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龄公主》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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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4-05
ISBN:9787020045822
作者:徐小斌
页数:429页

红楼梦粉丝的德龄回忆录同人

看这本书的前三分之一时,我还试图抱着边挑错边看的态度,之后却有了转变——不是因为它越来越精彩,而是因为我开始把这本小说当同人文看,突然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可挑了——总之,看热闹就是了。你不把它当最起码的严谨小说,就当又搞了个戏说系列,也就罢了。作者是不是从前被人追捧过,写过什么惊世骇俗——反正你也没有看过,也不应该有什么严肃期待——和这本书,和你看书的心情无关。这样想,就顺畅多了,最多感到浪费点时间,不过人浪费时间的事情有的是,不在于看本劣质小说就后悔。不过对作者既不尊重历史,甚至也不尊重书中主人公的做法仍表示不屑。同时对书里一些低级且不到位的色情描写,同样表示不屑。对这种水准的书,也会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出,再表示一下不屑。作者对历史人物不严谨也不严肃,不仅仅在于偷会秋瑾或者是追求光绪这类事情上,举个最小的例子来说,凡看过《御香飘缈录》的人都知道,炸响铃这种菜是慈禧年轻时候喜欢吃的,到老了根本嚼不动,但作者还是堂而皇之把樱桃肉和炸响铃让慈禧吃了一次又一次,给我的感觉就是,第一,她没细致看看自己笔下人物的书,第二,她也没细致看看关于清宫生活的书,所以才只会说炸响铃,连个其它正经大菜都说不出来。开头的写法,还符合看了德龄那些回忆录应该出现的东西,到后来连德龄式的夸张都全盘抛掉,真正离奇起来,那就真是无话可说。我仅仅是很奇怪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要站在历史的角度称赞作者的“大胆”,在我看来作者惟一的大胆也就是敢于抛掉历史,所以这本书算不上历史小说,超级八卦倒是真的。没抛掉挑剔态度的时候,我还很认真在书上把作者抄红楼梦对白的部分一句句“波浪线”出来——要么是曹雪芹的京腔太够味,要么是作者实在不会写京腔,总之这里面的对白是生吞活剥红楼梦,作者肯定和我一样,也是看过几遍红楼梦的,所以我和作者很快乐的在小说里用红楼梦交流,她抄一句,我就挑一句,再把取自红楼梦哪一段标到旁边。等后部分我对作者终于不抱希望而停笔时,她的红楼梦句式居然也奇迹般的消失了。她的小说终于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的时候,也正是文笔最流畅的时候,真是怪事。其实如果不是历史,按照德龄的八卦来八卦也就罢了,她是最后连德龄都不要了。所以,我说作者写的是德龄回忆录同人还稍嫌夸奖她,其实同人作品要求作者热爱并透彻了解原著,她写同人的资格尚不具备。

我不懂史

首先要说,我不懂史,所以对书中的故事内容只当古装片看看。 初读《德龄公主》,我是给予很高评价的,许是因为我从未读过这样的历史题材的小说,但读着读着先前的好感慢慢消褪了,实在是书中有太多低级的逻辑错误和重复的桥段。比如:1、第十一章,慈禧指责说她七十大寿放生时不肯离开的鸟儿是大公主买了驯好的回来却忽悠说是因其功德感动天地,鸟儿不愿离去,大公主承认且为此惶惶不安。而在该章的尾部,皇后还以放生的鸟儿来谄媚老佛爷,岂不是自讨苦吃?2、第十三章,唐大卫因行刺慈禧未果被判处斩首,在囚车行往午门途中,唐大卫竟与他身为保皇派在路边为其送行的哥哥唐大林大喊着话别。简直可笑,如果真是这样,唐大林早被侍卫抓起来一并处置了。3、第十三章,德龄去上海看望她病重的父亲裕庚,病房中突然出现了想为哥哥在中国的强奸罪行赎罪法国女孩苏菲,只这一个瞬间,德龄的哥哥勋龄便情窦初开地爱上了苏菲。显得极为突兀。4、德龄为裕庚病危要离开清宫,素日与她不睦的元大奶奶竟送了亲手裁制的西方婚纱,而这个时候德龄尚未公布她与怀特的恋情,而异国恋当时也是在惊世骇俗的举动。况且,在清朝亲人病故要守孝3年,在这时送婚纱绝不是妥当的做法,这婚纱着实送得蹊跷。5、书中有若干桥段严重重复,比如慈禧至少说了4次“我一个人儿撑着大清的天下”,诚然这也符合慈禧的心里状态,但作者几乎找不到更丰富的词汇来描述同一意思了。我平时看书最是不求甚解、囫囵吞枣的尚且发现如此多不通情理的地方,何况那些懂史、懂行文的行家。另外,作者显然是红楼迷,整个书的大半篇幅,作者都几乎用红楼的原版措辞来描述宫里一干人等的语气腔调,我几乎看到了红楼中贾府若干人的影子,若整本书都如此也就罢了,但书的后1/3,这种红楼腔竟一丝一毫也没有了,感觉语言风格非常不统一,竟真真像是两人合作的书了。通篇看完这本书,觉得尚可以作为闲暇时打发时光的读物,但绝不能算一本好书。

