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翼童心》书评

童心，复归与最初

范曾，我八卦地记得黄永玉公开在记者采访时说到：“我不喜欢这个人”。所以，买这本书来看，至少有1/3的原因是我想揣测一下个中原因。书的旨意是论“童心”，这个论，论得很眼花缭乱，也很辛苦，然而辛苦到最后，让我这个读者完全不得要领。通篇三分之二都是引号与书名号，这很要命。所以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古人的意见，哪些是作者自己的结论。倒是读得自己生出了疑问，童心，到底是一种复归，或便是本初一念？再接下去，到底哪一种童心，是有价值的童心？范曾深爱这两个字，也将自己当作拥有童心的人，至少，这是引他追求的一种境界。然而，说黄永玉赤子童心许多人会深以为然，包括我在内，读完这本《十翼童心》，范曾给人的形象与童心却并不合一。范曾太讲套路。就说文字吧，气势和文笔都很好，大师风范，但有距离感，既习惯于大量的引用，也习惯长篇的文言。而所附的数十幅童子画，童子形象几乎完全一样，书画大家内心的世界与眼前的世界不都该是丰富灵动的么，况且，他还有大把的幻想的空间。或者，他只是想表达一种统一的合乎自我理想的思想？不过，也有惊艳处。《干一杯，再干一杯》的前半段，是最炽烈最放得开的一篇。一定真正从酒里真正得了好处的人才能写得出来的。写李白与酒，最透彻。他又说：有些人应当醒，有些人应当醉。作曲家中深邃隽永的王立平应当醒，才情纵横的王酩应当醉；画家中磅礴庄严的李可染应当醒，浑然天际的傅抱石应当醉……我喜欢这一篇，因而多读了好几遍。酒对于艺术，对于艺术家，都实在作了太不可磨灭的贡献。酒令人醉，也令人醒，范曾没论清楚童心，倒把酒的复归与最初写得如此漂亮。这本书在豆瓣给的评价是四星，备注文字三星，书画四星。当然仅指个人的观感。书前附的书帖，书法实在非常漂亮。格局起落很有法度，大气沉稳。近照上，浓黑粗的双眉，也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然后，我想，黄永玉不喜欢范曾，大致可看出的原因有二：一，范曾太狂。范曾自诩狂生，决定画《鲁迅小说插图集》时说：自信白描在国画界无过其右者。狂得很不给别人留余地。二，喜欢引用，喜欢拽文。这恐怕也很不对黄永玉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