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聊斋志异(上下)》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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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新世界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1-6
ISBN:9787510418846
作者:蒲松龄
页数:935页

《白话聊斋志异》内文 【聂小倩】

宁采臣,是浙江人。性格慷慨豪爽,品行端正。常常对人说:“我一生中没爱过第二个女人。”宁采臣有次去金华,到了城北,进一座寺庙里卸装休息。寺庙里大殿宝塔十分壮丽;但蓬蒿长得比人还高,好像没有人迹。寺庙东西两侧的僧房,两扇门都虚掩着;只有南面一间小房子,门上的锁好像是新的。又看到大殿东边的角上,高高的竹子都一把多粗;大殿的台阶下面有个大池子,里边的野藕已经开了花。宁采臣心里很喜欢这个地方清幽寂静。此时恰逢学使来主持考试,城中房舍价格很高,就想留住在这里,于是就散着步等待庙中僧人回来。傍晚,来了个读书人,开了南面小屋的门。宁采臣上前行礼,并且告诉他自己想在此住下。那个读书人说:“这里没有房主,我也是借宿的人。你能忍受凄清荒凉,我早晚能向你讨教,很荣幸。”宁采臣很高兴,铺些蓬蒿当做床,支块板子当桌子,打算长住下去。那天夜里,月光皎洁,如水一般,宁采臣和那位书生坐在大殿的走廊上促膝聊天,各自说出自己的姓名表字。读书人自己说:“我姓燕,字赤霞。”宁采臣怀疑他是来应考的秀才,但听他的口音,根本不像浙江人。于是就问那书生,书生说:“我是陕西人。”语气朴实诚挚。过了一会,两人无话可说,就作揖告别,回去睡觉。宁采臣因为头一次睡在这里,很长时间睡不着。他听见房子北边有人窃窃私语,好像住有家眷。他起身趴在北墙石窗下,偷偷看了一眼。看见短墙外一个小院落,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还有一个老婆子穿着褪色的红衣服,头上插着个大银梳子,弯腰驼背,老态龙钟,两人在月下说话。妇人说:“小倩为什么久久不来?”老婆子说:“差不多该到了。”妇人说:“她没向姥姥发牢骚吧?”老婆子说:“没听到,但她好像不高兴。”妇人说:“小丫头不能给她好颜色。”话没说完,就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进来,看上去很美。老婆子笑着说:“背后不说人,我们两个正说你呢,没想到你这个小妖精悄悄进来,连动静也没有。幸亏我们没说你的短处。”老婆子接着说:“小娘子长得好比画中人,我要是个男人,也会被你把魂勾跑。”女孩说:“姥姥不夸奖我几句,还有谁会说我好?”妇人和女孩子又不知说了些什么话。宁采臣想这是邻居的家眷,就躺下睡觉不再听她们说话。过了一会儿,寺庙才一片寂静。宁采臣刚要睡着,觉得有人进了他的卧室。他急忙起身一看,发现是北院那个女孩子。他吃了一惊,问她想干什么。女孩子笑着说:“月夜睡不着,想和你有夫妻之乐。”宁采臣严肃地说:“你要提防别人议论,我也害怕别人说闲话;偶然一失足,廉耻就都没有了。”女孩子说:“夜里没人知道。”宁采臣又大声呵斥她。