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集》书评

两只猪和两个人——乱弹《姑妄集》

最近，进了一批张鸣先生的历史随笔。对张先生的学识与文字，仰慕已久，自从拜读了先生的《历史的底稿》和《历史的坏脾气》之后，隔三差五的都要到先生的博客上先睹为快，即使结成集子的大多数文章我已然读过，但还是禁不住好文字的诱惑，一本又一本的花费银子将它们招致麾下。耗时一日，读罢先生新作《姑妄集》，总想着写点啥，却不知从何下笔，虽然读了先生不少文字，却从未有过落笔的冲动，个中原因，恐怕只有我自己才清楚——班门之前，就不必弄斧了，否则，露怯不说，光腚还要晓之于人，遭人耻笑。所以，我就不想就张先生的这么多好东西发表我的肤浅看法了，胡乱谈一些关联话题，聊作阅读的纪念吧！这本集子里，有两篇关于猪的文章，其中一篇名为《猪的聪明以及谋略》，谈及先生在黑龙江某农场养猪时所结识的两头很有个性的猪，读到此处，我的脑海里马上蹦出了一篇曾经让我“三月不知肉味”的经典文字——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由此，想到王小波，十来年前吧，读到《我的精神家园》，其中诸多篇什于懵懂无知的我而言，有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的功效，好比暗夜里的一道闪电，震颤的我不能自已，如果说我开始从羡慕“掉书袋”，甘愿成为“别人思想的跑马场”的书呆子逐渐转变为开始有一些“怀疑”精神的思考者的话，这本集子功莫大焉，它直接颠覆了我对学问的看法——光有学问是不够的，需要有见识——独立的，自我的、新鲜的看法。现在想来，其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除了那只猪之外，还有关于道德、文化、国学等诸多精到的文字。和王小波的涉猎庞杂不同，张先生更多关注历史，尤以晚近历史最为用力，以此连带着对传统社会的文化、制度、事功、人物多有铺陈叙述，刻画描摹，在带给人阅读快乐的同时，顺便为普及中国历史和传统文化作出“令人发指”的贡献（先生在《走马观花看凤凰》中有“沈从文先生笔下美得令人发指的景色”觉得过瘾，套用一下）。借此缅怀仙逝好些年的王小波。幸好，还有个张鸣读。

从历史到现实

“中国近代的历史研究，是个缺乏追问的研究，我们长时间满足于现成的答案、浮在面上的答案，满足于历史的宏大叙事、定性的结论，不去做起码的追问，不去拷问历史事件的细节和细节背后的因果联系。”这是书中第一部分的前言。这本书是在候机时在书店里站着看了两篇就决定买下的，在此之前我从没听说过张鸣，也许日常真的都钻在充满细节的技术书籍里了。这本书充满了历史的边角料（小故事），对我这种通俗读者来说很有趣，并且有些观点很新颖，比如作者对语文教育失败的原因有个与众不同的观点：五四推行白话文其实是以西式的文法来规范，可以比较清晰地分出主谓宾状补，最大的长处在于译介西方、尤其是英语世界的社会科学作品，而与古代的老百姓的使用的白话文是不同的；在大的方面，违背了汉语学习的规律，既不讲究声韵，也不讲究对账，更丧失了汉语原本的灵活性和模糊性。又比如对社会常态和非常态的讨论，引出“均贫富”这个中国传统其实是非常态传统，人人都想也有机会发家致富才是一个常态社会最流行的观念，显然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对高校教育的拷问，其实大家都知道问题在哪，大学办成了官学，过了一百年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历史还真是重复演绎。集为姑妄，姑妄言之，姑妄听之。

简短的故事，简短的评论

这本书主要是两条线，一是从历史到现实，二是从现实到历史。从这就可以看出写作的基本思路。就是透过历史写现实，通过现实回忆历史事实。历史的好玩之处在于，它不见得总是推陈出新，而是经常旧戏重演，演员虽然变了，但戏的内容却依然如故。我现在看时评比较多，但是像张鸣先生这样每件事情都把历史拖出来找相似点的并不多见。我觉得张先生的时评并不深刻，只是简单的把历史罗列出来，并没有加更多的个人看法，只能当作趣味了解历史的一种途径。而离偏僻入理还有几分距离。中国的社会正在发展，正在健全，如现在的两会的透明度也不断增加，外国记者数量也大幅度增加，只有更加民主的社会才会让历史曾出现的问题不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