過冬的小野鴨是如何在夜晚辨認方向？牠們的方向感並不是刻在基因裡，而是在各自的雛鳥時期，每天晚上看數小時的星空來找到極星與其它星星的相對位置。這答案可能讓人驚訝，但仔細觀察每種生物的本能，就會發現一些描述上的辭窮之處：比如，螞蟻對回家路徑的量測，在導航系統裡稱作路徑積分；蜜蜂偵測食物相對於太陽的方向和距離，回巢後還能進行在這段時間裡太陽位移的補償運算；就連簡單的獎懲制約實驗，也不是因為將刺激與反應連在一起的緣故，而是實驗動物能進行多變量及非穩定時間序列分析──你不得不用這些特殊名詞來描述，因為「牠們的腦」就是這麼幹的。上段的舉例可以告訴我們，咱們的頭腦可是非比尋常的複雜，就算再過一百年可能一具R2D2（星際大戰裡一具會思考的機器人）還造不出來。一直以來，追尋人類心智的研究仍停留在把「謎」提升到「問題」的努力上，在作者著文的今日，科學界終於能為心智之謎提出某些具指引性的洞察。而還在被許多錯誤的「常識」或荒謬的「天性論」困惑的我們，可能必須要update一下我們的知識。在生活中我們會遭遇許多迷思，諸如最近的新書：《劈腿是天性？》，我們總會被許多與道德觀夾雜不清的演化論給打敗。作者先花了一些時間來讓我們戳破這層迷思，告訴我們演化和道德根本是兩回事。用個一直有人誤解的例子來說：反對歧視同性戀怎麼可以建立在同性戀基因的研究上？如果有天同性戀基因被證明不存在，那難道世人就可以合理歧視同性戀了？絕對不是如此。反對歧視同性戀，應該根植於對個人權利的信念，對個人可以選擇過自己想過的私生活的認同。事實上，行為本身是不會演化的，行為「根本不會」刻進我們的基因裡（婚外情、劈腿或家暴都不會），真正進行演化的是我們的心智。人類的心智具有能駕馭生存環境和能用智謀戰勝其他敵手的機制，所以在心智演化的過程裡，我們可能天生會帶有對人事物的基礎判斷，但隨著文明進步，這些帶有生存目的的理由也不再適用。數學家曾經提出一種猜想，認為數學裡每一個分支，其實都是人類某些基本活動的再造。人類的基本活動就是人類與生活環境的互動，在互動裡人類得不斷解決生活中複雜的問題，所以我們的心智才會不斷演化。可以說，人類的心智是演化自我們與環境的互動，而因之創造出來的科學，反而被我們用來描述心智，所以各位可以看到筆者在第一段舉的例子。作者在書中也批評了「建構式數學」的謬誤處，要拿我們很直觀的心智模組去套用在數字上，就像強迫人去學習電腦如何工作一樣，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即使作者在書中揭露了幾乎是所有心智活動的秘辛，但他在前言裡仍向我們坦承，這些才成為「問題」的研究，還在持續進行中，可能書中的論點在未來會被證明有所錯誤。但在「心智」這領域裡，這本被推舉為經典的科普之作，相信可以帶給大家非常多的驚奇與樂趣。

我们是孤独的

人类与其他物种相比，其实拥有的是一种“general purpose”式的智慧，就像所有的IQ测试题所欲衡量的指标。但是从进化的角度说，智慧并无高低之分，他们显然都是成功的典范，无论是蜜蜂迷人的舞蹈还是大猩猩懂得使用工具，都只有唯一一个目的：解决在这个星球上生存所遇到的一切问题，并最大可能的复制自己。外星生物存不存在这种general purpose式的智慧呢？ 不得而知。但我相信，这种概率，即使考虑到宇宙的浩瀚，也是小到可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