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葑小集》书评

出版日期:2016-5
ISBN:9787511031471
作者:群山
页数:204页

俞晓群先生有关《采葑小集》的一篇文章

俞晓群(北京)·我读故我在多年接触作者,我知道,他们最希望将自己的书稿交给最信任的人,能帮他出主意,能给他出得漂亮,能帮他认真宣传好,能尽量卖得多,让更多的人知道。作为出版人,选择书稿的标准不尽相同。我做出版三十多年,约稿很多,原则是什么呢?略列几条如下:其一,重要作者的稿子不能轻易放弃。许多优秀人物的书稿,应该买断或穷追不舍;但更多时候,你有这样的欲望,却没有这样的能力。所以多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叫做《版权啊,像风一样流转,像花一样飘散》,讲的就是此种感慨与道理。其二,只约志同道合的稿子。有些人名气很大,稿子很畅销,不是约不来,而是不想约。因为你不是开百货店,你要树立一个具有个性品质的书坊,在有限的范围内,摆放你的标志性产品。当初巴金提出“同人出版”的观念,我很接受,我的师傅沈昌文也很接受,他几次告诫我,要研究胡愈之的出版思想,因为胡先生晚年就提出过同人出版的倡议。当然同人出版不等同于熟人出版,它讲的是志趣想通、理念相同,这样才符合巴金、胡愈之等前辈提倡的出版精神。其三,约稿主要是看作者,正如沈公所言,编辑不但是组稿,而且是组人,要察其言观其行。团结一个优秀的作者,往往比组到一部好书稿还重要。当然我喜爱的作家,被他的文笔打动,被他的善良打动,甚至被他一句话打动,也是有的,出版人也是人,人性的好恶永远存在,何况文化界呢?最近我的书稿压力极大,但还是没有停顿约稿和接受来稿的步伐,因为在某种意义上,书稿是一个出版人的灵魂,是一家出版社的生命线;没有书稿,一个出版人的职业生存也就停止了。况且能有天下英才汇聚,那是何等快慰的感受!去年以来,我约了谁的稿子?谢其章《佳本爱好者》,已经出书;约止庵书稿,不少于四年时光,那时他在写《惜别》与《风月好谈》,今年会有《罔两编》在海豚出版;祝勇的书稿是海豚主打产品,与故宫合作,他资源太丰富;傅杰四册书稿,《序跋荟存》和《文史刍议》已好,还有《前辈写真》《书林扬尘》等待,今年八月上海书展出齐;张冠生《田野里的大师》之后,又有《纸日月》交来;约郭书春书稿,他的《九章算术汇校本》是国家项目,不能给我,却将《论中国古代数学家》写好交来;周立民有《巴金致明兴礼书信集》《随想录版本摭谈》和《躺着读书》,这个才子要抓住,资源极多;约蔡天新《里约的诱惑》;约贺圣遂,他说晚些年交一本;谭旭东已有两本小书《作文小论》和《儿童文学小论》即将上市;简平《最好的时光》和顾犇《书人乐缘》,两位都是有大才华的好人;刘忆斯《书在别处》,王志毅《孟买之声》;刘春《文坛边》、杨葵《度日如日》和杨群山《采葑小集》;约汪涌豪新著,他说要到后年;约小宝,他说已经只说不写了;约徐鲁书稿,他说海豚书漂亮,还有那么多好朋友集聚,他会将最好的文字给我;江晓原的书稿太抢手,《性学五章》之后,刚有《Nature杂志与科幻》给我;约小白书稿,阻力太大,但他同意翻译《小熊维尼》,也是一点欣慰;毛尖已出两本《有一只老虎在浴室》和《我们不懂电影》,我还不甘心;约王强书稿,苦等三年,我们终于再聚首,拿到他的《书蠹牛津消夏记》;还有许渊冲、钟叔河、陈子善、孙甘露、汪家明、陈默、谢泼德、胡守文、孙宏安、徐时霖、杨小洲、沈胜衣、曲彦斌、水上书、韩怡华……(此文原刊于《深圳商报》2016年5月6日)

