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象绘画
出版社:金城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4-3
ISBN:9787515508818
作者:汪洋
页数:184页
内容概要
画家，策展人。举办《远逝的风景——汪洋油画展》（沈阳）先后入选第四、第五届“辽宁青年美展”、《都市：故事——青年油画作品展》（沈阳）、《不同ART——当代艺术家联展》（北京）、第三届“五四国际青年艺术节”（北京）、首届“全国青年美术家提名展”（成都）、第二届“新星星艺术节”（上海）。
书籍目录
001谈话录
—— 文森特•梵•高和他的绘画
023凭窗
—— 爱德华•霍珀绘画中的城市
041在契里柯的阴影中
—— 解读乔治奥•德柯基里科的早期绘画作品
059徘徊中的斯坦利•斯宾塞
075驶向保罗•德尔沃的火车
093 “我爱你……加拉！”
—— 萨尔瓦多•达利
107赋格与和服
—— 关于巴尔蒂斯的绘画
125寂静的回响
—— 品读安德鲁•怀斯的绘画
141生命的色彩
159深呼吸
—— 关于珍妮•萨维尔的绘画
作者简介
在绘画艺术中，具象和抽象是两种类型或因素，前者旨在再现摹绘客观世界里的各种物象，后者借助线条、形体和色彩表现画家主观审美情感。两种方式自古有之，依照各自的规律而独立存在，各自生发。具象绘画统治了过去数百年的绘画史，并且在现在仍然有其重要价值。
而在当代绘画艺术史上，梵•高、霍珀、契里柯、斯宾塞、德尔沃、达利、巴尔蒂斯、怀斯、弗洛伊德、萨维尔（他们分别代表了后印象派、达达主义、有超现实主义、有形而上画派、写实主义）这些现当代的西方画家，分别以其对艺术的内涵、观念和特点的表现形式，深刻地影响了中国现当代的绘画艺术。无数的中国当代画家从他们身上汲取过力量和营养，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本书通过深刻的品鉴和思考、率性而诗意的评论，让读者深刻地体味世界艺术与东方艺术之间的内在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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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姓名？文森特·梵·高。性别？男。出生日期？1853年3月30日。年龄？37岁。国籍？出生在荷兰，后来旅居法国。出生地？荷兰北部布拉邦特省的格鲁德——松丹特镇。家庭状况？我的父亲杜奥特鲁斯·梵·高是一名普通的基督教牧师，母亲安娜·科妮莉亚·卡森托斯，就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虽然她还是有点绘画的天赋。宗教信仰？信奉基督教，加尔文教派。婚姻状况？单身。身体状况？还算良好。职业？画家。举办过个人画展吗？是的，虽然只举办过一次。那是在1887年，巴黎的夏雷大厦。你的画展获得好评了吗？没有，可以说是在当时的巴黎举办的最不成功的一次画展。售出过作品吗？有过，在提奥的极力推荐下只卖出过一幅油画作品，价格是400法郎，另外还卖出过几张水彩画，只是价格低得可怜。天哪！这么普通的履历，你真的就是那个搞画画的文森特·梵·高？没错，就是我。就是那个艺术大师？哦，这只不过是后来的人们给我加盖的一个头衔，一个无足轻重的称谓，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可笑的绰号。二你是在年轻时期就立志要成为一名画家吗？不是的，在我16岁那年结束中学学业以后本打算是要做画商工作的，因为我的三个叔叔都是画商。后来又做过代课教师和传教士。最后在我27岁时，在提奥的鼓励下才毅然下定决心要当一名职业画家的。你恋爱过吗？当然，我追求过好几个女人，例如当年那个房东的女儿乌舒拉，还有后来寡居的表姐凯·沃斯·斯特里克。虽然听起来多少有些像是你的单相思，但可以看出来你有着对爱情的强烈渴求。是的，我是一直渴望着爱情的降临，就像渴望生活一样。我曾经在寄给提奥的信中这样说过：“你虽然可以寄钱给我，让我摆脱饥饿，却无法给我一个老婆、还在或者工作，来填补我内心的空虚。”那最让你刻骨铭心的恋爱对象是谁？是克里斯蒂，她是我的一段真实的爱情，虽然那份爱情有些短暂。你在哪里遇到她的？在海牙。那时我刚刚开始我的画家生涯。刚遇到克里斯蒂的时候，她是一个和我一样穷困潦倒的女人，已经不再年轻，被生活折磨的她面容憔悴，既没有稳定的工作又怀着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为了生存下去凡是能让她赚到钱的事情，哪怕只有一丁点的钱，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比如做洗衣女工，做保姆，做女佣，包括充当妓女。