时间总是把历史变成童话

那么喜欢这句写在前面的话,也突然发现原来一直我都是把历史当成童话来读的,所以读的津津有味。我是一个太容易相信的人,现实生活中亦是如此,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会产生一丝怀疑。所以我读历史故事或者历史小说从来不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他们是不是曾经这样生活的。因为我觉得没有人真正的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凡是记载下来的东西就都是经过人们主观加工的,所以只要这些故事符合感情的逻辑我就愿意相信。德龄是那么幸运的一个人。如四格格所说都是父母生养的,为什么她可以飞去更广阔的天空,而她们确要一辈子被关在笼子里。只能说是命运,对于德龄我真的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幸运。其实从这本书里我更愿意看的是光绪,皇后,以及对珍妃的描写。让他们一下子在我的脑海里活了起来,不再是历史书上的那几张图片。都是可怜的人。相比之下我觉得珍妃也是那么幸运的一个人,一个君主的爱让她被历史记住了,就那样记住了。她在有生之年得到了爱情。而其他那些可怜的宫眷们呢。我真的无法想象她们的日子都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两千多年啊,宫里有多少这样生活得女人,太可怕了。越来越不能理解,这种制度竟然能持续两千多年,那个时代有幸福可言吗?所以会幻想如果自己现在真的可以穿越该多好,真的很想看看那时的生活,最真实的生活。

风住灯枯烬已冷

《德龄公主》是历史与虚构交织而成的一部小说,仅仅截取晚清历史中的两个年头,以一个全新的角度透视晚清宫廷风云及历史人物,展示在读者面前的,是清廷生活的一个鲜活的切片。德龄与容龄是清朝驻法大使裕庚的女儿,因精通多国语言,进宫做了慈禧太后的女官,历时两年(1903年-1905年),得以亲历晚清宫廷生活。德龄后来用英文写作了回忆录《清宫二年记》、《清末政局回忆录》、《御苑兰馨记》以及纪实文学作品《瀛台泣血记》、《御香缥缈录》等,披露了许多清宫的生活故事和晚清政局见闻,很受西方读者欢迎,具有丰富的历史价值。德龄进宫的两年,正值晚清政府风雨飘摇日薄西山之际,受过西方文化熏染的德龄眼中的宫廷是什么样子?少女德龄与大清帝国的实际掌权人慈禧太后都作了哪些交流?中西文化的碰撞在大清宫闱之内如何发生?这些史实很少见诸清史小说作者笔下,而一向擅长虚幻文学的徐小斌却以敏锐的嗅觉,在中西合璧的德龄身上找到了进入那段晚清历史的途径。 《德龄公主》不同于一般历史小说之处在于它既非纪实,也迥异于戏说。它是以历史为蓝本的虚构小说,是完全个人化的对那段历史的解读,正如作者题记所言:“一半是艺术,一半是历史,时间总是把历史变成童话。”小说胜在避开宏大叙事而从日常生活入手,将过往历史中的细节一一呈现,同时在对宫眷生活的描述中,关注宫廷嫔妃宫女们女性意识的闪现,表现出对女性生命的深切体察。小说对历史人物的塑造一改历史教科书的平面化简单化,尤其文本对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脱胎换骨的描摹,细腻地呈现出他们的鲜活性格,而不再是世人眼中的刻板印象。 在小说中,光绪皇帝是一位为国殚精竭虑志向宏伟的君主。他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自幼读过很多书,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他知道大清国已经千疮百孔,所以力主变法。光绪皇帝还颇具音乐天赋,几乎熟知所有的中国乐器,并利用学钢琴的机会,让德龄为他讲解明治维新。他一刻也没有放弃了解外面的世界,一刻也没有忘记革新。这位被囚禁瀛台的君王,他内心的苦闷如秋草燃起的青烟,一团一团呛得人分外难受。小说中光绪驾驶汽车的情节,给人一种困兽犹斗的悲凉感。光绪皇帝偶尔的激情爆发,就像垂死前一次次的回光返照,更让人为他不幸的命运叹惋。隆裕皇后在书中被还原成一个叫静芬的女人,虽贵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却命运凄凉。皇后的身份就像一个永远都打不开的枷锁,除了扛着这副枷锁尽力维护一个垂死皇族的尊严之外,别无他法。夹在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之间,注定了她只能顺从帝国利益而牺牲自己个人的幸福。内心凄苦,无处排遣,隆裕皇后只能独自在深夜吸吸纸烟,写写纳兰词。她从小不喜女红,喜读闲书,爱抽纸烟,这些违反女性规范的一面,让读者看到一个真实的大清皇后。 慈禧太后的塑造更加立体化,作为大清国权力最高的女人,她的凶狠,她的心机,她的夜郎自大,她的时而和善时而尖刻,小说都写得活灵活现。这位朝堂之上像个男人一样叱咤风云的大清太后,也会在私底下想起死去的丈夫时泪落如雨,也会在品味高处不胜寒的孤单时向往民间夫妇粗茶淡饭布衣荆钗的生活。 庭院深深深几许,高墙深院之内的嫔妃宫女是帝国制度登峰造极之时的牺牲品。为维护垂死的规则,制度对人的钳制已经到了惨无人道的地步。四格格、大公主,她们的个人幸福在所谓孝道与皇室尊严面前,是不值一提的。正如慈禧教导四格格的话,“对于大清宫中的命妇来讲,命不是自己的,是大清的。”这个帝国的末日,是由一群女性在撑着走最后一程,她们做了这末代王朝的陪葬。 小说从日常生活入手,将宫廷政务穿插到玩乐歌宴中,显示了女性作者独特的把握历史的方式。德龄容龄两姐妹教皇帝弹琴,学语言,教宫眷们跳法国宫廷舞,编排戏剧,为沉闷的宫中生活带来新鲜活泼的气流。在她们的影响下,慈禧也逐渐接受了一些西方生活方式,比如使用法式染发膏,用牙粉刷牙,骑脚踏车,喝咖啡。油画、钢琴、钟表、现代舞、化妆品和照相机等西方物品也以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进入晚清宫廷的日常生活。然而,僵死的制度造就的冥顽不化的头脑,已经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风云变迁,注定只能与破落的制度一起沉沦。 颐和园里的生活让人想起《红楼梦》里的大观园,阳春三月游园会、五月端午戏台、重阳夜宴、谐趣园《茶花女》戏剧、除夕夜放烟火,一幕幕安乐祥和的宫廷生活,记录着王朝最后的美好光景。开头的德龄容龄两姐妹进宫的场景令人恍惚想起“黛玉进贾府”,而结尾处大限将至的悲凉感也有《红楼梦》那种树倒猢狲散的哀伤之调。园子外面的世界在发生巨变,而园子里头的人依旧歌舞升平,虽试图在惯性中保持精致的贵族生活,却已大限将至无力回天,真是可悲可叹。

