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丹青》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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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云南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0-1
ISBN:9787222062658
作者:迟子建
页数:256 页页

躲在背后的悲伤

读了这篇小说你就会知道,在一个忧伤难言的时代,深入到一个人的内心和灵魂其实有多么困难。一个林区小镇的爱情纠葛和婚姻故事,一群小人物精神的内在缝隙,呗迟子建演绎得令人荡气回肠、令人心醉、心醉和心碎。因为一件悬案,因为有了卓霞,我们看到了林区的一群人,卓霞的善良大气,蔡雪岚令人难以置信的宽厚,齐向荣的狡黠、疯癫和刻毒,罗郁的孤傲、诡异或者卓尔不群,刘良阖的宽厚、隐忍,加之小铃铛、刘文波、谢福、于十环、小满等诸多的人物,个个栩栩如生地跃然纸上。

最后你要的是一个布娃娃吗

这篇中篇小说我是在一辆回家的车上读完的,在回家路上往往都会特别宁静和放松,这次也不例外。于是在阅读时,能全然沉浸在这个名为《鬼魅丹青》的这个世界里,用当中不同人物的身份去感受悲喜和世事的无常,在大起大落或细水长流中品味人性美丑。读完后回味,觉得这部小说像是一个颜色变化的过程:从一开始的无色,到慢慢加入各种代表人物的颜色,一度变得色彩缤纷,当中的世界和事件开始鲜活起来;然后各类色彩愈加浓烈,相互纠缠混杂,直至一片纷乱而后变成一片黑暗,曾经的鲜活变成一滩死水;最后似有一股清流淌过,带走了黑暗,世界又开始向着混沌的初始发展。整个过程就像是颜色的演变史,所以选择了颜色作为分析的工具。人物的穿着及其穿着的颜色能显现出它的性格和心情,一个人对衣服和颜色的选择又有意无意地代表着它的审美观。同时作者为人物选择的颜色会暗示人物的命运,而颜色的改变折射出人物的情绪变化,衬托小说的基调。例如女主角卓霞,一开始对于她的描述是“卓霞穿衣服偏于素色,靛蓝、深灰、银白是主色调,大红大绿近不了她的身。”我认为,在这里是用素色的衣服暗示着卓霞其实在骨子里是一个追求平淡生活的人,而她在这部作品中实际上是一种美的化身,她对颜色选择的变化可以折射出她价值观的转化,是作者寄托是非观念最主要的载体。卓霞有着她的美:她为人处事极为平淡有分寸但爱憎分明,对触犯她的人如继母、不尊重她的人如齐向荣敢于表达出自己的不满,即使那是缺少了底气的反抗。同时她又对自己的前夫和好友蔡雪岚的秘密极为掩护,即使对她不喜欢的人,她也选择尊重的态度。但她又有着一种不完美的真实,她对自己所要追求的东西并不明确,她淡得没有控制自己意念的轮廓,以至于会做出飘离本意的行为,例如她本对罗郁无意,但在同事潘小小的煽动下与不甚了解的罗郁成婚,最终无疾而终;又如她本坚持与刘良阖划清界限,但在齐向荣对她挑衅后降低了自己道德的底线,向自己的欲望让步,开始与刘良阖的那段以悲剧告终的恋情。卓霞的经历和听闻是关键的,她的一举一动牵扯出拉林的点点滴滴,从霞布里的客人到客人身上的故事到故事背后的隐情,可从典型的创作背景拉林小镇反映出人类社会共通的特质,例如人性、欲望与大同。随着故事的发展事态的变化,卓霞也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改变,她经历了婚姻的挫折,在追求平淡的道路上受到了阻挠,开始耐不住寂寞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在与刘良阖这段不平等的关系中渐渐沦陷。