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佛境》章节试读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4
ISBN:9787301221242
作者:王棣
页数:224页

《丝路佛境》的笔记-第188页 - 克孜尔千佛洞——先民的舞蹈

凌晨四点,我被布谷鸟的声音唤醒。在山中,竟意外地失眠了。起床拿了一本画册慢慢地翻,那一盏昏黄的小灯,将温暖传递到整个房间。屋外还是天寒地冻,捎带着连手指都僵硬了。画册分上、下两本,打开画册,德国人从库车克孜尔千佛洞盗走的所有壁画便都呈现在眼前。啄木鸟不辞疲倦地敲击着屋前的树干,配合着这些图片,竟像是时光包裹着的坚硬金属内核撞击出来的声响。
从库车出发,经217 国道一路开下去,便是克孜尔千佛洞了。起初的道路还算平坦,两旁黄色的沙土上长着一蓬蓬的骆驼刺,有的甚至开出了小花。不同于吐鲁番,这边的沙土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戈壁,大块的岩石从车上就可以看得到。途中经过盐水沟。当地的人称之为克孜尔亚山,也就是“红色山崖”之意。作为古龟兹国通往姑墨国的交通要道,盐水沟在军事上的地位可以说极为重要。至今仍存留有几座汉唐时期的关垒遗址。
这绵延数十公里的山脉,都是由单斜岩石组成。确实,这俨然是海水冲刷后遗留下来的痕迹。两边的山崖在阳光的照射下,由暗红渐渐转为鲜亮。因为下土而变得有些黯淡的景色,竟然因为这红被整体地点燃。其实库车这个地方的山,并不总是红色的,而是五颜六色、层层叠叠,有的甚至呈现出水晶般的黄白色。这跟山脉的地质运动状况有关。那些层层叠叠的,是侏罗纪时代含煤层燃烧后产生的烧变岩;那黄白色的,则是白垩纪和侏罗纪时代地壳运动挤压而成。从盐水沟南口进去,便纯然是个无人区了。这一片天然形成的石区,竟呈现出仿佛精心安排般的巧妙。
在路上,一块龟兹文物研究院的石碑孤零零地伫立在库车和拜城的交界处。龟兹地区的文物保护工作多数是靠敦煌研究院来支持。“没有人才。”开车的向导这么总结,言谈中不乏深深惋惜之意。谈到敦煌研究院的院长樊锦诗,这位处事温和而坚守的老人,赢得了我们的一致敬佩。在现代这个浮躁的社会,还会有人能像她一样,固守在大漠中40 年么?我不清楚。但若是让我去敦煌工作,那真是求之不得。 “若是敦煌研究院要我去临摹壁画,管吃管住就行,工资我都不要,背上包袱就去。”我这样讲,实在是因为太热爱敦煌。如果能天天守着那精美绝伦的佛像、壁画,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报。“那是。你要是在那待上十几年,出来就是一代大家。”向导对敦煌的艺术精品也是向往得很。我俩越说越投机,差一点就要弃车而逃,去投奔敦煌研究院要求参加工作了。
克孜尔千佛洞是现今国内开凿时间最早、位置最西的石窟。从公元3 世纪始凿,修建在大山深处,它的鼎盛期在公元6~7 世纪左右,8 世纪吐蕃占领龟兹之后才逐渐废弃。作为“龟兹模式”的代表,每年都会有无数的游客从世界各地赶来,在这片被戈壁围绕的绿洲里流连忘返,在已经被侵蚀得模糊残缺的壁画前啧啧赞叹。保护处的工作人员在其周围种了不少的白杨。在新疆,阳光照射的地方极热,而背阴处却很凉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新疆人都爱在房前屋后种大量的树。除了做燃料之外,树荫带来的阴凉环境也是他们所需要的。
龟兹的佛教自东汉时期开始兴盛,到了公元4 世纪鸠摩罗什出生时,高僧的地位已然超过国王。这位20 岁便被龟兹国王聘为国师的高僧,通晓多国语言,却心心念念着要到东土大唐去传法。究竟是怎样的精神让他放弃优渥的生活背井离乡,我们无从得知。在他的影响下,大乘佛教也 曾一度盛行于龟兹。直到公元4 世纪末,鸠摩罗什离开龟兹,小乘佛教重新占据了统治地位。到玄奘来时,已然成为纯粹的小乘佛教国。
新疆的石窟中,除了唐代之后汉人所开凿的之外,完全看不到反映大乘经典的故事造像。多是根据声闻藏的经典创造出来的,也证实了法显、玄奘等人的记载——天山南麓各国皆信仰小乘佛教。小乘佛教的目标,在于求证“阿罗汉果”,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阿罗汉,是跳出了六道轮回的大修行者。大乘佛教的目标则在于求证“佛果”。小乘跟大乘的区别,在于发心的不同,若是心念一转,小乘也可变为大乘。
在窟形完好的135 个洞窟中,其中有供讲经说法用的支提窟,有供居住用的毗诃罗窟。这些不同用处的洞窟,按照一定的规律排列在一起,组合成一个个小型的单元。有人认为,每一个单元都是一座单独的佛寺。洞窟都是以德国名字命名,这跟德国人最早发现洞窟有关。德国人在克孜尔千佛洞里,盗走了几百平方米的壁画,他们先将壁画一块块地切割下来,带到德国再拼接起来,因而我们看到的很多壁画上面都有拼接的痕迹。山体由砂岩组成,修建的栈道也并不好爬。从上面往下看去时,有种隐隐的眩晕感。砂岩构成的山体容易坍塌,栈道两边就有不少的石窟被坍塌下来的砂岩所掩埋了。最让人无奈的是,这种被掩埋的洞窟不能进行重新挖掘,否则会造成更大范围的山体滑坡,于是就只能委屈它们长埋于地下了。
我进到一个叫做“三个持剑人”的洞窟,这也是克孜尔千佛洞最大的洞窟。在这个洞窟里画了3 个供养人,皆是腰佩利剑,典型的龟兹贵族打扮。在古中亚的国度中,也有佩剑的习俗。贵族青年多佩戴圆头宝剑,在特定时间以武会友,武艺最上乘者便会得到大家的尊敬和哈里发(国王)的赞赏。在这个洞窟中,窟壁上是整齐排列的佛像,只是佛像斜披的袈裟已经被剥去。洞窟的资料记载,这些袈裟都是由金箔打成,若是阳光斜照进来,整个洞窟都会呈现出金碧辉煌的景象。而今金箔早已被揭去,露出暗黑色的墙面。向导告诉我,这些都是当地的居民偶然间闯进来,看到金箔值钱,便从佛像身上揭走。洞窟中必须打开手电筒才能看清,顺着手电筒的光看向洞窟的最上层,那是古代龟兹人幻想中的宇宙。最北边的是太阳,最南边的是月亮,周边还环绕着星。龟兹石窟壁画主要分布在大像窟和中心窟。我仰着脖子使劲地看,试图从中找出美术史里提及的凹凸法的痕迹。为了增加体积感,画人物时一般先用细细的线勾勒出轮廓,然后由外到内、自深而浅地晕染,也就是说一面轻染,一面重染,中间留白。只是如今,掺杂了汞和铅粉的朱砂因为氧化而变成了黑色,晕染中原本美丽的肉红色也变成粗犷的黑线,形成了我们看到的诡异风格。
龟兹的早期艺术受到键陀罗和笈多艺术的极大影响,中期和晚期则表现出了汉地文化的特质。前期经变画题材多是佛本生故事和《贤愚经》充分体现了小乘佛教的特点。而后期经变画的题材都来自于唐代最为盛行的大乘经典,龟兹本土的小乘佛典反而没有被提及。佛与菩萨、侍者的形象也完全是汉族的式样。说实话,沿着丝路,就这样一个个洞窟走来,除了为古代智慧而惊叹外,更多的是痛心。站在被贪欲所毁坏的瑰宝前,我隐隐看到苍蝇打嗝、臭虫剔牙。鲁迅说,悲剧就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那么,它本身是否就是一首对自己的挽歌?
公元10 世纪末,由回鹘人建立的喀拉汉王朝改信伊斯兰教并大规模往天山以南发展。又过了300 年,龟兹佛教终于毁于一旦。其实,按照佛教的思维,万法万事皆有它的因缘。成、住、坏、空,无不如此。没有必要为一个新的事物诞生而欢喜,也没有必要为一个旧事物的消失而哀叹。只是人不就是这样吗,看到毁灭了的美,为美的短暂而伤感,不就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最光辉的一面吗?

