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金融的法律与实务》书评

从1980到2011——菲利普•伍德：《国际金融的法律与实务》

作者：北京大学法学院 教授 彭冰如果说一本书能够开创一个崭新的视角，那是因为它在理论上和解决实际问题方面均有创新，对全世界的读者都具有振聋发聩的力量。伍德的《国际金融的法律和实务》自面世以来，迅速被国际金融法学界推崇为经典，证明其已跻身于这些名著的行列。 一、 《国际金融的法律和实务》1980 菲利普•伍德拥有开普顿大学的学士和牛津大学的硕士学位，是最高法院的律师，且担任包括牛津大学、剑桥大学和伦敦大学玛丽王后学院在内的多家顶尖学府的访问教授，是英国著名的安理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现因年龄原因担任该所的全球顾问）。正是这种学者和实务工作者的双重身份使作者有了与众不同的眼光，作者认识到：“在这个领域，如果不懂实践，仅知道一般法律原则毫无用处。法律理论可以在教科书中学到，实践则不行。” 所以作者决心写一本理论和实践并重的书。1980年，伍德的《国际金融的法律和实务》正式出版。我们知道，国际金融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领域，表现在其使用的融资方法极为丰富，就融资方法来讲，就有证券发行、各种借贷、项目融资、担保融资和船舶与飞机融资等多种方法，并且新的融资方式仍在不断涌现。这些融资方法涉及到法律的各个领域，并必然与不同国家的法律制度发生关系。其中既有合同法、财产法和票据法等民事私法领域，也有证券监管、外汇管制、税法等公法方面的内容，还有法律冲突、国家豁免等国际私法与国际公法方面的问题。例如，国际证券发行和跨国贷款协议涉及的是证券法与契约法不同的领域，前者以公开为法律的基本原则，后者则注重诚实信用。而两者都涉及不只一个国家，这些不同的国家基于历史、文化等多种原因，形成了不同的法律制度，按照国家主权的原则它们都应当受到尊重。但与此同时，在这些不同的融资方式中也存在一些共同的法律问题和实际做法。如不论是国际证券发行还是跨国贷款协议，都会涉及税法、法律冲突、司法管辖权等方面问题。而实务中人们会在国际融资文件中使用一些共同的契约条款，如事实的说明和保证条款、违约条款、约定事项条款等。这样，国际金融法的面目就极为纷繁复杂。也正因如此，在此以前并无一本可供国际金融的一般实务工作者和初学者阅读和学习的教科书。一些有关此方面的书籍往往是论文集，过分注重理论，失之琐碎与晦涩。 该书以国际金融实践中容易遇到的问题为主线组织全书，采用比较法的方法予以解释。作者在将重点放在国际银行贷款和国际债券发行的同时，还谈到了项目融资、担保融资和船舶与飞机融资。此外，作者将在国际融资中遇到的一些重要的共同问题都提出来专辟一章予以介绍，如前七章分别谈法律选择、准据法的适用、法院地、主权风险、外汇管制、约定事项和违约条款，在后面还将税收、担保及法律意见书放在专章讨论。这种体例安排注重了特殊性与普遍性，既全面介绍了有关问题，又节约了篇幅。 作者心目中的读者既非金融专家，也非律师。在该书序言一开始，作者就指出，其“寻求的是使这些在实践中出现的问题尽可能地容易理解。”为此，作者在该书中包括了一些有助于理解的介绍性内容，如国际私法和担保的基本原理，实际上它们正构成了国际金融交易法律的基础。由于国际金融法缺乏一套统一的国际立法，该书只能介绍各国的国内法，作者注重介绍的是那些金融市场发达的国家法律，尤以英美法为主。这是因为英美经济的发达，使国际金融市场使用的各种文件模式深受英美法的影响，几乎所有大陆法国家的国际融资文件也是参照英美法模式制订的。而这正是作者的优势所在。 该书自1980年出版以来，深受欢迎，已经再版了八次。在此以后，以此书为样本的国际金融法的书籍纷纷出版，蔚为大观。八十年代初期，正是我国改革开放、引进外资的高峰期，这本书在国内迅速传播，影响了一代中国国际金融法学者，也帮助了我国引进外资工作的开展。