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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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出版日期:2009-1
ISBN:9787536055179
作者:白先勇
页数:248页

章节摘录

  在我们的王国里  1  在我们的王国里,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天一亮,我们的王国便隐形起来了,因为这是一个极不合法的国度:我们没有政府,没有宪法,不被承认,不被尊重,我们有的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国民。有时候我们推一个元首——一个资格老,丰仪美,有架势,吃得开的人物,然而我们又很随便,很任性的把他推倒,因为我们是一个个喜新厌旧,不守规矩的国族。说起我们王国的疆域,其实狭小得可怜:长不过两三百公尺,宽不过百把公尺,仅限于台北市馆前街新公园里那个长方形莲花池周围一小撮的土地。我们国土的边缘,都栽着一些重重叠叠,纠缠不清的热带树丛:绿珊瑚,面包树,一棵棵老得须发零落的棕榈,还有靠着马路的那一排终日摇头叹息的大王椰,如同一圈紧密的田篱,把我们的王国遮掩起来,与外面世界,暂时隔离。然而围篱外面那个大千世界的威胁,在我们的国土内,却无时无刻不尖锐的感觉得倒。丛林外播音台那边,那架喧嚣的扩音机,经常送过来,外面世界一些耸人听闻的消息。中广公司那位女广播员,一口京腔,咄咄逼人的叫道:美国太空人登陆月球!港台国际贩毒私枭今晨落网!水肥处贪污案明日开庭!  我们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好象是虎狼满布的森林中,一群劫后余生的糜鹿,异常警觉的聆听着。风吹草动,每一声对我们都是一种警告。只要那打着铁钉的警察皮靴,咯轧咯轧,从那片棕搁丛中,一旦侵袭到我们的疆域里,我们便会不约而同,候地一下,做鸟兽散。有的窜到播音台前,混入人堆中,有的钻进厕所里,撒尿的装撒尿,拉屎的装拉屎,有的逃到公园大门,那座古代陵墓般的博物馆石阶上,躲入那一报报矗立的石柱后面,在石柱的阴影掩蔽下,暂时获得苟延残喘的机会。我们那个无政府的王国,并不能给予我们任何的庇护,我们都得仰靠自己的动物本能,在黑暗中摸索出一条求存之道。  我们这个王国,历史暖昧,不知道是谁创立的,也不知道始于何时,然而在我们这个极隐秘,极不合法的蕞尔小国中,这些年,却也发生过不少可歌可泣,不足与外人道的沧桑痛史。我们那几位白发苍苍的元老,对我们提起从前那些斑斑往事来,总是颇带着伤感又不免稍稍自傲的叹息道:“唉,你们哪里赶得上那些日子?”  据说若干年前,公园里那顷莲花池内,曾经栽满了红睡莲。到了夏天,那些睡莲一朵朵开放了起来,浮在水面上,象是一盏盏明艳的红灯笼。可是后来不知为了什么,市政府派人来,把一池红莲拨得精光,在池中央起了一座八角形的亭阁,池子的四周,也筑了几栋红柱绿瓦的凉亭,使得我们这片原来十分原始朴素的国土,凭空增添了许多矫饰的古香古色,一片世俗中透着几分怪异。