处世哲学

宫门厚重。德龄为我们带出的是古老的宫苑最后的黄昏。从中我看到了沉重而无法挽救的气息。西洋文化对中华一向自尊的文明的必将胜利的挑战,还有古老中国人最后的对脸面的不舍。德龄代表的是柔弱的希望改变的愿望。即使聪慧如德龄,也断然无法挽救那个危机中的帝国。因为无力改变沿袭了数千年的固有思想,大清注定是气数尽了。同情里面的光绪。他似乎已经摆脱了曾经我认为的那个不作为的皇帝,而展现出一个个性柔弱的人在强大势力面前的无奈。也许是他本就应该放弃,因为没有了天时地利,连人和都只能自求多福,作为一个皇帝,他又能够改变什么。

才女的没落

看过德龄的(御香飘渺录),还看过几本什么小德张啊,慈禧太后一类的书,再看这本(德龄公主),只能说徐小斌才思已尽,我看不出她写的和那些有什么太大的不同,难道写历史只能记实,看不到新鲜的念头,看不到独到的想法,很怀念她原来作品里的灵气!

跨国爱情部分有点琼瑶影子

向来不太敢看清史,总是为那一段屈辱与辛酸所愤懑,不愿触碰。不过看到毕业于母校的作者徐小斌女士所著的《德龄公主》的简介与开篇,明白这只是历史的一角,并且这个角度是从以前读的各类书籍、看的各类影视中所没有接触过的,倒不妨一读。从第一句话便看出这是小说性质的历史,生动细腻之处有之,虚拟妄构之处亦有之,但大体是不会偏离史实的,而细节也有一定根据。这对于了解德龄格格在清宫中的两年的经历无疑是十分合适的。故事从德龄母女三人被召入宫开始,到两年后德龄因父亲病重离开结束,处处展现德龄的才华、机智、教养、胆识、见地与情操,也叙述了她对慈禧的感情、对光绪的友情、对家人的亲情以及与美国医生怀特的爱情。虽然在爱情部分的情节上有《还珠格格》的影子,但并不影响整本书的精彩。从第一次觐见慈禧开始,德龄就显露出了她17岁女孩高人一筹的沉静与机智。由于母亲穿绿,妹妹着蓝,独德龄一人挑选了艳丽抢眼的红色,慈禧在和蔼过后忽转严厉地质问她是不是为了让自己最显眼。她在内心紧张之余表面镇定从容地回答是为了表示心中的喜悦,使太后十分满意。从这里起,读者就可以断定,这是一位可以“伴君”的才女,西方文化的熏陶并未让她对中国皇宫内的礼俗人际一窍不通,她十分能随遇而安,用所处环境的法则来生活,并潜移默化地为该环境带去一些有益的影响。封建皇宫的神秘、阴暗与恢宏、美丽逐渐向姐妹两展开面纱,德龄与妹妹赞叹着,接受着,适应着,改变着。在父亲——一位外交大使裕庚的期许下,德龄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宫中生活,一边尝试着改变慈禧太后的某些想法,如果减轻刑罚、设立女学、派遣留日学生等等。当然,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谨慎细微,因为她虽然是一位有见识的女性,但清臣之女的身份、从小受到的教育、严厉宫制的约束与对慈禧的感情都使她不可能像革命者那样激进地行事。更重要的是,这位17岁的女子尽管爱国,但是并没有到随时准备献身的热血程度。于她而言,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与幸福生活比在改造积弱中国的艰难而漫长的革命进程中当一撮炮灰更符合她的人生规划。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她后来的嫁居海外、入美国籍,才有了《清宫二年记》、《御香缥缈录》等珍贵作品的问世。提到此就不得不感叹一下她与美国医生怀特的跨国爱情。