采采书封,珍重其意

大约七八年前,偶然读到复旦大学许道明教授的《插图本中国新文学史》。作者在前言里写道,大凡治新文学者,亦应如古文学,于众多原典史料的爬梳摸索,于时间厚厚灰尘的拂拭清理中,得出真知识。因此,该书最大特色便是配有新文学草创期诸多文学作品的原始书封图,使人读来兴趣盎然。其实,新文学自开创以来,作家们就极为重视书封设计。这其中,尤以鲁迅为最。他的大部分作品书封设计均出自陶元庆之手。陶是当时颇受鲁迅看重的一位青年画家,其作品博采众长,兼有中西画风。他为鲁迅设计了《彷徨》《朝花夕拾》等作品的书封,形成了自己独有写意式的书封设计。但是,陶元庆的书封究竟好在哪里?对于我们这些生活在电脑构图时代的人们,自是无法甄别。好在,还是有书可阅的。群山所著《采葑小集》便是这样一本专论书封设计的书。在书中,作者以自己收藏的两本不同时期的鲁迅《彷徨》封设为例,辨析了陶元庆为鲁迅设计的书封价值所在。以不同时期出版的版本书封来探讨新文学作品,亦可作新文学研究史料的一种。因此,《采葑小集》(海豚出版社出版)不单是一本纯粹谈论书封设计的专门书,还可以视为新文学的研究之作。书中所探讨的书封对象囊括了闻一多为徐志摩设计的《落叶》《巴黎的鳞爪》、叶灵凤设计的《幻洲》、廖冰为徐迟设计的《美文集》等各种新文学草创期重要作品的书封,其视野之宽、涉及面之广,均属一流。作者自谦是一个文章作得不好的人。其实,通读此书的人都知道,他的文字古雅清新、语句绵密,时时带着一股书卷气。虽不是习文学出身,但写起书来,作者文字里却有一股明清小品文的韵味,殊为难得。在谈到当代书籍装帧设计时,群山曾点出了三路不同的书装做派:“一是比较注重封面的装饰作用而较少顾及作品的内容;二是较为注重对作品内容的反映和解释,另一路则是既强调装饰作用同时也注意对作品内容的反映。”在作者看来,只有做到内容与装饰两者兼顾的书封设计者,才能真正把书装当作一门艺术来提升。而优秀的书装,总会使爱书人怦然心动。《采葑小集》的书名出自《诗经》:“采葑采菲,无以下体。”作者借“葑”与“封”的谐音而为书名,闲雅有趣。书名的另外一层意思,则寄寓着作者对书装未来的期许:葑菲之采,是期待在书籍封设这一点上“愿君多采撷”,对后来者有所裨益。

爱书人的纸上花园

原谅我中学生的水平这是本关于书籍装帧的书。采葑小集,名字也别致。“采葑”出自《诗•邶风•谷风》:“采葑采菲,无以下体”,意思是说“对于葑和菲,只采摘它们的叶子,却忘了它们的根。”这隐隐说着我们对书籍装帧的不重视,而今作者群山将它们采撷、收成一本小书,真是爱书人的趣味啊。“葑”也与“封”谐音,作者与我们一探封面画的艺术和故事。对书籍装帧的兴趣,怕是始于鲁迅先生。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细腻与温柔,封面画单独拿出也许和别的平面设计作品并无二致,但它是书的衣装,便携带了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种气质使得封面画脱颖而出,但封面画更需具备内涵和美感的两大要求,才能掌控住文字的气场,吸人眼球又不能喧宾夺主,此间微妙,颇有一份嚼头。对于表意的功能,似乎有一些争论,书中也有涉及,在此谈谈自己的拙见。也许不必描摹得十分准确,将意象剥离抽象,添加装饰功能,或在读完全书之后,借此余势创作,也许笔下无书,但这股“气”却能让人感受到,让人合上书再看封面时,远远地、有一些混沌的联想就够了。符号之类的考证固然重要,封面画就像诗歌一样微妙又丰富,也许就和文字相似,故事全在于耳朵,对于深层含义的品读赏玩,怕不宜在公共场合与人讨论,群山也聪明地避开,只讲美学和私人体验。关于技术和品质,各个领域都在思考,技术进步让创造性的工作变得轻松方便,但品质却远不如以前,也许就因此而提匠人精神,形成一时话题。群山在这本书中引导我们体味老一辈设计家的匠心和那些有灵魂的书籍设计,书中老封面的插图,也许已经破损泛黄,但依然会给人温暖敦厚的感觉,配上群山清茶一样的文字,可令人在炎热的夏天感到一丝舒畅了。也许这些书总会流落,但溶着书墨精魂的封面画,又会以另一种价值和艺术表现重生,其中浓缩的文化,剪纸版画等富有时代感民间技艺,也融为一体。听说这本书后,一直好奇她的封面会怎么样。绿橙蓝紫四色以不同比例调和,这正是书中所举甚多封面中经常出现的主色,采葑小集四字以行书写之,飘逸灵动,中左有一靠着书堆托着下巴沉思的人,身着古代长衣,只是线描没有填色,想来若填色,画面重心便不稳了。纸有毛边纸的质感,粗粝而复古的感觉正与内容契合,妙极。