与此同时,拉林的一切也都陷入了混乱中:蔡雪岚命案依旧没有结果,齐向荣磨刀杀鬼愈演愈烈,刘良阖越来越无法在两个女人间周转,小铃铛与谢福间的纠葛……至此,一切像是被绷得紧紧的琴弦,就等待着一个合适时机,迎接那一声刺耳的断裂声的到来。刘良阖的死是割断这根弦的第一股力量,随后是秀植的坦白,小铃铛令人瞠目结舌的决定等。但并非一切都开始明朗,卓霞在刘良阖死后“她再没了穿素色衣服的心性了,打扮得花里胡哨的招摇过市,将霞布的生意都拐带坏了。”从一开始的素色到这里的“花里胡哨”,是因为她失去了精神上的寄托和依靠,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和目标。核心人物卓霞何去何从,她在哪里可以得到宁静,她需要的是什么?在解答这些问题和刻画卓霞的未来的同时,也是作者在用自己的价值观对生活的本质做出回答的过程。而小说至此也到了尾声,之前的纠葛各种混乱终于结束,一切尘埃落定。齐向荣在那段用物质和强势勉强维持的畸形婚姻中走了出来,她不再强迫自己、寄托于用外表来吸引丈夫。曾经的她“越穿得艳丽,心绪越烦乱”,和卓霞一度的改变一样,用色彩去掩饰内心的贫瘠。而后来,她“穿一件咖啡色大开领的短风衣,系一条米色长丝巾,黑色长裤,半高跟的黑皮鞋,看上去英姿飒爽的。”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没有压抑自己的本质的体现。此外,小说中作为主线的蔡雪岚案件也水落石出,伴随着的是小铃铛让人难以置信却合情合理的改变,以及她离奇神秘的恋人的现身。这个真相的显露和卓霞的顿悟,使得卓霞“又有勇气穿素色的衣服了。她悉心为五魁做小衣服的时候,甚至开始怀念,她和罗郁度过的那些相安无事的夜晚了。……卓霞也把自己打扮得很好,穿着雪青色的长风衣,系一条深灰撒银点的开司米围巾,足蹬黑色的羊皮靴子,轻轻盈盈地走在地上。”这是卓霞的结局,过尽千帆后,她再想起当初罗郁承诺的宁静生活,产生了一种归属感和向往。她的内心重新有了追求后,她对颜色的选择再次变成了淡淡的素色,一如她对未来的选择。这个时刻是富有美感的,卓霞对未来有所期待,因为内心变得平静与丰富,她不再用外界的颜色去填充内心的空虚,她找到了自己此时最想要的东西。当目光停顿在最后一个句点时,不禁思考:在这一个个鲜活的人物背后,在一切都以不同的方式回归最后的宁静的时候,作者是想告诉我们什么?于是在脑中回忆和搜寻各个人物和各种事件,感觉有两个人始终是接近于无色的存在:罗郁与蔡雪岚。当中描述适合罗郁的颜色和服饰是“一件半长风衣,它是腈纶牛津布的面料,挺括而柔软,藏青色,带暗纹。”一如罗郁本人,没有锋芒、低调和沉稳。而最后选择了走到一起的蔡雪岚与他也是共通的:善良,无欲无求,看重的是自己能付出的东西而不是无止尽地向外界索取,一个因为无法生育一个因为童年阴影对无性的婚姻达成了共识,他们都只有很少的欲望。这两者的态度都是随和的、放任自由的和不强求的。他们看似妥协的态度后面是一种平淡的心态和不自知的智慧,他们的存在和特质引起了卓霞的顿悟。书中其余一个个不得善终的人物,一个个烦恼的起源,一个个悲剧的开始的源头都在于:他们有太多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在蔡雪岚和罗郁身上几乎看不到缺点的存在,而这种与其他人物不同的不带欲望的空白也使得他们不够真实,但不可否定这是作者所宣扬和赞同的价值观的体现。也许这就是作者想要告诉我们的,生活总不可能一帆风顺,小吵小闹甚至于大悲大喜本就是人生不可缺少的,重要的是选择一种释然的态度的面对。而选择控制自己的欲望,是当中的一种,作者以她笔下的人物告诉了我们选择了这种可能的生活方式后的样子,让我们知道其实可以这样生活。这就是一种艺术美,用文字描画出诸多未来的一种,预测可能实现的美好场景,并给人以希望。