女孩子犹豫徘徊像有话要说。宁采臣吼道:“快走开!要不然,我就把南边小屋里的人喊来。”那女孩子有些害怕,退了回去。到了门外又转身回来,把一锭金子放在宁的床褥子上。宁采臣拿起来扔到院子的台阶上,说:“不义之财,弄脏了我的口袋。”女孩子很羞愧,出来,捡起金子说:“这个男人真是铁石做的。”第二天一早,有个兰溪的书生带着一个仆人来应考,住在东厢房里。当天夜里,书生暴死了。死后发现,他的脚心有个小孔,像是被锥子刺的,还细细地流出一缕血丝。大家都不明白怎么回事。又过了一个晚上,书生的仆人也死了,症状和书生一样。傍晚,燕生回来,宁采臣向他请教,他认为这是鬼魅干的。宁采臣平时刚正不屈,一点也不把鬼的事放在心上。半夜里,那个女孩子又来了,她对宁采臣说:“我见过的人多了,没有心肠像你这样硬的。你真是圣贤之人,我也不敢欺骗你。我叫聂小倩,十八岁就病死了,埋在寺院旁边,不幸总是遭到妖物的威胁,干尽了下贱的勾当;我出卖色相勾引人,这并不是我愿意的事。现在这寺院里没有人可以杀了,恐怕要派夜叉来杀你。”宁采臣十分害怕,向她求办法。聂小倩说:“你跟燕生同住一室,便能免除凶灾。”宁采臣问:“为何不去迷惑燕生?”小倩回答说:“他是个奇人,鬼妖不敢靠近他。”宁采臣又问:“你们是怎么样迷惑人的?”聂小倩说:“和我亲昵温存的人,我悄悄用锥子刺他的脚心,他就迷迷糊糊昏迷过去了,于是我就吸他的血给妖怪喝;有时候,我用金子去勾引人,其实不是金子,是罗刹鬼的骨头,留下这东西,能把人的心肝截取:这两种方法,都是迎合当今社会流行的嗜好罢了。”宁采臣表示感谢。问她什么时候戒备,她说明天夜里。临别时,小倩哭着说:“我掉在苦海里,找不到彼岸。你义薄云天,一定能让受尽苦难的人重生。如果你能装殓我的朽骨,回去葬在一个平安的地方,就像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宁采臣爽快地答应了她。问她的坟在哪里,她说:“请记住,有个乌鸦窝的白杨树底下,就是。”说完出门,一眨眼不见了。第二天,宁采臣恐怕燕赤霞外出,早早到他房里邀请他。辰时过后就准备好酒菜,留意观察燕赤霞。然后表示想和他同住,燕赤霞推辞说自己性格怪僻喜欢清净。宁采臣不听,强行把铺盖都搬过来了。燕赤霞不得已,只好给他挪出个床位,嘱咐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大丈夫,对你也很佩服。关键是我有些心事,不便明说。希望你不要翻看我的箱子包裹,否则你我都没好处。”宁采臣恭敬地答应了。然后各自睡下,燕赤霞临睡前把小箱子放在窗台上,脑袋一碰枕头,就鼾声如雷。宁采臣睡不着。大约一更时分,他发现窗外隐隐约约有人影。片刻之间,就靠近窗户朝里偷看,目光闪闪。宁采臣很害怕,正要喊叫燕赤霞,忽然有个东西裂开小箱子飞出,亮闪闪像一匹白绸缎,碰断窗户上的石窗棂,猛然一射,立即收了回来,电光石火般熄灭了。这时燕赤霞也发现了情况,宁采臣假装睡着了偷看着他。燕赤霞捧起箱子检查,从里面取出一个东西,映着月光嗅了嗅看了看,白光晶晶闪亮,长两寸左右,宽不过一片韭菜叶。然后,燕赤霞包了好几层把它包牢,又放进破箱子里。燕赤霞自言自语:“什么老妖怪,竟敢这么大胆,把我的箱子都弄坏了。”于是他又躺下了。宁采臣觉得太奇怪了,就起身问他,并把刚才看到的情况告诉了他。燕赤霞说:“既然我们是知己好友,我也不必再隐瞒。我是个剑客。要不是石头窗棂子挡着,妖怪当时就会死的;虽说它没死,也已受了重伤。”