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綠茶》书评

你的蜂蜜绿茶，我的礼物

第一次知道在茶饮料中加入蜂蜜，是读亦舒的小说，那美丽的女主角，要一杯蜂蜜薄荷茶，甜丝丝，凉飕飕，如人饮水，大概冷暖自知。蜂蜜绿茶，应该少了那一抹凉，多出一份清香。就像John Ho的绘本，间杂着的插图，诗歌，文字，谁是绿茶，谁是蜂蜜，分不开，就觉得暖洋洋，却不会沉醉。到达香港的第一个晚上，在中环的三联书店看到那一摞的《蜂蜜绿茶》，封面上一只安静的近乎羞怯的猫，长着粉红色的耳朵。之前也多少有了解到这本书，看看定价，108HKD，犹豫的当口，看到封底上林夕的推荐词排在第一位，于是便毫不迟疑了。这个让林夕渴望拥有一道由他亲手绘制的墙的作者，断断不会让我失望的。也许总想着慢慢回味，这本书，翻开了第一页之后，却迟迟没有读完。直到今天，在一个有着晴朗天空的下午，在晃荡的地铁上，在安静的地坛公园的长椅上，伴着从松柏的枝桠中漏下来的细碎的阳光，读完了这个关于蜂蜜绿茶的故事，和那一页一页，静默的诉说着的故事。对于我这个不谙绘画的人来说，画面上简单的动物，风景，人像，物件，清楚地一目了然，不会因为构图太复杂而传递出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刚刚好。John Ho从小便学习绘画，十八岁时开始接触塑胶彩。用这样的材料作画，画面上便多了好些层次，于是黑与白之间，终于多了那深深浅浅交杂着的灰，一如人世。故事的主人公是花花猫和肉肉熊，道具是一杯温热的蜂蜜绿茶，地点，大概就是街边巷尾最常见的茶餐厅。饮过多少杯蜂蜜绿茶，也总觉得，和你一起的那天，那杯最好味。于是孤独时也回味着，任凭身边人来人往。这一本画册，大概也是集满了作者的心血，那该是有很多层次的画面，到了二维的纸上，却没有那么繁复了。于是在读的时候，免不了设想，这原本画出来的，该是怎么样的呢？有时候似乎捕捉到一些绰约的影子，手指便不安分的上去抚摸。试图找到什么心情的起伏么？便这样，跟着John的画笔，去到了异想天开的世界，那里我们拥抱着，天地便一下子老去。那里花开然后花谢，一封信已经足够锋利的划开你我的皮肤。那里我们嘴巴贴着嘴巴，便产生一颗流星，而那天上的星星，也是我写给你一封示爱的电邮。要用文字去描述画面带来的感动有多么难，看我的词穷略知一二了。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要掌握多少的文字，才能描绘出在深深的天空里，那曾经飘荡着一抹我未看过的蓝。John的笔触，却那样平淡的，似乎是理所当然的画出给我看，看的时候心里默默的说一句，愈美丽的我愈不可碰，竟也分不出是要庆幸这份自知之明，还是要“哀其不争”了。不过至少是庆幸，在这十六开见方的字里画间，遇上他的《蜂蜜绿茶》，轻轻甜，少少苦，都是礼物。

輕輕描出濃情

你有沒有試過看書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同時淚水在眼眶內打轉？書本內容之所以感人，原因有很多。《蜂蜜綠茶》則付出了「真實」，賺來了讀者的熱淚。讀者稍稍定神，讀到《蜂蜜緣茶》中一些校園生活趣事，情緒瞬間180度轉變，像精神失常般又喊又笑。人生嘛，本來就是有苦有甜。在John的世界內，無論經歷如何驚濤駭浪的事件，事情過後，所剩下來的只是輕輕淡淡的回憶片段，用畫筆輕輕紀錄下來。畫內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但背後要道出的，卻是濃烈的情感。　　無論是出書或是展覽，John Ho都已經歷過「第一次」了。然而對他來說，第二次的經驗比第一次感覺更強烈︰「第一本畫集《忘記旅行》只是將舊作結集而已，文字及個人表達都不夠。《蜂蜜綠茶》之所以會出現，是因為我很渴望能擁有一本完全屬於自己的作品，無論是畫作、文字以及排版，都自己一手包辦。人生到底有多少次機會能出書呢？一個人若工作十年，都難以有一樣東西能完全屬於自己。所以在07年尾開始，推掉所有工作，一邊照顧患病的媽媽，一邊創作新書。」最後，John花了四、五個月的時間完成新書內容，其間經歷了他的31歲生日，以及母親的離世。「第一次出書時，當時還沒有太多經歷，只覺得自己的作品能變成厚厚的一本書跟讀者分享已很高興。現在自己已年過三十，人生經歷多了，對出書的期望自然比第一次高，希望更多人能認識John Ho這個人，希望能打進大陸及台灣，進入更大的市場。」不是有人說「機會只留給有準備的人」嗎？正值John推出新書的期間，便有人找他開個人作品展，新書與展覽能相輔相成。展覽名為「Spring Garden」，John解釋道︰「春天的花園，令人想起盛開的花朵，感到溫暖舒服，跟《蜂蜜綠茶》一脈相承。」喜歡John畫作的朋友應該可以想像到，展出的作品都是花草藍天下，貓呀、熊呀、鵝呀、鹿呀等，一張張可愛的臉蛋。　　John喜歡以動物及自然入畫，原來就是為了「平衡」。「一個正常人，總會遇上不同的事，有開心的、有不開心的。畫能反映出人的情緒，自然也有開心與不開心的畫。若果以影像呈現一個正在哭泣的人，與一隻正在哭泣的卡通熊仔，雖然表達出同一樣的情緒，但給人很不同的感覺。後者的卡通熊哭得再悲傷，他仍然是一隻可愛的熊仔，不會將悲傷的情緒推向極端。」John說，以動物來表達，可以有更多面貌、更多變化，效果有趣。新書內除了有John拿手的油畫外，更加入了大量文章，John坦言︰「我不知道別人會怎樣評價自己的文字，不過，文章都是從心出發，所表達的感覺全部都是真實的，我想不會有人否定真實的感覺吧！」畫與字，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媒體，John又怎樣利用這兩種不同的媒體呢？「由於自己實在太喜歡畫畫，所以若問兩種媒體會以哪種為先的話，一定是畫畫為主。文字的好處，就是能詳細敘述出事情的始末經過。文字雖然不算『視覺上』的藝術，但卻可以跟畫一樣細膩、一樣美麗。」不說不知，原來John最喜歡的文字工作者，並非作家，而是本地填詞大師林夕。也難怪，從小到大受粵語流行曲的影響已成習慣。從流行曲中可以欣賞林夕的文字功力，絕對是「聽覺」以外的另一種享受。　　John渴望擁有一本完全屬於自己的作品，但新書完成後，他卻不敢重看新書內容。「很肉麻，」他說︰「其實一個大男人講『情』，怎能不肉麻呢？其實人人面對情感，都會有一些話想說吧？問題只在於那些話藏在心中還是宣之於口。」如此坦白，不怕被人看穿自己嗎？「從來不覺得『坦白』是阻礙，反而相信最真實的東西才有感染力。我姐姐看《蜂蜜綠茶》，看一遍哭一遍。」John說，新書的創作期間一直都很輕鬆，每天寫寫畫畫，朝「出書」這個大方向進發。現在心願已達成，反而失去方向，感覺很迷茫。不過正於在畫外迷失的John，說不定不久後能成為畫內的題材呢！作者: 銀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