虽然克里斯蒂没有接受过太多的教育，没有很高的修养，举止也不不够文雅，甚至连说话都很粗鲁，但是由于她来到了我的身边，使得我的生活出现了无比的温情和家一样的温暖，孤独和苦闷离我远去。是她分担了我生活上的烦恼和痛苦，也使我烦躁、焦虑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她真的像一名妻子那样照顾我，为我煮咖啡，为我洗衣、做饭，为我打扫房间；在我画画的时候，她一声不响地待在一旁缝缝补补。这正是我渴望已久的生活，我很欣慰甚至想和她结婚。她也是你的模特？是的，以克里斯蒂为模特的油画和素描我画了很多，她也很听从我的安排。《悲伤》就是以她为模特画的若干素描中的一幅。画中的克里斯蒂和现世里的她如出一辙，她真的就那个样子，我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只是如实地画出了她的裸体。我用坚硬的线条表现她那失去光泽的肌肤，臃肿的肚腩，松松垮垮的干瘪乳房，粗糙的手指，男人般的脚踝，形同枯槁的身体没有任何美感或是令人愉悦的性感。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磐石般稳固，瘦弱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披散干枯的长发，把脸深深埋入臂弯，仿佛是在低声哭泣。她的裸体就像一面镜子，折射出现世中我自己的身影，那是在层层重压之下的脆弱不堪，无法逃脱命运的摆布又充满了对困苦生活的无奈，即使流泪也只是为了自己，如果生活真的是一种苦难，那么就勇敢接受它，如实表现它。后来你们是什么原因分开?因为我们的生活依然窘迫，所谓的爱情在艰难的生活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我的全部经济来源是提奥那不算多的汇款，虽然有时克里斯蒂会做点针头线脑的零活，但那只能赚到偶然的零花钱，而我们还要养活自己和她的孩子，除此之外，我还得不停地买颜料和画布，那都是很大的开销。所以，在第二年的秋天，故态重萌的她又操起了旧业，也毅然离开了我，而我也随即离开海牙，离开了又一个伤心之地。三“关于‘艺术’一词，我还没有找到能比以下文字更精准的阐释：艺术即自然、现实、真理，但艺术家以之表现出深刻的内涵，表现出一种观念和特点，艺术家对这些内涵、观念以及特点自有各自的表现形式，其表现形式自成一格，不落窠臼，清晰明确。”你还记得以上这段话吗？记得，这是写给提奥的信中的一段话，那时的我才开始专心从事绘画。可见你在绘画伊始就对艺术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这只是有感而发，是我对艺术的个人理解。你在1885年画的《吃土豆的人》是典型的荷兰风格绘画，也是你典型的早期绘画作品。晦涩的画面，压抑的色调，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除了风俗画以外的农民题材绘画，其实是一个很不讨巧的主题，是什么样的动机使你想要表现这样的画面？我只想如实地表现当地农民的日常生活，真实的生活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但往往被人们忽视。我一向认为，一件艺术作品蕴含的情感越丰富就越忠实于自然，遭受到的质疑和引起的争论也就越多，但无所谓，好的艺术作品最终将经受得住所有的考验，包括时间。描绘农民的真实生活是一件需要认真对待的事情，这幅画至少是我探索过的一个题材，我现在仍然可以指出它的不足之处和某些完全错误的地方，但是和一些完全没有缺陷的画相比较，它就是无比真实的，我是在努力创作出认真对待艺术、认真对待生活并且经过严肃思考的艺术作品。我在不同的艺术沙龙里见到许多画家的许多画，有些画单就绘画技巧而言，的确是无懈可击，但却使我感到十分厌烦，因为那样的画没有真情实感，虚假做作。那你是怎样完成这幅画的？我先是认真的观察他们和他们的日常起居，而且我和他们几乎是生活在一起。在开始起稿之前，我画了许多幅关于农民的速写，还有几个不同农民的油画头像习作，然后在我住的农舍里把头脑中的构思付诸画面，不间断地画起来，即使是在摇曳的煤油灯下。我竭尽全力地像前辈大师那样努力画画，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把我所见到的一切全部都真实地表现出来，而且不是完全的一模一样的照搬，也不是违背自己创作初衷的那种表现。我同时揣摩他们的心理活动，尽量在画面上复原他们的生活，总之，真实就是一种美感。画面描绘的场景是一间普通农舍低矮、局促的内部，燃烧着的一盏煤油灯是屋里唯一的光源，虽然只是一支橙红色的微弱火苗，却在昏暗里亮如白昼。