从心理学剖析《鬼魅丹青》

首先不得不承认,我对作品的理解往往会和作者想表达的相去甚远,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人生认识都不一样,有些东西也许是现在的我理解不了的。但这篇作品确实能够给我留下很深印象,有很多的感触想要表达。也许每个人物都有其更深层的象征意义,作者在他们身上寄托了她想表达的某种东西。而我只是想从心理层面分析一下他们的行为,谈一下自己对此的认识。我不知道,卓霞和罗郁、刘良阖之间的能不能算是爱情。卓霞本来对罗郁并无特殊的好感,是潘小小的横眉冷对激起了她的热情,她和罗郁的交往,更多的也许只是出自赌气。对于刘良阖,她也本不想跟有家的男人在感情上有纠葛,但齐向荣的误解让她决定不再躲闪与刘良阖对她的暧昧情意。对于卓霞的第二次婚姻,更是只是用另一个极端来弥补了她的第一次婚姻的极端。到最后,她甚至开始怀念起罗郁,也是在得知蔡雪岚的情人是罗郁的情况下。她的爱情,都是受好胜心理催发的产物。也许百分百纯粹的爱情本就不存在,无论爱情的起点如何,是缘于日久生情,还是只是缘于人性弱点的沉沦,都不影响后面相处时爱情的发酵和沉淀。但卓霞在与罗郁、乔钢铁结婚之前,与刘良阖发生关系之前,都没有思考过他们是否真的适合在一起,有着共同的价值观,爱他如他所是。其实现实中,太多人的人生就正如卓霞一样吧,因为某一瞬间的心动糊糊涂涂地开始,既然开始了就混混沌沌地继续,最后看起来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地走进了婚姻。而卓霞为此付出了她的代价。第一次婚姻后才发现罗郁想要无性婚姻的真相,而这是她所接受不了的。第二次婚姻则更是匆忙。而她和刘良阖之间的隐秘恋情间接导致了刘良阖的死亡,我想她的心里也该是不安的吧。也许和刘良阖在一起,虽然能够体会到被爱的激情与快乐,但她的心就从来都没有安定过。正如文中卓霞的一处对白,“确实不是人过的日子。”她这话,其实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最后如果她重新和罗郁走在一起,她真的能够接受这样的罗郁吗?正如有人所言,混沌本是人生的常态,快乐与疼痛往往并置一体,越是禁忌的越是刺激,越是让人飞蛾扑火,这本就是人性的弱点。但如果你在重大决定上屈服于人性的弱点,不动用理性的力量,往往会让自己的人生偏离它本该在的轨道。而这样偏离的人生,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你是想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是不得不耗尽余生去为曾经的一个屈服而付出代价?齐向荣其实是个有点小聪明而又可怜的女子。倒不觉得她狠毒,一个女子耍些小手段想留住丈夫的人,就算留不住他的心,这本无可厚非。丈夫的死去反而让她轻松起来,其实她只是不愿被丈夫抛弃,她想留住的,只是自己的颜面以及自己的既得利益家的完整吧。她可以接受丈夫死去,也不愿和他离婚。细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人生过得压抑而心酸,为了占据道德的制高点,用道德的压力来防止丈夫出轨,她捐了自己的一个肾。在丈夫生前,她每周都要去买猪腰子吃,也不过是为了提醒丈夫不要忘了这个事实,她对他家是有恩的,她为他刘家付出了很多。丈夫出轨后她为了留住丈夫的人,不惜深夜装神弄鬼。她的人生很是压抑,她没有勇气与这种生活决裂,也许是因为这种生活虽然有很多的不堪,但毕竟已经习惯,而追求新的生活总是有太多的未知与变数。现实中何尝不是如此,有时是我们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所以就将就着压抑地过下去吧。而有时,是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而蔡雪岚则是个不够自尊自爱的人。说她不自爱,倒不是指传统意义上的生活作风有问题,而是指对自己无条件的接纳与爱。她因为患有不孕症,便想和丈夫离婚。如果丈夫刘文波不能接纳这样的自己,离婚倒也是不错的选择。但丈夫因为舍不得她不同意离婚,蔡雪岚自觉对不起丈夫,本意并不想离开丈夫的她便在公婆的怂恿下搬回娘家。丈夫出轨后她也是在自己不能生孩子才导致丈夫出轨的内疚心理下心一软,没有决绝地离开丈夫,而是留了下来,并且很善意地对待他的情人和孩子。而从丈夫跟情人有了孩子后,她就开始嫌弃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不到四十岁就绝经了。其实她内心里,是在为自己的不能生育而自卑自弃,觉得有缺点、身体不完整的自己配不起别人完整的爱,所以才一直容忍成天两头跑的丈夫,宽容地对待丈夫的情人和孩子,还对他们关怀备至,陪床、送食品、送衣服,隐忍而卑微。她对罗郁的爱慕,是从得知罗郁追求的是无性生活开始的。这样的罗郁可以接受身体“不完整”的自己,这样的两人相互陪伴,各取所需,倒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可惜蔡雪岚最后却因一只鸽子失足坠下楼,生命无常。最不喜欢的人物该是刘文波了。他舍不得情人和私生子,他也不愿意和善良贤惠的妻子离婚。他以妻子不能生育,而且妻子也不责怪自己的出轨行为为由,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一遍一遍公然地往小铃铛处跑,不顾及妻子的自尊与她在外人面前的脸面。他不愿意与妻子离婚的理由都是“小铃铛不会愿意与自己结婚”,而不是站在妻子的角度考虑,他也没注意到妻子已经绝经两年的事情,他对妻子的关心并不细致。在我看来,刘文波就是个又要出轨又想保持家庭结构上的完整还希望不用背负道德舆论上的压力的人。罗郁是童年阴影的受害者。由于父亲犯了强奸罪,母亲羞愧投河自尽,他的成长期是在不断地被同学捉弄中度过的,高三时出狱的父亲也是饱受歧视,不得善终。这让 “性欲是洪水猛兽”这种观念深深地刻在了罗郁内心深处,所以他极力自制,追求无性生活。其实,这何尝不是现实的真实映照,人们内心里的性欲是真实存在的,却耻于谈性,偶有提及也很是隐晦,把性当成洪水猛兽,认为性是见不得光的,是可耻的。而罗郁因父亲的缘故受到牵连,饱受歧视,他追求无性生活的应激心理是这种环境下的畸形产物,是中国性文化的牺牲品。