采葑采菲意萧散

对书籍装帧设计的重视,自新文学作品始;新文学作家中,极重视书装的,首推非鲁迅莫属。而其小说集《彷徨》之封面(出自陶元庆之手),即包含着一个“不圆的太阳”的逸事:一九二六年北新书局大三十二开初版本,三位坐在长椅上的畸零人仰望落日,这轮太阳颤颤巍巍,非浑圆,乃有游离的彷徨之态,其四围的光芒亦不甚齐整,长短不一;到了一九四三年“鲁迅全集出版社”小三十二开版本,延续了初版封面,表面似无什么,但细看却有玄机:原来那轮不圆的太阳,不知被谁拿圆规重画了一遍,浑圆,且周边的光芒也被修剪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后者的点金成铁之功,可谓深厚,而文学作品文本与封面设计之微妙联系,在此亦可见。《彷徨》封面之余音并未断绝,一九八七年丁玲回忆录《风雪人间》初版,其封面亦有一太阳,较之陶元庆版不圆更甚,黄橙橙挂在冷冷枯枝之上,不见其暖,凉意习习。书装之于书籍的要紧,乃至精神血脉的承传,窥以上之一斑而见全豹,群山所著《采葑小集》于此的钩沉解读,意义尽在其中矣。作者以自己所藏,爬梳剔抉,于故纸堆中现新章,似有与当下书装设计对比之意,能否起到“立懦起顽”的效用,虽未可知,但已是难得的了。新文学作品装帧设计,大师们的参与度,说起来已如开元天宝遗事般杳渺。鲁迅对自家作品或亲自设计,或参与意见自不待言,而闻一多之设计封面,见其本色当行与诗人意趣。徐志摩的《猛虎集》《巴黎鳞爪》《落叶》《玛丽•玛丽》四本书,封面均为闻一多设计,各有特色,《采葑小集》择取《巴黎鳞爪》与《落叶》解析:前者封面的“黑色”,意象之迷幻、凌乱,正乃现代巴黎之隐喻;后者封面的雅致、洒脱,不仅切合书的主题,且透露着徐志摩的气质。且两种设计风格反差之大,现出闻一多艺术素养的容量。我又想起闻的一幅画作,是为潘光旦《冯小青考》所作的插画,一位揽镜自照、面容憔悴的女性形象(即冯小青),传神非常;多年后,《冯小青考》某再版版本将这一插画用作封面,浑然天成,闻一多不意又成就一封面佳作。书装设计的流派,作者群山认为大致有三类:“比较注重封面的装饰作用而较少顾及作品的内容”;“较为注重对作品内容的反映和解释”;“既强调装饰作用同时也注意对作品内容的反映”。第一种貌似易做,其实做好大难,可能最出名的当属许钦文小说集《故乡》的封面“大红袍”(陶元庆所做),与作品内容无关却又如此之好;第三种,应占据最大比例的书装设计,上述《彷徨》《巴黎鳞爪》《落叶》当属此列,不过,此类设计稍一疏忽亦会沦为笑柄,如黄裳《银鱼集》三联初版封面,真的有几条银色的小鱼在游动,却不知“银鱼”指蟫,即书中蠹虫,为一典型的案例。采葑采菲,我所在意的,还有在书籍封面中透露出的某些掌故信息。如章衣萍的《古庙集》,封面为一座小庙,流水潺潺,绿树依依,作者自称“小僧”,“学道古庙”,且言书的完成有知堂扶助云云。知堂乃“前世出家今在家”,章衣萍呢,又是古庙,又是小僧,攀交情的意图豁然,不过,他写的文章,实在与知堂半点瓜葛也无,白白辜负了这么好的封面。我想,这样的封面送与废名,倒是有些合适的。再如一九五八年人民日报出版社所出《迎春曲》,封面木刻版画是黄永玉绘,郭沫若题字,整体效果极好,不过若想到黄永玉未必对郭有好印象(不乏沈从文的因素),被出版社安排在同一场合出现,亦是无可奈何。还有一九五八年作家出版社《农村大跃进歌谣选》,封面倒也别致,工地上人群熙来攘往,忙碌快乐,络腮胡子的张飞骑马夜游至此,当惊世界殊;封面固然好,但这背后隐藏着一场大灾难,于是,所谓的繁荣不免为虚假笼罩了。《诗经•邶风•谷风》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采葑小集”的命名,显然未取原典本意,而是取其“装饰作用”,意在书封也。谈书籍装帧,难在眼光,难在材料收集,尝试总是难得的,我们希冀能够看到更多。(南都)

