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逸的铃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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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光明日报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2-10
ISBN:9787511231550
页数:284页

章节摘录

  一  母亲  我家在村子的最东头,寥边宅子被树林子和庄稼地藏饰着,幽静而神秘。  从大路下来要走二百多米的小道儿才能到家。每当走在这条小道上,母亲的小脚丽影总会伴我同行,心里情不自禁的涟漪波涛,脚步不由自主缓慢而沉重,说不清是楚痛、愧疚还是骄傲,情怀延绵的起伏,似张驰天地之间的大网,牢牢粘扑着儿子的心灵。  母亲十九岁出阁到这个家,八十岁寿终去天堂。婚后温馨的生活,早年失去丈夫的痛楚,抚养孩子的艰难,一路走来刚毅质朴,乐善厚人。丽质的母亲出身虽然说不上名门大户,但也算是衣食无忧的富足农家,小时候用不着跟随姥姥姥爷辛勤劳作,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蜜生活。母亲受姥爷的文化熏陶认识很多字,《三字经》《百家姓》张口就来,在她那个年龄群里称得上释文解字的人。母亲手巧,纺线织布、针衣刺绣,女人手里的活计样样出头。  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但却异常和美。父亲读过高等小学,在四外八乡也算得上有文化的人,母亲和父亲走到一起那是天赐的缘分。十几年的日子,父亲辛勤耕作着几亩贫瘠的盐碱地,母亲勤俭操持着家里的衣食,四个儿子寄托了父母亲的全部希望,虽说日子过得紧紧巴巴,但还算有滋有味,母亲常说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旦夕祸福,人世自然难料。母亲三十七岁那年,父亲暴病而逝,晴天霹雳。那年大哥九岁,二哥六岁,弟弟只有十一个月。留给母亲的是什么我不明白,我围着父亲的灵床转了一圈是脑海里的仅存记忆。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的病逝留给二哥的记忆更是难以忘怀的终身痛苦。  七月的庄稼地碧波荡漾,耪地、除草、保墒是地里的几样活计,炎热的天气,人们习惯了早起晚归的两头赶活。  那天父亲是耪地的活,二哥也跟着去了。早饭之后,父亲身穿白色开口系带儿汗背心和灰色盖过膝盖的大裤衩子,脚穿母亲给他做的捺底儿黑布鞋,扛着长柄大锄,拞搂着麦秸秆草帽来到家北的棒子地。父亲在两陇棒子苗之间弯腰下锄,双手握紧锄柄用力一拉倒退一步,动作娴熟,速度很快,就像长了后眼一样,后进方向准确无误,未踩着一棵苗儿。不一会儿就耪了好几个来回儿,眼看着耪过的上一陇杂草蔫头倒地,锄地的效果立竿见影。二哥在旁边跟着父亲边拔草边玩。  半晌午的烈日已是酷热难忍,眺望远方,地表上的热蒸气水汪汪的浩淼壮丽。近处环视则是绿洲莹莹,膝盖高的玉米开始耷拉脑袋,赶早活的人们陆续回家。  父亲早已汗流满面,肩膀和胳膊上的汗水顺着手背流向锄柄,手一用劲不时地打滑,不得不停下来用随身带的汗巾擦拭干净。湿透的汗背心已经拧了好几次了,但没有回家的意思,只是借拧汗背心的时候歇息片刻。父亲决意耪完那块地再走。  临近正午时刻,西北方向一大片厚厚的乌云滚滚而来,火龙闪烁,雷声霹雳。  父亲望了一下陡然瞬变的天空,看看还没有耪完的两陇地,动作有些迟疑。是收工回家还是接着干,父亲显然加快了耪地的速度,转眼耪完最后一垄,父亲汗水淋漓。还没等站稳脚跟,一阵狂风过来,父亲被吹了一个趔趄,暴雨倾泻而至。  二哥显然有些惊恐,看父亲来到地头,喊着爸爸抱住了父亲的大腿。