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与沉默

出版社: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3-11
ISBN:9787208113954
作者:[美]乔治·斯坦纳
页数:446页

内容概要

乔治·斯坦纳 George Steiner (1929 - ),美国著名文艺批评大师与翻译理论家,当代杰出的人文主义知识分子,熟谙英、法、德等数国语言与文化,执教于牛津、哈佛等著名高校。主要研究语言、文学与社会之间的关系及“二战”大屠杀的影响。美国文理学院荣誉会员,曾 获法国政府荣誉团骑士级奖章、阿方索·雷耶斯国际奖等多项殊荣。代表作有《语言与沉默》《悲剧之死》《巴别塔之后》等。
译者 李小均,深圳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著有《自由与反讽》、《信仰之海》,译有《薇拉》、《纳博科夫评传》、《苏格拉底与阿里斯托芬》、《梅尔维尔的政治哲学》、《在西方的目光下》、《在美国》、《古罗马的马车竞赛》、《碎心曲》、《尼采的使命》等。

书籍目录

序言
人文素养
人文素养
逃离言词
沉默与诗人
教化我们的绅士
夜语——高雅色情文学与人的隐私
毕达哥拉斯文体——一份猜测,为纪念恩斯特• 布洛赫而作
走出黑暗的语言
空洞的奇迹
君特• 格拉斯札记一则
K
勋伯格的《摩西与亚伦》
一种幸存者——献给埃利• 维瑟尔(Elie Wiesel)
后 记
经典
荷马与学者们
《圣经》
莎士比亚400 年
两种翻译
大师
利维斯(F. R. LEAVIS)
俄尔甫斯及其神话:列维—斯特劳斯
马歇尔• 麦克卢汉
小说与今日
梅里美
托马斯• 曼的《菲利克斯• 克鲁尔》
劳伦斯• 达雷尔与巴洛克小说
建构一座丰碑
“死亡是一门艺术”
马克思主义与文学
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家
乔治• 卢卡奇与他的魔鬼契约
美学宣言
走出中欧
作家与共产主义
托洛茨基与悲剧想像力
文学与以后的历史——纪念乔治• 卢卡奇
译后记

作者简介

◆当今文学世界最伟大的心灵,当代人文主义批评大师  乔治•斯坦纳经典代表作
◆最彻骨的现代启示录,最宏阔的人文主义襟怀
本书的主题——对政治暴行的深入反思——极具当代性
对文学的梳理兼具历史感与现实关怀
可谓能指引我们重识自身与时代的经典作品
◆著名学者李欧梵倾情作序推荐
本书是乔治•斯坦纳的代表作,也是20世纪西方人文批评的经典著作。其核心议题是语言、文学批评与人道主义(及反人道主义)。其辑录的文章写于不同时期,但都共有一个根本的主题——语言的生命。在斯坦纳看来,语言是文化的代表。而现代西方的几股非人道主义逆流(尤其是纳粹)导致了语言文化的滥用与污染,使西方文学的创作陷入“沉默”。因此,在经历了种种浩劫之后,语言及其相关的现实世界究竟该何去何从?批评家与知识分子在这一过程中又该担当何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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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总计9条)

  •     来源:新京报 时间:2013年12月21日 □书评人 凌越《语言与沉默》一书中有一篇写于1966年的《后记》,是关于两本犹太人二战中所受苦难书籍的书评,这两本书是《痛苦的经卷:卡普兰华沙日记》和让-弗朗索瓦·斯坦纳撰写的《特雷布林卡集中营》,前者是研究犹太历史和风俗的学者卡普兰记于1939年至1942年8月4日的日记。后者则是“一个灭绝营里的反抗故事”,作者让-弗朗索瓦·斯坦纳并没有经历过大屠杀,在审判艾希曼期间,他去了一次以色列,感受到犹太人众所周知的隐忧——为什么欧洲的犹太人就像绵羊一样走向屠宰场?有感于此,他采访了特雷布林卡集中营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写下了此书。