我们那几位元老提起此事,总不免抚今追昔的惋叹:  “那些鲜红的莲花哟,实在美得动人!”  于是他们又互相道出一些我们从来没有听过的姓名,追怀起一些令人心折的古老故事来。那些故事的主角,都是若干年前,脱离了我们的国籍,到外面去闯江湖的英雄好汉。有的早已失踪,音讯俱杳。有的夭折,墓上都爬满了野草。可是也有的,却在五年、十年、十五年、二十年后,一个又深又黑的夜里,突然会出现在莲花池畔,重返我们黑暗的王国,围着池子急切焦灼的轮回着,好象在寻找自己许多年前失去了的那个灵魂似的。于是我们那些白发苍苍的元老们,便点着头,半闭着眼,满面悲悯,带着智慧,而又十分感慨的结论道:  “总是这样的,你们以为外面的世界很大么?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你们仍旧会乖乖的飞回到咱们自己这个老窝里来。”  2  昨天,台北市的气温,又升到了摄氏四十度。报纸上说,这是二十年来,最炎热,最干旱的一个夏天。整个八月,一滴雨水也没下过。公园里的树木,热得都在冒烟。那些棕榈,绿珊瑚,大王椰,一丛丛郁郁蒸蒸,顶上罩着一层热雾。公园内莲花池周围的水泥台阶,台阶上一道道的石栏杆,白天让太阳晒狠了,到了夜里,都在喷吐着热气。人站在石阶上,身上给热气熏得暖烘烘、痒麻麻的。天上黑沉沉,云层低得压到了地面上一般。夜空的一角,一团肥圆的大月亮,低低浮在椰树顶上,昏红昏红的,好象一只发着猩红热的大肉球,带着血丝。四周没有一点风,树林子黑魆魆,一棵棵静立在那里。空气又浓又热又伺,胶凝了起来一般。  因为是周末的晚上,我们都到齐了,一个挨着一个,站在莲花池的台阶上,靠着栏杆,把池子围得密密的。池子的周围,浮满了人头,在黑暗中,一颗颗,晃过来,晃过去,在绕着池子打圈圈。在幽瞑的夜色里,我们可以看到,这边浮着一枚残秃的头颅,那边飘着一绺麻白的发鬓,一双双睁得老大、闪着欲念的眼睛,象夜猫的瞳孔,在射着精光。低低的,沙沙的,隐秘的私语,在各个角落,嗡嗡营营的进行着。偶尔,一下孟浪的笑声,会唐突的迸发到浓热的夜空里,向四处滚跳过去。当然,这阵放肆的笑声,是从我们的师傅杨教头那儿发出来的。杨教头穿着一身绛红的套头紧身衫,一个胖大的肚子箍得圆滚滚的挺在身前,一条黑得发亮的奥龙裤子,却把个屁股包得扎扎实实隆在身后,好象前后都挂着一只大气球似的。杨教头穿来插去,在台阶上来回巡逻,忙着跟大家打招呼。手中擎着一柄两尺长的大纸折扇,扇一张,便亮出扇面“清风徐来”,扇底“好梦不惊”,八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来。杨教头喘吁吁的叫着,笑着,一走动,身前身后的肉皮球,便颤抖抖,此起彼落的波动起来,很嚣张,很有架势。杨教头自己封为公园里的总教头。他说,我们这个老窝里,地上有几根草他都数得出,在他手下调理出来的徒子徒孙,少说些,怕也不下三五十人。他常常挥舞着他手上那柄两尺长的折扇,一杆指挥棒似的,猛的戳到我们前来,喝骂道:  “这起屄养的,师傅在公园出道,你们还都在娘胎里头呢!敢在师傅面前逞强么?吃屎不知香臭的兔崽子们!”  有一次,小玉穿了一件猩红翻领衬衫,一条宝蓝喇叭裤,脚下的半统靴,磕跺磕跺,在台阶上亮来亮去,很俊,很帅,很骚包。