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隐》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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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上海人民出版社/世纪文景
出版日期:2007-05
ISBN:9787208069053
作者:张北海
页数:413页

相忘于江湖

少年子弟江湖老。张北海的《侠隐》,是唱给旧时光、老江湖的一阙挽歌。中国文化里头,轰轰烈烈的侠,末了的收梢总逃不了一个隐。虬髯客、聂隐娘,无不如此,正所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那尚是一个武侠的美好时代,快意恩仇,功成身退,等时光转到民初,却是连这种热闹已不复存焉。一个侠客因为师门血案而逃亡在外,多年后回来寻仇。张北海挑了这么一个武侠小说的老套,想讲的却不仅仅是复仇的主题。或许,在小说里,最大的仇敌不是人,而是时间和记忆。当师门这一老一少,在古都京城如孤魂野鬼一般游弋、闲荡、遛圈的时候,与其说在寻觅仇敌,不如说在追忆逝水年华。故都风物,三教九流,人情世故,“全变了……连票号银号都在卖什么‘航空奖券’。能叫我想起那会儿天桥的,是在地摊儿上喝的那碗牛骨髓油茶,跟‘一条龙’吃的那笼猪肉白菜馅儿包子。”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呢?法律制裁取代了江湖规矩,时装取代了马褂,巡警取代了镖师,“四十年的武艺,一个子弹就完了!”老派的武林作风、应答,在新式文明社会里,显得是那样的滑稽,落寞,不合时宜。当然,也有不变的。“万一发生巨变,师徒分散,失去音讯,则切记,圆明园西洋楼废墟,每逢夏历初一午夜,是本师门幸存者约会时地。”这个关于圆明园的约定,是张北海的神来之笔,是《侠隐》最让人动心处。巨变,分散,废墟,幸存者,约会——何止师门,简直是一切历经时间劫毁的人生的一个奇妙的隐喻。《侠隐》开篇且通篇笼罩在冷清苍凉之中。既有京城中的夜行、隐秘中的寻仇,也有山雨欲来国难当头、一个时代大的隐退。在这部武侠小说里,张北海似乎俨然化身为了张爱玲。“人是生活于一个时代里的,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地沉没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为要证实自己的存在,抓住一点真实的,最基本的东西,不能不求助于古老的记忆,人类在一切时代之中生活过的记忆,这比瞭望将来要更明晰,亲切。”这种明晰、亲切的记忆,既来自于《侠隐》中不厌其烦列举的种种风味小吃,也来自那种江湖中的丝丝儿女之情。小说中有个细节写到与侠客相恋的女人在洗头,“她上身只穿了件白坎肩儿。双手按着头,露着两条白白的膀子,和夹肢窝下那撮乌黑的腋毛。胸脯鼓鼓的。微湿的坎肩贴着肉”。这是那种真正的贴骨到肉的质感,一个大时代下的小小的温情记忆。正是这些无数的含有余味的细节,构成了《侠隐》的动人力量。但是,时代终究是巨大的,裹胁一切奔腾向前,在与时俱进的时代面前,个人永远是过去时的,心怀忧愁。张北海十三岁离京,从此终生漂泊海外,无法叶落归根,因为他的老北京,他的武林春梦,在时间的河流里根本无法重现,而只能通过文字点滴缅怀。《侠隐》,张北海这个老移民写的武林旧事,该是怎样的一个愁字了得!“侠隐”,“侠隐”,田园将芜胡不归?在大时代里,个人何去何从,也许,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读武侠陪伴的暑假,看回光返照的北京

有人认为暑假里必须要有武侠的陪伴才像样,于是想起了那些年暑假骑单车到市图书馆借金庸和守在电视机前追看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的日子…最近也算暑假了吧,读起了张北海的《侠隐》。知道此人还是从近期一条娱乐新闻,说他是让张艾嘉崇拜、陈升写歌、姜文拍电影的男人。张北海乃张艾嘉第一篇小学作文里写的《我的叔叔》,陈升那首经典的《老嬉皮》是由他而作,姜文要把《侠隐》拍成电影作为“北洋三部曲”的完结。书里描写的那个1937年的北平,细节准确,正是我所熟悉的北京,回光返照的北京。

《閑讀札記-張北海的功夫》

《閑讀札記-張北海的功夫》再讀徐訏的《風蕭蕭》,不由地想起了張北海的《俠隱》。《風蕭蕭》,寫的是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後淪陷時的上海,1940年;《俠隱》,寫的是盧溝橋事變爆發前後淪陷時的北平,1936年。對於講述當時蒙受屈辱的中國來說,這兩篇小說,堪稱為近代小說裡的「雙城記」,是上海、北平那段歷史的寫真與見證,使得文學,骨肉而豐滿地再現了舊日的歷史,在這兩位作家的筆下,人物、場景以及正義與邪惡的搏闘,寫得栩栩如生,讓人讀之難棄,感嘆彌深。任何歷史小說裡,人物,都是一個個隨著情節的展開,走上舞臺的,這一點,讀者們是性急不得的。然而,除了服飾、舉止、談吐的習俗之外,作為故事背景的時間、地點,通常,作者在開篇裡,都是儘快會有一個交代的。就像張愛玲寫《色•戒》,開場的麻將桌上,沒幾行文字就一段描寫,“……左右首兩個太太穿著黑呢斗篷,翻領下露出一根沉重的金鏈條,雙行橫牽過去扣住領口。戰時上海因為與外界隔絕,興出一些本地的時裝……”立馬給讀者言明了,這一個噼哩啪啦搓麻將的場合是在上海,是在淪陷時的上海。徐訏筆下的《風蕭蕭》裡,也一樣,開篇,那一張請柬,頓時就將你引入了故事發生的時空,“C.L.史蒂芬先生與C.L.史蒂芬太太有莫大的光榮請XX先生與太太參加一九四〇年三月十八日史蒂芬太太的生日宴舞會,在辣斐德路四一三〇八號本宅舉行。—R.S.V.P. ”然而,張北海筆下的《俠隱》,行文風格卻完全不一樣,他講故事,對於時間背景的交代,卻是另有一番套路,顯得有那麼一點兒慢條斯理,聽他講故事,確實,有一點兒像聽老北平評話的味道:“本來應該下午三點到站的班車,現在都快六點了,還沒一點兒影子。”-《俠隱-(一)前門東站》第一頁“天津上午十點開出來的這班北寧特快,終於在下午六點半進了北平前門東站。”-《俠隱-(一)前門東站》第二頁“說是入秋了,寶石藍的九月天,還是蠻暖和的,也沒刮風。” -《俠隱-(一)前門東站》第三頁“李天然這一覺睡到早上十點……今天是九月二十二,陰歷八月初七。” -《俠隱-(二)巧紅》第九到第十頁“他那家公司今年初在北平辦了個週刊,《燕京畫報》……我在想,你過去看看……”-《俠隱-(三)藍公館》第二十一頁“每期像報紙那樣兩大張,對折起來,不過四頁。創刊號是民國二十五年一月四日,星期六。”-《俠隱-(四)燕京畫報》第二十七頁你看看,張北海很會說故事吧。當天、第二天、直至幾天以後,一直到你將《俠隱》讀到了第二十七頁,聽他講故事講到了第四個章節,再自個兒去稍事思忖,然後倒著推算上去,你方才知道了,《俠隱》這一個故事裡的這一位大俠-主人公李天然,是在公元1936年9月21日18時30分許,陰歷八月初六,駕臨北平前門外的東站的。寫小說,直截了當地說也罷,循序漸進地說也罷,一流手筆寫來,自然引人入勝。想當初,我也奇怪,好久不讀小說的我,怎麼會將張北海的這本《俠隱》,一口氣讀完到天亮的呢,原來,就是被他這麼作弄來著的,幸虧第二天,是禮拜天。不過,讀過《俠隱》,你可以看得出,對於張北海來說,能寫得如此大獲口碑的《俠隱》,一是功底,二是認真,他是做足了功課,方才來上陣的。1936年出生於北平,少時隨家離去,然後臺灣,再而美國,本世紀初,年過花甲的張北海此番旋來,這一手功夫,讓人瞧著,不由地真要喝一聲,端的是了得。-ZY.S. 2009-October-30

我很喜欢这本书

无意当中在图书馆里借了这本书,本来只是想看看民初的北京到底是怎么样的,可是看着看着就被里面的人物吸引住了 ... 愿天然一路走好~侠?永远在我们心中!

最莫名其妙的武侠小说!

当时看的这个小说的原因。是听说姜文说要把这个小说改成电影。就觉得,这个小说肯定有特别之处。看完了之后发现,这完全是一部老人思乡之作啊!非得扯上一个武侠的外衣。

李天然要让李小龙来演

传闻要把《侠隐》拍成电影,我就在想,这个李天然,要让谁来演才好?一,身材要高,走在路上高出旁人半个头来。面相瘦,但身上结实。二,武艺好,自小练的太行派武功,也是本派的掌门人。枪法也准,只拿过三次枪,就能百发百中。三,在美国念过书,有留洋经历。四,有文才,在报社做英文编辑。五,有一些孩子气,会说错话、做错事。六,有一些些浪漫,尤其在关巧红跟前说的那一句:“这叫什么雨,这是天上落下来的云。”七,惩办过毒枭败类,挑战过日本武士,营救过爱国将士,当然,也报得了血海家仇。可谓有情亦有义。……英雄自有美人爱,数了数,对李天然有意的,共有五个人。不过,借用李天然记得他师父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只喜欢过其中的两个半。

1936年的北平

前几天看了一本书,张北海的《侠隐》。且不说这本书的来头有多大,单纯为了1936年的北京也值得一看。凌晨四点,终于挨不过睡意,放下还有二十页就读完的《侠隐》睡了。我本来很想一气看完的,但是除了困倦,书中人不停的吃东西对正处于饥饿的我也是一个折磨,我很想起身去冰箱里找找有什么可以吃。在看完《幽灵之家》之后,看到这样一个情节酣畅淋漓的故事心下居然觉得有些不适。我不知道这本书该如何归类。张北海认为这是一本武侠小说。 也许吧,这点不重要。 一本书好不好看,重点不在于如何归类。我们先看看作者其人:张北海出生在1936年的北平。1949年随家人迁往台湾,大学毕业后,在洛杉矶南加州大学 获得比阿较文学硕士学位,1972年定居纽约,在联合国工作了20多年,担任翻译和审校。从联合国退休后,写出自己的第一本小说,《侠隐》。为了还原20世纪30年代老北平的面貌,张北海花了1800美元买了一份老北平地图,整理出一份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的北平市街道图。他还读了几 百本关于老北京的书。阿城在台湾版序言中表示,“《侠隐》开篇而且通篇即是我很熟悉的北京,细节精确,我甚至可以为有兴趣的读者做导游,那种贴骨到肉的质 感,不涉此前武侠小说一目十行的陈词。”《侠隐》是以上世纪二十年代至三十年代的北平为背景,讲述了从美国归国的侠士李天然为师门报仇的故事。 身为太行派的弟子及第三代掌门人的李天然,遭遇大师兄的劫杀,满门被灭。而他有幸被一个美国医生所救,并被安全送到美国,五年后,李天然回到北平。 那一年,是1936年,这年,北平貌似平静的时局下暗潮涌动,日本人势力逐渐扩大,抗日活动也开始展开,蒋介石被挟持。这种背景下讲一个武侠故事似乎有点奇怪。但是中国从来都不乏这样的江湖恩怨。李天然是武林人士,这种暗杀和仇杀在武侠故事中屡见不鲜,当事人绝不会去求助官府,自己的事情,自己料理。江湖有江湖的正义和规矩,王法不王法,民国不民国,都无关紧要。但是,什么是侠隐?我上网找了一下。张北海所说的“侠之精神”是中国武侠小说共同的主题。从《韩非子?五蠹》“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到史记《游侠列传》中“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的侠客精神,从最早的意义上讲,就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和对传统社会、等级社会的反抗,个性和自我价值观、是非善恶观、社会观的初步建立,以抒其义,敢用生命的代价来反抗。“在现代社会,建立了法律制度,以往除暴安良的侠客行为已经被司法制度所代替。但是,侠士精神仍将延续下 去。个人在社会中应该有正义感,有道德感,打抱不平,用非暴力的手段维护社会的公正、公平和正义,就是侠士精神在当今社会的体现。”也许我们这么多年被很多观念捆绑住了。我看完之后想,这本书没有体现出一个侠士忧国忧民的心情,也没有明确的表明他在完成报仇雪恨以後积极的投入革命事业当中去。也许,身为一个武林人士,感受到更多的,是在这个时局下身为个体的无奈感。这个故事,没有后续了。1937年的北平,不管日本人什么时候被赶走,北平是再也回不来了……这个古都,这种日子,全要完了……一去不返,永远消失,再也没有了……而这个侠,也只能隐下去了。西直门大街上的灰土沉下去了,没几个人理会空中传来那几声刺耳的警笛。黄昏的夕阳,弱弱无力,默默无语。天边一只孤雁,穿云而去。