群山之石,可以攻玉

我素来读书随性,思路上既无常法,方向上也无定势,因此对各类书籍内容上虽多有涉猎,却均杂芜不精。只是有些在意装帧之雅,设计之美,所以惯常比较留意谈论这一方面的文字。大约三年多年,已经绝少读报的我,偶然在同事的《北京青年报》上读到了一组叫做“采葑小集”的文字,选题剑走偏锋,专论现代书籍封设,署名“群姗”。其后不久,相识经年却不曾谋面的豆瓣书友群山的晒书日记帖中突然开始多出了一组同样冠以“采葑小集”的文字,这才恍然大悟。说起来我厮混豆瓣时间稍长,迄今豆龄十一年,常能结识一些臭味相投的书友,不分地域、不论序齿,或线上起高楼钩沉掌故,或线下宴宾客臧否人物,虽多数缘铿一面,却在书影和文字中日渐熟悉。初识群山是在六七年前他刚上豆瓣时不久,彼时尚以“银鱼妞妞”的id出现,并迅速凭借其以晒书为主题的日记吸引了一众书友的眼球。其文古拙,却能接人间烟火之地气;其书庞杂,却不乏让人垂涎之佳品。时间长了,不难发现其晒书的视角与大半书友不同,对封设和装帧的指摘和关注,对陶元庆、钱君匋、张守义等设计大家的绍介和怀念,成为日记中较为明显的主线。于是书友中很早便有人建议可就书籍装帧设计这一点做专题摊开来写,只是被素来自谦的群山以见识不逮为由推脱。因而如今回头来看,《采葑小集》的应运而生,不知算不算“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采葑一词,典出《诗经》,《国风•唐风•采苓》有“采葑采葑,首阳之东;人之为言,苟亦无从”句,《国风•邶风•谷风》也有“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句。葑菲原本均为菜名,而“葑菲之采”后来多为请人有所采用的谦辞,杨绛先生的名作《洗澡》中,便有用“采葑采菲”作为一章的标题。群山先生书话集以“采葑小集”为名,寓意难免双关:一则专辑聚焦书封设计,取“葑”之谐音;二来葑菲之采,也是期待在书籍封设这一点上“愿君多采撷”,对后来者有所裨益。全书凡四十三篇,体例与新文学以来的书话传统并无二致,事实、掌故、观点、抒情四个点大抵上均有触及。书封的遴选上重头依然是民国年间的新文学创作及翻译作品,尽管在这一领域自唐弢以来,经姜德明、陈子善等先生经营至今,早已是书话界的显学,但对书封设计的点评和偏爱,却还是有不少见仁见智的地方。记得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其实收书也一样。这个“早”字,不仅仅在于能提前赶上收藏市场的方兴未艾,抓住捡漏的尾巴,也在于阅历、见识与经验的日积月累。余生也晚,群山文中所谈的闻一多为徐志摩设计的《落叶》、《巴黎鳞爪》以及陶元庆为鲁迅设计的《彷徨》等书,其实均为我从小阅读并熟悉的版本,只是我读的均为后来的影印本而已,版本价值虽有天渊之别,但书封之爱,并无不同。至于书中谈到的少数80年代以后的优秀封设,因为有过共同的接触,读起来更为亲切。柳成荫操刀的艾芜《南行记续篇》、张守义设计的整套拉丁美洲文学丛书都是我童年的美丽记忆和时常翻读的作品;丁玲的《风雪人间》则是我读初中时在小城的新华书店最早买入的几本书之一,只是彼时年幼,主要关注文字,后来对装帧有所怀念,手边却一时找不出来,正好看到群山的文字,为我做了一定的答疑解惑。此外,群山文中有结合自己经历谈到的与张守义先生之偶遇和结缘,有时常提起的对早年北京四九城内旧书肆或书摊风貌的怀念,这都是让我等后来者唏嘘和羡慕的地方。当然,作为书话集,书中文字除了保持原有古拙和随性的风格之外,图片的处理也是值得称道的,相比市面上很多看起来图文并茂实则图文分离、文图不对或有图无实的作品而言,本书的图片印制清晰,比例合适,与文字左右呼应,相得益彰。要说有遗憾,意犹未尽多少也算一些。一来篇幅有限,难以深入,二来作者在文中自言,有些作品虽查到了设计者名谁,却查不到任何资料;有些则因阅历所限,难免浮光掠影。不过我想群山先生《采葑小集》的问世,虽然是两年来的专题总结,却应该只是他在书封设计这一点面上深入探讨和研究的开始,有些问题群山文中提出来,有兴趣的后学末进可以跟进补充;有的资料网上一时索寻不到,那不妨再去故纸堆里找找感觉。所谓抛砖引玉,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本文首发于《北京青年报》2016.5.27

