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 思想 人物》书评

“无所惭愧无所悔”

曹聚仁笔勤，据说一生著述超过四千万言。这一本12万字，在他的墨池里只是一小瓢。不过，作者很看重这本集子，在《前记》开头就说有朋友“许为散文中足以传世的”，而他自己也相信并非“曲意阿谀”。后变又说“虽不期以传世，或者高山流水，可以得知音人的”。都高山流水了，不传世都难。这不是作者给自己颁发金牌，是感觉契合了理想——周作人所说“不在说教，而有点儿值得想一想的意思”。说到周作人，说到作文，又是个说不完的话头……直接打住，说自己的意思。意思说出来，不见得多深多亮，但没有客气、唐突、委婉种种社交态度。有些啰嗦的地方，也正是趣味，比如《旅行》里聊“出门靠朋友”：“借宿一宵，供给茶饭，明朝分手，道谢而别，帮忙到如此程度，靠人到如此程度，彼此恰到好处，最为得体。到了母病要员外来延医调理，打扰了兼旬一月，就已超过了‘靠’的程度，成为受人之恩，受恩必报，所以要把十八般武艺传授给员外的儿子史进，使他成才，才算了却一场心事的。”《水浒》不是故事，而是人情。读这本书，就有“彼此恰到好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