放大鏡看私人夢

张北海在great divide之后来到台湾,在台北师大念书,师从叶嘉莹,赴美后先在西岸念书,后在东岸联合国总部工作至退休拿勞保。这样是所谓的地理意义上完美的人生么?工作病?他笃信材料。我看《美国美国》里头写纽约的文章,历史材料的累积。他们在美国的散文都很像的,我是说阿城,张,北岛,陈丹青,我是说他们的语气,低调下来,沟通的姿态。这个不是大陆的传统,尤其是在革命化斗争语言思维熏陶中成长的大陆子民。而是要早于大陆一辈移民的台湾移民的美国传统。终于,在美洲大陆,两代华人移民达成了某种影响后的合流。自外于大传统/大陆。在边缘,使用汉语。我不熟北方吃食,因而對《俠隱》裏頭的吃食相當有印象,菜名的誘人,在於簡單能見食材,當然也需要閲讀者靠經驗建築起來的同理心。像廣東菜名,什麽茶樹菇老鴨湯,因爲經驗有限我就很難有興趣。好在北平吃食像羊肉包子,烤羊,做法易懂,南方胃可以想象的。看得我津津有味,張也是寫得熱鬧,印象裏是沒有落下任何一頓。相比之下,睡覺,如厠這些就太千篇一律,不然也很可記錄。張北海被稱新武俠,我看過媽在看的現在的新武俠,並不一樣。張的寫法完全是舊的。包括結構,對女性角色的處理。主題同《斷魂槍》有些不同(不曉得若老舍寫成了長篇主題會否增益),不同于《斷》的歲除的哀傷,《俠隱》有一層糊裏糊塗的諷刺,李天然在既不江湖也不道義的新北平,按照已經不存在的規矩施行了一把(別人看是倒行逆施),莫名其妙擔了抗日愛國的美名/罪責,脫離開小説的情境,其實是,在自己價值觀裏行事,在另一種迥異的價值觀裏會被重新解釋。李天然和我們任何人不太可能游走于兩种價值觀,所以處在哪种狀態裏看別的觀念都是奇景,《俠隱》記錄了李天然剛巧處在兩种價值觀交界處的糊塗。張北海沒有用自己的澄明(隔了時間,空間,廉價的后知後明,好比我們看電視說,那個公國的皇帝這麽傻的,蠻好如何,早知道就如何,如何就好了)來替代李天然的不明。因此李天然眼前的亂花迷景就袒露在我們面前,華洋多種信仰無信仰日本劍客中國交際花新式大學生,難以讚頌的爲國捐軀(青年當初是隨便去哪離開家就好)張北海沒有文學的野心。如果不是出版商擺出文壇名人力薦的態勢,估計也就當作通俗小説出版了。張北海自己的一個夢錄,原經不起王德威們的認真品玩。張北海寫的紐約,是永遠未完成的紐約,如今據説外貌遠遠不如我們這個骨刺叢生的發展中國了。雙塔被夷之後如同居民的心中被鑿開永難修補的傷穴,隱憂漫漶的紐約。我喜歡有傷口的城市/人,也喜歡靜好有生機的城市/人,唯獨我是住在這裡,這樣霧數的。

张北海:侠隐了谁

夜读《侠隐》,心里有个人一直在催促着看结局。这算是很浅薄的看客心态么?读毕《侠隐》,又是隐隐要记录只言片语。这又算是几分学生作《读后感》的心态了。我相信读书有那么点机缘巧合,我又是喜欢追根溯源的。09年初的时候在《书城》上一阅阿城写大赞张北海写作,字句间透着敬重。提及他的美国故事,《天空线下》还有《侠隐》。后来有一天翘了午自习和同学去学校旁边的梧桐唱片淘碟,偶在尚文书店某一角落邂逅张北海,买来一本《美国:八个故事》。因为封面比较好看。还记得回来拆开塑料封皮时刻心里的失望。居然是散文?!还是讲什么LEVI’S和纽约地铁。心说哎呦歪怎么跟个说明书似得我还不如去看品牌介绍呢。印象深刻的是写LEVI’S的篇章中描画自己初到美国第一次穿上LEVI’S缩水牛仔裤,说到凝视着镜子里的狂喜少年,感受略带潮湿的牛仔裤在自己腿上一寸寸缩紧贴身,语气温情带着青涩。想必是真心。又写美国人民教,很刺激,暴力强权政治反政府潜规则全占了,年少的我读得如痴如醉后来听陈升的歌。专辑《六月》。内有《老嬉皮》一首:“走在异乡午夜陌生的街道,你低着头微笑着说。百老汇街不懂游子的心情,不如归去 ...”写游子徜徉于异乡。看到介绍,居然为张北海写的,玩世不恭的陈阿升居然自称张迷。张北海居然是张艾嘉的小叔叔。我不由得一声长叹。敢情好几个喜欢的人和他搅合一块儿去了。一个礼拜之前,旅居加拿大的作家张翎来学校做演讲,学校拉了中文系众生做强制观众,她在演讲上读了自己旧作若干章节,给我感觉倒是一般,说是来加拿大后封闭20年,前些时日短篇小说《余震》卖给冯小刚拍电影才人红起来。她谈到自己的写作两大主题:关乎家乡,关乎旅居的城市。听她介绍自己的作品,几乎是一律的女主角,前半生在中国,后来来到加拿大。故乡与他乡,恰似交错的彼岸。书写者唯有在其间徘徊。看豆瓣人评价《美国:八个故事》,众口一词的不满,说不如《侠隐》。翻出阿城那篇陈年旧评看,亦云“。。。是那种贴骨到肉的质感,不涉此前武侠小说一目十行的陈词。果然好看。我看重张北海的这部《侠隐》,是因为它颠覆了以往的武侠小说。在旧武侠小说的作者都成了大师之后,总要有新人抖擞一下吧?想不到竟是张北海这家伙”。旋即找来《侠隐》一读。张北海1936年生于北平。侠隐写的故事恰是1937年卢沟桥事变前后的事儿,故事写就于2000年,隔着时间和空间建构一个静谧厚重的北京城,细节俱到而精确,不光是有功力就可以的。张与1988年出版《人在纽约》,作序答读者问,算是掏心掏肺。说有人问他为什么老写纽约纽约的?他回答因为我喜欢。我想若是有人问他为什么他费一番精力凭空经营出个北京城,他也会这样回答。还以为唯有异乡的失意者才会对故乡有那样细腻的揣摩。比如被花花都市迷了眼的沈从文写凤凰,比如上面说到的沉寂20年当听力康复师营生的作家张翎写家乡温州。Mr.张长在台北攻读洛杉矶任职联合国,算是春风得意,中年起为《九十年代》杂志撰写专栏,算是叫好又叫座。《侠隐》竟是他的第一部小说。少小离家,功成名就,为什么心里还埋藏着一个唯有亲手组合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才能心安的古都北平?故事写侠隐人士李天然,很罕见的没有用第一人称做交代。我估计是太久不看长篇,对情节发展有些迟钝。写交际花唐凤仪,风骚美艳拿着情人卓十一的名头资本做珠宝生意。吞了他几百两黄金,乱世当前,竟放下身段央求李天然和她一起逃到上海过安稳日子——看来女人不论英明神武神机妙算遇见大事遇见男人都是一个主意。李天然家恨未消,又爱着神似师妹巧红,客气的拒绝她。战争打响,李天然车站送别蓝兰时与唐凤仪有最后一次巧遇:“。。。月台上太挤。李天然夹在人群中,没法动。还有人在抢着上,往车窗里硬爬硬钻。他目送车窗中的蓝兰,渐渐离去。又一节车厢慢慢从他面前经过。“李天然”一声叫喊,声音很熟。唐凤仪那张美丽的脸孔,正经他头上慢慢滑过。他从车窗喷出长长一口烟,伸出来一条雪白的胳膊,向他一抛,闪闪亮亮的什么,向他飞过来。天然伸手一接。是他那个银色打火机。”——读到这里心里一动。又写李天然与师叔徳玖行刺六年前杀害师父一家的师兄朱潜龙,时间是端午——张北海依然固执的称其为五月节。师叔踩着空瓦露了身影让人枪杀,尸首悄悄入土,太行派独余李天然一人。他后来再听闻朱潜龙动静有很短促的之后踟蹰不知所措,“他已经连续两晚上去找巧红,管他什么老太太就住对过。但是即使是软绵绵的巧红也难以平复他此刻的烦躁。”——读到这里无端联想起张爱玲《忆胡适之》,写自己实在胡适去世一年后才听闻噩耗,只惘惘然。。。“直到去年想译《海上花》,早几年不但可以请适之先生帮忙介绍,而且我想他会感到高兴的,这才真正觉得适之先生不在了。往往一想起来眼睛背后一阵热,眼泪也流不出来。”我想没了师叔的李天然起初唯有懊恼和惘然,直到该要和师叔讨论对策的一瞬,又惊觉,师叔不在了,师门独存自己一人了。想必也会眼睛背后一阵热。也许就像巧红是李天然对故去的师门的一种想象,谁知道侠隐是不是张北海对于久未谋面的北京的一种想象?太行派武功会不会又是张对于疏离已久的中国文化的另一点想象?相对于故事里如此国际、国家、民间如是纵横交错的复杂关系,李天然身上的一点武功似乎显得苍白又可有可无起来。可是谁知道呢?或许这是对北平的最后一点奢望。彼时张北海先生不知道新北京新奥运北京现在会成如此面目吧。又及,为李天然写《侠隐记》的民间诗人将近酒仙到底是谁呢?写到这一问我一闪念,这会不会是张北海为自己在小说里安排的一个角色?这样一来,他就不仅是去怀想,而是去参与那个,1936年,自己出生时的北平了。

看不见的北京

决定买《侠隐》,一半是因为看到的介绍,另一半是为了从另一个角度看北京。这个我不喜欢的城市,有太多复杂的感情。于海外华侨来说,要写出一个1936年的北平是多么难的一件事儿。张北海对北平的爱之深,让他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去研究过去的一个时代。老北平的温暖、懒散、人情味儿、名利场都出来了。这本书跟我原先看的武侠小说完全不同,它的细节都在城市里头了,在人情里头了。那些江湖之事,武侠之事却成了点缀。这些天睡梦中总是有一个个陌生的人物。醒来之后,跟现实对质,发现他们都来源于《侠隐》。那些碎片中的情节,李天然的一个表情,巧红的一个笑,端午节的热闹,马凯医生家的新年,胡同里的叫卖声,庙会里的熙熙攘攘,顺天府里的涮锅子……我不爱北京。那些年头里,当别人问起我家在哪里,我支吾的回答:“北京……”这个城市却从没有让我有家的感觉。从第一次下火车,坐在摇晃拥挤的公交车里,看冬日的天空逐渐变亮,却无法驱散若有若无的阴郁雾气。我就知道,沿途这么些高楼,旁边这么些车流,路上这么些匆忙行人,都跟我没有关系。我清楚,这个跟西安同样有自己魅力的城市,一定有她的动人之处。我无法看清,是因为我带了太多自己的感情:她谁都包容,结果谁都容不下,包括我。并不能给我一个家的感觉。透过《侠隐》,我好像可以抽身而出。在搬离北京两年之后,我摘下了该死的有色眼镜,解开郁积的心结,看一个神秘的北平。老北京华丽的面目,让我温暖。想起夏天买的那期《城市画报》,主题是“看不见的北京”。这些关于北京的讲述,让我平和。我愿意重新去解读一个城市,重新试着去爱上她。

情怀

如果你把这本书当作武侠小说来读,会失望。书中几乎忽略了对武功的细部描写,蹭就上了房唰就出了掌,干净利落,没留想象空间。如果你把这本书当作推理小说来读,也会失望。书中最大的悬念没出几章全都自己揭开了,情报来得和银子一样容易。如果你把这本书当作历史小说来读,肯定无语。虽然那是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但是书中对于要事要人一律都是侧面描写,仿佛话剧舞台上的背景一样。如果你想要江湖秘史,那么整部书都在告诉你,江湖不再有了,连大侠也都一并隐于时代之交了……这部小说要写的是一座城市的古老风貌,是一节长长文明的渐渐消隐,是一种无处呼愁的恋旧情怀。作者在意的完全不是人物情节和武侠凶杀,他竭尽全力地营造着一座曾经那么真实地老城池,一屋一瓦,一声吆喝一盘吃食都细细道来,仿佛高明的电影技师一点点地还原着城市的模型,更像是一个老人在记忆尽逝之前用颠巍巍的双手,带着稍许倔强的孩子气,小心翼翼又充满伤感地记下自己一生抛撒到的地方。这种写作的难度其实比奇幻和架空著作要大的多,因为一个简单的道理:这座城市真实的存在过,而这种情怀至今仍有传承。那些执著要求保护旧城风貌的人要求修旧如旧的人拍摄胡同儿废墟的人保存资料的人都是当代的侠隐。倒是前一阵看到的帕慕克那本《伊斯坦布尔》的扉页上引用的那句话挺适合用在这本书后:“美景之美,在其忧伤。”再次表扬一下陆智昌的装帧,颜色和用作背景图的老照片处理得当,极符合书的内容和风格。