1993年，该书由香港大学法学院何美欢教授译成中文，在香港商务印书馆出版。由于中文版的出版，使该书在亚洲华语区的影响更大。 二、 《国际金融的法律和实务》丛书 随着国际金融领域的扩展突飞猛进，巨大的利润使得世界各路精英聚集于此，他们的智慧创造出许多精巧的安排，很快，1980年出版的这本书很快就跟不上实践的发展了。因此，伍德于1995年重写了《国际金融的法律与实务》一书，将其扩为既各自独立又相互联系的六本书。在这六本书里，作者涵盖了更多的主题，增加了诸如比较法、清算、抵押、抵销（set-off）、支付和权益融资（title finance）等重要内容，以及象证券化、互换（swap）和衍生工具等国际金融的最新发展。这六本书分别为：《比较金融法》、《国际清算的原则》、《国际贷款、债券和证券监管》、《抵押和保证的比较法》、《权益融资、衍生工具、证券化、抵销和对冲》和《项目融资、从属债券和政府贷款》，仍冠以“国际金融法律与实务”的总标题。随着国际金融交易的日渐频繁，在交易中暴露出的风险也越来越大。这些风险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类是市场风险，一类是体制风险。前者是交易所固有的，是与利润相伴随的；后者是一国金融制度的问题，可以通过制度的改革和法制化予以避免。但对国际金融交易者来说，制度的变革对他们是太遥远的事情了。也许象索罗斯之流另有政治抱负的大家会对改变一国的政治和金融制度怀有野心，一般的国际金融交易者只是借助他们对各国金融制度弱点的认识，通过投机获利，最后迫使该国金融当局在惨重的损失面前不得不改变制度。这些国际金融交易者最关心的是如何避免风险，他们对国际金融律师的要求也就是如何在国际金融交易中最大程度的减少交易风险，这主要是指市场风险，对于制度方面，他们则希望能在合法的范围内对一些法律予以规避，从而降低成本。然而市场风险是交易所固有的，也就是不可避免的，要获取利润，就必须承担风险，利润和风险是成正比的。商场如战场，这些固定的市场风险必然要在交易双方中间予以分摊。谁的谈判力量大一些，交易经验丰富一些，谁就有可能少承担一些风险。国际金融律师的作用就在于为客户提供法律服务，通过咨询、起草法律文件等方式，最大程度的使自己的客户少承担一些风险。在其中，法律文件的起草极为重要。法律文件，主要是各种契约，是对双方权利和义务的界定。如何在文件的起草时，使用适当的条款和恰当的词汇来保护自己客户的利益，这是一门艺术，不仅需要有广博的专业知识，还要懂世故人情，所谓“人情练达即文章，世事洞明皆学问”。此外，还要有丰富的经验，只有在多次失败之后，才会知道吸取自己和别人的教训。幸运的是，本书作者正是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作者在这套丛书中总结了自身及别人的经验，对许多国际金融交易中常用的法律文件予以介绍，特别是总结出一些由国际金融领域众多精英的集体智慧创造出的条款，是不可多得的财富。作者在此丛书中仍然坚持理论和实践的结合，希望能通过提供一种全新的比较的方法，使读者掌握打开国际金融领域这块神秘宝藏的钥匙。国际金融界的人士岂可不读？三《国际金融的法律和实务》中文简体版2011《国际金融的法律与实务》这套书硬皮包装，价格昂贵，单本价格就高达200英镑，约合人民币2000多元。这样的价格自然是普通学生无法承担起的。为了能让学生们买得起，伍德从系列作品的精华抽出，重新编辑成本书，平装印刷，价格降到30多英镑。该书也正是伍德在各大学府授课的唯一指定教材。当然，价格的降低并不意味着质量的差异，因为该书已经覆盖精装版的所有话题。我的师弟姜丽勇先生于2007到2008年到牛津大学攻读法律硕士学位（Mjur）,在此期间，他幸会伍德。其回国之后，即开始热心联系出版中文简体并亲自操刀翻译事宜。我很高兴地看到，这本书目前已经由法律出版社出版，相信将令金融法律人士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