被木炭熏得黢黑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小小的都称不上是装饰品的耶稣受难像，那是他们心灵的寄托，在肮脏的亚麻桌布上放着仅有的食物和苦涩的咖啡，五个劳作归来的农民围坐在桌子前，头上依然戴着在地里干活时戴的邋遢的无檐帽，分食着并不算丰盛的晚餐。我试图清晰地表现出属于他们的每一种手势，那是一种表情而不是几个简单的手指头，那同样粗糙的手，是如何地辛勤地劳作，又是如何地安稳地伸进食物盘中。这样的画最能表现出底层体力劳动者的生活以及他们如何诚实地谋生。他们的眼神平和、隐忍，有烦恼却没有抱怨，简陋的房舍是一个实实在在、温暖的家。室内所有的一切，在煤油灯的映照下都变成很深的灰色。至于他们的肤色，表面看上去似乎就像人们常说的肉色，其实不然。起初，我在画面上用黄褐色、红褐色再混合肉粉色把他们的皮肤画成了那种惯常的颜色，但效果俗气，而且色调也太浅，显然不适合这幅画面，所以我毫不犹豫地立即重画。最后，我终于找到了想要的色彩，他们肌肤的颜色经过我反复调和，就像刚从田野里挖出、还没被水清洗过的新鲜土豆。我画这幅画的初衷，是想让看过此画的人们对完全不同于我们文明社会的另一种生活方式有个基本印象，所以，我根本不企求立即得到每个人的喜欢或是赞赏。我深信，画出农民的粗鲁、真实的一面，比按照传统方式把他们画得十分可爱的效果更好。我觉得，一个农村姑娘穿上布满灰尘、打满补丁的蓝裙子和齐腰的上衣才是漂亮，假如她穿上一件贵妇人的礼服，马上就会失去她的迷人之处。一个农民，身着粗布衣服在田间劳动，远比身穿燕尾服之类的华美服饰出现在礼拜天早上的教堂里更具真实性。我认为，赋予农民画某种传统意义上的宁静和高雅并不是恰当之举。一幅农民画散发出咸肉的烟味和土豆的热气，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并不影响任何人的健康。如果田野里散发出成熟的小麦或是土豆的香味，或者是散发出粪肥的气味，那又怎样呢？那对健康来说是有益的，特别是对城里人来说会更加有益。我越想就越会觉得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热爱人民更具有艺术性了。如果一个人从事的工作具有远大的前景，如果一个人看到他的创作具有生机勃勃的动机，并能够绵延不绝、经久不衰，那么他就会更加心安理得去创作了。四你是在什么时候来了巴黎的？我初到巴黎的时候是1886年的春天，而且直接就搬进了蒙马特区勒比克大街54号，那里是提奥的住所，在那里可以继续我的画家之旅。巴黎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巴黎，不仅改进了我的艺术观念，更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那里，我贪婪地吸收与艺术有关的一切营养。先是得以进入柯蒙画室，接触到全新的绘画，然后，我还在卢浮宫里流连忘返，甚至一连几天从早到晚不间断地站在那里看诸如伦勃朗、柯罗、德拉克洛瓦等绘画大师的画作，有时就连午饭都不吃。另外，我平生仅有的一次个人画展也是在巴黎举办的，虽然我的画依旧无人问津。当时的巴黎是世界艺术的中心，印象派正在风生水起，那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你受到印象派画家的影响了吗？是的，我在埋头作画的同时也结识了莫奈、德加、毕沙罗、修拉、图卢兹-劳特累克、高更等画家朋友，并深受印象派画风的影响。印象派的画家们的确不同凡响，他们石破天惊地解放了色彩，也使之成为一种不容忽视的绘画因素，这是更加纯粹、自由的绘画。我吸取了其中的精华部分，逐渐改变了我之前的幽暗色调和显得了无生机的画面，开始运用原色、纯色来塑造形体，色彩的明度大增，画面也明快、鲜艳了许多。可是，我却拒绝成为印象派画家中的一员。因为我怕自己的画沦为简单的装饰画，我鄙视只是为了装点墙面而画的画，那些画在我看来简直就不是艺术作品。我要画出超越世人眼光、具有独特美感的艺术作品。还有什么对你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日本的浮世绘和由全新的颜料带来的色彩感觉。先说说浮世绘对你的影响吧。其实我在安德卫普的时候就见到过日本版画，只是当时不清楚那就是浮世绘，也没有太多的感触。我在来到巴黎眼界大开以后，才真正被其独特的美感所深深折服，并用油画颜色临摹，揣摩其中的东方韵味。浮世绘那种清新、艳丽的色彩，简洁、流畅的线条，鲜有呆滞的绘画感受，对我而言完全是不同以往的绘画体验。从那时起，东方的美学思想就开始潜移默化地停留在我的脑海中，并不时地刺激着我的创作热情。如果用一种比日本人还要日本人的眼光看待眼前的物体，就会感觉到物体的色彩和以往真的有所不同。通过浮世绘就可以想象得到，日本人绘画的速度一定非常快，就像在天空中划过的闪电一样快。可能是因为东方人的思维比较缜密，情感也比较细腻、单纯吧。我非常羡慕日本画家在作品中能够把一切都表现得极为清晰。