侠隐的“隐写”

买来这本书有两三年了,甚至四年了。记得是在南京还是绍兴的一个独立书店,在旅行的时候。第一次读,前后看过几十页,是挺过瘾的,但故事和当时每日所忙所想一点都没有交集,就放下了。后来又因为想读完它,拿起来再看了几十页,又放下了。四年里断续了两次,这次拿起来读,比之前更崇敬这位作者,我也闲着,也开始和故事有些交集,从上次断掉的地方,继续读下去,一口气看完。当中也没有往前翻阅复习情节,好像那人、那街景、那秘密的故事,都在拿起书的时候,皮影戏般跃入脑海。没有生疏。我真觉得这人会讲故事,我觉得他有一个讲故事讲得好的人该拥有的一个大特点,就是把重要的东西隐藏起来,但是展露出来的部分,是能够感到冰山下面的东西的。无论是情节、感情。李天然的身世;马大夫和蓝青峰的身份;老金、美人唐、卓十一、朱潜龙的身份、设计,无不是随着喝酒、吃茶、聊天、蹲点、探路、宴会、照面这么一次次说着话儿揭示的。要么是由人无意间道出,要么是从哪里打听来,要么是从人说话的语气、态度里看出身份和背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一段,正儿八经地以第三视角交代剧情或是前情。这样的笔法,让我一直觉得,像《红楼梦》。但他人物自然少得多了,命运也简洁得多了。第二像《红楼梦》笔法的地方,是书里写几位女性,实在是精彩。虽然没有红楼出场服饰的精挑细染的琢磨,但因为是全借着李天然一个大男人的视角来写,也就不必太苛求了。蓝天、巧红、美人唐、马羁、丽莎、还有徐太太,都写得分毫清晰、贴骨到肉。写得准还不够,还写得巧。这几位女性,描摹神态、语气、心理的笔墨,屈指可数,写神态算是巧红最多,也顶多写她的“羞”,但作者主要是透过简单的动作和精致的对白,把这几个人写活的。没有什么形容词,尽量减去了对人物的“评价”,人物全在对话里,对话实在是太过瘾了,一来一去,可以看到分寸、玄机、进退等等,人物的丰富性也尽在其中。巧红的静里面有韧劲儿;蓝天的明亮是多么纯洁;唐以风情做武器,掩藏她的苦和独;马羁有美国女性的独立自我,也有北京大妞的机灵和活泼。好了,再说第三处“隐”,就是背景。大背景是历史背景,不郑重花笔墨渲染1937这个年份,但通过报社新闻、通过一溜儿的过节(冬至、 圣诞、元旦、除夕、端午、七夕),就把卢沟桥事变、日军侵华和当时的国际局势,在民俗、对话、新闻中交代了。唯独到了最后三章,私仇报了,才写了战争场面。小背景就是街头巷尾的茶馆酒楼火锅摊儿包子铺,都感觉亲眼看见似的,有人盖锅,有人上茶,这些小角色,作者都照顾到,就跟看电影画面似的,跟看话剧舞台似的,有人上场、退场,都细致地给安排好了。有人说这部小说作为武侠,写得很2。我读过的武侠小说真不多,无法比较,但因为故事看得带劲儿,也没一刻觉得无聊。而且比起金庸小说里的人物,我认为李天然越到后来,越具体了,他的内心矛盾,国仇家恨间的徘徊犹疑,国仇是什么,国际局势是什么,他有很多的盲点,很多的不完美,很多武林中人的新问题、新困惑,这是之前的武侠小说里没有的。暂且就说这些罢~

此武侠非彼武侠 好看

看了文道的八分钟,知道这本书;看了张北海的简介,原来才知道此人乃大牛人。卓越买来一看,刚几页,已经爱不释手。小说描述的时间发生在1937年-每个中国人都要牢记这一年,小说发生的地点在北京-那时候北京火车站还在前门,小说的主人公是太行派的掌门-真的有过一个武林。既然是武林,就有仇杀,就有道义,主人公的周围就有美女。这本书如此,可它描述的武林并不是那么虚幻,那个武林好像离我们不远,按时间也就80年前,按地点就在北京四九城内。这本书一定要细细品读,精彩的地方就在作者对细节的描写,仿佛让你透过一架老式放映机看到了曾经的北京-那个1937年动荡不安的北京。国仇家恨交织在一起,爱恨情仇纠错在一处~~~当你在为主人公李天然分忧的时候,也许你已经进入那个时代。

侠隐

《侠隐》讲述1936年的北平,青年侠士李天然,为寻找五年前师门血案的元凶,深入古都的胡同巷陌。随着他调查的深入,京城各路人马的斗智斗狠浮出水面,日本特务、亲日分子、豪门旧户、黑帮老大、交际花、外国记者等轮番上阵。而老百姓的日子依旧悠悠然地过着。庙会、堂会依循旧例;东城、西城一如往日。人情冷暖、旧京风华扑面而来。然而卢沟桥一声枪响,北平淹没在战争烟尘中。刚看到书名的时候,还好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读着读着才明白作者用这个题目的原由,在当时的背景下,一个人的恩怨,在后来看来真的不算什么,虽然是为师傅一家报了仇,但他也不会改变当时的社会,报仇后的他也会有遗憾,毕竟德玖师傅的命丢了。所以本人认为,怨怨相报何时了。书中里面的巧红,丽莎、唐凤仪、蓝兰对李天然真的是很用情,看来侠士还是非常受女人喜爱的。

当江湖遇到大难

小时候总觉得江湖只存在于小说里,不曾真的存在于世间。长大些看了些书觉得江湖真的存在过,那么是如何消失的呢?这本书里作者给了一种可能性,江湖的消失或者与当年那场国难有关,江湖人需要去帮助国家应付那场国难,小说里描写的江湖人大寒在面对师父、妻子被人惨杀时,不是如一般江湖书里写他如何远遁山林伺机报仇,而是由美国医生相救并送往美国,然而江湖人总是不能改变面对挑衅时的态度,那就是用武力解决问题,于是在美国打了人被遣返。写到这里故事终于回到江湖故事应有的路上,那就是复仇。终于当该报的都报了,一切结束时,大寒却发现自已已经身不由已的被卷入到时代大潮里,成为为国效力的一位隐侠。一开始我对故事结尾让大寒成为国民党一个不在名册里侠士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让侠士回到山林里永远成为隐士呢?后果再想想才明白作者的想法是在那个时代里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这就是当国难当头时什么恩怨都被升华。哎,那些江湖人也随时那个时代的老北京永远成为历史,被人们怀念和写进小说里。

隐衷的侠

无知的人会将它归于武侠小说,从书名而臆断其意。而它应归属于一部历史小说。张北海的文字功底虽不及那些历史小说的大家,也不及曾以《北京法源寺》显赫一时的李敖。他的文字没有太多的力道,只是在历史的北京下添加了些许的柔骨侠情,剂量不多,但足矣。这是关于北平的故事,一段里我很近的地带,他所说的每条街道我都知道,也曾走过,但那里的故事和情境确实陌生的。以师们恩怨为背景,写出了70年前的北平。一段无以复加的记忆,活生生地展现在纸面。不知道他所写的是否是事实,那是的张北海只是个婴孩,旅居在外的经历不知会对这描写老北京的故事产生多大的影响。但那些文字的确很真实,是需要用记忆和知识叠加出来的,而不是空想便可以呈现的一番场景。这部书,貌似很适合拍成电视剧······

隐而不侠,无家无国。大悲剧。

虽然是我看过的第一本武侠小说,但我都明白,它一点都不武侠。即使作为一本小说,这故事也不够精彩。靠着那些对于老北京的细腻描述,我才看下来。从隐忍开始,到迷茫结束。家仇虽报,江湖不在。一名武林中人将何去何从,才是考验是侠非侠的标准。可惜故事没有继续。故事里闪光的是蓝家人、马家人、罗便丞、甚至报馆的小苏。战争将来之际,为民族,为正义有担当。七七以前,那个封建未去,现代初兴的北京的迷人传说,此时此地已不传。心心念念着的故人们,都客死他乡。七七之后,张自忠路,赵登禹路,佟麟阁路,是留给将军的荣耀,留给北京的伤疤。

心中大爱

看这本书,像是和张北海心中的北平恋爱,字里行间似有若无的缠绵让人欲罢不能。简直舍不得跟人推荐。

拍部片子叫“侠隐”

关巧红-孙俪蓝青峰-张铁林张铁林饰演的皇帝太多次 很霸气 就像蓝青峰一样蓝兰-白百合蓝兰是一个比较没有特点的角色 和一般的民国剧中的千金不差 当年也像现在一样 国外尤其是美国的影响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白百合最近很火 出演蓝兰这样新时代独立女性的角色也很适合蓝田-迟帅 迟帅在金粉世家里面的民国扮相实在是惹人喜爱 而近年来迟帅的演技也确实在进步蓝田算是文里最有骨气的汉子 识时务要比李天然快 而且能看上唐凤仪 相比也不是一般长相的汉子唐凤仪-蒋勤勤卓十一-邓超邓超的新发型有一点点痞的味道 恰好和卓十一游走黑白两道的背景吻合金士贻-范伟金士贻的谄媚样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而范伟从来就没有脱离喜剧表演的外框 唯一出演一次比较积极形象的知识分子还只是在某年的春晚小品出演赵本山的“儿子”苏静宜-娄艺潇娄艺潇的民国像出现在爱情公寓的某一集 关于YY 娄艺潇的演技毋庸置疑 而苏静宜在“侠隐”虽然也只是一个配角 但是和蓝兰一样 作为新时代的独立女青年 首先要有气质朱潜龙-冯远征师叔-

《侠隐》:对老北京的眷恋,及对侠者精神的追思。

侠的精神是言必诺,行必果。《史记·游侠列传》的记载,主要是复仇或助人复仇的义举。张北海通过叙述李天然报仇的经过,追忆了侠者的精神。而北京在他这个华人的心目中有不可磨灭的记忆。老北京的风土人情,已经植入一个身在异乡中国人的情怀。他把侠者复仇的故事设置在日本人入侵北京的节骨眼上,家仇国恨缠绕在一起,个人命运与民族前途生死攸关。侠者的古典爱情、中国女性的柔中带刚的魅力、儿时的北京记忆、中国乡土情结、侠者的经历是张北海梦回北京的方式。他的精神寄予与游历脉络是一首挽歌。心愿已了,一段温暖的悲情诗:一切面目全非之后,只有记忆中的荣光。