宁采臣问:“刚才你包起来的是什么东西?”燕赤霞说:“剑。刚才我闻了闻,上面有妖气。”宁采臣想看看这柄剑。燕赤霞慷慨地拿出来给他看,亮闪闪的一柄小剑。因此,宁采臣更加敬重燕赤霞了。第二天,宁采臣到窗外查看,发现地上有血迹。于是来到寺院的北边,看见密密麻麻一片荒冢,果然有棵白杨树,树梢上有个乌鸦窝。等到办完了事,宁采臣整理行装准备回家。燕赤霞设宴送行,两人感情很深厚,燕赤霞把一个破皮囊赠送给宁采臣,说:“这是剑袋子。你好好收藏着可以避妖怪。”宁采臣想跟他学剑术,燕赤霞说:“像你这样讲信义、性格刚直的人,本是可以学的。但你是享受富贵的人,不是干我这一行的。”宁采臣谎说有个妹妹葬在这里,他挖出聂小倩的骨头,用衣衾包好,租船返回家。宁采臣的书斋靠近郊野,因此就将小倩的坟建在书斋外边。安葬后他祭祀说:“可怜你孤零零的,葬你的地方靠近我的书斋,你的悲欢我都能听见,也不会有恶鬼来欺凌你了。一杯水酒,算不上好,请不要嫌弃!”他念诵完了往回走。身后有人喊叫:“请等等,我们一块儿走!”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倩。聂小倩欢天喜地谢宁采臣说:“你的信义,我死十次也不足以报答。请让我跟你回去,拜见公婆,就是做婢妾也心甘情愿。”宁采臣细细打量她,见她肌肤泛着光彩,三寸金莲像尖尖的竹笋,白天里看她的模样,更加娇艳无比。于是,宁采臣带聂小倩来到书斋。让她先坐一会儿,他先进去告诉母亲。他母亲听说后感到吃惊。当时,宁采臣的妻子已病了很长时间,母亲叫他不要声张,以免惊吓着病人。正说着,聂小倩已翩然进屋,跪下就拜见宁母。宁采臣说:“这就是小倩。”宁母惊慌地看了看她,就想走。聂小倩对宁母说:“儿孤单一身,远离父母兄弟。承蒙公子关怀,像雨露一般滋润着我的头发和肌肤,我愿意端着簸箕、拿着笤帚侍奉他,以报答他的高情厚谊。”宁母见她长得文静可爱,才敢跟她说话:“姑娘你肯照顾我儿子,我老太婆高兴得不得了。只是我一生只这个儿子,要靠他传宗接代,不敢让他娶个鬼妻。”小倩说:“儿真的没有二心。九泉之下的人既然不被老母信任看做媳妇儿,那就让我把他当做哥哥对待,在你的左右,早晨晚上听候你老人家吩咐,怎样?”宁母可怜小倩的真诚,便答应了她。小倩就想着拜见嫂夫人,宁母因宁妻患病推辞了她,她也就没有去。小倩立即到厨房,替母亲生火做饭。她在宁采臣家穿堂入室,像是长期居住非常熟悉一样。到了晚上,宁母有些怕她,不给她摆设床褥。小倩意识到宁母的意思,就走了。经过宁采臣的书房,想进去坐坐,突然后退,在门外徘徊,似乎有所畏惧。宁采臣叫她进去,她说:“房里有剑气,怪吓人的。以前在路上没有出来见你,就是因为这个。”宁采臣顿时想起燕赤霞送给他的皮袋子,他赶忙拿下来挂到别的房间里。小倩这才进了书房,在蜡烛旁坐下。坐了半天也不说一句话。很长时间后,她问宁采臣:“你晚上读书吗?我小时候念过《楞严经》,现在多半已忘了。请你帮我找一册,夜晚空闲时,请哥哥指点指点。”宁采臣答应了。又坐下,又无话可说,二更都过完了,小倩还坐在书房里不说走。宁采臣催她。她伤心地说:“我是外地来的孤魂,特别害怕到荒墓里去。”宁采臣说:“这里没有别的床铺,而且兄妹之间也应避嫌。”小倩站起身,愁眉苦脸好像要哭,趔趔趄趄迈不动腿。她慢慢儿走出书房,下了台阶就不见了。宁采臣心里很可怜她,想留她睡在别的床上,又担心母亲会责怪。小倩一早就向母亲请安,端水让她盥洗,屋里屋外忙个不停,样样都合宁母的心。