书中写得虽然缠绵悱恻、惊险跌宕、感人至深,但在这样一本大部分情节都比较真实的历史小说中,这段爱情故事就显得太不可信了,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还珠格格》中蒙丹与香妃、箫剑与晴格格之间的痴缠情节。书中写道,二人在回国轮船上的化装舞会上一见钟情,然后便随着缘分的牵引,利用各种秘密手段鸿雁传情,私相授受。几经波折,最后居然是个团圆结局,实在太不可思议。事实上如果读《清宫二年记》才会知道,德龄与其丈夫怀特相识根本是在离宫之后。谁真的有那个胆子在慈禧的眼皮底下与一个洋人联系密切达两年之久!想想都要出一身汗。不过又不得不承认,这样一段虚构故事的加入,尤其是作为德龄在清宫的经历这样一条主线之外的另一条行文线索,使德龄这位17岁女孩的形象立体了不少。终日只见她沉稳干练懂事的一面,初恋的沐浴使她更具有青春年代朝气蓬勃、激情难抑的气息,让人感到这是一位活生生的少女,而不仅仅是一个历史人物。这也是艺术与历史的区别之处吧。德龄担任的一项重要职务是翻译,并且是国家元首的同声传译,这放在今天可是极高难度的工作,德龄做得十分淡定。面对各国公使夫人、贵宾,她应对自如,礼仪周全,不失风范;而为画家或其他人传译时则更是机智敏捷,既不怠慢客人,又让慈禧心花怒放,而且还要做得滴水不露、神鬼不觉,实在令人佩服。其实书中没有写到一个重要情节,德龄自己在《清宫二年记》中记录了,那就是慈禧问她是不是基督徒。慈禧痛恨洋教,如果她回答是,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说谎同样要冒风险。慈禧那么厉害,只要被抓住一丝不对劲的眼神就可能难逃厄运。德龄从断定必须回答“不是”到说出口之间不能有半点迟疑,尽管内心紧张,表面却必须镇定。这份功夫,不能不令人赞叹。书中当然也没忘了描写其妹容龄。这是一位才貌与其姐不分伯仲的女子,对舞蹈艺术情有独钟。不过,由于清宫两年中她还小,尽管她也聪明过人,但还无法做到同德龄一般洞悉世事。她的活泼直爽为沉闷的皇宫带来了生气,更为形如槁木的光绪帝带来了活力。不过,关于她对光绪的爱情以及模仿珍妃以期替代其陪伴光绪的行为实在无从考证,姑且就读一读罢了。这本书还通过德龄的双眼看到了一个更为丰富的慈禧,她在严酷精明的统治者外表下也跳动着一位孤独老太太痛苦的心。其实描写历代掌权女性的书总是不忘展现她们作为女人的柔弱面,无论武则天、吕太后还是慈禧,都不能例外。这可能是人们对女性统治者的一种共识:她们最开始总是更愿意有一位强大的君主丈夫,后来即使在各种因素下走上自己掌权的不归路,也偶尔会有怀念先帝、痛哭流涕的小女人形态出现。或许这是女性依赖的天性,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人性, 只是女性表现得更为外露吧。为了不被现代作者的想象所迷惑,我紧接着又读了裕德龄本人撰写的纪实性小说《清宫二年记》。相较之下,不得不承认徐小斌女士的改写的确十分到位,想象非常合理,使人阅之如临其境。只不过,德龄本人的叙述更为平实谦虚,而本书中的德龄则被稍稍夸张地美化了。这当然是文学性的需要,没有一个出众的主角,故事怎么可能吸引人呢?

历史童话

记忆中徐晓斌最好的小说是《双鱼星座》,不过什么内容却不记得了。这本是写历史故事,有网友评基本照着德龄的回忆录写的,想来还是尊重了史实,故事还蛮有意思的,就是文笔好像不是很精炼,看到后来有点烦了,只想翻到最后一页。