不知怎的却触怒了我们师傅,他伸手一招锁骨擒拿法,便将小玉一只手扭到了背后去,冷笑道:  “你这几根轻骨头,在亮给谁看?在师傅面前献宝么?可知道师傅象你那点年纪,票戏还去杨宗保呢!你的骨头有几斤,我倒要来称一称 。”  说着另一只手,在小玉脖子狠狠一捏,小玉痛得直叫哎哟,一连讨了二十个饶。我们的师傅杨金海杨总教头,在公园里确实是个很有来历,很有身价的人物。他是我们的开国元老,公园里的人,他泰半相识,各人的脾性好恶,他通通摸得一清二楚。杨教头,手段圆滑,八面玲珑,而且背后还有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替他撑腰,所以在公园里很吃得开。从前杨教头在中山北路六条通里几家酒馆饭店都当过经理领班,各色人等都应付过,见闻广博,路子特多,许多酒店旅馆都有他的眼线。哈罗哈罗,洋泾浜的英文,他说得出一大串,多得死嘎,日本话也能来几句,因此人又叫他六条通,条条都通。  据说我们师傅杨教头从前也是好人家的子弟。他老爸在大陆上还在山东烟台当地方官呢,跑到台湾却在台北桃源街开了一家叫桃源春吃宵夜的小酒馆来,杨教头便在酒馆子里替他父亲掌柜。那时候,公园里的人,夜夜都去桃源春捧场,生意着实兴盛了一阵。后来公园里的流氓也夹了进去,勒索生事,把警察招了去。有些人怕事,便不去上门了,生意一淡,关门大吉。后来别人又陆续开了潇湘、香槟、六福堂,但通通不成气候。公园里的人,至今还是怀念着杨教头那家桃源春。他们说,冬天夜里,公园里冷了,大家挤到桃源春去,暖一壶绍兴酒,来两碟卤菜。大家醺醺然,敲碗的敲碗,敲碟的敲碟,勾肩搭背,一齐哼几支流行曲子,那种情调实在是好的。杨教头提起桃源春,便很得意:  “我那家桃源春么,就是个世外桃源!那些鸟儿躲在里头,外面的风风雨雨都打不到,又舒服又安全。我呢,就是那千手观音,不知道普渡过多少只苦命鸟!”  后来杨教头跟他老爸闹翻了,跑了出来。原因是老头子银行里的存款,他狠狠地提走了一大笔。据说那笔钱,完全用在了我们师傅的宝贝干儿子原始人阿雄仔的身上。阿雄仔是山地郎,会发羊癫疯的,走着走着,噗通就会倒下去,满嘴吐着白沫子。那次他昏倒在马路上,一双腿让汽车撞断了,在台湾疗养院住了半年,花了几十万,是杨教头出的钱。阿雄仔身高六尺三,通身漆黑,胸膛上的肌肉块子铁那么硬。一双手爪,大得出奇,熊掌一般。有时候,他跟我们开玩笑,傻楞楞的伸出一双大手,抱住我们;使劲一搂。他的臂力大得惊人,吃他箍一下,全身的骨头都轧碎了似的,痛得我们大叫起来。阿雄仔最好吃,我们逗他,拿根冰棒在他脸上晃一下,说:“叫声哥哥!”他便伸手来抢,咧开嘴傻笑,咬着大舌头,叫道:“高高、高高。”其实他比我们要大十几岁,总有三十了。每次出来,他跟在杨教头身后,手里总是大包小包拎着:陈皮梅、加应子、花生酥,一面走一面往嘴里塞,见了我们,便扬起手里的零食,叫道:“要不要?”我们每人,他都分一点。有时杨教头看不过去,便用扇子敲他一记脑袋,骂道:  “你穷大方吧,回头搞光了,我买根狗屌给你吃!”  “徒弟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么?”我们师傅杨教头踅到我们堆子里来,一把扇子指点了我们一轮,喝道:“那些大鱼回头一条条都让三水街的小么儿钓走了,剩下几根隔夜油条,我看你们有没有胃口要?”