他们的作品像呼吸一样简洁、自如，他们能够只用寥寥几笔就画好一张人物肖像。我也竭力练就能够言简意赅地画好一个年轻人的肖像或者是一匹马的写生，而且要同时做到画中人物的头部、身体、大腿等部位都被描绘得协调得体。全新的颜料又是怎样影响到你的？19世纪的巴黎也是科学的新世界，化工产品的发展也丰富了画家的调色盘。比如说，新发明的铬黄，是一种仅见于西伯利亚的矿物颜料，它的出现，给画家带来了前所未见的鲜明与强烈，它在画面上营造出的灿烂效果令所有前辈画家望尘莫及。全新的颜料使得画面上的色彩更加纯粹、更加强烈，更加富于表现力，也让我看到了颜色的力量。如果选择一只质量上乘的貂毛画笔，用钴蓝色或者胭脂红色调配真正的明黄色颜料来进行绘画，哪怕只是在调色盘上搅拌，那也是一种让人血脉贲张的快乐。同时我也真正意识到，所谓昂贵的颜料在实际上对于一幅画来说是最便宜的，虽然颜料质量的优劣并不能意味着一切，但品质优良的颜料会使绘画富有勃勃生机。我在巴黎新学到的这些关于颜料的知识让我的调色盘上开始出现橙红色、明黄色、柠檬黄这三种铬化物颜料，当然，同时出现的还有普鲁士蓝、宝石翠绿、孔雀蓝、绯红色等等，这些都不是荷兰调色盘上的色彩，只能在德拉克洛瓦的作品中找到，他对这些颜色，尤其是柠檬黄和普鲁士蓝的运用，使我茅塞顿开。因此，我更有理由放弃之前那些老套的颜色，放心大胆地使用全新的颜料进行新的艺术创作。我的改变就这样从调色盘上开始了。另外，我还一直随身携带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小段毛线，我时常使用它们来进行色彩搭配实验。我相信，一种新艺术的色彩、新艺术的理念、还有新艺术的生活，对于我们来说都是绝对必要的。如果我们以这种信念去创作，在我看来我们的努力不可能是徒劳无益的，我们的希望不可能是水月镜花。在巴黎，你还画下了那幅著名的《一双农鞋》是的，不过那只是我若干静物画其中的一幅。关于这双鞋，海德格尔做出下面的解说：“从这双穿旧的农鞋里边那成年累月磨损出的黑漆漆的洞口，可以直窥到农民劳苦步履的艰辛。在这双破旧农鞋的粗陋不堪、窒息生命的沉重里，凝聚着那遗落在阴风猖獗、广漠无垠、单调永恒的旷野、田垄上的足印的坚韧和滞缓。残旧的鞋皮上，沾满了湿润而肥沃的泥土。夜幕垂临，荒野小径的孤独寂寞，在这鞋底之下悄然流逝。这双鞋在战栗中激荡着大地恒寂的呼唤，显耀着成熟谷物的无言馈赠，也散发着笼罩在冬闲休耕、荒芜凄凉的田野上的默默惜别之情。这双鞋浸透了农人渴求温饱、无怨无艾的惆怅和战胜困境苦难的无言无语的内心喜悦，同时，也隐含了分娩阵痛时的颤抖与死亡威胁中的恐怖。谢谢海德格尔，不过，我认为他的解说词更像是一种抒情。我画这幅画并不想过多地纠结鞋子的象征意味，我只是带着感情描绘一样与我有关的物品，哪怕是习作也好。的确，我到巴黎时穿的就是这种样式的农鞋，它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跟随我受尽颠沛的磨难。也许是我没有接受过常规的绘画基础训练的缘故，我在画面表现方法上多少有一点蛮横存在，但这种蛮横恰恰是我最毫无掩饰的执著，最贴近真实的直白表达。五你说过：“许多画家惧怕空白的画布，但是空白的画布也同样惧怕敢于冒险的具有真正绘画热忱的画家。”那你是真正热情的画家吗？我想我是有热情的，对于绘画来说我的确是抱有极大的热情。你在离开巴黎以后，随即就来到了阿尔？是的，在图卢兹-劳特累克的劝告下，我离开了令我身心俱疲的巴黎，来到了心旷神怡的阿尔。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阿尔的吊桥》标志着你在绘画上的一个全新的开始。是的，在阿尔的那段时间是我绘画的又一个高峰期，也是我人生的又一个转折点。行走在阿尔的乡田间地头，温暖的阳光驱逐了压抑的心情，也让我疲惫的身心得以自由舒展，绚烂的色彩激起我强烈的绘画欲望。我把在巴黎领会到的全新绘画理念完全付诸实际，也不服从印象派画法的制约，正式告别阴郁的色调，展现出属于我的明朗、华丽的色彩。《阿尔的吊桥》是我刚到阿尔不长时间时画的油画作品。同样的题目反复画了三四幅，相同的构图，由于色彩搭配的不同而产生出不同的画面感。画面上就是阿尔普通的乡间小景。一条静谧的小河，岸边荒草静静地掩映着一艘废弃的木船，一群洗衣服的妇女在河边忙碌着，一座辆马车正在驶过横跨两岸的吊桥。蔚蓝的天空勾画勒出吊桥的轮廓，河流依然是湛蓝的，橙红色的两岸夹杂绿莹莹的野草，你能听到阿尔妇女的家长里短，看到她们五颜六色的外衣和帽子。这日常的景致极具五彩斑斓的诗意，我感到自己仿佛就在浮世绘的旖旎景色中，我真的爱上了这片彩色的土地。能不能再谈一谈你的又一力作 ——《画家的卧室》？这幅画描绘的就是我在阿尔的住所，虽然狭小但却是我的避风港。我的卧室就是我的生活，当然可以成为我创作的主题。如果按照严格的焦点透视来衡量这幅画面的话，那么，画面上的空间无疑是扭曲的，所画的物品也是无法复原回现实状态的。可是，透视对我来说并不是第一位的，用它简单暗示一下空间感就够了，不可以让它牵绊我的绘画，我想要的是自由的色彩。