划破黑夜的明珠

如何在幽暗的历史隧洞中发现并释放被遮蔽被囚困被压抑其中的女性个体?历史中的女性如何在遮蔽与压抑之中反抗与挣扎?被发现被释放出来的女性个体的言说何以承载起有关国族命运政治道德伦理的宏大叙事?个体的言说如何战胜国家主流话语叙事?这种言说将以何种方式经由女性作家书写从而彻底剥除粘满女性身体的厚重的历史尘埃?……“女性新历史小说”的创作必然要涉及到这些关于对个体/历史、女性/历史以及小说文本/历史文本等等诸多关系要素的思考与探索。女性主义研究者认为处在边缘位置的女性写作受到主流意识形态权利话语与男性中心话语的双重放逐使得女性作家把目光投向了历史,她们努力的剥离被菲勒司中心话语涂抹得色彩驳杂甚至面目全非的女性身体上的层层话语暴力色彩,使得在压抑之下的女性的生命力完全释放。而写作也是一次自我认识与自我发现的过程,那么女性作家向历史寻求力量正是一次发现完整的生命的过程。女性新历史小说的创作实绩能够证明女性作家走进历史隧洞中寻找女性自我的努力不仅是可行的,而且是能够成功地实现的。徐小斌的新历史小说的创作即可列入这成功的行列之中。《羽蛇》已经被众多评论者分析有加,从多个角度入手都有论述。虽然切入点不同,但是几乎都发现了女性、家族、历史这样的关键词。《羽蛇》从历史的纵剖面入手展示了其中一个家族的五代女性人物在各自的历史时期中的命运,在历时性的时间流程中以不同人物共时性的时间横截面展现了这个家族女性的遗传与变异,将女性自我经验与女性家族历史的延续交织为一体,完成了对女性自我价值与生命意义的寻求的过程。《羽蛇》的成功与价值已被很多评论者发现,在此我不再赘述,而是想尝试运用女性主义理论对徐小斌的另一长篇小说《德龄公主》①进行解读。一如果说《羽蛇》是一部家族女性的编年史,它以五代女性的命运故事作为其承载体,那么《德龄公主》就可以看作是一部纪传体的断代史,以一个时间点(1903年和1904年)中的一个历史人物(德龄公主)的故事见出历史的横截面,甚至通过这个面看到从这里向历史纵深处延伸的经脉的走向。在这个横截面上展露出了一直被主流意识形态话语遮蔽、压抑在历史黑暗洞穴中的德龄,一个接受了西方现代教育而在前现代中国为封建王室服务的“准现代”女性,一个情窦初开而遭逢跨国恋情的东方少女,这必然导致她成为一个在男性/女性、个人/国族、东方(非西方)/西方、现代/前现代等多重话语矛盾中不断挣扎,在现代性伦理关系中深沉思考的血肉丰满的女性形象。而这一女性人物却在以往的正史中从未得到直接提及。挖掘史料,包括德龄自己的叙述,其形象是被男性中心话语、西方殖民话语层层包裹起来的,展现给世人的只是经过权利话语分割之后的代表人物不同侧面的一个个空洞破碎的历史符号而非完整清晰的女性形象。徐小斌在小说中对德龄形象的塑造是一次祛蔽的过程,她在尘封的充满暴力扼杀的历史仓库中发现了呈现为碎片的德龄,或者说德龄在历史上的闪亮形象冲进了作家的视野,经过艺术加工小说虚构以及作家的女性主体意识的彰显,在文本中重新抑或是第一次树立起这个完整的女性生命形象。“女性新历史小说是个体生命本位的历史观和时间观,女作家们以个体生命时间的惟一性和不可替代性,恢复了个体生命在历史时间结构中的主体位置,打通了历史时间与个体时间的阻隔,个体此在生命的刻度及个人记忆个人感受成为铭刻在历史时间上的抹不去的生命年轮。这样,由于生命的此在性进入了历史的时间框架,历史的本来面目和形形色色历史代言人墨写的谎言便无可逃遁了。”②在《德龄公主》里,这种历史时间与个体生命时间的打通是非常显见的。1903年与1904年,在近代中国历史上相对于此前的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进北京和此后的君主立宪、辛亥革命等等宏大事件显得过于平常而无须在历史书上留下笔墨,在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和这事情中的人与物就被话语暴力扼杀使之在历史上成为空白的存在,客观存在过的事物却因没有词语的对应与指涉而成为缺席的在场,这是何等的矛盾?时间可以在历史叙述中被话语暴力任意抹杀,而在男权话语控制之下的女性的历史与历史时间有着某种同构的命运,女性只是男性强势话语淫威之下的弱小的符号,可以被任意撕扯涂改甚至完全遮蔽,成为“空洞的能指”,③历史中没有女性,更没有女性的历史。而在《德龄公主》中作者发现了一段被涂抹为空白的历史时间中的一个被压抑被遮蔽在历史洞穴中的女性个体,可以说是在女性“浮出历史地表”的同时历史本身也浮出地表,这是对在权利话语暴力之下编写的历史的双重反叛与弃绝,是对男性中心话语控制之下书写的历史的解构与颠覆,是对女性个体生命存在的肯定与彰显。一个女性个体生命时间便与一段历史时间产生了血脉相通的关联,女性个体生命的此在性便不可阻挡地进入历史流变的时间段落之中。1903年与1904年在中国近代史上是刚刚经过戊戌变法、义和团运动和八国联军的洗劫的喧嚣之后的片刻宁静,是随后君主立宪、辛亥革命到来之前的沉寂的前夜,平平淡淡波澜不兴,似乎是一个过渡,本身没有意义。但是对于德龄个人生命而言这两年至关重要。作家巧妙地从一个女性个体生命经验入手开通了与这段历史的阻隔。从小说的结构来看,德龄是在开篇走进皇宫,作家秉借《红楼梦》中“林黛玉进贾府”的笔法,从德龄、容龄和裕太太三位女性的视角展现了皇宫的礼仪气派和二姐妹初入皇宫的激动与不安。结尾处在德龄走出宫门,在古老的宫门的关闭声中收尾。在这一进一出的结构中,走进走出的不仅是空间的皇宫,更是时间的历史。小说底本时间与人物活动时间一致,可以看出作家是在书写一段铭刻着女性生命经验的历史。在这段历史中,德龄迎来了生命中的一个个至关重要的人生转折,也经历了丰富多采的人生片段。