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手》书评

出版日期:2014-6
ISBN:9787513315027
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页数:185页

缺失第七章的一本

内容不作过多评价,这一本的第七章的问题,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据说后来在2014年10月有出版过第二版,补上了第七章的内容,但这个第二版却难得一见,2016年4月购买该书,仍旧是没有第七章的所谓第一版,目前官方并不承认该书存在问题,给出的解释是:"印制过程中出现失误,造成原“第七章”变为“第八章”,但实际章节内容并未减少。",内容缺少页码没乱这一点明显看出,并非印厂责任,而是在编辑和校对。最近又一次询问官方该书的情况,给出的就是上面的解释,至于是不是真的是所谓把第七章变为第八章的,实际内容并未减少这样的情况,通过对比原版和其它中文版本就很明显了,相信已经入手的大家都是十分清楚的,不仅仅是第七章没有,该版本在其它章节中和原文比对部份情节也是有删减的,个人觉得这是对作者和作品及读者以及参与这本书出版的所有人的极大不尊重,至于是译者的原因,还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如果作为收藏这一本并不是十分理想的版本,鉴于目前市面上基本上销售的还是没有第七章的版本,至于说有第七章的那个第二版,应该是和第一版混在一起销售(要不然第一版怎么处理,召回,没这个先例,真这样赔大了),缺少第七章的版本据说是185页,而修正后的版本有206页,这样官方的所谓七章变八章,内容不少的说法就很好理解了,为了将有问题的那一堆打发出去,统一口径,否认缺少内容,所以能不能购到完整版真的要看人品了……每年购书不少,发生退换货情况的新星午夜文库占的比例很高,曾经发生过因为缺少书签(《钟表馆事件》),书页倒装,缺页,重页等等,书的选题不错,但质量……真心希望,新星能把午夜文库这个品牌做好,不仅仅是选题,在印刷,质量,校对各方面,都做出好口碑才是真的发展之道……附上《魔手》缺失的第七章内容:…………第六章…………我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些匿名信会不会就是金区小姐写的呢?第七章1回到家里,我发现凯索普牧师太太正坐着和乔安娜聊天,她看来精神不太好,显得很苍老。“这件事真令我震惊极了,柏顿先生,”她说:“可怜的东西!可怜的东西!”“是啊,”我说:“一个人被迫自杀,想起来真是可怕。”“喔,你是说辛明顿太太?”“难道你不是吗?”凯索普太太摇摇头,“我当然有点替她难过,可是这件事迟早都免不了要发生的,不是吗?”“是吗?”乔安娜冷淡地问。凯索普牧师太太转脸看着她,说:“噢,我想的,亲爱的。如果一个人认为自杀是逃避麻烦的方法,那么到底碰上什么麻烦就没有太大分别了。不管她遇到什么必须面对现实的不如意事,都会走上自杀这条路。这件事使我们了解她是这种女人,以前谁也想不到。我一直觉得她是个自私而略带愚蠢的女人,对生命很执著,没想到她那么受不了刺激--我现在才发觉,我对别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我还是不知道你刚才说谁是‘可怜的东西’?”我说。她看着我说:“当然是写匿名信的女人。”“我才不会把自己的同情心浪费在她身上。”我冷冷地说。凯索普牧师太太俯身向前,把一只手入在我膝上,说:“可是你难道不了解--难道感觉不出来?动动你的脑筋,想想看,一个人孤独地坐着写这种信,一定非常非常不快乐,一定非常寂寞无依。她的内心就像被毒药一再地浸蚀,最后不得不出此下策,借着这种方法发泄,所以我才觉得应该深深责备自己。这个镇上竟然有人不快乐到这种地步,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我应该知道才对!