而且，在画上面起主要作用的就应该是色彩。画面中的墙壁为浅紫色，地面由红褐色地板铺就，绿色的窗户对应淡蓝色的房门，深黄色的单人床上面铺放着的床单和枕头是略带绿味的柠檬黄，凌乱的被子是鲜红色，两把浅黄色的椅子，橙红色的木桌上面放着蓝色的脸盆，墙上还挂着一条毛巾、几件衣服、一面镜子和五幅画，因为画里缺少白色，所以床头风景画的背景和镜面的反光用白色表现。画面上所有现实中的阴影都被我一一删除了，所有的一切形体都是用稠厚、单纯、强烈的色彩画就。没有平稳的笔触，只有彩色的线条，浓郁的绘画气息就像日本浮世绘一样。我用大面积的黄色与蓝紫色作色彩对比，使画面呈现出绚丽、浓烈的效果，平面化的处理手法赋予室内简陋的陈设以一种华丽的风格，家具的宽阔线条丝毫不会打破应有的宁静，谁看过这幅画都会联想到休息或是睡眠。画当中还有我对家的渴望，有绘画的陪伴。我并不寂寞，只是孤独。画中没有敞开的窗户，紧闭的房门说明这是一个与外界断绝往来的空间，而我就生活其间，生活在自我的世界当中。同样题目的《画家的卧室》我画了两幅，1888年10月完成第一幅；1889年9月，我又画了几乎完全相同的第二幅，这两幅画都成为一种怀念之作。你患有精神病吗？不，我没有，我只不过是有家族遗传的癫痫病而已。1888年12月，我第一次发病后被邻居送进了医院。1889年初再次发病，住进了圣·雷米精神病院，所以这让许多人误认为我有精神病。说说你在圣·雷米时期画的《星月夜》？是的，当时我正处于身体的修养期，当时我虚弱的身体的确需要一段宁静的时光，但是胸中兀自的心跳和血脉奔涌的声音让我无法平静下来，哪怕就是近在身边的病魔也无法阻止我对绘画的热忱。我独自仰望夜空，那里是我真实的梦乡。凝视圣·雷米夏日里难得的晴朗夜晚，没有风的吹拂也没有云的摆动，只有灿烂的银河在宁静之中隐藏骚动，如同我当时的心境，既悲伤又欣喜，既沮丧又亢奋。语言有时是浅薄、无力的，我的内心独白只能以我的色彩表达出来，我想把这片风景当成自画像来画，一幅我内心情绪的自画像。在壮丽的风景里有我的天堂，我借助旋转的笔触来传达悸动，我用狂热的色彩来守住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用心来描绘这个由蓝色与金黄色共同谱就的交响曲。这幅画面的三分之二是深蓝色的夜空。静默的深蓝色是巨大的孤寂，属于夜晚的色彩是接近无限深远的原始乡愁，同时也是意味着忧郁、感伤、怀念以及逝去的色调。我之所以能够如此的执迷于深蓝色，是因为深蓝色还是一种可以让时间和万物都沉稳下来的颜色，而且它的宏大与悠远还蕴藏着令我亢奋的宗教情怀，它宽广与深邃象征着基督的博爱。匠心独具的螺旋状银河夹杂着流动的雾霭，那是宇宙中灿烂的风暴，能带给人间无垠地力量和一种高贵的自由。点缀苍穹其间大小不一的诸多星辰，我用耀眼的金黄色表现出来。张扬的金黄色是属于白昼的色彩，是太阳的光芒，是人间的温暖。它潜藏着无穷的能量，也意味着成熟与热情，也预示着某种可能降临的或远或近的未来。而且我画下了12颗呈辐射状的星辰，其中右上角最大最亮最闪耀的那颗象征着耶稣，其余的星辰象征着耶稣的众门徒。当然这里肯定不会有犹大，因为我憎恨背叛，就像我同样憎恨虚伪。在画面上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狂放状态的山冈与树丛，而是深蓝色夜空的金黄色旋涡。深蓝色与金黄色这两种反差剧烈、各自强势的颜色在相互交织在一起，从相互对话发展到最后的彼此融合，完美地把我内心深处的激情推到了临界点。居于画面左侧的巨大杉树是生命之树，又好似咖啡色的火焰，在不安的影子里直冲云霄地耸立着，和天上的星辰一起俯瞰渺小的尘世。夜间的乡村小镇充溢着人世间的喧哗，星星点点地反射着来自天际的光辉，浩瀚的宁静与无边的喧哗融合在一起。画面中低矮的大地上出现一种不同以往的景象，那远处的山丘、树丛和近处的房舍、农田也都在暗自涌动着，仿佛受到了夜空的感染，也要拔地而起，宣泄出自身的激情。画面下方的中心处是教堂的哥特式尖顶，虽然那只是一所毫不起眼的乡村小教堂，但依然是信徒们的心灵寄托。我曾经的理想是能够成为一名虔诚的传教士，然而，现在的我却是一名浪迹天涯的画家，可是我那直插天际的信仰始终默默不语地伴随着我，在我被世俗挤压不堪现实的重负而身心疲惫的时候，也从未离我远去并且给予我灵感和创作的力量。我不能失去比我自己更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失去我的命根子——创作的力量。我不是一位夜的诗人，但我想要像诗人那样吟咏夜的诗篇。如果没有爆炸般的笔触，这幅《星月夜》就与普通的风景画无异。我用强悍的云团般的笔触、不安的线条扭动着色彩，把画面上的一切都旋转起来，运动起来，就像北欧狂野的气流。来自心底的速度与能量冲破夜的沉寂，使黑夜不再狰狞可怕。在我之前，夜景画只是情调小品，似乎没有任何一位画家能够如此亲近夜空，如此描绘夜空中极具情感色彩的另一面。