言说暴行 描述是最好的控诉,评论却失之轻浮大屠杀记忆对于斯坦纳而言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蚕食着他所有的写作,如果不对它做出积极的反应,他知道他所有的写作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两本书都有大量对令人发指的纳粹暴行的细致描述,在书评中斯坦纳一反常态,几乎放弃了他擅长的思辨分析能力,而是将更多篇幅用来转述这些暴行的细节,因为他知道这些对暴行本身的描述就是对它最好的控诉,而评论这些暴行本身却失之轻浮,正如斯坦纳在文中所说:“(对这两本书)最恰当的‘评论’就是逐行重新抄写,遇到死者的名字和孩子的名字就停顿一会儿,如同传统的《圣经》抄写员,碰到上帝神圣的名字时要停顿一下。”文章末尾,斯坦纳提到当年在华沙犹太人聚居区,一个孩子在日记里的一句话:“我感到饿,感到冷,长大后,我想当一个德国人,我就不会再感到饿,感到冷。”斯坦纳说他想重写这句话,然后默念,为那个孩子祈祷也为自己祈祷,“因为在那个孩子写下这句话时,我吃得饱,睡得暖,沉默不语。”《语言与沉默》整本书佳作迭出,但最打动我的文章非这篇《后记》莫属,而这个毫无“技术含量”的结尾则使我久久难忘。客观地说,斯坦纳在写这篇《后记》时,其笔触是滞涩的,远不如他在别的文章中那样妙语迭出,但它却是理解斯坦纳全部著作的一把钥匙。斯坦纳为什么服膺人文主义批评传统?为什么对在20世纪中叶大行其道的新批评颇多微词?简单地说,一个身负大屠杀残酷记忆的犹太学人,不可能那么轻巧地将诗歌语言脱离历史背景和语言环境,以某种方式“标准化”,从而变身为所谓永恒的东西。大屠杀记忆对于斯坦纳而言像一个吞噬一切的黑洞,蚕食着他所有的写作,如果不对它做出积极的反应,他知道他所有的写作都会变得毫无意义。悖论的是,正视这个黑洞仍然是一种危险——语言的事后的描述无论如何都有轻巧之嫌。为了平衡这种宿命般的轻浮感,斯坦纳使出浑身解数,动用全部的知识储备和情感力量,还有必不可少的天赋和才华,终于在词和物、语言和世界的永恒较量中,为词和语言这一方赢得了自尊,勉强使沉重的黑暗现实不至于坠入深渊,因为语言在跷跷板的另一端正在加重自身的分量,尤其奇妙的是,现实这一端重量越大,另一端的词语也就相应增加着重量。作为杰出的学者,斯坦纳当然知道这两者其实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在互相打量、厮杀、斗争的过程中为彼此获得了尊严。语言与现实 他所有的语言探讨都指向存在之重这些文章没有直接涉及大屠杀,而只是将大屠杀摆在远景和背景的位置,从而为用语言探讨这些罪恶的事实提供了可能。但是斯坦纳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如何使他在文章中反复申说的“语言”和那些形式主义批评家夸夸其谈的语言做出了泾渭分明的分野?如何使那些令人发指的“现实”不至于压垮语言自身的建设——那么我们就得回到《语言与沉默》第一辑里的那些精彩文章。和《后记》不同,这些文章没有直接涉及大屠杀,而只是将大屠杀摆在远景和背景的位置,从而为用语言探讨这些罪恶的事实提供了可能,同时这些罪恶事实也成为平整的镜面反射着语言自身的形象,更有利于对语言的反省。换句话说,情感的力量只有在冷静分析的基础上才可能保险地成为正面的建设性力量,才不至于走向令人厌腻的煽情的泥淖。而《后记》则以其极端的形式,成为斯坦纳考虑的核心议题——语言与沉默——的一个活生生的例证:语言在残暴现实面前无可救药的无力感。甚至于《后记》中的文字也多是拘谨地引用,作为批评家的斯坦纳能说些什么?他只能如他所说的那样去默念、去重写、去祈祷,只是不再批评,也无力批评。当然在《语言与沉默》绝大多数的文章中,由于和现实拉开了一段可以“忍受”的距离,对于黑暗现实的聚焦重新变得清晰,而在具体的行文中斯坦纳又可以迈开他轻盈的语言的舞步。“轻”终于可以从反面触及“重”,而内容和形式也就顺利地彼此深入直至无法区分。《人文素养》是全书第一篇文章,这样的安排绝非偶然,斯坦纳在文中分析了批评工作无力感的缘由:首先批评家过的是二手生活,他要依靠他人的写作作为自己工作的前提。其次,19世纪的几位批评大家阿诺德、圣伯夫所信奉的文学批评作为人性建设性力量的观点遭到质疑:“有证据表明,一种对于文字生活的训练有素而坚持不懈的献身以及一种能够深切批判地认同与虚构人物或情感的能力,削减了直观性以及实际环境的尖利锋芒。相比于邻人的苦难,我们对文学中的悲伤更为敏感。”对于斯坦纳,苦难尤其是犹太人所遭受的苦难是一把简洁的尺子,随时会被他拿来量度批评工作是否走向了语言游戏的虚幻之境。那个过于沉重的现实似乎禁不住围绕它持续不断进行的语言洗涤,终于显露出真实的面容——毫无疑问,所谓的真相、真理不出意外地蕴含其中。