我们不能干涉别人的行为--我从来都不会这样,可是那种悲惨的内心痛苦,就像一只中毒肿大的手臂,要是能把整条手臂割掉,毒液就会流走,不至于伤害到任何人。唉,可怜的灵魂,可怜的灵魂。”她起身准备离开。我并不同意她的看法,对写匿名信的人也毫不同情,不过我还是好奇地问:“凯索普太太,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你心里是不是有数?”她用那对迷蒙的眼睛望着我,说:“要是我说出来,也许会猜错,对吗?”她迅速走到门外,一边掉头问我:“告诉我,柏顿先生,你为什么一直未婚?”要是别人提出这个问题,就显得有点冒失,但是这句话从凯索普牧师太太口中说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她忽然想到这个问题,真心想知道答案。“不妨说,”我答道:“是因为我一直没遇到适当的女人。”“可以这么解释,”凯索普牧师太太说,“但却不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因为有很多男人都娶错了女人。”这回,她真的走了。乔安娜说:“你知道,我真的认为她有点疯狂,不过我还是喜欢她。镇上的人都很怕她呢。”“我也有点怕她。”“因为你从来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嗯,而她的猜测往往瞎碰对了。”乔安娜缓缓地说道:“你真的认为写匿名信的人很不快乐吗?”“我不知道那个该死的巫婆怎么想或者觉得怎么样!也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我只能替那些受害者难过。”现在回想起来,我们想到那支“毒笔”的主人时,竟然忽略了最明显的一个人,真是有点奇怪。葛理菲曾经形容她也许会乐不可支,我认为她也许被自己惹来的麻烦吓坏了,感到有点后悔,而凯索普牧师太太则认为她正忍受着痛苦。但是,最明显、最无法避免的反应,我们却都没想到--或许我应该说,“我”没有想到--那种反应就是“畏惧”。随着辛明顿太太的死,匿名信已经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我不知道写信者在法律上的地位如何--我想,辛明顿应该知道--但是很明显的,既然匿名信已经逼死了一个人,写信者的罪也更重了。要是写信者现在被找出来,已经不可能把这件事一笑置之。警方非常积极,苏格兰警场也派了位专家来。目前,匿名信的作者势必要尽力隐匿自己的姓名了。既然“畏惧”是最主要的反应,其他事也就可以一一追查出来。可惜我当时却忽视了那些可能。但是,那些事却实在应该很明显的。2第二天早上,乔安娜和我下来吃早餐的时间晚了点,我是说,就林斯塔克的标准来说晚了些。当时是九点半。如果在伦敦,乔安娜可能刚睁开一只眼,我恐怕还蒙头呼呼大睡呢。可是派翠吉说:“是八点半吃早餐还是九点?”乔安娜和我都没勇气再在床上赖一个小时。我发现爱美-葛理菲正在门口跟梅根聊天,心里就不大高兴。一看到我们,她还是表现出她一贯的热心态度:“嗨,懒虫,我已经起床好几个钟头了。”那当然是她的事。医生当然得早点吃早餐,而尽责任的姐姐也该在一旁替他倒茶或咖啡。但是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打扰睡意正浓的邻居,早上九点半也不是拜访别人的适当时间。梅根一溜烟走回餐厅,想必她刚才一定是吃饭吃到一半就被爱美-葛理菲打断了。“我说过我不想进来,”爱美-葛理菲说:“不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屋里谈话要比在门口说话的好处多些。我只想问问柏顿小姐,有没有多余的青菜可以让红十字会在路上施舍。要是有,我就叫欧文开车来载。”“你倒是很早就出门了。”我说。“早起的鸟儿才能捉到虫,”爱美说:“这时候比较容易找到想找的人。待会儿我要去皮先生家,下午还要去找布兰登。”