小封面,大乾坤——读《采葑小集》有感

我在豆瓣上关注群山缘于一次豆友转发的书影相册,其中多涉中国当代书籍装帧,伊时他的账号名还叫银鱼妞妞,头像是一端淑女子,我观其藏书颇丰,文章用字文雅,自然毫不犹豫认为其人乃一嗜书如命的女子,便长期关注他了。我算不上书痴,但平日也爱购书,不知深浅的东看西翻,对于装帧一窍不通,却偏偏是个“外貌协会”,喜欢凭封面买书,抱着长眼界增意趣的目的,时不时点进银鱼妞妞的相册看看增加一点知识。银鱼于其豆瓣主页连载的“采葑小集”,说实话,由于是电子的,我总是缺乏耐性,只是偶尔点进一看,迅速扫视而已。直到前不久,主页上冒出一账号叫群山的男子要出书了,我思来想去似乎之前没关注过,点进相册一看,原来竟是之前的银鱼妞妞,虽然有些意外,但亦在情理之中。装帧是海豚书话系列一贯的风格,精装小开本,封面如同书名一样素雅。纸质书拿在手里总是踏实,教人生出心平气和的翻阅欲望。集子里所列的书籍,恕我才疏学浅,我都没几本听闻过,但这并不妨碍阅读它。我买的是钤印签名毛边本,边裁边读虽然降低了阅读速度,但一并带来的仪式感亦教人更专心注目。文章都不长,文字明畅中带着典雅,作者群山先生总是自谦地说自己于装帧设计实在是门外汉的水平,而他对于封面设计者史料钻研的热情,对于装帧艺术的赤诚之心,无半点矫饰和学问上的自夸,这实在更让我对他更增添几分亲近感。之前,我对于书籍的装帧是有偏好,但只是凭我主观,好看,或者不好看,说不上什么道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知书中日月长,不晓装帧乾坤大。群山先生对于封面插图的赏析,我看了还是受益匪浅的。看过一些书话,很羡慕书界前辈淘书的事迹,可惜我生于90年代,等懂事了,也染上爱去书店的顽疾,却无前辈们那些令人垂涎的机会了。小年轻,无眼力,亦无铜钿,连去古籍书店想近距离看那些束之高阁的古籍善本,都要被店员恶意驱赶,而文庙书市之处,亦只能淘淘七八十年代的大路货聊以自慰了(如写个类似于书话的玩意,或许还会被嘲笑——“这等垃圾书都瞧不上眼,有甚好写。)话有些扯远了,即便我没有买过什么够眼力的“好书”,但我确实非常渴慕旧时的书籍装帧和书市大环境。目下可选择的书籍和购书的渠道的确是多了,但装帧的品位泥沙俱下,以我拙见,有些书籍封面实在令人生厌,怪怪的颜色,千篇一律的电脑字库宋体书名,要么是自作聪明,形式感太强导致文本反倒成为装帧的附庸。看着旧时的书籍,的确有种踏实的感觉,不偏不倚的设计感,如群山先生谈及中国当代书籍封面设计的三路做派,其一比较注重封面的装饰作用而较少顾及作品内容。即便是纯装饰性,也不会喧宾夺主。而我最欣赏的也是我理解的装帧乃是其三——既强调装饰同时也注意对作品内容的反映,当然,装帧设计是各花入各眼,无对错之分,只有审美的高下。大陆书籍的装帧距离对岸台湾书籍、邻邦日本书籍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现在大陆文艺青年很流行购买台版书籍,因为装帧普遍较大陆精美,但台版书亦非万宝全书样样都好,我总是希冀大陆书籍越来越好的,要不然台版书我也开销不起。《采葑小集》是一本能让我一窥装帧设计奥妙之处的平易近人的入门书,希望有更多爱书人在阅读书籍内容的同时,抽出点心思欣赏装帧,关注得多了,或多或少会成为装帧设计者更用心设计的鞭策的动力吧。