另一方面,苦难的经验和洗礼则被在语词的欢娱中敞开的心扉所接纳,其中的矛盾正好预示着写作伦理的永恒尴尬——有感染力的文字总是掩饰不住自身的愉悦,哪怕它指向着确凿无疑的苦难。沉默与诗人 反思“语言的窘境”与重估沉默面对语言的窘境,作家大概只有两条道可走,一是直面语言的危机,传递交流活动本身的不稳定性和脆弱,另一选择则只能是自杀性修辞——沉默。《沉默与诗人》是《语言与沉默》一书中集中探讨诗人的两篇文章之一,是一篇充分显示斯坦纳批评实力的立意高远之作。在此文中,斯坦纳将全部注意力聚焦于诗人语言的尽头,也就是诗人无法、不能言说之处,在那里语言被蓄意推向极限,诗意的说法则是“强光开始照亮”,而更可能的事实是“当诗人越来越接近神灵所在,转化成言语的任务也变得越来越艰难”,最终,进入语言的光亮逐渐黯淡,而不可复得的光辉则把语言烧成灰烬。随后,斯坦纳以大诗人荷尔德林和兰波为例,探讨了两位“各自语言中第一流的诗人”中途辍笔之谜,两位诗人都把书写语言带到句法和认知可能性的极致。但在斯坦纳看来,两位诗人最终抛弃语言,选择沉默则更加耐人寻味。在斯坦纳看来,“重估沉默是现代精神里最有原创性的代表性行为。”在文章中间,斯坦纳稍显突兀地直陈本书(《语言与沉默》)潜在主题:“20世纪政治上的非人道,加上随之而来的技术化大社会中腐蚀欧洲资产阶级价值的一些因素,可能已经伤害了语言。”面对语言的窘境,作家大概只有两条道可走,一是直面语言的危机,传递交流活动本身的不稳定性和脆弱,另一选择则只能是自杀性修辞——沉默。到文章末尾,我们逐渐明白斯坦纳实质上是在回应阿多诺那个著名论断“奥斯威辛之后便没有了诗歌”。斯坦纳以微妙且美妙的批评文字呈现了这个问题多种可能,但他显然支持那个决绝的选项:“当城市中的语言充满了野蛮和谎言,再没有什么比放弃写成的诗歌更有力。”这些由沉默衍生出来的话语,充满魅力又充满矛盾。如果沉默是语言的极致,那么所有围绕沉默而展开的论述(哪怕是精彩的)也仍然是在途中的言说——它是它自己衰败的证明。斯坦纳试图在词与物、语言和世界之间架设一座理解的桥梁,这种理解未必能使二者抵达彼此,但却让看起来有些绝望的相互凝视产生了意义。综观《语言与沉默》,斯坦纳超拔的智慧、流畅有力的文风所带来的快感,和批评对象的黑暗和沉重,构成恒久的悖论。越好就是越坏,而美妙的语言正是最完整地遮掩。除了一声叹息,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人或者世界,就像贝克特笔下那些张口结舌的人物,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奇特的是,斯坦纳是带着过人的勇气和热情去表述这令人绝望的远景的,对此,我更愿意相信态度而不是结论。原文地址:http://epaper.bjnews.com.cn/html/2013-12/21/content_485527.htm?div=-1
  •     【面对斯坦纳先生满载的睿智,我本应沉默的。不过相比于其它篇章,人文素养这一篇关于批评的论断对自己工作有太多启示意义,故而胡乱记录一些。斯坦纳原文都未加引号,见谅。】乔治·斯坦纳说批评家过的是二手生活,他要依靠他人写作——斯坦纳本人就是这样的批评家。不过人家可没有让批评家领便当的意思。作为一个职业,界定它的工作范畴是基本,这里面没有贵贱之分。相同的意思,在小津安二郎的《我是做豆腐的,我只卖豆腐》这个书名中,也体现得真切。考虑到批评的本质相通,斯坦纳的智慧完全适用于电影批评。他强调批评第二个功能是沟通,这对我而言,有第一位的启发:批评家需要给予作品历史的纵深。沟通,首先是这部作品,与以往作品的沟通,因为对于大部分观众而言,都有着或深或浅的观影经验, 也会在这个过程中,形成自己的基本观念。对于经验相对少的人而言,纵深是一种开拓与诱惑;对于经验丰富的观 者,它是一场邀约与游戏。如果以一部2013年的瞩目作品为例,那么[地心引力]是很好的例子。重要的,不是这部影片是否堪当这个时代的[太空漫游2001],而是这种纵深,舒展开的评判体系,可以让我们从更多的角度,对电影做出判断。而读者/影迷,也会基于自己的经验,重新体验在这部影片中,收获新的、或者不同的认知与感受。我们可以从斯坦纳那学到的第二课,是批评,告诉我们什么值得重看, 怎么重看。这个行为本身,争议很小,这个行为的结果,争议很大。然而,榜单的力量是无穷的,也是对什么值得最直观的答案。在各色榜单中,伟大的电影 、伟大的导演 ,缓慢却持续地变化着,一旦深入到这些批评结果的背后,便会发现批评者、社会、文化方面,绝非不易察觉的嬗变。这一点,电影要比文学更明显。如果说写作是一座孤岛,那么电影,无论创作还是观看,都不可能是孤岛,对于批评而言,更是如此。斯坦纳的有益之处在于,他提醒从事批评的人,要密切注视着这种变化的潜流,批评并不是封闭一个世界,而是开凿一个窗口。斯坦纳关于批评的第三课,或许更具启发意义,同时也最难操作:关注当前的作品。文化史会告诉我们,大多数伟大的作品,都与它所处的时代, 保持着距离。别再哀叹过去有过多少伟大的作品,批评之于当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发掘让身后人哀叹的伟大。