张北海的梦回北平之旅

想要一睹江湖侠客十步杀一人、事了拂身去的豪迈英姿的读者看张北海的《侠隐》,可能不免要失望。在张北海为我们讲述的故事里,“江湖”早已沉沦,而身负血海深仇的武林侠客只好化身为花边报纸编辑,小心翼翼地游走于白昼与黑夜、国难与家仇之间。没有什么刀光剑影,拳来脚往,亦没有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只有一身夜行衣的主人公在古都深夜的暗影里潜行、伏藏、探秘、窃剑、惩凶、会情人等等……。这似乎隐喻着末代侠客与近代社会的扞格不入,毕竟,时序到了七七事变前夕,而地点在北平。一个拳脚抵不过枪炮的时代,一个风云激荡战争一触即发的古都,试问侠客还如何逞拳脚之劲而快意恩仇?然而,如果收起对武功招数的猎奇之心,随着主人公一齐漫步、游荡于老北平四季里的胡同,徘徊在都会与江湖两种生活之间,周旋于日本特务、美国记者、热血青年、卖国者、爱国者、情人、名媛等等各类人物势力之中,我们也许可以发现这本书独特的张力与魅力,甚者,我们也许可以窥视到在时代的夹缝中,在内忧外患的煎熬里,在钢铁枪炮的侵凌下,代表着“江湖”的那点“侠义”精神犹然不甘陨没的时隐时现,仿佛江湖伦理对社会契约的一种抗拒。随着枪炮的出现,拳脚武术逐渐失去了力量优势,主人公身负的血仇(亦是整本书的情节主线),无疑就最好的脚注。主人公的师父,鼎鼎大名的剑侠顾剑霜,“四十年的武艺,一个子弹就完了!(11.长城试枪)”再加上社会的进步令“以血还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式的江湖规矩越来越不合时宜,于是等主人公于一九三六年回到北平准备复仇之际,他面对的已是一个土崩瓦解的江湖。“……镖师镖头,也早就没镖可走了。不是给大户人家护院,就是给大商号看门。有的在天桥、隆福寺、白塔寺、护国寺的庙会下场子卖艺,有的弃武经商,开了茶馆饭庄,有的去跑单帮,闯关东,有的甚至于沦落到给巡警跑腿。(10.无觅处)”仇人早已不知去向,国难却近在眼前一触即发。所幸,张北海并没有简单地用民族大义去置换主人公的家仇血恨,而寻常人的生活也同化不了他“武林人士”的身份。他有侠义心肠,却没有报国的热忱;他执着于江湖事要以江湖的方式解决;他坚持用拳脚和江湖规矩解决问题,而不在乎国法舆论;他以“武林人士”自居,一听闻日本武士出言不逊冒犯了武林,就要出手手略施惩戒。“你大概是(武林)最后一批了……(11.长城试枪)”他的不合时宜的侠义自任,可能是“江湖”最后的一声呐喊了。不过,如果凭此就断言《侠隐》是张北海献给逝去的江湖及其“侠义”伦理的一首挽歌,恐怕会显得武断而草率。无疑“江湖”、“灭门”、“复仇”这些元素丰富了全书的情节魅力和戏剧张力(当然还有令读者情不自禁地代入为夜行侠客的感染力),但真正令张北海牵挂不已的,也在书中反复点染描摹的,还有老北平在大裂变之前那种华洋相杂、朴巧相融的熠熠生辉的生活方式。正如张北海在另一本书的自序里所坦陈的,“我去国多年—台北半世纪,北京一甲子—……只能以回顾方式去追忆我脑海中的台湾。至于那更遥远的古都,更就只能神游,或在它处虚构一位侠隐去梦回了。(《一瓢纽约》作者序)”北平与江湖一样,成了《侠隐》故事里两个极其重要的场域。张北海写北平的方式,不由得让我想起了美国侦探小说家劳伦斯·布洛克写的纽约。与布洛克叫主角在纽约不断闲逛一样,张北海也常让主人公在北平的大小胡同里游走,或夜行,偶尔还要停下来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羊肉饺子、猪肉包子、韭菜盒子、炒肝儿、烤白薯、豆汁儿、牛骨髓油茶),或者听一听寒夜里胡同深处悠扬的吆喝声(“夜壶……”、“萝卜……赛梨”)。北平就是这样被主人公一圈圈逛得生动而丰饶,而最后主人公终于“突然无法解释地迷上了这宁静的古都。(36.事变卢沟桥)”我不知道《侠隐》里的北平究竟有几分真实,——我必须强调,小说并不承担着真实呈现的使命。对我而言,它的细节、氛围、气息都已经渲染到已经足够可信的程度,我确信这样的古都是能让人着迷的。可张北海似乎还有点不放心,他先是用外国人做例子铺垫了一下,“有的是因为这儿的日子太舒服了,太好过了。有的是因为已经给揉成了一个北京人。别说回国,叫他去南京他都住不惯,干脆在这儿退休养老。(1.前门东站)”后头更干脆叫个外国友人出来现身说法:“这个时候,有钱有闲,住在北平,可真舒服……颓废是有点颓废,可是真舒服……唉……那象牙小壶,那黑黑褐褐的烟膏,那细细长长的针,那青白色的鸦片灯,那个老古董烟床,那个伺候烟的小丫头……我看不到十八,可真会烧,手又白又巧,一个一个小烟泡儿,都刚好塞进烟锅儿,再给我点上……啊……那股味儿……带点油香,像烤核桃仁的香味,还带点焦味儿……啊,一口下去,两口下去,比抓痒还舒服,比打喷嚏还过瘾,你全身都酥了……(15.羽田宅)”这般烘托点染,底子就更踏实了。事实上,《侠隐》的整个复仇故事的推进,也非常像是个冷硬的侦探故事,只不过探长换成了一位身怀绝技的侠客而已。一样的行凶者不知所踪,线索寥寥,一样的倔强的追凶者,紧咬线索不妨,甚至还有一样的几名女子,为主人公的冷峻高贵所吸引,情丝缠绕,平添涟漪。久居纽约的张北海不仅让主人公因缘际会到美国游历了几年,还叫他沾染了点硬汉探长的气质回来,这也许是他糅贯中西的某种尝试吧?让西方的侦探和东方的侠客,碰到了一块,妙趣无穷。我觉得,张北海在捕捉这类交融的意象上非常敏锐,我们不难在书中发现其他类似的意象:早餐吃的烧饼果子配咖啡,堂会上一边在唱戏一边在放《蓝色多瑙河》等等……或者我们应该说,这才是张北海心目中梦境里的老北平该有的特色?不管如何,张北海的确将一个华洋杂处的古都那种光怪奇丽的氛围营造得非常动人。于是最后当它幻灭的时候,那位善感的美国朋友如此神伤就不难理解了。“这迷人的古都,还有她所代表的一切……那无所不在的悠久传统,那无所不在的精美文化,那无所不在的生活方式……我告诉你,亲爱的朋友,这一切一切,从第一批日本兵以征服者的名义进城,从那个时刻开始,这一切一切,就要永远消失了……(39.第一件任务)”陷落,征服,消失……我们差点忘了。我们追随着主人公在寒夜的屋顶飞奔纵跃,在秋天的院子里喝加冰威士忌,在冬日的煤山与情人互诉往事,而几乎忘记了终将到来的陷落。书的最后,主人公完成了复仇,但日军也开始进驻北平。“西直门大街上滚滚烟尘,一辆接一辆的日本运兵车,满盖着黄土,像股铁流似的,在血红的夕阳之下淹没过去。(42.夕阳无语)”铁流淹进古城,不仅意味着老北平及其生活方式的陷落,也昭示着以拳脚、冷兵器为竞技争霸手段的江湖完全为钢铁枪炮的世界所吞没。江湖彻底沦落,侠客也因此隐入人间,变成了陷落区的一员。但我们毫不怀疑,江湖的侠义精神,已经被侠客伸张了开来,并且一直留存在人们的心中。某一天,会突然盛放开来也说不定。一九三六年(很巧,张北海就是出生在这年),江湖早就日暮西山,乃至消亡无存,而北平也已经进入最后的繁华。张北海攫取、联结了这两个“符号”,并以之为两翼做成一副竹蜻蜓,再让它们旋转而起,凌空漂浮,然后作者,当然还有我们这些后来的读者,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竹蜻蜓最后掉落在什么地方。张北海就是这样完成了他的梦回之旅吧,我想。

一个浪子的意淫

侠隐可能是张老最随意的一本书了,字里行间的那种对生活细节的信手拈来,正是一个老游子最渴望的方式。

好看

我还是把这本书归入武侠一类,书里有武林中惯有的复仇,不同的是这里除了家恨还有国仇;武功描写得不多;当然也有爱情,只是爱情也很简单直接,几个眼神,几句对话之后就私定了终身。各种身份的人物逐个登场:民族企业家、富家公子、小姐、美国记者、交际花、日本特务…先来看看对主人公外貌的描写:“(李天然)个子差不多和马凯医生一样高,头发乌黑,脸孔线条分明,厚厚的嘴唇,稍微冲淡了点有些冷酷的表情。”“(关巧红)高高个儿,灰褂裤,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头发黑黑的,结在后面,眼珠亮亮的…”“(巧红第二次出场)浅红的唇,满满的胸。”这两人的身份一个是侠士,一个是年轻寡妇,虽然作者没有把他们写成帅哥和美女,男的是高大结实,坚毅冷峻,女的是:明眸、红唇、乌发、匀称、丰满,这些也足以让读者对主人公的形象产生好感,而且充满京味。但书中最吸引我的并不是作者对人物的描写,而是对北京的市景、吃食以及各种民俗的描写。故事发生在秋天,从中秋到冬至、腊八,到春节,再到五月节(端午)、七夕。书中写到的干面胡同、烟袋胡同、王附马胡同、炒豆胡同、月牙儿胡同、前拐胡同以及鼓楼、什刹海、西直门、前门,这些韵味十足的名字,再配上各类吃食:灌肠、炸酱面、打卤面、春饼、羊肉饺子、猪肉包子、韭菜盒子、果子、烙饼…直看得人嘴角垂涎。再看北京的四合院:“四合院儿真是安静。这么小小一个院子,方方正正,天井那儿的树有槐有榆有枣,都有三四个人高。鱼缸里有鱼,花盆里有花。大门儿一关,外边什么杂音飞土都进不来…影壁,垂花门,配上那朱红的回廊走道,立柱横梁……”北京的宁静安祥跃然纸上,让人充满向往。我忘记了自己对北京饮食的不良印象,跟着李天然白天或者闲逛,或者在小院里喝茶吃酒,晚上窜上屋顶,在夜色中游荡,沉醉于这个古老的城市。但是在那样的年月,再好的东西也保不住:“街边、胡同,和人家院子里的树,都秃得差不多了。除了故宫之外,露出来的全是灰黑灰黑一片矮房。他突然觉得北平老旧不堪。”李天然是一个侠士,他回北平是为了报仇,但是在茫茫人海中,别说报仇,就是找到仇人的踪迹都让他无从下手。面对国家的危难,他虽不是无动于衷,但却也无能为力,顶多就是靠着一身功夫教训一下讨厌的阔少、狂妄的日本人,出一口恶气。最终,他找到了仇人,但他神出鬼没,不仅找不到机会杀他,还赔上了师叔的性命。于是,名为民族企业家实为爱国人士的蓝青峰让他和他们合作,他帮助他们护送爱国将领,他们提供他仇人的行踪,安排报仇的机会。智勇双全的李天然凭着自己的好身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对这本书我其实只想说两个字:好看。比这个普通的武侠故事更好看的,是书里的北平,虽然我并不清楚它的真假。

侠隐于城逝——评旅美作家张北海的小说《侠隐》

那个时候,日本人来了,北京沦陷了。他们说:不管日本人什么时候给赶走,北平是再也会不来了……这个古都,这种日子,全要完了……一去不返,永远消失,再也没有了……他们还说:侠?还有可能吗?这是一个关于老城的光景徐徐散尽,侠者的身影渐行渐远的故事。老城的古韵古风蕴育了侠者的血气,侠者的万夫勇、英雄风蓄养着老城的精气神,老城与侠者相依相存。等到楼塌阁垮宾客散,那时节,坍塌之上,侠者何为?张北海怀着对老北京的深情眷恋,铺陈了一个侠肝义胆的前尘往事。结果,在老城行将寂灭的余晖里——“黄昏的夕阳,弱弱无力,默默无语”,侠者似乎正在黯然隐去——“天边一只孤燕,穿云而去”。城逝,侠隐,此前“歌且谣”,此后“意方远”。“北平好像永远是这个样儿,永远像是个上了点年纪的人,优哉游哉地过日子。”你可以慢慢地走,从干面胡同出来,沿着哈德门大街就到了东四南大街,过六条,拐上北新桥西大街,到鼓楼,上地安门大街,拐个弯到皇城根。街上、小胡同里,处处弥漫着食物的芬芳,各有各的香气,并不相互混杂:巴掌大的猪油葱饼、爆羊肉、炒肝儿、灌肠、烧麦、包子、打卤面……随便走入一家馆子,坐下,先来一壶香片,润润喉咙,同时等着店家把可口的食物送到你面前。不进馆子,摊上的脆枣儿、驴打滚儿、豌豆黄儿,也是满足胃口的好玩意儿。回到家,家是个四合院,门一关就是个小天地,外面的尘杂喧嚣别想进来。坐在内院的藤椅上,你可以安安静静地想很多事情。这就是老北京的好日子。好日子要一直好下去,当有好的照料,倘不如此,好日子就有可能走样儿。上街狂走是一种,坐黄包车,乘汽车、开洋车、骑自行车,也都不错,只是有时需要注意一下警察亭子和红绿灯罢了;下馆子固然方便,但是在家里咖啡搭配蛋饼,威士忌加冰替代茶,也挺乐,没花样可不成;等到周末的时候,在四合院里搭上天棚开PARTY,有说有笑度过一个忘情的夜晚,值了。令你感觉舒服的这一切叫“现代”,而老北京的好日子一直属于“过去”的时代,“六百多年的帝都,一景一物,都有它的来头”,这就和“现代”有点冲突。生活方式变了,适应一下就好了。问题是,你的脑子也要跟着转,“现代”宣扬法律,不管你多有道理,不管社会多么同情你,都要经过法庭审判。所以,“现代”不兴报仇,报仇是江湖的规矩。眼见着镖局子一个个关了门,侠者是否还有栖身之所?侠叫李天然。原名李大寒,因为是大寒的那一天被救起的。家人全被土匪杀了,是师父救了他这个没断奶的孩子,收养了他。师父是练武之人,封号“太行派”,当时已经不在江湖上闯荡,在山洼子里开出了一个小农场,闭门修徒。岂料,大徒弟朱潜龙很不争气,打架、赌、偷都做,师父管不了。这样,师父就把太行派和山庄都传给了大寒,也把自己女儿许配给了他,原本他们从小就要好。朱潜龙被逐出师门之后,自己喜欢的师妹又做了他人妇,怀恨在心。最后,居然勾结日本人,带着枪洗劫山庄,山庄被烧毁,人都死了,惟有李大寒正好被美国大夫救起,死里逃生。之后去美国读书,同时做了手术,脸上烧伤的部分已经看不出,换了个人。李大寒改名李天然,从美国回来到北京,不论世事变迁,法律不法律,只有一个心眼儿:报仇。在诺大的京城里,千方百计寻找朱潜龙和那个日本人。当没头绪或者思绪混乱的时候,他就光着膀子,站在院子里,运气,摆架势,把师父教他的六六三十六路太行拳,从头到尾打一遍。好了。最后,仇都报了。他用枪结果了朱潜龙的命,每一枪都是替谁打的,算得个清楚明白,痛痛快快。有了枪,有了现代的武器,侠者似乎可以不用自己的功夫了。但是,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仇,报了。这里有恩有义有情。日本人一进城,没恩没义没情的人都各自散去,讨新的生活了,而李天然留下来了。在别人觉得末日到来的时候,他正在迎娶他的新娘子,他的新生活刚开始。