探究装帧之美

文/夏丽柠《诗经》有云:“采葑采菲,无以下体”,葑即蔓青,叶和根、茎地可食,但根茎味苦。意为不可因事物所短而舍其所长。群山的《采葑小集》借此为题,实则在恳请读者:读书固然要知其意,但更要懂得欣赏装帧之美,那才是一个完美的读书人。作为资深藏书者,群山对于装帧的喜好早已超越书的内容。他是决不会因为一位好作者,而原谅一本坏装帧的。本书是群山发表在《北京青年报•青阅读》上“美书馆”专栏的结集,共收录了四十三篇文章,主要是议论书籍装帧设计之短长。每次群山在“豆瓣说”里写:小文见报。我们这帮友邻便跟着一阵唏嘘。所谓唏嘘,是因为喜爱,感叹要加倍珍惜。群山深谙书籍装帧之道,对于版本、封面设计和纸张印刷都颇有研究。当然,仁者见仁,其他藏书家也会对每个题款或是封面构图有不同意见。但是,群山的“采葑小集”的确令我们这些门外汉眼前一亮,是了解装帧知识的启蒙书籍。普通人买书,倘若略有涉及装帧,只关心用纸好不好,封面美不美……孰不知,其中包藏着大学问。这种学问并非专业知识,而是岁月带来的沉淀,是在老时光里摸索出来的旧人履迹。本书开篇介绍的是徐志摩的《落叶》。尽管徐志摩于一九三一年因空难而陨落,但是并不乏后人传诵他的诗歌散文。这本书的与众不同,并非作者本人,而是封面设计者闻一多。在我们眼中,闻一多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者、“新月派诗人”和学者,却不曾知晓他还是一位书籍装帧设计的佼佼者。群山认为闻一多的设计“极其准确地完成了该书主题的表达,也为志摩的个性气质传递了信息”。书面上的落叶优雅飘落,“落叶”两字相伴于侧。这完全是一位懂得作者的设计者而为,所表达的飘零实为一首自由的歌,这才是身为设计者的闻一多。我们在阅读中不曾留意的设计大师们,群山在书里如数家珍,真像一堂初级的装帧设计课。对于读者,仿佛捅破了一层窗棂纸,发现图书装帧竟然是这般有意思,从前怎么未曾领略过?柳成荫设计的《南行记续篇》、叶灵凤设计的《幻洲》第一卷、廖冰兄设计的《美文集》,在书中都有列举。由于观赏的民国封面比较多,群山自己悟出了一个小窍门:“但见落款有‘悚’者,知是‘小丁’(丁聪)之父丁悚是也,有‘^^口儿’者乃是廖冰兄,而用‘LF’者则出自叶灵凤之笔。”当然,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优秀设计者沉于历史沟壑,无从查考。群山也只得抱憾,望图兴叹了。不过,群山的“考证癖”却未因此而败落。他手上藏有两种鲁迅的《彷徨》。其一为一九二六年八月,北新书局出版的; 其二为一九四三年四月,鲁迅全集出版社出版的。两者均采用了美术家陶元庆设计的“红日将落,照映在呆若木鸡的三脚人身上”。陶元庆的“彷徨”寓意自然不差,有意思的是两个版本的比较。本来封面上的“红日”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谁知再版时,“红日”圆得了不得!忆起陶先生说过:“竟然有人以为我是连两脚规都不会用!”陶先生自是不差使用圆规的技术,但是到底是谁代替他用了两角规?这倒是值得深入考证。书籍装帧有意思吧!转载请豆邮联系