前言

  广东省花城出版社出版的这一套《白先勇文集》是迄今为止搜集我的作品最完整的一部集子,各种文类都收齐了。  小说、散文、论文、戏剧、电影脚本、访问、对谈,统统有,可以说相当全面的呈现了我这些年的文学活动。比较特殊的是,这个集子也收入了两本分析评论我作品的著作:欧阳子的《王谢堂前的燕子》以及刘俊的《悲悯情怀》。  欧阳子是我在台湾大学外文系的同学,当年我们共同创办了《现代文学》杂志,这本杂志持续出刊达二十多年,我的短篇小说大部分发表于《现文》,而我又常常与欧阳子讨论文学创作的问题,因此,她对我写小说的心路历程可谓了如指掌,在七十年代中期欧阳子终于写下了《王谢堂前的燕子》这部评论《台北人》的精心杰作。欧阳子自称这是一本《台北人》的“研析与索隐”,事实上,这是欧阳子全面深入探讨《台北人》主旨涵义及小说艺术的一部论述巨著。欧阳子本身是一位杰出的心理分析小说家,深谙小说创作原理,在这本论著中,她采用了当时西方学术界影响至巨的“新批评”(NewCrificism)方法,扣紧文本,由微观人手,从字里行间,解读出小说背后历史文化的宏观意义,《台北人》一共由十四篇短篇组成,欧阳子每篇都从不同的观点切入,层层剖析,将埋伏在小说写实架构最底层的象征内涵,挖掘出来。大陆美学评论家余秋雨教授在一篇论《台北人》的文章中曾如此称赞欧阳子这部书:“用心之细,联想之妙,让人叹为观止”。我也有同感。犹记当年,每读到一篇欧阳子评析《台北人》的这一系列论文时,就不禁感到一阵意外的惊喜,她能洞悉作者朦胧幽微,下意识中的创作动机明察秋毫,一一剖解,而又能解说得如此精微周到。叹服之余,我亦不禁庆幸,《台北人》终于有了解人,觅得知音。  《悲悯情怀》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刘俊撰写的一本“白先勇评传”,我的童年是在大陆度过的,但我的作品却都在海外台湾美国完成,时空的阻隔,大陆的读者与批评家对我作品的反应,令我十分好奇与关注。刘俊教授这本《悲悯情怀》让我看到了大陆学者对海外台湾作家异中有同的特殊视野。刘俊教授这部著作用功甚深,立论精辟,而态度又是出奇的包容。我很高兴,刘俊教授允许将《悲悯情怀》收在文集中,对我的小说创作的阅读,起了导航的作用。  这部文集,是由中山大学王晋民教授主编的,王晋民教授是第一位将我的作品引介给大陆读者的“功臣”。我非常感谢他替这部文集撰写的长序。执行编辑詹秀敏女士也为这部集子花费了惊人的心血,在这里,我要特别谢谢她。  2000年1月31日

媒体关注与评论

  《孽子》有传奇故事的紧张、强烈,却无强加的乐观结局。虽然描述人性被破坏、被躁躏的一面,但并不划分刽子手和受害人、好人和坏人、拯救者和忏悔者之间的界线,是一部罕见的作品。也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法国书评家雨呆·马乐桑

书籍目录

放逐
在我们的王国里
安乐乡
那些青春鸟的行旅
研悲情为金粉的歌剧 ——白先勇小说在欧洲
白先勇写作年表

作者简介

《孽子》描述从民国六十三年夏天的一个午后,主角李青因与同学发生暧昧行为被学校记大过开除,遭一直期盼他报考军校的老兵父亲赶出家门开始,这名边缘少年如何在历经母亲、弟弟亡故、被家庭与学校放逐,乃至于无意中进入“新公园”莲花池周围的黑暗王国,认识许多相互扶持好友并与周遭人物开展一连串追寻情感寄托之处的心路历程。
广东省花城出版社出版的这一套《白先勇文集》是迄今为止搜集白先勇的作品最完整的一部集子,各种文类都收齐了。小说、散文、论文、戏剧、电影脚本、访问、对谈,统统有,可以说相当全面的呈现了白先勇这些年的文学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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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5条)