风物志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的才气。我原以为阿城推荐,或者,《三联生活周刊》做了一个专访的张北海要写出什么样的北平来?事先看网友的评价,发现不是一本武侠小说,确切应该是一部“北平回忆录”,还有许多人在感慨主人公好能吃好能走啊!原来,这本书的定位是“风物志”罢~听听吆喝,逛逛胡同,吃吃炒肝尖,过个年点个炮仗……国仇家恨的北平城就在这里了。不过,风物志也有风物志的风情,一切最难的不过是”恰好“二字罢了。

武林消逝和旧京往事

在北京,好像特别多提到侠。比如京都球侠,比如烧饼大侠,反正电影里我老看到这些侠。就好像每个美国城市都要有个城市英雄一样(诸如哥谭的蝙蝠侠,比如底特律的机械战警,比如纽约的蜘蛛侠,比如……),那时候北京好像侠客也特多。但是看这本书,其实因为看了电影《一代宗师》。虽然一个是小说,一个是电影,但是背景基本差不多。而对于武林最后的回忆,其实也都集中于民国。因此,也就赶紧把这本书读一读。书里用简单的复仇故事做了一个主线,但其实是展现了北京民国时期的生活。我觉得书中,讲关于武林的部分其实并不是很多,但在这个时代交替中,或多或少表现了武林时代的陌路吧。清末民初,其实是武林的大发展时期。各种帮会林立,各种起义不断,各种武学流派产生。但是武林的规则也是在这期间形成了大发展。但这过程极为短暂,也就三四十年,因为时代变革中,武学的发展必然受到冲击。比如,以前师傅能养徒弟(和学生不同,学生是要交),现在很难去做。再比如,武器越来越先进了,好多学武的意义,也就不一样了。反正学武的目的现在很不明确了,回归到武学本身,就换了层意义。故事总体来说,没太多的跌宕起伏。但是武林的消灭,却随着时代发展,变得越来越明显。可能就是在抗战时期,武林就销声匿迹了。但武林本身,其实就是很小众的世界。现在佛山的武馆依旧很多,但在北方就不太多了。有时候京津地区还会比较活跃,交流也很多,但其它地方,武者更多的是孤独了。又跑题了。接着说故事。武林其实是不掺合政治的。武林和江湖不同,江湖可以有官家,但是武林是不崇尚做官的。更多的是低调的圈内活动,去做行侠仗义之事。比如,八国联军时期,比如抗战时期,都会有武林人士出现。但平时,比武切磋什么的,都是很低调去做的。书中,可以看到,武林人的习惯,其实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但就是民族自尊心极强,主人翁意识极强,国就是家——虽然执政的不是他。但终归,能在京城惹起一阵轰动,最终也要面临侠隐的局面。书最终的复仇,也就说明了这个。侠隐一词,其实是有着几层意思。往小了说,是侠客消失了;往大了说,是武林消失了。现在人看来,它好像是一个神秘的奇幻世界。飞檐走壁、以一当百、一日千里,在现在看来,都像是传说。但在很多武林书籍中,有些传说在那时却是现实。比如《逝去的武林》,就讲的是民国的武林故事。武林虽然神秘,却并不独立,在那个时期,就和政治有着很多交集。一方面武林想逃避,另方面却逃不掉。警察、政府、江湖事,平日素无往来,但却会因为一些事被卷在一起。我想,《侠隐》更多的是个稍加雕琢的入门书,一方面让人接近了武林,一方面表达了武林人士对那个时代的怀念——虽然那个辉煌的时间很短暂。小说中还将许多历史人物和武林世界有了交集,比如张自忠在37年的遭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说的事不一定真,但这些人,却以某种形象而真实存在过。另外,这本书还展现了一些老北平的风俗旧事。类似的书,还有李敖的小说《北京法源寺》,随写的是清末,但也多少讲了武林,提到了大刀王五。不过总体来说,武林的故事,总和复仇多少有点关系。不知道是卖点如此,还是真就是恩怨情仇那么多。其实真实的武林,都多少会避免这样的仇事发生。

天然去雕饰

读到第三百五六十页,都未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觉得着笔更多的在于营造那个时代的北平,各个熟悉的地名,小吃,北京话,节日,天南海北黑道白道的人,那种悠然自得的生活姿态。甚至对李天然这个男主无与伦比的女人缘有些许不满。直到倒数第二章,血溅顺天府那里,从进门,和掌柜的对话,埋伏,到连毙四命,干净利落,一跃而去。应该是全书最重头的一场戏,前前后后不过三四页写毕。没那么多的思忖,没那么多花花招数,却是看得我倒吊一口气。这时候才体会到,经过前边几十章节的铺垫,李天然的性格及其命运,已经令我同情和关心起来。他的灵魂不见得多高尚多伟大,他像那个时代大部分平庸的中国人一样,不在乎不了解不关心政治如何变化。更像所有时代的江湖人一样,以庙堂为不齿。没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大帽子,他似乎只是在自己的恩怨和喜好中,走了最快意潇洒的一条路。却也在这条路上,有意无意的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这种武侠,读起来与金古大不同。李天然这个角色的塑造,像他的名字一般,是个浑然天成的人。PS1:从李大侠私会巧红的次数和时长来看,习武之人的身子就是好啊!PS2:很想吃涮烤一体羊肉片!

江湖、1936年的北平

我读小说的兼容性向来很差,武侠只读金庸,除此之外只有一部古龙的《绝代双骄》,梁羽生卧龙生,通通只读个开头就读不下去。在三联上看到《侠隐》的书评,说是一部打着反武侠旗号的武侠小说,不免好奇,吸引我的还有关于作者张北海的简介:生于北京,长在台北,工读洛杉矶,任职联合国,退隐纽约,著作随缘。难得的是随缘,非以写作为职业,只为兴趣,信手拈来,写出一个好看的故事。其实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故事。自小被收养的孤儿,师门被灭,自己身受重伤侥幸逃脱,为一个美国医生所救,随后跟去美国,改名换姓,易容读书,五年后返回北平寻找仇人。自然在这一过程中,他遇到帮助他的人,阻挠他的人,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情节无甚新奇。引人入胜之处在于故事发生的场景:1936到1937年的北平。七七事变前夕的古都有着山雨欲来前的宁静。尽管国家内忧外患,尽管日军近在咫尺,北平城内百姓的日子照旧过得悠哉游哉有滋有味,隆福寺的人群照旧熙来攘往,大户人家的堂会照旧锣鼓喧天,连洋人都照旧悠闲地坐在四合院的一角喝着加冰的威士忌。“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这是北平最好的时光。虚构的侠义故事被安插在真实的历史背景之中,江湖的快意恩仇与古都的闲适散淡宠辱不惊交相辉映。我们随着主角复仇的脚步走遍北平的各个角落,干面胡同、月牙儿胡同、东单、西四、王府井、哈德门、白菜猪肉饺子、灌肠、炒肝儿、豆汁儿……所到之处,老北京的气息扑面而来。飞檐走壁的侠士,弹指伤人的暗器,投身空军的富家子,美国记者,日本特务,卢沟桥那一声枪响,英勇殉国的29军将领佟麟阁、赵登禹……一切一切,亦虚亦实,亦真亦幻。我一度担心男主角大仇得报,随后就去打仗抗日,死了就是烈士,不死就是战争英雄。虽然没什么不对,但终究不是侠义小说的味道了。读完之后明白我是多虑了。何谓侠?不隐就不叫侠……既然叫做“侠隐”,作者就没打算把它写成一个红色的革命故事。“日本人的天罗地网挡不住神出鬼没的燕子李三;冬夜的胡同再怎么弯曲寒冷,回到旧京的游子还是能找到心上人的门来。”复仇、爱情、耐人寻味的老北京的历史掌故,共同构成这个精彩的故事。

慢下来,谈情说爱,吃吃喝喝,顺带杀人

《侠隐》放在书架上很久了,一直没读,直到有一天看到消息,说姜文要拍《侠隐》,作为他的北洋三部曲的终章。当场跳起来,坏了,赶紧读!一读就放不下了,对作者张北海钦佩,同时替姜文捏一把汗。最后一天是在餐桌上,等几个朋友来吃饭,心里希望他们迟到得再久一些,好让我读完最后几页。读完了,朋友还没来,我在朋友圈留言:读完《侠隐》,内心澎湃……当天聚餐,我吃得神志恍惚,人在桌前,心早飞到了1930年代的北平。无疑存在着两个北平,一个在街面的茶馆酒肆,餐桌聚会上,一个在房顶上。前者在白天,大太阳底下,至少也是灯光下,后者则必定在晚上。那个晚上的、房顶上的、深不可测的北平,就是《侠隐》。《侠隐》写了一场不紧不慢的复仇。少侠李天然,作为这场复仇的主角,他其实着急的很,家仇国恨,刻不容缓,他的复仇计划是以天以秒计的,但他偏偏要做出一副悠游无事的样子,以迂回地接近他的目标。为了配合这节奏,小说用了不紧不慢的,甚至有点笨拙的叙述。我一边读,一边会比对徐皓峰。徐皓峰和张北海,写了几乎同一个年代,同一群人,却完全两种路数。一个跌荡翻转,恨不得拳拳致命,一个不咸不淡,将前戏做足。其中差别,如同男女对待房事,同一件事情,不一样的赛制。中国到了1930年代,世道再不容侠客招摇,侠必须要隐,具体办法就是:晚上隐在房顶,鸟一样俯瞰众生,生杀予夺;白天则隐入世俗,成为各行各业。侠隐的重点在“隐”,隐必须要慢,太快了,隐得不周全,必露马脚。正是在这“慢”中,小说有了味道。很多时候,我快把那场复仇忘了,跟着少侠出入酒馆,谈情说爱,吃吃喝喝。《侠隐》写了老北平的衣食住行,背后是老中国的人情世故。你会发现,不管对一个人还是对一个民族来说,当他没仇可报时,北平,仍是一座悠闲的城,中国,仍是一个从容和风流的国度。《侠隐》写吃,简直过份,从头吃到尾,不带重样的。深夜读《侠隐》,常常拉仇恨。《侠隐》还写了一场不紧不慢的爱情。有多慢?数据说话:男女主角直到248页才上床(无良剧透,下不为例)。放到别的小说,248页都该分手了。但这才是爱情吧。看似拖拖拉拉的不解渴,却看了我满眼的香艳。何为世俗?无非吃喝加爱恨。这两样,《侠隐》全写到了极致。至于功夫、复仇,不过给你一个阅读的幌子。诗意不在远方,就在眼前的苟且与声色中,想领会其中美妙,要有一颗侠客的心,一副世俗的身。还是那句话,侠必须要隐。《侠隐》让我想到汪曾祺和阿城,想到《师父》和《老炮儿》,也包括聂隐娘的隐。从北平到北京,从民国到现在,民间一直有一条线,斑斓多姿,时隐时现。因为作者张北海的海外背景,《侠隐》还为我们描画了一个国际化的武林,一个会讲英文、会开车、爱喝咖啡和威士忌的中国侠客,这位侠客习武半生,最后却以手枪复仇。痛快是痛快了,也喜忧参半。耐心的铺排,漫长的布局,精彩的收官;把打斗压缩到最小,最少。小说因此精彩,却也是对现代读者的挑战。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姜文怎么办?张北海是文火煲汤,慢慢把雅座捂暖,而众所周知,姜文上菜,从头到尾都是爆肚和酱肘子,最好还配以猜拳喝令,借酒撒疯。这等急脾气、爆性子,嘴里存不住话的人,煨得出这一锅老汤吗?闲话少说,坐等姜文。(欢迎关注“姬中宪写的”微信公众号)

漫漫的铺陈,为了最后的一瞬间的华丽

书的开头节奏不是很快,我耐着性子看了下去,有几次都想放弃了。实在是也太慢了,不知道作者想说什么。总是在不停的吃吃喝喝,想到那时的有钱人真是奢侈,会享受的恨。还有作者的短句,在开始看来,无疑一种折磨。以前很少看这种不紧不慢的叙事方式,实在有够着急的。但是这种短句渐渐的却成为我继续看的动力之一。短的有力,读起来也没什么障碍,总比罗罗嗦嗦一堆强。等到人物铺陈得差不多了,高潮在小说的中段上演了!两个日本人被杀被废。主人公李天然在社会夹缝中隐的漂亮,隐的有胆。最后手刃仇人,在饭馆一对四全身而退精彩绝伦。留下一个乱世的身影,转身投入抗日的大潮中。这本书算是一个狭义故事,也算是一部爱国主义作品。很有张力。但是有些地方的描写过于详细,反倒影响阅读快感,故事性有所减弱。可能是作者想追求全面的结果吧。总之,能理解作者为了这本书,查了很多资料。值得尊敬!!