父亲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二哥的头顶,把自己的草帽戴在了二哥的头上,父子两颗焦灼的心灵安然下来。  父亲扛起大锄领着二哥一路小跑,但已经无济于事,无情的雨水,炙热的汗水,把父子俩变成了水中人,狼狈不堪。  母亲早已做好了午饭,闷在锅里保温,虽然自己和孩子也饿了,但要等父亲回来再吃,这很自然。母亲在房后边看了好几次不见父子回来,大雨下来,只能在屋里焦急地等待。在屋里向门外望去,房顶上下来的雨水像瀑布的水帘,哗哗作响,落在地上的水柱四外溅的老远,也不时的溅到母亲的鞋上。  父亲和二哥回来了,父亲被雨水激的有些颤抖,赶紧换了衣裳。一家人吃着热乎乎的午饭,有说有笑。可是令全家人难以接受的是父亲从此再也没能走出家门。  父亲发烧了。  当天深夜,父亲已经烧得很厉害并伴有剧烈的头疼。母亲神情镇定的好似大夫,按头疼脑热的处置方法,熬姜汤给父亲发汗,用湿毛巾擦拭给父亲降温,送服药片给父亲止痛。她一夜没能合眼,期盼着父亲的好转。  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心急火燎的到公社卫生院请大夫。大夫来了,父亲有救了。按着凉重感冒的基本诊断,打针、吃药、发汗、退烧,折腾了一个星期,病情不见好转,母亲心里没了底儿。  母亲急忙把方圆几十里最出名的大夫请来,诊断为急性大脑炎重症,并处方下药打针对症治疗。但医生真有些无可奈何,便直言不讳的说了目前还没有特效药,只能是慢慢调治。本来就有些不知所措的母亲更加忐忑不安。  舅父来了,姨母来了,亲朋好友来了,村里的兄弟爷们来了,大家都为父亲的生命捏了一把汗。  母亲没有慌乱,面对病情继续恶化的父亲,也没有把实情告诉父亲和孩子们,严格按医生叮嘱定时服药,鼓励父亲,照料孩子,稳定大家的情绪。但从母亲不太自然的表情上不难发现,她的心在流血。  晴天霹雳,噩耗还是来了,父亲去了天堂!从淋雨到病逝只有十五天,病魔残忍到了极点,摧毁了父亲继续承担家庭重担的承诺,也剥夺了儿子们孝敬父亲的机会,更挖走了母亲爱夫如命的那颗心!  父亲走得如此匆忙,留给儿子的是什么?是追思和宝贵地记忆,可怜的我只能靠照片存忆父亲的模样。而留给母亲的是什么,那是撕心裂肺的痛楚、酸涩困苦的磨难。留给全村人们更多的则是对母亲的怜悯和祝福。老天爷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美好和公平,这可能就是人们所说的命吧!  然而,母亲心里希望还在,那就是四个儿子。母亲没有再嫁,领着孩子艰难的徒履每一步。  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为了生存,几乎耗尽了母亲的每一滴热血。  善良的母亲没有过多的奢望,只想通过自己的智慧和双手,把孩子们拉扯大。不但不能让孩子饿死、冻死,而且都要上学接受教育,这成了她尊重鲜活生命的母性底线。  那些年,正值一贫如洗的建国初期,加之国家偿还外债,洪涝自然灾害等特殊因素,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同舟共济共度难关,人们在生命线上挣扎。母亲的困境可想而知,每一步都像跨越一座险峻的大川。  母亲极其阳光坚坚毅地面对一切。她参加生产队的劳动,靠自己的双手缝补浆洗,借助政府的救济和他人的帮助,化解着每一天甚至每一顿饭、每件衣服的诸多难题。谁能说的清她有多少委屈和泪水,有多少无助和无奈呢,但她从来不会在孩子面前流泪和诉说,她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很少见到笑容,额头上皱纹和眼角纹写着沧桑生活的一切。  那些年,发生过许多让我记忆中生的事情。吃饭保命,成了人们的核心欲望。母亲为此付出了一切。  那是三年困难时期的事儿。村里集体经济底子薄,粮食严重短缺,集体食堂散了,人们重新回到了各自炊烟的生活状态。  政府按人口定量供应粮食,每月分一次,每人每天只能分到几两粮,最少时只有二两。粮食品种少,质量也不强,大部分是黄玉米、红高粱和红薯干,只有年节时才能分上几斤白面。  