  •     Z在炎热的昨天,两度听到这个词,一次来自于坐在前面的某大男生(应该是在上大学吧),用别扭幼稚的线条写在扇子上,一次是站在台上的欧阳应霁,叙说和友人的一次野餐。前两天去图书馆,看到白先勇文集的那本《孽子》,翻开看到里面这张他正在烤玉米的照片,心里一片惊艳,立马借回来再读一遍。第一次读《孽子》好像是大一,读完后只久久地记得“王国”两个字,黑暗的在公园里的王国,这一次再读,很多细节才明朗起来。《孽子》里的故事大多发生在风凉水冷的冬天。在这样的冬天,一群与天地不容的孩子,在黑夜围坐在莲花池边,一个白天隐形的王国随着越来越低垂的夜幕逐渐显现出来。各色人等褪去白天的披挂,在短暂的时光中享受最真实的自己,画《青春鸟集》的郭公公,为大家操心的师傅,捆绑壮硕却傻呆的原始人阿雄,吊梢桃花眼的美男小玉,三只手的老鼠,愚爱的吴敏,为亲情牵绊的小说主人公我——阿青,还有在风凉水冷的夜晚,把自己火一样的血洒在莲花池边的阿凤以及为爱痴缠的龙子……这个国度的臣民,他们的爱情不被世俗所纳,他们在白天的世界里横冲直撞,力求能找到一片可供自己暂停歇脚的方寸之地,可是到了晚上,他们不得不回到公园,回到莲花池边,因为走来走去,却只有这池残败的莲荷可以陪着他们休整片刻。阿凤在自己身上刺了一条龙来铭记一个人,却不能和这个人厮守到老,他对龙子说:“我不能和你回去了,我要和他走,他给我50块钱呢,你要它吗?你要我的心吗?你拿去吧。”龙子爱阿凤爱的痴缠,却把一把尖刀插进了阿凤的心脏,他说,他抱着倒地的阿凤时,看到寒冷的天空在下着滚烫的火球,阿凤的血,是滚烫的。小玉是个让人着迷的角色,一个具有美色的男人,俘获着公园里里外外众多人的心,而小玉心里最坚定的梦想,却是去东京,找寻那个未曾谋面过的父亲。他的樱花梦做了很多年,屡屡破灭,屡屡不灭,只要有助于实现他樱花梦的事情他都去做,他去学对自己来说难到死的化学,去厨师速成班考厨师证,去海上当二厨谋划半路跳海,可中途,还是向船长说明了自己内心的筹划,终于,最后到了东京,每天做很辛苦的工作,闻着咸鱼腥虾的味道入睡,一边还在执着的找自己那个东洋老爸。可是这个角色却并不觉得可怜,他活的很明白,他比任何人都不值得去可怜。吴敏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一个男人整天在屋子里擦地洗衣,他说张先生家里是他待过最舒服的地方。他为了张先生割了手腕,公园的青春鸟们救回了自己的同伴,可吴敏最后还是选择了从身体到心灵都伤害自己的张先生,并在张先生中风后一直服侍他,他说,张先生其实很可怜。阿青呢,他遇到了自美国重回公园的龙子,他不敢看龙子那双眼睛。他每时每刻的怀念着自己的弟弟,并在公园里收留了几次无家可归的孩子,可最终他们都走了。阿青抱着母亲的骨灰坛送回家,却在父亲回来前,逃离了那里,回到了公园。郭公公对他说:“你们这些青春鸟啊,最后还都得回到这里……小苍鹰,这是你们血液里带来的。”师傅杨金海曾经为这些四处扑腾的青春鸟们筑了一个巢,并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安乐乡”,这里代替了原来的王国,他们晚上在这里遮风避雨,在酒精的催发下夜夜笙歌,可也只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新巢便被那些来自白天世界里的人捣毁了。失去一个儿子的傅老爷子,也许是做着自己内心的某些弥补,他为这群孩子们劳心劳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庇护他们,一辈子照顾着他们,可死前,他还是看到了自己那个痛苦死去的儿子,他究竟有没有得道自己想要的那份弥补呢?读到结尾,正听着鳝鱼的bride of theme from blingking lights.除夕夜,所有的人重新回到了公园,围坐在莲花池边,杨教头坐在那里,接受众徒的礼物,阿青代远在日本的小玉、照顾爸爸和张先生的吴敏都送了礼物,转告了惯偷老鼠在辅育院里接受感化教育,发掘出了自己的扎染天赋的消息。那些在公园里不入流的人物,在莲花池的四周张望着这里,平时藏匿着的大学生们,也逐渐大了胆子走了出来,一个隐匿的王国,在大家的插科打诨中又逐渐清晰起来,不同的是,风凉水冷的天地里,半空中,多了一团温热的气流。王国里的人们,一个踏着一个的影子,在莲花池边留下了自己的血泪和故事。这是他们找寻爱情和关爱的王国,莲池中褪去的红是鉴证他们生命的颜色。龙子和阿青道了别,阿青又在这个寒凉的夜晚遇到一个只穿衬衫的孩子,他们肩并肩一起奔跑,他们,在做着各自的青春鸟行旅。Blingking lights,所有的悲苦,都掩不住少年光彩,笑颜如花。你有没有听说纽约帝国大厦的彩虹灯都亮起来了呢?!2011.6.27