老北京情结

侠之大义者,济苍生。张北海的笔触像老北平人的生活,松散,悠闲,却暗藏心事。读起来平静无忧,没有障碍,读着读着却时常停下来,想想这个自己正在待着的城市。“夜深人静。全北平都睡了”。现在的北京城,还有全北京都睡了的时候吗?“一声枪响,两声尖叫,当一声硬器落地”。还有比这更简洁传神的写法吗?“天边一只孤燕,穿云而去”。这孤独,能穿破云层吗?“他忽然无法解释地迷上了这古都”。我也无法解释第迷上了这些写古都的人。唐鲁孙。迈克尔.麦尔 。

北京与北平的差别

我是最近才看到这本书。和前面一个人看法不同的是,我也在北京度过大学四年,我以为,张北海,以及老舍他们写的是“北平”,而我们生活的是新北京,两码事。过去老派人的礼数以及享受过日子的那种悠闲,咱们是无福得见了,好歹也看个书幻想一下。

一个人的武林

人生就是欢聚一场,然后各自离开“人生是不是高高兴兴,欢聚一场,然后各自离开。”“可不就是这样。”来北京转眼就七年了。想当初一个人,面对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孤独多于好奇,就像《侠隐》中李大寒,心中有孤苦。七年前,从杭州的大学毕业,我独自坐着火车来到北京,没有同学和朋友,和女友一起生活。一次,我们两人一起报名参加爬香山的户外活动小组。定点集中,大家都是陌生人,一行10个人就出发了。香山的线路平平淡淡,爬完山已经傍晚,再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市区,一帮人还要吃一顿饭以交流增加感情。吃的什么没有印象,隐约记得他们的交谈我也插不上话,饭局结束,各自回家。我和女友走在北三环的马路上。那时车流还不如现在多,加上夜晚了车更少。马路显得尤其宽敞干净。春风温暖,在灯光照耀下,树影优美多情。女朋友走在身边,也没多话。两个人默默走了一段路。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像很有意义,就是我当时心态。走在路上,尽管迷茫但还得往前走,又不知道结果走向哪里。后来再也有没有去参加这个社团的活动,但这一幕一直记到了现在。这几年,我不断有新朋友,打羽毛球,骑自行车,车友会,各种各样的饭局,各种各样的聚会,但我有个毛病,极少主动联系朋友。有的球友在球场有说有笑,但不会再谈什么,每次再见就是点头示意;一起骑车的朋友,当我爆胎时,却一直陪着我直到修好车,我甚至到现在不知道他叫什么;车友会的朋友早就换了新车,偶尔还会给我打个电话,问问最近股票行情如何。大家高高兴兴聚一场,然后离开。我想大家都是一样,用各自的方式在对抗人生的孤独,也想起了《了不起的盖茨比》里的一场接着一场又一场的聚会,在最热闹处,盖茨比总是站在豪宅的阳台上,伸开双手想去拥抱远方的绿灯。侠总是孤来独往。《侠隐》中李大寒从美国回来北京,背负着师门的血债,内心埋藏着复仇火焰,却以一个三流杂志英文编辑的身份克制隐忍,在茫茫人海中要寻寻觅觅,这是一种苦。每次去北京火车站我总感慨:每天冲火车站进进出出,熙熙攘攘的人流,每个人都是充满故事,每个人心里都有所寻觅。我来这个城市又是为了什么?我来到这个城市冒险,一半是为了感情,一半为了份更好的工作。当年送我来北京的那一趟火车,送来的那一拨人,就像赶赴一场欢聚,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或者得不到,接着各自离开。每一个人都是侠,孤来独往。所谓隐侠现在想起来初到北京的苦闷还很后怕,拿着微薄的收入干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又不敢和家人说不如意,感觉从一个好学生忽然变得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会。那段日子几乎一天都可以不说一句话。既然坚持要来北京,又能和谁诉苦?就像大部分人是被别人的要求裹挟着。我常常会在电视访谈节目或者杂志中,看到一些人物访谈。从各处怀揣着500元来到北京闯荡,住在地下室或者朋友家,经过艰苦桌卓绝的努力,如今可以对着镜头谈笑风生,事业有成,功成名就。这样的故事总能激发着一波又一波的人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也让分享者在强烈对比中再享受一次成功带了的满足感和自豪感。如果是一个真正的侠,就有自己的世界和标准。如同《侠隐》中李大寒不属于任何一股主流力量,也和那个混乱的时代不相容,军阀混战,外强压迫,乱世之中他却裹进了这种复杂局势之中,他一心想的只是为师父一家报仇。一个人在历史的潮流中坚持,显得孤独而悲壮。某种意义上,他给出了一种生存标本,当你找到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具有里一种侠气。比如古代的侠,可以为了道义而活,也可以为了道义去死。英国作家毛姆《月亮上的人》那个不顾一切要画画的主人公,一定也是个侠。如今的我已经不像7年前那么慌乱,虽然我也羡慕别人的豪车美房,但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居室而苦恼,也有能找到简单的快乐,比如一本书,比如跑一次步,并且试着去享受追寻的过程。生活本来已那么琐碎不堪,所谓的成功标准和幸福生活,多来自于普世的要求,跳脱出来,生命的意义不只在于蝇营狗苟,试着去找到你内心真正想要东西。不轻易被别人的标准裹挟,就像一个桩立在哪里,生活以外还有生活,这和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关系,这大概就是侠隐的强大之处。在外谋生也可以是浪漫的想象熟悉的地名,熟悉的北京,时空交错间,我会恍惚觉得自己就是书中的主人公,或者我身边就有一个绝世高手。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侠隐,面对眼下的这个钢铁森林,每一次从家出发,在外搏杀。以前有人开玩笑,说IT公司的某个保洁老阿姨,瞟了一眼程序员的屏幕,就说出了那段一代码出了问题。这就是侠隐,安于生活,又身怀绝技。所以在外谋生也可以有一种浪漫的想象,就像闯荡江湖,我觉得在异乡漂泊的人都应有一股侠气。武侠小说里有个很有意思的主题,那就是快意恩仇,游戏人间。这种出离的人生态度反而是一种积极的意义。甚至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一顿饭,一场酒,一个女人,就可能意义非凡,似乎总是抱着末日的心态去生活,而心中又有信念,一旦时机成熟,必然能够舍生取义。当在这个城市的时候,记得去寻找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结交一些有意思的人。侠隐们都是孤独的,英雄惜英雄也是一种美好的感情。王小波说人不应该只有一个世界,还要有精神家园。我觉得《侠隐》给出了一个很好的思路,我们都可以努力成为一个侠隐,孤独但是坚定,过着简单的生活而内心丰富。在《侠隐》结尾处,李天然追问自己:……侠?还可能有吗?我替他答了:有,肯定有,一直会有。

日常世界中的武侠

在我庞大无匹的武侠小说阅读经验中,从金庸、古龙到“全庸”、“古龙新”,从还珠楼主、王度庐到北大美女硕士步非烟无所不包。如果把《侠隐》看做一部武侠小说的话,它与以上提到的文本有着根本的差别:其他的小说无一不是令人紧张的焦点事件的连续,事件与事件之间的时间和内容一带而过,仿佛未曾发生;在《侠隐》中,则充满了日常生活舒缓的铺陈,一行一坐、一食一饮都细细道来,使人忘记了江湖、侠客、复仇这些激发肾上腺的字眼。其实,不光是武侠小说,绝大多数小说都致力于讲述故事、刻画冲突,自觉不自觉地回避那些无关叙事主线、琐碎的生活片断。《侠隐》在这方面异乎寻常——全用收敛的白描手法,几乎没有任何繁复的形容概括和内心独白;尤其是前半部分,习惯于追逐阅读快感的读者甚至很容易失去继续读下去的动力。然而,这种对小说主人公及当日社会日常生活的白描却难能可贵。在大肆渲染民国时期北平的景观符号、生活特征时,故都风情、旧京风物跃然纸上。也许引入德国社会理论家舒茨“日常世界”的概念能让我们把握《侠隐》的这一特色。舒茨在胡塞尔的基础上提出:日常世界包含人所牵连的种种日常事务的总和,是人们在其中生存并进行各种日常活动的具体社会环境,存在于社会个体对它的任何反思和理论研究之前。《侠隐》所描画的这个民国年间的北平就是这样一个日常世界,在小说中用工笔而非写意的手法呈现了这样一个完整的日常世界,对大多数小说家而言无疑是难以想象的。这是一个没有作者个人或历史观投射倾向性的日常世界,在小说中慢慢展现出来,显得无比真实、纤微毕现。日常世界是与自然态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自然态度是指人们在其普通的日常生活中自然而然具有的态度。处于日常世界中的人,其基本特征之一就是自然态度,它使人们认为日常世界是不言自明的现实,日常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毋庸置疑的,人们的所有社会行动,都以这个不言自明的日常世界为前提;处于日常世界中的人可以通过互换视角而达到相互理解。就读者而言,如果你能够进入小说描绘的这个日常世界,无疑能对作者产生“同情”的理解。事实上,舒缓的描画和日常世界的呈现与小说的叙事主线形成了强烈的对照。缓与急、平与危的对比产生一种静默而压抑的力量,使小说充满了内在的张力。小说自开头就透露了武术、仇雠等信息,但在叙事时却一直隐忍不发,通过偶有所述来牵动叙事的发展,整体感觉上有郁郁在心,完全迥异于其它讲武说侠的小说,这可能就是《侠隐》着力描画生活世界所形成的特异之处。日常世界中没有宏大的意识形态的身影,更多的只是个体的体验和认识。《侠隐》中有传统,有现代,有市井,有江湖,主人公李天然本人就是这样一个奇特的“古今中外”杂糅的人物形象。书中也有“大历史”的背景,日本特工、国民军人、汉奸、名媛竞相出场,但却没有太多太明显的价值判断。尽管李天然的复仇之举客观上打击了侵略者,也帮助了救国军人,但他所秉承的侠义道却始终与“官家”(国家/政府)存在区隔,他明显并未将抗日救亡摆在师门恩怨的优先位,也始终没有从“自发”迈向“自觉”。小说这种模糊的价值取向突破了武侠小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既定理念,也许这更接近特定的、真实的、个体所感受到的日常世界。尽管大部分人只把武侠视为这部小说的包装和外壳,但出于对武侠小说的热爱和小说本身的特质,我个人更愿意把《侠隐》视作一部独特的武侠小说,因为它写出了日常世界中的武侠,如同老舍先生的短篇《五虎断魂枪》那样,是现代性背景下对武侠的悼亡。

旧京杂忆

干面胡同、烟袋胡同、前拐胡同、西总布胡同、月牙儿胡同、王驸马胡同、东单、西四、王府井、哈德门、厂甸、前门……这些熟悉的名字一一出现在眼前时,能不激动吗?这书里的场景就在记忆里,但是莫说李天然了,就是我都只能在回忆里找了。烟袋胡同早没了,前拐胡同不知还在吗,胡同里的大树因为拆迁都没了……我记忆里的北京和李天然的不同,但是那种味道隐约相同。如今的北京恐怕只有二环里才依稀有那时的生活气息,“饿了就找个小馆儿,叫上几十个羊肉饺子,要不就猪肉包子,韭菜盒子。馋了就再找个地儿来碗豆汁儿,牛肉髓油茶。碰见路摊儿上有卖脆枣儿、驴打滚儿、豌豆黄儿、半空儿的,也买来吃吃。”还有自己家烙的饼,肉汤下的饺子,更别提铜锅涮肉了,哎呀,说说都流口水。这些不在北京住上十年八年的没法领会,没有道地的老北京讲给你外地人没法知道。别说外地人了,我觉得不是在胡同里长大的北京人都不懂。北京的魅力一时说不清,这也是那么多外来的人,外国的人长住在这里的原因,就像马大夫,如果没有战争打算在北京养老了。看这本书时,越来越有想找个四合院住的欲望。“四合院儿真是安静。这么小小一个院子,方方正正,天井那儿的树有槐有榆有枣,都有三四个人高。鱼缸里有鱼,花盆里有花。大门儿一关,外边什么杂音飞土都进不来……影壁,垂花门,配上那朱红的回廊走道,立柱横梁……”夏天的傍晚,坐在院子里喝茶赏月,下雨就坐在回廊上看雨,院子里再跑着两只猫,多惬意!什么时候能住上个小院子,也照着“天棚鱼缸石榴树”整,呵呵。整本书都是老北京的种种景象,应该叫“旧京杂忆”,故事情节相比之下倒是一般。我边看边担心李天然可不要变成为了国家为了大义去做GCD,还好还好,他还是有原则的,他坚持自己的江湖侠义,否则这书简直就要看吐了,看来还是我的脑子被洗了。说到侠之没落,这就和当时的时局一样,老北京也正在没落,这是无可挽回的。结尾美国记者罗便丞拉着李天然喝酒,一起见证老北京的灭亡。确实日本人走了,老北京也回不来了。随着我们的爷爷奶奶辈的故去,我们的下一代完全不能接触到那个老北京了,只有在这样的书里看到一二。