让人念念不忘的一坛猪油

1:霍大眼是最让人心疼的,即使他是一个屠夫。2:女主人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3:老潘挺好。4:程英很可怜。5:崔大林也可以被理解。6:蚂蚁是自私的。7:造化弄人。"那时家里没值钱的东西,我把被褥、枕头、窗帘、桌椅、锅铲、水瓢、油灯通通给了他。猪被我贱卖了,做路费;房子呢,歪歪斜斜的两间泥屋,很难出手。我正急着,村头的霍大眼找上门来了。霍大眼是个屠夫,家里富裕,他跟我说,他想要这房子做屠宰场,问我用一坛猪油换房子行不。见我犹豫,他就说老潘待的大兴安岭他听人说过,一年有多半年是冬天。除了盐水煮黄豆就没别的吃的,难见荤腥。他这一说,我活心了,跟着他去看那坛猪油。 "〜〜节选一段文章。

《鬼魅丹青》迟子建

《鬼魅丹青》迟子建很遗憾我是读完了《白雪乌鸦》以后才读《鬼魅丹青》的,吃完了糖,再吃水果就感觉不到甜了。而且这是一个中篇的集子,我从骨子里不喜欢中篇,何况才刚刚读完了一个中篇的集子《最慢的是活着》。所以翻开以后,一看又是中篇,心理没有了感觉。不过还是看看吧,至少第一篇,肯定能不错,不过也就是不错而已,不用和《白雪乌鸦》比,就是和《最慢是活着》也不在一个级别上面。书皮上面印着矛盾文学奖获得者迟子建,可是并不是她的每一本书都能够得奖。我总是善良地以为一个作家,一个我喜欢的作家,我认可的作家,会把每一本书都写得很精彩,可是多数作家都做不到这一点。这不愿人家,是我这个读者的口味越来越高了。谁让你吃过了《白雪乌鸦》,又反过头来吃这本呢。顺序错了。

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评迟子建《鬼魅丹青》

李舒航/文  《鬼魅丹青》是迟子建又一部力作,我称之为女作家的冷兵器。作者用其特有的粗狂阴柔又带着浓重女人味的笔触描述与世隔绝又似曾相识的故事,整本书犹如白雪冰川中升起篝火,温暖的背后是残酷的寒冷。  她小说的故事多发生在北方,“雪”经常是小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通常在景色描写上不惜笔墨,使读者仿若身临其境。继而是人物,迟子建笔下的女人都是风情万种的,从婀娜多姿的女人,到淳朴大方的阿婶,再到毫无城府的姑娘,都在她的笔下既常见又陌生,书中《塔里亚风雪夜》中黑妹“黑红的脸庞,乌溜溜的大眼睛,唇上的汗毛很重,像是长了胡子”,却也有着别样风情。作者通常擅于在小说中体现世俗生活与乡村风貌,这本书也不例外。  《鬼魅丹青》从一个悬案展开。很早时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突然死去的人是残忍的。这篇小说中,蔡雪岚突然坠楼身亡,死因不明,把世人猜疑和冷漠留给了她生前的亲人和朋友。而卓霞的生活便围绕与她的命运密不可分的几个男人展开,当她的情夫、蔡雪岚的丈夫刘良阖车祸身亡,她的人生也定格在月色中,不用再理会流言蜚语,更不用去思考第一任丈夫罗郁与蔡雪岚的关系。通过作者文中对卓霞的描写,间或可以看出作者对女性的了解和对人生的感悟。生活本身就是疼痛与快乐并存,人人都在矛盾中生存,抽离了生活本身的矛盾,生命也随着消失了。  在《草原》中,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慢慢映入眼帘。主人公接到任务,去草原上的阿荣吉家还钱,偶遇生活清苦却要供子读书的阿勒泰,听他说要卖掉骏马,主人公豪气顿生,将钱借给阿勒泰,再与阿荣吉说明真相。虽然仍有悲苦的生活,整篇小说还是描绘着一幅充满爱和希望、信任与温暖的画面,这在作者通常体现命运不可抗性的作品中算是异数。  把冰冻之冷融进读者内心的《塔里亚风雪夜》将切肤之痛跃然于纸上。爽朗直快的草原女人黑妹与性格内向偏执的丈夫李贵在风雪中出现在银行大厅,清爽沁心的香水味慢慢散开,这是黑妹的骄傲——聪明多才的丈夫亲手制作的香水。两人细碎的拌嘴却使银行清洁工孙秀莲羡慕不已,目送他们离开银行,往电器商店走去。正当我们细细体味真实而感动的温暖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他们阴阳永隔。残酷的现实把大雪变成冰川,留在黑妹生命中的只有丈夫在雪地上的鲜血,像花瓣一样,被香水染出阵阵芳香。  也许这不是一篇纯粹的小说,生活的磨砺使迟子建的作品透着顽固的坚强和对残酷命运的理解,用冷静的语言在文章中写满苍痍与苦痛。被生活胁迫的人臣服了,还有一部分胁迫着生活的人在继续挣扎,然而就像《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一样,一碗茶一支烟的工夫,命运再次对世人开了玩笑。  如果说《一坛猪油》是用悬念和感性来描写温情,那么《解冻》便是在泥泞与春光中编织爱恨,干净明亮的文字中隐隐浸透一抹阴郁,慢慢放大后,形成一部黑色幽默式的“小人物传”,从卑微的小人物经历中体现最底层人群的忐忑与欢喜。就如诗评家谢冕在第二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颁奖会上宣读迟子建的授奖词一样:“向后退,退到最底层的人群中去,退向背负悲剧的边缘者;向内转,转向人物最忧伤最脆弱的内心,甚至命运的背后。然后从那儿出发倾诉并控诉,这大概是迟子建近年来写作的一种新的精神高度。”  在迟子建的作品中,主宰者通常是独立的个人,甚至有些是与社会脱节的,生活在底层的,我们很少想到却经常接触的,正是这些主宰者的生活状态,使迟子建的小说在真实中愈加残忍。她曾说:“如果我一眼就让别人看出来我是在写一种残忍的话,那么它也就不是艺术了。”  但与《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相比,《鬼魅丹青》这部小说集依然温情了许多,然而,不断放大的仍是迟子建悲伤的话语:我想把脸涂上厚厚的泥巴,不让人看到我的哀伤。