每人每天的口粮只够做一碗稀的,人们精细的顿顿计较。老人们很心疼,总是“口是心非”的说,我吃饱了,为的是把饭让给壮劳力和孩子们。孩子们很懂事儿,望着父母的愁容,不在扯衣撒娇,心里却奢望的盼星星、盼月亮、盼过年,盼顿白面饺子和新衣服。大人们很发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能亏了老人和孩子们。  那时能够救命的还有榆树皮、棉花子皮、玉米秆和玉米轴,红薯蔓算是比较好的食物。把这些东西粉碎与口粮混合充饥维持生命。人们进食这些物质之后很难消化,造成大量的胃肠道疾病,大便干燥肠道梗塞,解不下大便,常有老弱体虚者因此脱水,甚至丢失生命。小孩们经常大便干的像羊粪蛋,蹲在那儿使尽浑身力气仍然解不下来,大人们用小木棍一点一点的给拨下来。那时候的我早就知道了羞涩,却没有逃避的地方。  村子里荒凉光秃,房前屋后的榆树大多被剥了皮,成了光杆司令,尤其那些小榆树皮好食用,大都遭到了灭顶之灾。而那些老榆树大多幸免于难。村周边已经没有多少树木,剩下的大多是柳树和红荆棵子。  村子里已经不见了朝气,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很少冒出炊烟。在村子里偶尔见到一两个晒太阳的老人,昏昏欲睡没精打采。猪圈里、羊圈里、牲畜棚里空空如野。照明用的煤油、柴油供应很少,在夜幕降临之后村子里很快就会漆黑一片,寂静地像荒山野岭。小学生们要赶在天黑之前完成作业,否则就不得不借助月光。  我们全家五口每个月只有三十斤粮食,四个十来岁的小伙子,正是长个的时候,不知道饱就知道饿,日子怎么个过法,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着实难坏了母亲。母亲凡事自己扛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办法一点一点的想。挖野菜、捡白菜根、剥树皮、粉碎棒子袍。找政府求救济,跑亲朋乡邻借债、借粮食。艰难时光,度日如年。  母亲卖掉了双耳大花瓶。哪个月也有几天锅底朝天的时候,想买点粮食度饥荒,但三四块钱一斤,钱又哪儿来呢。想到了家里的那对明代双耳大花瓶,咬牙让大哥背到到天津劝业场卖了三十六元钱,买了十来斤红薯干,又熬过了七八天,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毕竟能接上下个月发粮食了。  那对儿大花瓶,我印象当中有半米多高,青花白底,图案可能是宫廷生活的写照。说起来还真有些遗憾,听别人说那对花瓶是明瓷中的上品,极具瓷文化价值,当时就有人说卖了太可惜。解放前一般家庭也没有这东西。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对双耳大花瓶是母亲的陪嫁精品,母亲为此伤心了好一阵子。  姥姥家虽说不穷但也说不上富有,母亲排行老大,下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一家人过着普通农家的日子。那对大花瓶本是唯一的传家宝,理应世代相传,寄愿镇宅。可姥爷、姥姥还是把这心爱之物陪送给了母亲,陪送的嫁妆还有一台织布机,这也是她们姊妹三个当中最珍贵的嫁妆。我想姥爷、姥姥不会有那么多的偏心眼儿,大闺女出嫁不能让人家小瞧了,更重要是他们心中那真切和美好的寄托,祝愿母亲勤俭持家,生活幸福,给下边的弟弟妹妹带个好头。我每每想到姥爷、姥姥的良苦用心就别有一番滋味儿,我也曾联想起那年用鸡毛掸子掸土时,不小心打坏了一只瓶上的一个耳子,母亲是那样的心疼。  母亲心痛到了极点,姥爷、姥姥的传家宝到自己这儿给丢了,简直就是败家子儿,世理难容。可母亲心里也很冤屈,孩子都快饿坏了,顾不了那么多了,自我安慰掩饰了歉疚的心情。母亲显然缺乏勇气,始终没能把这事儿告诉姥姥。  母亲饿得几乎晕倒,但她面对咫尺的棒子穗却没有动心。  大姨曾经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你娘这辈子真够实诚的,饿得都快走不动了,守着棒子地也不知道掰它几穗。”