  •     念叨着要看《孽子》很久了,我终于把它看完了。我喜欢白先勇描写时用的字句,用个很俗套的词,就是“生动形象”。书中的字里行间中,可以感觉到作者的深意。一本《孽子》带我在台湾的新公园看了一出由“青春鸟”们演绎的悲欢局。《孽子》开始的很直接,一张布告就交代了书中将要涉及的话题,但是它的内容写得又很隐晦。在《孽子》里,关于同性间的不是爱恋,而是情欲。这就是我从一开始就不明白的地方,李青为什么会做布告里的行为,情不自禁?自我解放?他明明想要考入军官学校,做个军人的。郭公公说,“青春鸟”们总有一天会乖乖的飞回到他们自己的老窝里来,所以李青没有接受严经理的建议,拥有一个“家”。但是,李青却因为小弟想要搬到严经理那里去。“青春鸟”们不愿意安定,在我看来,一是因为外面的世界没有自由和认同,二是因为他们还在寻找愿意停下来的理由。新公园的莲花池畔是他们的王国,只有黑夜,没有白天。他们的世界里发生的很多故事,都是在新公园的莲花池畔上演的。最著名的就是“龙凤神话”,龙子跟阿凤之间的纠葛是那么的轰轰烈烈,他们之间的描写是全书唯一让我明确感受到作者是在写同志间的爱情的地方。“龙凤神话”应该是全书的精华所在,作者所要写得父与子之间矛盾是从这里延展开来的。父亲致死不愿意见他一面的王夔龙和因为不愿意见儿子傅卫而导致其自杀的傅老爷子正好是矛盾中子与父的的两面。王夔龙和傅卫都曾经让他们父亲那么的骄傲,但同时也因为同样的原因使他们的父亲失望甚至感到欺辱。但是最终,矛盾中的父子关系的结局是什么?是王夔龙因为得不到父亲的原谅而痛苦,是傅老爷子因为没有见儿子而愧疚。我一直以为李青会去见他的父亲,但是直到小说结束,他都没有去见他的父亲。李青应该是不忍见到父亲那张悲痛得令人心折的面容,曾经他也是父亲的骄傲。在传统的父权至上的家庭关系中,父与子都是的痛苦的。我想到,白先勇曾说,他相信父亲是知道他的同性倾向的,但是没有和他真正和他谈过。很多人将《孽子》认为是了解同性恋者的首选,但我觉得并不是。《孽子》有着台湾特有的文化,内容里有着太多可以挖掘的东西,但是它对同性恋者的描写不着重在于是他们自身,而是他们的生活和生存环境。而我们对于同性恋者的好奇的更多的是他们自身的情况,比如成为同性恋的原因。比起怎么样我们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就是猎奇心理吧。我就是抱着这种猥琐的心理看孽子的。╮(╯_╰)╭
  •     寂静中浮起了《杨柳》悠扬的提琴声,我翻开了《孽子》的第一页,于是夜深沉了起来。我仿佛步入了一个更深沉的夜公园,在围篱般重重叠叠、纠缠不清的棕榈树或大王椰的中央透露出一个长方形的莲花池,黑魆魆的池水浮荡着明黄的月影,火一般沉静的红睡莲一盏盏盛开着,我踱到池中那个八角亭中去,突然,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莫害怕,小弟。”我的身后立定了一个白发白眉,一身玄黑的老者,手里捧着厚厚的一本《青春鸟集》。此刻莲花池的水波却荡漾了起来,雾气霭霭中幻化出一个月见草般的万花筒来——夜与花的漩涡中,亮出一字甩开“清风徐来”的杨教头,他身后跟着狗熊般爱吃零嘴的阿雄仔。花枝招展的小玉正叉着腰和手捧百宝箱的老鼠逗趣着,更远处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浮着蜡一般惨白的脸,一个手里紧捏着一管蝴蝶牌的口琴。在人群中有个跌坐在地的男子,怀里紧拥着一个胸口刺青的少年狂叫着:“火!火!火!”,刺青的胸膛上喷涌着滚烫的鲜血,宛如火红的睡莲......