温润在低眉的一瞬

迟子建作品是一种静默者低眉的风格,低眉并不为躲开众生的目光,而于潜思默想间,其风骨已润泽了一个古典情味的静谧田园。润物无声的文字自有独特的魅惑力,这位女作家擅以“清水洗尘”式的笔触书写着“北极村童话”,仿佛直接从桦树林中走出的“逆行精灵”。自然,童话也是要迈向现实的,迟子建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写作姿态,将创作视野的触角探向辛酸与苦难之间,但其处理方式不与同时代的任何作家相类,她的温情与伤怀之美只能让我想起半个多世纪前生活于同一片土地上的萧红。我们可以在《鬼魅丹青》小说集中再次看到迟子建对现实与审美的暖性叙述,生存之严酷一面在她的视域内自有一种别样的文字升华。《塔里亚风雪夜》里的夫妇俩,一个脾气火爆,一个柔声依顺,虽吵吵闹闹,却也温馨火热。没想到转眼间已是天人两隔,足见命运的无常和残忍。在作者的文字中,惟余十字路口的香水气味蓬勃而起,与生者不期而遇,纷纷而落的雪花也带上了香气,或许南来北往的人们可将其当成花朵来欣赏了。迟子建本人也是有与至爱的人生死离别的经历的,我想她的文字里带有切肤之感,于痛入肺腑的悲伤中加入美好的愿景,或许这就是对逝者最好的纪念吧。生活已够无情,作家用其微末的权力为之加上一点点温润的幻影。疼痛与快乐的关联在《鬼魅丹青》这篇小说里缠绕难解,莫衷一是。迟子建自己说她试图写男人女人在燃烧自己时所遇到的尴尬和无奈,而我们也看到这种燃烧带来的尴尬莫名。虽有如许的无奈,但当事者之飞蛾投火的姿态仍不肯改变。或许人之为人即在这种矛盾,快乐与疼痛往往并置一体,无法条分缕析地分解。作者并不去做黑或白式的道德判断,因为混沌是人生的常态,与其去做卫道士,不如注视那“寂灭之时的灰烬”,为这“云的衣裳”描画上几笔。生存之严酷带来疼痛,与生活原本的快乐错织,《一坛猪油》、《草原》、《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中亦体现得很清楚。迟子建是想“耐心画一幅静物”,注入自己细腻的感知,自然透出悲悯的关怀。这关涉着她对小说审美的观念,讲究韵味是创作的主旨,直接地暴露会伤害含蓄之美。迟子建觉得如果把残酷或苦难放在唯美当中,其冲击力可能更大,因为日常生活的静谧呈现或许愈有力量、愈加绵长。“如果我一眼就让别人看出来我是在写一种残忍的话,那么它也就不是艺术了。”所以《草原》里那种舒缓和自由的气息让人沉迷,而突如其来的灾难在静谧底色的衬托下尤显伤痛,但情绪的宣泄是有节制的,远未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作者追求一种古典情味的小说美学,在自然的映照下自有纯净的质地,“故事表面的东西掩藏了其内在深邃的可能”。我想,迟子建应该是不认可天地之以万物为刍狗的说法的,她对自然的敬畏是明朗色调的,写作虽不浓墨重彩,但零度介入也为其所摒弃。《草原》里的人与景的交融,《布基兰小站的腊八夜》对小站的描写,《解冻》于村子里的泥泞爱恨交织的刻画,在在可见迟子建文字中的自然之生气。想来,人生中再多的坎坷与辛酸,在如许有情的造化面前,也会带上伤怀之美。作者曾谈到,对于整个文坛来说,自己唱的是山歌。虽为戏谑语,但就其文字中自然的作用,也是一个巧妙的比喻。与《世界上所有的夜晚》、《第三地晚餐》等相比,《鬼魅丹青》集子里的小说或许并未超越前作,但迟子建依然延续着体味造化无常酿就的生命、亲情和爱情的痛失感,温婉轻灵的行文中贯穿着悲哀的力量。她并不取宣泄之途,而是抱有悲悯之心,希望与这个世界达成微妙的和谐,我们也可以从中看到另一种观照命运之错的方式。迟子建写作已有许多年了,新时期以来的文学风潮大都经历过,但未见她跟过什么风、学过什么流派,连先锋小说有压城之势时也没乱了阵脚,仍是那个“北极村”的小女孩。如今,虽然“童话”已逝,但骨子里的真纯与勃勃生气未变,她从未有过张扬之态,其低眉的静默自有一种力量,悄无声息地构筑着自己的文学世界。她的小说未必如何完美,但散发出的温润静好使其在当代作家中显得如此特别,难以忽略。毕竟,在喧嚣纷扰的掘金时代,古典情味之稀缺已到了让人们费心寻找的地步。迟子建的作品如一滴晶莹的林中水珠,触碰着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在其间开出朝向记忆的花来。