八十多岁的大姨说着说着就流下了辛酸的眼泪。我的心都快碎了,当时的情景蓦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记得在青黄不接的那个月,最后几天又过不去了,母亲又开始借钱借粮了。那个年头借东西是人们常有的互助办法,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尤其是借的多了不用别人多说自己就觉得很难堪,没办法,为了孩子,只好硬着头皮去张嘴。那时候各家各户紧缺的都是粮食。  这天,太阳已经西下,但明烈的阳光还是那样毒,人们大都躲在家里乘凉。  我们半晌午每人喝了一碗稀汤汤,中午再也没有下锅的东西了,个个饥肠辘辘的不知怎样是好。我没有力气再去地里拔草,迷迷糊糊的依靠在午门外边似睡非睡,没有心思再去理会那烦人的知了声,浑身冷的特别愿意在炙热的太阳下边晒着补充点热量,觉的这样舒服些。  母亲一手拿着一根木棍子,一手拿着木升走了,说是借点棒子篸子回来熬粥喝。我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漆黑,睡觉早的人家已经闭门歇息了。我和弟弟未见母亲回来,心里扑通扑通的有些恐惧,最担心母亲那小脚儿在夜里走那坑坑洼洼的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摔着碰着可怎么办呢?也知道母亲最怕狗了,万一有谁家的狗追出来咬她又怎么办?更害怕的是从我家的小村到大村要经过一个大水坑中间的小道,夏天坑里水深,小道泥滑难走,虚弱不支的母亲要出点意外怎么办?越想越后悔,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跟母亲一块去呢。  我和弟弟顺着经常走的小路找上去,一直找到坑涯西边的那间曾经住过的小屋。小屋是生产队废弃了的作坊,那年发洪水的时候曾经在那儿住过一阵子,母亲在发愁时曾经去过几回,我们喊娘没人答应,进屋仔细看了看没有人。我们又接着转了大半个村里的过道,没见母亲的踪影,忐忑不安的回到家,我们有些慌神儿。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在墙头外边默默等待,有些沮丧,我们哭了。心想也不知母亲敲了多少家的大门,说了多少好话,受了多少委屈,我们已经懂了,但无能为力。  终于,母亲空手回来了,却是两手空空。我们赶紧过去搀扶,但很失望。母亲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孩子先睡觉去吧,明儿咱们再吃饭”。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的心好像被刀子挖了一样。  深夜,蛐蛐的叫声刺破了大地的宁静。我昏睡了一觉,不见了母亲,不想再叫醒睡得很死的弟弟,惶惶不安的独自去找。借着灰蒙蒙的光线,在房子周围转了一圈,发现东边棒子地边上有一黑影,走近一看母亲对着棒子地有些愣神儿。“娘,咱们回家去吧,我明天和您一起去想办法”,我拉着母亲的手往回走。可母亲却说“你不要管我,让我在这儿好好静一静”,说着晃晃悠悠的差点晕倒。我赶忙搀扶母亲,“要不,我弄几穗嫩棒子先垫补垫补肚子再说”我想都饿到这份上了,顺手牵羊的活儿别人也干过。没想到母亲却说:“孩子,不要这样做,那是大伙的东西。”我羞愧得一时无语,呆呵呵的陪母亲坐了半宿。  我的心隐隐作痛,脑子里杂乱无章,母亲毕竟已是快五十岁的人了,为什么还会是这样?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替母亲操点心呢?我甚至想起了父亲,如果父亲在的话母亲就不会受这么大罪了。  大姨听说了母亲前一天借粮的事儿,一大早端着一升棒子面送来了。“姐姐,您说咱一个村的住着,咋不到家拿?”大姨眼里含着泪花有些心疼的抱怨。“唉,我哪能不知妹妹亲呢,你那一大家子也不容易,什么都接济着我,我怎么好回回儿给你添麻烦呢!”