有书爱,思为邻——《采葑小集》读后

春虽恋栈不去,夏却也守信而来,乱穿衣,仿佛也注脚着人生的那么一点点不知所措,好在日月纵然已掷人去,每念此总无太多悲凄。古人云“四十不惑”,自然不会张狂到以为于娑婆世界无所不晓,世事倥偬,量一身只如汪洋中一芥之舟而已。不惑的,或许只是明白知之为知之,甚至知之亦未必知之。说的是态度,胡适先生讲老实有力量,力量总还是那些,只是到了这个年纪知道怎么用方才有效,以往我们着实空耗了太多。关于老实的种种,我们尽可以用几十年历练的双眼去观察,而颇可疑问的是似乎又不曾有什么老实人得了便宜,坊间流传的无非是视若平常的庸碌,司空见惯的计谋,究竟是美好不再,还是我们熟视无睹?初为人父的我,恰巧有了一些新的体会。这些体会完全来自孩子,对他而言,世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都在等待他去命名。透过窗帘的哪怕一丝光亮,大米饭粒中我们业已陌生的香甜,野花青草间最纯粹的欢乐,他的感知总是先我们一步抵达,并且将它放大到足以让我们恍然。而明明,我们也曾拥有过。成年后,更多的想当然与不求甚解,让我们正逐渐丧失对这个世界本应有的好奇。当然有很多种应对可以挽救或者恢复,我所知道的其中之一就是读书。鲁迅先生曾将读书分作两类,职业的读书和嗜好的读书。职业的读书自然是教科书与学术研究之属,此不在今天讨论的范畴。我所关注者,在那些嗜好的读书,于工作家庭繁琐事务之暇,依然在书中自得其乐的读书人。与书为友,并非简单的买书筑城,由恋物癖跳脱出去,不读不探究是无以为之的,群山兄新著《采葑小集》就是最好的例证。此集所收之文,大多于豆瓣读过(与群山兄亦在豆瓣相识),收到群山兄签赠的毛边本后,赶紧结束了手边《鲁迅文集》第三卷的阅读,用裁纸刀裁一页读一页,遂有了第一次读毛边的感受,细忖竟然也有些郑重的意思在。俗语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用在读书上是最恰当不过的。群山兄所写(藏)四十一种,从民国至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却一本也无,撇开书缘不谈,这些书即使过我之眼恐怕也就成云烟了,其装帧之赏鉴,价值之挖掘,更不知从何说道。探究作者的身世,艺术的背景,书封设计的涵义,我想就是作者对自身感知世界感知艺术能力的极大唤醒与提升吧。至于究竟能予当下的书籍装帧有多少影响,字里行间那些美好的希冀,恐怕作者都并未奢望有多少成真。于我,只是看到了一个老实的读书人,老实的读了一些书,并且爱屋及乌,与天下的爱书人分享了他所看见的美。最后,既然说老实,我不免还是要说两点读后的意见。一为第十七篇《彷徨》,群山兄言“其底色采用橙红,用了几何线条画三人呆坐椅上,于百无聊赖中负暄闲话”,就人像来看似乎是三人,但仔细看其实一也,熟悉美术基础训练的人大概不会对人体的连续动态图陌生,这个人像正是从坐着两脚悬空(高蹈)负暄闲话,而终于一脚踏上了大地,寄托着鲁迅期望人们不再耽于彷徨而迈向新生的鼓舞。二为第三十三篇《晦庵书话》,群山兄言书封二禽可解作黑天鹅,虽说画风简练,并不能完全分辨,我以为不妨看作大雁更适宜,黑天鹅本非中国产,且所见摄影设计画作等多为正面之态,而汉代有大量出土的雁形灯,皆取其回首之姿,于民族之风格更贴切。以上仅供群山兄参考,冒昧。美图美文,读书人当宝之。老了老了,有书爱,思为邻。