另外，我也十分注重绘画的表现形式，在狂放不羁的表面下深藏着最为不可战胜的理性。画面非常厚重的颜色全部凝结在光亮处，在略带干涩的笔端可以毫不做作地露出画布的底纹。画面中粗绳状的笔触组织成连汪洋恣肆的色域，内含的强悍结构外在表现成十分坚固的轮廓线，就像我的素描作品一样，景物与或人物的轮廓线也都十分清晰、突出，绝不会让人视而不见。你认为这幅《星月夜》可以用于装饰客厅墙面吗？我认为这幅画真的无法悬挂于任何一个的庸俗的室内，或是狭小的空间里。虽然它具有一定的装饰美感，但它强烈的抒情成分和宏大感真的无法协调单薄的墙面，只会让整个客厅也随之颤抖。让这幅画回到真正的星空下，那里才是属于他的家园。你喜欢画肖像画吗？喜欢。包含有模特的思想和灵魂的肖像画，这正是我认为的那种非画出来不可的东西。让我画人的眼睛远比画教堂更让我欣喜，因为尽管教堂很威严宏大、雄伟壮观，但人的眼睛里却包含着教堂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人鲜活的灵魂，无论是可怜的乞丐还是低贱的妓女，他们的眼神和举止都让我痴迷。你也画了不少自画像，就像你的荷兰同胞伦勃朗一样。是的，也许苦闷、孤独的人都比较喜欢画自己吧！绝没有自恋的意识，只在画面上真实地记录下自己的心路历程。我尤其喜欢观察镜子中的自己，就像在观察一个陌生的路人（图7）。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你感到陌生的人就是你自己，画自己的面孔就是发现自己的灵魂。当然，我在很多时候找不到可以画的模特，或是没有多余的钱来雇模特，又不想去画其他的什么，也就只好画画自己了。六你从荷兰安德卫普来到巴黎，再到阿尔，最后到圣·雷米，这样看来你的生命轨迹是一直向着南方前行的。对，我是一直向南方前行，因为我是一个向往太阳的人，我热爱阳光，也坚信强烈、鲜艳的金色阳光能丰富我创作的色彩。所以你画了许多幅向日葵？我画向日葵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比如在阿尔，我画的向日葵就是为了欢迎高更的到来，因为他欣赏我在巴黎画的向日葵习作。能不能接着谈谈你的《向日葵》？其实我早在巴黎时期就画了四幅向日葵，虽然那只是最初的习作（图8）。通过画面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我在那个时期受到了来自印象派画家的极大影响。开放在城市角落里的向日葵是一个平凡的主题，我却用不同以往的表现手法把它们展现在冷艳的画面里。使用毕沙罗式的绘画技巧的确能产生让人惊叹的效果，比如在描绘向日葵的籽粒部分时我使用的是相对精细的点彩画法，涂抹稠厚的黄色颜料呈现仍然怒放的花瓣，直白的褐红色笔触表现出其梗茎的干硬，最后用硬朗的细线条勾勒暗部边缘，鲜明的蓝色背景强化了印象派绚烂夺目的画风。虽然已经脱离了充满阴郁的荷兰气息，可是仍旧有一丝紧张和生硬存在于画面之上。然后是我在阿尔时期，又画起了向日葵这个主题。当时，各种各样的创作构纷纷思涌入我的脑海，因此，虽然我孤独无伴，却没有剩余的时间去思考和感受绘画以外的东西。我就像一台蒸汽机那样不停地画画，我确信，只有通过日复一日的废寝忘食的辛勤绘画，才能创造出一个充满生机的画室。那年秋季的爽朗天气正如我焕然一新的精神状态，我以《马赛曲》般的热情在努力描绘这个金灿灿的秋天，而高更即将到来的消息更着实令我兴奋不已。在此之前，我已经画完了三幅油画向日葵。其中一幅是这样的画面（图9），在和黄色的桌面上，一只黄绿色的花瓶里插着3朵饱满的向日葵，它们紧靠在一起，放肆地迎接着午后暖暖的光照，在宝石翠绿的淡雅背景前每样物品都非常鲜明突出。整个画面被鲜艳夺目的黄色与绿色所笼罩，展示了我当时对色彩协调性理论的创意运用，而且自信满满的我也绝不等同于巴黎时期的探索，我想在画中表现出某种像音乐那样令人愉快的节奏感，还想通过画面色彩的发散和振动来表现某种永恒的内涵以及我对绘画的执著。为了向高更展示我的热情，我又画了葵花数量超过以前的一幅油画，那是一束由黄色背景衬托的14朵姿态各异的向日葵。虽然这幅画用极稠厚的油彩画成，但却有着清新、淡雅的质感，画中的一切尽可能画成仿佛是室外的景致，这就是我可以自诩的简洁明了的绘画技法了。这种简单易行的绘画技法也许不是印象派的，也无需证明和印象派的渊源，我只想以这种适合我的技法作画，同时再辅之以点彩法、晕圈法。这些技法不一定会成为普遍的绘画准则，但却可以使我的作品更加具有个性和独创性。也许与我在荷兰的成长环境和家庭氛围有关，我十分相信自然之物自有其象征意义。面对向日葵这种普通的植物，我坚信它拥有丰富的象征喻义，它永远面向太阳，所以象征着虔诚，象征追随耶稣基督的灵魂，它个性张扬、饱含激情，是世间生命的神圣象征。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把它们组成惴惴躁动不安的画面，也就不再是普通的静物画，而是有着自传体意味的“梵·高像”。愉悦、明亮的画面色调，仿佛是令人难忘的夏日午后阳光。