《丝路佛境》的笔记-第1页 - 序言:慢慢走,欣赏吧

在陕西法门寺,作者在思考那些曾经的高僧大德,为什么把自己的青春和生命奉献给古寺青灯、寒袈素食?他们的选择是否有价值?他们的人生是否有意义?
在大慈恩寺,作者在追问玄奘、鉴真们的“云游”与今人的“旅游”有什么不同。从这种追问开始,她思考着不同时代、不同追求的人们,各自以怎样的视角观察着自己所处的大千世界。
在宁夏的的石空寺,作者在追忆一位给自己留下深深童年记忆的、来自宁夏的养蜂老人,忽然明白了在那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的眼中,为什么放射出动人的神采。忽然明白了,那神采为什么曾经打动了童年的自己。
在贺兰山的岩画前,在与山谷的风进行对话的同时,作者体悟着艺术的真谛和精髓。
在祁连山麓的“祁连坟”旁,作者低吟着“英雄骑马呀,骑马归故乡”的曲调,缅怀着那些埋骨边陲的战士们,体验了一种莫名的感动。
在敦煌莫高窟前,作者听导游讲述着国立敦煌艺术研究所第一任所长常书鸿先生的故事,讲述着敦煌研究院现任院长樊锦诗夫妇的故事,这些故事,深深地留在了她的记忆中。
在榆林窟,作者听到那些关于“象牙佛”的神秘传说,听到历代僧人舍命保护佛像的故事。信仰,虔诚,贪婪,血腥,残暴,所有这些,使她陷入困惑之中……
我认为,对于成长中的年轻人来说,重要的不是“正确”、“全面”,而是用自己的眼睛看,用自己的脑子思考,说自己的话。终有一天,当他们真正明白自己是谁而不是由别人告诉他们应当是谁,当他们真正明白自己不想要的远比想要的要多得多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成熟,也真正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了自己的生命。
在人人争言“致富”的时候,在满街鼓吹“成功”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为了寻找自己内心的宁静,为了找到人生的真谛,却独自背起行囊,走向了荒凉的西部。她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或许可以带给我们一些启发。
英国残疾人科学家霍金曾经谈到,由于人的基因中的贪婪本性,200年后,很可能地球上不会再有人类。霍金是极其聪明的人,他的话并非毫无道理。我想,如果我们指望200年后这个星球上还侥幸存在人类,那么,我们只能寄望于包括本书作者在内的这样一批年轻人。他们知道,在金钱之外,人世间还有其他的价值,在名利之外,人还可以有其他的追求,在成功之外,人生还可以有其他的乐趣。
谢小庆(北京语言大学教育测量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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