德龄在1903年回到中国,直接进入宫廷内部任职,有了对这个封建王国最直观的感受,对慈禧、光绪帝以及周围的人与物产生了最为个人化的认识,以一个不断成熟的具有女性主体意识的女性视角对中国进行思考。这一年,德龄迎来了十七岁的生日,一个成年礼,这与她进宫做女官和她初萌的爱情幼芽联系在一起,使得这一年份作为历史时间与生日这个个体生命时间之间产生了类似生命血脉般扯不断的纽带。这一年,德龄父亲裕庚病危,于是她承继了父亲一代人的救亡与忧患意识,而她又在这一年中逐渐成熟,进行独立思考,力图自己的言行能够影响国家的上层统治者,一起达到救国的目的,这是在女性之间日常化言语与活动中进行的。这一年,德龄接触到了幽居深宫的另外一些埋藏在历史深处的女性人物,这是一些被男权话语囚禁在规范和礼仪之中的女性,而在现代思潮萌动的晚清社会,这些女性不能不受到感染,然而却很快被男权话语扼杀,酿成了一系列悲剧,德龄亲眼见到了这些。此外,康有为、秋瑾、革命党、孙文等等现代话语也出现在德龄的人生经历中。历史的本真面目就这样由个体此在生命细致的书写。二西方新历史主义理论提出了历史的文本的概念。历史的文本是流传至今的由生存在历史之中的被历史所限控的人所进行的历史叙述,这样的人所进行的书写必然受到时空、性别、权利话语、主流意识形态、社会文化背景等等作为个体的人难以挣脱的语境的限制,史料不过是一种文本,可以由任何人书写。而由于性别的差异,男性的历史文本与女性的历史文本就会有所不同。男性的性别局限必然带来历史文本中的性别局限,男性历史文本中没有真正的女性,更谈不上女性人物的真实性,因此所展现的也不能称之为历史的真相。女性新历史小说作为一种历史文本,是女性作家以女性作为言说主体进行历史叙述的文本。女性作家发现了主流意识形态历史观无法发现的被遮蔽和掩埋在历史之中的人类的另一处生存真相,这就是以女性作为言说主体叙述女性历史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女性的生存真相。晚清历史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控制下被贯注进一条简明的思想主线,即救亡与忧患意识。以往历史文本的叙述几乎全部围绕在这条主线周围,认为只有这样的历史才能够收到良好的接受效果与教化功能。写入历史的都是宏大的场景而非细微的生活图景,都是重要人物(正面/反面)而非配角与道具,事态变化发展依循进化史观,人物的活动也被染上政治伦理话语色彩。这必然影响到传统历史小说的创作思想与方法。新历史小说的创作力求打破此种陈规旧习,颠覆与解构了传统历史小说的历史观与时间观。《德龄公主》正体现了这一点。小说选择了发生宏大场面的时间空场里的日常化事件,以往的主角变为配角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官成为主人公。同时,《德龄公主》作为一篇女性文本,其间必然体现着鲜明的女性意识,并不是作家赋予德龄作为言说主体的身份,而是她自己在重重的话语矛盾中找寻自我,最终完成了对自我主体身份的认同,展现出一个晚清女性在关于国家和个人的伦理思考中表现出的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发展的真实过程,最终完成女性叙事对历史真相探寻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的种种话语斗争不仅集中在女性的身体上,也集中在一个象征物——夜明珠——的上面。夜明珠在文本中实际为两颗:一颗赝品,一颗真品。因为复制品本身没有价值,其价值依托在真品之上,它只是真品的镜象中的产物,因此我们仍然可以把它们看作是同一颗夜明珠。这是一颗承载着多重话语矛盾含有丰富的象征意义的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在文本中首先是作为德龄与怀特的定情物,因此它承载起作为爱情叙事的个人话语。它在这时被德龄指称为怀特的化身藏于胸衣之内,成为二人坚贞纯洁而又充满波折的爱情的见证人。夜明珠赝品与否对于二人的爱情并无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纯洁的。然而,正因定情的开始,矛盾也便启动。怀特为了追求与德龄长相厮守的爱情,以西方人的价值观劝说德龄逃离他所认为的“险境”,德龄的回应却是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轻言放弃作为一个中国人对国家热爱的责任。这使二人之间出现了分歧与矛盾。这是西方价值观与东方价值观的矛盾。同时,德龄内心深处陷入另一重矛盾中而痛苦不已,一方面她不能卸下肩负的救国的匹夫之责任,另一方面她又不能割舍与怀特的爱情,这又是国族命运与个人命运之间的伦理矛盾。种种矛盾交织在一起推动着情节走向高潮——“戏中戏”。1899年法国小仲马的言情小说《茶花女》由林纾译成中文名为《巴黎茶花女遗事》,这在中国文学现代化进程萌动初期成为一个重要事件。此后又有了同名意大利歌剧译本,话剧剧本便是根据歌剧改编。这部讲述现代爱情婚姻故事的《茶花女》能在清宫上演不是偶发事件,但也并不是因为其现代主题对人们的感染,宫里人对它的接受却只不过是为了瞧洋人的“苦戏”,“瞧西洋景儿”,看过之后慈禧只是“用帕子抹一把眼睛,拍了几下巴掌。众人都跟着鼓起掌来”,应付了事。事后慈禧对德龄容龄在法国参演此剧一事在道德伦理层面平反。但是这些不懂英语的人们并不知道在容龄“误译”的掩盖下,德龄与怀特演出的实际上是二人关于去留问题的争辩。可见这是为了帮助德龄逃出皇宫预先设计好的。两种话语内容因为语言的差异而呈现出互文关系。