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昇歌》书评

谢谢你让我分享你的孤寂

上午去公司，吃早饭的功夫看了KKBOX采访陈升关于《欧吉桑的小清新》的几段视频，这期间一名同事路过我身后，瞥了眼显示屏，认出是陈升，不解地对我说，「又是他，你已经没救了！」没错，在她循规蹈矩筑起藩篱的生活中，万水千山跑去听陈升演唱会已然算得上狂热，更何况日夜不分地在网上搜寻他的新闻和专访，一谈起陈升就手舞足蹈、目光灼灼……在她心目中「脑残粉」这顶帽子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对我来讲，无暇考虑她的原意是批判还是揶揄，让我耿耿于怀的是，人怎么可以一边粗浅地对他人的精神世界横眉冷对，一边为自己披着冷漠外衣的理性沾沾自喜。这件事使我颇有感触的体会了廖一梅的那句话，「每个人都很孤独，在人的一生中，遇到爱，遇到性，都不稀罕，稀罕的是遇到了解。」从其他升迷口中听闻黄婷略带传奇色彩的故事，于是买来此书。虽是竖版繁体字的排版，一口气读完也并不十分费劲。她的幸运的确让人艳羡，「不仅是因为在茫然的青春里，从陈升的音乐中找到了信仰，更因为在那信仰的基础上，遇见了许多好朋友。即使后来，慢慢我们都不再为了一首歌的意义在网路上争论整夜，不再为了一场陈升演唱会的喇叭优劣争得面红耳赤，但我们都还是那么的关注彼此的人生。我知道，有一天陈升也许不再站在舞台上唱歌，可这些朋友，却是一辈子的。」当生活迎面而来，不停席卷着我们，能拥有一群「狗屁倒灶」相知相契的朋友，是一种无上的幸福。然而，我也知道有很多东西是羡慕不来的。黄婷从12岁就开始听陈升，十五年来近水楼台地看了他大大小小无数场次的演出，还同老恨情歌吉他手杨腾佑混成了朋友；升哥签名过的CD或者绝版纪念衫都不胜枚举，还有异国留学时隔着电话听老男人为她一个人唱《老嬉皮》，讲冷笑话……有三天三夜讲不完的壮举可供说嘴。而我呢，在第一次终于下定决心从遥远的北方飞去台北看跨年现场，回来后仍在为升哥屡屡从身边走过，却没有勇气伸出手来懊悔着。他曾在出道第一张唱片《拥挤的乐园》上大剌剌的写：「如果你觉得我很怪，那是因为我太真实。」说来矫情，早年对陈升迷恋得不可自拔的岁月里，我摸着脑袋搞不懂这一切的逻辑，怎么会爱上这么个怪咖。他的歌大都很苦，像原汁原味的苦咖啡，咖啡虽苦，也有提神醒脑的好。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喜欢，我曾在无数个夜不成寐的晚上，细细品咂着他的歌，体悟每一首歌里他要传达的讯息或情感，不放过一点蛛丝马迹，然后信誓旦旦地对在乎的人说，要奉陈升为圭臬，立志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男人。很久很久之后才发现，人往往会被自身缺乏的特质吸引，也许这才是我疯狂迷恋陈升的真实原因。想起来就会觉得黯然，原来我只是拿着陈升当遮羞布，来掩盖在琐碎的娱乐和消遣中一点点丧失自我，不甘心面对那个日渐庸碌的自己的真相，我想我终究只是陈升歌里的那个寂寞的凡人罢。你说你讨厌崇高，或者一切供上神坛的浮夸和矫饰的事物。或是你从未思虑自己的存在对于一个像我这样卑微的歌迷的重要性。你出现在我生命中，陪我走了一段路，陪着我成长。终有一天你淡出乐坛，不再歌唱，不管相逢与否，我会独自承担自己的生命，体现我在你身上领悟的一切，清洁勇敢如新生。我想我学会的，大概跟黄婷一样，是借由升歌，跟从前的自己和解，然后清楚往后的人生该朝着什么方向坚定地走下去，就足够了。

青春的印记

在大学的那段岁月里，也有因为音乐而流泪，因为音乐爱上一个人，恨一个人。黄婷在书里写的，是一个个青春的故事，每个故事每个人物都深深的留着升歌的印记。其实，她不只写了自己，也写了别人，不只写升哥，更将人人心中那段音乐都写了出来。那已不只是音乐，而是情感，是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