“听到你这么多活动,我都累坏了。”我说。这时电话铃响了,我走进大厅去接电话,留下乔安娜用不肯定的语气谈着大黄和法国豆,显出她对菜园并不了解。“哪位?”我问电话那头。一个气息浓浊的女性声音,用怀疑的语气说:“喔!”“哪位?”我又用鼓励的口气问。“喔,”那声音又说,然后含含糊糊地问:“是不是--我是说--是不是小佛兹啊?”“不错,是小佛兹。”“喔!”这显然是准备说话的口气,对方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跟派翠吉小姐说一下话吗?”“当然可以,”我说:“我该告诉她是谁打来的呢?”“喔,告诉她是艾格妮斯,好不好?艾格妮斯-华德。”“艾格妮斯-华德?”“是的。”我放下听筒,向楼上派翠吉正在忙着的地方喊道:“派翠吉!派翠吉!”派翠吉出现在楼梯口,手上抓着一只长拖把,脸上尽管是一成不变的尊敬表情,我却看得出她心里正在想:“‘又’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有事吗?先生。”“艾格妮斯-华德打电话找你。”“什么?”我提高声音说:“艾格妮斯-华德。”我照我所想的名字念出来,派翠吉说:“艾格妮斯-华岱尔--她这回又有什么事?”派翠吉显然失去平常的镇定,把拖把放在一边,抓住衣服,快步走下楼梯。我小心地走进餐厅,梅根正在低头大吃熏肉和腰子,她不像爱美-葛理菲,脸上没有装出“愉快的早上表情”。我向她道了早安,她只随便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吃她的早餐。我打开早报展读,不一会儿,乔安娜似乎非常沮丧地走进来。“呼!”她说:“累死了!我想我一定表现得很笨,连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都不知道。难道这时候没有扁豆吗?”“秋天才有。”梅根说。“喔,可是伦敦一年四季都有啊。”乔安娜自卫地说。“那是罐头,可爱的傻瓜,”我说:“是从很偏僻的地方冷藏之后,用船运来的。”“就像猿、象牙和孔雀一样?”乔安娜问。“一点都没错。”“我宁可要孔雀。”乔安娜若有所思地说。“我倒喜欢养只猴子。”梅根说。乔安娜一边剥桔子,一边沉思道:“做了像爱美-葛理菲那样的人,全身充满了活力,对生活又那么满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你想她会不会有时候觉得很累或者很失望、很忧伤?”我说我相信爱美-葛理菲绝对不会感到忧伤,然后就跟着梅根穿过落地窗,走向走廊。我正站着装烟丝时,听到派翠吉走进餐厅,严肃地说:“我可以跟你谈一会儿吗?小姐。”“老天,”我心想:“派翠吉可别忠告我们什么,不然爱蜜莉-巴顿一定会很气我们。”派翠吉又说:“小姐,我必须道歉竟然有人打电话找我,打电话来的年轻人应该懂事点才对。我自己从来不用电话,也一直不准朋友打电话找我,可是今天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又让主人去接电话、叫我,我真是很抱歉。”“噢,没关系,派翠吉,”乔安娜安慰她道:“要是你的朋友有事跟你谈,为什么不能打电话给你呢?”我虽然没看见,却可以感觉到,派翠吉的表情变得更严厉了,她冷冷答道:“这个屋子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爱蜜莉小姐绝对不会允许的。我说过,很抱歉发生这种事,不过都是因为打电话来的那个女孩艾格妮斯-华岱尔太年轻,心里很烦,而且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我开心地想:“连你也骂在一起了,乔安娜。”“小姐,打电话给我的艾格妮斯,”派翠吉又说:“本来是在我手下帮忙的。她从孤儿院出来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你知道,她无亲无故,又没有自己的家,所以经常来找我,你知道,我可以教她各种规矩。”