极富野心的向日葵是具有侵略性的花朵，它们似乎在散发出一种超自然的光芒，而且与此同时又在吸收所有经过的光线，没有一丝阴影的遮挡却仍然披着神秘的面纱。画中的14朵向日葵，本身也是自然生命周期的顺从者，其中有的还是稚嫩的花蕾，有的已经完全绽放，有的则在怒放过后开始逐渐凋零。就像没有完美的生命一样，画中没有一朵完美的葵花，它们凌乱无序，但却生机依旧。《向日葵》更像是一座使人震撼的浮雕，这种感觉不仅来自属于画面的厚重感，也来自绘画颜料的大胆堆砌。在画中某些局部的颜料稠厚到呈现泥塑的状态，比如在花瓣和籽粒部分，而某些地方又稀薄地露出颜料下面的画布，比如在小片绿叶的下方，但这毫不影响画面最终的完成感。我借助描绘令我痴迷的向日葵来研究物体的形状、质感、色彩和表达方式。我在刻画画面当中的葵花时，把饱蘸颜料的画笔向上用力提起，造成葵花高昂、怒放的效果，画面背景用交叉的笔触打破了单调的平面，营造出细微的色差，如果用简单平涂的画法，就不会出现闪烁其间的光芒。画面的大部分地方就是不等颜料干燥、一遍又一遍地附加、渲染，这样打破色彩运用的常规，是画面具有非常的爆发力和活力，还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来自灵魂的张力。画面的最后几笔是签上我自信的名字，他看上去是那样卓然不群，因为它不是常规性地隐居画面一角，而是大大咧咧地横越画面之上。如此个性鲜明的签名简直就像花瓶瓶身的装饰图案，已经成为画作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向日葵》实际上描绘的是我质朴与醇和的人性侧面，也是我表达内心激情的作品，我原本打算把这个让我迷恋的题材画成12幅油画，就像耶稣的12位门徒一样，从而成为一部完整的绘画组曲。但高更的到来和之后发生在我们之间不愉快的事情，只让我完成了预想中的11幅，这就如同我并不完美的人生，总是有缺憾的存在。你割掉左耳，是自虐还是处于发病状态已辨别不清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虽然当时的我不是健康状态，但绝对没有发病，我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我自己割掉自己的耳朵其实就是一种压抑到极点的发泄，是一种对自我的反抗。那和你与高更发生争吵有关系吗？我是和高更发生过争吵，但并不是因为他我才去割自己的耳朵，那天的争吵只是一个诱因。你为什么和高更发生争吵？因为我对高更真的很失望，其实更多的是对我们之间的友谊很失望，或者说，我们之间所谓的友谊根本就是我幻想中的空中楼阁。在高更没有到来之前，我是满心欢喜地盼望他的到来，一心以为他会是我艺术创作上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们可以彼此分享艺术理念，同时分担日常生活所需的费用，我们可以促膝长谈，或是开诚布公地谈人生、谈艺术、谈理想。可是，实际的情况证明是我错了，而且错得很严重，我俩的差异真的很大，他只是想找到一个更省钱、更便宜的地方来居住，压根没想和我成为地位平等的艺术创作上的伙伴。我们都能充分掌控自己的艺术创作，而且彼此的艺术理念迥然不同，分歧大于认同。我偏好表现事物的隐秘状态，而他却是一个浪漫主义者；我坚持要在画面上呈现出来眼睛所能见到的事物，而他却不以为然，他觉得画家应该在画面上呈现的是想象中或记忆中的理想事物。至于在用色方面，我偏好用厚涂法表现自然、毫不拘泥的美感，而他却最讨厌凌乱的笔触。许多的分歧在我们画彼此的画像时达到爆发点，最终我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交流的画家朋友。我更加郁闷了，我一度淡忘的孤独、贫穷和不被外人知晓的痛苦，又重新回来，并且更加肆虐地困扰着我。七其实你的画家生涯并不算漫长，只有短短的十年时间。是啊，的确只有十年。不过，十年时间说起来不算是很长，但也不算是很短，而且十年的时间也足以成全一个人，或者，足以毁掉一个人。你认为你是一位多产的画家吗？我只是想画画，并且在不间断地画画，而没有刻意地去强调或是注重自己作品的数量。其实，自己作品的数量和自己的寿命一样，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它不可能说明更多的什么，尤其是对一个画家而言，用心画好每一幅画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你的作品数量吗？嗯，大概是有850件油画和数量相当产素描吧。也就是说，在你的绘画生涯里差不多每两天就有一幅新作品诞生？差不多，要是状态好的时候，可能在一天之内就会完成2—3幅作品。那你画画速度一定很快吧？也许，是我在调配颜色的时候比较快吧，有的时候我甚至是在画面上直接调色，我这样做，就是为了获得到我脑海中预想的色彩效果。