傍晚时就自动告退,往往从书房旁边经过,借着烛光念经。感觉宁采臣要睡觉了,她才凄然离去。前一阵子,宁妻病倒不能劳作,宁母操持家务疲劳不堪;自从小倩来了,宁母清闲得很,很感激小倩。时间一长,也就熟悉了,宁母对小倩就像对待自己的亲闺女,已忘了小倩是个女鬼;也不忍心晚上叫她离开,留下她跟自己一起睡一起起。小倩初来时,不吃不喝,半年后才开始喝点稀饭。宁采臣母子都很喜爱她,避讳说鬼,别人也看不出来。不久,宁妻病逝了。宁母暗中想收小倩做儿媳,只怕对儿子不好。小倩暗中也看出了母亲的心意,找机会对母亲说:“住了一年多了,应该明白我的心肠。为了不害人,才跟郎君来到这里。我小倩没有别的意思,只因为公子光明磊落,为老天和凡人共同敬重,我只是想依赖帮助他三五年,托他的福得到朝廷的封号,九泉之下也觉光彩。”宁母也知道小倩没有恶意,又害怕她不能生孩子。小倩说:“生男生女是老天决定的。郎君是有福之人,有三个光宗耀祖的儿子,不会因为有鬼妻就没有后代。”宁母相信她的话,和宁采臣商量。宁采臣大喜,于是大办酒席,遍请亲友。有人想看看新娘子,小倩大大方方、穿戴华丽衣服出来,把满屋的人都看呆了。人们不怀疑她是鬼,而怀疑她是仙人。于是五服内亲属的女眷,都拿着礼物来祝贺,争着拜见认识她。小倩擅长画兰花和梅花,经常画小幅作品答谢宾客,得到画的人把画珍藏起来,并以此为荣。一天,小倩靠在窗前,惆怅若有所失。忽然问:“皮囊在哪里?”宁采臣说:“因为你怕它,所以把它包起来放到别处了。”小倩说:“我接受生人的气息很久了,应该不再害怕,最好将皮囊挂在床头上。”宁采臣问她这是何意,小倩说:“三天以来,我心里一直惊惧不安,料想金华的妖怪,记恨我远逃,恐怕旦夕之间就要找来了。”宁采臣就把皮囊拿来。小倩反复看了看,说:“这个是剑仙用来盛人头的。破成这样,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我现在看到它,还浑身发抖。”于是把皮囊悬挂起来。第二天,又让宁采臣移挂到门口。夜里小倩点灯坐着,和宁采臣说好不要睡觉。忽然有一个东西,像飞鸟一样落了下来。小倩吓得躲到了夹幕里。宁采臣看那东西,如夜叉一般,眼睛发出电光舌头流血,晃荡着两个明亮的爪子,朝前走来。到门口停了下来;徘徊了好久,慢慢靠近皮囊,用爪子摘下皮囊,好像要将它撕裂。皮囊嘎啦一声,变得像两个大竹筐;恍惚之间有鬼物从皮囊里伸出半个身子,把夜叉揪了进去,于是就没有声音了,皮囊也变回之前的样子。宁采臣又害怕又奇怪。小倩也出来,高兴地说:“没事了!”一起看皮囊里面,只有清水好几斗罢了。几年后,宁采臣果然考中了进士。小倩生下一个男孩。宁采臣又娶了一房小老婆,和小倩各生了一个男孩,这三个孩子都当官当得很好。

《白话聊斋志异》 内文 【尸 变】

阳信县有一个老翁(阳信:今山东阳信),家住本县蔡店,离县城约有五六里地。父子两人在大路边开了一个客店,供往来行商的人们住宿。有几个车夫,在这一带来来往往做买卖,经常住在他们家。一天,天已晚了,这四个车夫又来投宿,客店却已全住满了。四人无处可去,坚持请老翁收留他们。老翁沉吟了一会儿,想起一个地方,又怕客人不满意。车夫们说:“只求有一块容身的地方,不敢挑剔别的。”原来老翁有个儿媳妇刚刚死去,尸体停放在屋里,儿子外出购买棺材还没回来。老翁想让他们到停尸房中住宿,客人们都同意了。老翁因为那里比较僻静,不好找,就领着客人穿过大街找到了地方。进入房中,只见案桌上有盏昏黄的灯,案桌后面是一道帷帐;帷帐后就是灵床,隐隐约约看见灵床上躺着一具尸体,上面盖着黄裱纸。