人群外伫立着背上驮着一座小山似的傅老爷子,正慈悲地用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那群夜的孩子们。白先勇的这部小说,用温暖的、大俗大雅的笔调讲述了一个“长不过两三百公尺,宽不过百把公尺”的黑夜王国的故事,然而这个小小的国度却一点也不单调,主人公阿青在最后豁然发觉,算算前后也不过九个多月,但却恍如隔世。我相信读过《孽子》的人们也会有这种同感。在这里台北的时光倒转回去,停留在装满五色糖浆的清冰摊前,停留在梅田又香又脆的烤花枝上,像一卷台北的清明上河图,活现出那时台北的纯真过往。在这里无脚的飞鸟们穷尽一生的飞翔,从新公园到三重镇,从三重镇到安乐乡,从安乐乡到新公园,爱也许是一个永远没有终点的旅程。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悲情的华丽歌剧
  •     重读以后更丧了……
  •     现实不是桃源。鲜血淋漓,冷漠如铁,也得直面。
  •     内容写的太啰嗦
  •     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被赶出来了。。
  •     失去社会位置的青少年们 有人性至恶 也有人性至善
  •     很动人!
  •     在了解白先勇的背景前,我总觉得他这些照片里的笑容笑得说不出的奇怪、别扭和拘泥,却不明白为什么。这本书除了深刻描述出那同性恋的世界,还有那些挣扎在社会最边缘的底层人士的痛苦又无奈的生活的刻画,让人钦佩。
  •     假期读书 阿凤、龙子的故事最离奇,尤其阿凤,滂沱泪水也带不走血液中的“毒素”;所爱或互相憎恶的亲人,都是牵着“孽子”肋骨的线,如叙事者李青、老善人傅崇山。曾惨兮兮地问一位尊敬的老师,濒临自杀边缘的人,什么可以将其拉回。她说可能是家人。
  •     每个人都需要一种寄托情感的方式,一处安放灵魂的净土
  •     所谓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书,大概就是如此了吧——我鄙薄的晦暗的卑微的隐匿的灵魂,随着那些苍凉的沉郁的暧昧的浴血的文字,飘转、下坠、激荡、流浪。
  •     悲剧来自台北的大街小巷淡水河边,不时有感觉需要合上书喘口气的段落,不知道算是妙笔还是滥情。小玉的樱花梦和吴敏对伤害的不解都很动人。
  •     因为所以 我难过
  •     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犹自彷徨街头无所归依的孩子们
  •     很早以前看过,本来想看第二遍,翻了开头没有看下去。离我太远了
  •     「写给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犹自彷徨街头,无所依归的孩子们。」
  •     读的时候一直把小玉的形象代入成“稍稍高挑些的街头版吴青峰”毫无违合感=。=
  •     有着比它的外壳更深广的主题。白先勇描写台北的市情相当生动,屡屡使人有身在其中的错觉。
  •     才知道白先勇的小说写得这么好,如此动人。
  •     这是你的世界吗,我只希望地球转动得再快一些,快到世人能理解它。
  •     没有评判,只是温柔地叙述
  •     一開始我都不知道這是一個關於同性戀群體的故事,不過眞的太精彩了,確實很喜歡。讀阿鳳故事的時候,眞的有種莫名的悲傷
  •     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没有了青春的老玻璃们怎么办
  •     高二时读过给我触动至今
  •     不喜欢这版封面与装帧
  •     肮脏堕落又真实
  •     传奇之作。或称‘’研悲情为金粉的歌剧‘’。
  •     “你们是一群失去了窝巢的青春鸟。如同一群越洋过海的海燕,只有拼命往前飞,最后飞到哪里,你们自己也不知道”。两天看完,超然平静的叙述,时间交错,一个个小故事间的互补,没有开始当然也不会结束。
