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汉书》章节试读

《大地汉书》的笔记-第3页

序
我们从隔膜开始。我们方知彼此，却不再能沟通，也不再想沟通。我们被肉体所累，被信仰所累，被进化所累，被科学所累。而这种隔膜是什么呢，是一个事件，一句话，或者其它物质。两个人的隔膜就像一匹狼跟一只羊，就像一匹马跟一头母狮，就像一只鸡跟一棵树。我们只是竖起耳朵来，警觉的注视着对方。因为我们这么匆忙，不再花费很多时间跟对方沟通。
从第一天起，我们就开始了遥无边际的旅行。我们尚不知晓行期，也不知晓归期。我们却匆忙地走着。我们顾盼来时的路，已经很遥远，我们不能回到过去。可是我们还是想往着前边的日子。我不知在哪个丛林落脚，也不知要度哪条河。
我把有一些个罪恶压在心底，却依稀可见。就像自己的鼻子耳朵，一伸手就能摸得着。我想不出这一生在心底能压多少。有时候，不自主地就会冒出一个。正因为如此，我便沉默。后来，我发现许多人都这样。
我们走过沙漠，我们走过森林，我们漂过大海……我们遇见了雨雪，我们遇见了虎狼，我们遇见了鲨鱼，我们遇见一匹驴和一头牛，我们遇见了成群的昆虫。然后洪水暴发了。
我们陶醉于形体，陶醉于气味儿、色彩和声音。之后我们变得麻木，变得纸醉金迷，为了满足肉体的享乐不再节制。
就像虎狼四处作案，犯下了罪过，却从不低头认错，也从不忏悔，也从不思想。他就不知道自己的错吗？它的那颗心脏为谁而跳，为什么而跳。
那么就羊而言呢。除了啃草，它们在草地上狂舞或歌，它们的蹄迹遍布。一顿大餐之余，它们爬在草地上，安祥地凝视着天空。此时有一片叶子似的蝴蝶在眼前飞来飞去， 这仿佛是我们的梦想，我们美好的过去。我们渴望蝴蝶把我们带走。那个蝴蝶就真的带走了我们，就像小鸟能带走我们一样。可是有时候它们只带走我们的梦想，而把我们留下来。平静的淡然无味的日子再一次开始。
暴发亦有规则，宁静也有其所以然。我们离开了，感觉不到了，直到我们的灵魂与肉体的剥离。我们受尽肉体与灵魂剥离的痛苦，却便使我们升华。
我建造的土屋是在1979年春天，盘了大炕，把屋子弄乱，于是乎津津有道的生活开始了。我就像个个螵虫，沿着一片叶子的边沿绕行，我们越过叶梗时，被绊一下。1990年春天我盖了五间砖混的大北房。
到2008年，我有了一幢三层楼。我开着汽车，穿着西装在街头招摇，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吃哪碗干饭的，有那么一帮子人管我叫土皇上。
我要离开叶，到梗去，从一个梗到另一个梗。把屋子弄乱，显得很富有，有一种密不透风的气氛充饰着空间。而我呢，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丁点地方。于是乎就躺了下来，开始想像，开始做梦。
终归而止，我们再从隔膜结束。