看了看住宿的地方,套间内有一张大通铺。四人奔波劳累,早已困倦不堪,倒头便睡,头刚挨着枕头,就发出了鼾声。唯有一个客人,还朦朦胧胧没睡死。忽然听见灵床上发出嚓嚓的声音,他急忙睁眼一看,只见灵床上的尸体在案桌上灯光的照射下,慢慢坐了起来,揭去盖在脸上的黄裱纸,走下灵床,一会儿就来到了客人们住宿的卧室。尸体的脸是淡黄色的,额头上系着一缕丝巾。死尸慢慢走近床前,俯下身子,照着已经熟睡的三个客人的脸上吹着气。见此情景,这个客人害怕得要死,怕一会儿轮到自己,就暗暗地用被子蒙住头,屏住呼吸、忍住唾沫,悄悄地听女尸的动静。不一会儿,女尸果然走过来,就像吹其他的客人那样,也照着他的脸上吹了口气。慢慢的,听见女尸走了出去,又听见黄裱纸窸窸索索的声音。客人偷偷的探出头瞧了瞧,见女尸仍然像以前那样躺了下去。客人非常害怕,一点声音也不敢出,暗暗地用脚踢了踢其他的客人,他们却一动不动。想来想去没有别的好办法,不如穿上衣服逃跑。于是悄悄坐了起来,刚把衣服披到身上,就听到灵床上又发出了嚓嚓的声音。客人一惊,急忙又躺到床上,把头缩到被子里。感觉女尸走了进来,照着自己的脸连吹了好几次才离开。一会儿听见灵床响,知道女尸又躺了下去。于是他从被子里慢慢伸出手,摸到裤子,一把穿上;来不及穿鞋,光着脚从屋子里跑出来。这时,女尸也坐起来,似乎要追赶他。等到女尸从帷帐里走出来,客人已经打开门跑了出去。女尸也跑着,紧紧地在后面追赶。客人边跑边大叫救命,深夜里,村人却都听不到。想去叫客店主人的门,又怕被女尸追上,只好望着县城的方向极力逃去。一直跑到东郊,听见一个寺庙里传出敲打木鱼的声音,便急忙跑到庙门口,用力敲门。庙里的道士不知什么事,有点害怕,迟迟不敢开门。此时女尸已经赶了上来,离客人不足一尺的距离。客人异常窘迫,见庙门外有一颗大白杨树,足有四五尺粗,就用树挡着自己。女尸从右边来就往左边跑,从左边来就往右跑。女尸越发愤怒,但是此时双方都感到疲倦了,女尸就站下休息。客人也浑身大汗,喘着粗气,藏在树后。一会儿,女尸忽然猛地跳了起来,伸出两臂,隔着树去抓客人,客人一惊,吓得跌倒在地上。女尸没有抓着,抱着树僵立在那儿。庙里的道士偷听了很久,直到没了动静,才开门出来,见一人倒卧在地上。拿灯来照了照,看见客人已晕死过去,但还有一口气。便把客人背进庙里,过了一夜才苏醒过来。道士拿来热水让他喝,又问是怎么回事,客人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这时庙里的晨钟已经敲过了,天也渐渐亮了,道士到白杨树那里一看,果然看见一具僵立着的尸体。道士大惊,急忙报告县令。县令亲自到场察看,让人把女尸的手从树上拔下来,结果牢不可动。仔细一看,原来女尸的左右四指并在一起,弯曲如钩,已经深深的插进树里,连指甲都看不见了。又让几个人使劲拔,才把女尸从树上弄下来。见手指挖的洞就像凿子凿出来的一样。县令又派衙役到客店察看,客店里正因为女尸丢失、房客暴死,正在吵闹。衙役告诉了事情原委,客店的老翁才跟着去把尸体抬回了家。客人哭着告诉县令说:“我们四人一块出来,现在却只有我一人回去,这情形我如何才能使乡里人相信呢?”县令便给他出具了一份证明文书,又送给他路费,打发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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