都是关于爱情的言说,女主人公们在爱情面前的坚韧的个性和能为爱情付出一切的勇气是相同的,对话的结果似乎同样是一个悲剧的到来。吊诡的是,由于观众对表演者使用的语言的无知,德龄与怀特的对话就只是对原剧的戏仿,二人在成为公共话语的原剧台词的掩饰下进行着最为个人化的对话,这是对“欺君犯上”封建禁忌大胆的解构与反讽。“戏中戏”之后怀特带着极大的不解与忧伤回到美国,德龄依然在中国皇宫担任自己的职责,但是二人从未停止对对方的挂牵与爱恋,这在德龄冒死抗婚一事可以表现。爱情的夜明珠依然闪光。回到姑妈身边的怀特得到了真品的夜明珠。这是一颗带有西方殖民话语色彩的夜明珠,它是侵略者的战利品,它见证了中国衰落的过程。怀特与姑妈因此问题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争论之后发现自己已经与中国产生了不可分离的联系,于是踏上了重返中国之路,开始上演一场“还珠洋小伙”的戏剧。一路上,夜明珠借怀特的眼睛见到了中国的革命环境,多重话语矛盾纷争驳杂以致兄弟不和,这使得怀特对中国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对德龄强烈的国族意识忧患意识有了由衷的理解.而当怀特兴奋地将夜明珠交给德龄并讲述了它的来历之后,换来的却是德龄的激愤.这是因为夜明珠承载着殖民/反殖民、侵略/反侵略、西方/非西方的重重话语矛盾,而作为这种矛盾一方的一个个体,德龄的反应是正常的。但是怀特个人与侵略无关,个人化的爱情伦理最终战胜了政治革命伦理,二人的爱情故事收到了大团圆的结局。夜明珠在小说中起到的不仅仅是传统小说中的那些小道具(比如珍珠汗衫、玉镯等等)穿连情节的作用,它还具有丰富的象征含义。它本身所承载的多重话语矛盾实际上正是德龄身处的环境,在各种话语的斗争之中德龄不断地追寻自我,最终在爱情之中找到自我生命的价值,在个人化的经历体验中确证自我的主体身份,这是女性意识从觉醒到成熟的过程,是女性回归自身的过程。夜明珠是德龄的象征,它闪耀的美丽光芒正是黑暗之中萌醒的女性意识。然而作家的思考并不是这样简单,夜明珠的使命也不会就此终止。小说的尾声部分引用新文明戏《慈禧与德龄》的尾声部分,戏剧的尾声是慈禧与德龄最后一次谈话,德龄言辞激烈。这与小说最后一章(第十二章)二人平和的对话构成互文关系。文明戏中的对话显然是历史已成“定局”之后的带有历史理性色彩的结论的演义,小说第十二章则是二人都在历史的深处而不知其所谓的“真面目”的推心置腹的切身之言。哪一种才是历史的真实?新文明戏由德龄与容龄两位历史亲历者主演,其台词是否经过当时的主流话语的改造?只有夜明珠知道。而夜明珠又在何处呢?留给读者无尽的遐想,无穷的回味。这是对历史真实的反思,是在历史的多副面孔中探寻真相的过程。作家对待历史的态度是严肃的,并没有再度规定历史的另一副模样。夜明珠照亮了女性的生命,也照见了幽暗的历史隧洞。这样,一个以女性为言说主体的叙述和一个寻求历史真相的叙述合为一个文本,夜明珠是历史隧洞中发现自我生命价值的女性的象征,同时它照亮了女性的言说是对历史真相的探寻的道路。这是作家情节设计独具匠心之处,是一种别具意味的形式。三既然小说文本释放出一个压抑在历史之中的女性,我们也看到了这个女性的主体意识不断发展的过程,因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所见所感的一切也会带有女性意识的色彩。这一点,作家在小说中有过多次强调,比如文本中多次出现“多少年之后德龄还记得”,“多少年后德龄回忆起来”,“很久之后,德龄在回忆这段历史的时候”等等明显地表示从德龄视角出发的句子,其中必然带有与男性视角不同的一个女性对于周围人与物的情感倾向与价值判断。德龄对慈禧印象不同于外界对她的评价,不同于历史教科书中经过道德伦理规约与政治成败得失论定的那个善于权术、心毒手辣、纵欲无度、杀人如麻、封建守旧、卖国求荣的恶女人、卖国贼,种种恶名全因进化史观的“胜者王侯败者寇”的定论统统栽到这个“败者”这个“寇”的身上,对其贬斥之义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谓臭名昭著,遗臭万年,永世不得翻身之机。这显然是历史编写过程中经过材料取舍和缩写的符号化的慈禧,而非一个完整的人。德龄的眼中的慈禧给人的感觉是她身上兼具《红楼梦》中贾母与王熙凤两人的性格特征。一方面,她作为一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国家的统治者,殚精竭虑,英明果断,力图“挽危栏于即倒”,操持这个“家”的大小事务。一方面也有作为女人在男性世界里得到言说的权利所遭遇的痛苦和得到权利之后男性权利话语本身带给她的毒辣手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然而她的命运与王熙凤一样“凡鸟偏从末世来”,与这个“家”一同毁灭。另一方面,她又是一个日常化生活中的女人,身为皇太后却亲自试穿西式高跟皮鞋,也尝试接受许多以前她极力反对的事物,比如画像、照相、西医甚至还喜欢上喝咖啡;时常与德龄聊起女人的体己话,也有普通女人的嫉妒心攀比心;她爱自己的儿子象所有母亲一样,但总因彼此不了解无法沟通使得关系尴尬;她也是男权社会的一个牺牲品,作为太后就注定终身守寡,提起此事自己都心痛不已,这是女作家的独到见解,它来自女性生命的共通感受。她与贾母一样暗自发出大厦即倾的悲凉喟叹。作家从古典小说中汲取思想和艺术养分,使人物形象鲜活生动,而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女性意识使人物形象越发完整越发深刻。