侠隐隐侠

《侠隐》之前我总记成是《隐侠》,对于许多词序我总是弄不清楚,然后就自以为是的错下去。故事讲的是1936年到1937年北平的一段往事,说往事其实不太确切,因为演义味儿太重,一看这故事就是编的,而且不是一纯正当时的北京人编的。故事的主角是个美国回来的华侨(应该算华侨吧,虽然是被美国驱逐出来的),江湖中人,是太行派掌门人,回北平是为了报仇,就是那种传统武侠的恩恩相报,不过因为赶上了个大时代,所以家恨最后被升华成为了国仇,可这样一来主题有点儿变得太主旋律了。到是当时的北平环境描述的亦幻亦真,华侨大侠四九城一通乱蹿,今儿逛趟居庸关,明儿去趟香山的;热爱地道北京小吃:羊杂碎、炒肝、涮羊肉、灌肠一通乱吃;当然也出入豪华场所:北京饭店啊、六国饭店啊,还有哈德门饭店;业余时间在美女堆中也很吃香,身边围绕的不仅有最后修成正果的寡妇裁缝,还有北平知名交际花,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个外国妞。到底不是纯正的北平人,不是平民百姓,没有家长里短,没有市井小民。每个人都透着的那么客气:佣人敬主人,主人爱佣人;所有人能断文识字,甭管是老妈子还是小寡妇,老外们也都是中国通,没事就猜猜字谜;日本人太自大,但美国人很友善,真心的爱中国,为中国的命运担扰,热情地投入到拯救中国的革命事业当中……这书,倒像是个对中国充满美好向往的老外写的,不痛不痒,但你能看出他写得挺用力,阅读了海量的资料,如果写本国的故事估计弄整出一宏篇巨著来,但写中国,有点儿力不从心,而且站的立场还是外国人的立场。不过作者确实是个中国人,来头很大,祖籍山西,生于北京,长于台湾,成于美国,从联合国退休,张艾嘉的叔叔,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老嬉皮。这本《侠隐》打着的是反武侠的旗号。旗号太大,名头也太多,故事却只能说一般。

一句话书评

书里北平的味道太淡。或者换一种说法,这北平是图书馆里的北平,没精神的北平。另:“少于50字的评论将在前页右下角"侠隐的论坛"里发表。“这是我见过的最扯淡的规则。这年头,把评论拉长到50字还不容易么。

那个年代的北京过去了

大风的北京天,零下10度的天气,我裹着厚厚的围巾和帽子穿过对街的马路去吃一碗炸酱面。切的细碎的萝卜丝,黄光丝,黄豆,豆芽,香椿,不规则的手拉面条,盘着髻的服务员微笑的端着一壶热豆浆,门口的服务员大着嗓子问:“几位啊,您?”玻璃窗上朦朦胧胧的染满雾气,昏黄的灯光在大堂里的食物蒸汽里缓缓晕开。我大概是这个时候恍恍惚惚的想到了侠隐。那个时候的北京还叫北平,胡同口的杨树秃了又盛,盛了又枯,日子悠悠的过,庙会在东城西城各个地方热热闹闹,豌豆黄,炒肝,焦圈,豆汁,卤煮,拿着糖葫芦穿着深蓝色土布棉袄的孩子睁大了眼睛。“六百年的帝都,一景一物都有它的来头”。李天然在自己家里请客,嘱咐王妈烙饼,说“有钱难买末锅饼”。恭王府的西府海棠开了一季又一季,顺着皇城根慢慢溜达,不多时就能围着整个城转一圈然而那个年代的北京已经过去了。这本小说,有字里行间的凄凉之意。古都已经逝去了,再也回不来了。现在的北京不能说不好,南锣鼓巷兴起了,前门的当当车回复了,我不怎么听戏,只能常常在夜初黑的时候穿越王府井去人艺看一场一唱三叹的话剧。只是,只是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要恍惚间能听见那个年代的北京的余韵悠长的尾音,还是会蓦的怔好久。然而时代终究是要前进的,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吃完这一碗炸酱面,就曲终人散吧。

凭什么怀念北京

——非主流性书评《侠隐》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北京这个破地儿,春天有沙尘暴,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又冷又干,唯一还不错的秋天到目前为止每年只剩下两个星期,还要眼瞅着空气污染的间歇,我早就说过,在那个地方住一辈子,要少活二十年,这么个破地儿,我怀念个啥? 再仔细想想,我在北京那几年,过的都是穷光蛋的生活,兜里一般只揣着几块钱,去的地方也就是学校周围几个书店,周末最多再去趟周末书市,也基本舍不得买什么东西,而且时间长了,就发现那儿的书基本要半年才能换一次,也没意思。跟我最长久的那辆破自行车连车闸都没有,停车全靠脚蹭—后来偷它的贼可真不长眼啊—,时不时能蹭吃一顿就算赚了,眼看着学校周围各式高楼平地起,学校里各式小车跑得快,都跟我屁关系也没有,这种生活,有啥可怀念的? 再仔细想想,我只在那个破地儿呆了七年,那儿可不是我的家乡,我既没在胡同儿里长大,北京话也不是我的乡音;我自作个什么多情? 而且海外华人写北京的故事,传统上写的也都是1930年代的老北京,以故乡人的身份写那种老北京的味道,写乡愁,哀叹消失掉的记忆和生活。我一个外地人,只在一个老北京早已被拆得七零八落寻不见影儿的城市里住了七年,还要双倍感谢政府,既没要我办暂住证,也没有把我遣返,住的是宿舍,吃的是食堂,逢年过节都要回家,在北京一个亲人也没有,北京人的朋友也不多,我怀的是哪门子念? 没啥理由嘛。不怀念的理由倒是还有,懒得列了。 我觉得张北海这本书,真是随缘而作。虽然他用了大量的心血来研究1930年代的北平,那个传说中的文化之都,那个被近代无数著名的文人从春天写到冬天的老北京,甚至精通到能够画出一张鸟瞰图来,这本书也不过是一本随缘之作。他信手写来,喜欢看的人就看看,不喜欢看的人也无所谓,天下之大,谁在乎。 为什么要怀念北京?张北海你为什么要怀念北京?你不过在北京出生而已,却长于台北,定居纽约。台北...那能跟北京比吗?纽约那种地方...上海才是中国合适的对比啊。我有次在飞机上遇到一个纽约的数学教授,道地的纽约人,说起来就是上海比北美和世界上任何一个城市都更像纽约。所以姜文的《北京人在纽约》才会那么惨,换个上海人试试?张北海个伪北京人,写什么北京的故事啊? 故事里的这个李天然,也不是个北京人。在故事里头,他从美国回到北京,却像鱼儿回到了水里,一点都不需要时间适应。他下了车,出了前门东站,到了家吃,就是“巴掌大的猪油葱饼,爆羊肉,西红柿炒蛋,凉拌黄瓜,香椿豆腐。他出了门逛,就是哈德门大街,鼓楼,什刹海,西四牌楼,干面胡同,烟袋胡同,月牙儿胡同。他一住下来过,就是中秋,冬至,春节,元宵,清明,端午。张北海不只画了一张地理图,还一口气把所有的节都过了一遍,该吃的都吃了,该逛的都逛了,该过的,也都过了。张北海说, “他隐隐有一点儿回家的感觉,虽然北平也不是他的家。可是,他也根本没个家。自从师父一家人一死,他更没家了。但是今天,晒在身上暖乎乎的太阳,一溜溜灰房儿,街边儿的大槐树,洒得满地的落蕊,大院墙头儿上爬出来的蓝蓝白白的喇叭花儿,一阵阵的蝉鸣,胡同口儿上等客人的那些洋车,板凳儿上抽着烟袋锅儿晒太阳的老头儿,路边儿的果子摊儿,刚才后头跟着的那几个小子,秃头流鼻涕的小伙计……他觉得心中冒着一股股温暖。”但是北平不是他的家。北平也不只有这些。他还遇到了美国的洋记者,舞场的交际花,日本的特务,当然还有他的师叔和江湖恩怨。没错,他是个江湖人,有武功,有往事。他要报仇。但那个北京城又何尝不是个江湖,那些人,包括马凯医生,谁又不是个江湖人呢? 所以尽管《侠隐》表面上描写了两个世界,一个是现代社会,一个是江湖。实际上都一样。有武功和没有武功,并非江湖与非江湖的区别。李天然本不知道这一点,他本睡在自己的乌托邦里,一心报仇,恬然未醒,而那时的北京城,却已经风雨如晦,鸡鸣不止。 那个北京城,也是张北海的梦。在故事终了,李天然梦中醒来,卷入另一个江湖。纽约的张北海,也借此做了另外一个梦,写了另外一个乌托邦。北京让人致命的地方,不在你有没有钱,也不只在老建筑,那是给外人们看的,也不在是谁的家乡。现代人早都没有了家乡,甚至没有了心肝,独自漂泊在江湖。北京值得怀念的地方,在于能够容你置身其中,给你一个家的感觉,就在你疑惑于这种感觉的时候,又塞给你一个想象的空间。你永远不知道这座城市有多深,会出现什么,就好像层出不穷的美食,街上的水果摊,暗夜里隐藏的李天然和他的师叔,或者是李天然在故事终了发现的另外一个世界——在貌似家的感觉之外,又有了国的概念。家国,对于现代江湖人来说,是永远也挥之不去的乡愁。以这种方式所提供的归属感,我无法抵抗。 好吧,就聊到江湖。窗外有雪,窗里有梦。 后记:听说姜文要拍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了。姜文都说是个天才,不知道他会拍个什么东西出来。他以前搞得那些东西,看得我真是心里咯应,看完不敢看第二遍。他自己怀念完了青春,还要逮人就说,嘿哥们,看看,你也就是这么着了。你不在乎,我在乎。他最好把自己的气质收敛一点,不至于太过影响这部电影,可能会好看点。

江湖总存在意气风发的你我心中

豪气冲云天江湖说了多少年有侠隐就有浪漫的情事是在林或市说起这般就想起大理我愿意对你有另外的想象(读侠隐, 想象不一般的北平. 时光不能倒转, 还好有想象的空间可以飞度以及丰态的写作者的积攒,可以给予我们这些来人一种做梦的可能. 可能吗?在民初的武林,江湖真的已经成为过去吗?)