道德·人性·自然——单评《鬼魅丹青》

迟子建在《鬼魅丹青》这部小说中把故事发生地定在仅有四万多人的拉林小城,故事的中心人物是布店老板卓霞,以一个悬案为线索展开,和卓霞关系亲密的蔡雪岚跳楼死了,是他杀还是自杀?蔡雪岚一直容忍丈夫在外面另有家室,对丈夫的情人和孩子更是像保姆般照顾,但在摔下楼之前她却与丈夫摊牌,说自己另有所爱。是丈夫临时起意推妻子下楼还是其他原因?随着故事发展,卓霞的前夫和当警察的情人、情人的老婆、养鸽人、自闭儿童等等悉数登场,他们都是小说中的一个关节、一组群像,都直接或间接地与死去的女人有关。但是他们更是一个个独立的叙述对象,有着自己鲜明的性格和故事,都在艰辛地活着。人口不足五万的小城拉林,发生点什么事情似乎每家每户都知晓,故事中所有出场的人物都与主角卓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以说作者把场景设定在一个“熟人社会”中,熟人社会,更通俗的讲就是“小圈子”社会,社会学家费孝通先生将中国传统社会——中国的乡村社会称为“熟人社会”,在这样一种社会里,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家族认同感被提升到重要地位,熟人社会注重人性、亲情,行事遵守习俗乡规,伦理道德成为农耕时代社会政治中必要组成部分,人与人之间有着一种私人关系,人与人通过这种关系联系起来,构成一张张关系网。背景和关系是熟人社会的典型话语。民间“熟人好办事”的说法,正是对熟人社会的一种朴素表达。“关系社会”其实不止体现在农村,现代社会的称谓依然也能透露出我们注重关系和人情,我们在称呼其他人时,“同志”已经过时,“小姐”变成贬义,于是我们经常使用的是“叔叔”“阿姨”“大哥”“大姐”这类的词语,这些都属于亲属称谓,实际上我们在交谈时,已经不自觉地将别人套进血缘关系中并且自降身份来求取帮助,是一种潜意识的带入性思维。费孝通先生认为,只有在现代社会中,由于社会变迁,在越来越大的社会空间里,人们变得陌生化,由此法律才有产生的必要。因为只有当一个社会成为一个“陌生人社会”的时候,当一个城市是由陌生人构成时,社会的发展才有必要依赖于契约和制度,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才能通过制度和规则,建立起彼此的关系与信任。契约、制度和规则的逐步发育,法律就自然地成长起来。而“熟人社会”强调的是人治而不是法治。《鬼魅丹青》描写的就是这样一个重亲情由人治的“熟人社会”。在拉林小城,几乎看不见法律,虽然这故事主心骨就是件案子,虽然有个公安局副局长的刘良阖,但不管是在蔡雪岚、刘文波、小铃铛之间,还是卓霞、刘良阖、齐向荣之间,甚至在各种配角身上无一不体现出这种法律的缺失。相比于法律,他们似乎更倾向于依赖道德、家庭的力量。刘文波因为蔡雪岚的不能生育与小铃铛一夜情并有了孩子,又由于小铃铛舍不得孩子刘文波就这样有了两个家,这类似重婚罪的事实不仅全拉林人都知道并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甚者,连受害者蔡雪岚也默认了并且包容和善待着自己丈夫的婚外情人和私生子。再说齐向荣,她以女人敏锐的感觉觉察到丈夫在外面有人,却根本没有诉诸法律,而是装神弄鬼装疯卖傻借着家庭对丈夫的束缚来挽留捆绑刘良阖最终间接害死了他。再比如,卖蚊帐的小满因为怕姐夫再婚后孩子会受后妈的气而嫁给了姐夫,做了外甥的后妈,即使婚后生活并不如意,有了委屈也只是找前男友诉说,但为了孩子从没兴起离婚的念头,也从没想过依靠法律可以保护自己的外甥而不用亲力亲为。