细细采撷的美好

多年以前,客居帝都,有次在传媒大学附近书摊买旧书,与老者闲谈,老者大吹其儿子在孔网网店如何兴盛,话语间提及银鱼妞妞都在他家买书。其实,我很少去孔网,对那个网店毫无印象,也没去看过;对银鱼妞妞根本不知为何方神圣。再后来,在豆瓣混久了,自然慢慢认识不少书友,也看到了银鱼妞妞,加了关注,时常读他写的购书日记,对其书房、书房中的先生像、丰富的藏书叹为观止,但鉴于是个女号,当然不敢唐突,交流不多。后来他变成群姗,再后来,才知道他是个男的,期间虽有联系,终缘吝一面。现在才知道,他的大号是杨群山。从日记中,慢慢的读到他写的采葑小集,采莲小集,细密实在,多有阐发,我虽为门外汉,读过之后,也还是心有戚戚。日前群山兄告知《采葑小集》已经印好,寄赠毛边一册,自是大喜。期间恰遇周末,快递压货,群山兄多次询问,足见心意。慢慢读来,如见昔日好友,熟悉中有些陌生。熟悉是因为基本都在豆瓣读过,陌生是由于这些文章成书,精美的制作与绚丽的书封与文字交辉,有了别一般的感受。《采葑小集》一改海豚社封面简单的习气,采用名家集字为书名,形成右中左、上中下各三部分形成封面,匀称妥当,书名字体秀雅宜人;整个书封设计包括了封面、书脊、后封,浑然一体,不似大部分书籍只有封面,不管书脊与后封。想来作者在出书过程中与美编没少磨合,整个设计自然是有作者深度参与,这当然归功于作者对书封多年赏玩的收获。丰富的书封插图为本书增色不少,读文、赏封,自是一番美的享受。多年来出版社从经济效益出发,减少或干脆不用插图,有插图就号称插图本以谋利,近年有所回归,海豚社看来也在与时俱进了。全书采葑43篇,扣除最后两篇,实际采撷美好书封的文章41篇,配有彩印插图约45幅(《仿徨》3幅、《杨高传》3幅),实在不容易做到。随着作者的目光,我们可以从这41篇赏析文章中管窥1926--1991年我国书封的丰富美丽。按我的个人观点,似可分为三个阶段:明国时期:本书中有16篇文章采撷了1926--1945年的16幅书封,可以观赏到陶元庆、叶灵凤、钱君匋、廖冰兄、闻一多等大家作品。解放后至文革结束:书中10篇选取了黄永玉、张光宇等作品。文革之后至1991年:本书以15篇的容量展示了钱君匋、曹辛之、韩美林、古元、柳成荫等杰作。其中,1949--1957年仅有一种《再生曲》,所以,解放后至文革结束实际主要包括1958年至1972年的9幅书封。对书封,我不懂,最多只能像看戏的观众一样,听到唱的好的,喊一声“好!”不过,仔细看看这些书封,倒有一点感想。这43篇赏美之作中,仔细看看,似乎有13种书名采用题写的手写做书名,15种采用美术字,仅13种采用宋体或楷体。在这13种宋体或楷体,也有部分有所变化,更类似美术字了,不似今日的电脑照排的那样呆板。我想,作者对此大概与我一样心有戚戚,虽然,没有专篇谈书名。随便放一张近日旧书照以作旁证采葑在继续,我们有理由期待《采葑二集》会在不远的将来问世。在此,容我这个乱看书的也喊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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