  •     几乎要忘了这只是小说,有那么一个灰色世界存在,压抑,窒息。公园小世界的人未必是自己想要走上这条路,只是只有这里才让他们还能好好的喘口气,找到点人的尊严。再不堪的人生,动了情都是真心,而在他们这里,则是毁灭
  •     断断续续地终于把《孽子》看完了。原本就很倾心于半个老乡的白先勇。这个故事的节奏很缓慢,就像一个接一个的长镜头,主要围绕公园里的四小天王写了那一个夏天,里面有三个年头两代人的故事。哪天闲下来再好好回味写个书评。
  •     这是一部同性恋小说,创作于20世纪70年代,揭示和披露同性恋的隐蔽世界。他们是孽子,他们是妖魔,他们是渣滓,他们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一族人,他们中也有一些人有着向好的一面,可是一旦社会拒绝他们,他们只有自暴自弃或以对抗和报复这个社会作为回答。因此,如何接纳并改造他们,这是摆上我们面前的一道难题。好在社会在发展,欧美很多国家都允许同性婚姻了。以白先勇的特殊身份和个人经历写就的这部书,真实可信耐读。
  •     这笔触,精准,华丽。
  •     精神的放逐与回归 堪称经典
  •     读不下去。这群边缘人躲在幽暗中随命运浮沉的惨态,正是我极力避免的人生。白先生从红楼梦中沿袭到的宿命论,也是我厌恶的,因此潜意识和明意识,我都本能的不愿接触这群人的故事。另外新公园和小玉,也让我想起元大都牡丹园和那些已模糊的故人故事,不如不回首。同志这条路,是挪不开的枷锁伤口,“我们最初踏上这条不归路,无不是装满了浪漫美好的情怀。而冰山深处的肮脏、放纵,却随着独自一人越走越深扑面而来。”
  •     “撕裂我吧,撕裂我不安的身体, 撕裂我吧,撕裂我飘荡的灵魂。 我不再问,我不再问你, 如果你不浇熄我, 我就像一把火烧尽你, 撕裂我吧!” ——钟乔作词《撕裂》
  •     无处藏身的鸟儿,一根庇护的枝头哪里比得上遍布危机的蓝天?
  •     青春鸟儿
  •     7' 2017/02/07~09 5h10 以为最后会有阿青回家面对父亲的情节。高中读《活着》时还能说,“哪怕在某些方面我再消极,我也还是相信我是可以决定我自己的生活的,我不是被动的,我可以是掌控者”,所以福贵的时代距离我太遥远因而无法产生共鸣。《孽子》其实也同样,但现在我却无法再说出同样的话,虽然阅读时仍旧相当抽离。
  •     逃避型人格与恋童癖集粹。就作品本身而言,很多小配角相当扁平符号,以至行为难以理解。文字不甚吸引,节奏有些碎片感和拼凑感。但还是可读的作品,其中一些小品很美我喜欢。遗憾于整个故事背景没有共鸣。
  •     两天读完。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起
  •     白先勇先生的笔触实在温柔的抚摸着这些倔强又孤独的孩子们的内心。整本书里,我看到的是年轻,年轻对年轻的桀骜,年老对年轻的羡妒,年轻对年老的疑惑。
  •     把人性表现的如此真实,那么残酷,却又那么温暖的有几人?白先勇的确是很有才华的作家。
  •     放逐与救赎是最初的想法,只是被要求换个更有新意的主题,于是开始从“孽”入手,毕业论文可谓是让我欢喜让我忧。
  •     台北东单公园的故事,一气呵成读完,心情也在灰暗的基调里不能脱离,对于故事主要情绪之一的父辈心中的凄怆没有感觉,我本就是个丁克,而触动我的,是善讲故事的白少和无处不在的灰色与无可奈何,就像师傅的那句,外面的世界,对我们难道很友善么?
  •     补。
  •     喜欢白先勇细腻充满情感的笔触,和他笔下无可奈何的故事。
  •     中国严肃小说中描写同性恋、男妓群体最动人的一本书了。
  •     好久之前读的了,仍然留着那种孤寂冷僻的感觉,还有种年代感
  •     同性恋的
  •     隐秘而暧昧的世界,我无法去评价对错,只能试着去理解他们心中对未来的光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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