“喔?”乔安娜听得出她还有下文,就等着她说下去。“所以我才冒昧地请问你,小姐,今天下午可不可以准许艾格妮斯到厨房来喝下午茶?今天是她休假的日子,她有心事要请问我。不然我本来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乔安娜不解地问:“可是你又为什么不能请朋友来跟你一起喝下午茶呢?”乔安娜后来告诉我,派翠吉一听这话,就挺直了身子说:“这个屋子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小姐。老巴顿太太从来不许客人到厨房找我们,除非是我们休假日不想外出,才能在厨房招待朋友,否则的话,绝对不容许这种事发生。现在的爱蜜莉小姐还是保持着这种老规矩。”乔安娜对佣仆很好,大多数佣人都很喜欢她。“没用的,傻女孩,”派翠吉走开之后,乔安娜到屋外来时,我对她说:“别人不感激你的同情心和宽宏大量,大户人家就要有大户人家的规矩,派翠吉很坚持这一点。”“我从来没听过这么霸道的事,不许朋友来看他们,”乔安娜说:“一切都很好,杰利,但是他们不可能心甘情愿受到黑奴似的待遇啊。”“可惜她们显然愿意,”我说:“至少派翠吉就是。”“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很多人都喜欢我啊。”“也许,她认为你不是个胜任的女主人,看不起你,你从来不会用手摸摸墙上的架子,看看有没有灰尘,从来不问剩下来的巧克力酥饼到那儿去了,也从来没要她好好做一份面包布丁。”“哎呀!”乔安娜厌恶地说。她又悲哀地说:“我今天真是失败透了,爱美看不起我,因为我分不清蔬菜的季节,派翠吉也责骂我,只因为我有人性。我看我还是到花园里去吃小虫算了。”“梅根已经先去了。”我说。梅根本来在园子里闲逛了一会儿,现在正漫无目的地呆站在一块草皮当中,就像一只在寻找食物的小鸟一样。不过她又走了过来,忽然开口道:“我想,我今天该回去了。”“什么?”我觉得很失望。她红着脸,紧张却坚决地说:“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想我一定又讨厌又让人害怕,不过我确实过得很舒服。现在我该走了,因为无论如何,嗯,那到底是我的家,我不能永远逃避它,所以,我想我今天早上该回去了。”乔安娜和我都极力挽留她,可是她非常固执,最后,乔安娜去开车,梅根下楼去整理东西,不一会儿,就拎着她的行李下楼了。唯一感到高兴的人大概就是派翠吉,她几乎隐藏不住脸上的笑意,因为她始终不大喜欢梅根。乔安娜回来的时候,我正站在草地中。她问我是不是以为自己是个日规。“为什么?”“站在那儿就像花园里的装饰品一样,可惜没办法标示出时间。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像雷公一样!”“我可没心情开玩笑,最先是爱美-葛理菲”--“‘老天,’”乔安娜学着爱美的语气说:“‘我一定要谈谈那些蔬菜!’”--“梅根又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本来想带她出去散步的。”“我想,还要带颈圈和铁链吧。”乔安娜说。“什么?”乔安娜一边绕到屋子另一边,一边大声而清楚地说:“我说呀,还要带颈圈和铁链吧?做主人的丢了一条狗,你就是这们才不对劲!”3我必须承认,梅根突然离开让我很不高兴,或许是她突然厌烦起我们吧。不过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里的生活毕竟不是太有趣。回到家里,至少还有那两个孩子和爱尔西-贺兰可以跟她作伴。我听到乔安娜回来的声音,赶紧移动步伐,免得她又发些什么日规的谬论。午餐前不久,欧文-葛理菲驾车来访,园丁已经把必要的东西替他准备好了。老亚当斯忙着把东西搬上车时,我拉欧文进屋喝一杯。他不肯留下来午餐。我倒好雪利洒进屋时,乔安娜已经展开她的工作了。