这样几个人物是整个拉林小城的缩影,拉林小城人不多,四万多,地不大,主要的就是银树大街和两条小巷,自成体系,自给自足,小说中与外界的联系也屈指可数,自顾自地依靠着道德舆论风俗乡规运转了几百几千年,小说中体现时代特色的地方也不多,除去几处公安局、公务员等特定词语外,几乎无法判定小说发生的时代背景,相比法律这个刚刚成熟的物事,人们无论在行为上还是心理上都更倾向于沉淀已久的道德力量。道德舆论在此中篇小说中有着更重要的作用,一种束缚和捆绑的作用。整篇小说中群众的声音很多,在文中多次出现,读文本时总会给人有低声嘈杂的说话声做背景的感觉。卖肉的、卖菜的、买炒货的卓霞的邻居……平庸的齐向荣能够为婆婆捐出一个肾,就换得永恒的道德优势。毋宁说是齐向荣献出来的肾,还不如说是各式各样人的声音冥冥之中化成了一只眼,不舍昼夜地盯着刘良阖,监视着他,让他无法抛弃家庭。因为他抛弃的不仅仅是一个女人——齐向荣,他背弃的是家庭是舆论是道德,一个没有勇气的人是无法做到的,刘良阖只是一棵无法让人倚靠的小树,即便他跟齐向荣一点感情也没有并认为“我老婆是根木头”,即便与卓霞间燃起的是真正的爱情,他始终无法抗拒道德舆论,屈从于社会规范,甚至连反抗的心思也没动过。他与卓霞间体现的是人性,是社会的巨大性对个人空间的排挤和压缩,这里空间并不仅指物质上的,更侧重于心理,在现代社会,由于信息发达,个人心理越来越有趋同性,那些少数的异己的就被排除在主流话语之外了,最后发展为每个人都必须屈从于主流话语才能在社会上生存。有学者说,人类只要是社会性的,就存在着权力与人性的异化问题。作者在蔡雪岚身上赋予了很多美好的特质,最终结局也不过尔尔,表现了压抑人性的现代社会对美好事物的摧残。二十世纪始,随着现代文明的膨胀,工业化与后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对自然榨取的恶化,人们也开始思考人与自然的关系,人心灵上的生态问题。众所周知,人类社会的工业文明步伐的加快和商业文化的滥殇一方面大大提高了人类的生活水平,但也使人类拥有了大量的废气、垃圾、噪音;人类住上了高楼大厦却患上了失眠症、焦虑症。脚踏水泥地,人类再也感觉不到大自然的亲近,感觉不到生活的安逸与平和;于是,孩子们 过早走向成人世界的浮躁与轻佻,而成人社会也越来越走向荒诞与无依的境地。在小城中,由于封闭由于古老,大家都很迷信,或者说很接近自然,鬼神说到底也是自然的神秘化而已。齐向荣求助鬼神挽留丈夫,卓霞让刘良阖带犯病的齐向荣去看半仙儿,乃至于卓霞给父亲做喜服时,心里不舒服做得很不顺手,却想着“兴许母亲怪罪父亲,冥冥中使了性子,给父亲颜色看,这喜服才做得一波三折”。可以看出这种态度已经浸染拉林人生活的方方面面,为本文蒙上一层鬼魅的色彩。承上文所说,现代社会压抑人性与之相对的是自然状态下的自由奔放。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一个叫秀植的小男孩,“秀植画的人物,都是一个表情,闷着头,苦着脸,闭着嘴;而他画的景物,却是千姿百态的。放声歌唱的鸟儿,怒放的花儿,飞舞的云,奔流的河,啄食的鸡,撒欢的狗,风中的树,都是他喜欢画的。”看似一个不经意的自闭症小男孩的描写,但他身上寄予了作者最核心的观念和愿望,这从最后是他破解了蔡雪岚那件案子也可以看出,他是作者给我们的一把钥匙,一个谁都不会想到的人破解了本文中最大的玄机,同样作者也希望我们能藉由他破解生活中的困惑。作者主张让生命回归宁静、超脱的生命自由之风格,追求“诗意地栖居”的生命境界,主张纯粹主观性的精神自由,在纯粹个体体验中到达外界与内心的合一,是宁静的、超脱的、恬淡的心境。它并不涉及世俗道德的内涵,强调的是自我非理性、非功利性的心态对世界的超越,也是罗郁同蔡雪岚情书中表达出的一种满足和恬静所获得的境界。