  •     这是一本字字句句都在追问的书。乔治•斯坦纳追问着文学的未来在何处;追问着极权主义的谎言对语言到底产生了多大影响;追问着当语词变得廉价,文学批评应肩负起什么责任。而他为这本文集冠以《语言与沉默》之名,则是由于它的双重意义——超越语言可以进入沉默,语言衰败也会沉入沉默。在书中,乔治•斯坦纳表现出对语词现状的清醒认识。数学、音乐逐渐挤占语词曾经占据的位置。因为数学的影响,人文学科中对精确实证的推崇之风甚盛。斯宾诺莎的《伦理学》(即《依几何次序所证伦理学》)是最可怕的影响结果。音乐也走进了文学形式,赫尔曼•布罗赫的《维吉尔之死》即常用音乐类比的手段深化文学结构。如李欧梵先生在序中所指出,斯坦纳认为是“现代西方的几股逆流”导致了语言的滥觞和语词的破产,致使西方文学创作面临“沉默”的危机。这些名为野蛮的逆流冲击着斯坦纳,尤其是他身为犹太幸存者,对非人道行为有着本能的敏感反应。斯坦纳审视着那些逐渐丢失了本意的语词,再次问道:为什么文明进行越久,野蛮暴行反而越烈?为什么教育、文学都不能抵抗政治的凌虐?为什么极权主义制度下艺术竟讴歌着这危险的谎言?语言在浩劫过后走向沉默,文学在沉默中寻找出路。沉默与文学未来 ———— “是不是该用狄金森小姐取代勃朗宁夫人?”自太初有言以来,诗人便是守卫并延续语言活力的人。他们那“危险的行为与诸神相仿,他的诗歌是城市的建设者;他的语词具有诸神不想承认的人类所有的力量,馈赠永生的力量。” 这些语词的歌者延伸了语言,只在无法表达神的启示时走到语言的尽头,逃遁入沉默。在现代,诗人步入逃离语词之路最明显的两个例子是荷尔德林和兰波。荷尔德林写出了欧洲诗歌中最为成熟彻底的作品,兰波则为二十世纪现代都市的自由而写作。但荷尔德林一疯就是三十六年,兰波十八岁以后就开始于苏丹人做生意走私军火。前者的诗歌中因沉默而遗留的空白是他“完整的诗学行为中不可或缺的成分” ,后者则以行动升华了沉默,那是他更高贵的语言。然而,如今即使是我们之中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也不再能读懂拉丁语和希腊语,如今的读者不再熟悉荷马、维吉尔、贺拉斯、柏拉图,十九世纪培养古典素养的传统已然不再,甚至莎士比亚的台词都需要越拉越长的注释表来解释。我们不得不承认古典遗产只有小部分能在我们的文化中延续。此时,诗歌中使用古典神话、宗教隐喻的部分将散失直接性,将会离公众视野越来越远。诗人开始被动的步入沉默。对诗人而言,沉默尚可以是一种选择。但对小说家而言,沉默几乎已是某个未来。不言而喻,小说是讲故事的艺术,但自十九世纪之后,叙事文学的舞台已经塌陷,最后一批说书人也没了听众,听众们都蜂拥而至电影院和杂志摊。由于社会现实和人类心理的复杂性呈几何级数增长,小说家难以再扩充能给人们情感激荡的写作题材。新闻报道中的现实比任何小说都要精彩,于是以讲述原始感情立足的小说败下阵来,能够在瞬息万变的促销市场上获得席位的书籍,只有耸人听闻的黄色小说和科幻小说,因为“想象力已经落后于花哨的极端现实”。 “书籍的泛滥本身就是对意义的颠覆”。 文字的印刷也致使其通货膨胀至贬值,而在充斥着野蛮与谎言的喧哗的城市中,沉默变得稀有。沉默成为卡夫卡口中塞壬们那“比她们的歌声更致命的武器”。然而,斯坦纳认为西方传统小说植根于对现实的描写,科幻、神怪类的小说必然被现实所败。而色情作品由于显而易见的理由,重复、单调地出现相似的姿势、刺激、幻想,它们内容的雷同得令人绝望,使人厌烦作呕。除去少之又少的有价值的新作品——如纳博科夫的《洛丽塔》和唐利维的《眼线》,色情文学对读者想象力的剥夺已经形成了某种不尊重,它们纯粹是为了追求感官上的极致刺激,巴尔扎克和托马斯•曼在色情背后的社会批判早就被抛之脑后。传统小说和诗歌的解体已成现实,能从倾颓中寻得出路的应是打破文体界限的新形式。斯坦纳最为推崇的小说家赫尔曼•布罗赫,他的作品中诗歌、音乐、数学与哲学即融为一体,不同学科的知识均为所用。斯坦纳总结道:“我们的文化见证了史诗和高雅戏剧的兴衰,见证了诗歌从社会核心记忆功能或议论功能中撤退。