这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恨他的表示,倦在沙发一角,显然很愉快地问起欧文的工作情形,问他是喜欢专门看某一科,还是喜欢各科都看。又说,她认为医生的工作是世界上最有趣的工作之一。不管怎么说,乔安娜是个天生的可爱听众,既然听过那么多落魄天才不受赏识的诉苦,听听欧文-葛理菲的话根本算不了一回事。欧文用很专业性的术语跟她谈某些晦涩的反应或损伤情形。事实上我,相信除了他的同行之外,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可是乔安娜却显得很了解、很有兴趣。有一会儿,我觉得很不安,乔安娜这样做太不对了。欧文-葛理菲太过于善良,不该受人这样戏弄。女人真是魔鬼。但是当我看到葛理菲的侧面,他那颀长的面颊,以及严肃的嘴唇线条,又使我不敢肯定乔安娜到底能不能达到目的。而且无论如何,一个男人也没有理由让女人把自己当傻瓜耍。要是让女人给耍了,就是他自己太大意了。接着,乔安娜说:“请务必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午餐,好吗?葛理菲医生。”葛理菲微红着脸表示愿意,但是他姐姐会等他吃午饭。“我们会打电话向她解释。”乔安娜说完,立刻走进大厅打电话。我发觉葛理菲似乎有点不安,这才想起他可能有点怕他姐姐。乔安娜微笑着走进来,说一切都没问题。于是欧文-葛理菲就留下来吃午餐,看起来非常尽兴。我们一起谈论书、戏剧、世界局势、音乐、绘画,以及现代建筑。我们根本没提到林斯塔克、匿名信或者辛明顿太太自杀的事。一切都很顺利,我想欧文-葛理菲一定过得很愉快,他那黝黑的面庞光采焕发,对所有的事情都显得很有兴趣。他走了之后,我对乔安娜说:“那家伙太善良了,你不应该戏弄他。”“都是你的话!”乔安娜说:“你们男人全都一个鼻孔出气!”“你为什么对他穷追不舍?乔安娜,是不是因为你的虚荣心受到伤害?”“也许。”我妹妹说。4那天下午,我们到爱蜜莉-巴顿镇上的房屋喝下午茶。我们步行过去,因为我觉得自己身体很好,能够一路支持。我们大概出门太早,所以到的时候早了些,一个面貌凶狠的高个子女人来应门,告诉我们巴顿小姐还没回来。“不过我知道她今天下午等你们来,要是你们愿意,就请进来坐坐。”显然这就是忠心的佛罗伦斯。我们跟着她走上阶梯,她打开一扇门,露出一间很舒适的起居室,就是装饰得太过分了些。我想屋子里的某些东西,大概是从小佛兹移过来的。那女人显然很以这个房间为荣。“很不错,对不对?”她问。“对极了。”乔安娜温和地说。“我尽可能把屋子弄得舒服些,其实我并不愿意她住在这儿让我服侍,她应该住到她的屋子而不是住在这几个房间里。”佛罗伦斯显然是个严厉的女管家,她用责备的眼光轮流看着我们。我想,今天大概不是我们的幸运日。乔安娜已经受爱美-葛理菲和派翠吉的谴责,现在我们又双双受到女管家佛罗伦斯的斥责。“我在那儿当了九年管家。”她又说。乔安娜觉得受了委屈,说:“喔,是巴顿小姐自己愿意出租房子的,她委托房屋租赁公司出租。”“那是她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佛罗伦斯说:“她的生活很节俭谨慎,可是就算这样,政府还是不放过她,照样要她付重税。”我悲哀地摇摇头。“以前老太太在世的时候,家里钱多得不得了,”佛罗伦斯说:“可是后来她们一个接一个死了,真可怜!爱蜜莉小姐一一看护她们,把自己累得半死,却从来没有任何怨言,永远那么有耐性,不但把自己累坏了,最后还得为钱的事操心!她说,红利也不像从前那样按时送来了,我不懂这是为了什么原因,那些人真应该感到惭愧才对!这样欺负一位淑女,以为她不懂数字观念好欺负,会中他们的诡计。”“其实,每个人都受过这种打击。”我说,可是佛罗伦斯却丝毫不为所动。“对能照顾自己的人来说,这算不了什么,可是她不行,她自己都需要人照顾,只要她跟我在一起,我就绝不许任何人欺负她、打扰她,我愿意为爱蜜莉小姐做任何事。”她又继续凝视了我们好一会儿,希望我们一股脑儿把她的话记住了,这才走出房间,小心翼翼地带上门。“觉不觉得自己像个吸血鬼一样,杰利?”