母亲哽咽了,但她没有哭,姊妹俩对视安抚。  母亲生活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但她不言放弃,力所能及的做着一切,珍惜任何一点家庭生活的经济来源。  母亲散养了几只母鸡,被可恶的老鹰啄死了一只,她心痛地疾声痛骂。家里没有经济来源,靠着寥边宅子的地理优势散养了几只鸡,全靠自己到地里觅食小虫及散落在地上的谷物。每逢春秋两季那几只母鸡差不多隔日生蛋,一个月也就攒二三斤鸡蛋,用来换些油盐酱醋,给孩子买根铅笔。孩子们谁也没有更多的奢望,只有在生病发热的时候才能吃上一两个。  那时能养几只鸡着实让人羡慕,尤其是住在村中央无法养鸡的人家,圈养没食儿喂,散养鸡又出不去。母亲对这几只鸡特别精心,当它们日落而归钻进鸡窝时,会用砖头堵上鸡窝门并用一块石头磨盘压上,防止狐狸和獾之类的野兽偷袭鸡窝。每天早上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放开鸡窝,鸡就会争先恐后的钻出来拍抖一下翅膀小跑似地奔向地里。  我小时候坚持每天早晨下地拔草。这天早晨起得晚了点,但还是像往常一样拿起镰刀、背起柳条小筐顺着小路径直向东走去,走着走着只见六七十米外一只老鹰向东边那块高粱地里俯冲下去,一米多高的高梁棵子挡住了我的视线,但直觉告诉我那鹰抓的不是鸡就是兔子,我左手摘下肩上的小筐提搂着,右手拿着镰刀拔腿向那儿跑去。跑近一看老鹰正在用那长钳似地大嘴叼啄鸡脖子,我下意识用镰刀猛地投掷过去,老鹰惊慌地弃物而逃。我跑到那儿一看竟是自己家的那只芦花母鸡,顿时傻了眼,鸡脖子快要断了,老母鸡奄奄一息,还在地上的扑棱扑棱的垂死挣扎,带着血的鸡毛散落一地,真是惨不忍睹。我心疼的心如刀绞,一想到那只正下蛋的鸡是母亲的命根子,就恨不能把那只老鹰抓回来千刀万剐。  无奈,我把老母鸡放在筐头子里,心想反正也救不活了干脆拔了草再回家。不料想刚往东走了二十多米,老鹰也许看我个子太小当成了猎物,也许看到了背筐里的老母鸡,收紧双翅俯冲过来,在我头顶上两米来高的地方儿盘旋起来,吓得我赶忙放下小筐举起镰刀在头上乱舞,老鹰还是知趣的离开了。  惊魂未定的我无心再去拔草,很扫兴地返回家中。  母亲拿起老母鸡忍不住疾声痛骂:“娘了个猴儿的,老鹰这个挨千刀的也跟我过不去,非让雷公劈了你不可!”我从小第一次听到母亲的语言这么粗旷暴烈,有些惊讶,但想想母亲还能往哪儿撒气呢?  母亲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好像对我从老鹰嘴里夺回老母鸡而自豪,我顿时轻松了好多。这一天我愤恨难消,恨自己就晚到了那么一点,恨老鹰也跟穷人过不去。我想好了以后出去一定带上弹弓子,有机会就把老鹰揍下来。  ……

内容概要

  于世孝,河北科技大学党委常委,教授。少时务农,青年投身戎马,壮年担任高校教师,对大学生教育和就业工作过研究颇深。

书籍目录

母亲驾辕红高粱我的代课老师当兵练车柿子红了漫步天堂山里的脚步声难忘的进修抉择又有春风吹过来一张外语合格证转铃儿痴迷的旋律引首以望借力房诱惑可视探头小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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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飘逸的铃声儿》自然流畅,朴实真挚,不乏精妙细腻的笔触,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表达了自强不息的精神追求,浓缩了“五零后”一代人的独特的生活感受。

作者简介

飘逸的铃声儿,ISBN:9787511231550,作者:于世孝 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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