现在,它正见证着小说放弃根本目标。” 尽管现代作家中乔伊斯、福克纳对语言的衰落进行了殊死抵抗,斯坦纳认为在当下文学普遍撤离或逃避语词的过程中,纯粹文学领域中语词新生的希望应寄托于爱尔兰裔及英印背景的英语小说家身上。哲学家的沉默是因为他的思想不可言说,诗人的沉默是因为上帝的指示不可言说,小说家的沉默是因为现实的芜杂不可言说。新的文学形式将代替传统,突破沉默。沉默与非人道————“犹太人无法协商的罪恶就是他们的存在” 。斯坦纳身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大屠杀的幸存者,自觉于自身的犹太身份,故而始终将人文主义与屠杀伤痛作为学术研究的核心考察对象。自犹太王国被古巴比伦人征服以来,犹太人在漫长的流离失所的历程中,不断遭受着种族歧视和迫害。在西方文化传统中,犹太人问题根深蒂固。然而正是因为“犹太人的归宿不在某地,而在时间里,在他高度发达的作为个人语境的历史意识中。六千年的自我意识就是他们的家园” 。因此与他人的地理意义上的故乡不同,犹太人所拥有的是“文本故乡”。经历了大屠杀而活下来的犹太人往往具有共同的“幸存者意识”,多数的幸存者选择了沉默,而斯坦纳却选择开口诉说。他不断地反思着这场鲜血淋漓的屠杀之中和之后人们的行为。因为纳粹和集中营的残酷现实,德语似乎最能体现这种非人道与对语言的无力感的绝望。尽管德语作家在流亡的过程中取得了个人成就,他们仍无法挽救德语遗产的自我毁灭。同时多数流亡作家也落得凄惨的结局——茨威格因为对德语纯洁性绝望而自杀;赫尔曼•布罗赫凄清地死在纽黑文而无人知晓。卡夫卡以寓言的形式表现出在这个野蛮肆虐的时代中,写作要么变得轻佻,要么归于沉默。甚至他自己都认为写作本身已经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耻辱”。但在他身上,沉默的问题用最激烈的方式提了出来。只有文学才能帮助他在沉默中得到超越语词的自由。战争结束,经历一场短暂的自我反思和道德审视之后,德国人再一次被谎言煽动,他们狂热的相信死亡和暴行只是传媒的恶意夸大,相信必须遗忘才能够继续生活。但语言永远不会遗忘。德国人的遗忘和犹太人的沉默一起,成为了屠杀的帮凶。斯坦纳说,整个时代的气息变成了“逃避、赤裸裸的谎言、靠死人的肥料养成的小胖子的现世不恭,以及年轻人神秘兮兮的追问” 。他冷静但绝望地判断,语言在德国已经无法恢复元气,在此之外,只有音乐、数学和自然科学是纯洁而具有创造力的。沉默与历史责任感 ——“没有批评,创造本身或许也会陷入沉默”。 斯坦纳颇为推崇乔治•卢卡奇和本雅明,他们同为马克思主义批评家,亦同为共产主义者中的异端。共产主义和犹太教经历过相似的历史,也因此做同一个人间太平世界之梦,这个梦在卢卡奇和本雅明身上依然鲜活。在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史中,恩格斯和列宁相左的美学观念衍生出正统派和修正派两大立场。其根本分歧在于,文学批评是否应该具有明确的政治倾向。文学批评中的自由应该被固定还是应该被释放?批评应该是一门艺术还是一项审查?斯坦纳认为 “批评家的任务既不是审查,也不是谴责”。 无论在怎样逼仄的坏境中,真正的批评一直鲜活,流动在翻译、编辑的皮肤下。对莎士比亚、莫里哀和巴尔扎克的讨论一直继续,即便是战争也未曾将其扼杀。批评从没有归于沉默。卢卡奇处于东欧和共产主义知识分子生活的地区,却有着格外深厚的历史感和广阔的想象力,他是马克思主义孕育出的最优秀的美学批评理论家。斯坦纳盛赞他在共产党政权下的成长、忍耐,甚至创造经典是一种奇迹。意识形态和艺术之间的冲突碰撞出批评家们绝望的企图,因此肖洛霍夫的干预生活论被众多无产阶级作家认同,也被卢卡奇一贯践行。本雅明则是“马克思主义中的布莱克默”,“他暗示,法西斯主义的本质就是美化外表华丽而实际上是非人道的政治生活。” 在本雅明看来,共产党使艺术政治化,而非使政治艺术化,这是一条正确的和平之路。在党政治的控制范围内,艺术批评不可避免的会采用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方法和历史神话。尽管如此,斯坦纳仍然认为马克思主义文学观是不轻浮的,它使批评家的时空意识更加敏锐,它弥合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人可能产生的“异化”,虽然在霸权政治下,艺术中出现的异端将被迫陷入沉默。二十世纪是自然科学的时代,科学的精确、严谨的特点甚至渗透入历史学、经济学和音乐。