乔安娜说:“我就有这种感觉。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我们好像不大顺利,”我说:“梅根对我们不耐烦,派翠吉不欣赏你,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受到佛罗伦斯的轻视。”乔安娜喃喃说道:“不知道梅根‘到底’为什么要走?”“她已经腻了。”“我想不是,不知道--杰利,你想是不是爱美-葛理菲说了什么?”“你是说今天早上她们在外面聊天的时候?”“嗯,时间虽然不多,可是……”我接下去说:“可是那个女人的嘴巴快得很,也许……”爱蜜莉小姐推开门走进来,她微红着脸,有点喘不过气来,看来很兴奋,两眼闪着蓝光。她似乎心情很纷乱地迅速说道:“喔,亲爱的,真抱歉我迟到了。我到街上买点东西,‘蓝玫瑰’的蛋糕好像不大新鲜,所以我又到李根夫人的面包店去买。我一向喜欢最后买蛋糕,才能买到刚出炉的新鲜面包,免得买到前一天的。可是让你们久等,真是抱歉--真是罪不可赦--”乔安娜打断她的话说:“是我们的错,巴顿小姐,我们来得太早了。我们一路走来的,没想到杰利走得那么快,所以早到了。”“别这么说,做事永远不嫌太早,好事永远不嫌多,你知道。”老小姐亲切地拍拍乔安娜的背。乔安娜高兴起来,至少,这会儿她做对了一件事。爱蜜莉-巴顿也用微笑面对着我,不过略带着些胆怯,就像面对一头保证暂时不会伤害人的吃人老虎似的。“承蒙你来参加这种女性的下午茶,真是荣幸,柏顿先生。”我想,爱蜜莉-巴顿脑子里一定认为男人除了不停的喝酒、抽烟之外,只会偶然勾引一些未婚少女,或者挑逗有夫之妇。后来我跟乔安娜谈到这一点时,她说或许爱蜜莉-巴顿自己一直希望碰到那种男人,可惜始终没遇到。同时,爱蜜莉小姐又在房里四处摸索,安排乔安娜和我坐在小桌前,谨慎地摆上烟灰缸。一会儿,门开了,佛罗伦斯捧着茶盘进来,上面有一些很细致的茶具,想必也是爱蜜莉小姐带过来的。茶是香醇的中国茶,另外还有三明治、小面包、牛油,以及许多小蛋糕。这时候,佛罗伦斯面带微笑地站在一边,用母亲般的喜悦心情看着爱蜜莉小姐,就像看着心爱的孩子吃东西一样。由于女主人一再殷勤勉强我们,乔安娜和我都吃得过了量。这位老小姐显然很喜欢她的下午茶。我发现对她来说,乔安娜和我就像是一注很大的冒险--从伦敦那样神秘、世故的世界蹦出来的两个人。当然,要不了多久,我们的话题就转到地方上的事。巴顿小姐用亲切的口吻谈起葛理菲医生,他和蔼的态度,高明的医术;辛明顿先生也是位精明的律师,曾经帮巴顿小姐收回一些所得税,要不是他帮忙,巴顿小姐永远也不知道那些钱可以收回来。辛明顿先生对他的孩子和妻子都非常好--可惜她却耽误了自己。“可怜的辛明顿太太,留下没有母亲的孩子,真是太可悲了。或许,她一直不是个很坚强的女人,最近身体又很差。”“脑子受了太在刺激,就是这么回事。我在报上也看过类似的事,这时候,人们往往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就是这样,不然她不会忘了辛明顿先生和孩子们都还需要她。”“那封匿名信一定使她受到很大的震惊。”乔安娜说。“这不是件适合讨论的事,你说对不对?亲爱的。我知道曾经有一些--呃--信,可是我们不谈那个,太卑鄙了,我想我们最好别管那些。”嗯,巴顿小姐或许可以不管那些,可是有些人却没办法忘记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顺从地改变了话题,我们又谈起爱美-葛理菲。“太棒了,真是太棒了。”爱蜜莉-巴顿说:“她的充沛精力和组织能力真是了不起,她对女孩子也很好,而且无论哪一方面都很实际,跟得上时代,这地方真多亏有了她,她对弟弟又那么全心全意地爱护,姐弟之间那么亲密,真叫人看了高兴。”“难道他从来不会觉得她气势太盛了吗?”乔安娜问。爱蜜莉-巴顿非常惊讶地看着她,用尊严而责备的语气说:“她为他牺牲太大了。”我在乔安娜眼里看到一种--呃--于是赶紧把话题转到皮先生身上。爱蜜莉-巴顿对皮先生的态度有点奇怪。