由此岸到彼岸

由此岸到彼岸——读迟子建《鬼魅丹青》由此及彼,究竟有多远?开篇说,女人是人间的蝴蝶,她们最爱往哪儿飞,你去霞布看看就知道了。再经过一段关于拉林的路面走道分析,进入了霞布,故事方才开始。霞布是一个中心点,霞布的女主人卓霞是视角的主角。从她的视角中看拉林人们的生活和小镇奇闻奇人。谈及她本身,她的爱情观,如此归纳,为此岸。到彼岸,拉得很远,暂且不说住。此岸故事的节点在好女人蔡雪岚坠楼事件的发生,随着这事发生,情节需要,牵动了诸多人物出场,也是因为这个事,警察刘良阖接近了卓霞,彼此有了情意。卓霞有过两段婚姻,第一段与罗郁的无性生活,第二段是不值一提的草草成事了事的一桩婚事。再看看她身边人,她的好友蔡雪岚,因为无生育,丈夫刘文波尚且顾及情面,不肯与之离婚,迫于父母压力,终于,在一次酒后与小铃铛发生关系,有了孩子,随后刘文波奔走于两个家中;小铃铛是个主张不婚者,但是在她后来坚定地要嫁给她声称“拉林小镇最纯洁最自尊的男人”——谢半截;谢半截这个诬陷者却对小铃铛的色财相诱无动于衷,不过最终他也获得了小铃铛的爱。女人与女人之间是不一样的,男人与男人之间更是大相径庭。《鬼魅丹青》中塑造的人物个个都很饱满,情义与欲望,文字上并不直接挑明,但是三言两语也勾勒出了个轮廓。卓霞从婚姻中到婚姻外,再而,和刘良阖有了关系,虽说是关系不明不白,但是彼此之间的情意是清晰的,彼此的情绪被对方支会得反反复复,时而是爱情的幸福愉悦之感,时而是隐蔽关系之下的隐晦委屈感,这些情感都真真切切地存在。再一个女人齐向荣,刘良阖的老婆,她得知丈夫有情人之事后并没有正面沟通,而是采取阴沉鬼魅的手段,最终间接害死丈夫。两段婚外情,可以拿着参照来看,与齐向荣同处位置的女人蔡雪岚温和而又隐忍,善待丈夫的情人以及他们的孩子,后来她要求离婚,因为她有了爱人。爱人——这是后面说的彼岸的节点。两个节点出来了,再联系,节点之间也是需要系着的,便是公安局以及受害人家属竭力寻找的证据——自闭孩子拍摄的三张相片,解释了蔡雪岚坠楼的真相。匿名信中说到的蔡雪岚婚外情对象——“四耳”,这个就是卓霞由此岸到彼岸的节点。四耳正是卓霞第一段婚姻中那个要求无性婚姻的男人——罗郁。这时,卓霞也开始怀念“她与罗郁度过的那些相安无事的夜晚了”。至此,从此岸到了彼岸。

所谓小城

迟子建的文字,是有灵性的。轻灵,又隐隐沉浊。像终年寒冷的北方小城,永远弥漫着难以言说的幽凉情绪。她笔下的女人,都善良得像妖精,聊斋里的。聪慧、善良、忧郁、孤单。一个个这样出色的女人,孤独行走在一座座那样的小城里。如绝世而独立的花朵。冷寒的小城是他们活动的背景。是花的底色。在灰暗的底色下,花朵愈显鲜艳和孤单。《鬼魅丹青》写的是一桩疑案,其实是几个颇有个性的女人。她们美丑不一,个性迥异。唯一相通的是,映衬的身边男人苍白乏味。苏童的南方小城,阴湿晦暗,终年下着暧昧的雨。男男女女的情欲在那样的城市里孳生,蔓延,或者腐烂。迟子建的北方小城,亦是寒冷的,空洞洞的像有风从心底穿过。只有那些花儿,在倔强而伤感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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