但批评究其本质是个人对文本做出的反应和判断,必定是根据批评家当时的价值观和知识范围而做出的,它无法被论证,也无法被奉为永恒的圭臬。于是批评家因为无法获得可验证的真理而被排除在同世纪的主要精神活动之外,他们只有将批评转化为文学,才能拥有被承认的永恒性——风格。艾略特、庞德和托马斯•曼均是如此,在他们那里,批评已然是文学的附属。但卢卡奇做出了更为激进的回答,他将文学批评当做塑造人类生活的核心武力,也将文学批评当做一门严密的科学。身为共产主义者,卢卡奇采取严格的马克思主义批评视角,但他选择的主题却使他成为共产主义的异端。他将文学批评当成战斗的武器,无论是评价法国文学、历史小说还是歌德的信件,都不曾离开哲学和政治语境。虽然有时言语不免尖酸,虽然不能摆脱马克思主义本身对某些作者的偏见(陀思妥耶夫斯基),但卢卡奇终生肩负着沉重的历史责任感而写作,这是斯坦纳最为推崇和敬重的地方。时代的残酷和批评的严肃在卢卡奇的文学批评著作中熠熠发光。法西斯主义与共产主义,正是非人道与反抗的对立。身处于马克思主义思想浸染中的批评家们(迈耶、卢卡奇等人)在德国的历史中发现,艺术家和社会之间出现了沟通鸿沟,他们也触及了斯坦纳在全书中追究的那个谜题——政治野蛮和高雅艺术在德国历史中时常共存。在他们的评论著述中,强烈的历史责任感从未淡化。无论他们最终是否选择转身离开共产主义,历史责任感已成为习惯。在《作家与共产主义》的文末,斯坦纳再一次重复了那个无解的问题:艺术在极权主义到达什么程度的时候才会奴颜婢膝或者沉默噤声?没有人能够回答。二十世纪政治的极权化,社会的娱乐化,生产的技术化都在不断使语言贬值。“正如麦克卢汉暗示,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创造性混乱的阶段,每个地方的界限都在变得模糊。” 诗歌和小说衰落,虚幻猎奇的题材兴起,语词受到污染和消解。但斯坦纳并未绝望,他给出的出路是——毕达哥拉斯文体。越来越多的作家摆脱了已有文体的固定束缚,将作品中加入音乐、戏剧、数学“语言”的成分,这种各具特色的新系列被斯坦纳归为毕达哥拉斯文体。有望成为这个时代的声音。但沉默来自于语词的堕落,亦来自于非人道的胁迫。斯坦纳在书中收录的一篇关于勋伯格的《摩西和亚伦》的评论中写道,“摩西绝望的惨叫,他崩溃后的沉默,是认识到——正如我们在卡夫卡、赫尔曼•布罗赫和阿达莫夫的作品中也发现——我们的语言已经失败,艺术既不能阻止野蛮势力,又不能表现说不出口的经验”。语言若失去存载人道和理性的功用,写作者面对濒临沉默黑洞的语词,只得借助音乐和戏剧的形式表达。文学的意义在于使读者有所改变。科学可能保持中立,但文学不可能中立,也不被允许保持中立。如文中斯坦纳引用卡夫卡的信件说:“如果我们在读的这本书不能让我们醒悟,就像用拳头敲打我们的头盖骨,那么我们为什么要读它?”尽管斯坦纳未曾给出那些问题的准确答案,但他回答道:“这个可追问的问题不一定能保证我们获得某种答案,但至少能够传达某种反应”。 正是这种反应让我们从这大声而绝望的沉默中寻得出路。

精彩短评 (总计50条)

  •     2015年第122本:斯坦纳说:“没有批评,创造本身或许也会陷入沉默”,正如他笔下声名卓著的批评家卢卡奇、利维斯、本雅明一样,斯坦纳的这些批评文字,虽从特定文本出发,但却将其放在更深远的文化、哲学、道德与政治层面条分缕析。那些关于语言与沉默、关于语言与谎言、关于语言的失败与衰落的文字,让他在展现时代精神与困境的同时,更让自己的批评文字跨越文本,成为流传甚广的文学样式之一。
  •     印象中就是没啥印象,在看的时候就是前看后忘记
  •     批评使得感受力的地图更加开阔和复杂
  •     没有看《托尔斯泰或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时候那么喜欢了……人道主义……鹅且有1种很奇怪的感觉,乔治斯坦纳诱导性很强……近于欺骗了(或者是我太优柔寡断),但是他1定还是很相信自己写出的这些评论的,至少表面上吧。(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     最近比较低落,读不进去,辜负了这本好书了。
  •     用锤子一敲,沉默的矿石就开始了歌唱。(易卜生)
  •     在说到文学评论、小说、语言、沉默的前半部分,既专业又精彩,虽然读起来非常慢。到了后面的小说评论,以及说起共产主义的文学,就没法置评了。当然Steiner对共产主义的认知只是停留在1960s,他有听说过贵国的样板戏么?