她只是一再重复道,到先生非常亲切--对,非常亲切,也非常富有,非常慷慨。偶尔,他有些很奇怪的客人,不过话说回来,他旅行过很多地方,当然遇到过很多人,朋友也多。我们一致同意,旅行不但可以增长见识,偶尔也可以交一些奇异的朋友。“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有机会搭飞机旅行,”爱蜜莉-巴顿渴望地说:“我经常在报上看到一些游记,真是太吸引人了。”“那你为什么不去呢?”乔安娜问。要把梦想变成事实,对爱蜜莉小姐说似乎很不可思议。“喔,不行,不行,那‘太’不可能了。”“为什么呢?又要不了多少钱。”“喔,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去。要是自己一个人旅行,看起来一定奇怪,你不觉得吗?”“不会呀。”乔安娜说。爱蜜莉小姐用怀疑的眼光看着她。“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行李--在外国港口上岸--还有各种不同的钱币--”老小姐畏惧的眼光中,似乎升起了无数的问题,乔安娜立刻换了话题谈即将到来的游园会及售卖工作等事,于是我们又自然地谈到凯索普牧师太太。巴顿小姐脸上突然起了一阵痉挛,她说:“你知道,亲爱的,她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有时候常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问她指的是什么事。“喔,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些让人料想不到的事。还有她看人的表情,就像你不在她面前,如在看别人似的--我说得不够清楚,可是那种感觉实在很难表达。另外,她也不会--呃,完全不‘干涉’别人的事。本来牧师太太可以参与很多事,给别人适当的劝告或者警告。你知道,拉人一把,让人改正自己的不好行为,因为别人会听她的话--我相信别人都很敬畏她,可是她偏偏自命清高,离得远远的,而且最怪的是,还替一些可耻的人感到难过。”“真有意思。”我说着,迅速和乔安娜交换了一个眼光。“不过她的出身还是很好,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不过那种老式家庭多半有点奇怪,她丈夫是个很聪明的人,我有时候觉得住在这种小地方真是埋没了他。他是个好人,非常诚恳,就是爱引用拉丁文的习惯让人不大了解。”“听啊,听啊。”我热烈地说。“杰利念的是一所昂贵的公立学校,所以他听了拉丁文也一样不懂。”乔安娜说。这又勾起了巴顿小姐的新话题。“这儿的女老师很令人讨厌,”她说:“我想,大概很‘激进’。”说到“激进”这个字眼时,她放低了声音。后来,我们步行回去时,乔安娜对我说:“她蛮可爱的。”5那天晚餐时,乔安娜对派翠吉说,希望她的下午茶喝得宾主尽欢。派翠吉微红着脸,站得更直了,“谢谢你,小姐,可是艾格妮斯并没有来。”“喔,真遗憾。”“‘我’可不在乎。”派翠吉说。她似乎满腔委屈,忍不住对我们诉苦道:“不是我要她来,是她自己打电话说有心事,问我能不能让她来,今天她休假。您允许之后,我才答应的。没想到接下来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也没向我道歉,不过我想我明天早上大概会接到她的明信片。现在这些女孩子啊--一点也不懂规矩,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乔安娜试着安慰派翠吉受伤的心情:“也许她不舒服,你没打电话问问看。”派翠吉又挺直了身子说:“没有,我才没有呢,小姐!真的没有。要是艾格妮斯喜欢乱来,那是她自己不小心,不过下次碰面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派翠吉挺着身子,气呼呼地走了,乔安娜和我忍不住会心而笑。