我其实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幅的创作当中，当我面对一张空白画布时我就会产生一种源自内心的激动情绪，并想要迅速地表达出来。我不是那么地在意画画的速度，而且，我画画的时候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急促或是陷入某种疯狂状态。我一向认为我画画的过程还是井然有序的，我的画面还是比较讲究、比较精细的，因为在画一幅画之前我就已经开始考虑画面的形体和色彩的问题了，然后，一边运笔一边反复地斟酌画面每一处细节。有一首美国乡村民谣，名字就叫做《文森特》，是为了纪念你而创作的一首歌曲。哦，是么？唱这首歌的人是谁？琼斯·纽顿，一个美国乡村歌手。呵呵！一个“果汁” 歌手（琼斯——Juice，英文的意思是果汁、液体），其实，我真的很想成为大家手中的一杯果汁。不过，你可要比一杯果汁的价钱昂贵多了，也重要得多。是吗？谢谢！我可以听听这首歌吗？Starry，starry night.Paint your paletteblue and grey.Look out on asummer’s day with eyesThat know thedarkness in my soul.Shadows on the hills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Catch the breeze andthe sinter chills.In colors on thesnowy linen land.Now I understand whatyou tried to say me .How you suffered foryour sanity.How you tried to setthem free.They would notlisten.The did not know howperhaps.They’ll lister now. Starry， starry night.Flaming flow’rs thatbrightly blaze.Swirling clouds inviolet haze.Weathered faces linedin pain.Are soothed beneaththe arist a loving hand now.I understand what youtried to say to me.How you suffered foryour sanity. How you tried to setthem free.They would notlisten.The did not know howperhaps.They’ll lister now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But this world was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Starry， starry night.Portraits hung inempty halls. Frameless heads onnameless walls. The ragged men inragged clothes.The silver tharn ofbloody rose lile crusben and broken on the virgin snow.Now I think I know whatyou tried to say to me. How you suffered foryour sanity. How you tried to setthem free.They would notlisten.The did not know howperhaps.They never willVincent don mclean－－－－－－－－－－－－－－－ 蜜蜂出版／蜜蜂书店 图书订购、投稿与合作：418275327@qq.com 蜜蜂出版QQ读者群：253094493 新浪微博：@蜜蜂出版官方微博 @蜜蜂书店 微信号：@beepub (蜜蜂出版) @beepubbookstore （蜜蜂书店） 蜜蜂出版公司地址：北京市通州区宋庄镇小堡村尚堡艺术区B-106 邮政编码：101118 －－－－－－－－－－－－－－－－ 蜜蜂书店实体店地址：北京市通州区宋庄小堡尚堡艺术区B-106 乘车路线：国贸立交桥下坐808或809路在小堡北街站下车，直行300米右侧即是。 蜜蜂书店微店： http://wap.koudaitong.com/v2/feature/127tmehcg 蜜蜂书店淘宝店：http://beepub.taoba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