  •     “一本书必须是一把冰镐,砍碎我们内心的冰海。”借着卡夫卡这句话,斯坦纳的这本书也发出一种担忧,这种担忧在人类文明的发展中一直存在,在这里,语言不再只是一种工具,它成为文化的表现,或者说,他就是人的心性,当语言被污染时,也意味着我们自身不再纯洁,借乔纳森卡勒对于文学的定义来说,那么文学不仅仅是在地域上的,也是在时间上的,与文学创作者不同,文学批评者对于维持语言的纯洁有着责无旁贷的意义,“一个合格的文学批评者同时也是合格的读者。”我们再不能说什么就文本而论文本,正如战争是血淋淋的现实一样,文学不可能扯断这层联系,也就是说,脱离现实的文学没有立足之地。
  •     需要好好研读 着实被斯坦纳的人文精神感动
  •     最近看的书里,这本最棒,标记。
  •     不适合用作通识读本,比较适合文学专业书,里面专业名词一大堆,啃起来困难。
  •     “当我们捧读一部重要作品,无论是文学还是哲学,无论是虚构还是理论,都会有同样的灵魂震颤苏醒的感觉。这感觉或许就逐渐完全地占有我们,我们像中了魔一样,在敬畏中前行,在残缺的认识中前行。”
  •     “但我们必须有的是这些书,它们像厄运一样降临我们,让我们深感痛苦,像我们最心爱的人死去,像自杀。一本书必须是一把冰镐,砍碎我们内心的冰海。”
  •     (1.有用,目的性明确。2.能连接到某个节点。除此之外,别读了。时间和频次不是重点,常态化就好。时间。)rd_341
  •     2017•41
  •     2017.1.25-2.3
  •     大开眼界 慢慢懂了一些文学,语言,艺术 东西很丰富 想批评当代
  •     批评范例。一本书读了半个月,该打。
  •     读罢竟有种畅快感,有些地方如醍醐灌顶,斯坦纳以极大博爱,试图为文学,为语言,为人类,找到安身立命之所;语言之外的沉默之海,孕育的即是在嘈杂世间不可言的美好,也是对人性的深切关怀与悲哀。或许人的归宿,如其笔下的犹太人般,在风里,在时间里,在我们内心里。剩下的几篇具体评文等看完作品再印证了。。
  •     选修课上老师推荐的读物。我表示还需要多看几遍。
  •     用好长时间才读完,值得一读再读。好多地方,值得大声颂读。 在去雅典的飞机上读关于荷马史诗的论述,读得我心潮起伏,我们必将带着死亡前行,并为之愤懑
  •     第一遍。
  •     读了两篇,受益匪浅。
  •     很有洞见,图片充斥着各个方面的今天,语言开始衰落,人们难得爱上长篇的文字。 其中《k》还有《莎士比亚400年》以及《死亡是一种艺术》很好看,最后一章受我水平有限,无法继续读下去。
  •     第一篇就说书评无意义,所以这本书也没啥意思,充满了该与不该,人文主义无聊。
  •     為人性,為公义,為反映现实,為振聾發聵而創作的,才是真正的文學。
  •     很少遇到这样的评论著作。
  •     看不懂
  •     文学在这个不断被图像化侵蚀的时代里应该背负更多的伦理力量,人文精神是所有美学精神的核心。
  •     就大二分专业前上过的文学课的底子来读是困难的。但很受教。
  •     23
  •     科学与文明不一定值得追随,科学的发展导致了语言的逐渐消逝,文明掩盖了诸多罪恶…
  •     不错,有些章节
  •     “当批评家回望,他看见的是太监的身影。如果能当作家,谁会做批评家?如果能焊接一寸《卡拉玛佐夫兄弟》,谁会对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反复敲打最敏锐的洞见?如果能塑造《虹》中迸发的自由生命,谁会去议论劳伦斯的心智平衡?所有伟大写作都源于最后的欲望,源于精神对抗死亡的刺眼光芒,源于利用创造力战胜时间的希冀。如果能赋诗传唱,如果能从自己有限人生中取材并铸就不朽小说,创造永恒形象,谁会选择文学批评?”“相比于邻人的苦难,我们对文学中的悲伤更为敏感。”“为了迎合大众文化和大众传播的要求,今日的语言承担起越来越俗气的任务。”“当语言从道德生活和感情生活的根部斩断,当语言随着陈词滥调、未经审察的定义和残余的词语而僵化,政治暴行与谎言将会怎样改变一门语言。”“书籍的泛滥是否本身就是对意义的颠覆。”