在对皇后和四格格为代表的后宫女眷的故事的叙述中,表现出在女性主体意识觉醒的视角下,对在男权话语规约之下的女性的可悲命运的深刻体认与揭示。皇后与光绪的婚姻全因权力话语操纵者的政治需要促成,最终酿成二者的不幸命运。皇后不能有怨言,依然要守持节操母仪天下。这是男权社会文明中对女性特定的禁忌、规范和礼仪。皇后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容忍大度……正是传统规约的典范。但是德龄也看到了她不善女红、喜读闲书等等违反女性规范的行为,可以说这是她性格中的反叛性的一面。然而,在强大的男权话语面前她的反叛行为微不足道,她自己也不得不归顺于这个话语系统,内心深处虚无一片,刺客无玄的话彻底的揭开了她的伤疤,无玄说: 叶赫那拉氏,我真是可怜你啊!你嫁了那天阉皇帝,虽然是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可是你见过这般人间真情么?你怕是连男女之欢也没经过吧?可怜哪可怜!真是枉来人世一遭!……哈哈哈……在嘲讽中道出了皇后心里的症结,而罪魁祸首就是她所维护的男权话语。皇后代男权之言扣动扳机杀死了无玄和祖儿,自己却成为最伤心最可悲的受害者。四格格与九爷幸福的婚姻生活硬被慈禧拆散,孤凤独凰,相思成灾,最终害得九爷一命呜呼,四格格寡居深宫,坚守妇道。不料被英俊健壮的日本裁缝三木一郎深深吸引,春心大动,作出越轨之举却被探子发现。虽然使女茧儿成了替死鬼,四格格在权力话语的保护下免得一死,三木一郎也被国家话语指控为间谍逐出宫门,但是并不能免除对四格格的规训与惩罚。在经过了苦心志劳筋骨的抄写经书的惩罚之后,四格格将慈禧的教导:“对于大清宫中的命妇来讲,命不是自己的,是大清的。”牢牢地铭刻于心,最终接受了男权话语对女性的规约。女性的身体与灵魂全部归国家所有,国家才是主体,她们自己需要经过不断努力的“改造”,使自己认同这一点。女性主体意识彻底泯灭,令人扼腕。此外,作为小说中唯一一个着重笔墨书写的男性形象光绪也是女性视角关照下的对象之一。光绪在男性书写的史书中也是处在被强势话语压抑的弱势地位,说他惧怕慈禧,政治上失败,庸碌无能甚至性无能等等都带有贬损之意。而在《德龄公主》中德龄发现光绪多才多艺且具绅士风度,更发现了他性格中反叛性的一面,使德龄不由得“暗暗吃惊——原来皇上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懦弱,皇上的心劲儿一点儿没减!她吃惊之余又深深感动,皇上外表上清癯瘦弱,内心却是十分执拗坚韧。”这个末世的反叛者形象又与贾宝玉有着相似的血统。作者在这里消解正史对 光绪的不公评价,以一个女性最直观的感受展现出这个处在新旧时代之交的封建帝王的完整的真实的形象。徐小斌在21世纪初借一晚清女性之眼浓墨重彩满怀激情地叙写这部20世纪初的晚清历史,思考的是中国现代化进程萌动之初女性主体意识的存在与发展的状态,回到历史的基点寻找中国女性在主体身份确认道路上的动力与症结,这是《德龄公主》深刻的思想内涵。对“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在社会文化角度进行理性检点和分析最有成果的是夏晓虹的《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④一书。而徐小斌的《德龄公主》此问题上提供了丰富的感性形象和深邃的思想向度。在艺术上,作家细致书写力图细节的真实,其细腻的文风颇显古典小说的精华,同时悬念迭生扣人心弦是吸收通俗小说长处的结果,在对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纷繁驳杂的服饰器物的描写中表现出作家成熟的叙事技巧。在情绪的把握上温和适度,娓娓叙写,在节制中表达深刻的思想内涵,这是一种成熟的写作态度。这些似乎可以引导新世纪里女性作家寻找思考女性命运的新的方法,也可因其成熟的写作技巧成为女性写作的范本,成为那颗闪耀着美丽光芒的夜明珠,照亮女性写作的前进道路。注释:① 徐小斌. 德龄公主. 收获 .增刊. 2004年春夏卷② 刘思谦. 走进历史隧洞的女性写作:谈谈女性新历史小说. 周口师范学院学报2003(1) 收入刘思谦等.文学研究:理论方法与实践.河南大学出版社2004.217③ 孟悦,戴锦华. 浮出历史地表.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④ 夏晓虹. 晚清女性与近代中国.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烟波致爽殿前芙蓉

小说还行,大部分内容该是参照了德龄公主本人的回忆录,西暖阁慈禧的殿前女官,在某些方面,影响了太后的生活。一兄二妹,不仅给我们留下了慈禧生平不多的几张照片,还让后人在不断猜测,德龄与光绪,是不是真有爱情...这故事挺平的,其实适合催眠,因为它太接近历史,而历史,我们都清楚...

我就是那个看热闹的

很长时间在书店里面找不到想看的书,索性把自己交给收获的长卷.偶获之 中了一句俗语懂行的看门道,外行的看热闹.宏大场面以及宫廷奢侈生活的细节描写着实让我见识了一把,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 总算弄了个大概.比较欣赏前半部有凤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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