【姜文为啥买了这个故事?】

姜文为啥买了这个故事?文/小燚1936年,北平。抗日活动已经展开。为了报仇,李天然从美国回到北平。他是五年前太行派灭门惨案的唯一生还者。动荡的年代,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李天然之前一直和师父一家在山中居住,下山多是帮着处理要事。本来就疏远江湖的他如今有了五年的时代和国度隔阂,一切变得更加陌生。他记得的镖局没了,他认识的一些帮派早已解散了。有人去天桥卖艺,有人凭着功夫给人看门护院,有人直接加入黑道。师父没了,他在北平连家都没有。造成这一切的仇人正是李天然的同门师兄朱潜龙和一伙日本人。尽管当时已有警局这样的机构,但李是武林中人,门派之争、仇杀暗杀在武林中并不稀奇,武林有武林的规矩,江湖有江湖的道理,不需要也不允许外界的参与。甚至在他看来,王法不王法,民国不民国,都是无关紧要的。身为太行派的新任掌门,李天然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北平这座城市,同时寻找太行派的失散同门。仿佛早有预见,师父之前就交代过同门相会的暗号:每月初一,无论是谁在西洋楼废墟午夜先击掌,另一人数到十,以回击两掌来反应。再数到十,首先击掌的人再回击一次。这就是自己人相会的记号。如果第一次没有回音,数到十再试一次,再没回音就离开。第一次,李天然失望而归。第二次竟意外找到了同门师叔徳玖。重聚的欣喜后两人开始商议复仇大计。李天然的一身武艺从来没有丢下。每天晚上,趁着四下无人,他都打一套拳再休息。轻功上房那是轻而易举,暗器夺命也不在话下。如今有了师叔徳玖的帮助,更为计划的推进奠定了信心。李天然一边暗中寻找仇人,一边谋份编辑的职务作为身份掩护。“他隐隐有一点儿回家的感觉,虽然北平也不是他的家。但是今天,晒在身上暖乎乎的太阳,一溜溜灰房儿,街边儿的大槐树,洒得满地的落蕊,大院墙头儿上爬出来的蓝蓝白白的喇叭花儿,一阵阵的蝉鸣,胡同口儿上等客人的那些洋车,板凳儿上抽着烟袋锅儿晒太阳的老头儿,路边的果子摊儿,刚才后头跟着的那几个小子,秃头流鼻涕的小伙计……他觉得心中冒着一股股温暖。”一场江湖的腥风血雨即将开启,暴风骤雨前的北平却有如回光返照般的静谧。人们生活平静,街市繁华如常。李天然在北平与之周旋的人可谓鱼龙混杂:记者、交际花、汉奸、日本特务、革命者......回国后与人打交道的经历让他迅速成长,他也看到了几十年的功夫抵不过几颗子弹,他隐隐意识到世道变了,可又不愿承认。直到他险些复仇成功,却永远失去了徳玖师叔的那一天。以上内容来自作家张北海的长篇小说《侠隐》。有段日子没有买过30多万字的小说了,跌宕起伏的情节让我迫不及待迅速读完,于是也有了以上关于《侠隐》的部分概况。《侠隐》描述的是1936——1937年的北平,当时侠客已逐渐成为过去式,门派陆续瓦解,功夫已经不是走遍天下的工具。刚回国的李天然也不可能像江湖规矩那般杀人复仇。小说中不仅仅是新老时代的冲突,也有当时复杂环境的冲突,日本在华势力扩张,汉奸横行霸道,一身武术的主人公满腔怒火却无法施展拳脚,只能在深夜以一袭黑衣穿行于屋檐之上。他还有着替天行道的侠义精神,他不可能忘记自己为什么再回北平。但在白天,他必须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像个普通百姓那样生活。久违的武侠形象,久违的武侠故事,久违的武侠精神。李天然这种惩恶扬善的侠客形象对武侠迷来说是一种安慰。近年来我们在书籍或影视作品中可以看到很多侠,但它们大多不是真的侠,多是一些不负责任的人制作的各类伪侠作品,用来忽悠消费者。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人忽悠水平高,有人忽悠水平低而已。“他一动不动地立在屋檐下暗影之中,总有小半只烟的功夫。然后上前迈了两三步,吸了口气,一矮身,蹿上了房。”真正拥有如此过硬的武艺,和潇洒过人气魄的侠客,才配得上武侠迷的伸手比赞。《侠隐》做到了。这些已足够精彩,但作者显然还有更高追求。张北海老师在小说细节中勾画出了一副北平地图和生活指南。小说细节涵盖了“干面胡同、烟袋胡同、前拐胡同、西总布胡同、月牙儿胡同、王驸马胡同、东单、西四、王府井、哈德门、厂甸、前门......”等北平地理坐标,也有如顺天府、大酒缸这样的饭馆穿针引线,阅读小说的同时读者会不自觉带入方位,即使对那个年代、那座城市不甚熟悉的人,有了这样的文字描述,也会在心中不自觉构建出一幅3D式的北平地图。尤为值得一提的是《侠隐》中提到的吃。《侠隐》中李天然回北平的这一年,各类食物在作者寥寥几笔的描述中就跃然纸上。“巴掌大的猪油葱饼、爆羊肉、西红柿炒鸡蛋、凉拌黄瓜、香椿豆腐、猪羊肉冻儿,辣萝卜,酸白菜,肉丁儿炒黄瓜丁儿、烙饼、猪肉丝儿炒酱瓜,炒鸡子儿,虾米白菜、烧饼果子......”街上的美食更是数不胜数,“他就这么走。饿了就找个小馆儿,叫上几十个羊肉饺子,要不就猪肉包子,韭菜盒子。馋了就再找个地儿来碗豆汁儿,牛骨髓油茶。碰见路摊儿上有卖脆枣儿、驴打滚儿、豌豆黄儿、半空儿的,也买来吃吃。都是几年没见着的好玩意儿。”与此同时,很多食物和节气都是对应着的,如冬至馄饨夏至面——“薄皮儿猪肉馅儿,猪骨头汤,葱花儿,香菜,紫菜,蛋皮儿,几滴酱油,几滴麻油,再撒点儿胡椒末儿,李天然吃了两大碗二十个,外加一张烙饼。”春饼的配料——黄酱,葱丝儿,酱肘丝,熏鸡丝,以及正确吃法等等细节直看得人垂涎三尺。偶尔一句“地摊上一堆堆水汪汪的深红樱桃,紫红桑葚。他各买了半斤,用一张张墨绿的杨树叶子包着。”也透着生动,瞬间回到那年代、那季节。诸多细节自然地出现在李天然的北平生活里,出彩又不至于喧宾夺主,并且很多时候细节对情节的推进都大有帮助。可见作者用六年时间完成此书确实下足功夫。作者经历也值得一提。张北海老师出生于1936年的北平,也就是《侠隐》的背景年。而1949年张就随家人迁往台湾,1972年定居纽约,在联合国工作,担任翻译和审校。曾出版多本以美国为主题的散文集。60岁退休以后,才完成了第一本武侠小说——《侠隐》。此外,作者被人熟知还有一些身份标签,比如张艾嘉是他的侄女,陈升为他写过歌,郑愁予为他赠诗等等。作者笔下的北平是记忆里的北平,是想象中的北平,是乌托邦式的北平。亲近而遥远,清晰而模糊。《侠隐》已确定成为姜文导演的下一部电影作品。从而与《让子弹飞》、《一步之遥》构成姜文的“北洋三部曲”系列。小燚认为这一部作品姜文不会再次出演主角了,肯定会另行选角来演绎年轻气盛的李天然。姜文应该会出演配角,小燚预测是小说中的蓝青峰。外国记者罗便丞让Mike隋演绎应该是驾轻就熟。书中匆匆一瞥的张自忠如果保留的话,很有可能会选一位重量级的演员客串。不再多说,推荐作品。回到题目,姜文为啥买了这个故事?你说呢?——————END——————微信原创公众号【燚见】(xiaoyizhijian),每周五推荐一个美好(好书、电影、美食、音乐)。

值得推荐

我五年之前在纽约公共图书馆偶然借阅到这本小说,当时就被深深吸引。今年重读,通过上海一家媒体门户网站,仍然感慨良多。推荐给我妻子阅读,她是北京人,满族,也同样被深深吸引。据说这部小说的影视改编权为作者张北海的侄女--张艾嘉所独有。什么时候有人会考虑投资拍这部北京概念如此浓郁的另类武侠小说呢。

《侠隐》的过去时

《侠隐》这本书是几个月前看的,拿到时刚出炉不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写点什么时,新书已经成了旧书。我看过的武侠书不算少,但想把《侠隐》归到某一类里,却觉得十分为难,里面有“武”有“侠”(相对于时下太多的所谓武侠有“武”无“侠”),但偏偏最吸引人的并不是这两点。后来总算想出来,这种书应该叫“风俗小说”。想了解老北京的风土人情,邓云乡的《燕京乡土记》(后来还出了《增补燕京乡土记》)是上上选,信息量极大丰富,放到百年后,会是《梦梁录》的档次。挨下来,《北京乎》也不错,不过这是个杂选集子,有几十个文人的北京散文,风格不一,抒情较多,也有比较傻的文。但这类书无论哪一种,都没有《侠隐》来得更像导游手册,更能使人在阅读时产生要循着主人公的路线亲自去走一走的想法。情节是老套之极。一个传统的复仇故事。背景是抗战前夕,北京表面平静,低下暗潮汹涌,各色人等杂烩一处——在这里住了十几年内黄外白的外国医生,日本特务,交际名流,实际身份是地下党的报社主编,怀抱理想的外国记者,以及普普通通土生土长的北京群众。主人公“太行派”掌门人李天然的大师兄因妒生恨,勾结日本特务杀害师父一家,李天然幸而脱逃,被一美国医生所救,后从美国留学归国,又经历好一番波折,终于手刃仇凶。刀刃舔血,快意恩仇,理因紧锣密鼓的节奏、电光火石的镜头,却在北平回光返照的余晖中,被拉长了,消淡了。作者一点都不着急李天然的复仇计划,只慢悠悠写他怎么“踩盘子”,怎么兜北京城,找四合院,吃炸酱面和火锅,跟心上人上景山赏雪。不管走到哪里,无一处没有准确的地名,所有的胡同、四合院、大街、餐厅、面馆都像三维游戏里的地图,随着他的脚步一一树立起来。吃食是少不了的,随时会开个单子出来,这样的片段很多:饿了就找个小馆儿,叫上几十个羊肉饺子,要不就猪肉包子,韭菜盒子。馋了就再找个地儿来碗豆汁儿,牛肉髓油茶。碰见路摊儿上有卖脆枣儿、驴打滚儿、豌豆黄儿、半空儿的,也买来吃吃。都是几年没见着的好玩意儿。看得我口水一路下。说到“都一处”、“大栅栏”,“什刹海”,就想起前年和今年去过那里的光景,自然物人两非,但看小说家细细描摹那些地方,就好比旧地重游。好几次我自问,李北海为什么要这样写,为什么能这么写,为什么能把故事和风物揉合得这么自然?后来我发现,王德威在那篇非常精彩的序言里已经给出了答案。张北海少小离家,长居纽约,三、四十年代的北平在他记忆中不过十三年的光阴,但就是这十三年,犹如荒野上的白羽,在他的文化视界中成为弱水三千中的一瓢。王德威认为张北海想表现的不是悼亡伤逝的情绪,而是文字的再现力量。除了怀旧,他更要创造他的理想城市。《侠隐》里的北京,就是他梦想的城市。正因为回忆不多,他反得以摆脱束缚,所以在他笔下的四时更替,衣食住行,果然不见一丝一毫的自怜和局促,有的是环境和故事互利的通达,就一本单线叙事的半通俗小说而言,作者的控制力非常高明。看得出来,作者极为享受这一过程——在李天然的引导下,作者和读者一同走街串巷,重温(或想象)老北京的风尚。读《侠隐》时,想起《北京法源寺》。这本我中学时代读过的书,人物情节都记不清了,倒还记得那个法源寺的细节。突然觉得这两本书或许有那么点相似,特地从网上下了《北京法源寺》复习一遍。这才知道,张北海和李敖都是独一无二。如果要给《法源寺》贴标签,那么只能是“政治理论小说”,李敖的目的也很清楚,他不是要塑造人物,也不是要讲故事,而是要呈现他的历史观和政治主张,而且手段是赤裸裸的。这样一部小说,显然早已失去了小说的存在性,沦为目的的工具。我没有看过李敖的其他小说作品,但从这一部就可以推断,这家伙不适合写虚构。如果作者的目的和依托的手段截然分离,那除了失败还有什么。相反,张北海的目的是隐形的,始终贯穿着作品,但从来没有要振臂一呼的欲望。这是真正的尊重和技艺。当然《侠隐》的好处不止这点。我觉得张北海做得最漂亮的,不是对老北京的细节描述,而是对那一个正在逝去的“江湖”的反思。被放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个人的命运和时代脉搏息息相关,但李天然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依赖的传统已成明日黄花,他和他的师叔,代表了一种过去时,过去的契约、过去的习俗、过去的行为法则。江湖恩仇江湖了,如果仅仅如此,显然走的还是旧派武侠的路子,但《侠隐》不。李天然杀死日本特务,报仇雪恨,同时也在无意间振奋了老北京人的民族气节,为抗战前夕增添了那么亮色的一笔,但这个“历史效果”,根本不在李天然预料之中,他对特务走狗的衔恨,纯粹是个人恩怨,他对蓝青峰的尊重,并不因其是地下党。一句话,政治和时代命运,不是李天然的考虑范畴。然而最大的戏剧性也在这里,他茫茫然被席卷而入,不自觉地充当角色,按照他被预设的行为法则,寻找自己的满足。于是在这样一个繁忙的舞台上,主人公却被边缘化了。他的视角与小说的整体视角发生偏离,缝隙里透出值得再三回味的东西。侠这一的族群,毕竟是根植于相应的土壤。当封闭的城邦开始被打破,阶层的关系发生变更,社会价值开始多元化,那么依托于“替天行道”的侠之一族也只好黯然隐退,他们的声音湮没在滚滚的尘嚣中……结局亦很传统,李天然大仇得报,还抱得美人归,并且开始为地下党做事。但这样的结局让人无法感到完满,说白了就是惆怅不已。封面和小说的风味相当一致,没有护封,不记得有没有腰封了(有也在第一时间被我撕掉),为设计者陆智昌献上小红花一朵。

老北京行知书

如果看不懂古文写的老北京记略,有不喜欢畅销书里记录的介绍的北京的景点,大可以看看这本小说。主人公在老北京城内城外地飞檐走壁,带你领略老北京的寒来暑往。没当另类武侠小说读,只当一本有意思的老北京行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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