  •     ……不是很懂
  •     第一次读到这么畅快的评论集,很惊奇的一点是,上世纪60年代,斯坦纳的评论。尽然在今天的中国读来,那么感同身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的确落后很多~
  •     人类最终死于语言的滥用。
  •     斯坦纳脑残粉的我
  •     天才,同道。
  •     看他在评论莎士比亚说,“大众教育产生出的是一种特殊的半文盲……这种文化素养和语词意识与隐藏于伊丽莎白时代文本中的情感习惯和参照体系严重脱节。”半文盲无语泪流。另外的部分,大概是马尔库塞那个关于艺术两重性(一方面反对现实缺陷,一方面允许虚幻的体验通过幻象减轻痛苦降低变化真实发生的可能)的犹太人版本:“诗歌中的呼喊比外面街头的呼喊声音更大、更急迫、更真实,小说中的死亡比隔壁邻居的死亡更震撼。”依然是挣扎着想要维持和现实关联的文学。克尔凯郭尔:“不能变成礼物的过去,不值得记忆。”另外斯坦纳竟然认为卢卡契忽视了陀思妥耶夫斯基,而其实早年卢卡契是后者的狂热崇拜者,果然是有接受时差啊。
  •     前半部分精彩停不下来,后半部分尤其是写到了“共产主义”这一块,感觉穿越到了中学时代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课堂,但那时候老师从来也没讲过“马克思主义美学”概念,或者“共产主义的美学”啊。。。对托洛茨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觉得他有些地方与某位大人物相似吗?
  •     批评精神,见解到位。只不过在我看过的文学批评理论中,没有一个作者拥有足够的才德,来使他自己表达出一个完美的、看待作品和伟人的方法论。很少有人懂人的可爱,总是片面的、机械的。
  •     三星。声声情切
  •     人类的邪恶不能依靠书院解决,也不能归因于书院。
  •     勘一处误吧:69页,斯坦纳引了一处《威尼斯商人》In such a night,Medea gathered the enchanted herbs That did renew old Aeson。李小均直接用译林出版社校的朱生豪版本,把Aeson“埃宋”误为“伊阿宋”,一错全错。读时我就纳闷,怕是自己把典故记错。后来一查,还是人社靠谱,不但校的准确,还加了注释:埃宋是伊阿宋之父。并指出美狄亚这段故事来自奥维德《变形记》。
  •     长久以来,我执着地相信,人是“语言的存在”。无论是表达,还是思维,依循“自然而然”的组合规则和聚合规则,描述这个世界,进而缔造“人”的世界。但我没法回避这样一个现实,即我们仿佛处在一个“失语”的时代,或者说,语言表达的符码,发生了彻底的转变:言谈思维的工具,由铅墨转向了0和1。我越来越难接受文学性语言,像刚做完器官移植一般,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排异反应。这种不适、呕吐,甚至歇斯底里,迫使我对比两个时代的人,并得出一个近乎荒诞的结论:若有进化,现代人已经“超越”智人。一个有些过气的公共话题,这是一个读图时代。或者,用一个更俏皮的词,我们在使用表情包,也在不断表情包化。这一变化,我无动于衷。是事实,那便接受。如果我对未来还有所期待,总还是想看看“沉默”的未来如何,不悲观,至少既浪漫又满含好奇。
  •     好正道的一位大家。其实,我赞成文学日益碎片式边缘化的。一个好时代,就是各种声音共存但都低语,伦理自成的时代。
  •     电视电影带来的感官刺激要大于阅读,书中科幻情节与香艳情节的增多也算是一种抗衡。
  •     这本书正是那把“敲碎冰面的冰镐”。语言、文学、文学评论的尊严、价值究竟为何?
  •     冰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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