“可怜的派翠吉,本来等着人下午来向她请教的,可是人家又已经和好如初了,我想艾格妮斯和她男朋友一定正在某个黑暗的角落相拥着呢。”乔安娜笑着说,想必如此。我们又谈到匿名信,猜想纳许和那位忧郁的巡官不知道进展如何了。“从辛明顿太太自杀到今天,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乔安娜说:“我想他们应该有点收获了,也许是指纹或者字迹什么的。”我心不在焉地应了她一句,不知道怎么搞的,我心里忽然起了一阵奇怪的不安,大概是跟乔安娜所说“整整一个礼拜”有关。我敢说,我应该可以更早想到这一点。或许在我的下意识中已经起了怀疑。无论如何,这种不安终于有了下文。乔安娜忽然发觉,我没注意听她生动地叙述一次在乡下的奇遇。“怎么了?杰利。”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的脑子正忙着把一件件事连贯在一起。辛明顿太太的自杀……当天下午只有她一个人在家……“由于仆人放假外出”,所以她才一个人在家……到今天整整一个礼拜……“杰利,怎么……”我打断她的话。“乔安娜,仆人每星期有一天假日可以外出,对不对?”“还有每隔一个礼拜的礼拜天,”乔安娜说:“到底……”“别管礼拜天,她们每周都是同一天放假?”“对,通常这样。”乔安娜好奇地盯着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到什么。我走过去按铃叫人。派翠吉闻声而来。“你说,”我问她:“这个叫艾格妮斯-华岱尔的女孩,也是个佣仆?”“是的,先生,服侍辛明顿太太,喔,现在应该是辛明顿先生了。”我吸了一口气,看钟,已经十点半了。“你想,她现在是不是到家了?”派翠吉带着不以为然的表情说:“是的,先生,女佣必须在十点以前回家,这是老规矩。”我走到大厅,乔安娜和派翠吉跟在我后面。派翠吉显然很生气,乔安娜则很困惑,我拨电话时,她问我道:“你想作什么?杰利。”“看看那个女孩是不是平安到家了。”派翠吉嗤之以鼻,乔安娜也一样,没别的了,可是我对派翠吉的轻视并不在乎。爱尔西-贺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很抱歉打扰你,”我说:“我是杰利-柏顿。请问--府上的女佣艾格妮斯回家了没有?”说完之后,我才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要是那个女孩已经平安到家里,我该怎么解释打电话的原因呢?要是我早一点想到,让乔安娜打的话,或许还比较好解释些。我几乎可以想象到,林斯塔克一定会掀起一阵闲言闲语,所谈的对象就是我和那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艾格妮斯-华岱尔。不出我所料,爱尔西-贺兰非常诧异地说:“艾格妮斯?喔,她现在一定回来了。”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可是还是继续说:“可不可以麻烦你亲自看看她回来了没有?贺兰小姐。”保姆就有一点好处,别人要她做某件事的时候,就会照样去做。爱尔西-贺兰放下听筒,顺从地走开了。两分钟后,我听到她的声音说:“你还在吗?拍顿先生。”“在。”“老实说,艾格妮斯还没回来。”这时候,我知道我的预感没错。我听到电话传来一阵模糊的声音,接着辛明顿开口道:“喂,柏顿,有什么事吗?”“府上的女仆艾格妮斯还没回去?”“是的,贺兰小姐刚才看过了。怎么回事?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吧?”“不是‘意外’。”我说。“你是说,你有理由相信那女孩碰到什么事了?”我严肃地说:“要是那样,我也不会太意外。”第八章1那一晚,我睡得很不安稳。……(以上内容来自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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